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飞雪。
女人跪在雪地,浑身赤裸被冻的通红快失去知觉。
她面前站着一个男人,男人西装革履,俊逸的脸上都是无情,眼底的冷漠给深夜的寒冬更添了几分让人颤抖的惧意。
即便男人只有冷漠,女人望向男人的眸子依然缱绻。
“夜寒,我爱你!”
她双手冷的发抖,猛地抱住他的裤腿,极尽卑微。
男人不为所动,一脚将她踹开,将她的爱撵在脚下,“你不配!”
泪水划过长睫毛,破碎而下,她匍匐在他脚下,仍然卑躬,“ 你听我解……!”
“去死!”
他抓住她的头发将她整个头往冰冷的池水中压了下去。
冰冷的池水淹没她,她像一只困兽一样痛苦挣扎,只觉得越来越窒息。
……
“救命!”
顾予笙惊叫,猛的起身望着空寂的房间,脸上早已经布满泪水。
又做梦了!
顾予笙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梦见那个场景。
梦见那天,她差一点死在江夜寒,也就是她丈夫的手下。
两年前,她莫名其妙的和易于焱,江夜寒的好兄弟衣衫不整的睡在一起,她还来不及反应,江夜寒踹门而入,抓奸在床。
后来江夜寒公司出事,所有人也都认为是她和易于焱联手所为,从此她成了人人口中的“潘金莲。”
她曾经一次次解释,可是江夜寒就认定了她是个贱人,是个出轨的荡妇!
她甚至跪下来求着他,得到的永远的只有他冰冷的嘲讽。
突然的脚步声拉回顾予笙的思绪,顾予笙知道,是江夜寒。
即使没有看见人,脚步声已经足够让她惊颤。
紧接着浓浓的酒气扑面而来,江夜寒那张逆光的脸出现眼前。
身材高大笔直,一身挺直的黑色西服几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慢慢靠近,酒味越来越浓,顾予笙内心的恐惧也越来越烈。
她知道接下来要承受的是什么,两年了,江夜寒要不是不来,每次来都醉醺醺的对她实行惩罚。
顾予笙双手下意识紧紧的抓住床单,身子也不断的后退。
她这小动作全部落入江夜寒眼里只有满满的嘲讽,大手一把拉住顾予笙的衣领子,直接将顾予笙抬了起来。
那张紧绷的俊脸冷冽凑近,邪佞阴狠,不由分说的将顾予笙的小身子砸在床上,覆了上去,抓住她的双手用一旁的床单捆好。
“夜寒,今天不行!你放过我,好么?”顾予笙带着哭腔的求饶。
她今天不能和江夜寒行房事,因为就在几天前,她发现自己怀孕。
江夜寒的需求一向猛烈又汹涌,恨不得将她的骨头都要揉碎,让她疼的哭天喊地来泄愤,行房事的话,这个孩子肯定危险。
这是她第一个孩子,和江夜寒的第一个孩子,顾予笙格外珍惜。
“放过你?顾予笙,你有什么资格求我放过你!”男人眼底翻涌恨意。
顾予笙还来不及说出孩子两个字,他大手一挥,直接将她的睡裙扯碎。
疼意让顾予笙身子直发抖,她想要将身上的男人给推开。
她的手潜意识抚上并未显怀的肚子,继续求饶:“夜寒,孩……啊!”
更加深入几分,疼的浑身颤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她的求饶并没有让男人有一丝停下,反而越来越汹涌……
顾予笙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心,坠入谷底。
她死灰的眸子盯着江夜寒冷漠如修罗的俊脸。
此刻的他脸上除了恨意还是恨意,完全没有把她当作人,而是没有生命用来泄欲的充气娃娃。
完全没有感受到身下的不对劲,感受到一个身命的流逝。
他恨死她。
对他来说,顾予笙越痛苦,他越享受。
享受那股报复的快感。
最后,终于停下。
江夜寒抽身而出,淡淡的倪了一眼顾予笙,极为不屑的呲声冷笑一声,极尽嘲讽。
顾予笙眸子猩红,泪眼朦胧的看向江夜寒。
手依然做着保护状覆在肚子上。
“啪——”他却抬手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觉得恶心!”
顾予笙捂着火辣辣的脸,一直强忍的眼泪终究滚落。
她颤抖抬手,试图去拉江夜寒的手,想要告诉他怀孕的事情,刚触及他的手指,他却异常反感的甩开。
“顾予笙,不要在我面前装可怜,像你这样的臭婊子,就是活该!”
说完他转身离开,不带一丝犹豫,绝情至极。
泪水如倾泄的河水瞬间崩塌,疯狂涌出。
顾予笙盯着门口,甚至还能够感受到江夜寒留在这里的气息。
冷漠,无情。
她趴在床上,哭的声音沙哑。
臭婊子!
她在他心里难道只是婊子?
曾经, 他说过她是她心里最美好的女孩!
“予笙,嫁给我,我会一辈子爱你,对你好。”
“予笙,以后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最美好的女孩!”
这是当初江夜寒求婚时说的话语,此刻在顾予笙的脑海里不断的回荡。
以前的甜言蜜语,此刻却像是魔音,无尽循环,似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她的心脏让她难以喘息。
她曾经以为自己是最幸福的,可是现在……
顾予笙哈哈大笑起来,笑的眼泪肆意流。
她努力撑起身子,颤抖着双手,抓住自己裙子,死死的盯着那一鲜艳的红。
恐惧不安让她有些崩溃。
心里更加是在默默祈祷,祈祷能够有奇迹发生,孩子能够坚强活下来。
医院。
顾予笙抓着化验单,悲戚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微笑。
“孩子是保住了,但是你还是要多注意啊,你老公也真的是的,都什么情况了也不知道忍忍!还是不是人呢!”医生给顾予笙开了点药说道。
“会的。”
顾予笙扇子般的睫毛垂下,嘴角的笑容变得僵硬都是苦涩。
她谢过了医生走出医院,却遇见了江夜寒。
此刻的江夜寒推着一个坐着轮椅的女人在医院的花园,他嘴角微微勾起,和轮椅上的女人有说有笑,眼底的宠溺只属于那个女人。
顾予笙拽着化验单的力气加大,越来越大。
苏默默,她曾经最好的闺蜜。
却成了她和江夜寒之间最大的障碍,将江夜寒那颗心都给勾了去。
只因为,当初江夜寒遇难,苏默默尽力相助,可是最后却出了车祸,一双腿落下残疾。
顾予笙想起两年前的那天晚上要不是苏默默灌酒下药,她怎么可能莫名其妙的和易于焱躺在一张床上。
她从来没有想过苏默默居然喜欢江夜寒,更没有想到苏默默居然设计陷害自己。
她可是一直掏心掏肺的对她,而她呢?想尽办法抢走江夜寒。
愤怒在顾予笙胸腔燃烧,她快步走了过去。
“啪——”她狠狠的给了轮椅上的女人一巴掌。
“顾予笙,你这个疯子!”
江夜寒毫不留情的将顾予笙推倒在地。
冰冷的地面摩擦着肌肤,顾予笙不疼,因为心更疼。
她倔强的仰着小脸盯着江夜寒嘲讽笑道:“疯子?江夜寒,就算是疯子,也是你把我逼疯的!苏默默就是个小三,不要脸的贱人,当着我的面勾搭我老公,我为什么不能打她?我真的恨不得杀了她!”
顾予笙越说越激动,瘦弱的身子因为愤怒隐隐颤抖。
“江夜寒,你可别忘了,我才是你妻子,你现在在这里和另外一个一个女人有说有笑,你考虑过我的感受?”
“予笙,你误会了,不是这样的……”苏默默眼里积聚着泪水。
“不是?苏默默,我当初就说瞎了眼才会和你做朋友 ,你就是一朵活脱脱的白莲花,不要以为你现在残疾了就能束缚住夜寒,夜寒就能和你在一起,有我在的一天,你苏默默永远都只是一个见不得人的小……!”
“啪——”一巴掌甩的顾予笙脸侧向一边。
“顾予笙,离婚!”江夜寒翻滚着怒意。
离婚?
呵——
顾予笙起身,勾唇笑的凄凉:“休想,江夜寒,我不离婚,要想让我离婚,除非我死!”
“那你就去死!”江夜寒抓住顾予笙的衣服领子,直接将顾予笙往马路上拖了过去。
急驶的车辆从顾予笙身边擦身而过,江夜寒就拽着顾予笙,将她直接拖倒在地,淡漠的俯视。
“顾予笙,那你就去死,最好被车撞死,要不是你,默默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你欠她一双腿,那么,你就还给她一条命!”
话语绝情。
顾予笙死死的咬着嘴唇,她情不自禁的抚上肚子,笑着哭了。
“夜寒,你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医院么?”
顾予笙笑的有些卑微,伸手拉着江夜寒裤腿一角,“夜寒,我,我怀孕了。”
“贱人!”
她的话刚出口,就被男人一脚踹倒。
“你果然又背着我去见易于焱!顾予笙,你怎么这么贱!”
“孩子是你的!江夜寒,是你的孩子,我们的孩子!”顾予笙不可置信的看着江夜寒。
江夜寒翻滚的怒意越来越猛烈,直接伸手抓住顾予笙的头发,将她的脸抬起。
“这个孽种绝对不能留下!”他一脚就往她的肚子踹了过去。
顾予笙死死的护住,她怎么也没想到江夜寒知道她怀孕会是这么一个态度,她以为江夜寒知道孩子后,两人的关系会因为这个孩子得到缓和。
“夜寒,你要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顾予笙泪水滚落。
“顾予笙,你到现在还想骗我?”江夜寒直接用西服内口袋掏出一封信封。
一沓照片直接甩在顾予笙的脸上散落一地。
顾予笙颤抖着嘴唇将照片捡起来,眸光一缩。
照片上是一个女人和易于焱拥抱亲密的画面。
那女人虽然只露出一个侧脸,但是从身形,发型上都和顾予笙十分相像。
可是顾予笙根本就没和易于焱见面!
这不是她!
顾予笙立马抓住江夜寒的手,“夜寒,这不是我,我根本就没有和……”
“去死!”江夜寒甩开顾予笙的手,顾予笙再一次跌倒在地。
“夜寒……”苏默默推动着轮椅也追了出来。
顾予笙发现,江夜寒在听到苏默默的呼喊时,紧绷的脸部线条明显柔和了许多。
他对苏默默永远都是那么温柔,就如当初对她。
顾予笙窒息的难以喘气,盯着江夜寒的背影。
江夜寒朝着苏默默走了过去,可是顾予笙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丈夫走向另外一个女人,顾予笙伸手想要去拉江夜寒。
就在这时,一辆大卡车疾驶过来。
大卡车打喇叭声大到摄人,一股强大的冷风呼啸而过,顾予笙吓得呆在原地,脑袋一片空白。
连江夜寒也被这突然的一幕吓得浑身紧绷,他下意识身体前倾,一旁的苏默默一脸惊恐的抓住江夜寒的手,吓得大叫,转移了江夜寒的心里连自己也没有发现的担心。
千钧一发之际,卡车及时停下。
司机从车上下来对着顾予笙一阵破骂,然而顾予笙的目光却落在江夜寒身上。
她被吓的心跳加速,紧盯着江夜寒的俊脸,试图看到一丝丝为她担心的痕迹。
但是没有。
江夜寒至始至终,都在关心安慰着苏默默。
他果真是要让她死!
苏默默推着轮椅走向顾予笙:“予笙,你没事吧?刚才吓死我了!”
苏默默伸手一脸关切的要将顾予笙扶起来,顾予笙直接拍开苏默默的手。
“用不着你假好心!”
“顾予笙,你别给脸不要脸!”江夜寒将苏默默护在怀中。
顾予笙勾唇笑的凄凉,撑起身子从江夜寒面前走开。
她身上都是擦伤,将白色的裙子渗的血红……
别墅。
夜渐渐深,顾予笙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今天的一幕幕在顾予笙脑海里回荡,江夜寒的冷漠无情,就像是一根针一下又一下的扎着顾予笙的心。
贱人,去死,孽种!
每一个词都锋利无比的刺着顾予笙,顾予笙身子轻颤,咬着嘴唇强忍着眼眶的泪水。
房门突然被一脚踹开,带着急切的步伐撵上。
江夜寒直接将顾予笙从床上拽了下来。
“夜寒!”顾予笙被江夜寒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顾予笙,我没有想到你这么狠毒,居然派人去伤害默默!”愤怒染红了江夜寒的眸。
他大手扼住顾予笙的脖子,恨不得将顾予笙掐死,“顾予笙,你真是个毒妇!”
“夜寒,到底怎么?”顾予笙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江夜寒眸底翻滚的怒意如一只来自地狱的手朝着她覆盖,尽管她拼命反抗挣扎,可是却无能无力。
“还在装?顾予笙,你到底想装到什么时候,你派人去医院拔了默默的药水管子,让人换药,现在默默在急救,要是她出了什么事情,我要让你偿命!”
“我什么时候派人去医院害苏默默了?江夜寒,凡事都要讲证据不是么?”
“证据?你还有脸跟我谈证据?那好,我带你去看看证据!”
江夜寒扯了顾予笙的头发将顾予笙拖上车。
十几分钟后,医院的监控室。
所有的人都被江夜寒的怒气震得低头站在一旁,气氛凝固压抑。
江夜寒抓住顾予笙的头发,直接将顾予笙甩在冰冷的地面。
顾予笙面前就是监控录像,正播放着一个女人对苏默默行凶的一切,而那个女人居然是顾予笙的妈妈。
顾予笙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她到现在还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她立马起身,整个身子都趴在了监控视频上面,盯着视屏里的女人,确实是妈妈。
“顾予笙,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可说,你派你妈害默默,证据就在你面前,你还跟我装?”江夜寒讽刺道。
“不是,我没有,夜寒,我没有!”
顾予笙伸手试图去拉江夜寒的手,却被江夜寒无情的甩开。
“没有?顾予笙,你这个谎话连篇的女人!”
江夜寒愤怒的脖子处青筋都凸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慌慌张张走了过来,“不好了,手术发生意外,苏小姐现在失血过多,可是血库已经没有0型血了……”
“蠢货!”男人还没说完,暴戾的江夜寒就一脚踹了过去。
男人被踹的脸色惨白,身子酿跄了一下吓得直哆嗦。
江夜寒大手拽过一旁的顾予笙低吼命令:“抽她的血!”
抽她的血!
他毫不犹豫的说了这句抽她的血。
顾予笙红着眸不可置信的盯着江夜寒。
这个男人此刻脸色冷煞,眼眸里都是浓浓的担心焦灼着急,可是这些都不属于她。
而是属于那个见苏默默的女人,她的好闺蜜。
顾予笙来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江夜寒再一次强拽进了手术室。
消毒水和血腥味让顾予笙反胃,更多的是恐慌。
“不要,江夜寒你放开我!”顾予笙尖叫,双手抓住江夜寒的大手想要推开。
“给我压住,立马抽血!”江夜寒直接将顾予笙甩在了病床上。
那冰冷的病床铬的顾予笙瘦弱的身板生硬的疼,她刚想撑起身子,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就抓住顾予笙的手脚,让她动弹不得。
可是顾予笙依然扭动着身子想要反抗,凭什么,凭什么她要给苏默默献血,她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要给这个贱女人,给这个小三献血。
“江夜寒,我肚子里可是还有你的孩子,现在这个孩子本来就不稳定,你这么做就不怕孩子……”
“他死了最好!”顾予笙还没说完,江夜寒就直觉冷漠打断。
他扫过一旁躺在手术床上脸色惨白的苏默默,眸色顿痛,继续命令:“给我快点抽血!”
他的声音又大又威严,在场的人都被江夜寒的怒吼声震得身子一颤立马开始强行抓住顾予笙的手。
尖细锋利的针管刺入顾予笙的血管,鲜艳的红沿着血管流出。
顾予笙眼眶都是水雾,却咬唇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她在心里默念着,不痛,一点都不痛。
可是她的心却刺痛的难以呼吸。
随着血越抽越多,顾予笙的脑子开始有些昏昏沉沉,尤其是腹部开始刺痛起来……
豆大的汗水从额头滑落,腹部的刺痛感越来越剧烈。
顾予笙仿佛看见了一个小人,粉嘟嘟的咯咯直笑,长着胖嘟嘟的小手喊妈妈。
可是小人却慢慢变得透明朝着自己远去。
“孩子!我的孩子!夜寒,肚子疼!”顾予笙哭喊着求饶。
江夜寒眼底不易察觉的颤动了一下,不过一瞬间便转过视线背对着顾予笙只剩下冷漠。
在江夜寒看来,这个孩子就是该死,顾予笙也是活该。
他不该心软。
他转身的那一刻,顾予笙一直强忍的眼泪终究是忍不住啪嗒掉落。
泪水模糊了顾予笙的视线,她的视线却一直投向前方江夜寒冷漠的背影。
她仿佛回到了和江夜寒第一次相遇的时候,那时候在海边,蓝天白云,她就站在江夜寒身后,同样注视着江夜寒的背影。
那时候的江夜寒虽然疏离,但是却不冷漠。
那时候,至少在她脚不小心被贝壳划伤的时候,他会皱一皱眉头,走过来将她抱起来。
可是,现在……
眼泪越来越汹涌,肩膀湿了一大片
心顿时坠入万丈悬崖一般,心灰。
最后直接疼得晕倒了过去。
再次醒来。
依然是浓浓的消毒水味,这不安的味道让顾予笙小小的身子哆嗦起来。
她立马伸手抚上自己的肚子,“来人,有没有人,来人!”
顾予笙大声尖叫起来,苍白的小脸紧张不安。
她的孩子是否还在,她要立刻马上知道。
外面闻声赶过来几个护士,护士见顾予笙光着赤脚下床立马拉住顾予笙。
“顾小姐,你刚动完手术,不宜下床走动。”
手术?
顾予笙听到手术这两个字的时候,心跟着抽痛的厉害。
“什么手术,我没有动手术,我怎么没有感觉到自己动了手术!”顾予笙发了疯似的尖叫起来。
“ 你们要干嘛,放开我,我没有动手术,宝宝,妈妈带你回家!”
顾予笙用力将身边的人推开,就跑了出去。
她瘦弱的身子套着宽大的病服,一头乌黑的长发被风吹的乱舞,光着小脚拼了命的跑着,身后的一群人立马追了上去。
顾予笙跑着突然撞入一个僵硬的胸膛处,身子直接跌倒在地上。
江夜寒冷漠的睨视着脚下的顾予笙,薄唇锋利紧抿。
顾予笙倾身抱住江夜寒的腿,“夜寒,我们的孩子,孩子……”
顾予笙声音哽咽,苍白的嘴唇一直抖动着想要发声,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呜呜抽泣。
这样的顾予笙让江夜寒的心不易察觉的颤抖了一下,那长睫在眼睑处投下一片暗影。
江夜寒抽出一根香烟,有些心烦意乱的递送至唇边,甚至有些拿不稳那根烟,他深吸了一口气,将香烟叼在唇边,点燃猛地吸了几口将顾予笙踹开。
“孩子死了!”他声音低沉的就像是那敲击的大鼓撞进顾予笙的心尖,沉痛。
“不!没死!没死!”顾予笙再一次爬向江夜寒,她起身抓住江夜寒的手嘶喊:“夜寒,我们的孩子没死,他乖乖的呆在我肚子里。”
她拼了命的摇晃着小脑袋,情绪异常失控起来。
顾予笙小手捂着平坦的肚子,另外一只手一直抓住江夜寒的手,神情开始恍惚不定,低低痴笑:“这是我们的孩子,夜寒,你以前不是说你喜欢小孩么?现在我好不容易怀上了你是不是很开心?”
她和他刚结婚的那段时间,是多么的想要个属于他们的孩子,可是却一直没有怀上。
但是那时候两人相爱,孩子有没有对于江夜寒来说真的无所谓,可是对于顾予笙来说,却始终是个大的疙瘩。
江夜寒是独子,顾予笙希望自己能够为江夜寒添个一儿半女。
她甚至偷偷的去看医生,喝各种药,信各种偏方,有时候,药喝的都快吐了,顾予笙一想到如果自己能够怀孕,江夜寒会开心,就什么都忍了下来。
顾予笙知道,江夜寒喜欢小孩,虽然总说没有孩子没关系,但是江夜寒看见电视里那些可爱的孩子都会不经意的嘴角勾起。
顾予笙想起当时江夜寒噙在唇角的笑容,忍不住也跟着笑了,笑的像个傻子。
江夜寒目光深沉的盯着顾予笙突然勾起的唇角,心莫名的跟着刺痛了一下。
他眼神微闪,大手抓住顾予笙的手,用力将顾予笙的手拽开,再次恢复冷漠的模样命令身后的人:“把她带回病房。”
身后的那几个护士听到命令立马上前去拉顾予笙,顾予笙反抗,“江夜寒,是你的孩子,我怀了你的孩子!”
“拉进去!”江夜寒脸上浓浓的不耐烦。
顾予笙没说一句话,入了江夜寒的耳里都是谎言,是欺骗,是垂死挣扎。
最终,顾予笙一人哪里抵得过一群人,直接被强带了进去,江夜寒还命人将她的手脚都捆绑在床上,以防她乱跑。
江夜寒处理了顾予笙的事情以后就迫不及待的去了苏默默的病房,看苏默默的恢复情况。
病房内再次只剩下顾予笙一人,听着自己无病呻吟一般的心跳声。
眼泪已经流干,伤心到了极点,已经不能用眼泪来宣泄。
只能瞪着一双通红的大眼睛盯着白色的天花板,闻着空气中那让人窒息的味道。
孩子没了!
顾予笙一直在心里默念着这句她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江夜寒,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最后顾予笙实在是承受不住内心的那股压抑大吼起来。
可是只能对空气吼。
而江夜寒,能够给她的只有冷漠,还不如空气,空气至少还能继续提供她呼吸。
而就这时,门外苏默默的声音响起。
像是故意放大嗓门说给顾予笙听的那般。
“夜寒,现在我身体这么差,你还是放弃我吧,我觉得我这是在拖累你。”苏默默的声音本来就属于甜美的,带着一些哭腔更加是让男人无力招架,江夜寒的心都被说得有些碎了。
“永远不会,你放心好了,等你出院我就离婚娶你。”
等你出院我就离婚娶你!
不!
顾予笙如遭雷击。
她刚失去孩子,江夜寒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离婚!
江夜寒你还有没有心!
顾予笙拼了命的扭动着手腕脚腕想要挣脱。
她脑海里一直想着将夜寒的那句话。
等你出院我就和她离婚。
离婚。
她不要!
不要离婚!
“苏默默你这个贱人!贱人!不要脸的贱人!还我孩子!”顾予笙嘶吼尖叫。
就在她刚骂完,病房门被一脚踹开。
江夜寒冷煞着一张脸出现在房门前,一双寒眸涌动着愤怒。
紧随着,苏默默推动着轮椅走了进来,脸上还有未干的眼泪,格外的惹人心疼。
“予笙,为什么你要害我,我知道,你爱夜寒,但是我答应过你我会离开的。”苏默默说着眼泪啪嗒啪嗒又开始落了下来,简直就是一剂愤怒的催化剂。
江夜寒心疼的将苏默默揽入怀中,对着顾予笙骂道:“顾予笙,我就知道,你在我面前一直都在装,装可怜,装柔弱,装善良,居然背地里威胁默默离开我,你真的让我恶心。”
“恶心?”顾予笙笑了,可是眼泪却忍不住噙满眼眶。
“江夜寒,当初你娶我的时候怎么不说我恶心,你对我甜言蜜语的时候怎么不说我恶心?现在说我恶心?你是变心了吧!”顾予笙吼出这句话的时候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
她没哭,眼泪没有掉下来。
因为悲伤了极点,眼泪都落不下来。
“当初,当初我就是被你这副伪善的面孔欺骗,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你这女人真的是不要脸红杏出墙!”
江夜寒的愤怒越来越盛,眸光里涌动的怒火要把顾予笙燃烧成灰烬。
他大步撵上,大手扼住顾予笙的下巴,力气很大,顾予笙甚至觉得自己下巴骨头都要被江夜寒给捏碎。
她却红着眼眶倔强的迎视着他愤怒的眸。
顾予笙嘴唇动了动想要解释当年捉奸在床的事件,可是话语到了唇边又被她生生的咽了下去。
她知道,说了也是白说。
江夜寒根本不信,他信的只有苏默默。
这么多年她解释了不下几百遍,然而呢?
“江夜寒,有本事你就掐死我,掐死我,苏默默也不能成为江太太!因为你和我结婚的时候曾经写下一份合约,江太太只有我一个!“
那时候她和江夜寒很相爱,是人人羡艳的眷侣。
而顾予笙因为从小没了父亲的缘故,是个缺乏安全感的人,江夜寒为了表示自己对她的爱和真心,主动立下那个合约。
现在顾予笙想想却觉得格外的讽刺。
尤其是想到当时,江夜寒拿着合同从后背抱着她,温柔的说道:“予笙, 这样,你就不会不安,我希望我的女人活得像个孩子一样什么都不需要担心。”
那时候的江夜寒,真的是温柔真挚。
顾予笙嘴唇抖动的厉害,努力克制不让自己奔溃大哭起来。
“夜寒,当初那份合约可是终身的,而且,没有毁约的权利!”
苏默默在一旁听到,眼尾不易察觉闪过一丝狠厉。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顾予笙和江夜寒之间还有一份合约的存在。
苏默默搭在轮椅上的手暗暗握紧,将脸上的阴狠掩饰,推动着轮椅说道:“夜寒,对不起,我就离开,不打扰你们夫妻俩。”
眼泪滴落,苏默默快速推动着轮椅出了病房。
江夜寒瞳孔一缩,立马追了出去。
顾予笙嘴角都是涩意。
苏默默只要有一点心情低落,江夜寒都会紧张的要命。
就如当初对她那般。
可是,一切都因为 两年前变味了。
变味了!
墙上的摆钟滴滴答答的走动,也许是真的累了,顾予笙慢慢睡着。
再次醒来,却又是被那熟悉的踹门声惊醒。
顾予笙本能的想要逃离,却意识到自己现在双手双腿正在被捆绑,根本无处可逃。
江夜寒走向顾予笙,将她双手双脚的束缚解开,拽着顾予笙就往外拖,没有一丝怜惜的味道。
“夜寒,你要带我去哪?”
顾予笙很不安,浓浓的不安让她情绪有些奔溃,甚至身体本能的在打抖。
她抓住一旁的房门手把,抗拒跟着江夜寒。
江夜寒却直接硬生生的将顾予笙抓住房门把的手拽开怒吼道:“默默晕倒了,都是你这个贱人!明明知道她身体不好还刺激她,现在我们就去离婚,我不能让默默一直等我!”
“江夜寒,你还有没有心?默默,默默,你眼里只有苏默默那个贱……”
“啪——!”
江夜寒一巴掌甩在顾予笙的脸上。
火辣辣的痛意让顾予笙拧眉,可是更疼的是心。
顾予笙死死的盯着江夜寒,捂着脸痴痴苦笑:“你打我,你为了那个苏默默打我!”
江夜寒的手僵在空中有那么一丝颤抖,却迅速被他压制下,放下手直接将顾予笙拉进名政局。
无论顾予笙如何反抗,江夜寒都无动于衷,剩下的只有寒彻心扉的冷漠。
她们还是离婚了!
被强迫按下合约的时候,顾予笙瘦弱的身子瘫坐在地上,像一个失去灵魂的木偶,眼神空洞。
江夜寒拿着离婚证甩在顾予笙脸上然后绝情离开。
名政局的工作人员见顾予笙哭的伤心,见江夜寒走了才敢过去将顾予笙扶起来。
“为了那男人不值得,以后你会遇到真的爱你的男人。”
“可是他误会我,他误会我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我不甘心!” 顾予笙起身,盯着江夜寒离开的方向。
她立刻擦干眼泪拦下一辆出租车追了上去。
别墅门口。
顾予笙刚下车就撞见江夜寒将苏默默从轮椅上抱下来走进别墅。
她远远的就看见客厅里,江夜寒细心体贴的为苏默默准备一切,那眼神里的宠溺温柔真的让顾予笙有些嫉妒。
顾予笙想要进去,却脚下像是被绑了千万斤石头一般怎么也抬不起腿。
她的眼神落在江夜寒俊脸上,一分一毫都不想离开,依然充满了眷恋。
顾予笙看了许久,一双红彤彤的眼睛更加殷红,她捏了捏掌心,咬着嘴唇犹豫了许久,转身离开。
她知道,自己要是现在进去,难免不了的就是一顿羞辱。
可是要是就这么放弃,顾予笙放弃不了。
她真的爱着江夜寒,哪里能这么轻易放弃。
顾予笙转身,身子微晃动,像是一阵风都能吹倒。
“予笙。”
就在顾予笙刚踏出一步,苏默默的声音却响起。
顾予笙身子僵在原地,愤怒让她双肩抖动。
“予笙,我和夜寒下个月举行婚礼。”苏默默继续说道,嘴角微勾起一抹诡谲的弧度。
“予笙,你和夜寒有合同又怎么样?他告诉我,那份合同是他拟的。他自然会为了我不惜一切毁了那合同,江太太还是我。”
“闭嘴,你给我闭嘴!”顾予笙双手拼了命的捂着耳朵。
她不想听下去,不想听苏默默炫耀。
“苏默默,当年是你陷害我和易于焱吧,不然怎么可能那么巧,正好夜寒赶了过来撞见。”顾予笙伸手扯住苏默默的衣服,努力压制自己的怒火。
苏默默轻笑,极为不屑的盯着顾予笙说道:“看来你也不傻,实话告诉你吧,我可是比你更早就爱上了夜寒,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江夜寒眼里只有你,你有什么好的,为什么我那些年在他身边默默付出他一点都看不到。”
苏默默甜美的小脸变得越来越阴狠,她抓住顾予笙的手,指甲深深的陷进顾予笙的皮肉里,将顾予笙的手扯开。
她直接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扬手“啪——”的一下甩在顾予笙的脸上,“顾予笙,我讨厌你,凭什么你身边一直都是幸运,而我却要过的这么不堪?老天为什么对我这么不公平?”
顾予笙身子一个酿跄,捂着脸不可置信苏默默。
视线定格在她的双腿处。
“你的腿没事?”
苏默默嗤笑:“说你不傻么,有时候确实是够蠢得可怜的,我的腿一直都很好,如果不假装双腿残疾,怎么可能抓住夜寒的心呢?”
苏默默继续靠近顾予笙,再一次扬手而落。
顾予笙瞳孔射出一股寒意,立马抬手抓住苏默默的手。
她反手给了苏默默一巴掌,苏默默直接倒在地上。
顾予笙抬手想要再给苏默默一巴掌。
她真的恨不得打死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顾予笙!”
突然一声怒吼震得顾予笙身子一抖,江夜寒疾步走了过来。
周身散发着压迫性的冷冽,直接抓住顾予笙僵在空中的手狠狠将她甩倒在地。
“顾予笙你怎么这么不要脸,现在还有脸来江家?”江夜寒毫不留情的讽刺。
顾予笙顾不得身体的疼痛,从地上爬了起来。
苏默默立马流泪被江夜寒搂在怀中,“夜寒,不是予笙的错,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顾予笙,默默一直都在维护你,可是你呢?你这人怎么就没有一点羞耻心,良心?”
“不是的,夜寒,你听我解……”顾予笙伸手去拉江夜寒。
“不需要解释,想你这种满口谎言的女人我看到就觉得恶心!”江夜寒无情甩开。
他将苏默默拦腰抱起,并且命人将顾予笙赶出别墅。
顾予笙作为曾经这个别墅的女主人却在现在被人驱逐出去。
她悲戚的站在别墅外,看着别墅的佣人将别墅铁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就好像将她心也给关上一般。
那颗爱着江夜寒的心慢慢被江夜寒推开封闭,以至于到最后万劫不复。
天气骤变,原本的蓝天白玉顷刻被乌云密布,就好像感受到了顾予笙此刻的心情一般。
没过几分钟,豆大的雨水倾泻而下。
雨水冲刷着顾予笙的身子,顾予笙却没有一点离开的意思。
不一会,浑身就湿透,一头黑色的长直发狼狈不堪的耷拉在侧脸上。
而别墅里,江夜寒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前注视着顾予笙,薄唇越抿越紧。
在江夜寒心里,此刻的顾予笙就是活该。
就算是在可怜也是活该。
因为她当初的背叛,给他带来了极大的伤害。
江夜寒从来没有那么把一个女人放在心里,顾予笙是唯一一个。
可是当他掏心掏肺付出的时候,回报她的确是背叛。
一向高傲的他怎么能够容忍背叛,所以他发誓要让顾予笙也不好过。
只有这样,才能泄愤。
江夜寒双手暗暗握拳,将视线从顾予笙身上移开,原本颤动的情绪此刻只剩下冰冷。
雨越下越大,顾予笙又才流产不久,加之前段时间一直为苏默默输血,身体早就羸弱不堪。
在大雨的冲刷下,顾予笙的身子终究是承受不住,直接昏倒了过去。
而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运动衫的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男人眼底都是心疼,他弯下身子将顾予笙抱上了车。
而就在男人转身上车的那一刻,苏默默推动着轮椅走了出来。
她手中拿着一个相机,对着男人拍了起来,角度找的更好,将男人眼底的情愫,心疼尽数收入相机。
其实就在苏默默发现顾予笙来的时候,她就注意到有一辆车悄悄的停在别墅不远处的松树后面。
透过车窗,苏默默看到了一个男人,男人俊美的侧脸让她一眼就认出来是谁。
易于焱,江夜寒的好兄弟,和江夜寒同样俊美的男人。
只不过易于焱性子温情,而江夜寒冷冽疏离一些。
苏默默将手里的相机颠了颠,很显然,现在她的心情真的是好极了。
她移动着轮椅回到别墅。
——
顾予笙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与其说醒来,不如说是半梦半醒,浑浑噩噩。
嗓子处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似的,让她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四周漆黑,顾予笙只记得自己好像是在江家别墅外,后面发生了什么?
这里是哪?
她撑起身子在房间摸索着。
突然啪嗒一声,房间的灯被人打开。
易于焱满脸担忧的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一杯刚泡好的温牛奶,“予笙,怎么了,是不是身体还是不舒服?”
易于焱?
“我要回去。”顾予笙语气低沉。
顾予笙往房外走,易于焱立马抓住顾予笙的胳膊:“你现在还想回去?”
一向温柔的他,开始有暴怒的迹象。
两年来,江夜寒根本就不听任何解释。
他早就想要将顾予笙接到身边,可是顾予笙却一直坚持,坚持江夜寒能够原谅。
可是结果呢?
易于焱看着现在憔悴的顾予笙,内心都是心疼。
“我一定要回去,不能便宜了苏默默!”顾予笙抓开易于焱的手。
她不想放弃,明明她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退让。
“易于焱,一切都是苏默默做的,是苏默默设计陷害我的,我要去告诉夜寒!”
“予笙,你冷静一点,江夜寒现在根本就不会相信你!”
易于焱的话让失控的顾予笙一下子安静下来。
的确,江夜寒根本就不相信她。
她怎么就忘了呢。
顾予笙身子顿时像是被抽干了空气似的瘫坐在床上,眼神呆滞。
她想要大哭,拼了命的大哭。
但是却哭不出来,那股深深的窒息无力感让她狼狈之极。
“易于焱,江夜寒和我离婚,他和我离婚了,是不是我和他之间已经完了?”顾予笙哽咽道。
“完了就完了吧,我不想看着你在这么痛苦下去。”易于焱抓住顾予笙的双肩,“予笙,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喜欢你,我希望……”
“于焱,我累了,想要睡会!”顾予笙慌张的推开易于焱。
对于易于焱的心思她何尝不懂,可是她不可能再去接受其他人。
她的爱比较唯一,除了真的心死,江夜寒永远都是她的男人。
易于焱再次想要说出心里那番深沉的爱,可是触及顾予笙暗淡的眸子,他将自己急于表达的感情压下,他知道,现在说,还是太早。
顾予笙的心里现在还有江夜寒的位置。
他嘴唇微动:“予笙,那你好好休息。”
他说完离开。
等到房门被关上,顾予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她刚想躺在床上休息一下,却不想手机响起。
是妈妈!
对于上次医院视频中的母亲害苏默默的事情,顾予笙心里一直十分疑惑。
她刚接听电话,就听到母亲的哭声:“予笙,快来救妈妈!”
顾予笙顿时心一紧问道:“怎么了?你现在在哪?”
她刚说完,电话就被掐断。
紧接着就收到了一条短信,短信上写明了一个地址,让她一个人过去。
顾予笙咬着嘴唇,立刻赶往手机短信所说的地址。
是一间废弃的厂房。
顾予笙全身警惕,站在门口拿出手机给易于焱发了一条短信。
顾予笙在想万一自己有什么事情,易于焱能够通知人来救自己。
发完短信,顾予笙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了许多,她捏着手机走了过去。
里面漆黑一片,有些暗光勉强可以摸索行走。
顾予笙掏出手机准备照亮,突然黑暗中伸出一只手将她的手机抢了过去。
“顾予笙,你居然通知别人一起过来!”苏默默尖细的声音像个恶毒的女巫。
“怎么是你,我妈呢?”顾予笙怒视着苏默默。
苏默默冷笑,指了指不远处的垃圾堆,“被我给活埋了!”
“苏默默!你还是不是人!”
顾予笙往废弃堆跑了过去,她顾不得垃圾堆那股恶臭味道直接用手翻开垃圾,“妈!”
她没命的翻开哪些废弃物,终于看到了那抹棕色的身影。
顾母奄奄一息的躺在垃圾堆里,鼻青脸肿,身子都在颤抖。
顾予笙怎么也没有想到苏默默这么没有人性,居然对一个老人下手。
她将顾母抱了出来,眼眶发红。
苏默默讨厌的是她,顾予笙觉得要不是因为自己,妈妈怎么会受这样的苦。
她内心自责不已。
“这个老不死的居然想要害死我成全你和江夜寒,顾予笙,我真的嫉妒你有这么一个好妈妈!”苏默默憎怒吼道。
苏默默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但是与其说是相依为命倒不如说她从小到大一个人长大。
她的那个妈妈改嫁后就再也不管她死活,甚至可以说对她避之弃履,只因为她是她妈妈未婚生下的私生子。
而顾母拼命维护顾予笙婚姻表达了她对顾予笙的爱,她觉得顾母对顾予笙的爱很刺眼,让她恨不得毁掉这一切。
“苏默默都是你这个jian人,你夺走了我爱的人,又把我的孩子给弄没了,你都把我害成这样子了,你还不满意吗?你到底要怎么样?难道非要我死你才满意吗?”
“而且我妈妈以往把你当亲女儿对待,你为什么还要伤害我妈妈,你这个白眼狼,我和你拼了。”
顾予笙猛的站起来,从垃圾堆里捡起一个棍子,朝苏默默冲了过去。
“呵呵 ,顾予笙你真是自不量力,就凭你还想和我斗。”
苏默默嘲弄的看着朝着自己冲过来的顾予笙,对着暗处拍了拍手。
随即,就有三个络腮胡大汉从黑暗中走出来,他们一个个都是满身肌肉,看着就很有力气。
这几个大汉拦住了顾予笙,有一个甚至还将顾予笙圈在了怀里。
“苏小姐,你之前说的,把这个小妞给我们享用,这句话可还算数?”
其中一个大汉朝手里吐了一口唾液,搓了搓手,一脸淫意的看着苏默默。
苏默默厌恶的看着这三个猥琐的男人,皱了皱眉头。
“你们想玩她也可以,不过嘛,要慢慢的玩,不能将她弄死了,最好是让地上那个老女人看着。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被糟蹋,不知道她会不会疯啊!哈哈哈哈。”
苏默默说完后,就邪恶的笑了起来,生活总是太无聊,她要找些有趣的事情,不是吗?
“苏小姐,我们已经准备好了笼子,还有各种调教的刑具,你有兴趣和我们一起玩吗?”
那个男人特地咬重了玩的字眼。
“你们自己玩吧,我在一旁看着就好。”
苏默默不知道从哪里搬出来一个凳子,坐在一旁看着,眼底都是诡谲。
那三个大汉怎么也想不到苏默默还好这口,他们像是得到了激励似的更加兴奋,直接就将顾予笙扔到了笼子里,而顾母则被拉在笼子对面的地上,反正她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也闹腾不出什么。
准备好这一切之后 那三个大汉依次凑近了笼子里,一个站在了顾予笙的左边,另外两个站在她的前后。
顾予笙双手抓着笼子不断的挣扎反抗。
“不要,你们不要过来!”
她想要逃,可是却无处可逃。
恐惧害怕让她全身战栗。
三个大汉伸出肥胖的手,刺啦一下把顾予笙的衣服给撕开。
“笙儿,我的笙儿啊,求求你们,不要对我的笙儿胡来,求求你们了。”
顾母看着顾予笙遭受侮辱,顾母忍不住出声对着几个大汉哀求道,不断的磕头。
“我求求你们了,别这么对我的女儿啊!”顾母老泪纵痕。
那几个大汉哪里舍得松手,对于顾母的话置若罔闻。
“你们这些混蛋,我让你们放开我女儿。”
不知道顾母哪里来的力气,她再也无法忍受竟然从地上站了起来,踉跄到跑到顾予笙身边,朝着其中一个大汉的胳膊狠狠的咬了下去。
“滚,你这个疯婆子。”
那个大汉猛的一甩胳膊,将顾母甩出了很远。
顾母重重的倒在地上,本就伤痕累累的身子瞬间如一张破碎的白纸散落,再发不出半点声音。
“妈!——”顾予笙红着眼眶嘶吼。
“你们冲着我来就好,我妈年纪大了,别动她!”顾予笙不断的扯动着铁笼哭喊。
顾予笙看见自己的母亲摔到地上,心疼的厉害。
顾母并没有回应顾予笙,她被摔得七荤八素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顾予笙忽然伸手拉过最靠近笼子处的一个大汉的胳膊,恨恨的咬了一口。
“啪——!臭娘们,挺辣的啊!”大汉吃痛,立马打开笼子抬起手在她的脸上甩了一巴掌。
另外两个人见顾予笙如此不安分,架着她的胳膊将她架了起来。顾予笙依旧不死心,试着想挣脱三个大汉的钳制,只不过被那个大汉为了避免顾予笙再想逃跑,就将笼子锁住了。
看着三个大汉的动作那么缓慢,苏默默都感觉有些急躁。
“喂,你们三个磨磨唧唧的,在做什么呢?你们是不是不会玩?那就由我带你们玩一些好玩的东西吧!”
“苏小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兄弟三个成天混迹在娱乐场所,怎么可能不懂。至于我们磨磨唧唧的,就是为了制造情调。嘿嘿,情调你知道吧,那么高雅的东西。不过苏小姐你既然想要指点我们一下,我们当然是很乐意啊!”
其余两个大汉似乎是为了应和那个大汉的话。
不过苏默默却对着他们摆了摆手。她看着此刻被囚禁的顾予笙,摸了摸下巴,在思考如何折磨她,让自己更快乐一点。
“我听说过许多好玩的游戏,不过嘛,需要你们准备一些东西。”
“准备什么好东西呢?快告诉我,我去准备。”
一个大汉自告奋勇的站了出来,色眯眯的盯着苏默默的胸前。他们已经急不可耐的想要“见识见识”苏默默的新花样了。
苏默默并没有答话,而是从角落里拿出一把电椅。这个工厂是她找到的,里面早就准备好了一些“好玩”的东西,要知道她为了等着一天等了好久了。
那个大汉看到苏默默拿出一张电椅,就上前去给她帮忙把电椅拎了过来。
“你们两个把顾予笙给我绑在这个电椅上。”
苏默默看着顾予笙被绑在电椅上,露出邪恶的笑容。
顾予笙的手臂在空气中胡乱的挥舞着,企图和大汉相抗衡。
大汉毫不怜惜的将顾予笙的按到做座位上,按将她的手脚扣到座椅的手铐脚镣上。
看着顾予笙被捆绑在座位上,苏默默满意的按了一下座位上的开始按钮。
一阵强烈的电流自电椅上传了出来,作为上的顾予笙只感觉血液翻涌,身体上的一切都不受自己掌控了。
“啊~”
顾予笙痛苦的尖叫出声,与此同时,从座椅上传出来一股臭味和骚味。
“真恶心,你们把她带着椅子给我丢到水里。”
两个大汉也嫌恶的捂住了鼻子,一个人伸出一只手,拎起电椅,讲椅子丢在了盛满水的超大号水桶里面。
冰凉的水顺着顾予笙的口鼻钻进她的胸腔,她只感觉自己呼吸困难,意识模糊,只不过她的手脚被困住了,无法自救。
就在顾予笙感觉自己要溺死在水里的时候,一阵巨大的拉力从她的头发上传来,疼痛取代了窒息感。
很快,顾予笙被拎了出来,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只不过在她还没有缓过劲来的时候,她的头又被狠狠的按了下去,窒息感又重新出现。
如此循环往复,顾予笙最后因为缺氧,大脑供血不足,短暂的昏了过去。
“顾予笙你还真是不经折磨,我还没玩够呢!你这么弱还想跟我抢男人,现在知道下场了吧?”
苏默默冷声嘲讽,又吩咐大汉将顾予笙的四肢捆起来,悬挂在笼子上面,只不过他们在绳子顶端安装了一个滑轮。
捆好顾予笙之后,苏默默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一个巨大的石头,放在了她的背上。
“顾予笙,看我对你多好,见你淋湿了还将你挂起晾晾,你好好的享受吧!”
苏默默的话刚说完,这个破旧工厂的大门处就传来了激烈的撞击声,很明显,有人在试图打开大门。
苏默默秀气的眉头蹙起,看了一眼已经半死不活的的顾予笙,果断的决定从后门逃走。
三个大汉反应慢了几拍,他们发现苏默默已经逃跑的时候,易于焱已经带着他的人冲了进来。
看到被悬挂在笼子上的顾予笙,以及她背上的大石头,易于焱只感觉自己的心头无比疼痛,温情的眸子瞬间一片猩红。
他急忙跑到笼子里,将顾予笙解救了下来,抱在自己的怀里。
目光瞥到已经被自己带来的人包围住的三个大汉,愤怒在胸腔翻滚。
易于焱立马命人将三个彪形大汉绑起来,她已经因为愤怒失去了理智,他冲上去就对着这他们一阵拳打脚踢,打到自己完全脱力为止。
“你们把他们给我带回去,严加看管,一定要问出幕后主使。对了,下面这个女人你们也给我带回去,请最好的医生来给她治疗,如果她出了什么差错,你们也都给我滚蛋。”
说完,易于焱就抱起顾予笙出了这个旧工厂,顾予笙的伤势很重,需要治疗。
不过易于焱并不敢把顾予笙抱到医院去,毕竟到处都是江夜寒的眼线,若是被他知道了,肯定又会为难顾予笙。
易于焱把顾予笙抱回了别墅,并喊来自己的私人医生为她治疗。
医生检查了顾予笙的情况之后,又开了一些药。随后就离开了。
看着顾予笙身上脏乱还有气味的衣服,易于焱皱了皱眉,吩咐钟点工阿姨给顾予笙洗了个澡,并且换了一身衣服。
安排好这一切,易于焱才放下心来,回到自己的房间。
当他收到她短信的那一刻,天知道他有多么的紧张,他连洗漱都顾不上 ,就发动了自己的一切力量去寻找她。
现在找到她了,自己也该好好歇歇了。
——
苏默默从旧工厂里逃出来之后,就回到了 江夜寒的别墅里。江夜寒昨天晚上在公司里批改文件,所以她才有这个胆子乱跑。
苏默默又睡了一会儿之后才起床,她到客厅的时候发现江夜寒已经回来了。
“夜寒,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叫醒我啊!”
苏默默推着轮椅缓缓的移动到江夜寒旁边,语气撒娇甜美,完全没了折磨顾予笙的那股阴狠。
江夜寒温柔的看着苏默默,为她捋了捋额前的碎发。
“我看你还在熟睡,就没有叫醒你,你饿不饿,我去给你煮些东西吃。”
“夜寒,我现在不饿。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苏默默略有迟疑,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不过,你要答应我,你知道了之后不要生气哦!”
苏默默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惹得江夜寒更加怜爱的看着她,“没关系,你说,我一定不会生气的。”
苏默默拿出相机,将昨天晚上拍下的照片拿了出来,递给了江夜寒。因为她昨天晚上去做别的事情了,就没来得及把照片洗出来,不过有这个就足够了。
江夜寒看到易于焱抱着顾予笙的亲密照片之后,瞳孔缩了缩,愤怒让他整张脸铁青的吓人。随后狠狠的将相机摔在了地上。
“顾予笙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口口声声说孩子是我的,现在又去找别的男人,真是一个荡妇。”
苏默默看着愤怒的江夜寒,不易察觉的勾了勾嘴角。
“夜寒,你就不要生气了嘛,你刚才答应过我不生气的嘛。说不定予笙有什么苦衷呢,所以你要原谅她。”
“是我的不对,我不该在你面前发脾气的,不过我才不相信顾予笙能有什么苦衷,她就是一个婊子。刚和我离婚,就出去勾搭男人,还真是掩盖不住她水性杨花的本性。
江夜寒说完,就让下人去备车,他要好好的惩罚一下这对狗男女。
至于苏默默,他则是吩咐人好生照顾着。
只不过苏默默跟在江夜寒身边那么久了,对于江夜寒的性格还是有些了解的,也就没有央求他带着自己去。
备好车,江夜寒就直接驱车去了易于焱的别墅。
苏默默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江夜寒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才动身出了房间。她趁着下人不注意,偷偷的溜出了别墅。打了一辆车跟在江夜寒后面。
出租车上面的苏默默嘴角扯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亲爱的顾予笙,好戏就要开场了,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哦!
江夜寒开着车很快就到了易于焱的别墅,到了别墅外面,江夜寒按了按门铃,并没有人给他开门。
易于焱比较喜欢清净,所以别墅并没有什么佣人。
见没有人给自己看开门,愤怒的江夜寒没有一点耐心对着大门狠的踹了几脚,就把门踹开了。
里面的门并没有锁,江夜寒踹了一脚就打开了,别墅里安安静静的,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江夜寒对于易于焱别墅较为熟悉,曾经,他也在这里住过几日。
曾经他们两个是无话不说的好兄弟,却没有想到今天会为了一个女人成为仇人一般。
江夜寒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银光,包含了太多的情绪。
他凭着记忆,找到了易于焱的卧室,只不过易于焱房间的门紧闭着。
江夜寒见打不开门,也不假思索,直接用脚,再次开始踹门。
“哐当”一声,卧室的门被踹开,江夜寒也看清楚了房间里的情况。
巨大的双人床上面盖着一双被子,江夜寒愤怒的掀开被子,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至于被子为什么会这样子放,肯定是有人要误导他。
江夜寒愤怒的朝着卧室的门砸了一下,殷红的鲜血顺着他的手指留下,他却没有理会这些。
江夜寒出了卧室,就开始搜查易于焱的客房,每一个房间的门都被他暴力的踹开。
这次也毫不例外,他又踹开了一个房间,看到里面的景象之后,他脸上的青筋迅速的暴起,他的拳头也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而这巨大的声响,将躺在床上的两个人惊醒。
当顾予笙发现易于焱竟然躺在自己的床上时,她一下子就尖叫出声。
而易于焱则比较冷静,他摸着疼痛的后脑勺,努力的回想着昨天发生的事情。记得自己等到顾予笙安定下来之后才回房间睡觉的,而且自己很肯定自己就睡在自己的卧室
他又联系到自己脑袋后的疼痛,这一切瞬间就明了起来,一定是昨天晚上有人给潜入了别墅里,设计了这一切。
易于焱看了看门口的江夜寒,抿了抿嘴唇,倒也没有解释的打算。
看着赤裸着上身的易于焱,江夜寒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感觉自己头上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江夜寒一个箭步冲到了床前,愤怒的将顾予笙从被窝里拖了出来,二话不说就狠狠的给了她一个巴掌。。
顾予笙害怕的闭上了眼睛,不敢面对愤怒的江夜寒。
江夜寒此刻很是愤怒,他对着顾予笙的脸就狠狠的打了几巴掌。
只不过后来,在江夜寒的巴掌即将落下来的时候,易于焱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腕。
“江夜寒你够了,这是我家,请你滚出去。”
“呵,你也知道这是你家啊,难不成在你家你就可以乱来了。
易于焱我告诉你,就算是我江夜寒丢弃的女人也轮不到你来玩,你以为你是谁啊,还敢动我的东西。”
说完之后,江夜寒就对身后招了招手,立马就有一群穿着黑色制服的人走进了房间。
江夜寒从来都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所以无论去哪里他都带着一群手下。
“你们给我好好的招待他,怎么血腥怎么来,不过,可别把他弄死了。”
一旁的顾予笙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她不敢睁眼去看易于焱的惨状,她知道这次又是自己连累了他。
“顾予笙,你不要害怕,来睁开眼睛看看这个模样的易于焱你还喜欢吗?”
几个黑衣人上前将易于焱制服住,然后有一个人从口袋里拿出一把精致的手术刀,在易于焱的胸前划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