一朝穿越,成了蠢笨丑陋的相府三小姐。

一朝穿越,成了蠢笨丑陋的相府三小姐。,一纸婚约,倨傲冷漠、睚眦必报的战神王爷被逼成了她的便宜相公。,不仅处处欺负她,甚至连她的心也想一并霸占。,喂喂,王爷,说好的高冷呢?
一朝穿越,成了蠢笨丑陋的相府三小姐。
第1章 我只知道杀人要偿命

东陵景阳。

时至季夏,位于闹市一隅的崇明楼素来就是达官贵胄最喜乘凉的好去处。

崇明楼的后院,更是绿意盎然,流光飞影,繁花似锦。

一道焦灼慌张的尖细嗓音瞬间打破了这份宁静。

“小姐,不能再打了,再打会出人命的。”

“人命?一个大婚出逃特意跑来勾 引别人未婚夫的贱女人,就这么一头撞死还是轻的,今日我就是要打死她!”

黄衣女子怒骂着,手中的长鞭再次扬了起来,朝着面前已经瘫倒在地的少女身上抽了过去。

“好吵!”

一阵尖锐的痛意从额头上扩散开来,洛云溪只觉得全身上下就像是被车轮碾过,火辣辣的疼。

身为中情局首席医生,又是一次48小时不间断的手术,她累的都快要昏厥了。

好不容易能够打个盹,可偏偏耳边还有好多聒噪的声音,吵的她头都要炸了。

不耐烦的睁开双眼,正要开口呵斥,迎面抽过来的长鞭叫洛云溪瞬间就醒了神。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她一个侧身堪堪就躲开了。

面前的黄衣女子一袭华服,手握长鞭。精致的五官因为愤怒而扭曲着,发髻微微有些凌乱,一看就是刚才打人打的太狠了。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洛云溪这一动,只觉得眼前发黑,有湿黏黏的液体从额头上滑落。伸手轻轻一触,指尖上就沾染了鲜红的血迹。

眼前的这双手纤细娇小、柔若无骨,根本就没有经年手术留下的薄茧。

这根本就不是她的手!

她,难道穿越了?

“啪!”

这一鞭落了空,黄衣女子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尖锐的嗓音骤然撕裂:“洛云溪,你这个贱人,居然敢躲?”

到底是在中情局待过的,洛云溪仅仅是一瞬间的震惊之后,就冷静了下来。

那双乌黑的清眸里面带着戒备,她轻嗤一声,冷冷开口:“我若是不躲,白白被你这种粗暴恶心的女人打死那才是真的犯贱。”

“是你这个不要脸的娼妇勾 引了太子在先,现在竟然还敢骂我!”

勾 引太子?

管他是不是勾 引太子,现在她占了别人的身子,就不能白白挨打!

洛云溪冷眼瞪着面前粗鄙的女子:“骂你还是轻的!看你也是个贵族小姐,却开口贱人闭口娼妇。如果你双亲没空管教你,我倒是不介意帮帮忙!”

“你……洛云溪,我杀了你!”

黄衣女子被骂的怒火中烧,一张脸涨的通红,手上用了十成力道,一记长鞭重重的抽了过去。

刚刚还柔弱到几乎要站不稳的洛云溪突然身形一闪,快如闪电。

那黄衣女子只觉得眼前一花,呼吸一窒,洛云溪那个废柴草包就已经来到了自己面前。

那长鞭被她缠绕在手臂之上,最后一圈,竟是直接圈住了自己的脖子,而且越勒越紧……

洛云溪是个医生,她这双手是用来救人的,不是用来杀人的。

但是面前这个女人一而再的对她下杀手,她可不是什么圣母白莲花。

“放、放手……”在对上了洛云溪那双冰冷的眸子之后,她从里面清楚的读到了杀意。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黄衣女子的愤怒也逐渐转成了恐惧。

终于,她拼尽全力朝着右边的阁楼上哀嚎求救:“太、太子……救、救我——”

太子?

洛云溪心头一惊,顺势往右看了过去……

这崇明楼的后花园别具匠心,每一处花草都经过精挑细选,每一处植株假山摆放的位置都恰到好处。

而刚才洛云溪所在的位置,再加上情况之紧急,叫她根本就没有察觉到这里竟还有第三者在场。

在那右边凭栏之内,竟当真有一名黑衣男人端然而坐。

锦衣华服,英气逼人,一双峰眉斜飞入鬓,透着高高在上的皇家威严。

洛云溪有些不敢置信:这太子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未婚妻把人打死,竟然还有脸坐在那儿喝茶?这个原主脑袋是缺根弦吗?竟然会喜欢这种冷血动物,还逃婚过来勾 引他?

“太子,太、太子救我,这个疯女人要杀我——”

许是女人的叫声太凄厉,在喝完最后一口茶之后,太子终于揽起衣摆走了过来。

衣袂飘飘,风流倜傥,却叫洛云溪生不出半点好感来。

太子走了过来,目光落在洛云溪身上。只见她一袭红衣胜血,洒落的青丝遮去了右边脸颊。那一脸清冷凌厉的表情,似乎跟之前的卑躬屈膝有些不一样了。

“洛云溪,你可知道此人是谁?”

这句话也好像点醒了黄衣少女,她耗尽肺里最后一口气艰难的说道:“洛……云溪,我爹、是闵亲王,你、你……不敢杀我。”

洛云溪不悦的将目光挪开,她在部队里见过的男人多了去了。这位高高在上的太子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倨傲,那上扬的嘴角透露着他莫名的优越感。

洛云溪可以保证,他此刻一定很享受两个女人为他争风吃醋的感觉。但是可悲的是,这样轻浮的眼神,代表在场的两个女人他都看不上眼。

她冷冷的扯起嘴角:“我管她谁谁,我只知道是她先动手,想要我的命。我还知道有句话叫做杀人偿命!”

太子不悦的皱眉,似乎对洛云溪的不服从很是不满:“但是现在你性命无忧,她却随时将会断气。洛云溪,本宫送你一句话,得饶人处且饶人。”

洛云溪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真是可笑。这位太子爷,从头到尾你都在场。刚才她差点杀了我的时候,你可见过她得饶人处且饶人?”

“……”太子竟被她这番话堵的哑口无言。

皱了皱眉头,冷峻的脸上似出现了不耐烦:“那你想怎么样?”

洛云溪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脑袋里面转的飞快:如今她身受重伤,也撑不得太久,必须要全身而退弄清楚状况再说。

拿定主意,她便开口道:“要我放开她也行,今日的事情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也不许外传。我的名声换未来太子妃一条命,你们赚了。”


第2章 妖孽九王爷

太子听完这话不由的眸色一暗:自己拒绝了她的表白,她立刻将此事撇的一干二净。到时候即便那人前来兴师问罪,她至少清白还在,随便找个由头就能搪塞过去。

人人都道洛云溪是蠢笨无能的草包废柴,但是今日一见,她却比谁都聪明些。

见太子突然没了声音,洛云溪有分寸的将手劲又加大了一些……

闵玉绮被勒的痛苦的出声,成功的将太子的注意力转移了过来。

太子将目光投向闵玉绮,她憋得面色青紫,看上去随时都要昏厥。待她微弱的点头,太子这才开口:“我应你便是。”

呼,终于松口了!

太子的话音未落,洛云溪的手就松开了。

刚刚受了伤失血过多,能够挟持住闵玉绮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这会儿她只觉得一阵眩晕,整个人像是突然被抽光了力气,摇摇晃晃地就朝着一边歪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对这个废柴草包无比厌恶的太子,竟然心念一动,下意识地伸手一把揽住了她的腰。

原本以为这女人一身的伤口,味道会很难闻。谁知道,靠近了才嗅到:她的血液里仿佛都含着一丝清淡的梅花香气,竟叫人莫名的觉得舒服。而且她手臂上露出来的肌肤雪白细腻,就像是最上等的丝绸,叫人爱不释手。

一稳住身体,洛云溪就立刻从太子的怀中退了出来。那样子,就好似自己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急不可耐。

温香软玉突然离怀,就连太子都未曾察觉到自己这一瞬间的怔忡。他不自觉的摩挲着指尖,似在回味那上佳的细腻触感……

原本还在大喘气的闵玉绮看到这一幕,心中的嫉妒之火瞬间变成了燎原之势。

她突然爬了起来,用尽全身力气重重的朝洛云溪撞了过去——

“洛云溪,你这个贱人,去死吧!”

洛云溪还没站稳便觉得腰间一阵剧痛,单薄的身子直接横飞了出去。

对面是坚硬无比层峦叠嶂的假山,她原本身上就有伤,再这么一撞,必死无疑。

眼看着就要落地,洛云溪干脆放弃了挣扎:

她还是低估了这个朝代的白莲花,希望她这一撞能够直接穿越回去才好!

“嘭!”

重物落地。

但是想象中的巨疼没有如约而至,洛云溪反倒是觉得身下被垫了一层厚重的棉絮。

虽然摔的挺重,但是却不算很疼。

怎么回事?

洛云溪迷迷糊糊的睁开眸子,赫然瞧见一双勾着金丝宝相花纹的黑色长靴近在咫尺。

她还没来得及抬头,便听到身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衣料摩挲的声音;

“参见九王爷,王爷千岁千千岁。”

九王爷?

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飞快的一闪而过,洛云溪想抓却没有抓住。

她缓缓的抬头看去……

夏日艳阳锦绣,那明媚的阳光透过婆娑树影落在男人身上,仿佛为他周身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一袭深紫色的滚金长袍,上面有四爪金蟒在祥云里面翻滚。那精壮结实的腰肢以白玉腰封缠住,身上是华贵镂空镶金云秀锦袍。

再往上,能够看到暖阳的光辉洒在那张俊美绝伦的脸上。眉浓如画,目似点漆,唇红齿白,妖冶夺魄。

只是,那弧度绝美的唇,微微一笑,却是叫人毛骨悚然。

这个人气势太强,而且太过妖异莫测。特别是那双眼睛,如同被千年冰泉浸泡过的黑瞿石,明亮妖冶,却又深若寒潭,仿佛随时都能将人吸进去。

在他身后,有许多人跪地参拜,个个深深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仅仅是一眼,洛云溪就感觉到了这个男人身上的危险气息。

刚才,是他帮了自己?

洛云溪犹如死里逃生,正想爬起来道一声谢,却见那九王爷狭长的凤眸一挑,纹金的黑靴一抬,不偏不倚的踩住了她一袭大红的嫁衣。

洛云溪起身不得,跌坐在地上,一脸愤懑的抬眸。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九王爷那邪佞的目光就睨了过来,“北周进贡的云锦做出来的嫁衣果然名不虚传……”

不过话音未落,他那冰冷的目光又转到了洛云溪的脸上,语气也变得生硬起来:“可惜这张脸太丑,浪费了一件好衣裳。”

我还没说你妖里妖气又毒舌呢!竟然说我丑?

洛云溪被气的嘴巴都歪了,但又碍于他的气势不敢发作,只得扔下一句“好女不跟男斗”就去拉扯自己的裙摆。偏偏那只脚就跟千斤坠似得,纹丝不动。

洛云溪一咬牙,“刺啦”一声,直接将九王爷踩着的那块衣料给扯开了。

她就这么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身子虽单薄瘦小,腰杆却挺得笔直,一身傲骨不凡。

洛云溪一步一步往门外走,那位九王爷幽深的目光始终淡淡的望着前方,眸子动也没动。

直到她抬腿准备迈出门槛的时候,那位冷漠妖冶的九王爷终于懒洋洋的开口了:“脏了爷的鞋,谁准你走的?”

洛云溪脚下的步子一滞,顿时一股怒意涌了上来。

这个洛云溪到底是个什么身份,怎么一穿越过来,找上门的尽是天大的麻烦。

她一个旋身,唇畔挂着嘲讽的冷笑:“那九王爷说说看,你想怎么样?”

九王爷缓缓的转过身来,周身散发着叫人生寒的冷意。那修剪精致的手指隔空点了点,“你用哪只手碰的,就砍那只手。或者,左右手,你随便选一个?”

洛云溪差点就气笑了,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这么说来,若不是刚才有人推的我,我也不会弄脏了您的鞋。九王爷是打算先剁她左手,还是右手?”

闵玉琦一听此话,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沙哑的声音里有对这个绝色王爷极度的恐惧:“洛云溪,你是不是疯了!”

“嗤!”九王爷突然嗤笑出声。凤眸微扬,红唇点绛,叫这满院芳华都失了颜色,“你胃口还真不小。”

洛云溪嘴角扯出冷笑:“若王爷不敢,自然也没法让云溪乖乖交出这双手来。”


第3章 我就是那个被你逃婚的新郎官

做你的青天白日梦去吧!

我洛云溪全身上下就这双手最值钱,誓死我也得保住。

“呵,那爷今个儿……偏就要定你这双手了。”懒洋洋的话语看似慵懒,却叫听得人心惊肉跳。

那边,闵玉绮早已经吓疯了。她猛的转身,手脚并用地朝着太子那边跪爬了过去:“太、太子,救我,救我——那个人是疯子,他什么都做的出来。不对,他们两个,都是疯子——”

太子鹰眸一寒,厌恶的目光瞬间叫她闭了嘴。

“九皇叔真是好大的架子。”太子不悦的表达自己的存在。

俗话说打狗也得看主人,明知道自己在场,还说出那种话,明显就是没将他这个当朝太子放在眼里。

“哪里。”九王爷轻抚衣袖,“整个崇明楼都被太子爷清了场,连本王进来都被拦住。若说摆架子,实在自愧不如。”

太子鹰眸一冷,面上甚是不悦。

九王爷抬眸看向了躲在太子身后瑟瑟发抖的闵玉绮:“你,过来。”

闵玉绮紧张的望向太子,无声的轻启双唇:“太子,救我。”

太子双唇紧抿,鼻尖溢出冷哼:“过去吧,有我在,没人敢动你。”

闵玉绮犹豫再三,终于在太子有些不悦的目光中,浑身发抖的走向了九王爷。

“玉、玉琦见过九、九王爷。”闵玉绮腿软的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九王爷冷睨了一眼:“过来些。”

闵玉绮战战兢兢的回头看了太子一眼,浑身哆嗦的往前爬了些。

“再过来些。”他的语气显然已经不耐。

闵玉绮心惊肉跳飞快的往前爬了几步。

“你说砍左手呢,还是砍右手呢,要不然,都砍了算了?”

九王爷薄唇勾起,凤眸微弯。只是,那笑容还未达眼底,广袖便挥了起来。

一道凌厉的掌风划过,只听得“噗”的一声闷响,闵玉绮还那扬在半空的一双手掌就这么凭空被斩断。

“啊啊–”撕心裂肺的哀嚎声骤然划破崇明楼的上空。

那一双白玉般的手跟萝卜似得,咕噜噜滚动了几下,最后停在了太子爷的脚边。

在闵玉绮双掌被断的同时,洛云溪只觉得肩头一紧,然后整个人突然被带了起来。九王爷凤眸幽冷,拎起洛云溪便挡在了自己身前……

温热的血不停喷出,溅得洛云溪满头满脸。透过血帘,能够看到闵玉绮痛苦哀嚎翻滚的样子。直到她无力倒地之后,九王爷攫住洛云溪肩膀的手才松开,任由她的身体落叶似得飘落在地。

“九王爷,你眼底还有我这个太子吗?”太子面色铁青,声色俱厉,就连声音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九王爷对太子的质问恍若未闻,甚至到现在也未曾瞧那闵玉绮一眼。

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无情的男人?

洛云溪粉拳倏地握紧,猛的站了起来,甚至连满脸血迹都没来及去擦拭:“你凭什么这么做!”

“那双手可是你叫我剁的,你忘了?”

九王的声音懒洋洋的,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接过身边侍从递来的帕子,安静的擦拭着自己的手指,一指一指,甚是细致。

那只手,刚刚碰了自己。

洛云溪只觉得气血上涌,对面前这个妖孽又惧又怒。可偏偏刚才那一幕叫她受惊过度,这会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憋了半响,她才牙根打颤勉强道:“就算你是九王爷,也没有资格草菅人命。若是想要我这双手,那就先杀了我。”

“杀了你?”九王爷眼眸一闪,终于正眼看向她,笑的邪佞:“你倒是想的美!”

“你——你这个魔鬼!”

九王爷凉凉的笑:“我是魔鬼又如何?今日你入了我这地狱,就休想再出去,就算是死,也不行!”

“为什么……”洛云溪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跟一直往上窜,让她身上的血都跟着凝结。不过是挨了一下他的靴子,当真就这样非死不可么?

“因为……”九王爷挥落指尖雪白的锦帕,缓步朝着洛云溪走来。

那雪白的锦帕瞬间就被地上的鲜血浸染的血红,一如他那越靠越近的殷红双唇。

邪佞的气息压迫的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洛云溪此刻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他那一张一翕的绝美薄唇之上:“我——就是那个被你逃婚的新郎官。”

“新郎官?”

脑中一道白光闪过,这个三字伴随着一大串陌生的记忆如洪水破闸,汹涌而至:

丞相夫人难产而死,相府三小姐洛云溪出生时,右脸就带黑斑,被视为不祥征兆。从小受尽欺凌,过的比相府下人还不如。

去年及笄,七夕女儿节偶遇当朝太子,芳心暗许。一月前,却被指婚给正在边境率兵出征的九王爷。

传闻那九王虽样貌绝美、屡建奇功,却性格乖张、视人命如草芥。得到此赐婚圣旨之后,竟是屠了西韩一城百姓泄愤。

听闻此言,洛云溪更是吓得浑身发抖。大婚当日,鼓起勇气逃婚至崇明楼向太子表明心迹,却命丧黄泉……

洛云溪只觉得大脑里一阵尖锐的疼意袭来,她眼前一黑,身子软软的朝后面倒了去——

【九王府】

舒适幽静的别苑里,淡淡的熏香充盈着整个房间。

两个绿衣丫鬟端着药盅站在床头,望着病榻的少女,眼底充满厌恶:

“真搞不懂爷是怎么想的,竟然还把这个丑八怪带回来,还让我们在这里守着。”

“大婚当日逃婚,还跑到崇明楼去勾 引太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样子,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哎,你都不知道,当时我们几个看着王爷把她带回来,叫人扶着已经昏厥过去的她把堂拜完,我们有多替王爷不值!”

“就是,要不是皇上赐婚,这九王妃的身份怎么可能轮得到她?”

“放心吧,她得意不了多久。这个王妃迟早还是赫敏小主的……”

香草说完这话,别有深意的看了芍药一眼,两个人相视一笑。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女声犹豫的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第4章 自带万能医疗系统

“咳咳,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刚才你们嘴里那个丑八怪……说的是我么?”

“吓!”香草和芍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

猛的转过头去,只见病榻的垂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勾了起来,她们嘴里的丑八怪正探出半颗脑袋,瞪着一双大眼睛,无辜的望着她们。

香草脸色骤变,一滴冷汗瞬间滑落:这个贱人什么时候醒来的?刚才她们的对话,她又听了多少?

倒是芍药脸上只是僵了僵,连忙笑着凑了上去,不着痕迹的将话题给转开了:“哪能啊?王妃您昏睡了小半天,一定是做梦了。我跟香草一直在边上服侍着,什么也没说啊!”

说完,芍药朝着香草使了个眼色。

香草会意,一边附和一边将手边凉了的汤药端到洛云溪的嘴边:“王妃,赶紧把药喝了吧?”

百年人参?

明明是补药,却有一股子淡淡的腥味儿,明显就是有人在里面加了料。

洛云溪心中冷笑,面上却故作柔弱的蹙眉:“放着吧,我待会儿再喝。”

香草哪里肯?

她有些不耐烦的将汤药又往洛云溪唇边送了些,语气生硬:“王妃奴婢劝您还是喝了吧,不然王爷回来可要不高兴了!”

一提起那个冷血到几近变 态的王爷,洛云溪背脊就升起一股凉意。

这两个丫鬟这么理直气壮的给自己喂药,莫非是那个冷血王爷授意的?

不砍自己的双手,是为了用这毒药毒死自己?

不好意思,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们还当真打错算盘了。

想到这里,洛云溪面上故意露出一丝害怕,连忙将药盅接了过来,仰首便将那乌黑的药汁喝的一滴不剩:“王、王爷呢?”

望着空空如也的药盅,两个丫鬟相视一笑。

“既然喝了药,王妃好好休息。奴婢就不打扰了,晚上煎好了药奴婢再送过来!至于王爷,托王妃的福,被闵王爷一状告到皇上面前,这会儿正在宫里善后呢!”

冷冷的嘲讽了两句,香草和芍药连敷衍的礼数都免了,直接转身走了。

直到她们的脚步声远的再也听不到,松了一口气的洛云溪才一把掀开了被褥,下了床。

刚才她喝下去的药里面加的是泻元气的药,一时半会儿对身体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她现在比较担心的是另外一个问题。

缓步走到了梳妆台的铜镜边上坐下,铜镜里面,倒映出来的是一张面黄肌瘦的小脸,额头上的伤口被纱布包裹住了。她脑袋微微一偏,右脸上赫然出现一大块深紫色蜘蛛斑叫她傻了眼。

她皮肤很白,所以那凹凸不平的毒斑看上去越发的触目惊心。

难怪闵玉绮说她不自量力;

难怪九王爷说她糟蹋了那一身嫁衣;

难怪连那两个丫鬟都说她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丑八怪……

设身处地的想,如果自己是个男人,看到满脸毒斑的女人对自己表白,恐怕也会毫不留情的拒绝吧!

就在洛云溪暗自吐槽的时候,她脑海深处响起了一个熟悉的温柔女声:“毒素提示。”

一阵狂喜瞬间涌上洛云溪的心头:这不是当初中情局最新研发的万能医疗系统吗?

这套系统相当于一个智能空间,能够植入医生的双手,由医生的大脑神经直接控制。空间里储存了全世界现存所有医学数据,只要一接触病患,系统就会自动启动。

洛云溪万万没有想到,她穿越过来,竟然将这一套万能的医疗系统也给带了过来。

“老天爷总算是还给我留了一条生路。”

洛云溪敛神,将手缓缓拂过右脸,将数据扫入程序,不一会儿脑海里就有了回应:“蜘蛛斑,毒素潜伏期十年以上,发于浅表,服用解毒丸即可。”

平时常驻部队的她经常会跟着那些特工出没于深山老林,所以医疗系统里面都会储备万能的解毒丸。

只是……十年?

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洛云溪还是忍不住挑了挑眉头:这个原主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可这毒素却在体内待了十余年——

到底是谁,竟然对一个那么小的孩子下毒?

这笔账,她洛云溪替原主记下了,迟到都会清算。现在,她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干——

某个念头刚起,洛云溪的肚子就不争气的“咕噜”一声响。

好吧,穿越过来到现在她滴米未进,她实在是饿的不行,她必须得先出去找点吃的来祭奠一下五脏庙了。

堂堂一个相府三小姐,不但面黄肌瘦,还连个贴身丫鬟都没有,一看就知道在娘家也不受待见。洛云溪拍了拍自己的肚皮,“放心吧,既然占了你的身子,自然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说完这话,她从医疗系统里面拿出一颗解毒丸吃了下去,又备了一些常用的毒粉在身边。换了一套便装之后,这才推门走了出去。

只不过,她脚下的步子才刚刚抬起,突然耳后一道冷风,紧接着,便有一把冰冷的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洛云溪?”

身后的男子声音带着浓浓的怒气。

洛云溪眼珠子转了转,“这位大侠,不管你是劫财还是劫色咱们都好商量,有话好好说,不要动刀嘛——”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感觉肩上的刀柄一重:“你是不是洛云溪!”

洛云溪干脆挺直了腰板,转过身来。她对上的,竟然是一张跟闵玉绮有八分相似的脸:“你是闵亲王府的人?”

闵玉堂一张清俊的脸上铁青一片,“既然你知道我是谁,那也应该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

洛云溪知道闵玉绮的事儿没这么容易了结,只是没想到他们来的这么快。

她伸手,轻轻伸手将脖子上的剑锋往外推了一寸。这刀锋挨着的是大动脉,很危险的好不好。

抬眸看向闵玉堂,洛云溪反而冷静了下来:“我可以跟你走,但是走之前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第5章 替罪羔羊

“呼噜噜,呼噜噜——”

闵玉堂望着眼前狼吞虎咽的洛云溪,只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自己奉了父王的命令过来抓洛云溪的,为什么竟然会答应在带她回府之前来吃阳春面啊!

一定是那双眼睛!

这个洛云溪虽然脸上有毒斑,但是那双眼睛不得不说实在是很美,充满了灵气。

刚才她跟自己谈条件的时候,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眨巴眨巴,自己突然就动了恻隐之心……

“呼,吃饱了!”洛云溪拍了拍自己的肚皮,朝着闵玉堂笑了笑:“要是我进了闵亲王府出不来,这一面之恩那就下辈子再还你了!”

这个女人是怪物么?死到临头还能吃嘛嘛香,还能笑得出来?

闵玉堂心神一敛,赶在自己动恻隐之心前,掏出一个黑色的麻布袋子兜头朝着洛云溪身上套下去。一把将她抗在肩上,几个轻跃,瞬间消失在院落里。

与此同时,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也恰好停在了九王府的前门。

府里大门敞开,十来个丫鬟小厮鱼贯而出,似乎在迎接什么尊贵的客人……

“嘭!”

重物落地的闷响声。

洛云溪重重的摔在地上,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疼了起来。

“人带来了?”

头顶上,一记洪钟般的声音差点要震破她的耳膜。紧接着,就有人解开麻袋,直接从里面攥住她的手臂,将她整个人拽了出来。

洛云溪原本就受了伤,这么一拽,疼的她一张小脸皱成了一团。

“就是她把我女儿害成那个样子的?”又是一记狮子吼。

一个丫鬟上前看了一眼,连忙跪倒在地:“没错就是她,就是她。”

洛云溪抬头看了过去,发现自己竟然被掳到了一处别苑。而开口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闵亲王。

一见此景,洛云溪心中便是一片明朗:九王爷前脚刚进宫,闵亲王后脚就派人来掳自己了,看样子皇帝是打算将这件事掩盖过去。他虽然对九王爷心存芥蒂,但国家大事却离不得他。闵亲王这口气咽不下去,自然得找人出气,她洛云溪自然就成了替罪羔羊。

闵亲王一张脸铁青,“把她给我吊起来打,要是绮儿有个三长两短,我要她陪葬!”

洛云溪也不反抗,任凭那些小厮将她绑了起来。她脑袋里面转的飞快,正在想怎么才能够逃过一劫,却见侧厅里面跌跌撞撞跑出来一个满身是血的大夫:“王爷,不好啦,不好啦!”

闵亲王虎躯一震,几乎是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怒吼道:“什么不好了?”

那大夫浑身发抖,扑跪在了地上:“二小姐、二小姐她没气了!”

闵亲王一把抓住那大夫的衣领,直接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扔到一边,双目呲裂:“放你娘的狗屁!再胡说八道老子宰了你!”

吼完这话,他就急急忙忙地朝着侧厅那边跑了过去。

整个后院顿时乱成了一锅粥,那些下人也慌慌张张地跟了过去。洛云溪身上的绳子还没来得及绑上,就被晾在了一边。

“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趁乱跑路?”

洛云溪沉吟了一番,最后还是混在那些下人里面一起挤进了侧厅:这件事若是不解决,闵亲王永远都不会放过自己。而今九王爷不会庇护她,那她就只能靠自己了!

侧厅里面,一片哀嚎痛哭之声响起,闵玉绮躺在凌乱的软榻上,脸色煞白,一动不动。

太医一脸悲痛,“王爷,节哀顺变。”

闵亲王颤抖的手在她鼻间试了试,突然面色大变,悲痛欲绝:“我的儿啊!”

闵王妃更是哭的几乎要晕厥过去,她一把扑到闵亲王的腿边,“王爷,您一定要替我们的绮儿报仇啊!她……她死的太惨了,我的天啊,我活不成了!”

闵亲王突然回过神来,脸上一片肃杀,“洛云溪呢,我要亲手杀了她,给我绮儿陪葬!”

“不必找了,我在这里!”

在一群下人中间,洛云溪拨开人群走了出来。

闵亲王一个箭步冲了上来,猛的掐住她细致的脖子,绝望的怒吼:“我要杀了你!”

他的力气太大,洛云溪不一会儿脸色就涨的通红。她用尽全力,开口说道:“王爷——你若是真想替你女儿收尸,大可现在就杀了我。我洛云溪一定不会反抗!”

这话叫闵亲王一愣,手上力道松了一些:“你什么意思?”

洛云溪大口的呼吸着,艰难的说道:“我的意思是,你女儿根本还没死。”

“什么?”闵亲王惊愕之下,手上的力道也松开了。

“咳咳!”洛云溪猛的跌落在地,捂着自己的脖子不适的咳嗽着:这里的人都这样蛮不讲理的吗?

自己的专业水平被一个小姑娘质疑,那白发苍苍的胡太医瞬间变了脸,指着洛云溪就开始骂:

“老臣在太医院数十年,从未误诊。刚才老臣已经替闵小姐检查过了。不但没有呼吸,就连脉搏都没有了,明明就已经死了。”

洛云溪站了起来,腰杆挺得笔直。

那张小脸上虽然还有毒斑,却没有一丝怯弱。她看着胡太医冷笑:“谁告诉你没有呼吸没有脉搏就一定是死了?”

洛云溪敢说这话并不是没有根据的。先前跑出来的大夫浑身是血,说明闵玉绮失血过多。床铺凌乱,极有可能是因为失血导致的体温下降引发抽搐。

闵玉绮极有可能是深度休克,而接下来这半个时辰是抢救的黄金时间。

“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妖言惑众!”胡太医怒斥一句,扭头对闵亲王抱拳:“王爷若不相信老臣,那就另请高明。能够起死回生的那不是医术,那是妖术!”

在东陵,百姓对鬼神很是敬畏,“妖术”二字更是极大的忌讳。

胡太医德高望重,闵亲王当然是信他的。此刻,洛云溪再怎么狡辩,在他眼底不过是在为自己开脱罢了。

“把她给我关进地牢,我要用她的血给绮儿生祭!”闵亲王一声怒吼,顿时就有几个小厮冲上去将洛云溪给按住。


第6章 这里的热闹还没看完

胡太医摸了摸嘴角的胡须,一副胜利者的态度,睥睨着洛云溪。

洛云溪又怒又气,干脆朝着那些小厮怒道:“别碰我,我自己会走!”

她挺直了腰杆,转身之前凌厉的望了闵亲王一眼:“王爷,你会后悔的。”

谁知道听完这话闵亲王反而更是愤怒了,他双目涨红,指着洛云溪道:“后悔的不是我,而是你。等你进了那个地牢,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洛云溪十分气结,干脆甩了袖子转身就朝着外面走了去。

望着那铮铮傲骨,闵玉堂的耳边又出现了洛云溪那笃定的话“王爷,你会后悔的”。不知为何,他心中一直惴惴不安。

眼看着洛云溪就要离开,闵玉堂犹豫的看向自己的父亲:“父王,不如听听她到底想说什么?万一她真的能够——”

“够了!”闵亲王一声怒吼,显然是到了穷途末路,“你鬼迷心窍了?竟然会相信那个丑八怪的话?再说这些混账话我连你一起关了!”

闵玉堂望着面色逐渐乌青的闵玉绮,也没有再说话了。

不过,就在王妃悲伤欲绝的吩咐大伙儿准备后事的时候,闵玉堂一撩衣摆飞快的往地牢那边追了过去。

洛云溪心里掐算着时间,错过了这半个时辰,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活闵玉绮了。这个闵亲王简直就是迂腐不堪,这次不但害死亲手的女儿,还要连累自己陪葬,真是……欲哭无泪!

这会儿,洛云溪正被架着往地牢那边走,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慢着。”

押着洛云溪的几个小厮连忙回头,发现是大公子闵玉堂。

“你们几个下去,这个女人是重犯,我亲自带去地牢。”

闵玉堂一开口,那些小厮哪里还敢说别的?一个个连忙点头离开了。

闵玉堂快步走到洛云溪的面前,居高临下望着这个单薄的少女:“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洛云溪如今心中也是憋屈,便提了裙子就朝地牢那边走,“我说了那么多话,不知道闵世子指的是哪一句!”

闵玉堂直接冲上来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你若是能救活我妹妹,我保你平安无事。”

一听此话,洛云溪只是冷笑,挣扎着就要推开他的手:“闵世子,云溪现在是九王妃,请自重。”

闵玉堂这会儿不但不松手,反而握的更紧了:“只要能救活,我保证任何人也不会再找你的麻烦。”

洛云溪眸光倏地一亮:“当真?”

闵玉堂一看她的表情,便知道有戏:“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成交!”洛云溪像是怕他改变主意似得,当机立断的答应了下来。

闵玉堂皱起眉头,“你……当真有办法?”

洛云溪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自己有个万能医疗包的事,只能胡诌道:“世子爷有所不知,我这些年足不出户就是跟世外高人学医去了。为了报答闵世子那一面之恩,今日我就破例再给你赠送一个项目。”

“赠送一个项目?”

洛云溪点头,“我替你妹妹把双手接起来。”

“什么?”闵玉堂又惊又喜,简直不敢相信,“绮儿的手还能够接上?”

洛云溪先前在侧厅就瞧见闵玉绮那一双断手被放在冰镇的箱子中。因为天气热,闵亲王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到时候女儿当真出事,那双手也不至于先行腐烂。可没想到他这个动作,却让闵玉绮的双手又有了复原的机会!

“不过,想要救她,你必须要帮我一个忙。”

闵玉堂义不容辞,“要是能够救活绮儿,就算要我的命也行。”

“还真是个好哥哥,不过你的命我可不敢要,我只要你的……”洛云溪悄然靠了上去,低语了几句。

“这……”闵玉堂狐疑的看向洛云溪,似乎有些震惊。不过片刻的犹疑之后,他就立刻点头,“我答应你。”

闵玉堂看着洛云溪,总觉得她跟传闻中那个软弱无用的废柴草包不一样。那自信的神态,笔直的腰肢,还有不卑不亢的态度,总是让人莫名的愿意去相信她。

洛云溪换上了丫鬟的衣服,低着头跟在闵玉堂的身后,“闵世子,他们都说我妖言惑众,为什么你却相信我?难道你不怕我要害你吗?”

闵玉堂脸色变了变,以为自己刚才不小心泄露了什么情绪,便冷着声音道:“我不过是赌一把罢了。”

“哦。”洛云溪无趣的耸肩:果然,在这个地方,能够慧眼识珠的人还是太少了啊!

眼看着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摸进侧厅,闵王府后院的高墙之上竟是闪出两道身影来。

稍微靠前的,是一张能够迷惑众生的脸。一袭银丝锦缎深紫色锦袍,七分妖冶三分仙骨。可偏偏,攫住洛云溪背影的魅惑凤眸却是冷如地狱。

“爷,王妃刚才是说她不但能够起死回生,还能将断了的手接上去?”戚风那张万年冰封的脸上也微微出现了一丝裂痕。他是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凤惊羽那邪魅的凤眸里面,深若寒潭。开口的时候,却答非所问:“戚风,你说,若是你媳妇不守妇道招蜂引蝶给你戴绿帽子该怎么办?”

“……”戚风一脸黑线:我的爷啊,我还没成亲你就盼着我媳妇给我戴绿帽呢?

“罢了,你这榆木疙瘩的脑袋这辈子估计也不会有媳妇了。”他笑,薄唇扬起的弧度恍若地狱红莲,随时都可以将人给撕碎吞噬。

洛云溪么……

一抹紫色身影一闪,清雅的跃下墙头。

戚风也是飞快的跟了上去:“爷,太妃娘娘和赫敏小主祈福回来了,您现在回去么?”

九王爷妖冶的红唇轻轻一扯:“这里的热闹还没看完,不着急。”

彼时,闵亲王府的侧厅已经空了下来。

那些丫鬟和小厮们都去前院准备后事去了,闵玉绮脸色乌青,双目紧闭的躺在床上,看上去了无生机。

洛云溪飞快的上前,一双秀气的小手搭上了她的脉门。


第7章 她在放血

在闵玉堂看来,洛云溪是在替自己妹妹把脉,他不时回头听院子里的动静,面露焦急:“怎么样,玉琦还有救吗?”

“闭嘴!”洛云溪突然皱眉轻斥一声。

不过在扭头对上闵玉堂惊诧的目光之后,她脸上的表情僵了僵,“大夫需要专注,稍微被打断一丁点儿都有可能影响我的判断。”

闵玉堂愣了一瞬,不过随即就点点头:“我明白了。”

他凝神望着洛云溪,此刻的她十分专注且投入,看着她的动作,就仿佛有一层淡淡的光华流泻出来,叫人怦然心动,更叫人愿意无条件的相信。

手上的万能医疗系统已经很快的将病症反馈给了洛云溪。她之前的判断是正确的:闵玉绮因为失血过多,导致深度休克。

心里有了谱,她的表情也由凝重变得从容了起来:“我需要热水,还有针线纱布。”

“我马上去准备。”闵玉堂跟一阵风似得飞快就跑了个没影。

洛云溪要针线是假,其实想要将闵玉堂支开才是真。见四下无人,她飞快的从万能系统里面取出了缝合用的针线,还有医用酒精和纱布。这里的东西没有经过消毒杀菌,她还真不敢随便用。

等闵玉堂将东西送过来的时候,洛云溪已经准备就绪了:“你去门外看着,不许放任何人进来。”

她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闵玉堂对她有着莫名的信任,点点头就转身出去在门口守着了。

洛云溪戴上手套,给闵玉绮喂了一颗续命丸之后,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浊气,开始动手术……

时间过的很快,洛云溪的注意力高度集中,这种手术对她而言,难度并不大。手腕缝合,血管缝合,一切似乎都进行的很顺利……

半个时辰过去了,在门口的闵玉堂显得有些焦灼。前厅人声鼎沸,哭声越来越大,他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被煎的站立难安。几次三番的想要敲门进去瞧瞧,可每每想到洛云溪先前说过的话,手又放了下来。

“嘭!”

就在这个时候,大门突然被人拉开了。

洛云溪一开门就瞧见闵玉堂僵在半空的手,她轻松的道:“等不及了?我已经用最快的速度了!”

“玉绮呢?她怎么样了?”闵玉堂一看到洛云溪就喜逐颜开,一股脑儿的往屋里钻。

闵玉绮的双手的确是被接上了,手腕处还裹着厚厚的纱布,但是整个人依旧是面色乌青,没有一点生气。

“这……”

闵玉堂的疑问还没说出口,洛云溪就翻了一个白眼:“我是人不是神,就算是给人瞧病也的有个康复期不是?再说了,我管你要的东西你还没给我呢,这病啊,我才算瞧了一半!”

“那,接下来我该怎么做?”闵玉堂面色带着一丝愧色,有些讨好的上前。

洛云溪揉了揉自己有些酸胀的手腕,头也不抬的说道:“关门,脱衣服!”

“哦——”基于对她绝对的信任,闵玉堂甚至连神都没回过来,就开始去脱自己的外衣。

那浅蓝色的长衫刚刚褪到手臂处,他突然惊醒过来。一把将衣衫往上一扯,不敢置信的瞪向洛云溪:“你、你刚才说什么?”

洛云溪愣了一下,望着闵玉堂揪着衣襟、一脸惊惧的样子,差点没喷笑出来:“你不关门,万一叫人看去了怎么办?你不脱衣,我怎么抽血救你妹?”

“我……”洛云溪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一本正经,反倒是叫想歪了的闵玉堂有些不好意思。

他尴尬的轻咳了两声,清俊的脸上浮起两朵诡异的红晕:“……那个,我马上去!”

说完,他连忙转身,将半敞开的大门给阖上了。

这一幕,亦是恰好被立在墙头的九王爷和戚风给看见了。

戚风那张面瘫脸在这个时候也忍不住抽了抽:这个王妃未免胆子也太大了吧?

九王爷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周身的戾气已经是十分能明显的发散了出来。他嘴角微微弯了起来,那笑容看上去依旧明艳动人,可只有跟在他身边的戚风才能嗅到那极度不悦的阴鸷气息:爷虽然讨厌洛云溪,但她总归是皇帝赐下来的九王妃,如今却跟别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话要是传出去——

“啧,这个丑八怪本事倒是不小。”

九王爷慵懒的红唇轻启,幽深的黑眸里面已经暗藏杀机:“这天气太热,闵家二小姐既然已经去世就该赶紧送去冰棺。不然生前面若桃花,死后尸体腐臭就不好了。你说是不是,戚风?”

戚风眼神未动,只是暗暗颔首。下一秒,整个人身形一晃,就朝着前院那边闪了过去——

与此同时,在侧厅里面,洛云溪将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

在抽血之前,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道:“能闭上眼睛么?”

闵玉堂只当是她有什么高超的医术怕被人窃取了,便很配合的闭上了眼睛,甚至还将脑袋偏向了一边……

因为时间紧迫,洛云溪直接将抽出来血即时净化提纯,再注入闵玉绮的身体。虽然这样会有点耗时间,但是却能最快的将闵玉绮从鬼门关拉回来——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血量也已经输入了一半。洛云溪望着闵玉绮逐渐变得有些红润的脸蛋,嘴角也禁不住轻轻的扬起来:只要整个过程顺利,闵玉绮应该能过活过来。

“嘭!”

而就在这个时候,大门却是被人从外一脚用力地给踹开了。

闵玉堂和洛云溪一惊,纷纷扭头看去:只见已经换上孝衣的闵亲王面色铁青的站在门口。他手里拿着碗口粗的棍棒,怒发冲冠,双目眦裂,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玉堂,你到底在做什么?”

一声惊天怒斥,叫闵玉堂身子一抖,他正准备起身解释,却冷不丁被洛云溪按住了肩膀:“别动,现在是紧要关头。”

“啊,天呐,这个女人在放玉堂的血!”紧跟在么闵亲王身后的闵王妃一眼就看到了闵玉堂手边的碗还有深红的血。


第8章 夜不归宿就是你的家教?

闵亲王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如今见此景更是气的浑身发抖。他攥紧手中的棍子,大步流星地冲了进去,“洛云溪你这个妖女,你害死我女儿,现在连我儿子也不放过吗?赶紧给我住手,否则不管你是不是九王妃,你今日一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那碗口粗的棍棒直指洛云溪的鼻尖,因为闵亲王的怒极而轻颤着。

“闵亲王,我知道你既然已经认定我是凶手,我说什么都不会管用。但是,我以一个大夫的身份请求你,再给我一炷香的时间,到时候我一定能够把闵玉绮完好无损的还给你。”

因为焦灼,洛云溪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了。不是因为紧张和害怕,而是担心她带着闵玉绮走了九十九步,眼看着就要踏出鬼门关,却被闵亲王最后踹了一脚而前功尽弃。

“爹,九王妃没有害我。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不信你看,玉绮的双手刚才已经被接上了。只要能救活玉绮,别说是这么一点血,就算是要我的命,我也不会犹豫的!爹!”

闵玉堂最后这一声“爹”喊得很重,震得闵亲王的动作都僵在了半空。他犹疑的看了一眼,果然瞧见闵玉绮的双手已经被接上了:难道这个闵玉绮当真会什么了不得的医术?

就在这个时候,闻讯赶来的胡太医在看到这一幕之后,却是哀嚎一声:“荒唐,简直是荒唐。”

闵亲王一愣,胡太医一把捶上自己的胸口,气的白胡子都要飞起来了:“王爷,血乃人身体之根本。这么一碗,就足够要了世子爷的命,你们竟然听信这个黄口小儿在这里妖言惑众,难道王爷打算刚刚准备二小姐的后事,就立刻准备世子爷的后事吗?”

闵王妃也是一脸惨白的哭喊哀嚎:“王爷,云丞相三代为官,从未听说有谁会医术。您千万别被蒙蔽了啊!若是连我玉堂也保不住,那我也不活了!”

胡太医这话像是晴天霹雳,将闵亲王刚才一瞬间的犹豫劈的一干二净。

“我叫你住手!”望缓缓从闵玉堂身体里流出去的血,闵亲王急红了眼。一声怒吼,那巨大的棍子就朝着洛云溪的脑门上砸了过去!

闵亲王原本就是武将出身,力大无穷。如今即便有些年纪,却也不遑多让。只要这一棍下去,洛云溪必死无疑。

“真是——愚蠢!”说完这四个字,洛云溪缓缓的闭上双眸,只觉得一股强烈的无力感油然而生。她无权无势,没有倚靠,所以她说的话一点可信度也没有。这,才是这个朝代最可悲的地方!

“嘭!”

一声闷响,洛云溪只觉得眼前一黑,耳边仿佛传来骨头断裂的声响。

她猛的睁开双眸,只见闵玉堂将她整个人护在怀中,而闵亲王那一棍则全部被他给挡了下来。

那,刚才的声音是……

闵玉堂就这洛云溪的搀扶缓缓的滑倒在地上,他用右手挡住了闵亲王那一棍。此刻的他面色惨白如纸,手臂上的管子因为挣扎被强行拔出,此刻更是血流不止。

“闵玉堂,你没事吧?”洛云溪飞快的从怀里摸出一颗药丸,正要塞进他嘴里,却冷不丁被闵亲王一掌打落在地。

“把这个女人给我拖下去,立刻,马上!”闵亲王的话音刚落,一众小厮蜂拥而上,直接就将云清浅给架了起来。

洛云溪心中五味杂陈,十分不甘:明明,明明只差一炷香的时间就可以了……

“闵亲王,若是他们两个有什么三长两短,你才是那个害死你儿女的罪魁祸首!”直到洛云溪被拖出侧厅,她那不甘的声音依旧回荡在偌大的屋子里面——

“我的儿啊!你是不是鬼迷心窍了啊!”闵王妃扑上去一把抱住依旧昏厥过去的闵玉堂,嚎啕大哭了起来:“要是你再有什么三场两短,我真的不活了啊!”

闵王爷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一把将那木棍砸在了地上,“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是夜,闵亲王府的地牢。

洛云溪圈着双腿坐在牢房的石板床上,高高的铁窗外面,有皎洁的月光折射进来,在她身上洒下一层银辉。

“唉……不知道他们两兄妹怎么样了?”她的话音才刚刚落下,另外一道幽冷邪佞的声线也跟着响了起来:

“他们两兄妹怎么样我不知道,不过你接下来的日子应该会很难过。”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洛云溪一大跳,“谁?”

她扭过头去,只见地牢的外面,一道歆长的身影缓步而来。昏黄的烛光打在他的身后,将他的影子拉的好长,将他身上邪肆阴鸷的气息衬托的愈发跋扈。

那张脸一笑可倾人城,一怒亦如地狱修罗。

这不是她那个便宜的夫君凤惊羽吗!

即便是隔着地牢的铁栏杆,洛云溪还是被他强大诡异的气势给煞到,忍不住后退了两步,“你……怎么会在这里?”

九王爷踱步到了铁门前面,缓慢而华贵。那双妖冶的凤眸淡淡一睨,目光倨傲的落在洛云溪身上,仿佛在看一只蝼蚁:“夜不归宿。这,就是丞相府的家教?”

夜不归宿?

这个王爷是不是瞎啊?自己明明是被人强行关到地牢里面的好不好?

心里忍不住腹诽着,可洛云溪表面却还是表现的十分恭顺。她稳稳的站定,朝着九王爷见了一礼,“臣妾见过王爷。”

“嗤!”九王爷斜睨了洛云溪一眼,鼻尖溢出一声轻嗤。那修长白皙的指尖轻轻拂过生锈的铁栅栏,望着沾在指尖上的锈迹,俊眉不悦的微蹙。

戚风眼明手快,如一道影子出现在他身侧,恭谨的递上一绢白色丝巾。

九王爷接过,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指尖,姿态慵懒华贵,就如同一只蛰伏的猎豹,充满了危险。

“为了一群蠢货,把自己弄到这肮脏的地牢里来,划算么?”他轻慢的话语里面带着一丝挑衅。

洛云溪站直了身子,一双清丽的眸子瞬也不瞬的落在九王爷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