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戌,我怀上孩子了。”男人冷然,“打掉。”

她被男朋友背叛,被家人设计绑架,她尝尽这世间的苦乐。她从不相信爱情,直到……遇见他。,唐锦衣就像生长在御戌心里的倒刺,一点点扩大,变成荆棘。他的温柔与无情,她看得一清二楚,有时她也会沉浸在其中,无法自拔。可当一切谎言被揭开,呈现在她面前的,是无法粉饰的痛苦。“御戌,我怀上孩子了。”男人冷然,打掉。”
“御戌,我怀上孩子了。”男人冷然,“打掉。”
第1章 这么喜欢经过别人手的东西

已是深夜,大多数人已经进入梦乡,小区内一片静谧,因此那黑色轿车里隐约传出的女人和男人交叉的暧昧声就越发显得刺耳了。

唐锦衣并没有听人干这种事儿的癖好,之所以会停下脚步,不过是因为这辆车的主人是于皓睿,她交往了2年多的男朋友。

“啊……好棒……皓睿你好厉害……”

“我还有更厉害的呢……你这个小妖精!”

不断的有秽语响起配合着车子的震动,就算不看也能想象得到那里面会是怎样一副令人作呕的场景。

唐锦衣也说不上来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心情。

愤怒?伤心?难过?

手上的蛋糕是她花了3个多小时亲自做的,会在大半夜的过来这里也只是想要给于皓睿一个生日惊喜,可现在看来,反倒是自己得了一份意想不到的“惊喜”!

她深呼口气,拢了拢头发走上前去,非常有礼貌地敲了两下车窗,车内的声音顿停,随即是一阵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

唐锦衣也不急,就那么静静的站在车旁边,把蛋糕包装一点一点的拆开、切好,并且在车窗降下来时,十分精准的将一分为二的蛋糕砸进了车厢,幽幽道:“生日快乐,我亲爱的前男友。”

被蛋糕糊了一脸的于皓睿听见这声音,原本已经到嗓子眼的国骂顿时梗在了喉间,“锦、锦衣……你怎么……”

“怎么会来这里?”接上他的话,唐锦衣对着那张滑稽可笑的脸,勾了勾嘴角,“要是我不来的话,那这蛋糕不就浪费了?虽说现在也挺浪费的。”

她话音刚落,车厢内就响起一个尖利的女声,“唐锦衣,你什么意思!?”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气,果不其然是她的“好妹妹”唐安琪,方才听见这声音时,她就隐约猜到了些。

唐安琪从小就有一个鲜为人知的爱好,那就是抢她的东西,小到毛绒玩具大到父亲的宠爱,只要是她有的,唐安琪都会使出各种手段抢过去,或许是这么多年下来,她都已经习惯了,以至于看到现在这种情况,她还能出奇的冷静。

“我什么意思,你该是最清楚不过的。”唐锦衣声音是和表情同出一辙的冷漠,仿佛眼前看到的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似的,“这么喜欢经过别人手的东西,你干脆去开个二手收购店好了。”

“唐锦衣你说话太过分了!”听出她话里意有所指的于皓睿怒道。

想到交往这么长时间以来两人的相处模式,他所有的火气顿时积聚到了一起,“我会这么做,说到底还不都是因为你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连碰都不愿意让我碰!在我面前装的那么清纯,谁知道你背着我和多少男人瞎搞过!”

“皓睿哥,这还真是说不准呢!”唐安琪脸上是显而易见的讥讽和和厌恶,“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这种装的越纯的也许反而私生活更乱呢!”

听着他们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唐锦衣只觉得可笑,是谁给他们的勇气,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这么恬不知耻?

看着驾驶座旁的车钥匙,她眼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握住车把手,试着动了一动,嘴角顿勾。

也不知是这俩人太过猴急还是根本就忘了这茬,竟然都没有把车门锁上,唐锦衣暗自咂了咂舌,打开车门拔下车钥匙按下LOCK键,抬手就是一个堪称完美的抛物线,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

直到那串泛着冷银色的车钥匙消失在绿化带密集的草丛里,被锁在车里的于皓睿和唐安琪才反应过来,不住地拍打着车窗怒骂,“你这贱人,想干什么!?”

“想知道吗?”唐锦衣笑得可爱,看到不远处地面上一块体积不小的石头,走过去捡了回来,掂量了两下,冷声道:“我现在就让你们知道,我想干什么!”

她话音落下的同时,手里的石头也狠狠砸向了车前窗,在车后座的两人还弄不懂她是什么用意的时候,刺耳的警报声便响了起来,小区的宁静被打破,居民楼里一盏接着一盏灯亮起,有被吵醒的人甚至已是探出头来,开始痛骂。

看着满脸尽是慌乱的于皓睿和唐安琪,她拍了拍手上的尘土,“我的私生活有多乱你们怕是看不到,不过你们的嘛……应该很快就会有很多人知道了。”

从手包里拿出一只口红,唐锦衣有些可惜的看了看,最后还是大手一挥,洋洋洒洒的在车头盖写下了几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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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句谢谢就完了?

虽说已是春末,可空荡荡的街上偶尔带过一阵夜风还是能感觉到些许寒意,唐锦衣紧了紧身上的外衣,看着街角处隐隐绰绰的“Night”字样,犹豫了下还是走了进去。

她是生平第一次来酒吧,倒是和想象中的乌烟瘴气不同,偶尔一处复古工艺的铁质座椅、一条尤泛着青绿生机的枝藤,一本原版纸质的书籍都能看出其设计者的用心。

吧台后的展柜上放置着各式的酒,唐锦衣坐下来,向酒保要了杯最烈的酒。

就算是在于皓睿和唐安琪面前表现的再怎么满不在乎,她也不可能完全不难过。

她母亲的婚姻是失败的,在陪着唐家豪辛苦打拼了十几年后,却因为容颜不再而被丈夫所厌恶,起初唐安琪被接进唐家的时候母亲含着血泪咬牙忍下去了,可唐家豪却越发得寸进尺似的竟然把佘莉也接了进来!

母亲终于是忍不下去和唐家豪大吵了一架,可最后只得到了轻飘飘的两个字“离婚”。

结果显而易见,唐家豪在离婚的第二天就立刻和佘莉领了结婚证,母亲却只得到了定期会打到卡上少之甚少的抚育金和年幼女儿的抚养权。

幼时她不懂,时常问母亲父亲在哪,得到的回答永远都是那压抑的啜泣,懂事后她知道了一切,便再也没有问过那个问题,只是却对爱情这个词有些怯了。

即便如此,她和于皓睿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全心全意的,可谁能料到事情就变成这样了呢?

“小姐,您的酒好了。”

酒保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唐锦衣道了声谢,接过酒杯。

高脚杯里的猩红液体让她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但很快就毫不犹豫地仰头一口喝尽,只要醉了就好,醉了就没心思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显然,酒没有掺水,效果很好,一杯酒下肚她就有些晕晕乎乎了,而且一阵比一阵越发强烈的呕吐感更是不停的涌了上来,唐锦衣一张白净的脸蛋在酒精作用下泛上了粉色,却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猛地捂住嘴,抬脚就踉踉跄跄地往洗手间走去。

四周的景物好像都扭曲了,地面也是软乎乎的,她脚下一个不稳就要倒下,一只肥厚的手却将将扶住了她,同时凑上来一张油腻的大脸,殷勤道:“小……小姐,没事吧?用不用我扶你找个地方……嗝……休息休息啊?”

那人说话间酒气上涌,混着口臭,惹得唐锦衣皱了皱眉头,她眼角微扬,斜斜瞥了眼那醉汉,未施粉黛的面颊在酒色映衬下竟是添了几分艳色,却在对方被晃花了眼的时候,猛地抬起脚后跟就踩了过去!

“啊!”

尖细的鞋跟踩在脚面上,醉汉痛呼一声松开了手,脸上的表情却骤然变得狰狞,还要去抓她。

唐锦衣脑子瞬间清醒了不少,她目光在酒吧内梭巡,这个时间对于大多数享受夜晚的人来说只是开始,是以酒吧内有不少人,但都是一副坐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她咬住下唇,暗骂自己不走运,身后却倏地传来一阵清脆的风铃声。

那声音不大,却像是有目的性的直直传进了唐锦衣耳里,将她的视线吸引了过去。

风铃就挂在门上方,经门带动而生的风便会催其发出声响,此时门已被关上,响声却不停。男人就背着光立在那里,看不清面容,只能勾勒出个大概的轮廓,宽肩窄腰,身材颀长,只是静静着,便能让人觉出仿佛睥睨一切的矜贵。

下意识就觉得这男人肯定能帮到自己,唐锦衣小跑过去,亲昵地挽住他的手臂,撒娇似地晃了晃,“亲爱的,你怎么现在才来?”

依偎着自己的女人身材娇小,声音软糯,男人却是挑了挑眉头,薄唇轻抿间就要收回手。

察觉到他的意图,唐锦衣想也不想地将怀里的手臂又抱紧了些,低声道:“麻烦先生你帮帮我。”

这会儿功夫,先前那油头肥面的醉汉已经晃晃悠悠走了过来,看了看唐锦衣,又看了看男人神色不善道:“嗝……小子,这是你女人?”

他大着舌头问了句,问完也不等对方回答,又开了口,“不管是不是,今天老子就是看上她了,识相点的……赶紧把人给我交出来!否则我让你……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醉汉这话一出,酒吧内顿时一阵此起彼伏的吸气声,这人是第一次来这里还是喝大了?竟然敢对眼前这位出言不逊,简直就是不要命了!

男人隐在黑暗中的眸子闪过冷色,声音低冷且含着锐意,“这话,是对我说的?”

明明只是毫无实质性的视线而已,醉汉却像是大冬天里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似的,从头冷到脚,顿时酒醒了大半,他直觉不好却不肯就这么丢了面子,壮胆似的大声说道:“老子说的就……啊!”未说完的话变成了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看着在抱着腿在地上打滚的醉汉,男人神色淡然地收回脚,唐锦衣却是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手下的力度也松了松,因为……她分明听见了十分清脆的骨裂声。

这番动静早已惊动了酒吧的负责人李跃,他探头看了一眼顿时脸色大变,一路跑到男人面前,心里忐忑着恭敬道:“戌少。”

男人眼神漠然地扫过他,李跃却已然感觉到对方的不悦,心脏几乎都悬在了嗓子眼,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没有下次。”

“是是是!一定不会有下次!”

知道自己这次算是躲过一劫,李跃急忙连声应道,找人将仍在地上哀嚎的醉汉扔了出去,他一颗心放回了原处,心思也活泛了起来,这时看着唐锦衣眼珠子转了转,对着男人笑道:“包厢一直给您留着,酒水也都准备好了,您和这位小姐……”

“我该回去了。”唐锦衣出声打断道,她松了男人的手臂,从手包里拿出钱包粗略数了数递给李跃,“这是我刚刚喝的那杯酒的钱。”

怎么回事?这位难道不是戌少的小情人么?

李跃犹自疑惑间,却是陡然瞥见男人的眼神,瞬间了然地接过钱,退回后面的休息室,暗道:原来还没到手!

“那个,谢谢你帮我,我……我就先走了!”

直觉最好不要和这个男人扯上关系为好,唐锦衣说完抬脚就想要离开这里,对方却是先一步开了口,“一句谢谢就完了?”

第3章 知道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吗?

听了男人的话,唐锦衣迈开的脚步顿时停住,却在心里暗自翻了个白眼。

一句“不然你想怎样!?”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可想起刚刚那醉汉的下场,又默默憋了回去,看着那扔下这句话便径自往酒吧内走去的高挑背影,她顿了顿,还是认命地跟了过去。

包厢内的设计比外面要更加雅致,也更加清净,唐锦衣看着男人在灯光下如刀刻般的俊毅五官时,却是稍微怔愣了下。

硬朗浓厚剑眉下的一双黑眸深邃而幽冷,英挺的鼻梁在侧脸投下暗色的阴影,原本就线条分明的唇因为微抿着越发显得菱角清晰,只是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就能给人一种长期处于上位者的得天独厚。

当然,唐锦衣只是稍微愣了一下就回过神来,因为她现在的处境好像并不适合欣赏此等美色,而且看着那“美色”拿起一瓶酒打开瓶塞,将淡金色的液体缓缓倒入透明的玻璃杯中的动作,她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坐下。”

低沉悦耳的两个字自那两片薄唇中轻轻溢出,她条件反射的就照做了,等坐下来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也太听话了。

男人看着她乖巧的样子却勾了勾嘴角,将装了半杯酒的杯子推了过去,“喝了。”

杯中的液体因为惯性晃荡了几下才逐渐恢复平静,唐锦衣看了眼男人,伸手拿过杯子,问道:“喝了,我们就两清了?”

酒杯因为以前放在冷冻柜里冰冻过,杯壁上犹还带着寒意,和温热的体温接触了一会儿,上面便凝了水珠。

看着透明的水珠顺着那白皙的手指一直滑到腕部,男人眸子微沉,径自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拿过桌上的打火机点上,轻咂了一口才发话道:“喝完。”

方才那杯酒喝下去的异样感觉让唐锦衣有些发憷,只是看现在这情形,这杯酒她如何无论也是要喝的。

早死早超生!

想到这里,她闭上眼睛,想也不想地将那半杯酒都喝了下去。

强烈的灼烧感从嗓子眼一直蔓延到了胃里,好像有火在身体里面烧似的,偏偏胃里还一阵翻江倒海,唐锦衣咬牙,忍住呕吐的欲望,“啪”的一声将酒杯重重拍在桌上,“我喝完了!”

说完她也不管对方是什么反应,站起来就想要离开这里,只是想是这么想,身体却完全不听她使唤,刚迈开步子就摔了个五体投地。

这是,醉了?

男人夹着烟身的手一顿,半晌,黑沉的眸子里闪过笑意,掐了烟起身走过去。

看见他,原本手脚并用想要站起来的唐锦衣骤然红了眼眶,她有些许洁癖,虽是醉了,可一想到这地上不知道多少人踩过,心里就直犯别扭,当下想也不想地就伸出手开了口,她声音清软还带着些许欲泣不泣的微颤,道:“抱我……qi……”

因为酒意上头,她说话有些含糊不清,男人只听完前两个字便将人抱了起来,怀中的女人轻的像只猫儿似的,他蹙眉间将手又紧了些,却听到极小的一声,“我想……吐!”

随着她话音落下的同时,男人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胸前有粘腻潮热的液体缓缓滑落,就连单细胞生物都能想到那是什么。

他深呼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忍住将人扔出去的冲动,出了包厢便直接奔向三楼。

“Night”的负责人虽然是李跃,但真正的东家却是他,一楼是商用酒吧,三楼是他的私人场所,二楼则因为他喜静所以空着当隔层。

毫不怜香惜玉的把唐锦衣扔到地上,男人一把扯下 身上的衬衣和西装裤丢进垃圾桶,走进浴室,半小时后才穿着浴衣走了出去,眉头却又是一跳。

地上的女人不知何时已经把自己的衣服脱了大半,隐约露出黑色的肩带和胸前旖旎的风光,合着凌乱铺散在地毯上的长发和嫣红的小脸,生生就是一副等着被狠狠蹂 躏的模样。

男人眸子里的墨色越发加重,却是长腿三步并两步将人抱起剥干净,扔进浴室已经放满水的浴缸里,唐锦衣迷迷糊糊呛了好几口水,才扒住了浴缸的边缘不至于沉下去,她黑发服帖在白皙的颊侧、深陷的锁骨以及美好的起伏间,像极了惯于迷惑人心的海妖,脸上却是一片懵懂无知。

“不能一次性给我浇太多水,不然我会死掉的。”

什么鬼!?

男人揉了揉额角,不准备理会这明显喝醉了的女人,只是他转身刚走了两步,就听到身后一阵“咕噜咕噜”的奇怪声音。

回过头,方才那女人露出水面的小半个头已经不见了,很显然那声音是她沉入水中之后发出的,把人捞起来,男人一张俊脸罕见的挂上了些许无奈,唐锦衣却像是故意似的又沉了下去。

反复几次之后,他终是没了耐心,随手拿过一旁的浴巾将人一裹,抱着就出了浴室。

原本只是觉得这女人有点意思才管了下闲事,可现在也太有“意思”了。

把人扔到床上,男人起身就要离开,一直闭着眼睛的唐锦衣却是突然拉住了他的衣领,本就松松系着的浴衣顿时扯开了大半,露出蜜色的结实胸膛,她却不自知的揽住男人的脖颈拉向自己,将自己一张绯红的小脸贴了上去,小声嘟囔,“……我热……”

细嫩的肌肤犹带着些湿意,合着那小猫儿似的磨蹭,饶是定力一向很好的他也忍不住有些躁动,偏偏那引起躁动的人儿看着他上下滑动的喉结,还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似的凑过去舔了舔。

男人只觉下 身一紧,一波接着一波热流争先恐后地涌了过去,他拉开两人之间距离,声音暗哑,“你知道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吗?”

身下的女人歪了歪脑袋,黑白分明的眸子氤氲着一层水光,分明不懂他的意思,却是又痴痴地贴了过去,“凉凉的……好舒服……”

“噔!”

一直紧绷着的最后一根弦也断了,男人俯下 身去吻住了那张喃喃低语的红唇,低沉道:“记住,是你先招惹我的!”

第4章 有娘生没娘养

清晨,和煦的阳光通过白色的落地窗帘在地上投射出好看的纹样,有微凉的风略过带起些许冷冽的香气。

唐锦衣却是脑子当机呆坐在床上,有人醉酒后会忘记所发生的事情,有些人则反之,她便属于后者,虽然酒量不行,昨晚在这房间里一切却记得清清楚楚,身上星星点点的斑驳痕迹和酸痛难忍的感觉更是在提醒着她,她的第一次就这么没了。

对于初 夜其实她并没有特别的概念,只是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给了一个刚见面的男人,也未免太过荒唐了些。

忍着身下不适的感觉,唐锦衣环视了房间一周,找到浴室冲了个澡。

那男人并不在,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拔屌无情”?看着地上尽是呕吐物的衣物,她紧了紧身上的浴衣叹了口气。

总不能让她就这么回家吧?

可是继续待在这里,说不定那男人会回来,想到那个场景……

她干脆裹着浴衣走出了房间,因为还没有到开业时间,所以酒吧内并没有人,根据昨晚的记忆下了楼找到那个包厢,唐锦衣拿到自己掉落在地上的手包后就离开了酒吧。

好在这里是商业区,有不少的服装店,无视店员或诧异或鄙夷的眼神,她匆匆挑了套衣服直接穿上才松了口气。

现在,回家吗?

可她又该怎么和母亲解释昨夜不归宿的事情,总不能照实说因为撞见了自己男友和妹妹的出轨现场,跑去酒吧买醉结果丢了第一次吧?

嗡嗡的震动打断了她的思绪,拿出手机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唐锦衣皱了皱眉还是划开了接听键,电话刚被就接通就立刻响起一个尖利的女声,“唐锦衣,现在马上给我到唐家来!一个小时内要是看不见你,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说完那边就挂断了电话,完全没有让对方说话的意思,她却是习以为常将手机放了回去,那就是唐家豪的第二任妻子,在母亲和他仍是婚姻关系时就已经插足进去的第三者,佘莉。

给母亲发了条短信,唐锦衣随意在店面吃了些东西,随后打了辆车报上地址,听到是映月园,司机立马换上一副谄媚的表情不停搭话,她却是看着窗外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没讨到好,那司机暗自骂了一句就老老实实的开车了,不一会儿就到了映月园。

付了车钱,她站在三层别墅外,嘴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幅度,从佘莉气急败坏的语气来看,唐安琪应该是已经从车里出来了,真想知道她和于皓睿是使了什么法子才出来的呢。

其实她自从成年以后就几乎再没有来过这里了,最近的一次应该是母亲急病住院,她手上没有足够的钱,无奈之下才会去找唐家豪,这次如果不是佘莉那句“收拾你们”,她还真不会来这里,她一人倒是无所谓,可母亲却再不能受刺激了。

按了门铃,立刻有佣人过来开门,却是一副鄙夷的表情,唐锦衣无声的笑了笑,径自走了进去,文明人不能和狗一般见识。

到了客厅,原本正一把鼻涕一把泪向佘莉诉苦的唐安琪立刻恶狠狠的瞪了过来,她却视若无睹的将目光放在了一旁正襟危坐的唐家豪身上,真是稀奇,这个时间他应该在公司才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锦衣,我知道你一直嫉妒安琪比你优秀,可你这次做得真是太过分了!”佘莉握着唐安琪的手,好似十分痛心的说道:“皓睿喜欢的是安琪不是你,你这么一直纠缠着他也是没有用的,女孩子就该自尊自爱一些,你这倒贴上去的做法也太自甘轻贱了!”

虽然早就知道佘莉母女两颠倒黑白的功力已经是常人所望尘莫及了的,却没想到脸皮也是一等一的厚!

刚刚还颐指气使的口气突然变成了恨铁不成钢,唐锦衣斜斜看了一眼没有任何表示的唐家豪,估摸着佘莉之前在电话里说的话是没有传到他的耳里,不过也许就算听见了,他也无所谓吧。

见她不说话,佘莉更是绵里藏针的变着法挖苦嘲讽,唐锦衣左耳进右耳出的技能已经达到了满点,也不甚在意,直至对方提及母亲时,才冷冷看了佘莉一眼,“说够了吗?”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你……”

被这轻蔑的态度激怒,佘莉温婉大度的形象险些就要装不下去,一旁自始至终没有说话的唐家豪却是终于开了口,“够了!”被呵斥了的佘莉还有些不甘心,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嘴角竟扬了扬。

看着她的笑,唐锦衣莫名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又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

唐家豪却是已经继续说道:“这次叫你过来,是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我给你安排了一门婚事,你准备准备下周就过去!”

这话比起告诉更像是单方面的通知,其中的内 容更是匪夷所思,唐锦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却是只想笑,“这位先生,你好像忘记我母亲已经和你解除婚姻关系了吧?现在的你有什么资格用什么身份来给我安排婚事?”

“什么先生,我是你的亲生父亲!”

“亲生父亲?”

唐锦衣冷笑一声,反问道:“我和母亲一天只能吃一顿馒头的时候,我的亲生父亲在哪里?被房东赶出来只能在桥洞下过夜的时候,我的亲生父亲又在哪里?现在一句我给你安排了婚事,你就变成了我的亲生父亲,是不是也太可笑了?”

唐家豪面色不好,反而怒斥道:“你母亲是怎么教你的,跟我说话竟然也敢这么没大没小!”

听了这话,唐锦衣眉梢上挑,露出八颗茭白色的牙齿,她道:“不好意思,有娘生没爹养的好像都这样。”

第5章 掂量掂量自己

被唐锦衣的话噎住,唐家豪脸都涨红了才憋出一句,“既然你身上流着我的血,就得听我的话,御家已经把聘金彩礼都交到我手上了,你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得给我嫁过去!”

御家?

她面色不改,原本垂在身侧的手却是握成了拳。

在A市如果有人说不知道御家那就是天大的笑话,建市百年,御家就有百年的历史,从最初的丝绸茶叶到如今的各个产业它都占了大头,说是一手掌握了A市的经济命脉也不为过,尤其近几年,御家更是越发壮大,甚至在国际上都打出了名头。

按理说这样的豪门应该是不少女人挤破头都想要嫁进去的,事实却不然,因为御家如今唯一的适婚男性御巳卧病在床昏迷不醒,剩下的一位虽是御家的家主,但年逾六旬,说句不好听的话,那就是大半只脚已经踏进棺材的人,说不定哪天就驾鹤西去了。

总算是知道那不好的预感从何而来了。

唐锦衣一排皓白小牙在阳光照射下映出有些森冷的光,她站在客厅看着沙发上的三人,不显得拘谨反倒有种俯视的意味,语气平静,问道:“所以,我的准未婚夫是御家的哪位?”

“姐姐这样的当然是要配御家家主,不然多委屈你啊!”一直在旁边幸灾乐祸的唐安琪捂着嘴,笑道:“就现在御家的情况来看,姐姐你只要嫁过去就是妥妥的女主人,要是能再生个儿子,将来可就是一辈子都不用愁了!”

不等她出声,佘莉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锦衣,这么好的事情都落在你身上了,你可要懂得知恩图报,日后家里有什么事情你都得帮衬着才行。”

真是一个比一个更加厚颜无耻,自说自话,唐锦衣看着一脸赞同的唐家豪静默了半晌,伸手将桌上白瓷映蝉的花瓶拿了起来,在三人不解的目光下狠狠砸向桌角,造型别致的花瓶登时碎了一地,甚至还有些许碎片因为力度太过而飞溅了出去。

“你这是要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我放下!”看着她手里的半个碎花瓶,唐家豪虽是有些慌乱,仍是大声喝道,一旁的佘莉和唐安琪更是已经吓得口不择言,一口一句“贱人”、“催命来的”。

“放心,我还不至于傻到弄脏自己的手。”鲜红的血液顺着手心淌到花瓶上,红白相间异常的醒目,唐锦衣却好像没有痛觉似的,将尖利的一端对向了自己的手腕动脉,“不过你们说,我要是这么一下划过去,会不会大出血啊?”

“你可不要乱来啊!”唐家豪暗叫不好,御家要的是一个活生生的妻子,可不是一具尸体。

“我乱不乱来就要取决你了,我的亲生父亲。”唐锦衣语气嘲讽,一张净白的小脸带着些许破釜沉舟的狠绝意味,“要是你非得逼着我嫁过去,那我就算死也要拉上你们一家,我所有保险受益人填的都是我母亲,我死了母亲拿着钱也足够颐养天年,可你们呢,逼死前妻女儿这件事足够让唐氏的股价下滑了吧!”

“所以,你们最好仔细掂量一下,可别到最后赔了个干干净净。”

说完,她将手中的碎花瓶随手扔到地上,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唐家,却没有注意到身后佘莉和唐家豪眼里的精光。

外面的空气还带着些许凉意,唐锦衣深深吸了一口,总算觉得心口那股郁愤消散了些,她加紧脚步往外走,简直一分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映月园是A市有名的富人区,车辆是最常见的代步工具,她迈着两条腿走了将近二十分钟还没有走出园区,反而在这凉爽的天气里出了薄薄一层细汗,看了一眼路旁的标识,她更是重重叹了口气,合着走了这么久才刚刚走了三分之一!

身后隐约有车子引擎的声音,唐锦衣眼睛一亮向后看去,果然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缓慢行驶过来,她挥舞着双臂,见那轿车逐渐靠近,刚想要开口询问能不能搭个便车,车门就猛地从里面打开,随后走出一个壮汉。

她脸上的笑顿时凝住,只觉得现在这情况怎么都不对劲,拔腿就想要跑,男人却明显训练有素已经察觉到了她的意图,先一步拿出一方手帕捂住了她的嘴鼻。

刺激又带着些许甜的气味瞬间侵入鼻腔,唐锦衣即便很快就屏住呼吸可还是吸进去了不少。

绑架!?

可她有什么好值得被绑架的?

钱?这里是富人区,个个都比她有钱;貌?她顶多算得上清秀,不至于这么大费周章;仇人?她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实习生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仇人?

短短零点几秒内,唐锦衣已经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排除了个遍,周围荒无人烟,嘴又被捂住,她只得拼命的挣扎,可随着药效发作,逐渐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直至失去意识。

在她昏迷之后,壮汉一把将她扔进车里,车子很快就驶离了映月园,没有留下半点痕迹,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等唐锦衣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夜幕时分了,感觉到身下绵软的触感,她噌的坐了起来,不住往后退,直到后背抵住冰凉坚硬的物体才停了下来。

她眨了眨眼睛,想要尽快适应这种昏暗的环境,却骤然听见一个低沉的男音,“醒了?”

在原本以为只有自己一人的空间里,突然响起另一个人的声音是件很恐怖的事情,更何况她刚刚还经历过一场绑架。

唐锦衣视线死死盯着声音源,可在昏暗中只能模模糊糊看出一个轮廓来,她抑住几乎已经到嗓子眼的尖叫,却没能控制住声音里的颤抖,问道:“你……你是谁?”

“呵。”男人轻笑了一声,她却明显听出了嗤讽的意味,“你会不知道我是谁?”

房间忽地亮了起来,刺眼得很,唐锦衣下意识抬手遮住了眼睛,鼻尖却嗅到了淡淡的烟草味,似乎,有些熟悉……

等她终于适应了光线拿下手的时候,一张放大的俊脸却陡然出现在了眼前,所谓俊,就是即便几乎已经和你贴到一起,眼睛对眼睛,鼻子对鼻子,你也能看出那五官的精致来。

可唐锦衣看着那张脸却是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因为这分明就是昨晚的那个男人!

看到她惊讶的表情,男人眼里墨色更深,长臂一伸就将人拉到了面前,欺身压了上去,他身材颀长,单只脚半跪在唐锦衣身侧,冷声道:“昨晚你出现在我面前,可以说是偶然,但今晚你出现在我家门前,可就没那么偶然了!”

第6章 少奶奶?

他家门前?

唐锦衣精准的捕捉到了这个词,她稍微动了动被男人压住的手臂,却是半分都没有挪动,只好放弃看向他,“你说的没错,这的确不是偶然。”

在男人稍显诧异的眼神下,她继续说道:“我应该是被人绑架后才弄到这里来的,说应该是因为我被绑之后,就失去了意识,至于绑架我的人,我稍微有些头绪。”

回想起方才见到她躺在大门外的场景,男人紧蹙的眉间略微松了些,却仍是不肯放手。

手腕被握的有些疼,唐锦衣脑子在飞速运转着,在把所有的不可能都排除之后,剩下的就算再怎么不可能也是真相,绑架她的应该是唐家人,他们大概早就猜到了自己不可能乖乖同意御家那门婚事,才会让自己过去,实际目的就是为了这个。

想到这里,她问道:“这里是御家,对吧?”

男人没有回答,唐锦衣也不在意,自顾自的说道:“唐家豪姑且算是我的父亲,他说给我安排了一门婚事,婚事的另一方就是御家,大概是因为知道我不会答应婚事,所以才会把我绑过来。”

闻言,男人挑了挑眉,眼里闪过一丝兴味,“为什么?”

这话问的有些前不着头后不着脑,唐锦衣却是很快明白过来,对方问的是自己为什么不愿意答应这门婚事,她看了看男人小声说道:“你要是保证我说实话也不会生气,我就说。”

看着那张嫣红的小嘴,男人眸子沉了沉,说道:“说。”

“御家虽然富贵,可是御家家主已经60多了,当我爷爷都绰绰有余,我要是嫁过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守活寡,怎么说也不是笔划算的买卖。”她实话实说道。

听了这话,男人未显怒意反而勾了勾嘴角,“那怎么才算是划算的买卖?”

“……”被这话问住,唐锦衣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对方却是身子又低了低,将温热的吐息浸到她盈透的贝耳上,“昨晚你吐了我一身,总价超过上十万的Charvet定制衬衫和H-Hunts man西装裤都报废了,你觉得怎么补偿才算是划算?”

看着她瞪圆了眼睛,一副呆愣愣的样子,男人眼里散着些许笑意,补充道:“对了,我说的是英镑。”

上十万……

唐锦衣脑子里飘过一连串的数字,别说是英镑了,就算是人民币,她也拿不出来啊!

昨晚的事情她记得清清楚楚,所以男人所言非虚,只是……

“如果不是你非要我喝完那杯酒,我也不至于吐!当时只要你不管我,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所以说到底,这件事错不在我一个人,你也要承担一部分责任!”

负责?

男人轻笑了声,不带任何嘲讽的意味,听起来很是舒悦,却是在她愣神的时候,凑到她耳边,低沉说道:“那我现在就负起责任。”

他话音落下的同时,薄唇已经落了下来,浅淡的烟草香气混着清冷的味道瞬间充斥了口腔。

唐锦衣这才明白男人那负责任的话是什么意思,却是欲哭,她要的可不是这种负责任!

双手被紧紧箍住,她动了动却是半点作用都没有,当下就转换策略曲起腿朝着男人胯间踢去,男人却像是洞察了她的想法似的,在她曲起腿的同时已经抬起长腿压了过去。

男人和女人力量的悬殊在这时立刻体现了出来,被完全镇压了的唐锦衣只能发出似是小兽一般的呜咽声,却被男人尽数吞咽。

有银云略过,遮住了半轮月盘,也挡住了一室旖旎的春 光……

……

看着窗外的日光,唐锦衣揉乱了一头长发,却陡然注意到受伤的手被缠上了厚厚的绷带,嗅了嗅,还能闻到淡淡的药香,很明显是包扎过了。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昨晚那男人就像是头索求无度的饿狼一样,变着法的折腾她,现在浑身上下还酸痛的不得了。

之前穿的衣服已经被撕碎,现在正散落在地上,仿佛控诉着男人的粗暴,看着放在床头的衣物,她想也没想的就拿过来穿了上去,从内衣到外套倒是齐全。

不过,怎么这么合身!?

唐锦衣脸颊有些发烫,却是很快消去,她打开房门看了看,这才发现自己是在二楼,顺着楼梯走了下去,那男人正坐在铺着白色桌布的餐桌前看报纸。

她看了一眼就想起昨晚自己被对方撩拨得溃不成军的样子,瞬间加紧了脚步向大门走去,门口两个黑衣男人却是伸手拦住了她,恭敬道:“少奶奶,请留步。”

什么劳什子的少奶奶,唐锦衣咬牙切齿道:“让开。”

“抱歉,我们不能让开。”

看着那两个黑衣男人一脸严肃的样子,她转身走向男人,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让他们放我出去。”没控制好力道,她暗自呲了呲牙,面色却不改,“从前天晚上到现在我已经两天没有回家了,所以我要现在立刻马上离开这里!”

男人对她说的话恍若未闻,只是微微扬起下颌示意让她坐下,线条分明的面部轮廓在经过透明天窗射进的光束中越发鲜明。

见她半天都没有动作,男人这才从报纸中抬起头来,将一双似是嵌着浩瀚深海的眸子投向她,“坐下乖乖吃完早餐,我就送你回去。”

唐锦衣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男人,仿佛是在确认这话的可信度,半晌才坐了下来。

餐桌上满满一桌中西式的餐点和粥面,她吞了吞口水,不客气的拿起筷子夹了一个水晶虾饺送入口中,鲜嫩柔滑的口感立刻让她忘记了手上的那点痛感,幸福的眯了眯眼睛。

瞥见男人面前的三明治和咖啡,她咂了咂舌,吃这么点能吃饱吗?

注意到唐锦衣的目光,男人嘴角扯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将装着牛奶的杯子推到了她的面前,道:“这两天辛苦了,喝点牛奶补补身子。”

第7章 真是不要脸的女人

“咳……咳!”

一口虾饺把唐锦衣噎住,她端起杯子往嘴里灌,灌完之后想起男人的话,心里一阵别扭,却不肯落了下风,嘴硬道:“是啊,某些人只知道蛮干一点技巧都没有,我是该好好补补!”

闻言,男人翻阅报纸的动作顿了一顿,眼神沉沉的看向她。

觉出点冷厉的意味,她十分识相的将牛奶都喝完,接着吃早餐,反正已经扳回一成了。

气氛骤然安静了下来,唐锦衣一边吃着一边偷偷打量男人,很明显他不是御家家主或者久病的御巳,可周围的佣人似乎都很尊敬他,本人也完全是一副主人的做派,那这人到底是谁呢?

唐锦衣正猜想着,门外突然走进来一位二十五六岁左右的西装男人,看见她时略微有些惊讶,却是很快就目不斜视的将一份文件递到男人面前,“戌少,这份文件需要您签字批准。”

男人接过文件,几乎是一目十行的翻阅完文件,在最后一页落下了自己的名字——御戌。

御这个姓太过少见,唐锦衣不会傻到觉得这男人能够出现在这里,却只是一个碰巧姓御的路人甲,可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西装男人来得快走得也快,很快就离开了。

想到男人的名字,她却是暗自嗤嗤的发笑,御戌、御虚、虚啊……

“我虚不虚,你应该很清楚才对。”低沉略微带着些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唐锦衣这才发觉自己竟然把想的那些都给说了出来。

听了这话,她愤声道:“第一次发生关系,我有一半的责任,所以不和你计较。但昨晚你那根本就是强迫性行为,我可以去法院告你!如果我真的嫁给了你们家主,那你就更加情节恶劣,是乱 伦加强 奸!”

她这话说的直白又大声,客厅里的佣人听了均是表情古怪。

御戌却是面色一冷,“看来你很期待嫁给我叔父?”

叔父?所以,御家家主是这男人的叔父啊!唐锦衣恍然大悟,却是很快又陷入另一个不解之中,因为据她所知,御家家主没有侄子啊!

莫名打了个冷战,她往旁边散发寒气的男人身上看去,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刚要开口,对方已是冷声问道:“吃饱了吗?”

送客的意思很是明显,唐锦衣皱了皱眉,只觉得这男人喜怒不定得很,不过正好,她早就不想继续呆在这里了。

她点了点头刚站起来,方才在门口拦住她的其中一个黑衣男人就按着对讲耳麦低声说了两句,走了过来,“少爷,宅外有个叫唐安琪的年轻女人,要求见少奶奶。”

唐锦衣脚步顿停,看向门外,只能依稀捕捉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唐安琪?她到这里来干什么?

御戌却是不在意的随口吩咐道:“打发走。”

“等等,让她进来!”唐锦衣脱口而出,继而想起这里的主人另有其人,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看向男人,“如果不碍事的话……”

黑衣男人站在原地,看看御戌又看看唐锦衣,半天也拿不定主意该听谁的,直到看见御戌微微点了下头,才转身走向门外。

唐安琪一进来就看见坐在正对大门沙发上的唐锦衣,当下毫不掩饰厌恶的说道:“当了豪门太太这做派果然就不一样了,大清早的就这么悠闲。”她视线略过华贵的屋内,眼里闪过一丝嫉恨,却是很快就笑了,“昨晚是姐姐你的新婚夜,听说御家家主年老体衰,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度过的呢!”

唐锦衣闻言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只觉得眼前这女人的智商可能都喂给狗吃了,在人家的地盘竟然还敢说这种话,是不是傻!?

她瞥了一眼坐在一旁沙发上的男人,发现对方只是端起面前的咖啡轻抿了一口,好像根本就不在乎有人这么贬低自己的叔父。

顺着她的目光,唐安琪也注意到了御戌,眼里立刻闪过一丝爱慕,却是矜持的将头发撩到耳后露出大半个胸脯,就要走过去,只是她刚刚迈开脚步,就顿时摔了个五体投地。

“唐锦衣,你这贱……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刚要破口大骂的唐安琪想到御戌,立刻换上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本来是想来看看姐姐你的情况怎么样才过来的,你不领情就算了,怎么可以对我!?”

唐锦衣慢悠悠地收回脚,看着对着御戌搔首弄姿的唐安琪,一屁股坐到另一个沙发上,正好挡住她的视线,这才开口说道:“你早上起来的时候是不是没有刷牙,我都看见你牙缝里的菜叶了。”

什么!?唐安琪面色难堪不疑有他,立刻从包里掏出一个小镜子,刚要照看却又听到对方施施然道:“不好意思,我看错了,估计是被你的口臭给熏到眼神都有些不好了,谁有滴眼液啊?”

这最后一句话很是大声,客厅里的佣人听了都掩住嘴偷笑,甚至连一直面无表情的御戌都略微勾了勾嘴角。

唐安琪这才知道自己是被耍了,拿着镜子的手气得直发抖,当下也不再顾及形象,从地上爬起来就朝着唐锦衣扑了过去,只是自小就娇生惯养的她,怎么可能抵得过从高中时期就开始做各种零工的唐锦衣,还没扑腾两下就被制住。

“我对你们一家人早就厌恶到了极致,你可倒好,非要自己巴巴地送上门来。”唐锦衣捏着唐安琪脸颊的手一路移至脖颈,突然觉得自己很有当反派角色的资质,低声道:“你说,我要是不做点什么,是不是也太对不起你了?”

被她眼里的阴狠吓到,唐安琪好半天才结结巴巴憋出一句,“你……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我爸妈……还有皓睿都不会放过你的!”

皓睿……

于皓睿……

骤然再听见这个名字,唐锦衣有一瞬间的怔愣,唐安琪却是趁机狠狠将她往旁边一推,讥讽道:“你可不是对不起我么?都嫁人了竟然还惦记着我的男朋友,真是不要脸!”

第8章 非要跟她作对

受伤的手被重重砸到桌角,唐锦衣吃痛看过去,这才发现之前包扎的白色绷带隐约透出了些血色。

唐安琪却觉得自己好像戳到了她的痛处似的,继续骂道:“果然跟你那妈一个德行,被抛弃了还恬不知耻的跑来纠缠,一家子都是贱货!”

听到这话,唐锦衣眼神瞬间一冷,不管唐安琪说什么,她都不会放在心上,权当成是被狗咬了一口就可以,可她也有一个底线: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侮辱她的母亲!

她面无表情地站稳,一步一步走了过去,那样子愣是把方才还叫嚣不止的唐安琪吓得不敢动弹,那只素白还缠着泛血的绷带的手,慢慢伸向了唐安琪的脖颈,仿佛死神逐渐接近的脚步,却是在半空中被另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拉住了。

那是一只纯男性的手,纤长却不显得瘦弱,根根手指骨节分明,好似从皮肉便可看出其中隐蕴的力量。

感受到指腹的薄茧,唐锦衣目光不善的看向御戌,后者却视若无睹的看着那点点红色皱了眉。

“药箱。”他沉声吐出两个字,不到一分钟就有佣人提着药箱拿了过来,随后动作利索的退了下去,知道他的用意,唐锦衣抿了抿唇,想要甩开他的手,却是被握的更紧了,“这点小伤没事,不用……”

“坐下。”

不等她说完,御戌已是冷冷开了口,莫名的觉出了些不悦的意味,唐锦衣看了看唐安琪,没再反对坐了下来,原先的绷带被一点点拆开,之前涂好药膏的伤口因为磕撞越发撕裂开来,看起来很有些触目惊心。

御戌眼里的寒意更甚,斜斜扫了唐安琪一眼,本来就因为被忽视而不悦的唐安琪更是一股火气冲到了头上,愤声道:“这位先生,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你肯定是被我姐姐给骗了!她平时虽然总是一副谁都不靠,坚强独立的样子,但其实总是来我家要钱,还因为嫉妒我比她年轻好看,就一直针对我!你千万别继续被她骗下去了!”

“而且啊,她还一直自作多情的纠缠我男朋友……”

唐锦衣听着这些话勾了勾嘴角,只觉得唐安琪颠倒是非的功力越发精进,简直就能把死的说成活的,黑的说成白的,却是不自觉的瞄了眼已经重新上好药,正准备包扎的御戌。

男人对那些话毫无反应,只是十分专注地将绷带缠绕到她手上,那神情不似在包扎伤口,倒像是在进行什么缜密细致的重要手术似的。

这念头一经闪过,她嘴角的笑意便多了几分真实。

等绷带完全系好之后,她猛地站起身,在唐安琪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未受伤的手已经一把扼住了对方的脖颈。

不同于方才只是出于恐吓的目的,这次唐锦衣是带着十足的杀意,她手下用力,看着唐安琪脸色逐渐涨红,却是笑了,声音轻柔道:“怎么不继续说了?”

“……”唐安琪张了张嘴,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她双眼睁大,随着时间的推移,甚至泛上了血丝,看着那仍在笑的女人眼里尽是惊慌害怕,唐锦衣根本就是个疯子!

她无力的伸出手想要向一旁的御戌求救,男人却只是神色冷淡的看着她,仿佛是在看什么无生命体一样。

唐安琪面色红肿的十分怪异,舌头也不自觉的伸了出来,看着那隐约要垂下来的口水,唐锦衣这才皱了皱眉,厌恶地松开手。

“咳……咳咳……”一被松开,唐安琪就止不住的咳嗽,好半天才缓过来拼命的呼吸,她看着居高临下俯视自己的唐锦衣,刚要破口大骂,却又想起刚才的事情,顿时息了音。

“这才乖!”看着唐锦衣越发难看的脸色,唐锦衣好心情的说道,“不过要是再让我听见从你嘴里说出任何关于我妈的坏话,我可不敢保证这手会不会像这次一样轻易的松开!”

“现在,你最好立刻消失在我的视线范围内,否则也许我会控制不住自己,做出别的过激举动!”

“你……你给我等着!我爸妈不会放过你的!”

知道唐锦衣这话不是开玩笑,自己继续待下去也讨不到好,唐安琪扔下这句话就慌忙跑出了御家。

好了,解决掉这个麻烦,她也该回家了,不过……

“那个,能不能借我些钱打车啊?”唐锦衣眼神漂移不定说出这句话,觉得脸上有些发烫,看到男人微翘的嘴角更是别扭,“我现在身无分文,被绑过来的时候,手机和钱包都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看着眼前这与方才截然两人的小女人,御戌眼里的笑意加深,却是站起身来,长腿一迈,径自向门外走去。

“喂!”

见他理都不理自己,唐锦衣咬了咬牙,只觉得“有钱人都抠门”这句话真是太对了,御戌却是停在主宅前的一辆黑色轿车旁,施施然看向她,略一侧头,“过来。”

这是要送她回去的意思?

唐锦衣惊喜,当下也不扭捏直接一路小跑过去,刚上车就发现御戌也跟着坐了上来,看了看驾驶座上的司机,她问道:“你上来干嘛?”

已经合上眼的男人闻言瞥向她,“这是我的车。”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嫉妒的看了眼那黑密的睫毛,唐锦衣撇了撇嘴,对对地,你的车你最大,我不说话行了吧?

报上地址,车子很快驶离,她这才看清御宅的全貌,三栋复古式的别墅并立在一起,庄严而肃穆,不像唐家一看就是暴发户出身,这才算是真正的有钱人家吧!

司机驾驶的很稳却也很快,不一会儿就停在一栋6层高的住宅楼前,唐锦衣向司机道了声谢,得到十分惶恐的反应之后下了车,另一侧车门却也跟着打开了。

不得不说,御戌真是生的很好,浑身上下甚至连头发丝儿都好像精雕细琢过,仿佛独独备受上帝宠爱的幸运儿,一站在那里就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声,她有些烦躁。

这有钱的大少爷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吗,非要跟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