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中叶,中原武林久经大浪淘沙,侠魔争锋后,各自归隐山林。

七千九百五十八年前,宇宙狼魔玥天欲征服宇宙,吞食了宇宙轮盘上的十七颗能源无极圣珠,逃到地球上修炼魔功,结果身体承受不住圣珠的巨大力量,爆碎成千万块儿散落在中原大地上,那十七颗无极圣珠乃是千古灵物,转世为人,百年一世,开始了无休止的轮回……,时至唐代中叶,中原武林久经大浪淘沙,侠魔争锋后,各自归隐山林。一尊、二君子、三魔、五怪、八大侠,一直被武林人士传为佳话……
唐代中叶,中原武林久经大浪淘沙,侠魔争锋后,各自归隐山林。

第1章 盟主后裔

残月无光,整座华山死气沉沉。山谷中阴影憧憧,风萧狼嗥,怪异凄厉,令人毛骨悚然。

蓦地,一阵细缓地哭声悠悠荡起,声调凄切悲凉,随风远播,倍增恐惧。顺声寻去,但见林边一座孤坟旁,跪伏着一位少女,红衫罩住柔弱之躯,玉手掩颜,痛心悲涕。

坟前高大的石碑上书“武林盟主陆天良之墓”,朱字映残月,更显凄凉;红衫女悲声渐低,纤柔的身子终于经不住痛苦的摧残,昏厥于地。少时,一条较健壮的身影慌忙跑近她,一阵急促地呼唤,抱起她,跌跌撞撞地隐逝于沉沉的夜色中。

东方欲晓,松林中鸟儿争鸣,鼠雀穿梭,晨雾萦绕。

一青年身着白衫,身如游蛇,绕行飞跃林木枝叶间,捕捉欢跳飞走地小松鼠,捉到便放,然后复捉。身法怪异,灵巧有余。只见他年方二十出头,脸庞丰润白皙,唇红齿洁,剑眉横生,眸似深潭,开合间,闪耀着两道多情的目光,身材健硕,英姿飒爽。

他正捉松鼠起兴,一位衣着古怪生了一头金红头发的怪人飞身入林,落足青年面前的大树上笑道:“陆啸天,擒拿手练得不错,跟我去救一个人吧!”

白衫青年看了看他,飘身落地道:“你是谁?认错人了吧!我名叫拾儿。”

红发怪人落足他面前道:“我名叫火狐狸,关于你的身世我以后再告诉你,现在有一位小姑娘有难,你先帮我去救她。”

陆啸天道:“你看上去武功比我还要好,为什么不自己去救人呢!反要来找我?”

火狐狸道:“你小子问题还真多,因为你与那位姑娘有缘,必须亲自去救她,跟我走。”猛地进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陆啸天顿觉眼前一片白茫茫,紧接着落足在熙熙嚷嚷人流似水的大街上。他不禁大吃一惊,甩开火狐狸的手臂,道:“怎么会这样,你是人还是鬼?”

火狐狸笑了笑,道:“我不是人也不是鬼,是一只狐狸精,你小子害怕了?”

陆啸天后退了一步,直盯着他道:“妖怪!哼!我才不怕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火狐狸道:“不怕就好,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苦啊!现在带你穿越时空来到十八年前救一个人,她名叫杨玉环,是我的救命恩人,本来她今日有难是被我救下的,可是为了你们两个的姻缘,今天我把这个与她相识的机会让给你小子啦!”

陆啸天挠了挠头,道:“杨玉环不是大唐的贵妃娘娘吗?她过得好好的怎么会有难?”

火狐狸道:“你小子还真笨,我不是说这是十八年前了吗?时辰到了,快去救人吧!”语毕闪身消失。

陆啸天四下寻找大喊:“火狐狸,你去哪里了,火狐狸……”

“救命啊!救命……”胡同里突然传来一女子惊恐的呼喊声。陆啸天愣了一下飞身便奔了过去,只见四个江湖汉子正在非礼一位如花似玉姑娘,当即喝道:“住手!”进身一阵拳打脚踢,四汉吃痛抱头鼠窜而逃。

陆啸天回身看着杨玉环,问:“姑娘,你没事吧?”

杨玉环微一万福,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陆啸天道:“姑娘不必多礼,我名叫拾儿。”

杨玉环道:“拾儿,好奇怪的名字。”

陆啸天道:“因为我是师傅捡到的孤儿,不知名姓,故名拾儿。”

杨玉环点头道:“原来是这样,也是个苦命人,公子的大恩玉环没齿不忘。”

陆啸天道:“举手之劳而已,姑娘不必放在心上,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杨玉环嗯了声,道:“好吧!那就烦劳公子了,请随我来。”先行带路,陆啸天相随,穿街过巷来到一座宅院门前。

杨玉环回身道:“这就是我叔父家了,公子请随我进院喝杯茶吧!”

陆啸天道:“不必了,姑娘请回,在下告辞了。”转身便行。

杨玉环望着他的背影,柔美的一笑,自语:“拾儿公子,我会记着你的……”

陆啸天正自前行,火狐狸现身面前,道:“不错,玉环心里已经有你了,这正是我要的结果。”

陆啸天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样做?”

火狐狸道:“因为玉环是我的救命恩人,二十八年前我不小心落入猎人的圈套,被猎人活捉装入铁笼子拿到集市上去卖,当时只有八岁的玉环见我可怜,央求叔父把我买下来,并到山林中放生。我族有恩必报,所以十八年前的今天我救了她一命,还了她的恩情。可是不久前我预知了她的未来,两年后会惨死在马嵬坡,她那么善良不应该这么死去,所以我要为她安排一段姻缘,让你小子来救她。”

陆啸天道:“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让我来救她。”

火狐狸道:“很简单,因为我要修炼成仙不可以爱上她,不能与她长相厮守,你就是来代替我照顾她下半生的。”

陆啸天道:“我!不行不行,她是贵妃娘娘,我怎么照顾得了她,你还是找别人去吧!”

火狐狸道:“我说行就行,你将来会成为一个万千百姓敬仰的大英雄,神灵般的侠士,你有能力保护她,跟我走。”一把拉住他穿越时空回到十八年后的树林。

陆啸天左右看了看,道:“我们又回到十八年后了吗?

火狐狸道:“当然。”张口吐出一颗红光闪耀的丸状物,接在掌心接道:“这是我的情根,你把它吞下,将来会有很多位美人喜欢你,从你这一代开始你们陆家嫡系会世世代代妻妾成群,子孙满堂。”语毕拇指一弹将那红丸状物弹入陆啸天口中。

陆啸天想躲闪根本来不及,摸着脖子干咳了几声,道:“你这不是害我吗?妻妾成群我怎么养得起啊!”

火狐狸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你命中不穷的,现在我告诉你,你的身世。”

陆啸天道:“你只是个狐妖,又不是神仙,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火狐狸道:“你不相信也的相信,我是了解了你的身世背景才来找你的。你父亲就是当今武林盟主陆天良,十九年前你父亲初登盟主宝座之时,派人到乡下接你和你的母亲到华山青云阁团聚,当时你只有三岁。你母亲与你在赶奔华山的途中遇见了一伙强盗,你母亲抱着你逃命之时,被强盗追赶上,将你夺过扔下山坡,你母亲不甘受辱以短刃自尽身亡。你滚下山坡只是摔晕了,醒来时大哭大叫被路过的‘摘星玉老’冷江相救,他也就是你现在的师傅,抚养你一十九年。”

陆啸天大喊道:“不会的,我娘不会死的,我不会相信你胡说八道的。”

火狐狸道:“这的确是你的命,由不得你不信,据我所知你的父亲陆天良也在数日前被人毒死了。这些事情如果我不告诉你,你一辈子都不会知晓的。”

陆啸天怒道:“我才不听你胡说,我问我师父去”转身便走。

火狐狸道:“你问去吧!你师父亲手埋葬的你母亲。陆啸天我们还会再见面的。”语毕消失。

茅舍中,冷江与陆啸天对坐桌旁。

冷江道:“关于你的身世,师父也不清楚,但是你的确是为师在一个土坡下捡到的,路边死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也是为师埋葬的,她也许就是你的母亲吧!拾儿,到底是什么人告诉你这些事的?”

陆啸天面现忧苦道:“他不是人,是一只狐狸精。”

“狐狸精!”冷江大惊道。

陆啸天点头嗯了声。

冷江缓缓吐了口气,道:“为师也相信这个世上有精灵的存在,他既然如此说一定不会假,武林盟主陆天良的确在十天前被人毒死了。你应该去一趟华山,也许能找到你父亲的遗物,能证明你的身世。据为师所知陆盟主还有个女儿,也就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她应该还在人世。”

陆啸天叹息道:“那好吧!徒儿明天就去华山。”

冷江点头。

华阴位于华山西北,人杰地灵,风景独特。长街短巷,人流似水。酒醉天下英雄的“腾云酒楼”更是非比寻常。来自天南海北的大叔二娘,五湖四海的八哥九妹,喜聚楼上,推杯换盏,笑语欢声。

楼窗前一桌旁,陆啸天孤坐,独自默饮。英俊的脸颊上布满忧愁,大杯大杯的喝着酒。

东北角一桌,一位白衣姑娘独自进食。她身段婀娜,乌黑的秀发披散肩背,一张粉润的脸颊,细眉弯弯两剪,目似秋水分明,鼻挺唇红,楚楚动人。她边吃边注视着独饮的陆啸天。

这时,楼梯口走上一位彩衣公子,看其年龄三十出头,眉目清秀,神采怡人。手中握着一把纸扇,有意无意地轻摇着。他转首在厅中扫视一周,目光最终停在白衣姑娘的俏脸上,微微一笑,低语道:“好个美娘子!”呆了片刻,转身下楼匆忙离去。

第2章 倩女月兰

白衣姑娘食罢,刚要叫小二结账,忽闻,噔噔噔、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下而上,紧接着,三条莽汉阔步闯入厅中,手里各拎一把鬼头大刀,杀气逼人。

店小二忙笑脸迎上道:“三位爷里边请……”

“去你奶奶的,别挡大爷做事。”为首一个较高的汉子,挥臂将他摔到一边骂了一句。

店小二连声呼痛,慌忙起身躲开。

厅中所坐之人同时看向三莽汉。三汉环视在座众人。

“就是她偷了我一千两金子。”一个较胖的汉子指着白衣姑娘厉声道。

三人持刀呼啦一下子将白衣姑娘围住。

为首的汉子喝道:“大胆贼婆娘,胆敢偷我‘渭南三虎’的东西 ,真是活的不耐烦了,马上交出来,不然大爷教你血溅当场。”

白衣姑娘莫名其妙,以为不是冲她说的,回头看了看并无旁人,起身抱拳道:“三位仁兄一定是认错人了,小女子白月兰虽非名门之后,但家父在当今武林也小有名气,绝非鸡鸣狗盗之辈,还望三位仁兄明查。”

“查个屁。”胖汉粗野的道:“穿白裙子用长剑,就是你没错,快把金子叫出来。”

白月兰见三汉如此无理,不禁心中大怒,腾地站起,杏目圆睁,冷冷地道:“看来三位是有意找茬了,本姑娘可不是吃素的。”

“嘿嘿嘿……”为首的汉子冷笑一声,阴沉沉地道:“有意找茬又如何,今日大爷耍定你了,不想死在这里就乖乖的跟大爷走一趟。”

白月兰怒不可遏,伸手抓起桌上的长剑,冷哼一声,“好大的口气,本姑娘生来还没怕过谁呢!”

为首的汉子一撇嘴,道了声:“拿下”三人相继出刀劈向她面门与双肋。

白月兰柔躯一晃,移身一旁。“噼里啪啦”木桌被三汉劈碎于地。噌,长剑出鞘,一道银光横扫向胖汉子。

三汉一招落空,立即回身再攻。

四人三刀一剑,混杀成一团,刀剑相交,叮当作响,火星四溅,所过之处桌碎凳折。众酒客四下躲闪,心中好恼。胆小怕事之人匆匆离去,唯有几个胆大者,与陆啸天原地端坐。

陆啸天一手拎着酒壶,边喝边观战,俊面上怒气隐隐,显然为白玉兰而不平。

白月兰武功虽然不凡,但是双拳难抵四手,时间一久,不禁娇喘吁吁,逐渐败入险境。

“好不知羞,三个打一个,算什么好汉。”陆啸天朗声道了一句,啪,将酒壶摔碎于地,纵身出拳攻向那为首的汉子。

那大汉一见有人管闲事,一边怒骂一边挥刀反攻。

陆啸天这一相助,厅中更显狭小,刀来剑往,谁都有些施展不开。

白月兰见有侠士相助,心中万分感激,立刻有了精神,以一抵二,连环七猛招,迫得二汉后退数步,撞破楼窗落身街上。她随后飞身追出,再次拼搏一处。

陆啸天与那为首的汉子,相拆数十招不分胜负。

那大汉突道:“好小子,有种跟大爷出去打。”首先纵身跳出楼窗。

陆啸天自然不会示弱,随后飘身跟出,在街上死拼一处。

时至盛夏,多日无雨,烈日当空,浮尘满街。五人激战街面,不禁汗流浃背,足下不断踏的尘土飞扬,弄得每人都灰头土脸。街面宽阔,尽展所学,白月兰依仗剑法精妙,还勉强与二汉对付一阵。

陆啸天虽有一副侠肝义胆,只可惜技不如人,又手无寸铁,难招难架,很快被那大汉逼地连连后退,一个躲闪不及,“扑哧”左胸中了一刀,入肉三分,血涌如泉。他不禁痛叫一声,向后摔倒在地。

那汉子一招得手,顿生歹念,恶狠狠地道了一句“该死的东西”。扑前一步,挥刀猛劈向他面门,陆啸天已无力躲闪,闭目待死。

白月兰见他为救自己而受伤,心中很是不忍,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害。急呼一声“住手”。顾不得躲闪二汉劈来的刀,右臂一挥,长剑脱手飞刺向那汉子后心。

那汉子闻得脑后风声,连忙收刀闪身一旁,陆啸天乘机抱胸站起。

白月兰长剑一出手,面对呼啸而来的双刀,只有坐以待毙。眼见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即将血溅浮尘,刹那间,忽听当空一声长啸,啪啪两响。二汉的双刀脱手而飞,紧接着二汉相继惨叫摔出几丈远,喷血而亡。

“程万佐你这言而无信的混蛋,我……” 为首的大汉怒骂着刚要出招扑向飘身落地的彩衣公子,已被对方打出一枚铜钱,击中脑袋,尸体摔落于地。

白月兰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是对彩衣公子草菅人命,深感不满,她强作笑脸向彩衣公子抱拳一礼,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彩衣公子朗笑一声,道:“姑娘不必多礼,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姑娘,那两个混蛋没伤着你吧!”言行举止,大献殷勤。

白月兰很是看不惯,低低地道了声:“没有,谢谢”匆匆走近陆啸天,感激地道:“多谢公子舍命相助,您伤的可要紧?”

陆啸天右手捂着伤口,忍痛惭愧地一笑,道:“一点皮外伤,不要紧的,在下学艺不精,相助不成,反连累了姑娘,真是惭愧。”

白月兰道:“公子此言差矣,若非公子相助,小女子哪还下得了酒楼,伤口还在流血, 我们快去客栈包扎一下吧!” 捡起长剑,扶他就要走。

陆啸天很不好意思地道:“白姑娘我自己走好了。”

白月兰仰头一瞥,见他表情尴尬,轻一松手,却见他身体忽的倾向前,忙又将他扶住,转身对彩衣公子道:“公子后会有期,小女子先行告辞。”

程万佐心中十分不悦,面色微寒,勉强一笑,道:“姑娘请便,后会有期。”

白月兰不再多言,扶着陆啸天便走,他也不好再说什么,随她进入一家客栈。

客房中,白月兰小心细致的为陆啸天抱扎好伤口,体贴地问:“疼得厉害吗?”

陆啸天心中十分感动,笑了笑道:“姑娘的金创药果真有效,我长这么大,除了我师父,还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

白月兰听闻听此言,不禁心里酸酸地,柔美地一笑,道:“那,你父母呢!他们对你不好吗?”

陆啸天面色微寒,凄苦地笑了笑,道:“并非如此,我命不好,三岁时就与父母失散了,如今才得知我父亲的消息,可惜他老人家已经不在人世了。”

白月兰听他如此一说,情不自禁地流下泪来,忙转身拭去,道:“我也一样,很小的时候娘就去世了,是爹爹将我养大的,我真的好想我娘……”

陆啸天见她伤心饮泪之姿,宛如梨花带雨,美不堪言,不禁为之而呆。

白月兰听他不语,回首看来,四眸相对,她双颊悠然绯红,微笑着低下头去。

陆啸天见她羞颜,方觉失态,俊面微微变色,不知所措。

白月兰见状首先打破僵局,道:“对了,还未请教公子姓名呢!”

陆啸天含笑道:“在下陆啸天,姑娘就叫我啸天好了。”

白月兰盈盈一笑,道:“那怎么可以,你年龄比我大,我就叫你陆大哥吧!好了,你休息一会儿,我去教店家弄些吃的来。”

陆啸天含笑点了点头,目送她离去,心中感慨万千……

一抹残阳缓缓去尽,天边云霭层层叠叠,县城上空炊烟萦绕,天街幽巷,人迹飘零。

客栈厅中烛火摇曳,两三酒客对饮。

白月兰轻踏莲步入厅,店小二迎上躬身道:“姑娘有何吩咐?”

白月兰道:“弄几个小菜,三碗白饭,送到我房里去。”

小二应了声入后堂。

白月兰转身欲回,忽听有人吟道:“天若有情天易老,郎君未老总多情。施恩不图终有报,借问娘子贵姓名?”

白月兰闻听转首,寻觅吟者,原来那人却是程万佐。不禁心中暗惊,转瞬便换上笑颜,移足进前,道:“竟有如此巧事,刚刚别过,在此重逢。”

程万佐含笑起身,道:“是很巧,难得再次相聚,姑娘可否告知一下芳名?”言中之意明显是在怪她不明事理,知恩不报。

白月兰自觉理亏,很不自然地笑了笑,道:“我真是糊涂,一时情急竟然望了请教恩人的尊姓大名,还望公子海涵谅解才好。”

“哪里,哪里,姑娘言重了。“程万佐笑道:“这点小事,在下根本没放在心上,在下姓程名万佐,不知姑娘芳名怎称?”

白月兰抱拳答道:“小女子白月兰便是。”

“月下兰花分外娇,赛的西施惹人瞧。真乃绝妙芳名也。” 程万佐满面春风的笑道:“人世萧条,难得一聚,今宵美景良辰,不容虚度,在下有兴与姑娘小酌几杯,不晓姑娘可否赏光?”

白月兰听他咬文嚼字,实在是打心里讨厌,可他毕竟是有恩于她,不好开口拒绝,何况他也是位翩翩公子,与其共饮几杯,也不足为过。稍呆一下,抿嘴儿笑道:“难得公子有此雅兴,月兰岂能不识抬举,只是小女子不胜酒力,还望公子多多见谅才好,公子请坐!”

第3章 月下之狼

程万佐心中欢喜,笑唇难合,连忙道:“姑娘请!”

白月兰不再客气,曲身入座,首先提起酒壶,玉臂轻摇,为他斟酒一杯,道:“公子救命之恩,如同再造,月兰无胜感激,借花献佛,敬酒三杯,以表心意,还望公子笑饮。”

程万佐朗声一笑,道:“好极,妙也!姑娘斟酒莫说三杯,三百杯在下也会笑饮不拒。” 持杯饮尽。

白月兰正愁无法摆脱他,,闻他此言有了主意,嫣然含笑道:“公子果然豪爽,既有如此海量,月兰岂有只敬三杯之理。” 说到此,转身唤道:“小二,拿三坛酒来。”

程万佐笑道:“姑娘莫非要与在下捧坛对饮,享此良宵?”

白月兰摇首一笑,道:“非也,月兰可无如此海量,这三坛是敬公子的。” 这时店伙计相继搬上三大坛酒。

白月兰接道:“公子——请!”

程万佐心里明白她是有意整治他,可他已夸下海口,不想丢失面子,只好认了。仰首一阵大笑,道:“好啊,真是痛快,佳人相伴饮美酒,今朝不醉惘为人。在下饮了便是。”语毕,屈指弹去坛封,右掌轻轻在桌上一拍,酒坛悠然而起,他单掌托起坛底,仰首张口,倾斜酒坛,酒如流泉,流入他的口中,直流入腹,姿态潇洒自然。

白月兰看在眼里,好生钦佩,心里暗道:“此人武功高深,又仪表堂堂,倒也惹人垂怜,只可惜心狠手辣,恐非正道之辈,实在惋惜……”

顷刻间,程万佐已将一坛酒饮尽,气不虚喘,面不改色,十分洒脱地托起第二坛,照饮不误。

白月兰见他饮酒如水,心中又佩服又有些不忍,见他连饮三坛,刚要劝他去休息,突闻门外有人喝道:“程万佐你这淫贼,让大爷好找,还不快出来领死。”

程万佐闻颜色变,腾地起身向外看了一眼,回头道:“白姑娘你快躲起来,别让他们认为你我友好,这些人毫无人性的,快走。”

白月兰起身道:“你喝了那么多酒,大敌当前,我岂能一走了之,我……”

“白姑娘,你不要多说了,你的好意在下心领了。”程万佐焦急地道:“此时,你真的帮不上我什么,听我一言,马上躲起来吧!但愿我们还有相逢之日……” 说到此,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飞身出门。

只听有人高声道:“别让他跑了,快追。”再无声息。

白月兰奔出厅门,转首环望。但见月影婆娑,四邻空寂,人已远逝。她心中感想甚多,呆呆而思,良久才移躯回厅。

客舍寂寂,烛火摇摇。

陆啸天斜靠在床,视柱而思。

房门轻启,白月兰引着店伙计送来晚餐。

伙计放餐于桌上,离去。

白月兰柔柔一笑,道:“陆大哥,请用晚餐!”

“嗯”陆啸天应了声移身下床。

白月兰忙进前扶住他关切地道:“小心点,别弄裂了伤口。”

陆啸天心中无限温馨,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这一刻他真希望身上的伤永远都不要好,她一直这样照顾他。

二人对坐桌旁客气一翻,边吃边谈,谈话中陆啸天得知,白月兰是当今武林南侠白雪云之女,也了解了白老侠客的一些行侠仗义之事,加深了二人的好感。久逢知己,蹴膝长谈,深更方散。

皓月当空,更深夜晚。苍茫旷野之上,程万佐飞奔在前,其后尾随七个中年汉子,各拎明晃晃的兵刃,穷追不舍。这七人三高四矬,五瘦二肥,面目似凶神赛恶煞,人见逃,鬼见愁,只因终日出没黄河两岸,横行无忌,江湖人称“黄河七霸”。若论武功,程万佐能以一抵五,可要七人合力,他也就难讨便宜了。为了不让白月兰受到牵连,他只能尽力远离华阴县。若问他与七霸有何恩怨,倒也简单,都怪他天生好.色,心狂气傲。明知七霸难惹,却偏欺上门去,玩弄人家妻女姐妹,招惹来杀身之祸。

程万佐轻功卓越,若想摆脱七霸并非难事,因他意不在逃,所以飞驰于前,还不断出言戏弄,引其追赶。

七霸气的哇哇怪叫,挥汗如雨,不舍不弃。自夜里追到天明,白日又到黑夜,不食不饮,不息不栖。数百里外,七霸终于不及,任程万佐扬长而去。

情悠悠,意绵绵,朝夕相依,相见恨晚。天高水阔薄云淡,情深爱长隔千山不远。时光飞逝,日月无情,转眼十余日过。

陆啸天的伤已好转如初,这日用罢晨餐,二人小作别谈,彼此情深意浓,难分难舍,依依而别。临行时,白月兰再三叮嘱他,一定要去飞鹰山庄去看她。虽只言看,殊不知其中深情厚意。怜怜泪眼,随风逝去。倩影佳颜,深居心中。

陆啸天与白月兰别过,心情好生不快,独行于古道之上,伏首呆思,久久不能开怀。此次别师下山,并非赏风阅景而行,乃是欲蹬华山拜父之陵。

匆匆一朝行尽,夕阳西下,黄昏若梦。几点寒鸦,漫天留影。孤村野店绕飞莺,两三流民踟躇。香炊惹得空肠叫,急催足,怨遥路。

小村清幽,楼台十几座,茅舍七八家。陋店为首,酒旗高悬。

陆啸天投入店中,草草食些东西,上床便倒。本想养足精神,明早赶路。却不成想,白月兰那桃花似的脸颊,总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令他睡意全无。思来想去辗转难眠,不知不觉已至深更。

月上纱窗,树影婆娑。

蓦地,一阵忽轻忽重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他心惊坐起,侧首倾听。足声渐近,最终竟然进入了隔壁房中。他心中暗道:“半夜行事鬼鬼祟祟,绝非正途善类,瞧瞧他做些什么。” 移身下床,轻步走出房门,伏身隔壁窗下,闻的房内一男子连声轻笑着,哧哧地撕扯着什么。他伸指入口中沾湿,在纸上捅了个小孔,单目内望,室中未燃灯火,一团昏暗,影绰可见一人立身床前,做着一种莫名奇妙的摇臀动作,不断发出急促的喘.息声。

未经世事的陆啸天实在不明白那是干什么,悄悄地回到房中,静静地呆想,忽然传来一女子的凄惨叫声,他的身体不禁一抖,迟钝片刻,夺门而出,月光下只见一彩衣人,飞身飘出栈院,一晃而逝。

陆啸天忙走进房中,点燃蜡烛,火光渐亮,床上凄惨的一幕立现他眼前,惊的他不禁后退一步,脸色大变,只见床上一名女子,全身赤.裸仰卧,一张脸血肉模糊,一套白色衣裙撒落一地。

陆啸天目睹此景,一切都明白了,不禁怒火中烧,切齿咯咯。刚要转身出门追那贼人,忽觉地上的白裙布眼熟,屈身仔细看了看,又看向床上的女尸,呆立片刻,不禁扑通一声瘫坐于地,形同木人。

良久,他才大叫一声“月兰”,泪如雨下,痛哭半晌方止。含泪起身用床上的棉被,将女尸包裹好,抱起一路洒着泪水走出房门,店主人与几个伙计伏门偷望,不敢出门。

陆啸天失魂落魄的走出客栈,入村旁柳林,一双手掘出一墓穴,将尸体掩埋。垂泪道:“月兰妹九泉且安,我定复此仇,否则誓不为人……唉!世事好个无常,竟然如此将人戏弄,想你我一见如故,情意相投,原以为能长相斯守,共携白头,却未成想,小别一日就阴阳两隔,永无音信,老天实在不公啊……月兰……”

他正自哭诉,忽听有人冷笑道:“好一个痴情小子,想不到她对你这般重要,早知如此,在下尽兴之后留她给你也就是了。”

陆啸天猛地转身站起,但见柳阴下立身一彩衣人,赫然是程万佐。他不禁怒发冲冠,双拳握紧,怒目直视,道:“是你杀害的她?”

程万佐很得意的冷笑道:“正是在下——‘戏花狼君’一生玩弄女人无数,不听话的女人一向都是如此下场……”

“你这畜牲拿命来……” 陆啸天怒不可遏,虽知不是他的对手,但还是禁不住纵身出拳,击向他面门。

程万佐冷冷地哼了声,身形微侧,右手疾出,啪,抓住他手腕,顺势一扯一送,“咯吱,噗”可怜陆啸天一条胳膊自肘而折。顷刻,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滴下。“蹬蹬蹬”他抱臂后退三步,“扑通”坐倒在地,瞬间,汗水,血水模糊一片。他咬紧牙关,面色惨白,几乎昏厥,但他硬是一声没吭,欲喷出火似地双目直瞪着程万佐,挣扎着站起。

程万佐凝视着他,实在不敢相信,他竟有如此坚强的耐力,冷森森地道:“好小子有骨气,在下生来喜好与人斗狠,今晚暂且放你一条生路,回去学点真功夫,别弄两套花拳秀腿,就出来丢人现眼。”

“哈哈哈”狂笑着飞身而去。

陆啸天眼望仇人扬长而去,胸中悲愤难当。悲痛、耻辱、悔恨、内疚,乱箭般的戳着他的心,一下子栽倒在地,全身颤抖着,呆如木人。

第4章 上官明珠

“你这傻子,流血也不止住,想死了不成?”红影闪过,一位红衣姑娘飘身落足进前,屈身看了一下他的伤势,连忙为他接骨包扎。

陆啸天看着突如其来的美貌娇娘,愣了片刻,道:“姑娘是哪位?我怎么……”

“我是姐姐,你是弟弟,闲话少说,老实坐着。” 红衣姑娘眉目飘了一下接道:“想要这条胳膊,就听我的。”

陆啸天望着素不相识的她,心中好生纳闷:“这姑娘性子怪怪地,不避男女之嫌,为我接扎断臂,不知是哪家闰中之秀,这般令人费解,她……的样子好美,莫非是天上仙子……想到此,终于支撑不住,昏昏噩噩地失去了知觉。

晓风痴痴,催人梦醒,几点相思,遗落昨宵,朱帘飘处桃花影,青丝动,香飘零。晨曦一抹映笑容。影影绰绰,似真似梦……

“你终于醒了,这一宵好睡,害地人家真个不快。” 红衣姑娘现身床前柔声道。

陆啸天看着她道:“我——睡了多久?”

红衣姑娘道:“一夜吧!”

陆啸天心中感激的道:“那你一夜未眠?”

“笑话!你在这睡着,我怎能放心的下。”红衣姑娘淡淡地一笑道。

“那——我——”陆啸天仰首望着她,不禁面红耳赤,不知说甚为好。

“咯咯咯……” 红衣姑娘掩唇一笑道:“我叫上官明珠,你呢?”

“在下陆啸天,能否给我一点水?”

上官明珠又是咯咯一笑,道:“好的,稍等。”转身离去。

陆啸天松了口气,目视她在门口隐逝的一刹,突地忆起白月兰那秀美的倩影,心中真个不是滋味,“可怜月兰她……此仇不报惘为人……我跟师父十九载,竟然如此不堪一击,枉费了恩师多年的教导,还有何颜面回去见他老人家……”他如此自愧自惭,可他哪里晓得,“戏花狼君”程万佐乃‘天外一魔’姜浪的嫡传弟子,武功阴毒,就连他师傅冷江也非他敌手,何况他这个刚出道的毛头小子。他不知内情,悔恨,悲愤,再次侵占了他火热的胸膛,玉面寒苦无颜,令人见之与其哀婉。

足声渐近,朱帘轻挑。上官明珠手托一壶热茶,轻步入内,盈盈带笑道:“茶来了。” 放置于桌面,倒了一杯,送至陆啸天面前,接道:“我来喂你喝。”

陆啸天很难为情地笑道:“让我自己来吧!” 抬左手去接。

上官明珠看了看他羞红的脸,将茶杯送到他手上,抿嘴儿道:“喝吧!不逗你了。”

陆啸天喝了口茶,道:“自昨晚至今,一直打扰在此,真不知如何感谢姑娘是好。”

“你不知道,问我好了!”上官明珠一本正经的含笑道:“我孤身一人居此杏花岭,实在有些寂寞,你就留下来陪我两年好了。”

陆啸天没想到她会如此一说,心中好生为难,自己父仇未报,正当习武之年,岂能在次白白虚度二载时光,可是恩人要求岂有不答应之理,知恩不报岂是君子所为……他思索片刻,果断地道:“好,我答应姑娘,留此两年,愿朝夕为奴侍奉姑娘,以报姑娘救命之恩。”

上官明珠粉嫩的脸颊微微变色,看着他抿了抿朱唇,道:“一言为定,两年后你便走人,我们互不相欠,你等着,我去做些吃的。”不待陆啸天再说什么,挑帘自去。

陆啸天目送他出门,幽幽的吐了口气,一时间心潮翻涌,愁肠百结。

杏花岭,山明水秀,风软云舒。一岭风景如屏,满目曲枝似画。清烟淡淡鸟争啼,丽日融融花草新。杏林中一块磐石上,陆啸天与上官明珠并肩而坐。

上官明珠手捧金箫徐徐吹奏,曲调沉闷幽婉,催人生悲。

陆啸天目视遥远的空际,神情呆板,借曲思人。

上官明珠一曲吹罢,横箫于怀前,以一抹灿烂的笑容,掩去双颊的清愁,美目一扫陆啸天,道:“谢谢你陪我这三十余日,这段日子我真的很开心,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我萍水相逢,怎好强留你在此白白消磨两年时光,现在你的伤已经痊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陆啸天玉面微寒,转首道:“明珠姐姐怎么忽然提起此事,我陆啸天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说出的话岂可反悔?”

上官明珠嫣然一笑,道:“你不要硬撑了,其实我早就看出你有心事了,逾期在此空消磨,不如找点正事做,人生何其短暂,你该懂得珍惜……”

“明珠姐姐不要说了。”陆啸天打断她的话,道:“我若连此诺都坚守不住,还能做成什么事情,姐姐尽可宽心,明日我就砍柴去镇上卖,赚点日用银钱,还不成问题,我……”

“你真是个呆子。”上官明珠不悦地道:“只是一句话而已,何必这么认真,懒得理你!”说罢,飞身回了居舍。

陆啸天叹了口气,自语道:“真是个怪脾气,忽冷忽热、忽喜忽怒,不知她整天在想什么?”起身缓步走回居舍。他的卧房临时安置在柴房里,床铺简单。

他刚入室坐下,上官明珠走进门来,神情严肃地道:“你可想听,我为什么一个人孤居于此?”

“当然想听。”陆啸天起身道:“小弟一直想问此事,只是未敢开口。”

上官明珠稍呆片刻,坐在他身边,道:“那好,我就说给你听,我是在此等我师兄韩秋雨,我们从小一块长大,相亲相爱,私订终身。十年前,因我们相爱触犯了门规,被我爹一怒之下,逐出金箫门。从那以后,我们便在江湖流浪,因做了一些得民心的事,江湖朋友捧称‘金箫双侠’。五年以后,我们都感到流浪累了,在此建舍隐居下来,我们都很想有个孩子,只可惜一直都未能如偿所愿,此事令我们都很沮丧。三年前,我们突然得到金箫门灭门的噩耗,我经受不住如此大的打击,昏死过多次。后来得知,是因金箫门一名弟子,得罪了平卢节度使安禄山,被那狗官以剿匪为名,带重兵围剿。可怜金箫门一百多名弟子无一幸免于难,此仇此恨深若海,重如山,一场恶怒,使我病倒了,一病月余不愈,师兄明白我的病根,让我安心养病,他去提安禄山的头来给我。我本不愿让他孤身涉险,可他执意要去,我拦也拦不住,结果一去三年未归,我下山找寻他多次,一点音信都没有。我留在这里就是为了等他回来,五年、十年、或者几十年,我都要等下去……” 说到此,她凄然的笑了笑,接道:“这就是我的心事了,如果你想报恩,就在江湖上帮我打听一下,韩秋雨这个人,我就感激不尽了。”说完,不待陆啸天说话,起身离去。

陆啸天心中不禁一阵酸楚,暗道:“真是个痴情人,三年未归之人,多数已不在人世了,还傻等什么呢!岂不是枉费青春,我该如何劝一劝她……”

暮色四合,一派朦胧。

陆啸天平步出门,望着上官明珠舍中的灯光,发呆片刻,进前刚要入门,忽从门缝见到上官明珠正在伏桌悲泪,清丽的脸颊,惜惜泪眼柔光惨淡,这一刻不知有多少凄凉的往事,萦绕在她孤苦的心中……

陆啸天看在眼中,心里好生难过,本想以其男子汉的坚强气魄,去安慰她受伤的心灵,可是一想起程万佐留给他的那段耻辱,他就无地自容,羞愧难当,没有勇气给她什么依靠了。他缓缓扯足欲走,忽闻上官明珠道:“偷看了我半晌,何不进来?”

陆啸天见她发觉,只好入门。很不好意思地道:“我不是有意偷看姐姐的,我是有话要与姐姐说。”

上官明珠拭去双腮残泪,眨着微红肿的双眸,看着他,问:“你想说什么?说吧!今晚是你在这的最后一个晚上,把所有要说的话都说出来吧!”

陆啸天明白她是真心赶他走了,不想再与她争论,微一叹息,道:“我只是想劝姐姐离开这里,不要再等下去了,韩大哥他不可能……”

“你不要说了,”上官明珠忧颜抢道:“我今生只有这一点希望了,你又何必破坏它呢!”

陆啸天听她如此一说,心中不禁一阵凄凉感,看着她幽婉的眼神,道:“姐姐如此想岂不太悲观了,你才不过二十六岁而已,大好人生年华刚至,怎能如此消沉下去?”

上官明珠妻美的一笑,道:“你认为我还有的选择吗?女人的情爱你们男人如何晓得,我无法与你解释。”

陆啸天道:“我明白失去所爱的痛苦,但也要面对今后的生活吧!人这一生除了情与爱,还有许多事要做,姐姐也应该去尝试面对新的生活。”

上官明珠凄然的笑了笑,道:“我虽然只有二十六岁,但我的心已经很老了,没有勇气再去面对新生,谢谢你的衷劝,此事不要再提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第5章 一见如仇

陆啸天见她如此执著,也不好再多说,幽幽地吐了口气,道:“姐姐执意要赶我走,我余下要说的就是谢谢姐姐的救命之恩,今生若有机会报答姐姐,小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上官明珠以一种期盼的眼神看着他,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陆啸天望着他幽怨的眼神,稍呆了一下,道:“有,只是小弟不敢直言。”

上官明珠面色微喜,幽深地黑眸中充满了渴望,看着他道:“怕什么,你倒说来听听。”

陆啸天道:“我还是想劝姐姐离开这里,希望……”

“好了,你不要说了。”一抹清愁抹杀了她双眸中的渴望,凄苦地一笑道:“我不想听这些,你去吧!”

陆啸天见她表情一下子冷淡下来,也不好再多言,道了句“姐姐好睡,小弟告辞了。”转身离去。上官明珠目送他消失在门外,两行热泪涌下双颊,颤抖着伏在桌上。

陆啸天回到居舍无心入眠,孤坐桌旁,独自惋叹。

夜很深了,柔风欲吹无力,月明星稀。

上官明珠轻移莲足走出房门,一双盈盈泪眼,呆望着陆啸天的房门,良久她才移眸望月,喃喃地道:“难道今生真个无缘,老天为何要如此戏弄于我……”说到此玉手掩唇跑回房中……

清晨,陆啸天正伏在桌上小睡,被一阵沉闷幽婉的箫声惊醒,他稍待清醒,起身信步出门,首先到溪边洗了个脸,听着箫声走入餐舍。他一进门,箫声立止。

上官明珠置金箫于桌边,满面欢颜地道:“你这懒鬼,若不是我吹箫唤你,还不曾起来,快坐下品一品,我的手艺如何!”

陆啸天闻言,方见舍中满满一桌炒菜,足有二十余种,清香扑鼻。不禁惊道:“这么多菜得做多久?家中又不曾有菜,姐姐真是辛苦了。”

上官明珠柔婉地笑道;“我辛苦一点没什么,让你饱餐而去,日子久了,忘记了我这个老太婆,至少哪天饿了,还能记起在这寂寞之地,吃过一餐。”

陆啸天听她此言,不禁一阵凄凉伤感,辨驳笑道:“我陆啸天岂是无情无义之辈,姐姐此话……”

“小小玩笑,何必作真。”上官明珠含笑道:“快坐下吃吧!菜都凉了。”

陆啸天很清楚,那句话绝非玩笑,但其中深意他还不能完全体会。顾作出一副笑脸,道:“那好,小弟就细细品尝了。”坐于桌边,持筷吃起,边吃边赞好。

上官明珠双手扶腮,呆呆地望着他。

“姐姐为何不吃?”陆啸天看着她问。

上官明珠笑道:“我边做边吃,早已饱了,你快吃吧!”

陆啸天虽不相信她边做边吃,却想到她一气炒出这么多菜,被油烟呛地哪还吃的下,忍住心中的感激情绪,低头尽可能多吃。

上官明珠就那样一直望着他。

饭后,上官明珠将一个青布包袱,送到他面前,柔声道:“这里面是几件洗换的衣服和一些银子,你路上用吧!不知弟弟欲往何方?”

陆啸天双手接过包袱,感激欲涕,深情地看着她,道:“小弟胸怀无边仇恨,欲往何处尚不知晓。今日与姐姐一别,不知何时再见,望姐姐多多保重,他日小弟复仇后,若还侥幸活命,定会来此看望姐姐… …” 

“好了,大丈夫做事别婆婆妈妈地,快上路吧!”上官明珠强忍住欲出眶的泪水,凄美地笑着道。

陆啸天抱拳道:“姐姐教训的好,小弟告辞了。”转身出门便走。

上官明珠未走出门,双目已被泪水模糊……

陆啸天离开杏花岭,怀着郁闷的心情,赶奔华山。不觉一日匆匆而过,踏着夜幕走进一座距华山不远的繁华村镇。他一连投了几家客栈,都已客满,无奈只好转入小巷,投了一家低等客栈。坐于厅中等待食用晚餐。

突听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临门,紧接着,一位红衣姑娘与一位粉衣少女,相继入门。

陆啸天面向门口,看得清楚,但见那粉衣少女,中等身材,面似粉桃。双眸明净如泉,光芒柔和调皮。鼻如玉蚕,薄唇红润,犹如花瓣含露,嘴角为凹,隐约挂着一抹天真活泼的笑意。秀发亮泽,长垂于臀下,梳成十几条小辫子,分披肩背,手提彩鞘长剑。入的厅来,目光流滚,乖巧好动,着实可爱至极。

红衣姑娘与她完全不同,但见她粉面细润,弯眉如黛,目似寒潭。鼻挺唇红,甜笑迷人。一头柔丝如瀑,倾斜于背。手里也提着一把长剑。

陆啸天看罢二人,不禁暗道:“好一双标致美人,比明珠姐姐还胜几分……”

那粉衣少女左右环顾,忽然以手掩鼻,道:“哎呀!好臭,这如何住得人,换换换!”掉头便要走。

红衣姑娘忙拦道:“娟妹,你不要挑剔了,就凑合住一晚吧!大家都快被你折腾死了。”

“这么夸张,哪就那么容易死掉?” 粉衣少女小嘴儿嘟起老高,道:“算了算了,就住这里好了,真是倒霉,出门逢阴雨,住店遇陋房。”

红衣姑娘柔美地一笑,道:“娟妹总算乖了一次,我去叫师父他们进来。”疾步出门。

粉衣少女宁着鼻子在陆啸天左侧一桌旁,以袖风掸拂长凳残尘,曲身坐下。水汪汪地美目,有意无意的看了看他。

一阵脚步声临门,相继入厅七人,除了红衣姑娘,另有两位姑娘,同样是容颜娟好,美色怡人。只是年纪较大些,衣着青蓝两色,余下四男子,为首一人,年过半百,须发花白,目似寒星;咄咄逼人,一拢黑衫罩身,步伐钢劲,威风凛然,其后三青年,一色青衫,面目倒也英俊,各拎长剑,举止不凡。七人分男女两桌坐下,点叫了饭菜,低语等待。

陆啸天打量后来六人一番,断定八人必是哪个门派的掌门及弟子。无心多想,见店小二送来热面,接过便大口嚼起来,吱吱有声。

粉衣少女闻听,一蹙柳眉,不悦地道:“一碗破面吃这么大声,真是恶心!”

陆啸天闭嘴抬头,看向她。

“玉娟,不得无礼。” 黑衫老人突道:“快向这位壮士道歉。”

玉娟姑娘十分不悦,嘟唇道:“我有什么错,他本来就吃的声大吗!”

黑衫老人面色一寒,刚要发怒。

陆啸天抢先道:“并非姑娘之过,在下属实是令人讨厌了些,这位前辈不要为难令嫒了,在下默食便是了。”语毕,小心而食,心中暗道:“这位姑娘性子特别,真个惹人喜爱,今生若有缘一聚,每日定会尽得欢欣……”他正自呆思。

那黑衫老人呵呵一笑,道:“这位壮士气宇非凡,量大过人,实在难得,敢问壮士贵姓高名,欲往何方?”

陆啸天忙放下饭碗,道:“前辈过奖了,晚辈陆啸天,欲往华山走走。”

“明日武林个派聚会华山,谁人不知,还说什么走走,真是虚伪之人。”那玉娟姑娘一撇小嘴儿,道:“我看你全身上下也没几斤重,根本不配参加武林大会,找个地方凉快去吧!不要去……”

“玉娟,你怎么如此无礼?”黑衫老人怒道:“一个女儿家乱说乱道,成何体统,不许你再讲话。”

玉娟姑娘很委屈似的垂首不语,心中好个不服。

陆啸天含笑道:“玉娟姑娘伶牙俐齿,聪慧过人,以后若有机会,在下倒有兴趣与姑娘斗一斗口。”

玉娟姑娘白了他一眼,怕父亲责骂,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黑衫老人道:“小女年幼无知,任性胡闹,陆壮士就不要由着她撒泼了。”

陆啸天看了看玉娟姑娘,道:“晚辈倒不如此认为,怕玉娟姑娘不爱听,我就不多说了,晚辈刚刚离开深山一日,确实不知武林大会之事,还望前辈不辞厌烦讲来听听。”

黑衫老人稍一打愣,疑惑的道:“壮士竟不知武林大会一事,那,老夫也不妨说一说,当今武林盟主陆天良,与两月前去世,死因不明,轰动武林。众多武林人士一致想推举出下一任盟主,于是老夫休书给武林个大门派,订于明日华山聚会。”

陆啸天听罢,想到被害的父亲,心中不禁一阵酸楚,轻轻叹了口气,道:“原来如此,明日晚辈也有幸相识众位武林前辈了,晚辈斗胆请教老前辈贵姓高名?”

黑衫老人呵呵一笑,道:“壮士不必客气,老夫乃‘芙蓉门’掌门,司马英龙。”

陆啸天闻言起身,惊喜道:“原来是司马前辈,晚辈久闻前辈大名,如雷贯耳,难得今日一见,请受晚辈一拜。”躬身便是一礼。

司马英龙忙起身道:“壮士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陆啸天直身抱拳道:“小弟请教众位兄台,女侠贵姓高名?”

年长的青年首先起身道:“在下,白华。”

面色有些轻狂的青年接道:“在下,岳群。”

年纪较小的青年道:“在下,东方春。”

青、蓝、红衣三位姑娘相继道:“小女子,赵素云。”

“小女子,吕雪君。”

“小女子,赵依婷。”

唯有司马玉娟努唇不理他。

陆啸天抱拳道:“‘芙蓉十三侠’中的六位,久仰久仰,玉娟姑娘不报芳名,在下也知道姑娘名司马玉娟了。”

“知道又怎样,马屁精!”司马玉娟瞥了他一眼道。

第6章 刁钻小妹

赵依婷扑哧一笑,道:“行了娟妹,看你就好像跟人家有仇似的,初次见面就吵个没完。”

司马玉娟玩弄这小辫子,道:“我一看到他就来气,以后他若是落在我手里,看我怎么收拾他。”

陆啸天含笑道:“但愿有机会能与玉娟姑娘做个知心朋友,切磋一下武学之……”

“去死吧你,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坊了。”司马玉娟冷冷地道:“与我做朋友,自己也不照照镜子,癞蛤蟆一个……”

“娟妹,你别胡闹了。”赵素云笑道:“饭来了,快吃吧!”

陆啸天看了看司马玉娟俏丽的脸颊,微微一笑,冲司马英龙抱拳道:“司马前辈与众位兄台、女侠请慢用,在下先行告辞了。”

司马英龙含笑道:“陆壮士请便。”

白华等人同道:“陆兄请便。”

陆啸天提起包袱出厅,直入后院客房。

店伙计已事先点燃油灯,他入室关门将包袱放在桌上,回想着司马玉娟的顽皮之处,自笑了好一阵。手触包袱又想起上官明珠来,轻轻展开包袱,见上面是内外两套衣服,全是新做的。他抚摸着新衣,心中很不是滋味儿,暗道:“我陆啸天真是有福之人,处处有人照应,难道真如火狐狸所说,会有很多位姑娘喜欢我吗?只可惜月兰她……” 想到伤心处,又不禁一阵伤感。

良久,他发现衣服下面除了几锭银子,还有一本书,他自幼读书不多,但却很爱读,忙拿起借灯光来看,只见书面上书“金箫谱”三个大字。首叶还夹着一封书信。他连忙展开,但见上写:“啸天弟弟,今朝一别,不晓何年再见,姐姐很是放心不下,莽莽江湖无情,望弟弟好生珍重。姐姐看得出你是有志之人,但愿他年相逢,你已名扬四海,威震江湖。姐姐出身贫寒,没什么可送你的,就将这本祖传的‘金箫谱’给了弟弟吧!此谱记载着我金箫门,三十六式箫法和十几支曲子,弟弟闲下来时练一练,会对你习上乘武学有所帮助。姐姐心有千言万语欲诉,一方纸笺,难效我心,愿他年重逢,捧箫饮酒对明月,彼此倾吐心声。‘野岭孤魂’上官明珠留字。”

陆啸天看罢心中无限感激,喃喃地道:“姐姐放心,小弟不在江湖扬名立万,绝不见你。”语毕,伏桌细看“金箫谱”。

丽日东升,鸟雀戏檐。

陆啸天一觉醒来,惊闻鸟语,转眼见天已大明,连忙起床洗漱一番,到前庭用餐。经打听司马英龙等人早已离去。他猛然想起,今日武林群雄聚会华山,不可错过。匆匆吃了一些东西,急忙赶路。

华山雄风叠翠,烟云萦绕,茂林郁郁,修竹森森。密叶藏轩槛,幽亭仙鹤唳。穷谷猿啼,花香鸟语。

武林群雄,云集华山青云阁,争先恐后,论武畅谈。

陆啸天一路奔来,满身大汗。自入华山之境,路上武林人士如行云流水,你争我赶,源源不断。看得他心潮翻涌,激情飞扬。见到顺眼的就与其聊上几句,交个同行之友,了解一些江湖是非恩怨。待来到青云阁附近,只见人山人海,万头撺动,笑语惊天。想入阁内真个不容易,他左挤右挤,连累带热,汗流如洗,也没踏入青云阁半步,根本听不到群雄之首说些什么。无奈只好又挤出人群,细想如何能进入阁内,突见有很多人都爬上了青云阁附近的大树,心中立刻有了主意,纵身三丈余高,落足一棵大树的横枝之上,举目探望。

见青云阁院内同样是挤得满满的,见不到一个正主。他稍作停留,施展出在山上抓松鼠时常玩的功夫,从这棵树跳到那棵树,接二连三,由众武林人士头顶辗转而过,一直跳到阁墙外一棵古松上才停下来。举目由敞着的厅门内望,第一眼见到的人却就是,那个调皮任性、纯真活泼的小姑娘司马玉娟,她站在司马英龙身边,正不耐烦的东张西望。

陆啸天看在眼中,心里欢喜,暗道:“她若看见我就好了,引她出来逗逗嘴,免得寂寞……”

说来也巧,司马玉娟偏偏一眼就见到了他,小姑娘立刻变了脸,转身便往门外挤。

因昨晚她看不起陆啸天,赵依婷说她也未必是人家的对手,不要小看于人了。她心中不服,当晚就要去找陆啸天比试,被父亲硬生喝住,一直满怀不快。此时见到陆啸天,怎肯再放过机会,出的门来,见众武林人士死堵着门口,行走不便,她又死不愿意让那些满身汗臭的男人接近她。

“噌”的拔出长剑,向众人挥去。

门口众人大吃一惊,呼啦一下子向后退开三四步,一阵喧哗沸腾。

最前面一位风度翩翩的彩衣公子,一见她的俏丽容颜,不禁为之一呆,手摇彩扇看着她,含笑道:“姑娘貌美如花,剑姿迷人,可否赐教几招?”

司马玉娟一向最爱听有人夸她美,定睛见他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甜美的一笑,道:“眼下没空,一会儿再理你。” 纵身由众武林人士头顶越过,如同一道闪电,疾刺向古松上的陆啸天,看其情形似有深仇大恨一般。

陆啸天见她持剑刺来,心中不解。忙闪身到另外一棵树,急问道:“玉娟姑娘这是何意?”

“我要与你比武。” 司马玉娟冷冷地道了一句,单足在古松上一借力,“唰”,又一剑刺出。

“姑娘不可,刀剑无眼,彼此伤到谁也不好,还是不要玩这种游戏了,快住手吧!” 陆啸天一边飞身躲避,一边说道。

司马玉娟刺不到他怎肯罢休,怒道:“哪个在与你玩游戏,今天本姑娘不刺你几个窟窿,就不叫司马玉娟。”语毕,依旧穷追猛刺。

陆啸天不愿与她动手,仗着树多,躲避容易,与她在林中飞射。树下众武林人士仰头观看,不断赞叹二人轻功绝妙。

陆啸天与司马玉娟追逐着,不知不觉远离了青云阁,跑出了武林众人的视线。前方是一道高岗,古木长藤甚密。

陆啸天于树丛中窜来窜去,喘息着笑道:“玉娟姑娘不要闹了,我快躲闪不开了。”

“玉娟也是你这混蛋叫的?看剑!” 司马玉娟冷言冷语,还是一剑接一剑的刺。

陆啸天无奈,只好继续逃。眼见奔上山岗,飞身纵向最高处一棵千年古松,欲借力前奔,突见古松那边是无底深渊,不禁吓得他魂动神摇,面色惊变。还未等他回过神来,司马玉娟飞身一剑刺来,他忙闪身急道:“小心山谷……”

司马玉娟闻听已晚,慌忙抓住古松的一根枯枝,哪知她冲力过猛,松枝难受其力,“ 嘎巴”一声中断。

司马玉娟惊叫着摔下悬崖。

陆啸天见她摔下去,急忙出手一把抓住她一只手臂,相继“嘎巴”一声,他左手抓把的松枝也被扯断,二人一同惊叫着摔下深谷。

此时,那彩衣公子匆忙奔上山岗来,他是见司马玉娟美色,故来寻其相识,在岗下听到司马玉娟的惊叫声,心觉不妙,飞步疾上。奔至崖边,不禁大惊失色,由崖沿拾起司马玉娟的长剑,向崖底望了望,慌忙奔回青云阁。

青云阁内,司马英龙与各大派掌门人,几经讨论,最终决定于次年九月初九重阳日,在华山比武论剑,定夺武林盟主。大事订下,正自闲聊。忽听门外一阵喧哗,有人喊道:“司马掌门晚辈有急事求见,司马掌门……”

司马英龙闻听,回首对二弟子白华道:“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白华应了声转身出门,见一个彩衣公子要进门,守门的不让进。忙进前问道:“怎么回事?”

彩衣公子急忙进前,道:“在下有急事要见司马掌门,烦劳兄台通禀一声。”

白华打量着他,道:“司马掌门是我师父,有什么事对我说吧!”

彩衣公子蹙了一下眉,道:“也好,司马姑娘与一个白衣人,一同摔下山谷去了,生死不明……”

白华闻言变色,急问道:“怎不么会这样?是哪个山谷?”

彩衣公子道:“在西面,你马上禀告司马掌门,在下带路好了。”

“阁下稍等。”白华急道一句,匆忙入厅告知司马英龙。老英雄闻此凶信,险些当场昏厥,强打精神连声道:“快、快去找……”起身大步流星便往门外奔。众掌门相继离座,与其同行。众多武林人士闻此消息,也一同前往寻人,整座华山一片沸腾。

彩衣公子带路来到那悬崖顶看过,众人都觉二人九死一生,无不摇头惋叹。司马英龙爱女如命,一见山谷之深,当即背过气去。

白华、赵依婷等芙蓉门弟子,慌忙将其扶住,捶胸砸背,连声呼唤。良久老英雄才缓过气来,双目一睁便道:“快、快去谷中找,快去……”

白华与岳群、东方春三人同应一声,带头奔下山岗,众武林人士相随在后。赵依婷、吕雪君、赵素云三人留下照顾司马英龙。山谷幽深长远,想入谷底只能绕行。数千位武林侠士不辞辛苦,接踵而行。

第7章 悬崖峭壁

暮烟横远岫,宿雾锁奇峰。慈鸦撩乱投林,百鸟喧呼傍树。荧光点点,飘忽不定。皎皎明月,渺渺东升。万丈悬崖,壁树沉沉。

借明月之光辉,得见一如蓬壁树之上,骑着二人。上距崖顶数十丈,下距谷底数十丈有余,你道何人这般闲耐不住,在此不及天地之处逍遥,却正是那一同摔下悬崖的少男少女。

二人这等命大,实在让人意想不到,其原因是崖壁卧松甚多,干壮枝蓬。陆啸天又从小与“摘星玉老”学的一套卓越非凡的擒拿手,二人坠崖后,他一手抓住司马玉娟不放,另一手便向松枝一通猛抓疾拿,一连抓住树枝数次,都因二人身体过重,树枝被劈断。

司马玉娟自一摔下悬崖,就吓昏了。此时若是换作别人,定会弃她自保。可陆啸天生性多情爱美,如何也舍不得让她这位如花似玉的小美人儿,在他眼前粉身碎骨。他目光如电闪,尽力去寻求粗一些的树枝,又一连几次脱手,才抓牢一根粗枝。两人荡秋千似的摇晃了一阵才稳了下来。

陆啸天松了口气,低头见司马玉娟还没有醒,心里道:“我的姑奶奶,你可真够意思,这么折腾你都睡的着。”用力抓了抓她的手,一连喊了她数声,她仍旧昏迷不醒。

陆啸天不禁急得冒了汗,自语道:“该怎么办,这样下去,我撑不了太久,迟早会松手的……”低头看了看她娇小的身子,猛然有了主意。奋力将她的身子向上提起一些,牢牢夹于两腿间,双手并用辗转移身到倾斜粗壮的树干下,伸手抓住她的腰带,单手将她举过头,轻轻地将她搭在树干上,然后自己纵身骑上树身。这才彻底的松了口气,抹了抹额上的汗水,忙把她抱于怀前,看着她惨白的脸颊,道:“火气那么大,胆子却这么小,今日若不是我爱惜你,你哪里还有命在。” 抬手按了按她的人中穴。

她身子轻颤了一下,幽幽地醒转过来,微微睁开双眸左右看了看,突见陆啸天抱着她,怒道一句“大胆色狼放开我。” “砰”右臂肘用力捣了他胸脯一下。

陆啸天疼地一咧嘴,怕她掉下去,硬是没放手。急忙道:“你冷静一下,看看下面是什么地方。”

司马玉娟猛地想起自己坠下悬崖的一幕,慢慢转头向下望了一眼,不禁吓地倒一了一口冷气。但表面上仍不服气地道:“有什么了不起的,掉下去大不了一死,放手!”

陆啸天含笑道:“好,你坐稳了,我放手了。”他手一松,司马玉娟起身走开几步,斜坐在一根横枝上,瞟了他一眼,道:“啊!真是想不到,我司马玉娟如此命大,这么高掉下来竟然没摔死,真是可喜可贺呀!”

陆啸天笑道:“是啊!姑娘可能是半仙之体,自悬崖跌落,就像一垛棉花轻飘飘地落在这树上,在下若不是握住姑娘的手不放,借助姑娘的浮力,恐怕早已摔死在崖下了。”

司马玉娟自然明白他说的不是真的,抿嘴一笑,道:“老天真是无眼,竟然不让害人之人摔死,实在太无天理了。”

陆啸天不解地道:“姑娘此话何意?”

司马玉娟冷冷地道:“少装正人君子了,自己做了什么心中有数。”

陆啸天轻笑一声,道:“姑娘是说在下有意引姑娘坠崖了?”

“废话,你不是想摔死我,干吗往悬崖边上跑?”司马玉娟厉声道。

陆啸天真是哭笑不得,苦笑道:“姑娘真会说笑,在下初次蹬华山,哪里知道这里有悬崖?”

司马玉娟白了他一眼,道:“你我萍水相逢,哪个知道你是不是初次来华山?”

陆啸天吐了口怨气,笑道:“姑娘硬要如此认为,在下也没有办法,我看当今天下真是是非黑白不分啊!”

“你少发感慨了。”司马玉娟不冷不热地道:“这笔帐本姑娘先记下了,以后再跟你慢慢算,眼下我看应该用心想想,如何下去,此处可不是久留之地。”

陆啸天向后靠在石壁上,仰头望天,笑道:“在下觉得此处不错啊!上不及天,下不着地,清静幽雅,又有美女相伴,实乃人间难寻之佳地耶!”

司马玉娟听他说她是美女,打心底高兴,嫣然一笑,道:“这鬼地方有什么好的,日晒风吹,无食无饮,早晚变成干尸,本姑娘可不想陪你死在这里,你不想下去,我自己想办法。”说到此,抬头向崖壁望了望,想找藤条。可崖壁上除了树就是嶙峋的石头,她很扫兴的嘟了嘟朱唇,道:“穷山什么也没有,看来只能等人来救了。”

陆啸天道:“姑娘如此想就对了,你乃天下第一门门主的掌上明珠,你一失踪不轰动武林才怪,岂有无人寻找之理!”

司马玉娟得意地道:“那是自然,若是你一个人在此,可就只能变干尸了,你能活下去,完全是沾了我的光……”

二人就这般逗着嘴,等到天黑月升。突听崖下有人喊司马玉娟的名字,并且足声好大,犹如行军跑马。

司马玉娟定睛向下观望,喜道:“是我爹派人来找我了。”说到此,双手拢在唇边,向下喊道:“喂!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入谷的众人听到声音,疾奔到崖下,仰望寻人。

岳群首先高喊道:“小师妹,你在哪里?我们看不见。”

司马玉娟低声道了句“讨厌的死岳群,这么高都看不见。” “啪”折下一段树枝抛下去,朗声道:“我在树上,快来救我下去。”

白华进前尽可能用神上望,才隐约看到她,忙问:“小师妹,你没有伤到吧?”

“我怎么会受伤呢!二师兄太小看我了吧!”司马玉娟很自豪地道了一句。

东方春眉头紧锁,对两位师兄道:“这么高的悬崖,又是晚上,可如何救她下来?”

白华道:“幸好她没事,只能等到天亮再想办法了。”

岳群道:“不行,她一个人在这么高的崖壁上,万一睡着了,岂不的掉下来……”

白华笑道:“我不相信她一个人能活下来,放心吧!会有人照顾她的。”

岳群刚要说什么。

东方春冲崖上喊道:“上面可有陆啸天兄台?”

陆啸天闻听忙回道:“在下在此,兄台有何指教?”

白华含笑接道:“今晚不方便助兄台下来,烦劳兄台照顾好我小师妹,待明日再行救助。”

陆啸天道:“没问题,请兄台转告司马前辈,在下明日一定将玉娟姑娘平安送还给他老人家。”

“陆兄如此说,在下就放心了,请多保重!我……”未等白华说完。

司马玉娟大嚷道:“不行,不行,在这里怎么睡觉,马上救我下去,不然我就跳下去。”崖下再无回音,足声逐渐远去。

司马玉娟气地连连顿足,骂道:“这几个混蛋,竟敢不听本姑娘的话,等我下去再收拾你们,哼!”

陆啸天很开心似的笑了笑,道:“别气坏了身体,我劝你还是养足了精神,准备明天爬下去吧!”

司马玉娟毫不在乎地道:“这点小事我可没放在心上,我只担心你睡到半夜会掉下去,摔得七零八落,明日本姑娘见了恶心的吃不下东西,还要做噩梦。”

陆啸天轻笑一声,道:“有玉娟姑娘在此相护,在下怎么会掉下去,除非有人推我下去。”

司马玉娟冷冷地道:“那可说不定,你最好不要睡觉,手脚老实些……”二人又吵了好一阵,才静了下来。

皓月当空,夜色深沉。午夜的风甚是清凉,崖顶不断传来一阵阵呼啸声。

司马玉娟年幼嗜睡,不知不觉地扶枝入梦。

陆啸天可丝毫不敢闭眼,目不转睛的望了她很久,发觉有些凉,怕她受了风寒。起身轻轻走近她,慢慢的将她抱起,转身坐回崖壁下,让她斜卧在自己怀前,双臂搂住她的身子,给予她身体的温暖。小姑娘睡的香香甜甜。

陆啸天看着她俏丽的面孔,喃喃地道:“好个可爱的姑娘,能与你静静地相依一晚,也不惘你我相识一场了……”

晨风飒飒,暖气融融。一阵喧闹声惊醒了甜睡的二人,司马玉娟睁眼见自己靠在他怀里,不禁双颊绯红,猛地甩开他的胳膊,起身冷冷地道:“臭小子,你敢对我无礼,看我不告诉我爹才怪。”

陆啸天急道:“姑娘可不能乱说,我是怕你掉下去……”

“你少狡辩了,你抱我就是不对,哼!”司马玉娟毫不讲理地道。

陆啸天看着她,笑道:“好,姑娘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好了,我不认为司马前辈会听你的诬告。”

司马玉娟刚要反驳。

忽听崖下有人道:“娟儿,你没事吧!”

司马玉娟转身下望,见父亲与武林众位侠士聚于崖下。她兴奋的招手道:“爹,我没事,快救我下去,女儿都饿坏了。”

司马英龙道:“娟儿不要急,你二师兄他们上崖顶给你们送绳索去了,马上即到。”

话音刚落,只听崖上白华喊道:“小师妹,陆兄,接住绳索……”

第8章 大显身手

陆啸天抬头见一条绳索系着一块石头,由崖顶续了下来。他忙抬手抓住,拉了拉通知上面接住了,绳索立刻一松,全部滑落下来。

陆啸天将绳索一头系在树干上,另一头顺崖壁续下,恰好触及谷底。回身道:“姑娘先下吧!”

司马玉娟心里很是害怕,可是又不愿让他看出自己害怕,抓过绳索稍呆了一下,把心一横,跳下松干,双足登住崖壁,一步步退下去。

司马英龙见女儿悬在崖壁上,心中忐忑不安,忙道:“娟儿小心点,不要怕。”

司马玉娟身体几乎已斗作一团,不敢向下看,双手紧握绳索,艰难的下退着。刚下了十几丈,突然由崖下人群中射出一道银光,“噗”击断她头上的绳索,司马玉娟一声惊叫,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疾摔下去。

崖下众人如同吓傻了一般,全部呆如木人。

陆啸天也被这突发的意外惊的面容惨变,不知他哪里来的一股神勇劲儿,竟然猛地跳了下去,他尽力让身体快速下降,在距地面二十丈处赶上司马玉娟,伸左臂闪电般地搂住她的纤腰,右手夺过她紧握在手中的半段绳索,“呜”地抡起,“啪”准确无误的缠住一棵壁松,绳索猛然一紧,二人再次悬挂在崖壁上,距地面只有不足两丈高了。真的是好险的一招,崖下众人先是一片死静,随即便欢呼沸腾起来,声震九霄。

司马英龙惊喜万分,脸上表情似哭似笑。

陆啸天听到众武林人士的欢呼声,才缓缓地松了口气,回想着那惊险的一幕,看着自己成功救下来的小美人,他开心极了。只可惜她又吓昏了,没有看到他英雄救美的一幕。右手一松绳索,抱着她飘身落足谷底。

赵依婷、赵素云、吕雪君、司马英龙四人相继奔到近前,连声呼唤,“娟妹……”

“娟儿……”司马英龙首先接过女儿,上看下看,激动地流下泪水来。对陆啸天是千恩万谢,不知言何为好。

陆啸天在众武林人士心目中一下子成了大英雄,无人不竖起大拇指称赞于他。

最终,司马英龙命三个女弟子,先送昏迷不醒的司马玉娟回青云阁休息。他面沉如水,冲众武林人士冷冷地一笑,朗声道:“是何人对老夫不满,何不站出来直言,以此下流的手段加害小女,岂是君子所为。我司马英龙一生自认为是光明磊落的,没做过任何不应该做的事,老夫若有什么把柄在哪位手中,何不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让大家评说一番。”

人群中一阵混乱,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并没有人站出来。

司马英龙接道:“不敢站出来也就罢了,老夫随时欢迎那位朋友,到九峰山做客,众位武友后会有期吧!”语毕,与陆啸天及众位掌门先行出谷。

众武林侠士相继离去,青云阁内逐渐冷清了。

一间卧房里,司马玉娟躺在床上昏睡不醒,这次小姑娘真的吓坏了,司马英龙、陆啸天、白华、岳群、赵素云、赵依婷、吕雪君、东方春及那位彩衣公子九人围坐室中,司马英龙手中摆弄着一支三角形白铁镖,反复看着。

那彩衣公子道:“就是这支镖打断的绳索,我在崖下找到的。”

司马英龙道:“这支镖老夫好像曾经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是谁的了……”

陆啸天道:“此人如此卑鄙,想必也不是什么名门正派出身,定是前辈以前惩处过的哪个恶人,一直怀恨在心,乘机报复。”

“陆壮士言之有理,”司马英龙道:“只是老夫惩处恶人无数,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嘿……”门外突地传来一声冷笑,道:“司马老儿不要费心了,不久大爷就会铲平你的芙蓉门。”

司马英龙心中暴怒,飞身箭一般射出房门,陆啸天八人相继跟出。院井空荡,不见一人。

“哈……”司马英龙仰面一阵大笑,朗声道:“我当是何方高人光临,原来不过是只缩头乌龟而已,老夫随时欢迎你移架芙蓉门。”对方没再回话。

白华道:“师父不必与这小人大动肝火,量他也只是大言不惭的狂徒,没什么真本事。”

司马英龙道:“为师怎么会与这等小人生气,回到芙蓉门你们多用些心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贼之心不可无啊!”

白华等人同应了声。

这时,忽听司马玉娟一声大叫,九人面色惊变,飞奔入室。

见却是司马玉娟醒过来了,正坐在床上呆哭。众人松了口气。

司马英龙走到床前温和地道:“娟儿,你醒了,爹差点被你吓死,你没事吧!”

司马玉娟起身投进父亲怀里,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司马英龙抚摸着她的秀发,道:“好了,没事了还哭什么,这么大个姑娘了,也不怕人家笑话。”

司马玉娟缓缓止住哭声,抬手拭泪,突见陆啸天站在一旁,立刻花容变色,道了句“你这混蛋还敢站在这。” 回身由床头抓起长剑,纵身便刺。

陆啸天吃了一惊,连忙后退躲闪。

司马英龙大喝“住手。”

司马玉娟仿佛未闻,疯了似的连环十几剑,逼地陆啸天退出房门,她随后追出猛刺不休,一副不杀他绝不罢休的恐怖样子。

司马英龙急道:“这丫头疯了,快给我拦住她。”

白华与岳群同时出手,硬将司马玉娟按住。她不禁挣扎着怒骂道:“你们这两个混蛋,不帮我报仇,拉我做什么?放手……”

“啪”司马英龙进身打了她一记耳光,喝道:“住口,你这丫头是非黑白不分,陆壮士不顾个人安危,救下你这条命,大家有目共睹,你岂能恩将仇报,还不快向陆壮士赔礼谢恩。”

司马玉娟不知是陆啸天救的她,自认为是陆啸天弄断的绳索,不服气得道:“是他害得我两次坠崖,我有什么错?”说到此,将长剑用力抛在地上,哭着跑回房里。

司马英龙刚要怒喝她回来。

陆啸天抢先道:“司马前辈不要怪玉娟姑娘了,她对晚辈有些误会,事后一个人仔细想想,自会明白的,晚辈还有事在身,就此拜别了。”

司马英龙很是喜爱他的为人和胆识,吐了口气,道:“既然壮士有事在身,老夫也就不强留于你了,芙蓉门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着,随时欢迎壮士光临做客。”

陆啸天含笑道:“多谢前辈厚爱,待到有机会,晚辈定会去登门拜访,告辞!前辈请留步!”说罢转身离去。

众人目送他在门外消失。

彩衣公子突然跪在司马英龙面前,抱拳道:“晚辈程万宇久闻前辈英名,钦佩之极,此来华山意在拜师,望老前辈成全。”说完就要叩头。

司马英龙忙道:“慢着,程公子为人耿直,仪表堂堂,入我芙蓉门满够资格,只是老夫收徒有个规矩,必须经过文武双考,才可入门,如果程公子一心学艺,每年的七月初八,去九峰山芙蓉门即可。”

程万宇直身站起,道:“那好,七月初八晚辈定会去九峰山拜师学艺,前辈请多珍重,晚辈告辞了。”

“ 公子请便。”司马英龙含笑道了一句,目送他离去,与众徒弟相继走入房门。

残阳落尽,暮色苍茫。

陆啸天在松林旁找到了父亲陆天良的坟墓,一见到那坟堆与墓碑,心中立刻升起一阵悲感,冥冥之中已经感应到,坟墓中的尸骨就是他的父亲无疑。呼唤一声“爹!”双膝跪地,泪如雨下。

月至中天,夜色深沉。晚风习习,枝摇叶摆。

蓦地,一条人影悄然无声地停足他身后两丈外,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垂首一声哀惋的长叹。

陆啸天闻声惊起,见来人却是师父冷江,不禁喜道:“师父,你怎么会来这里的?”

冷江道:“为师等你不回,就下山来找找你,顺便到武林大会上凑个热闹,你跪在盟主坟前,就是证实了你的身世了?”

陆啸天道:“徒儿没找到什么证据,只是心里有一种感觉,盟主就是我的父亲,我相信火狐狸的话了。”

冷江点头道:“嗯!为师也相信是真的,你小子今日可出尽了风头,为师这老脸上也有光啊!只是你做错了一件事情,让为师还得另费周折。”

陆啸天不解地道:“徒儿做错了什么?请师父指教。”

冷江微一叹息道:“你知道吗?‘芙蓉门’号称天下第一门,武功造旨及其高深,武林中有多少人想入门学艺,都被他们的文武双考拒之门外,你今天错过了一个入门学艺的好机会,你明白吗?司马掌门对你特别器重,你救了他的掌上明珠,他完全可以破例收你为徒的,可惜你不懂得珍惜。”

陆啸天稍待了一下,道:“有师父一个人教我武功就够了,徒儿不想再拜他人为师。”

冷江道:“傻小子,别说胡话了,为师武功平庸,已经不能再教你什么了,明日为师就送你去芙蓉门,我与司马掌门也有些交情,再加上你对他女儿有恩,我想他会收你为徒的。到了芙蓉门你一定要用心去学,不可荒废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