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女外交官穿越到古代小白菜

现代女外交官穿越到古代,力挽封建大厦之将倾的狂澜。,然而开局却只是一个爹不疼娘早死继母不爱的小白菜,嫁了个郡王还被小三了。,这力挽狂澜的终极伟业看起来似乎有些遥遥无期啊...,...,皮一下很开心的女主,X,外表良善实则腹黑的傲娇男主。,男女主“双贱合璧”。
现代女外交官穿越到古代小白菜

第1章 穿越成大清朝的三福晋

甫一睁眼,凤菀便看到有一人端了一盆水,朝自己迎面泼来,她下意识想要躲闪,然而肩膀上却似被压了千斤重的重物,使她分毫移动不得。

“哗——”

寒冬腊月,一盆水,把凤菀浇了个透心凉。

凤菀:“… …”

凤菀吃惊的瞪着泼她凉水的那人:四十岁上下的一个中年大妈, 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却是一身只有在电视剧里才能看到的清朝黑领绿袍服饰。

凤菀愣了愣,明明上一刻她还在失事飞机上,平日里对她百依百顺的未婚夫林锦程在关键时刻却变了脸,一脸厌恶的弃她而去,拿了仅有的两个降落伞和她闺蜜嘉希逃生去了。带着悔恨与不甘,凤菀在飞机的爆炸声中失去意识,本以为这样就完了,没想到再次睁开眼却又被人莫名其妙的泼了一盆水,从小被当作金枝玉叶伺候的凤菀何时受过这种委屈,她如何不恨。

凤菀顿时怒目圆睁,弃了平日里的谦和有礼,怒吼道:“你这个泼妇!你做什么!”

那妇人被凤菀一吼,脸色一滞,凶神恶煞的模样险些没撑住。

凤菀趁着这个时机看了看周围,发现她此时跪于一处古色古香的院落正中间,小院水木清华、典雅精致,如果除却周围低眉顺眼却又威严庄重的一群侍卫打扮的煞风景的人的话,一定算是个风景优美的古建筑旅游胜地,比之凤菀曾去的北京王府府邸也不遑多让。

只可惜凤菀现在被两个三大五粗的婆子按着跪在地上,完全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更提不起一点半点欣赏美景的心思。

“福晋,您也别怪奴才,这是皇后娘娘的懿旨,奴才也不得不从啊!”站在凤菀面前的中年大妈再次开口,说的谦恭,但仍然一副恨不得将凤菀生吞活剥了的表情,“谁让您非得罚着怀孕的侧福晋在屋外跪了一个时辰,让侧福晋流产了呢。”

“什么?”凤菀皱了皱眉头,不解道,“你在说什么,谁流产了,关我什么事?”

“桂嬷嬷,无需多言,本王还要回去陪韶仪呢。”声音毫不掩饰的透着冷淡与厌恶。

凤菀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到了声音的主人,容貌俊秀,一袭花纹繁复的蓝衣,说不出的高贵典雅,但目光却冰冷的让人心寒。

“是,豫郡王。”桂嬷嬷福身一礼后,随即招来身后的宫女,严声道:“继续。”

一盆盆凉水接踵而来,全部被泼到了凤菀的身上,凤菀感觉严寒侵袭了她的五脏六腑。

“喂,住手,不要,不要了…”凤菀道,语气十分的委屈,然而她的声音如蚊蚋,不能让人听清,也无法阻止所有人的动作。

“呵,福晋!你现在开始装委屈了?皇后娘娘让奴才传话,说您真是太不配待在嫡福晋的位置上了!”桂嬷嬷凶狠的说道。

“我…什么福晋… …”

凤菀茫然的看向男子,心中的委屈越发的浓厚,目光里饱含着求助,可惜对方却无动于衷。

凤菀心伤,难不成死于飞机爆炸还不够惨,还要让她在经历一次更惨痛的死亡经历吗?

人群中跑出了一个女子,容貌姣好却散着头发,一副虚弱娇柔的样子,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她跪在了豫郡王的面前。

“三爷,不关姐姐的事,都是韶仪的错,是韶仪太笨了,惹怒了姐姐,还请,还请三爷不要罚姐姐… …”

她为凤菀求情,凤菀心中一暖,然而豫郡王的回答却好像正在不断泼到她身上的冷水,将他的心浇了个透心凉。

“韶仪,你就不要再护着她了,她害你失去了孩子,你怎么还能帮着她呢,”豫郡王叹了一口气,将她扶起来,看向她的目光爱怜又宠溺,“韶仪啊,你就是太善良了,才让别人这么欺负你。”

“是啊,侧福晋,您就是太善良了,才让某些蛇蝎心肠的毒妇起了谋害您的心思!”桂嬷嬷在一旁附和道。

“… …”凤菀愣愣的看着他们,心中越发的绝望了起来,没想到有生之年她还能成为小说中莫名其妙就被坏人害死了的可怜路人甲乙丙丁。

等等,有生之年…凤菀下意识想到飞机坠落的那一刻,话说她现在还活着吗,现在又是什么情况,总不会是玛丽苏小说中的狗血剧情穿越吧…

桂嬷嬷终于泼完了十盆冷水,高声宣读皇后的最后一条懿旨。

“嫡福晋嫉妒成性,有失妇德,禁足莲花坞!”

“母后圣明。”

豫郡王冰冷的声音传来,凤菀忽然抬头看了他一眼,却见对方眼中冰冷的厌恶毫不掩饰。

豫郡王抱起侧福晋,大步离去,不再看跪在地上的凤菀一眼。

待那两人离去,在院子里的煞风景的一群凶神恶煞的侍卫也急速散去,只有两个一脸关切的小宫女跑过来,将凤菀小心扶起,其中一个长得娇小可爱的,眼睛红红的,在极力隐忍,不让自己哭出来。

凤菀心想如果是穿越的话,那么现在的情况,该说一句大难不死幸甚至哉吗?

她先是经历了飞机失事,一睁眼又被人疯狂的泼起了冷水,还没缓过神又发觉自己貌似到了清朝,传说中的穿越被自己碰上,这得踩多大的狗屎才能有的运气啊,不过她现在只感觉浑身冰冷,仿佛下一秒就要再次灵魂升天了… …

凤菀被搀扶进了屋,古色古香、富丽堂皇的装饰让凤菀慌神,又莫名其妙。身体顺着两个小宫女的动作重新洗漱换衣,直到最后凤菀坐在床上上裹着被子,手里抱着一个汤婆子,一脸发懵的看着眼前站着的两个小宫女,方喃喃道:“这是怎么回事?”

凤菀是在问自己这一连串的事情,而两个小宫女显然不知,都是一脸震惊与不可置信,那个娇小可爱的尤甚。

“福晋,您在说什么,您不记得了?”

凤菀自然不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电光火石之间竟然下意识摇了摇头,懊悔的说道:“刚才好像伤到脑子了……”

两个小宫女闻言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凤菀看了二人一眼,直截了当的道:“说吧,但说无妨。”

哪怕这次成了一个可怜弱小的小白菜她也不会介意,毕竟能活着就是上天的恩赐了。

听了凤菀的宽恕,谷雨才小心翼翼的一边打量着凤菀的神色一边寻找合适的措辞将事情的始末说了出来。凤菀倒是没怎么注意谷雨的神色,她只是不动声色的从谷雨那儿套了话并且将有用的信息梳理了出来。

原来凤菀穿越过来的朝代,虽然也名大清朝,但却和凤菀知道的那个清朝并不一样,大概就是平行时空之类的。

凤菀在这个朝代名唤赫舍里·凤菀,年方十八,两江总督的嫡长女,嫁给当今圣上的三皇子,豫郡王爱新觉罗·玄天为嫡福晋,哦,豫郡王就是刚刚那个对她不管不顾的渣男… …

凤菀虽然是两江总督家的嫡亲闺女,但是她亲娘出身却不高,是二十年前的江淮花魁,而且去世的还早,将凤菀留给了继母。都说从继母手里长大的孩子会过早的了解人情世故,但是赫舍里·凤菀却养成了胸大无脑的性格。

凤菀小声嘀咕了一句:“怪不得嫁给三王爷两年还一直不得宠。”

“啊?福晋,你说什么?”

凤菀现在知道了这两个小宫女,娇小可爱的叫谷雨,冷静沉稳的叫惊蛰。

凤菀闻言下意识抬首,见谷雨一脸茫然的看着她,随即摇头,摆手道:“无事,你继续。”

至于凤菀为何会被皇后娘娘亲自派人来泼冷水,这还得从凤菀同父异母的妹妹赫舍里·妙菀说起。妙菀就是凤菀继母的女儿,小字韶仪,比凤菀小三个月,从小和凤菀一起长大,表面上看似姐妹情深,其实暗地里两个人互相看不对眼。

原主讨厌妙菀什么都比她强,而且妙菀嫁给三王爷为侧福晋后还占尽了豫郡王的宠爱;妙菀则恼恨原主占了嫡女与嫡福晋的位置。两个人斗了小半辈子,当然一直是妙菀稳占上风。

昨日妙菀按规矩来向原主请安,却被原主狠狠羞辱,并被泼了一杯茶,罚到院子里跪了一个时辰,于是就导致了侧福晋妙菀的流产。

听到这儿,凤菀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方才那个梨花带雨的侧福晋,原本还在因为她为自己求情而对她有无限好感,现在好感直降,成了负数。这样看来那个所谓的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是一个白莲花属性的恶毒女配了!

谷雨和惊蛰见自家主子又是无语又是感慨的样子,完全不像是昔日那个风风火火的福晋了。两人互相对视一眼,莫不是福晋真的冻坏了脑子?

第2章 开局便遇上踢馆的

凤菀被泼了那么多冰冷刺骨的凉水,再加上刚刚穿越来十分虚弱,因此当天就害了风寒,躺在床上,迷迷糊糊梦到的全是她上一世和林锦程在一起甜蜜的时光,以及最后一刻林锦程弃她而去和她的好闺蜜嘉希一起双双逃生去的情景,心中只感觉又恨又怒。

就在她意识陷入更深的梦境的时候,忽然听到了耳边传来急切的声音,正在叫她的名字。她的意识朦朦胧胧,没有理会这道讨厌的声音,可是没过一会儿,她就感觉呼吸困难,仿佛有什么东西狠狠的勒住了她的脖子。

出于求生的本能,凤菀挣扎着醒来,手脚并用的挥舞,也不知打到了什么,总之朦胧间听到了一声闷哼,之后呼吸就通畅多了。

而她再次陷入沉睡就没有了之前的那些梦境了,她睡的很安稳。

凤菀醒来已是第三日,她整个人就好像刚从泡了好几天的水里爬出去,身体酸痛又无力。

她朦胧间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摸到被放在床头上的手机,看一下今夕到底是何夕,却什么也没有摸到,直到一双柔软无骨的手握住了她的手。

“福晋!您终于醒了!”

凤菀闻言心中一个咯噔,迟迟不肯去的睡意顿时消散了大半,她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娇小可爱的小姑娘满面欢喜的看着她。

“… …谷,谷雨?”

“福晋,奴婢在!”谷雨有些激动,双眸之中竟然泛起了泪花,“福晋您可终于醒了,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奴婢这就让人去传膳!”

凤菀强忍住才没有做出扶额的这个动作,事实上她也不可能做出,因为随着睡意的消散她忽然感觉到一股钻心的饿意,让她连动动手指的动作都难以完成。

不过记忆却慢慢的回笼,凤菀想起来她是穿越了来着… …

这时惊蛰从门外走进了,对着凤菀一礼,“福晋,安佳福晋携两位格格来给您请安了。”

安佳福晋是玄天的庶福晋,从六品光禄寺署正之女,若不是有一个做皇妃的姑姑,只怕她连庶福晋的位置都做不上;至于另外两位格格,分别是蒋佳氏和迟佳氏,此二人都是选秀出身,其家族不过边远地方的外官。这些信息,自然都是那日凤菀从谷雨的口中得知的。

凤菀现在有些头痛,怎么刚醒就有人来找她呢,她还想过两天安闲日子呢,最好所有人都忘记了她的那种。

不过她现在不是很了解原主在这个世界都是怎么过的,为了不穿帮还是点头,“是吗?先让她们在正厅等候吧!”

凤菀想,她现在借用的这具身体全名赫舍里凤菀,出身与满洲八族赫舍里氏家族的嫡小姐,还是豫郡王爱新觉罗玄天的嫡福晋,虽然本人是差了一点,但她的身份和地位断断没有玄天的妾室来请安凤菀就要放下手中的一切扫蹋相迎的道理。

而且她还隐隐觉得,原主本身对玄天也没有多少恭敬和惧意,相反二人之间可能存在某种斗争,不然按照原主的样貌和家室,也不会嫁入王府三年独守了三年的空房,凤菀现在都在怀疑原主是否还是个处子之身… …

不过这些都没什么了,现在她最讨厌见的就是那个道貌岸然的渣男豫郡王了!

惊蛰和谷雨闻言,面上都露出了一丝惊讶,心想福晋今日怎么没有发怒?

“怎么?”凤菀显然注意到两个小丫头的惊讶,但是脸上的笑意却不减,“难不成本福晋以前做了什么让你们误会了?”

“没有啊,福晋,您做什么都是对的。”二人异口同声的答道。

凤菀闻言眉毛一挑,脸上的笑意更深,好吧,看来原主对待请安这种事情和她的做法不一致啊。

凤菀:“那谷雨你说说,本福晋以前都是怎么做的?”

谷雨看着凤菀那蜜里藏刀的笑意,只觉背后发毛,却又拒绝不得,只好硬着头皮小心翼翼的选词用句:“福晋,您一般,会立即出去,好好教导安佳福晋一番。”

好嘛,凤菀心道,原来是出去和安佳氏大战八百回合啊。掉价,实在是掉价。

“那安佳氏服从管教吗?”凤菀面上笑意不减的问道。

谷雨在笑面虎主子的逼问下简直恨不得立地飞升,远离这鸡鸣狗跳的人间,她想了想,最终将‘您在安佳福晋面前一直吃瘪’这句话换成了:“安佳福晋大概有自己独特的想法,一直和您的意见相左,您很生气。”

凤菀了然,她能够自己想象出谷雨的潜台词,真不知道原主是怎么活的,怎么能让一个小小妾室爬到自己头上呢。

“惊蛰,你先让她们去正厅吧。谷雨,替我梳妆。”

惊蛰话少,闻言一个俯身便出去了。谷雨安排人传膳了后,便连忙伺候凤菀洗漱。

凤菀打量着镜中的自己,那是一张年轻娇嫩的面庞,让她既熟悉又陌生。对襟的样式虽然简单,但配以二把头加一个翠玉首饰,倒显得镜中人尽善尽美,亭亭玉立,如果忽视脖子上那圈深青色的扼痕的话,这个世界的凤菀也算的是不可多得的美人了。

哦,对,扼痕,怪不得她做梦梦到有人想要活活勒死自己,原来不是做梦,是真的!她还记得自己挣扎的时候打到了对方呢!

“福晋,您别碰!”谷雨阻止道。

“我脖子上这是怎么了?”凤菀仍旧紧紧盯着镜中映出的自己的脖颈,不满的问道。

“是您生病的时候,惊蛰姐姐为你医治的时候留下的。”

凤菀通过镜子轻轻看了低眉顺眼的谷雨,轻轻的哦了一声,她诧异原主的身边竟然还有这等卧虎藏龙的人物,却仍然对谷雨的说法保留了一丝怀疑。

“好了,也该去看看安佳氏了!”凤菀说着,在谷雨的搀扶下站起身,举手投足是一副睥睨天下的王八之气。

我倒要去看看,渣男的爱妾们都是些什么货色的白莲花女配!

莲花坞正厅,安佳氏放下第三杯茶盏,一脸的不耐烦。

“福晋什么时候才来啊,小暑,你再去催催。”

“安佳姐姐,”胆小的迟佳氏一直不敢得罪人,更是不愿意被安佳氏拉来得罪嫡福晋,此时见凤菀久久不来,心中更加动摇了,小心翼翼斟词酌句的对安佳氏道,“嫡福晋可能还病着,要不,要不我们改日再来?”

“不行!”安佳氏想也不想的拒绝道:“人都在这儿了,你还想打什么退堂鼓!”

“没有,安佳姐姐,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

“安佳姐姐勿恼,迟佳妹妹不是这个意思,”蒋佳氏对着受惊的迟佳氏温柔一笑,随即继续对安佳氏道,“想必只是嫡福晋久病未愈,我们姐妹在这儿等着,嫡福晋心疼我们姐妹,不会让我们等太长时间的。”

“呵,”安佳氏冷笑,言语间尽是讽刺的意味,“什么久病未愈,她让侧福晋流产了,现在一定怕宫里皇后娘娘再次降罪,躲在屋里不敢出来呢。不然,皇后娘娘还指不定怎么惩罚她呢!”

安佳氏这样说着,仿佛已经预见了凤菀悲惨的未来,当即脸上的冷笑更重,丝毫也没注意到在她下首的蒋佳氏对她不屑的目光。

凤菀还没有走进大厅,在门外就听了这么一出,心中忍不住感慨:这个安佳氏,可真嚣张啊。

她按照谷雨对她说的情况,想了想原主对此可能表现出的举动,因此抬起腿,一脚踢开了前厅的大门,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进去。

安佳氏大概也没有想到她在背后说人坏话,被说坏话的那个人会以这样的方式出场,一时间竟然被凤菀周身的王八之气给震住了。

“妹妹们,可真是关心本福晋啊,特地挑了本福晋用膳的时候来探病?”凤菀皮笑肉不笑的道。

别说安佳氏没有想到,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凤菀的举动给震惊了。嫡福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彪悍了,不过… …动作还挺帅!

气氛一时间微妙的静默了起来,凤菀面上笑意未变的坐到了上首,但是心中却也小小的尴尬了一下,她是不是做的又有点过头了?大家怎么都成一二三木头人了。

然而凤菀却没时间理会一屋子的‘木头人’,因为她的传膳已经摆上了桌。

满桌的珍馐美味,香气四溢,让人垂涎欲滴。凤菀不由得感慨起古代贵族阶级的奢靡生活来,想当年她身为外交大使满世界乱飞的时候,整天忙到恨不得再生出两个分身,哪里有时间停下来细心品尝一番美食。没想到死后穿越,竟然还有这样的待遇,完成了她前世未完成的梦想。

凤菀先是端起了一碗山药粥,山药煮的很烂,入口即化,唇齿间还留有山药特有的香气,美味到让凤菀微微眯起了眼,旁若无人的品尝这精心烹制的美食。

还是蒋佳氏率先反应过来,她在凤菀刚进来撂下那句话时便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氛,本能的感觉嫡福晋的气场完全变了。

她连忙起身对着凤菀俯身行礼,“妾身给福晋请安,福晋万福金安。”

蒋佳氏一领头,迟佳氏心中一慌,竟然下意识也起身跟着行了一礼,“福晋,福晋万福金安……”

只可惜气势不足,举手投足治疗透着一股胆怯与无助。

然而凤菀并不理会。

第3章 打脸嚣张女配·一

安佳氏狠狠的瞪了身后的两人,往常她每每和凤菀见面,几乎一见面就会掐起来,更遑论给她行礼了,这也在潜意识里给安佳氏造成了一种‘老娘天下无敌,凤菀算什么东西’的错觉。

可是今天这种情况,如果她再继续干坐着的话,保不齐凤菀会因此发作她。安佳氏算是明白过来了,凤菀这是再给她下马威!她恨恨的瞪了凤菀半晌,可惜凤菀依旧在细细品尝着她的皇家特供早点,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察觉。

“妾身,安佳氏,给福晋请安。”

半晌后,安佳氏终于妥协,半真半假的给凤菀行了一礼,态度极其不恭敬。

凤菀眉毛一挑,将手中的茶盏慢悠悠的放下,随即粲然一笑,像是刚发现安佳氏等人似的,“庶福晋和两位格格怎么来了,惊蛰,你怎么也不提醒本福晋一下呢。”

凤菀说着,责怪的看了惊蛰一眼,惊蛰从善如流的跪下请罪,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凤菀并不会怪罪惊蛰,更何况凤菀如果没有看到来人,又怎么会在刚进来的时候说那番话呢?

果然凤菀只是看了惊蛰一眼,旋即又看向了依然保持着行礼姿势的安佳氏等人。凤菀不开口,她们绝不敢起身。

“庶福晋和两位格格怎么还行此大礼呢,快起身吧。”

行礼的动作维持了这么长时间,蒋佳氏起身的时候险些身形不稳一头栽倒在地,幸好被身后的宫女眼疾手快扶了一把。当然,其余两位的情况也并不是很好。

凤菀对此置若罔闻,她嘴角挂着一抹浅笑,身形微微后仰,无形之中构成了一抹居高临下的气势。

“庶福晋和两位格格消息可真灵通,本福晋刚醒来用膳,你们就忙不迭的赶来侍候本福晋了,由此可见,你们可比这王府里的任何人都孝敬本福晋。”

“……”

饶是胆小怕事没有主见的迟佳氏现在都反应过来凤菀话中的深意,她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却已经将矛头指向了安佳氏。

她这是知道了莲花坞里有安佳氏的人了,而且还在敲打安佳氏。

蒋佳氏和迟佳氏都发现了福晋今日的异常,二人讪笑几声,异口同声道:“福晋过奖了,这是妾身们的本分。”

可惜安佳氏却没有蒋佳氏和迟佳氏的反应速度,就算反应过来,她也停留在‘老娘天下无敌,凤菀算什么东西’的状态。

“福晋,妾身们只是听说您前两日发作了侧福晋被三爷禁足了,来安慰您罢了。”

安佳氏说这话时语气冷淡不屑,就差点没有将“我是来幸灾乐祸落井下石”这几个大字写脑门上了。

凤菀挑眉,却仿佛没有听到安佳氏所言一般,反而问道:“安佳福晋今早可用膳了?”

安佳氏不明所以,但还是阴阳怪气的道:“自然,妾身谨遵宫规,卯时三刻便已经用了,不比您,可以随时传膳。”

“哦?”这是在说她不懂宫规了,然而凤菀却不再理会她,转而对蒋佳氏和迟佳氏道:“二位妹妹可用过了?”

其实现在不过辰时,她们俩早早的就被安佳氏叫了来,自然没有赶上早膳。然而还不待二人开口,凤菀便笑道:“二位妹妹

不说话,那就是还未用过了。惊蛰,再添两副碗筷,让二位妹妹陪本福晋一起用膳。”

“是。”

惊蛰的话刚一落下,两副碗筷便被摆上了桌。

安佳氏见状冷哼一声不说话,而蒋佳氏和迟佳氏却迟迟不动。

凤菀见状,心想她这嫡福晋做的也太没有地位了,不行,要改,一定要改!

迟佳氏小心翼翼的抬首看了凤菀一眼,见凤菀微微挑眉,嘴角的笑意不减,眉眼之中的威胁却越发的浓重,迟佳氏心中一个咯噔,印象之中的凤菀虽然脾气火爆,但却不可怕,然而此时在她眼前的嫡福晋,却活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恶鬼,无处不在的霸道气势差点要将迟佳氏吓哭。

“是,妾身服侍福晋用膳。”在凤菀无形的压迫之下,迟佳氏终于缴械投降了。

凤菀又笑意盈盈的看向了蒋佳氏,只见对方唇角微勾,没有一丝迟疑,福身谢恩:“谢福晋体恤。”

她说完,便坐在了凤菀的下首。

凤菀面上的笑意一冷,语气淡淡的道:“既然安佳福晋已经用过膳了,便过来侍候本福晋吧,毕竟这是你的本分。”

凤菀的嘴脸噙着浅笑,眉眼间却露出威胁的意味,让众人心中一颤。

“什么!?”

安佳氏不可置信的看着凤菀,她也是正八经儿的官家嫡小姐,是皇上赐婚上过皇家玉碟的,怎么能去做下人的事呢?!

凤菀转向惊蛰问道:“宫规里有没有说,嫡妻用膳时,可以召妾侍服侍?”

惊蛰恭敬道:“回福晋,这的确是宫规里的内容。就算是皇贵妃娘娘,皇后娘娘传召也要应召的,因为这是主子赐下的恩宠。”

什么混蛋恩宠!安佳氏站在凤菀的对面,怒道:“妾身是来给福晋请安的,不是来做宫女的!我姑姑可是宫里的淑妃,你算什么东西!”

“哦!看来安佳福晋不愿意啊,这可就难办了,”凤菀点点头,她虽然做出一副懊恼的神色,可是脸上的笑意却更重,“谷雨!去将惠安嬷嬷请来!”

众人闻言,竟然动作统一的抬首,不可置信的看着凤菀。惠安嬷嬷可是当今圣上的奶嬷嬷之一,圣上登基之后将其封为七品夫人,赐号“惠安”,足见圣上对其的重视与感恩,因此所有人都尊称惠安嬷嬷为惠安夫人。

当年原主赫舍里凤菀嫁入豫郡王府的时候,惠安夫人竟然又成了凤菀的陪嫁嬷嬷,其中利害关系不为人知,但是所有人都不敢将惠安夫人当做普通陪嫁嬷嬷,玄天亲自下令在西北角为惠安夫人修建了一处院落供其颐养天年。

可是这么些年来,也没有见过惠安夫人管过凤菀的事啊!

“福晋!”安佳氏闻言惊了一下,惠安夫人的身份举足轻重,若是她将这件事对宫里一说,那么自己就完了。然而她又不相信

凤菀真的能将惠安夫人请来,“你根本请不来惠安夫人,你只不过是一个娼妓的女儿,你凭什么——”

可惜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扇倒在地。凤菀挑眉,看着惊蛰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以及一丝赞赏的神色。

惊蛰却迅速的转身跪在凤菀的面前,“庶福晋对嫡福晋不敬,奴婢按照宫规对其掌嘴。”

安佳氏被惊蛰打懵了,愣了半晌也回不过神来。而迟佳氏见此情景竟然被吓哭了,在一旁开始小声抽泣。

凤菀盯着惊蛰半晌,最后悠悠道:“本福晋能不能请来惠安嬷嬷,请一下便知道了,谷雨,你还杵在那干嘛,本福晋刚刚没有说清楚吗!?”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一直胸大无脑脾气火爆的嫡福晋,现在竟然完全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

谷雨闻言一个趔趄,竟然没有一丝迟疑,转身就要去请惠安夫人。然而她还没有走出房门,便见门外逆光走进来一群人,为

首的那人一袭青蓝色长袍,却将矫健有力的身躯完美的勾勒出,雄性荷尔蒙的气息瞬间溢满了整个房间。他的面庞如刀削,

古雕刻画,嘴角盛着星星笑意,眉眼却冰冷如寒冰,让人情不自禁的产生和蔼可亲的第一印象,却接着心生了望而生畏的感觉。

“……玄天。”

凤菀不动神色的低声呢喃了一句,这还是她第一次在清醒且理智的时候见到这位豫郡王。

第4章 打脸嚣张女配·二

“王爷!您要为妾身做主啊!”

安佳氏一见到玄天,便扑上去跪在他的脚边,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心中却在想着这一次一定要借着玄天的手好好教训一番凤菀,让她看清自己的地位!

“给王爷请安。”蒋佳氏和迟佳氏站起身行礼。

而玄天没有理会,冷着一张脸,目光却看向了凤菀。凤菀心中好奇,玄天的左眼怎么青了,是和哪个小妖精打架留下的,对方挺狂野啊!

凤菀与玄天相对而立,面上挂着一副无辜清纯的笑意,福身道:“王爷万安,王爷还没用早膳吧,坐下一起?还有安佳氏在一旁侍候呢。”

而她心中却腹诽道:“这个渣男这次又为了哪位佳人,不,是为了哪位白莲花来找茬了?该不会是安佳氏吧,那个胸大无脑的蠢货?”

“都起身吧,”玄天淡淡的道,却亲自扶起一副孱弱样子的迟佳氏,“大清早的,怎么到这边来了。”

凤菀忍住不翻白眼,可不是嘛,一个个都跑到莲花坞打扰她吃饭!心中却在猜测,嘿,把玄天的左眼打成那样的该不会是迟佳氏吧,没想到表面上柔弱无比的迟佳氏面对玄天的时候还勇猛!

“王爷,是安佳姐姐… …”迟佳氏小声道。

“哦。”玄天仿佛才注意到旁人,淡淡的问道:“安佳氏怎么了?”

“王爷,妾身… …”安佳氏梨花带雨的开口,准备控诉凤菀惨绝人寰的行为。

而玄天却打断她,对凤菀道:“安佳氏犯错,有宫规处置,不要牵扯到柔儿!”

柔儿,是迟佳氏的小字。

玄天的目光淡漠,颇有些厌恶与不耐烦。不过凤菀心中却乐开了花,看来玄天本人也不喜欢安佳氏啊。

“是,臣妾一定会按照宫规处置的,不劳王爷废心!”凤菀乐呵呵的道。

“王爷,我——”安佳氏还想辩解,而玄天却从头到尾都没有理会她,带着迟佳氏便走出了莲花坞,好像莲花坞是什么盘丝洞。

安佳氏呆呆的看着玄天离去的背影,目光中流露出震惊的神色,她不能接受玄天竟然对她视而不见!

“安佳妹妹啊,”凤菀笑意盈盈的看着对她怒目而视的那个人,“既然你不遵守宫观,那就去宫里请个嬷嬷,教导个一年半载好了。”

“你说什么?!”

安佳氏转身,震惊的看着凤菀,但是对上凤菀似笑非笑的目光,她就知道凤菀这次是真的想要整治她了。

安佳氏心中忿忿,面上却缓和了下来,“福晋,妾身知错了,您饶了妾身这一次吧。”

如果真的找来宫里的嬷嬷,那她的脸就都丢尽了,还怎么陪着侧福晋出去和贵妇们交际!?

“哦?安佳妹妹知错了?”凤菀重新坐下,笑意盈盈的看着跪在她面前的那人。

凤菀的笑意让安佳氏莫名的胆寒,她还没有开口,便听凤尾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果然本福晋要为妹妹请一个嬷嬷,让妹妹真正的做的,知错能改!”

“你——”

安佳氏气结,而凤菀根本就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

“惊蛰,将安佳庶福晋带回去吧,让庶福晋在自己的房中精心思过,等候宫里的嬷嬷,不要扰了庶福晋的清静。”

“是。”

惊蛰对着凤菀福身,随后对安佳氏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安佳氏就这样被凤菀禁了足,而玄天对此并没有说什么,一直自视甚高的安佳氏心中自然不平。她闻言站起了身子,目光不善的瞪了凤菀一眼,随后便大步离开了莲花坞,而未对凤菀行礼告别。

凤菀对此也不恼,面上的笑意不减,看着安佳氏气急败坏的离开,随后她将目光转向了一直默不作声的蒋佳氏。

“蒋佳妹妹,可还有事?”凤菀柔声道。

蒋佳氏闻言心中了然,知道是凤菀在下逐客令了,她遂从容不迫的对凤菀一礼,温婉的笑道:“妾身本是随着安佳姐姐来探望福晋的,现在见福晋身体康健便安心了,妾身不在此叨扰福晋清静了。”

凤菀面上的笑意不减,却看着蒋佳氏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凭借着她前世的经验看来,“咬人的狗都不叫”。

安佳氏胸大无脑不足为惧;迟佳氏虽然胆小懦弱,但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所以对待迟佳氏要温和而不能逼迫她;至于蒋佳氏… …凤菀从她的行为举止推断,她怕是三人中最难对付的一个。

“福晋?”

谷雨看着凤菀出神,轻声提醒。她的声音将凤菀从沉思中拉了出来,凤菀心中惊了一下,她看着满桌的珍馐美味,忽然间却失去了兴致。

“本福晋用完了,谷雨,把这些撤了吧。”

“福晋,您才只用了一点啊,”谷雨担忧的道,“您大病初愈,还是… …”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凤菀摇了摇头,站起身离开了。

凤菀只是在奇怪,她明明刚刚来这个世界没有几日,而且绝大多数都是睡着的,怎么会第一次见面就想着怎么算计除掉玄天的三个妾室呢?

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人!

临华阁

玄天站在窗前负手而立,他看着窗外灼灼盛开的红梅,像极了那个斗霜傲雪的女子,但是他的目光却是淡淡的。

背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声,玄天没动,却问道:“怎么样了?”

玄天的暗卫首领惊鲵恭敬道:“回主子,嫡福晋罚了安佳福晋闭门思过,并且真的从宫中请了一位教养嬷嬷,现在想必已经在皇后娘娘那递了帖了。”

玄天闻言转身,眸光中闪过了一丝诧异,唇角微勾,“她倒真的敢!”

“主子,需不需要… …”

“不必,”玄天走到了书桌前,拿了一个折子递给惊鲵,“皇后自不会顺凤菀的心。相比不足为道的后宅琐事,还是这个比较重要。”

惊鲵疑惑的接过,打开后只看了几眼,面色便瞬间了,不由得惊道:“川楚之地白莲教起义!?”

“若仅仅是白莲教也便罢了,”玄天笑意不变,而语气却冰冷,“川楚总督出身叶赫那拉家,是皇后的父亲!叶赫那拉家仗着自己权势滔天,已经将此事暗中压下了。”

第5章 拒绝和古人类讨论自由恋爱的哲学问题

豫郡王府,茞若阁。

侧福晋赫舍里妙菀斜倚在软塌上,身上是绣着牡丹和白头翁组成的“白头富贵”图案的锦被,她的手里捧着暖炉,正听着小满为她说的府中的趣事。

“福晋,您是没有见到,庶福晋灰头土脸的从莲花坞里走出来,那样子别提多好笑了。”

小满一边倒了一杯热茶,一边在妙菀的身边轻笑道。

妙菀唇角微勾,接过茶盏,“安佳氏美貌有余,才智却不足。可比不上本福晋那大智若愚的好姐姐。”

“嫡福晋再厉害,不也总比您棋差半招嘛,”小满轻笑,“而且您这次只差一点就将莲花坞那位从嫡福晋的宝座上给拉下来了,若不是圣上… …”

她的话没说完,眼角余光瞥见妙菀的面色沉了下来,当即噤了声,跪倒了一旁。

“福晋,奴婢知错!”

“你有什么错好知的?我又不是在怪你。”妙菀看了小满一眼,轻轻叹道。

“那福晋您是… …”

“我不过是有些伤心,”妙菀叹道,“姑母为我出的这个主意虽好,但凤菀却仍然活的好好的,我的孩子却没有了,太医说,那是一个已经成型了的男婴。”

妙菀本就有倾城之貌,这样哀伤的样子更加惹人爱怜,连小满也情不自禁的为之动心。

小满安慰道:“福晋,您也别伤心,皇后娘娘也是为了您好,只有成为嫡福晋之后生下的才是嫡子。更何况您还有郡王爷的宠爱,孩子还会再有的!这次虽然有圣上偏袒莲花坞,但却架不住那位总是犯下大错啊!”

妙菀轻笑着摇首,“姑母说是为了我好,可不也是怕我早太子妃一步诞下皇长孙!?而且你没发现吗,”

她说着一顿,目光越过窗杦看向了屋外的一树红梅,喃喃道:“凤菀似乎不再藏拙了,以后要对付她可就更难了。”

“莲花坞那位就是再厉害,没有郡王爷的宠爱便什么也不是。福晋,您是皇后娘娘的嫡亲侄女,皇后娘娘总会为您好的。”

妙菀的目光仍然放在窗外那树怒放的红梅上,闻言只是笑笑没有说话,而心中却嘲道:“嫡亲的侄女再亲厚,也比不上亲生儿子啊。”

莲花坞。

凤菀优雅的夹起一块栗子糕,轻咬一口,口中全是浓浓的栗子香味。

“福晋,送去皇后娘娘那儿的帖子被送回来了。”

谷雨站在凤菀的身侧轻声道,满面都是担忧的神色,然而她的主子却还和没事人一般悠然自得的吃糕点,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

凤菀吃完一整盘栗子糕,用帕子慢条斯理的擦了擦自己的嘴角,这才后知后觉的看到面上挂着仿佛便秘一样神情的谷雨。

“你怎么了?”凤菀喝了一口大红袍,这才好奇的问道。

“福晋!”谷雨好像一个在婆家受了委屈回娘家哭诉的小媳妇,“您送去永乐宫的帖子被送回来了!”

“怎么,皇后娘娘不收?”凤菀眉眼弯弯的笑问道。

她一早便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但是见谷雨这般委屈的模样,忍不住顺着她的话问下去了。

“是啊!”谷雨撇了撇嘴,似是在为凤菀抱不平,继续道,“其实奴婢… …奴婢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当讲就不要讲了嘛!凤菀在心中暗道,本福晋总感觉你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但是她的面上还是挂着一副温和的笑脸,“但说无妨。”

谷雨信以为真,“福晋,您就不该得罪庶福晋!”

凤菀挑眉,眸中闪过一丝诧异,而谷雨却没有察觉到,继续肆无忌惮的道:“今日郡王爷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心中肯定还是偏袒庶福晋的,毕竟庶福晋的姑母是圣上最宠爱的淑妃娘娘,便是侧福晋,素日里都对庶福晋礼让有加呢!”

“安佳氏的姑母是淑妃,本福晋的姑母还是皇后呢!”

“福晋!”谷雨似是有些急了,“那皇后娘娘是侧福晋的姑母,您只是——”

凤菀闻言双眸一眯,看向谷雨的温和视线陡然变了意味,多了几分威慑。

“你也想说,本福晋只是一个娼妓之女?”这话她今天听了两遍了,娼妓之女怎么了,一个江南花魁能把两江总督迷的神魂颠倒,这是拥有非凡的人格魅力的人才能坐到的事好吧!你们这群无知的人类啊!

谷雨自知失言,连忙跪下请罪,“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知错!”

“罢了罢了,”凤菀摆摆手,她不想和注重门第的古人类讨论关于自由恋爱、自由婚配这种超出了他们认知范畴的深奥哲学问题,因此重新将话题引回正轨,“你年纪轻轻的,不要那么势力啦。如果有人都欺负到你家门口了,你还唯唯诺诺的任人宰割,这已经不仅仅只是委曲求全的中庸原则了;而是在丧权辱国!虽然皇后没有理我们,但是不也威慑了安佳氏吗?她日后见到本福晋,只怕不敢再如此嚣张了。”毕竟玄天也不喜欢她。

“福晋,哪有您说的那般严重了… …”谷雨还不心服,想要开口继续为自己辩解,“奴婢是怕你过几天进宫,又被皇后和淑妃娘娘欺负了。”

凤菀起身,亲自扶起谷雨,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放心,你主子我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谷雨看着凤菀漫不经心的样子,还想要说什么,刚好这时惊蛰带着一群侍女走进来,每个人的手中都捧着一个小盒子。

凤菀见状走过去,趁机摆脱了谷雨的唠叨,打开惊蛰手中的盒子,是一盒花生。

“拿这个做什么?”

她说着,从盒中拿了一个花生剥开放进了口中。

“福晋大喜!”惊蛰虽然是个冷冰冰的性子,但是笑起来也是十分的讨喜。

凤菀不由得挑眉,而她还没有问,便听惊蛰继续道:“今个是腊月十五,郡王爷让人传话,说是今夜到莲花坞来。”

凤菀闻言,差点让口中的花生给噎死。玄天大晚上的来莲花坞,是想要对她行不轨之事吗!?

然而她不动声色的走回桌旁端起茶盏饮了一口之后,才转身指着每个人手中捧着的小盒问道:“那这些是什么?”

“奴婢们手中拿的分别是红枣、花生、桂圆和莲子,有‘早生贵子’的意蕴呢。”惊蛰浅笑道。

凤菀忽然记起谷雨说过的,她和玄天至今没有圆房,所以才会有“早生贵子”这么一出… …

第6章 本福晋真的失忆了

玄天是午膳之后命人传话的,因此整个下午,莲花坞的人都在忙进忙出,将凤菀的寝室布置的格外喜气华美。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凤菀这个嫡福晋做主又给玄天纳了房小妾… …

“谷雨、惊蛰,你们俩忙了半天了,快歇歇吧!”凤菀坐在角落里的一张软塌上,尽量不让自己成为莲花坞广大劳动人民的障碍物。但满屋子的红色几乎快要闪瞎了她的眼,因此才开了口。

但是谷雨和惊蛰似乎不能理解凤菀的意思,面上带着笑意,对凤菀福身:“福晋,奴婢不累。库房里还有一对龙凤喜烛,奴婢这就亲自去拿来。”

谷雨说完,作势便要走出去。

凤菀连忙拦住她:“这又不是大婚,要那个干什么?”

“可是福晋,您每月十五都要让奴婢点上啊。”

“这次便不用了。”凤菀一边笑笑,一边屏退了其他人。

谷雨和惊蛰没有动作,但是眸光中多了几分疑色。

“福晋,您可有什么吩咐?”谷雨问道。

凤菀从软塌上站起身,走到了二人面前,面上带着和善的笑意,但是谷雨和惊蛰却都从心底升起了一股寒意。

总感觉自家福晋又要搞事了… …

“你们二人跟着本福晋多长时间了?”凤菀笑意盈盈的问道。

谷雨虽然奇怪,但仍然恭敬道:“回福晋,奴婢自小便跟着您,入了府之后便被赐了现在的新名。”

“福晋,奴婢是从您嫁入府中才在您身边伺候的,如今已经有两年了。”惊蛰面色虽然恭敬,但是语气却是淡淡的。

凤菀面上的笑意不减,却轻轻握住了二人的手,笑道:“你们跟在本福晋身边这么长时间了,本福晋也没有亏待过你们吧。”

“福晋待奴婢们自然是极好的。”二人异口同声的答道。

“那好,既然本福晋待你们极好,便是真正的相信你们了,日后你们在我面前,便随意些,不必拘礼。”

谷雨和惊蛰对视一眼,眸光中同时闪过了一丝惊诧。然而凤菀却没有给她们提出疑问的机会,面上的笑意竟然慢慢的褪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哀愁的样子。

“福晋,您怎么了?”谷雨皱眉,担忧的问道。

凤菀转身重新坐到了软塌上,拿起了暖手炉轻轻摸索,却抬首看着站在她面前满面疑惑的二人,不由得叹道:“眼下没有外人在,本福晋也就不和你们隐瞒了。你们也知道,前几日本福晋大病了一场,所以,有些事情,本福晋便记不大太清楚了。只是这件事本福晋不好和别人说,一些事情却不知道怎么做了… …”

谷雨惊道:“福晋,您失忆了?”

凤菀懊恼的点了点头,而心中却并不是这样想。

失忆自然是假的,换了瓤子才是真的。她已经明显的察觉到,自己最近所做的事情和原主有很大的不同,为了继续靠这个壳子活下去而不被这些封建古人类当作妖邪入体,她就只好对身边亲近的人承认自己失忆了。

虽然她还搞不清楚身边这两个侍女的底细,但是她们二人却是最清楚原主的人了。

凤菀再次抬首,刚好看到惊蛰眉头微皱,目光中的神情不是担忧,而是疑惑。

“惊蛰,怎么了?”凤菀问道。

惊蛰对着凤菀一俯身,“奴婢只是在担忧福晋您的身体。”

凤菀自然不信,惊蛰那疑惑的目光都仿佛化作了两把利剑将她当场剖开看看里面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了。

“你有什么想问的,但说无妨。”

凤菀看着惊蛰,信誓旦旦的道,仿佛真的和惊蛰成为了亲密无间的好姐妹。然而她一顿,紧张道:“是不是… …本福晋身体出了什么事情!?”

“并不是,福晋的身体恢复的极好。”惊蛰连忙解释,然而她在凤菀殷切亲热的目光之下,却不得不说了实话,“福晋,只是奴婢并没有察觉到您有失忆的体状!”

哦……原来是为了这个,如此看来惊蛰的医术还真的是不错呢,连是不是失忆了都能察觉的到。

“可是,本福晋真的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啊。”凤菀无辜的看着惊蛰。

凤菀的眸光中带着点点泪光,仿佛受了很大的委屈,极其的惹人爱怜。

然而在这种目光下,惊蛰的耳垂竟然微微泛红,颇有些害羞低下了头。

“… …”凤菀没有说什么,然而心中却在抓狂,你在想什么呢大妹子!怎么还害羞了!?

“是奴婢学医不精,没有察觉到福晋的病情,还望福晋恕罪!”

惊蛰说着便要再次跪下,而凤菀实在是受不了所有人动不动就给她下跪,仿佛她凤菀有多么高人一等一样。

“别跪!”凤菀连忙伸手阻止了惊蛰,“不是你的错,快起来吧!谷雨,将惊蛰扶起来。”

“是。”

谷雨扶起惊蛰之后,竟然也道:“福晋和之前真的是有一些不一样了呢。”

凤菀挑眉,她希望的话题终于到了,不免好奇道:“本福晋之前是什么样子的?”

谷雨一滞,面上闪过了一丝一言难尽神情。然而在凤菀期盼的目光之下,她又不得不开口,最终终于绞尽了脑汁才想出合适的措辞。

“福晋,您平日里对奴婢们的要求很严格。”

凤菀在前世研修过心理学,一向能从别人的话中和面部表情中脑补出对方想要表达的深层含义,所以她很容易便知道,‘严格’只是个委婉的用语。

只怕原主对待伺候她的人很坏,动辄打骂发卖。

凤菀不由得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她是受过二十一世纪高等教育的女性,而且在国家的政府机关担任高职,对这种封建等级自是很鄙夷,哪怕现在身处其中,她也不会接受这种观念的。

然而她心中百感交集,面上的神情却没有什么变化,也没有对此表达任何想法。她停顿了片刻,才问道:“那么对待豫郡王呢,本福晋和他三年没有圆房,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才是她今天真正想要知道的事情,总不可能三年没圆房,今日便忽然圆了吧!?而且在她穿越来之前,原主不还是刚刚让玄天放在心尖上的人小产了吗?

难不成玄天是在为他喜欢的人——赫舍里妙菀——守身如玉?!

“福晋,”提起这件事,连谷雨的面上都染上了一层哀愁,“您之前虽然每一次都将房间布置的如新房一般,但是郡王爷每次便都是来略坐片刻便走了。据府里的人说,说是… …”

谷雨又恢复了她小心翼翼欲言又止的样子,凤菀见状不免将胳膊撑在了小几上,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谷雨啊,有什么事你直说便好了,本福晋又不会对您怎么样。”

“是。”谷雨点了点头,但虽然凤菀赦她无罪了,她却仍然心有戚戚焉,斟词酌句道:“据府里的下人们说,郡王爷只是在向宫里的圣上交差呢。”

“交差?”

“是,因为您从十岁之后便从江南来到了京城,虽说只是公主伴读,但却是长在圣上的身边的,您出嫁前,是圣上最喜爱的格格。”

“嗯?”

凤菀闻言,双眉微蹙,在她现在收集的信息之中,她的原主赫舍里凤菀虽然长相貌美,但是性格却实在让人一言难尽,莽撞冲动、心狠手辣关键还愚钝无知。

而且原主也并没有进行什么伪装,她是什么样的人简直一目了然啊!

这样一个惹人嫌的恶毒女配人设,是怎么入了当今圣上的眼的,靠美貌吗?

这样也不对啊,圣上的后宫什么样的美女没有,他实在没有喜欢一个愚蠢的小丫头片子的理由啊!

第7章 被美色误导的心动错觉

凤菀想不通原主怎么就成为圣上最喜欢的格格了,但是她却理清了一条线,原主是当今圣上最喜欢的格格,因此被圣上赐婚给了三皇子豫郡王,而豫郡王玄天喜欢的却是原主的妹妹妙菀。

玄天对妙菀忠贞不移,因此选择了为妙菀守身如玉,绝对不碰除了妙菀以外任何的女子。这样他每每来只是略坐一会儿,能对宫里的圣上交差便足够了。

凤菀不由得感慨,对爱情如此坚守的人,简直是‘二十四孝好男人’,哪怕是在未来几百年之后的二十一世纪,也很少见啊。

原来人家不是渣男,只是对他不喜欢的女子渣而已。

凤菀忽然有些羡慕妙菀了,毕竟上一世在飞机失事中死去时,她自以为无人可抵的未婚夫林锦程却是背叛了她和别人逃生去了。

不过,凤菀心中还是有一些疑惑的:“既然玄天这么喜欢妙菀,那么她怎么还只是一个侧福晋啊?”

妙菀的身份和她一样,甚至比她还要贵重一些。妙菀的母亲可是出身与叶赫那拉氏,她还有一个做皇后的嫡亲姑母,怎么也不该仅仅只是一个侧福晋啊。

古人类不都喜欢将亲侄女和儿子配一对吗,妙菀应该做太子妃才对的啊!而且那天早晨的时候,玄天怎么还特意来莲花坞将迟佳氏给带走了呢?

玄天喜欢的人,到底是妙菀呢,还是迟佳柔呢?

然而谷雨还没有回答她的疑问,就听房间外响起了一道声音,凤菀站起身,还没来得及询问,就见她心中刚夸过的“二十四孝好男人”便已经昂首走了进来。

玄天仍然是一袭蓝色衣衫,神情淡漠,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但是目光之中却少了前两次的厌恶。

他看向凤菀的目光没有嫌恶,对凤菀来说就是他摘掉了有色眼镜,因此凤菀终于看到了玄天身上带着的逼人的美男子属性了。

长得还挺好看,凤菀心中暗道,还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

“臣妾见过王爷。”

凤菀俯身行礼,而却被玄天给伸手拦住了。凤菀抬首,刚好看到玄天的眸光中闪过了一丝诧异。

我难不成又做错了什么?凤菀心中暗道。

而玄天却很快就移开了目光,随意打量了几眼屋内的摆设,凤菀看到他的嘴角微勾,眸光中的诧异变成了‘果然如此’的习以为常。

凤菀的心中忽然多了几分怒意。

“王爷对臣妾屋中的摆设似乎不是十分的满意?”凤菀道,语气中情不自禁的加了几分不满。

而玄天却随意的坐到了一旁的座位上,目光淡淡的:“你开心就好,本王坐坐便离开。”

他说完,径自拿起桌上的一本书开始翻看起来。那是凤菀闲来无事从书架上重重诘屈聱牙的古文中找到一个爱情话本故事,名《桃花扇》。

凤菀见状,也懒得去理他。眼下已至傍晚,凤菀也饿了,遂对她身后默默无声的谷雨和惊蛰道:“摆膳吧!”

玄天本来刚一翻开手中的书,便微微蹙起了眉头,他在想凤菀什么时候喜欢看这种只在市井中流传的书了。闻言又抬眼看着凤菀,淡淡的道:“本王已经用过膳了。”

凤菀虽然敬佩玄天对爱情的忠贞不移,但是那始终与她没有关系,而且玄天欺上瞒下这件事情还牵扯到了她,因此她也对玄天没有什么好语气了。

凤菀坐在玄天的对面,亲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头也不抬的道:“是臣妾饿了。”

她说完,忽而想起上一世年少时,自己也是沉迷与小说,完全打乱了自己的生活作息,对此母亲总是揪着她的耳朵恨铁不成钢的道:“你看小说便看饱了,还吃饭干什么?”

于是凤菀便原话送给了玄天:“毕竟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王爷只读话本便能解决一切了,也不需要用膳。”

她说完,看了玄天一眼,见他的神情呆愣,心中说不出的得意。她是圣上赐婚,而且玄天为了应付圣上,还不得不每月初一十五都到她的屋中吗。就因着这个,凤菀就敢断定玄天哪怕再不喜欢她,也不会因此而休弃她的。

就算真的到了玄天要休了她的那一天,想必到时候自己也会有了自保的实力了。

而玄天,他看着凤菀面上那不加掩饰的得意之色,不由得失笑。这个女人平日在他面前不都是要演上一段痴情傻白甜桥段吗,今天怎么忽然转性了?

他回想起惊蛰像他禀报的近日凤菀的异常举动,心中忽而升起了一股猜测,眼下谷雨和惊蛰俱已经听从凤菀的命令传膳去了,房间中除了他们并没有其他人,因此玄天将手中的书放到一旁,蹙眉问道:“你是不是还在生气前几日的事情?”

前几日的事情?凤菀莫名其妙,“王爷指的是哪件,安佳妹妹对臣妾无礼的那次吗?”

“这里没有外人,你不用对再对我如此讲话。”玄天淡淡的道,然而眉峰却微蹙,“我说的是,皇后派人来的那次!”

“???”凤菀不解,而心中却猜测玄天这有可能是想要重提她让妙菀小产的那件事了,因此从善如流的道:“那次是臣妾有错在先,就算没有皇后娘娘的处罚,臣妾也自当受罚。”

然而她的话音落下,玄天的眉峰更蹙了,他竟然站起身,走到了凤菀的身边坐下。凤菀心中一个咯噔,下意识想要后退,但是却在玄天严肃的注视之下没有移得动身子。

“王爷?”

您老人家不是一直都挺厌恶我的嘛,干嘛忽然之间坐的这么近?难不成是看上了老娘的盛世美颜?

玄天却仍然只是定定的看着凤菀,让凤菀感觉背后发毛。她心中欲哭无泪,自己的房东突然精粉,怎么办,在线等,好急的!

“凤菀。”

“在。”

凤菀莫名其妙的看着玄天,却不由自主的坐正了身子,同时握紧了自己的手帕。

“虽然这次妙菀小产牵涉到了你,但你我有一起长大的情分在,你应该知道我,我也是迫于无奈,如今叶赫那拉氏一家独大,便连皇阿玛也忌惮他们,不过你放心,我日后一定会还你一个安定的生活。”

凤菀今日的装扮极其的朴素,二把头上只有几支碧玉钗,却刚好衬得她俊秀脱俗,再加上她如黑宝石般的瞳孔熠熠生辉,其中仿佛散发着万千情意。

玄天莫名的感觉自己的心有些躁动。他说完,刚好看到凤菀头上的发钗有些不稳,似有些脱落,因此下意识想要为她重新插好。

玄天说了什么话,凤菀什么都没有听到,如此近距离的欣赏一张惊为天人的盛世美颜,凤菀感觉自己的心脏有些承受不住。

然而玄天这个动作,落到了凤菀的眼中,却好像玄天要抬手打她耳光一般,凤菀心中一个咯噔,来不及思考,竟然拿出手中的帕子,伸开后往玄天的方向吹了一口气。

帕子上的白色粉末瞬间飘荡在了玄天的周围。

玄天一愣,熟悉的味道传入了他的鼻腔。玄天心中暗道不好,然而惊蛰版加强蒙汗药的药力果然名不虚传,玄天下一秒便昏睡了过去。

凤菀接住了玄天,劫后余生般的松了一口气,“小样,想要偷袭老娘,你错误的早出生了几百年!”

第8章 扼住凤菀脖子的凶手掉马甲

凤菀一边扶住摇摇欲坠的玄天,一边冲外边喊道:“惊蛰,谷雨!”

她的话音刚一落下,就见房门被打开,两个娇俏的小丫鬟立即进来了。

“福晋,郡王爷怎么了?”谷雨惊道。

惊蛰虽然没有开口,但是她却敏锐的嗅到了空气中的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不由得皱了皱眉,目光之中闪过了一丝惊诧,“福晋,您… …”

凤菀却打断她,“先别说这些了,快帮我把他弄到床上去。”

谷雨和惊蛰的眼中各有惊色,神色迥异,但是闻言却都听令,与凤菀一起小心翼翼的将玄天放到了里间床榻上。

凤菀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好了,今日的事情别声张出去。”

她说着,便作势往外屋走去,“晚膳到了吗,我饿了。”

然而她身后的两个人却并没有回应她,凤菀疑惑的回头,却见到谷雨和惊蛰担忧且紧张的神情。

“怎么了?”

“福晋,”惊蛰率先跪下,“奴婢给您的迷药,您怎么用在了王爷的身上?明日王爷醒来,保不齐是要发作您的。”

凤菀一笑,“怕什么,她还能休了我不成?”

不过她虽然这样说着,心中到底还是有些戚戚焉的,毕竟那药是她问惊蛰要的,现在出了事,惊蛰担忧也是情有可原的。

因此凤菀便补充道:“就算玄天生气,针对的人也是我,你们放心好了。”

然而他的话刚一说完,就见谷雨亦跪在了她的面前,哀声道:“福晋您大病一场,许是记不住了,咱们院中有很多宫中的眼线,若是让他们将这件事告诉了宫里的皇后娘娘,只怕皇后娘娘又要惩治福晋您了。”

谷雨说的声泪俱下,凤菀知道她是在为了自己好,不由得心中一暖,上前亲自扶起了谷雨和惊蛰二人,柔声安慰道:“不用担心了,本来我今晚也是要这么做的,只不是提前了而已。”

凤菀一顿,继而粲然一笑,“反正王爷也已经用过膳了,又饿不着他,让他在这儿睡下又怎么样,本福晋又不会趁机占他便宜!”

“福晋… …”

谷雨仍然是有些担忧,然而凤菀却拍了拍她的手背,颇为悠游自得的走了出去。谷雨和惊蛰对视一眼,目光之中尽是担忧的神色。

自家福晋真是一点也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啊。

茞若阁。

妙菀用力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双眸紧闭,神色中颇有几分焦躁与不耐烦。

“福晋,您身子要紧,还是先用点东西垫垫吧。”侍女立夏轻声提醒道。

妙菀没有睁开眼,却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疲惫,“几时了?”

“回福晋,已经亥时了。”立夏小心翼翼的道。

妙菀微微颔首,她睁开眼,看了一眼不远处摆放的自鸣钟,却道:“天寒路滑,王爷可能被什么绊住了脚,你随我去院门口等一下。”

立夏闻言,目光中的担忧之色一闪而过,她本想提醒妙菀今日是十五月圆之夜,但是想着以前这一日王爷也会来茞若阁,因此话到嘴边变成了:“福晋,您身子还没有好利索,不如… …”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小满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立夏向来沉稳,见状不由得眉头一皱,轻斥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冲撞了主子有你受的!”

小满立即跪了下去,“奴婢知错!”

但是她的神色却仍然担忧与焦急。

妙菀双眉微皱,“出了什么事,可是王爷有何吩咐?”

小满觑着妙菀的神色,小心翼翼的道:“回福晋,王爷,王爷没有任何吩咐… …”

“那到底是何事?”

“福晋,王爷,他在莲花坞,已经睡下了!”

“你说什么!?”

妙菀倏而站起身,却因为动作太猛烈而引起了一阵眩晕。

“福晋小心!”

立夏连忙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妙菀。

妙菀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知道自己是太心急了,但面上仍然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她轻轻推开扶住她的立夏,站直了身子,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小满颔首,遂觑着妙菀的神情道:“是王爷身边的大侍女立春来回的话,说是王爷进了莲花坞已经三个时辰了,和嫡福晋用了膳,现在已经睡下了。还说… …”

妙菀见小满支支吾吾的,心中不由得升了一股心火,但是她面上却不显,“还说什么了?”

“立春还说,她并没有收到王爷的任何吩咐,但是想着您一定还在等着王爷,因此特地亲自来知会了一声。”

妙菀闻言颓然的坐回了椅子上,双眸中泛着晶莹的水花,“王爷… …他竟然和妙菀睡在了一处,这两年,可从来没有过的… …”

“福晋,您宽心,王爷待您是极好的,这次,想必是有了什么意外。”立夏斟词酌句小心安慰道。

妙菀摇了摇头,半晌后才疲惫的道:“我就知道,凤菀受了姑母那样的羞辱,她是不肯再束手待毙了。”

“那嫡福晋再厉害,也不是皇后娘娘和您的对手,再过几日便是小年家宴,您受的委屈,自有皇后娘娘为您做主。”

立夏还待再劝说,然而妙菀却摆了摆手,之前的颓然神色一扫而净,她淡淡的道:“罢了,我乏了,把这些东西都撤了吧。”

妙菀说完,便起身往里间去了。

立夏和小满对视一眼,目光中尽是无奈与担忧。

小满站起身,“福晋晚膳没怎么用,我让小厨房去炖点蛋羹来。”

立夏颔首,“去吧。”

玄天醒来的时候,看着陌生的床幔与被褥,有一瞬间的恍惚,但是下一刻,他便回想起了自己昏睡之前发生的事情,不由自主的握紧了自己的双拳,面色阴沉的可怕。

玄天掀开锦被,发现他的衣衫仍然好好的穿在身上,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还好,凤菀没有趁机做什么。”玄天心中暗道。

然而他一转身,就看到了凤菀正在一旁的小榻上睡的香甜。睡着了的凤菀眉眼间净是安详与可爱,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风风火火,玄天不由得微微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将凤菀给抱到了床上,亲自为她盖好了被子。

而玄天却没有留恋,很快便走出了里间。有着一个屏风之隔的外间,惊蛰正安安静静的跪在那里,见玄天走出去之后,俯身请罪,“主子赎罪,奴婢万没想到福晋竟然将迷药用在了您身上。”

玄天的神情阴沉,走到一旁坐下,却小声道:“小声些。”

惊蛰心中一动,再次叩头请罪,声音却小了下来:“主子,奴婢在嫡福晋喝的茶水里加了一点的水安息,福晋现在应该睡的很好。”

“为何如此做?”

“奴婢料想着,按照主子的体质,也应该是这个时间醒来。”

玄天闻言,竟然笑了一声,“你倒厉害。”

“奴婢不敢。”惊蛰恭敬的跪在玄天的面前,不敢抬首。

“罢了,”玄天轻叹了一口气,“嫡福晋,她怎么了?”

饶是玄天,也发现了凤菀的异样。

惊蛰没有隐瞒,“回王爷,福晋私下里告诉奴婢和谷雨,说她因着前几日的病,失忆了。”

玄天呼吸一滞,不由自主的握紧了自己的双拳,却不动声色的道:“那你怎么看?”

惊蛰微微摇头,“此症蹊跷,奴婢也不敢妄言,只是,福晋的确是失忆了。”

“哦。”玄天淡淡的应了一声,良久之后才道:“会不会是,那晚本王做的太过了?”

“主子,”惊蛰双眉微皱,还是道:“那时福晋命悬一线,若不是您扼住了福晋的脖子,将她的求生欲给激了出来,只怕福晋现在已经… …”

惊蛰说一半留一半,但是玄天已经知道了她的意思。若不是自己那晚的冲动,只怕凤菀现在已经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