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江城商圈一手遮天的大佬,冷冽腹黑,精于算计。

他是江城商圈一手遮天的大佬,冷冽腹黑,精于算计。,她是被“丈夫”扫地出门的小小室内设计师。,他步步设陷,引她入了相思局。,他给了她无尽的宠和爱,唯独没有那纸婚约。,多年后她重回旧地,才发现——她一直是他心口的朱砂。,原来,她与他的距离,都抵不过一句——我爱你。
他是江城商圈一手遮天的大佬,冷冽腹黑,精于算计。

第1章 我们离婚吧?

安笙手机里,一个赤裸的男人正在一个女人身上。

男人俊朗的脸庞直视屏幕外的安笙,露出满满鄙夷。

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结婚一年的丈夫——郑斯年。

安笙关掉手机视频。

这已经是,郑斯年第三次给她发这种同步直播的视频。

她的愤怒和不甘,早就在这一年的婚姻中消磨殆尽。

她能做的只有——忍,忍到郑斯年答应离婚那一天。

因为,这是她们安家欠郑家的。

凌晨刚过,郑斯年就回来了。

“安笙——”

傅斯年一进门就踹开卧室的门,“给我放洗澡水!”

安笙揉着睡意惺忪的眼睛起身,朝盥洗室方向走去。

整个房子都是浓郁的酒精味儿,看来郑斯年今晚又喝了不少。

郑斯年边扔身上的衣物,边追上她的步子。

“安笙,我给你发的视频好看么?”

安笙身子一僵,下巴就被郑斯年捏住。

“我跟别的女人做,你有没有很伤心,很难过?”

安笙眸底是隐藏的愤怒,“郑斯年,这是你第三次给我发这种东西,我不希望有第四次!”

“吃醋了?”郑斯年冷笑,“安笙,看到你,我就想起安又新那个老东西。你知道我有多恨你们姓安的吗?”

安笙一听到爸爸的名字,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再无刚才的硬气。

一年前,在她与郑斯年举行婚礼的当天,安又新用不高明的手段得到郑氏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把本就有心脏病的郑斯年父亲气的心脏骤停而亡。

婚礼变葬礼。

那个时候的安笙,才知道自己成了安又新商业上的棋子。

她以为郑斯年会把她踹出郑家,但郑斯年从未提过离婚。

从安父离世那刻,她与郑斯年的爱情就结束了。

她在郑家的生活自然好不到哪儿去。

郑斯年经常夜不归宿,成天被媒体拍到在风月场寻欢作乐的照片,她名不副实的婚姻,千疮百孔。

安笙早就受够了郑斯年的羞辱,这一刻,她思前想后,勇敢对上他。

“斯年,我们离婚吧。”

“离婚?”郑斯年把她抵在墙壁,唇角勾起一抹嘲讽,“在这场婚姻游戏里,你永远没有喊停的资格!安笙,我们结婚一年了,我还没碰过你呢,你是不是想让我上你,说——是不是?”

“没有!”安笙咽下欲夺眶而出的泪水,拼命摇头。

郑斯年狠狠撕开安笙睡衣的扣子,她胸前顿时走光。

“郑斯年你疯了!”

她话音刚落,郑斯年就把她摁在地毯上,撕扯她身上残存的衣物。

布帛的撕裂声令安笙清醒无比。

她停止反抗,任他带着酒味儿的吻砸下来。

她与郑斯年相恋四年,如果不出意外,她早就是他的女人。

看到他在外面玩女人,她心里又何尝甘心!

因为 ,她才是名副其实的郑太太。

“安笙,怪就怪你是安又新的女儿——”

郑斯年狠狠咬住她的脖颈。

她尖叫起来。

殷红的血与她白皙如玉的肌肤相映,分外刺眼。

守了一年空房,这一刻,她只想把自己完整地交给她深爱的男人。

她没有挣扎,强忍住脖颈的疼痛。

郑斯年俯下身,声音极尽嘲笑,“安笙,真不曾想,你这个大家眼中的冰美人,也有这么急着等我上的时候!”

安笙闭上双目,不去想这扎心的话。

郑斯年冰凉的手指从她的脖颈,往下······

第2章 酒吧

那关键一刻,郑斯年转身走掉。

安笙不着寸缕躺在冰冷的地板,七零八落的心,再次碎成渣渣。

既然他不碰她,那么她留在他的房子里又有什么意思!

她胡乱穿上一件连衣裙,拿着手包下楼。

她开着车子,漫无目的在街头转了几圈,在一个叫“暗欲”的酒吧停下。

凌晨两点,正是夜生活最肆意的时候。

光线昏暗的酒吧,成双成对的男女旁若无人地亲热。

她点了两杯百利甜,觉得不过瘾,又要了几瓶啤酒。

喝着喝着,泪水从她眼中落下。

郑斯年俊朗的面容反复出现在她眼前,很快,她脑子又被郑斯年跟其他女人做爱的视频占据。

她心里堵得慌,抓起一瓶刚开口的啤酒,猛往嘴里倒。

喝得太急,她咳起来,身体朝后歪去,撞在一个男人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她眼皮都没抬,就道歉。

此刻的她,胃里跟火烧一般难受。

“明明没有酒量,喝这么多做什么?”她眼前的男人嗓音低沉醇厚,分外好听。

“我爱喝,跟你有毛关系!”她踉踉跄跄起身,从手包掏出几张百元大钞放到酒桌,掉头就走。

忽然,一双有力的手臂抓住她纤细的身体,把她塞进一辆黑色轿车。

男人递给她一瓶水,她摇头紧闭双目,嘴里反复嘟哝着“我要回家”四个字。

坐在她身侧的男人有张近乎完美的脸。

从安笙上车,他灼热的目光就没离开她一步。

“纪先生,去哪儿?”前面的司机问。

他略一思索,口气决然,“国际酒店。”

江城国际酒店总统套房。

晕黄暧昧的灯光下,被称为纪先生的男人,慢悠悠脱掉身上仅存的衣衫,深深凝视住大床上蜷缩成一团的安笙。

她眉目如画,身材凹凸有致,长长的直发散开,既有女孩的澄澈,又有女人的娇媚。

他喉头一紧。

安笙,久违了。

他的手掌,轻轻拂过安笙细腻如绸缎的肌肤。

安笙赤裸的身体微微颤抖,喊了声“斯年。”

男人的脸立马变色。

他飞快从床头柜拿出几个杜蕾斯,开始了一场疯狂的征服之旅。

安笙在酒精的刺激下,睡的很不安稳。

潜意识里,她的身体好像被一把利剑劈开,令她痛不欲生,她秀眉紧蹙,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

而她身上的男人,没有任何怜香惜玉。

在她身上宣告自己的主权。

天将拂晓,男人才恋恋不舍放开安笙。

白色床单上那抹殷红,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早就听人说,她跟郑斯年的婚姻有名无实。看来,郑斯年宁可在风月场寻欢,也不跟太太上床的消息不是空穴来风。

他盯着她的睡颜,看了好久。

他的手机闹钟骤然一响,他才收回凌乱的思绪。

他对着她光洁的额头吻了一下,大步离开。

安笙睁开眼睛,不仅头昏脑胀,而且浑身酸痛。

缓缓起身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全身赤裸,身下还有一抹触目惊心的血渍!

她的内衣,还有几个用过的套套,躺在地毯上。

她的头“轰”的一下炸了——

她被人侵犯了!

第3章 昨晚去哪儿了?

安笙浑身冰冷,因为他连那个男人的样貌都没看清楚。

她飞快穿衣,找服务员翻酒店的监控,可这段时间的监控视频竟然是空白!

连房间入住登记人都是她安笙的名字!

她被人算计了。

刚走出酒店,郑斯年的电话就打过来。

“安笙,你tmd去哪儿了?这个点儿还不来上班!上午十点我要跟纪南城见面,你跟我去做记录。”

安笙收好手机,打车去“暗欲”,找到自己那辆白色polo。

昨晚的记忆,对她而言有些模糊。但她依稀记得她在这里遇到了一个男人,就是那个男人把她带去酒店。

她找到酒吧经理,说自己昨晚丢了串钥匙,要看一下凌晨两点的监控视频。

经理一口应下,带她来到监控室。

安笙很快就看到一个男人扶她离开的画面。

但,当时室内光线昏暗,根本看不清男人的面容,只能看出男人身材高頃。

安笙驾车离开“暗欲”,来到郑氏。

郑斯年正对着秘书发脾气,办公室的地上扔满了凌乱的文件。

“吴秘书,你在郑氏的时间也不短了,如果连大新的老总都约不到,秘书的位子还是让贤吧!”

“郑总,这是我的辞职报告。”吴秘书腰杆挺得笔直,把早就准备好的辞职信递过去。

郑斯年接过,抓起办公桌上的座机,咬牙道,“林主管,吴秘书已经递交辞呈,你给她结算这月工资。”

吴秘书面带微笑,躬身离开。

郑斯年把桌上那份辞职信撕得粉碎,“他妈的墙倒众人推,如果不是安又新那只老狐狸弄走郑氏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这一年来,我也不至于处处受制!”

安笙没有答话,俯身收拾地上的文件。

“昨晚去哪儿浪了?”

郑斯年忽然问她。

她一怔,被人算计的事儿,就算烂到肚子也不能说。

“没去哪儿。你一走,我也睡不着,就去找慕情深了。”

慕情深与她从小玩到大,关系很铁。

郑斯年没有再问,拿起公文包,“跟我去趟南城。”

安笙紧跟他的步子,上了一辆商务车。

南城集团旗下有地产,连锁酒店和大型超市,其中光上市子公司就有三个。其第一执行人纪南城为人腹黑,精明。

江城商圈早就有搭上纪南城,金钱哗哗流的传闻。

南城集团刚投资建了几所五星级酒店,郑氏是做装修的,自然想搭上南城这辆顺风车。

安笙知道,最近郑氏股价持续下跌,公司好长时间没拿到大的装修订单。郑斯年这次对南城的酒店业务,志在必得。

安笙跟在郑斯年身后,走进纪南城的办公室。

漂亮干练的女秘书给他们端上咖啡,“纪总正在开财务会。两位请稍后。”

“无妨。”郑斯年很兴奋。

江城商圈传闻,这位纪总只跟牛掰哄哄的跨国公司合作。

他只让秘书给纪南城发了封诚意十足的电子邮件,纪南城就定下今天见面的时间,看来,他郑氏也不是那么不入流。

安笙打量着偌大的办公室,简洁的黑白灰色调,冷硬的装修风格,处处透出主人的禁欲气息。

“无论纪南城多难搞,今儿一定要把他拿下。”郑斯年压低声线,眸色难辨,“安笙,这一单对郑氏很重要。关键时刻,你要帮我。”

安笙一愣,自己跟纪南城又没交情,怎么帮?

沉稳的皮鞋声从门口响起。

安笙抬眸,就看到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高顷男人。

第4章 许久不见

男人有张近乎完美的脸。

郑斯年的相貌在男人中也算上等,但跟眼前的男人比起来,却低了不止一个等级。

眼前的男人,举止优雅,处处透出久居高位者的睥睨和清贵。

“纪总,久仰大名——”郑斯年已经笑着上前。

哦,原来他就是纪南城。

安笙满耳朵都是郑斯年讨好的声音,纪南城好像除了“嗯”“哦”之类的话儿,什么都没说。

安笙立在郑斯年身后,双目胡乱瞄着,与纪南城的目光不经意碰到一起。

纪南城目光如许,薄唇微翘,“郑太太,许久不见。”

安笙的脑子这一刻忽然短路。

许久不见?

他们以前见过?

片刻的失神后,安笙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纪总,你好。”

纪南城华眸幽深,嘴角噙着一抹玩味儿的笑容。

“这是我秘书,也是我太太。”郑斯年接上话茬,“我们大三就听过纪先生的讲座,当年的纪先生还是大名鼎鼎的经济学教授,用的还是‘纪川’这个名字。当年我们夫妇有幸听到先生的课,虽然我们跟先生只有一面之缘·····”

郑斯年吧啦吧啦跟纪南城套近乎,安笙终于想起大三下半学期的那场讲座。

那个时候的安笙,眼里只有郑斯年,那场对于经管专业非常重要的讲座,她什么都没记住。只知道,连校长都要看着一个叫纪川的年轻教授的脸色说话。

原来,纪南城就是纪川!

安笙觉得这个世界真小。

纪南城目光一直在安笙身上打转,“贤伉俪夫唱妇随,真是恩爱。”

郑斯年又贴上去,开始向他介绍郑氏。

郑斯年说了十几分钟,纪南城依旧没有插话的欲望。

从安笙的角度望去,纪南城笑意言言,看似和善,实则对郑斯年一脸厌恶。

郑氏真惨到了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地步?安笙有些无地自容,索性沉默。

良久,纪南城开口,“郑太太,有些话我想跟郑先生私聊,你最好回避一下。”

安笙离开纪南城办公室。

“纪总。有话您只管说——”

郑斯年声音极其谄媚,就像一只摇着尾巴的哈巴狗。

纪南城亲自关上办公室的门,未语先笑。

“郑氏想跟南城合作,根本不够资格。知道你为什么能出现在我面前么?”

郑斯年愣住。

纪南城右手夹着一支烟,笑而不语。

偌大的房间只有钟表的响声。

咔哒,咔哒,令人焦灼不安。

纪南城慢悠悠吐出几个烟圈儿。

“郑斯年,做个交易如何······”

安笙看到郑斯年的时候,他脸色铁青。

她猜,合作的事儿十有八九已经黄了。

她没敢多问,跟他回了郑氏。

“安笙。”郑斯年一进办公室就叫住她。

安笙有些失神。

他已经好久没这么客气跟她说话了。

郑斯年走近她,声音轻柔,“下班后,我们去吃烛光晚餐。”

安笙以为自己听错了,在自己大腿上狠狠掐了把——

疼!

是真的。

“斯年——”她激动的浑身轻颤。

她深爱的那个郑斯年又回来了!

“你帮我把五星级酒店装修的报价,重新整理一份。”他避过她热情尽燃的双目,转身。

“好,我马上去做。”安笙受宠若惊。

下午下班,安笙上了郑斯年的私家车,来到一个高档的西餐厅。

点过餐,安笙还有些难以置信,坐在自己对面的是郑斯年。

既然他准备原谅她,她就要抓住这个机会。

郑斯年给她斟上一杯红酒。

“笙笙,后天是我们结婚一周年。”

安笙的心又提到嗓子眼,后天也是郑斯年父亲一周年忌日。

她小声道,“斯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讲和好不好?”

郑斯年幽幽笑起来,“笙笙,为我们的明天——干杯。”

第5章 下药

安笙把高脚杯中的酒喝个底朝天。

他又给她斟满,“安笙,这个世界一直有因果轮回,你信命吗?”

“斯年,我只信你,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安笙第二杯未喝完,人就倒在餐桌上。

郑斯年起身,眼眸中带着三分不舍,七分欣慰,朗声道,

“纪先生,她今晚属于你了。”

一身黑衣的纪南城缓缓走来,朝郑斯年扔过去一份文件。

郑斯年捡起只看一眼,就如获至宝。

“谢谢纪先生抬爱,给郑氏一个合作的机会。”

纪南城华眸深深,抱起睡意正浓的安笙,走出西餐厅。

夜半。

安笙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陌生的大床。

床头还立着个裹着睡袍的男人。

她忽然想起昨晚国际酒店的事儿,飞快爬起。

还好,她身上的衣物完好无损。

“郑太太,醒了?”

她大惊失色,竟然是纪南城!

“纪先生,我怎么会在这儿?斯年呢?”

“你是个聪明人,难道真不知郑斯年去哪儿了?”纪南城口气极尽嘲讽。

安笙想起郑斯年让她喝的那杯酒,已经心知肚明,脸色惨白。

纪南城长臂一伸,揽她入怀,“今晚,郑斯年把你送给我了。”

“放开我!”她用力挣脱,失声痛哭,“ 不会的,不会的——”

“如果不是郑斯年允许,你怎么可能跟我同处一室?”他紧盯面前歇斯底里的女人,坏笑道,“郑斯年告诉我,你们结婚一年,他都没碰过你,你至今还是完璧之身。看来,这场交易,我赚了。”

“纪先生,放我走。我要去找郑斯年当面对质!”她声音几近哀求。

纪南城冷笑拥住她,“我,难道还比不上郑斯年那个人渣?”

“他是我丈夫,你怎能跟他相提并论!”安笙撕扯起他。

“我今儿就是要上你。”纪南城抱着她滚在床上。

纪南城力气很大,三两下就把安笙的衣衫剥掉。

安笙的手在床头柜抓到一只盛着水的玻璃杯。

她手起杯落,快速把尖利的玻璃碴对准纪南城的胸口。

“放开我,纪南城!”

纪南城笑意深浓,眸色如火,“你丈夫亲手把你送上我的床,我焉有不要的道理。”

他的一只手来到她的腰际,轻柔摩挲。

安笙右手颤抖,手中的玻璃碴划破纪南城的黑色衬衣。

纪南城的身体仍旧往下倾,没有妥协的意向。

“纪南城,你找死——”

殷红的血珠顺着明晃晃的玻璃落下,映在安笙眸中,分外刺眼。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纪南城笑意不减,在她的腰狠狠捏了把,她疼得“呜嗷”一声。

她的手被纪南城压在头顶。

“放手。”

纪南城试图夺过她手中的玻璃碴,她死死攥着不放。

一股噬心的疼痛,从她右手掌蔓延开来。

他抢,她躲。

两人在地毯上滚了好几分钟。

最终,纪南城掰开她鲜血淋漓的手,把玻璃碴扔进垃圾桶。

安笙没了可依仗的东西,缩成一团,“纪南城,不要碰我!”

“伸开手——”

纪南城黑着脸,立在她面前。

她还没反应过来,一条雪白的毛巾已经裹住她受伤的掌心。

他动作格外轻柔,安笙吓得大气不敢喘一下。

“去医院清洗下伤口。”

他语气坚执,没有缓和的余地。

安笙心里已经打好了小九九,顺从地跟着他的步子,走出房间。

纪南城华眸微眯,注意力一直在安笙身上。

安笙浑身不舒服。

电梯门一开,纪南城朝她做了个请的姿势。

“你先——”安笙往后躲。

纪南城扫了眼她快要被鲜血浸透的手掌,大步走进电梯。

安笙飞快转身,跑进步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下楼。

下了两三层之后,她又钻进电梯,摁了一楼。

纪南城会不会在下面堵着她?

她越想越怕。

但转念一想,如果想离开这里,必须放手一搏。

电梯门在安笙的胆战心惊中缓缓打开——

没有发现纪南城!

第6章 这种婚姻,不要也罢

安笙飞快拦了辆出租车,回她和郑斯年的寓所。

此刻她才发现,手机竟然落在那所酒店了。

手机用了将近半年,宁可不要,她也不想跟纪南城扯上关系。

一想到纪南城那句“你丈夫亲手把你送上我的床”,她心里就好像有一百只小蚂蚁,在啃噬着她的五脏六腑。

她现在有一百个疑问,要问郑斯年。

她拿出房门钥匙,轻轻打开门锁。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半敞的主卧传来,安笙整个人的神经线立马紧绷。

女人嗓音娇媚万分,“斯年,什么时候跟你家的黄脸婆离婚,我好名正言顺搬过来照顾你?”

“潇潇,离婚的事儿先不急,她现在对我而言,还有利用价值。”

郑斯年的声音传入安笙耳朵,安笙的心跳漏了半拍。

潇潇,是霍潇潇。

她前几天刚入职郑氏人事部门。

当时的安笙还纳闷,一个没有任何工作资历的三线大学毕业生,怎么会空降郑氏人事部门。

现在一想,是了。

“我除了没有她那张江城大学的毕业证,哪里不及她?斯年,我们都在一起半年了,你不给我名分不要紧,我肚里这个怎么办?都一个月了呢······”

女人声音变得很低。

安笙的头跟炸了一般!

“宝贝儿,我郑斯年向你保证,绝对不会让我们的孩子生下来就没有名分!知道吗,我们郑氏刚搭上南城,这个节骨眼,我的婚姻不能有任何风吹草动。因为纪南城对安笙有意思,我有种预感,我的婚姻还会为我们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

“你在安笙的酒中加了安眠药,现在的她,已经是纪南城的女人了,明天你就去跟纪南城谈条件——”

安笙浑身血液逆流!

她可以默认郑斯年在外面胡搞,但绝对不能容忍他把野女人带回家!

她一脚踢开半敞的房门。

“啊——”

浑身赤裸的霍潇潇最先尖叫起来,像只无助的小猫,往郑斯年怀里缩。

“深更半夜的,你怎么回来了?”郑斯年急忙拉过毯子,裹住霍潇潇。

安笙顺手抓起一个瓷器摆件,朝床上的狗男女砸过去——

瓷器碎落的声音和霍潇潇极富委屈的哭声,同时响起。

安笙受伤的手掌力度不够,摆件跑偏,砸在了床头的梳妆镜上。

镜子七零八落,房间一片狼藉。

“斯年,她想砸死我!我好怕,斯年,让她走,我不想看到她!”霍潇潇故意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霍潇潇,郑斯年,你们混蛋!”安笙抓起一个抱枕朝他们掷过去。

“安笙你个疯子,摆正你的位置!我都把你送给纪南城了,你三更半夜跑回家撒什么泼!”

郑斯年从床上跳下,把安笙摁在地板上,狠狠道,

“听清楚了,我大学时喜欢的那个安笙,在我爸出事那刻,就死了!”

“郑斯年,你个没良心的混蛋,把我送给纪南城,你还是个男人吗?我要跟你离婚!”安笙脸蛋儿贴在冰冷的地板,心如死灰。

这种婚姻,不要也罢。

郑斯年大笑,“安笙,安又新欠我们郑家的,你不还可不行!离婚,可以。但要纪南城把旗下新建酒店的装修业务——都给我!”

第7章 再遇

安笙冷笑着闭上眼睛。

她虽然被郑斯年送上了纪南城的床,但纪南城并未得到好处。

纪南城不迁怒于郑斯年就不错了。

“安笙,在我没说离婚前,你他妈的最好别做这种白日梦。”郑斯年一把把她从地上揪起,声音刺耳,“说,纪南城对你满意吗?”

安笙啐了他一口。

“啪!”

他一巴掌甩在安笙脸颊,安笙的脸上立马浮现五个鲜红的手印。

“斯年,我肚子疼,好像动了胎气——”霍潇潇哼哼嗤嗤叫出声。

郑斯年放开安笙,飞速走到霍潇潇身边,体贴万分。

“潇潇,快穿衣服,我带你去医院。”

安笙缓缓直起身子,心,已经坠进冰窖。

这就是她爱了三年的男人?

呵呵,真是好笑!

她强忍着一涌而下的泪水,用力攥住自己受伤的掌心。

肉体的疼痛,根本比不上心里的万分之一。

郑斯年抱着霍潇潇离开那刻,她“哇”的一声哭起来。

哭累了,她才开始想自己的未来。

原来,她还奢望郑斯年回心转意,现在就算郑斯年跪地上求她,她都要跟他一刀两断!

娘家,她是回不去的。

从安又新抢走郑氏百分之四十的股份那天起,她就为了郑斯年,跟安家的人断了一切联系。

安又新的家,是继母和同父异母妹妹的,本来也不属于她。

她抓起座机,打给好友慕情深。

电话提示音告诉她,对方无法接通。

又拨了一遍,依旧如故。

安笙讪讪放下电话,蜷缩坐在地上。

她和郑斯年大学毕业证到手第二天,就领了结婚证。

婚后,她顺理成章进了郑氏企划部,一年后的今天才发现,她在江城根本没有任何立足的人脉。

离开郑氏是迟早的事儿,她当务之急是找份工作,养活自己。

沉思良久,安笙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深秋的夜色,已经夹杂了几许寒气。

一辆黑色轿车蛰伏在黑暗中,驾驶座上闪着明灭不定的火光。

纪南城眸色微眯,望着上方那扇还亮着灯光的窗户。

那扇窗里,有他思慕已久的女人。

此刻的她,在哭泣?在抓狂?还是在痛不欲生?

他菲薄的唇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

安笙,若你不经历痛苦的蜕变,怎么能有资格做我的女人!

翌日一大早,安笙就被座机来电吵醒。

“安笙,赶快来公司!”

赫然是郑斯年不耐烦的吼声。

去就去,反正她现在无处可去。

一踏进郑氏,安笙就觉得今天的气氛与以往不同。

以往这个时间点,大家都各忙各的,今天,三两扎堆,窃窃私语。

几个高层,步履匆匆,进了郑斯年办公室。

“公司是不是有事?”安笙找到个很熟的文员,小声问。

“安主管,你还不知道吧,南城一大早就提出收购郑氏,南城的老总纪南城正跟郑总谈判呢!”

安笙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会这样?

这两年南城发展势头很猛,纪南城要郑氏这个半死不活的公司做什么?

她潜意识里知道这件事不简单,但又理不出什么头绪。

一想到昨晚与纪南城的不愉快,她双腿就打颤,但她还是鼓足勇气,走进郑斯年的办公室。

郑斯年和郑氏的几个高层正襟危坐,对面就是以纪南城为首的南城公司的人。

“安笙,把我们跟南城合作的意向书打印两份。”郑斯年神色凝重。

安笙不敢朝纪南城的方向看,垂眸走向打印机。

“郑太太。”

纪南城忽然叫住她。

第8章 细思极恐

她一抬头,就对上他滟潋如春水的双眸。

“你的手机。”

纪南城笑意言言,把手机递向她。

安笙脸颊绯红,快速接过。

纪南城的目光从她脸颊移到她裹着纱布的右手掌,眸色深了几许。

安笙扫了眼郑斯年,他脸上虽然挂着得体的笑容,但笑容下是潜藏的愤怒。

“纪总,我们继续刚才的议题。”郑斯年笑着打破沉寂。

安笙把打印好的意向书,分别给了郑斯年和纪南城。

“纪总,我们只想跟南城合作,并不想被南城收购。虽然郑氏现在债务不少,但还未到举步维艰的地步······”

郑斯年絮絮叨叨说了好多,安笙满脑子都是霍潇潇的狐狸脸,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安笙,人都走了,你摆着个魂不附体的傻样给谁看?”

郑斯年的吼声打断她的思绪。

她回神,才发现办公室只剩下她和郑斯年。

郑斯年火力十足,“我昨晚让你去巴结纪南城,你到底耍了什么幺蛾子?弄得他一大早就要收购郑氏!”

安笙冷笑,“郑斯年,这一年我在你们家受尽屈辱,就算我爸欠你,我也还清了。你根本就不配做我的丈夫,我要跟你离婚。”

“离婚?可以,但你必须为我做一件事——”他声音骤然放低,语气幽幽。

“安笙,纪南城对你有意思。如果他执意要收购郑氏,郑氏走投无路是迟早的事儿。安又新已经抢走郑氏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纪南城再把郑氏架空!”

“你想怎样?”

“替我去说服纪南城,让他打消收购的念头,把酒店的合作权交给郑氏。”

安笙倒吸一口凉气,“郑斯年,我没这个本事!”

郑斯年一脸坚执,“安笙,如果想从我这里拿到离婚证,就必须按我说的去做。否则,我跟你耗一辈子!”

摔门声响起,郑斯年没有踪影。

安笙痛苦地跌坐在老板椅上,陷入深思。

手机来电忽然响了。

是安又新。

安笙十分不情愿摁了接听键。

“笙笙,说话方便吗?”

“你想说什么尽管说。我还有事要忙。”

虽然对方是安笙亲爸,但她很不耐烦。

“南城要收购郑氏的消息已经传的风言风语,是不是真的?”

安笙一口否决,“小道消息不可信。”

“听说纪南城去跟郑斯年谈判了,有没有这回事?”

“没有。”

“笙笙,你是郑家的媳妇儿,但也别忘了你骨子里流的是安家的血!你爸手里可攥着郑氏不少股票,有什么风吹草动,赶紧给我说一声,别让我弄得血本无归!”

安笙挂了电话,又开始考虑离婚的事儿。

让她去说服纪南城,郑斯年真是丧心病狂!

就算她去见纪南城,纪南城听不听还是个未知数。

中午,郑斯年又给安笙下了最后通牒。

安笙被这件事磨得脑门疼,她打开手机输入“纪南城”三个字,出来许多条信息。

无非都是歌功颂德的溢美之词,关于他的私人风评,不见任何片言只语。

安笙觉得,像纪南城这种在商圈浸淫多年的老油条,应该不会刻意在乎自己的口碑。

但媒体报道出的纪南城,都与欣欣向荣的南城公司有关。

他能控制住江城所有媒体的口舌,肯定下了一番功夫。

这种人,细思极恐。

跟这种人打交道,安笙没有一丝胜算。

就算拿不到离婚证,安笙也不想去纪南城那里碰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