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穿越,特工女王变成小农女一枚,还附赠一枚小包子。

一朝穿越,特工女王变成小农女一枚,还附赠一枚小包子。,父母偏心,兄妹不喜,爷奶叔伯、牛鬼蛇神全都欺软怕硬,偏心爷奶想卖了她换钱?渣娘也想掺和一下……,这该怎么办?不要怂,就是干。
一朝穿越,特工女王变成小农女一枚,还附赠一枚小包子。

第1章 穿越了

“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三两岁呀没了娘呀~”

宁宴醒来的之后,耳朵里就钻进来这首极为悲惨的歌谣,瞧一眼正在唱歌瘦的跟非洲难民一样的小包子,再瞅瞅漏了一个大窟窿的黄草屋顶。脑壳一抽一抽的疼了起来,同时一缕不属于她的记忆被灌入脑子里。

伸出脏兮兮的跟鸡爪子一样的手指,在鬓角轻轻揉了几下,等头疼感觉减弱才稍稍理清一点儿现状。

她竟然穿越了,这具身子的主人跟她同名也叫宁宴,不过经历完全不一样,她是二十一世纪的兵痞女王,死于维和任务中。

原主则是大力少女,未婚先孕,差点儿被浸猪笼,生母不喜,还要把她卖给邻村的瘸子、一个想不开就碰头寻死的小农女。

至于旁边儿惨兮兮的小包子则是原主失贞之后生下来的,名字也很一一言难尽,宁有余,也不知道是年年有余还是多余的余。

宁宴正在思考何去何从的时候,耳边响起小包子略带嫌弃的声音:“娘,你不寻死了?”

“有你这么跟娘说话的?”

“不寻死就想想晚上吃什么吧!”小包子说完就撑起小手转身往茅草屋里走去,两条瘦小的短腿努力倒腾着,慢慢远离宁宴的视线,宁宴嘴角抽了两下,恨不得起身咆哮一声不孝子。

然,有心无力。

夏日里热腾腾的风熏得人难受,宁宴捂着饿瘪的肚子,起身跟在小包子后头往茅草房里走去,房间很空旷干净,除了一张破旧的木板床、一床破被子,缺了腿的桌子,几个粗瓷碗就没有别的家当了。

灶房在篱笆院子的角落里,几根木头搭建的,极为简单。

原本放米的袋子比脸还干净,这要怎么填饱肚子?

宁宴心里无奈的很,虽说背靠着大山不可能把人饿死,但是现在面临的问题很严肃,就算她天赋异禀力气大,但是身体处于饥饿状态除了走路,连打人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去山上打猎了,就是能不能走到山上都是问题。

至于原主的娘要将原主卖给隔壁瘸子的事儿,宁宴没有怎么放在心里,天大地大,吃饱最大,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填饱肚子之后再说。

视线落在小包子身上,看着小包子趴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子在地皮上划拉几下,一剜,处于沉睡中的知了猴就暴露在眼前了。

宁宴眼睛一亮这活儿不费力,从地上捡了一个小木棍,加入了小包子的队伍,两人走出院子,在院子后头的林子里蹲下来,一会儿工夫就挖了一碗的知了猴,同时宁宴手里还抓着一大把的马齿笕、灰灰菜。

马齿笕灰灰菜都是野菜,有药用价值,生命力很顽强,关键是能吃,宁宴可不觉得一碗知了猴就能填饱肚子。

趴在树上的知了不知疲倦的叫着,叫的人昏昏欲睡,脑袋有伤的宁宴晕晕乎乎跟在小包子身后,一步一步往家里挪着。

走在前头的小包子宁有余一脸严肃,时不时往后瞥一眼,圆溜溜的眼睛里闪过惊讶,娘今天竟然没有骂他没有打他,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奇怪了。

对于小包子的惊讶,宁宴自然是发现了,这也很容易理解,原主是恨小包子的,如果不是稀里糊涂的被人睡了,她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生下小包子更不在预计之内,心里不平又怎么会善待孩子,平日里对小包子更是非打即骂,小包子能够活到现在也是命大。

现在身体的芯子换了,作为接受良好教育的人自然不会儿去做虐待儿童的事情。

小孩子都是敏感的,态度稍稍改变一点儿,就能感受到。

虽然知道小包子好奇,但是宁宴不会主动解释什么,她又不是原主,于生活习惯上肯定有些不一样,如果每天装成原主的样子,唯唯诺诺还虐待孩子,那还不如不重活这一遭。

捧着豁口碗,一瘸一拐的回到空荡荡的院子里,宁宴就开始处理沾染泥巴的知了猴。

知了猴放在盐水浸泡,再用油炸最为美味,可惜的是这个家太穷了,连最基础的米都没有更别说油盐了。

宁宴只能用干锅翻炒一下,炒熟之后,将野菜煮了,没有油盐酱醋,即使是宁宴也没有办法将野菜变成美味,只能用清水煮熟,坐在石头墩子上,拿着筷子夹着知了猴就着野菜往嘴里塞去。

许是饿急,宁宴竟然觉得野菜也很好吃。

一晃眼的功夫,碗里的知了猴就被吃完了,瞧一眼瘦巴巴的宁有余,宁宴就觉得亚历山大:“还饿吗?”

“不饿了。”宁有余摇摇头,端着两个豁口碗往院子里的水瓮旁边走去,踩在石头上拿着水瓢子,淘出一盆水把碗洗干净,放在灶房里破旧的橱柜里。

许是因为身子太过于瘦弱,宁有余的脑袋被衬托的很大。

就跟……前世看过的大头儿子一样。

宁宴叹一口气,穷人家的儿女早当家是什么意思,现在的宁宴是再理解不过了。

在院子里走了一圈,找到一把生锈了的斧头,转身往小包子看去,张口:“我去山上砍点柴儿去。”

“砍柴?就不怕被熊瞎子吃了?”

“……”这小鬼到底怎么说话的,宁宴额头直跳,头上的伤口也疼了起来。

她必须得上山一次,脑袋上受伤,不上药是不成的,她需要的药材又买不起只能上山采药,耽搁这么久还没有发烧已经算是运气好了。如果发烧了,大概会再死一次。

“在家里等着,晚上回来给你带肉。”

宁宴刚走出家里的栅栏门就听见身后传来塔塔塔的脚步声:“我跟你一起去!”小包子跑到宁宴身后,眼里还带着不安害怕。

……害怕?是了,刚才原主撞头寻死,怕是将小包子吓到了。

原主再不好,也把小包子拉扯到现在了,说是相依为命也不为过。

宁宴拉着宁有余往山上走去。

穿过一条小径走到山脚,除了盛开的野花不知名的花草时不时会有两只灰色的野兔从眼前跳过去。

宁宴从地上捡了几块石头,拉着小包子宁有余站在树后,耳尖一动,听见草丛里传来的声音,手里的石块掷了出去。

第2章 包子护食

视线落在草丛里晕倒的兔子身上,宁宴轻笑,运气不错,刚上山就打了一只兔子。

挪步向着兔子走去,才走了两步,脑袋传来一阵眩晕差点栽倒地上,扶着旁边儿的树休息一会儿,头疼的感觉才稍稍减弱,低头对上宁有余惶恐的目光,艰难扯出一个笑,轻轻拍了拍小包子的脑袋:“我没事,去,把兔子捡起来。”

“哦!”听见有兔子捡,宁有余紧绷的小脸才恢复一点儿小孩儿该有的样子。颠颠儿跑到草丛里,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树下的宁宴,确定宁宴活着,继续往草丛跑,看见兔子,停下步子,提溜着晕了的兔子站了起来:“真的有兔子。”

反身跑回宁宴身边,小大人似的说道:“娘,我一会儿挖点儿野菜,咱晚上吃野菜,兔子留着明天去县城卖了换钱,成不?”

“不成!”宁宴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这具身体太差了。必须要好好补补,不然她一届兵王只能沦落到打兔子换钱的境界了,那就太凄惨了。

宁有余皱眉:“但是……”

“没什么但是,兔子吃了,现在就吃。”宁宴说完,就用斧头把兔皮剥开,找了一处靠近水源的地方,烧了一堆火,把兔子架在火上。

抬头四望,许是因为河流处于山脚的位置,村里人经常来往,倒是算的上安全,再者附近也没有大型动物的粪便,发生意外的可能性很小,宁宴说道:“你在这里看着烤肉,娘去找点儿东西。”

“哦,那你早点儿回来。”确定宁宴暂时没有轻生的念头,宁有余就老实留在河边,盯着火堆上的烤肉,时不时咽一下口水。

宁宴离开河边,继续往山里走去,沿路采了些许草药,走到山凹处突然停下了步子,盯着那处绿油油的草,宁宴眼里带着惊喜,再也走不动了。

三七草这里竟然有三七草,作为经常外出执行任务的人,宁宴自然知道三七这种东西。

南三七北人参,能跟人参并列一起,自然是好东西了。

三七在后世大多数生长在云南一片儿所以有南三七一说,但是这并不意味只有南方才有三七,原主所处的位置就是京郊附近通县靠山的村子。

能在这里找到三七,还真是命不该绝。

小心翼翼的将三七连根带茎叶采出来,宁宴就准备回河边去。

提着手里的收获,回到河边,火堆上的烤肉已经熟透了,小孩儿躺在河边的石头上,靠近之后才发现,小包子闭着眼睛,胸膛按着一定频率起伏着,这是睡着了?

瞧着窜流的河水,宁宴的小心脏都提了起来,也幸好孩子睡着之后就不会动弹了,不然……摔倒河里还有小命吗?

怎么就没有一点儿安全意识。

松手将手里一大包的东西扔在地上,走到河边石头上,将小孩儿抱起来。

五岁大的孩子竟然轻的没有一点儿重量,宁宴叹一口气,看来不止她要好好补补,小包子也得好好养养。

不然,岂不是白瞎了聪慧早熟的头脑。

烤熟的兔肉散发出肉香味儿,宁宴肚子都开始咕噜噜示警了,伸手推了推小包子,瞧见小孩儿睁开惺忪的睡眼,宁宴说道:“兔子熟了,先吃点,回家之后再睡。”

“熟了!”宁有余听见宁宴的话,眼里的睡意一扫而光。三两步跑到烤的有些焦了的兔子旁边。

瞧着宁有余馋的快流口水的样子,宁宴笑了笑果然还是孩子,扯下一条兔腿递给小包子:“吃吧吃吧!”

“娘,也吃。”宁有余话落脸红一下,低下头啃起手里的兔腿。

“好!”应了一声,宁宴掰下一块肉放在嘴里咀嚼,视线落在宁有余身上,瞧着小包子通红的脸蛋,暗暗感叹小包子真可爱,原主怎么就狠心虐待呢?

想不通,怎么也想不通。

将这个问题放下,宁宴走到河边掬一把清水,清洗额头的伤口,之后,敷上捣碎的草药。

原本有些热辣辣的伤口,在敷了药之后多了一种清凉的感觉。瞧见宁宴的行为,宁有余停止吃肉的动作,张嘴小声问道:“还疼吗?”

“不疼了,赶紧吃,吃完再猎两只兔子带回家。”

“好!”听见宁宴还要打兔子,宁有余开心了,自有记忆起他就是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虽然现在年纪还小,但是宁有余非常了解什么叫手里有粮心里不慌,对于宁宴的决定第一次摆出支持的态度。

日头西斜,两人往山下走去,宁宴背着一个用藤条编成的筐,筐里装着两只灰不拉几的兔子、两只野鸡还有一头傻狍子。

因为宁宴住的小破院子距离山脚最近,下山路上也算清净,没有碰见人。

“娘,明天咱们把狍子卖了换钱!”

“也成,明天吃兔子后天吃鸡。”

“兔兔这么可爱你怎么可以吃兔子。”宁有余稚嫩的声音传开。宁宴大吃一惊,难不成她家的小包子还有杰克苏的是光环。

作为正常人,宁宴表示瑟瑟发抖。

宁有余盯着背篓里背着的兔子,眼里仿佛有一道光一样,糯糯说道:“咱们把兔子养起来,等几个月生了小兔子就把老兔子卖了……”

合着这位不是杰克苏,而是小财迷,不过,宁宴依旧拒绝了小财迷的建议。

毕竟家里没有养兔子的地方,而且,根据原主的记忆,家里可还有一位时不时来扫秋风的奶奶跟二婶,这种情况还是先养好身体,剩下的徐徐图之比较好。

回到小院里,宁宴把打来的猎物绑住关好,跟着小包子并排躺在房间的木板床上。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

……

“这是我家的,你们不能带走。”

“小野种闪开,我是你祖奶奶,想吃点儿东西怎么了,你娘是个歹的,养出的小东西也不是好的,小小年纪就这么死抠,以后也不会有姑娘喜欢的。”

“我不管,这是我家里的。”

朦朦胧胧中,听见小包子的跟人争执的声音。

宁宴皱眉睁开眼,脸色黑的就跟平底锅一样,宁宴有起床气,如果不是在出任务期间,被人吵醒,那火气一会儿半会儿的根本消不了。

起床往外走去,小包子趴在地上,脸上两道抓痕,圆溜溜的眼睛水汪汪的,虽然眼泪没有落下来,但是这种故作坚强更让人心疼。

本来小孩儿瘦的不成样子,多了两道血痕,更像非洲难民了。

再看门前站着一个婆子,有些眼熟,是原主的奶奶大李氏,头上顶着梳理的整整齐齐的头发,身伤穿着藏青色的上衫,黑色鞋子,三角眼蒜头鼻香肠嘴,长得有些不忍直视。 

第3章 一家极品

大李氏手里还抱着两只兔子。

在大李氏身后还跟着两个女人,其中一个长的不错面白肤净、低眉顺眼,身上衣服洗得发白、从原主的记忆可知这位是原主的亲娘徐氏,徐氏手里还提着两只扑闪翅膀的野鸡。

另一个人长相跟大李氏有些相似,大饼脸,韭菜头,一脸雀斑是原主二叔的妻子小李氏,也是大李氏的侄女,更过分的是,这位肩膀上扛着她从山上辛辛苦苦打下来的野狍子。

顶着一身伤猎了几天的吃食,竟然还被人惦记了,这对宁宴来说有些不能忍。

大李氏的三角眼从宁宴身上扫过,看见宁宴额头伤口的一瞬间皱了一下眉头。

暗地嘀咕,死丫头竟然真的寻死,额头上这么大口子肯定是要留疤的,也不知道隔壁杨瘸子会不会嫌弃。

“大丫头你来的正好,赶紧管管你家这个野种,竟然敢跟祖奶奶动手,还有没有教养了!”

听见大李氏说话,宁有余抬头看向宁宴,瞧着宁宴越来越黑的脸,眼里的希冀慢慢淡去,每次祖奶奶一来,他都会挨打,这次怕不是也会这样。

然而,事情的发展谁都没有猜到!

宁宴捋起袖子,盯着上门打秋风的三个强盗,愤愤道:“把东西都给我放下!”

小李氏被宁宴的吼声吓了一跳,讪讪道:“大丫头你搞错了吧,现在你不应该教训这个不懂礼数的小野种吗?”

“呵……”宁宴本来是不想动手的,只是,对付某些不要脸的人还是得靠拳头,伸手将小李氏背上的狍子扯下来。随手一甩活生生的狍子就躺在院子的土地,发出嗷嗷的叫声。

小李氏盯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张大嘴巴:“大丫头你竟然跟我动手!”一口黄牙露出来,看的宁宴直倒胃口。

宁宴先是指了指地上被摔晕的狍子,慢悠悠走到大李氏身边,视线落在大李氏手里的野兔上:“这是我家的!这是我的!”

大李氏哆嗦一下,手里的兔子也被抢走了。

兔子!她的兔子!看着被甩在鸡窝里的兔子,大李氏心里极为愤怒。

对上大李氏愤怒的快要冒火的目光,宁宴咧嘴笑了起来。白亮的牙齿在眼光下闪闪发光,看的大李氏一阵发晕。

一阵风吹过,大李氏清醒过来,想到刚才她竟然被一个野丫头吓到,心下气急,抡起巴掌就要往宁宴脸上打去。

宁宴自然不可能站着不动任凭眼前的老婆子打,要知道她额头还有伤,撑到现在不发烧已经是很难得的了。

如果再被打伤口裂开导致发生意外,她的小命怕不是就要玩完了,死过一次的人更加珍惜生命。

脚步移动,身子侧移,离开原来的位置。

然而大李氏打出的一巴掌是收不回来的,由于惯性原因,身体前倾,‘咔吧’一声,闪了腰。

歪在地上没法动弹,大李氏伸手拍地,直嚷:“没法活了,这日子没法过了,死丫头竟然对长辈下手了,我宁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东西,老婆子活了半辈子想要吃个肉就被打了,这么一个贱蹄子早就该浸猪笼去……”

……宁宴额头直抽抽,她特么根本就没有打人,被人打躲开还有错吗?

人都说穷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既然这家子不给她当好人的机会,那就做个恶人吧!

伸手将地上躺着的婆子拎起来,扔在门外:“外面嚎去!”

大李氏沉默了,盯着宁宴的手臂,眼里的震惊无法掩饰,她一直知道这个死丫头力气大,但是不知道大的这么过分,一只手就可以将她拎起来……

宁宴没理会震惊的大李氏,三两步挪到徐氏身前,盯着徐氏手里的野鸡,干脆利落的说道 :“我的鸡。”

这个可是原主的亲娘啊,但是,作亲娘的竟然不护着孩子还跟着婆子妯娌一起打秋风,果然世界上什么人都有。

“你奶想吃肉,你这里这么多野味儿给家里送点怎么了,就这么不懂事,怪不得别人没事就你被那些山匪糟蹋了。”

宁宴听着眼前的妇人一本正经的瞎扯淡,伸手指了指刚结痂的额头,幽幽道:“山匪糟蹋跟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是我乐意的,而且我快死了,你们要跟死人抢东西吗?”

不知道为什么在宁宴说这句话的瞬间,徐氏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再看眼前的女儿,总觉得阴气森森的。

握着鸡的手伸出来……

歪在小李氏身上的大李氏眼瞧着徐氏要把手里的肉还给宁宴,气的破口大骂起来:“徐氏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连个丫头片子也管不好,是不是想要回娘家去了,我老宁家可是不敢要这样的儿媳妇儿!”

徐氏脸一白,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她可不想回娘家,回去之后少不得要被兄嫂欺负,这么一想胆子又肥了:“你这个死丫头,娘吃点儿东西咋了,有你这样的,早知道你这么不孝,当年就该把你淹死在水瓮里。”

“当年被淹死就好了,省的活着被糟践!”宁宴说完,速度将两只野鸡抢了回来。

如果徐氏好好说话,她可能会把鸡给了徐氏,毕竟所谓的血缘是断不了的,但是,这一开口就破口大骂的,她又不是贱得慌,凭什么把自己辛辛苦苦打来的猎物给徐氏。

就凭徐氏生了原主吗?但是原主已经死了!还是被这一家人逼死的。

在徐氏震惊的目光下把院子的篱笆门关上,瞅着外面仨人不服气的样子,宁宴耸了耸肩。

回头瞧见地上趴着的小包子闪烁着大眼睛盯着她,眼里带着惊讶、欢喜、不可置信,一个孩子竟然会有这么多复杂的情绪……

头一遭当娘的宁宴脑子卡壳一下,小包子不是她手里的兵,得温和一点儿:“起,起来吧!”

“哦!”宁有余拍拍衣服站了起来:“娘你真厉害!”

被小包子这么信任的看着,宁宴整个人都有些晕晕乎乎,麻蛋,小包子有毒,瘦成芦柴棍了还这么萌,不行,她得把小包子样的白白胖胖的,那样更萌!

“把兔子关起来,你养着。”

“好!”宁有余拎起兔子扔到鸡窝里。

小包子个头不大,但是力气似乎遗传了原主,拎起野鸡一点儿也不费力,这是好事。

瞧着猎物重归原位,宁宴心里舒服了那么一点儿,带着宁有余回到茅草屋的木板床上:“睡觉,睡得少了长不高!”

本来想去捡点柴火的小包子身板僵硬一下,慢慢躺了下来,对于迫切长大的宁有余来说,长不高是最为恶毒的话。

两道呼吸声慢慢平和下来。

第4章 去往县城

夜色降临。

宁宴睁开眼睛,瞧着屋顶的星星,吸了一口气感叹这个家真穷,房顶都是露天的,明儿就得把屋顶弄好,不然若是赶上下雨天,就她现在这个身板伤寒感冒少不了了。

沙沙沙……

窗外传开脚步声,宁宴猛地坐了起来。小心翼翼穿上衣服,慢慢从床上走下来,伸手把桌子腿掰了下来拿在手里护身用。

侧身立于门前,看着一道刀片从外面伸进来,刀子一挑门栓就被打开了。一个长相猥琐,鼻翼处长着长毛痣一脸淫笑的男人推门探头,正好对上宁宴冷飕飕的目光。

“宁小娘子还没睡?是在等我吗?”精虫上脑的男人根本没有发现宁宴眼中危险的光芒,搓搓手,向着屋里走去。

宁宴瞅着眼前的人,瘸子长相猥琐,跟记忆里的人对上了,不就是那边给原主说的男人吗?“杨二瘸子?”

“是的是的,小骚货果然还是惦记男人的,怎么样二哥用这二两肉让你爽爽?”杨瘸子说着话就把脏兮兮的手放在裤裆,使劲儿揉了一下要把东西掏出来。

宁宴眼睛一抽,手就有些不受控制,手里的棍子挥舞出来,对着杨瘸子的后脑勺敲了下去,瘸子翻个白眼晃荡一下,直接躺在地上。

宁宴呼出一口气,低头瞅一眼瘸子松垮垮的裤子,眼睛一亮,伸手将瘸子身上的外衫裤子扯下来。

视线落在某处,眼里全是嫌弃。

特么的只有三厘米还想玩女人,拎起只剩一条内裤的瘸子走到村里大街上,将瘸子绑在石磨上,心里还有些膈应。

于是从旁侧树上折了一根柳条,对着瘸子身上白花花的肉抽了上去。

暴力发泄之后,宁宴哼着小歌儿回到家里。

瞅一眼地上的衣服还有银晃晃的刀子,脸上露出笑来。天知道这家穷的连个像样的工具都没有,就连斧头都卷刃生锈的别说多难用了,现在有了刀子。

啧……宁宴相信之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瞅一眼地上的衣服,拎着扔到院子,在树下挖了一个坑,埋了,脏兮兮的衣服,她才不用二次利用,嫌弃!

这些事情做完,宁宴摸了摸肚子,饿了。

将手里的匕首在磨刀石上磨得更加锋利,拎起灶房被藤条绑着的野鸡,拿着匕首对着手里的野鸡比划一下。

只是,家里只有肉没有调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宁宴厨艺只是凑活比厨娘差多了,没有调料也做不出什么好吃的。

揉一下饿扁了的肚子,拖着发软的双腿往河边走去,吃河水里摘了几片荷叶,准备做个荷叶叫花鸡。

回到家里,把内脏从鸡肚子里掏出来,往里塞了一些从后山采的野菜,用黄泥把鸡是团起来,包上荷叶在土坑烤了起来。

院子里火星寥寥,好一会儿,宁宴将火星挑灭,往屋里走去,把给睡着的小包子给叫醒。

两人都没吃晚饭,如果任凭小包子饿着肚子一觉睡到天亮,那就是虐待了。

“娘?”

听着小包子刚醒之后糯糯的声音,宁宴心里一软,扯出一个笑尽量温柔的说:“吃点儿东西再睡。”

“娘,我是在做梦吗?”

宁宴动作一僵,看来养包子这件事还有些任重道远,幽幽道:“你猜”

小包子为什么这么问,宁宴自然知道,自小被虐待习惯了,稍稍好颜色一点儿,小包子就当成做梦。

“……”宁有余更迷糊了,可能真的是做梦吧!

如果不是做梦,娘怎么会说这么奇怪的话。

迷迷糊糊跟着宁宴走到院子里,瞧着宁宴从土里挖出一块土球。

“果然是做梦,梦里饿的要吃土了!”小包子嘟囔一句,宁宴的动作停顿一下。这都什么事,她会让孩子吃土吗?养个孩子这么糟心的吗?

处于混乱中的宁宴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往黄泥块上砸了一下,外面包着的泥块就从叫花鸡上掉下来。

同时清香的味道传到鼻子里。

扯下来一块鸡腿放在宁有余手里:“吃了继续睡!”

小包子眨眨眼,再眨眨眼。嗷一声啃在鸡腿上。

野鸡运动量足够,肉也鲜美,加上肚子里包裹了很多新鲜的野菜,带着一股清香的味道,宁宴一个人就吃了大半只鸡。

小半只进入宁有余的肚子。

吃完喝了一碗烧好的凉开水,两人重新躺在床上。

“娘,我们以后可以每天吃肉吗?”

“……”这算是什么梦想,背靠大山还能少的了肉吃,宁宴有些嫌弃小包子的淳朴的野望:“不用以后,从今天起咱们就每天吃肉。”

就吃肉这个话题,宁宴跟宁有余谈了好一会儿,直到小包子再次睡着。

……

……

通县距离沟子湾并不近,成年人靠着双腿要走上两个小时。

为了赶上早市,宁宴早早就睁开眼睛,清洗一下手脸,给额头伤口换了药,就准备往县城走去。

“娘,不要卖兔子。”

“卖了换钱,不是你说的吗?”

“兔子养着,生小兔子。会有更多的肉。”

“……”瞅着筐子放着的傻兔子野狍子,宁宴最终败在小包子泪汪汪的大眼下面。将筐里的兔子扔在鸡圈里。

宁有余开心了,摇晃着瘦弱的小腿往外面跑去,隔着篱笆院子从外面地面扯了点嫩草放在鸡圈里,嘴里还嘀咕:“兔兔好好吃草,吃多多的,养肥……”

瞅着傻兔子真的把宁有余扔在鸡圈的草吃了,宁宴觉得这个世界有些玄幻,不是说野外的东西搞到家里驯化都需要一定的时间吗?怎么家里这只兔子就这么怂。

“好好在家呆着,我去县里,回来给你带肉包子!”

听见宁宴要去出去,宁有余三两步跑到宁宴身后,小手抓着宁宴的衣服,抬头可怜巴巴的盯着宁宴:“娘,你不会是想要跑了吧!”

……

什么奇怪的想法!

宁宴哭笑不得,发现小包子在低头一瞬间眼睛闪烁一下,宁宴悟了,这小包子是黑心丸子。

小孩儿不是真的以为她要跑,而是以退为进,想要跟着去县城偏偏摆出一副要被丢了的可怜儿样子。

这么机智肯定不是遗传原主的智商,啧……宁宴对未曾见过的小包子的父亲有些好奇了。

“想去县城?”

“想跟着娘,娘去哪里有余就去哪里!”瘦巴巴的小爪子抓着宁宴的手,抬头仰望,眼里的希冀都快要化成实质了。

明知道小家伙在卖惨,但是宁宴却拒绝不了,只能恐吓道:“县城很远,你走到半路上走不动了,我可不背你。”

第5章 银子到手

“不会的,肯定走的动的。”宁有余的声音里带着笃定,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自信。不过听起来很舒服倒是。

宁宴没有再反对哦:“先去吃点儿东西,吃饱了才有力气赶路。”

“好哦!”

……

……

宁宴背着筐,牵着宁有余,走出家门。

穿过村里碾米的磨面的磨盘,前头传来极为嘈杂的声音。

“杨二瘸子得罪谁了,竟然被整的这么惨!”

“谁知道,瞧瞧身上被打的,这如果不好好养几天,怕是要留疤了!”

“一个爷们儿留疤就留疤了,不过这家伙到底得罪谁了,竟然连衣服都被扒了。”

“嘻嘻,肯定是想要占村里小媳妇儿的便宜,被人家男人给打了。”

“有道理!”

磨盘旁儿围着一圈的人,但是这些人都在看热闹,没有一个人上前给杨瘸子解开。

宁宴路过这里,对着绑在磨盘上的杨二瘸子露出灿烂的笑容,伸出干瘦的手指,远远的竖起中指。

被绑着的杨瘸子闭眼假睡,看见也只能假装看不见,在女人手里吃这么大的亏,他可没脸嚷嚷,不然让村里人知道他连女人都干不过,以后怕是不好混了。

只是被女人竖中指就算了,那个女人竟然还敢露出笑来,杨二瘸子愤怒的差点跳起来,他竟然被一个小娘皮鄙视了,简直……如果不是被绑在磨盘上没办法行动,非得揍死这个死婆娘。

心里有气只能像泼妇一样骂咧:“贱人,你等着!”

宁宴怕吗?来自后世的女兵痞无所畏惧!乐滋滋的牵着小包子穿过磨盘,走出村子。

清晨从家里离开,走到太阳升起,宁宴都有些疲累了,低头,小包子抿着嘴唇快速迈步,紧紧跟着她。

原本宁宴想着小包子如果走不动,她就背着。却没有想到,小包子竟然能坚持这么久。

这如果是后世碰见这个一个有韧性的包子,宁宴肯定要把人弄到自己手下魔鬼训练一下,到时候又是一个好兵。

瞅着宁有余脚下露出脚趾的鞋子,宁宴一手将人拎起来,抗在肩膀上了,小孩子适量的运动是好的,但是运动过度了,怕是要废了。

“娘,我还可以继续走!”

“走什么走,被抱着不乐意?”

“没有没有。”宁有余赶紧摇摇头,虽然想说他还可以坚持,还能走得动,但是对上宁宴清晰的五官、认真的眸子,宁有余又放弃了。自从撞了头之后,娘就变了,变了好多。

但是,变了之后的娘更好了,关心人的时候只会说反话这点儿小毛病也算不得什么,娘,娘她高兴就好。

如果娘真的嫁不出去了,那么,他就赶紧长大,长大养着娘。

对于小包子的想法,宁宴一点儿也不清楚,如果知道了,估计得把小包子扔回家里去。

她就这么像恨嫁的人吗?

而且……这个时代的审美有些问题,一个一个的都喜欢书生,喜欢小白脸!作为正经的女兵,她喜欢的是八块腹肌,人鱼线倒三角,还有长腿翘臀。

只是听说县城那些黑脸男人都要往脸上傅粉,宁宴觉得她想要的男人怕是不好找了。

……

……

日头晒到头顶之前,宁宴终于走到县城大门前。排队进城之后,宁宴没有跟着人流去集市,而是往城东走去。

在这个时代,不管哪个城镇都秉承着“东富西贵,南贫北贱”划分居住区。

究其意思,就是东边居住的都是一些达官贵人,城西是富商豪绅,城南贫苦周正人家,城北则是一些三教九流的人。

狍子肉不管在哪个时代都算的上好东西,如果去集市叫卖好费时间不说,还容易被地痞流氓骚扰。

倒不如直接去富贵人家居住的地方碰碰运气。

走到城东,宁宴把小包子放了下来:“跟紧点儿知道吗?”

“嗯!”

宁有余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小脸绷得紧紧的,生怕惹出什么笑话。

宁宴没有纠正西小包子的态度,这样挺好的,细微谨慎要自小养成。

走到一处朱红色的大门前,瞅着门前站着的两个守卫,宁宴眼睛眯了起来,拉着小包子就往角门走去。

在门上敲了几下,里面走出来一个满带沧桑之色的大爷。

瞧见脸生的宁宴,老大爷皱眉:“小娘子走错地方了,这里白府,咱主簿大人府邸,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说完就要把门关住。

然而……推了推门,关不上。再推还是关不上。

老眼往外瞅了一下,瞧见宁宴瘦巴巴的手抵在门上,没好气道:“小娘子莫不是要找茬?”

“不是不是,昨日在山上猎了一个狍子,问问贵府要不要?”宁宴说着麻利的将背后背着的筐放下来,拎起被绑的跟团子一样的傻狍子,这简单的举动将大爷给镇住了,他老胳膊老腿的可禁不起来一下。

“瞅瞅,还活着!”宁宴解开绑着的绳子,伸手在傻狍子背上拍了一下。类似狗叫声从狍子嘴里发出来。

“乖乖,真的是活得,你等等!”瞧见狍子看门的大爷也不拿乔了。过几天就是二奶奶寿辰,到现在都没有什么稀罕物,厨房那里早就发愁了。

如果席面办得好,二奶奶肯定有赏赐的。如果……到时候奶奶一个高兴,调他去做管事也不是不可能。

看门大爷匆匆离开连府里的角门都没有关,宁宴嘴角扯了一下,用得着这么激动。

在门前等了一刻钟左右,看门的大爷再次走来,在大爷身后还跟着一个妇人。

妇人穿着蓝色袄裙,头发梳的整整齐齐,还插着一根老银簪子。

“你就是卖狍子的小娘子。”

“正是!”宁宴这次不慌了,狍子肯定会卖出去了。刚才这妇人瞧见狍子一瞬间,眼里的欣喜可是骗不过宁宴的。

“二十两银子卖不卖?”

“卖!”对于时下的物价宁宴还不是很了解。

不过原主活了半辈子也没见过二十两,宁宴也不是那种为了省钱墨迹来墨迹去的人。

干脆利落成交了。

妇人有些惊讶宁宴的爽快,瞥一眼身后的小丫头,小丫头捧着一个荷包放在宁宴手里:“下次如果有什么稀罕的野味儿直接敲门说找白嬷嬷就成。”

“好说好说!”宁宴接过钱,跟白嬷嬷客套一会儿,牵着宁有余往南市走去。

第6章 遭贼了!

“包子包子,热腾腾的包子!”

“馒头馒头,大个儿的馒头。”

“……”集市上叫卖的声音传到耳朵里,宁宴摸了摸肚子,看看包子再看看馒头最后拉着宁有余走到一个馄饨摊子上。

“两碗馄饨,肉馅的。”宁宴说完听见馄饨摊子的大爷吆喝一声:“好嘞”。

就往包子摊上走去,买了两个包子,回到座位上,丢给宁有余一个,开始观察四周的环境,挑着扁担卖花绳的,坐在角落捏糖人的,还有一些磨剪子戗菜刀的,纷纷扰扰,时代儿味道浓厚的很。

馄饨上来的很快,由于上辈子养成的习惯,宁宴吃的很快,三两口就把碗里的东西吃完了。

宁有余才吃了两口,瞧见宁宴空了的碗,额头皱了起来,好一会儿才把碗推到宁宴身前:“娘,你吃!”

“……”她是会跟孩子抢东西吃的人吗?宁宴摇摇头,将碗儿推到宁有余身前:“吃你的,吃得少长不高的!”

被戳到痛脚,宁有余幽怨的瞧了宁宴一眼,委屈的低下头跟着碗里大个儿的馄饨干了起来。

比同龄人个子矮这件事,一直是宁有余心里的痛。加快咀嚼速度,小小的一个包子,竟然把一大碗的馄饨外加一个包子吃的干干净净。

瞅着小包子鼓着的肚子,宁宴有些哭笑不得,撑成这个样子还能走路吗?

将吃撑了的小包子扔在背篓里,起身往杂货店走去。

“娘,这是二叔叔家!”背篓里的小包子扯了扯宁宴的袖子,指着一个杂货铺子。

宁宴顺着宁有余指着的方向看去,宁记杂货铺敞开着门,门堂打扫的干干净净的,连个树叶都没,门前的藤椅上坐着一个女人,是小梁氏,她那个堂弟的妻子。

“滚滚滚,哪里来的叫花子,这可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宁宴只是多看了两眼,就被里面走出来的伙计拿着扫帚赶开。

宁宴低头看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虽然补丁多了一点儿,但是洗的干干净净的,跟乞丐扯不上一点儿的关系。

再往梁氏看去,藤椅上的女人还眯着眼睛,如同睡着了一般,然而时不时颤动的睫毛却证明这位在装睡。

啧,看来原主跟那一家子的关系都不太好啊!还没上门就被赶了出来。

宁宴也没有恼转身走到对面的铺子里,对面铺子的伙计机灵的很,美欧因为宁宴的穿着就把人赶出去,还时不时介绍一些东西。

一会儿的功夫,宁宴背后的背篓里装的满满当当的,小板凳铁勺子,大小两身成衣,几斤大米,盐油调料等等。

铺子的伙计送宁宴出来的时候脸上的笑都快勾到耳后根儿了。

出了杂货铺在县城转了一圈,没有看见稀罕的东西,宁宴就往家里走去。

六月天里,走哪儿哪儿热。大街上几乎没有什么人,磨盘上绑着的杨瘸子也不见了。

宁宴顺利的回到家里,站在门前,瞧着破了的栅栏门,往里走了几步,放在灶房的野鸡没了,鸡圈的兔子也没有了。

“遭,遭贼了!”宁有余跑到鸡圈了,瞅着空荡荡的鸡圈,大眼泪汪汪的。

“可不是遭贼了。”还是家贼,宁宴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将身上的背篓放下来。

起身往宁家大院子走去,站在门前都能闻到炖肉的香味。

推开木门往里走,还没走进厨房,就传来一阵惊呼声:“娘,宁宴那个死丫头又来了。”

宁宴抬眼,院子里站着一个穿着红色裙子的少女,是大李氏的小闺女宁婉儿,宁婉儿是老来女在这个女人没有地位的家里尤为受宠。

宁婉儿盯着宁宴一脸嫌弃:“你来这里干什么,赶紧滚,一身晦气的人,别把家风带坏了。”。

“小姑姑这话说的,我来当然是找我的兔子,真看不出来,宁家传说中的耕读人家竟然还会偷别人家的鸡跟兔子!”

“什么偷,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娘想吃肉了,从你那边拿一只鸡怎么了,生你养你这么多年,这会儿想吃肉也不成了,听说你昨天还把娘打了,就该开祠堂将你绑了扔河里。”

“祠堂是你家的,说开就开?”如果原主听见开祠堂早就害怕的瑟瑟发抖了。

但是宁宴不怕,说她打人,拿出证据啊,老虔婆身上连个淤青都没有,她就不信整个村子都是瞎子。而且就原主那种欺软怕硬的,敢打大李氏?说笑话吗?村里人又不傻。

宁婉儿瞪大眼睛,她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连个屁都放不出来的宁宴现在怎么竟然敢还口了,尊严受到挑衅,宁婉儿破口大骂:“你个贱丫头,当年怎么就没有淹死你。”

闻言,宁宴冷笑,为什么没有淹死,新帝即位,天下大赦,监狱那些犯人都放出来了,原主不过是失贞,自然也在大赦之内。

能活下来,跟老宁家可是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要知道当年宁宴出事,第一个要把原主浸猪笼的就是大李氏,大赦天下之后,宁家为了避免被宁宴连累,直接把宁宴逐出宁家。

宁宴是村里除了沈家寡妇之外唯一的女户了,立了女户可不就跟老宁家没有关系了!

但是老宅这边儿三天两头的去茅草屋打一次秋风,也不知道谁不要脸,原主能忍,她不能忍。

“把我的兔子还给我,不然……”宁宴伸手捏着宁婉儿的手腕,微微用力。

“嗷……啊啊啊啊……”类似杀猪的声音从宁婉儿嘴里传了出来!

听见宁婉儿惨叫,大李氏慌忙从屋里跑出来,瞅着嗷嗷大叫的宁婉儿,伸手就往宁宴身上锤去:“干什么干什么,杀人了,死丫头杀人了,我的婉儿!”

“死丫头你赶紧放开,这是你姑姑,你竟然敢跟长辈动手,你这是不孝啊。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贱蹄子!”

在灶房忙碌的徐氏终于腾出手来跑了出来,瞧着宁婉儿惨白的脸,豆大的汗珠,想到宁宴天神大力,直接一个哆嗦,那得多疼啊。

宁宴松开手,悠悠问道:“娘,奶,你们说什么,我怎么杀人了,我就是跟小姑姑牵牵手!”

宁宴说着,提起宁婉儿的手:“小姑姑的手又白又嫩,连个淤青都没,哪里受伤了。”

第7章 你以为我是傻子

瞧着宁宴这副无辜的样子,宁婉儿更狂躁了,拎起院子里的锄头追着宁宴就要打。

看见宁婉儿被激怒跟个疯婆子一样,躲在屋里的小李氏都不敢出来了,把门关的紧紧的,跟小女儿宁欢并排坐在床上,透过窗子往外看去。

“蠢货!”宁欢一脸冷漠的评价院子里的宁婉。

看的心烦,关上窗子,拿着绣架继续绣花。

“可不是蠢,竟然跟那个大力怪女打架,打得过吗?”小李氏香肠一样的嘴唇开开合合,没有逻辑的话吐出来就是没完没了的。

宁欢皱眉,停下绣花的动作:“娘你少说一点儿!”

“……”小李氏瞬间闭上嘴巴。

屋里安静下来,宁欢继续手里的针线活。

院子里依旧热闹。

“贱人你别跑!”宁婉儿拎起锄头跟着宁宴后头,呼哧呼哧喘着。

“贱人说谁!”

“贱……”宁婉儿反应过来,将剩下的话吞到肚子里。

绕着地上瘫着的大李氏跑了好几圈,宁婉儿跑不动了,扶着腰红着眼睛盯着宁宴,眼神极为凶狠,似乎要把宁宴撕扯吃了一般。

宁宴挑挑眉,瞧一眼地上瘫坐着的咧着嘴巴‘哎呦哎呦’叫疼的大李氏,冷笑道:“小姑真不孝顺将奶推伤了,传出去的话,怕是没人敢要,也罢,有个好吃不懒做不干活的小姑养着,你们也挺不容易的,偷来的野鸡我就不带走了,奶你好好补补身体,以后走路仔细点,年纪大了可经不起磕磕碰碰的。”

宁宴的话传到徐氏耳朵怎么都不是滋味,要知道平日里死丫头最为听她的话了,现在不就是让她嫁给一个瘸子吗?都已经不是黄花闺女了还挑什么,竟然敢跟老宅这边儿死磕了。

这么死磕下去受气的还不是她这个当娘的,果然当初就不该把这个赔钱货生下来,一点儿都不知道心疼当娘的。

手臂被大李氏捏的发疼,徐氏猛地站起来叫道“你个赔钱货,给我站住。”视线落在宁宴单薄的背影上,更是来气,这个死丫头竟然无视她。

简直……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宁宴看向厨房,深深吸了一口气:“真香,娘是要留我喝一碗儿鸡汤吗?”

“呸,你一个赔钱货还想喝鸡汤,想的美,赶紧把那头狍子送过来,不然,我就让村长把你赶出村子!”

宁宴停下步子,瞅着徐氏,眼里带着探寻。这种目光让徐氏一阵恶寒,死丫头又要做什么。

“娘让村长把我赶出去村长就听?娘你跟村长什么关系?我爹死了近十年了,您是不是想红杏出墙……”

宁宴说着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还发泼脏水谁不会呀。来呀互相伤害啊!

因为宁宴的话,大李氏看徐氏的目光马上就发生了变化。

“娘我没有。”徐氏脸一白,张嘴解释道。

“你这个贱人,就知道你不会安分,怪不得整日打扮的整整齐齐,原来外头有人了。”

“娘你怎么能够听这个赔钱货的话,她是污蔑!”

“哪有当闺女的污蔑亲娘,你以为我是傻子。”

“娘,我真的没有……”

宁家再次乱了起来。

宁宴趁着夕阳往篱笆院子走去,山脚下头,茅草屋前,宁宴停了下来。看着原本晴朗的天空变得灰蒙蒙,心里压力越来越大,这天气是要搞事情啊!

连饭都来不及做,拿着从杨瘸子那里捡来的短刀往山上走去。在山上割了一堆的茅草,扎实抱起来往小院子跑去。

天气越来越闷热,宁宴伸手抹掉额头的汗水,蹲在屋顶烦闷的慌,瞧着天空乌黑厚实的云,懂得看天气的人都知道这是要下大雨的节奏,下大雨啊,也不知道茅草屋顶够不够坚挺。

雨滴一滴一滴落在头上,宁宴对着地上的宁有余喊道:“去把干柴放到屋里去!”

对于小包子来说,每次下雨都是煎熬,想到雨天是如何度过的,宁有余就瑟瑟发抖,小脸也越发的严肃。

直到听见宁宴的喊声,瞧着地上一堆的茅草,小包子才从发慌中回过神来,抱着灶房旁边的柴草往唯一一个有屋顶的房间跑去。

娘亲自从磕了头之后就越来越清明了,日子应该不会太难过。

别人家的娘都是成了亲就是大人,他家的娘亲就是孩子都四岁多了才认清身份,哎!发愁!

对于小包子脑子里想着什么,宁宴一点儿也不知道,将手里的茅草编织成一顶巨大的草帽盖在木头建造的房顶,大小正好。对于自己的手艺,宁宴还是相信的。

前世在雨林围剿毒枭的时候可没有建好的房子给她住,只能靠自己的本事搭建临时房子,简单的搭建水平,宁宴还是有的,只要不是连下三天三夜的暴雨,刚编好的屋顶最少可以用三个月。

瞧着地上茅草还有多余的,宁宴又编了两个巨大的草帽,一个盖在正屋上来个二层顶,一个盖在灶房露天的屋顶上,这下家里就有两个完整的房子了。

闲暇之下还找了一个木桩子搬到屋顶压在了‘大帽子’上。省的刮风的时候把屋顶刮跑,雨越下越大。

小包子跟着宁宴站在门前,瞧着外面瓢泼大雨,对比干燥的屋内,头一次住在不漏雨的房间里,宁有余的小眼睛越来越亮。“娘,咱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对,越来越好的。”宁宴关上门,瞅着地上堆满的柴草蹲在地上挑挑拣拣,找了一些合适的干草,编成一顶斗笠。

“娘,我也要学。”瞧着家里的工具越来越多,宁有余越来越激动,家里有房子了,也有银子了,再也不会吃不饱了。

“好啊!”孩子有上进心,三观正,宁宴很乐意培养宁有余的动手能力。

大雨下了近乎半个时辰才慢慢变小,坐在屋子里还可以听见外面淅沥沥的雨滴从屋顶滴落的声音。

青蛙叫声越来越清晰,还夹杂着蝉鸣。

宁宴推开门,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挑了一下油灯的棉线,房间亮了起来。

抱着地上的柴草走到灶房,瞧一眼新买的米盐油,宁宴眼睛眯起来,终于可以吃正经的饭菜的。

蒸米,炒肉,凉拌菜……

家常饭菜出锅,两个人坐在缺腿的桌子前,温馨而又和谐。

第8章 运气不好

影光绰绰,蝉鸣不断,房间的油灯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一大一小并排睡在木板床上。

朝阳升起,鸡鸣不断!

宁宴走出房间,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整个人都神清气爽的,抬头瞧见的就是蓝的如同刚染好的锦缎一般的天,宁宴觉得穿越在这么一个原始的时代,其实也不是那么糟糕。

站在水井旁边儿淘了水,洗漱之后往灶房走去,点火烧水,煮了一个青菜肉粥,蒸上烧麦,宁宴回房伸手把床上躺着的小包子拎了起来:“宁有余起床跑步去。”

“跑步?”

“嗯,对身体好。”拉着小包子换上新买的衣服,趁着早上的清风,在山路上跑了起来。

清晨田间的人还是很多的,黄氏是村里铁匠的妻子,扛着锄头走在路上,瞧见宁宴眼里闪过惊讶,这宁家的傻大姐儿平日里最不爱出门的,今儿不仅出来了,还穿着新衣服带着小儿子,也是邪门了:

“宁家大丫头,这么早就起来了?”

“黄婶子早!”宁宴招呼一声,继续跑着。

宁有余也回了一句:“黄奶奶早。”

黄氏更惊讶了,平日里一个屁都憋不出来的人竟然会打招呼。

瞧见宁有余身上也穿着新衣服,黄氏心里终于宽慰了,心里感叹宁家傻大姐终于长大了。

孩子父亲再父不详,终究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搞不好以后还得靠着孩子养老,怎么能说不管就不管呢。

从黄氏身后跑过去,陆陆续续碰见不少人。

时不时打个招呼,宁宴也不怕这种变化被人当成鬼上身,毕竟后世的时候,经常会有一些男人到了三十岁才褪去幼稚,变得有担当,跟那些人相比,她的变化算不上大,最多只是被人当成突然成熟。

在山下小路上跑了一圈,回到家里,发现锅底下的柴已经熄灭了。

洗洗手,拉着小脸通红的宁有余坐在木桌旁边,将肉粥盛在碗里,刚喝了一口,院子里就传来塔塔塔的脚步声。

宁宴放下手里的碗,起身开门,入眼的是一个少年,粗布青衫,相貌清隽,身上还带着一些书卷味儿,这人原主的弟弟,被徐氏放在手心宠着的儿子,宁谦辞。

“姐。”

“来了,吃了没?”宁宴说着,转身走出屋子从灶房摸出一只碗,盛了一碗青菜肉粥招呼宁谦辞一起吃。

在原主记忆了,老宅那边儿也就这个弟弟会给她几分善意,没东西吃的时候会给她送几斤粗粮,逢年过节也会偷偷的送二两猪肉。

如果不是有这个弟弟,原主怕不是早就饿死了,也活不到她穿越这会儿。

宁谦辞很自然的坐在木墩上,端起桌子上的碗,瞧见碗里的精米,眼神变得极为复杂,抿一口肉粥,嘴里回荡着肉香味儿。

“大姐煮的粥味道很好。”

“好就多吃一点儿!”

“嗯。”宁谦辞点头,他来这里,本来是想要问一下昨天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从县里私塾回来,家里就乱成一锅粥。

如果不是他早早赶回家,娘怕是要被奶打死了。

只是,来到这里之后,对上终于醒悟过来,如同没有发生哪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样的大姐,就说不住责备的话。

大姐曾经也是一个温柔爱笑的姑娘。

只是…遇见了大多数人不愿意遇见的事情,如果当初姐姐没听娘的话坚持地里继续劳作,也就不会被山匪劫持,更会被糟蹋了。

当然,这会儿的宁谦辞是不会知道,并不是原主不回家,而是地里的活儿干不完,不能回家,老宁家的人向来会推卸责任。

发现宁有余身上穿着崭新的衣服,宁谦辞道:“小鱼儿是个懂事的孩子,你早就应该这般对他了。”

“……”宁宴不想说话,讲真的,因为她不是原主才能不把那些事情放在心里,不然换成其他人,就算是后世那些洒脱的姑娘被人强了之后生下孩子,心里多多少少会膈应的。

宁宴没有接这个话茬,转而问道:“秋试准备的怎么样了,那边儿可是做梦都念着你能够中举取得官身。”

“还有些时间,这些事情都是注定的,着急不来。”

“嗯!”对于宁谦辞这个人,宁宴并不是熟悉,随意扯了点儿东西谈论一会儿,就走出院子开始整顿乱糟糟的院子。

宁谦辞又坐了一会儿,就往自家走去,回到院子,入耳的就是小姑宁婉儿叫骂声。

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回到房间,净手燃香,坐在书桌前,拿出页脚已经卷烂的书册,仔细研究凄厉。

*****

宁谦辞到家里转悠一圈,并没有给宁宴的生活带来什么改变。

把院子里的杂草拔了,拿着石磙子来回走动,路面变得平整之后,站直身体视线落在篱笆上。住在山脚,还用这种篱笆围城墙院,就不怕哪年风水不好,猛兽下山,啧,这么一想,几年下来原主还能够相安无事,运气还真好。

而她……运气一直不好,还是早早准备的好,伸手摸了一下额头的结痂,拿着几钱银子往黄氏家里走去。

黄氏男人是铁匠,她现在急切需要斧头、柴刀,想要弄到这些东西就得去黄氏家里,刚倒手的银子就要就跟流水一样。宁宴心里疼。

看来还是得想一些挣钱的出路。

循着记忆找到黄氏家的院子,敲开门,入眼的是一个赤/裸上身的男人,肤色黝黑,密密的汗水在肌肉上流淌着。

这人是张铁柱,黄婶子的儿子,前年娶了一个媳妇儿,运气不好,没扛过生产的大关,留下一个叫小草儿的小闺女就撒手了。

“黄婶子没在?我想要两把柴刀……”

“去往县里送货去了。”张铁柱的声音有些闷声闷气,退后一步把人请到家里,领着宁宴走到一个盛放铁器的房间里,里面摆放着菜刀、剪刀等日常用具。

张家虽然是十里八乡的铁匠,但是家里存放的东西并不多,归根到底也是时代的局限,铁器本就是贵重物,就算铁匠家里也不会有太多铁器。更别说质量了,也只能凑活。

宁宴挑了一下急需用的柴刀锄头,付了钱,突然问道:“铁柱哥,我可以去看一下你打铁的炉子吗?”

“看那个干吗?热烘烘的。”

“……”宁宴没有说话,她总不能说自己嫌弃这些铁器,张家锻造的柴刀跟后世使用的那些冷兵器的质量简直就没有办法比,不管是在硬度还是在延展性上,都不能让她满足。

想了想,学着娇娇姑娘的样子,眼巴巴瞅着张铁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