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传人顾宁昭穿越成了小庶女

湘西十万大山传人顾宁昭,精通巫蛊祝由,医毒双绝,一朝穿越,成了大周朝国公府不受宠的小庶女,身份卑微,任人宰割。信命吗?不信!亲爹不疼,继母不慈,兄弟姐妹虎视眈眈,她偏要给自己杀出一条路来!只是某个腹黑笑面虎王爷哎,姑奶奶不就是顺手救了你一次么,怎么还死缠烂打上了?纪舒白笑得灿烂:救命之恩自当以身相许,昭昭你说是不是?
大山传人顾宁昭穿越成了小庶女

第1章 这里是她的天下

元和十八年的初夏,位于大周朝最北部的冀州还是一片料峭寒意。

一辆陈旧低调的马车驶入黑压压的密林中,马车稍歇,从车上丢下来一个人形大小的麻布袋,咚的一声落了地,在泥土间滚了几滚,隐约露出里面娇小的轮廓来。

麻袋上不知被涂了什么东西,散发着古怪的草木香气,在这林间悠悠散开。

“把二小姐就这样丢在这里,真的没事吗?”

“嗤,什么二不二小姐的,国公府要是承认她,至于把她扔在老家这么多年吗?如今是上头的人要她的命,我们只是听从吩咐罢了。”

赶车的那个肆无忌惮地说着,毕竟这林子位于深山,又常有野兽毒虫出没,平常根本不会有人来。

“麻袋上涂了蛇药,很快就能引来山里的蛇虫鼠蚁,到时候就说是咱们这位二小姐贪玩偷跑出来,被毒蛇咬死了,谁能怀疑?行了,赶紧走吧,一会儿天都黑了……”

马车调转方向,很快驶出林子,不见了踪影。

草药的味道不断扩散开去,四周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潜伏在林中的毒蛇仿佛闻到了什么美味,贪婪地朝那个麻袋游去……

砰!

麻袋的系口猛然炸开,一个穿月白衫子的娇小少女从里面钻出来,大口喘着气,没好气地大喊:“哪个不要命的敢敲姑奶奶闷棍,活腻了是不是!”

顾宁昭边骂边伸手往脑后去摸,刚一碰到那个红肿的大包就忍不住倒吸了口气,“下手这么重,姑奶奶下次就送你个五毒大礼包……咦,什么味道?”

她抽了抽鼻子,在空气中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四下环顾,将目光锁定在刚刚被自己挣开的破旧麻布袋上。

“靠,打晕我也就算了,居然还用这么破旧的麻袋,这是从哪个古墓里挖出来的吗?”

顾宁昭一边吐槽一边嫌弃地将这做工简陋,还散发着蜜汁气味的麻布袋踹到一边,这才有工夫观察四下的环境。

她平素嚣张跋扈惯了,身为湘西十万大山传承的唯一后人,仇家只多不少,没想到这次居然栽了,被人丢到这么个深山老林里。

不过……顾宁昭看着周围那几条蓄势待发的毒蛇,唇角勾起一抹自信十足的微笑。

这次的仇家是哪来的傻蛋,不知道在这山林之间才是她的天下吗?

顾宁昭清清嗓子站起身来,不退反进,一步步走向那昂首吐信的花斑毒蛇,嘴里念着不成调子的古怪咒语,少女稚嫩的声音被刻意压低,显得神秘而厚重。

她从小在湘西寨子里研习蛊术,对毒物有天生的克制,所到之处百毒辟易,莫不听从她召唤驱使。

古老冗长的咒语早已刻在顾宁昭脑子里,随着她越念越快,那群毒蛇就像是朝拜王者一般,全都低下了头乖乖伏在地上,比猫儿狗儿还柔顺。

“这才听话嘛。”顾宁昭拎起为首那条最大的花斑蛇,亲昵地弹了弹它的三角脑袋,花斑蛇立刻乖觉地缠上她的手臂,嘶嘶吐着信子,仿佛在和她对话一般。

顾宁昭坦然自若地指挥着地上剩余的毒蛇,“好了,现在带我找出去的路吧。”

一群蛇浩浩荡荡在前面开路,后面跟着个十几岁的少女,身上还缠着一条五彩斑斓的毒蛇,这一幕若是落在外人眼中,必定要吓破他们的胆子。

走了一炷香的工夫,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刀剑相撞的打斗声。

顾宁昭停下脚步,正考虑要不要换个方向绕开时,那打斗声却越来越近,似乎还有几道脚步声朝着她的方向跑过来。

“有没有人,救命啊,救——”

浑身浴血的护卫远远看到顾宁昭的身影,还以为等来了救兵,然而当他看清来人是个瘦瘦小小的少女,呼救声顿时卡在了嗓子里。

护卫心头一阵绝望,体力不支踉跄着跪在地上。难道他们今日就注定命丧于此了吗?

第2章 她是什么来历

“喂,你不是喊我救你吗,怎么不说话了?”

他抬起头,对上顾宁昭笑眯眯的脸。

“叫一声姑奶奶,我就救你啊。”

护卫这才看清她身上,还有周围环绕着的数十条毒蛇,一瞬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看到了山中修成人形的精怪。

“姑奶奶救命!”护卫毫不犹豫地抱拳,“求你救我家主子!”

顾宁昭眯起眸子向远处望去,一群黑衣蒙面人正围攻一个穿紫色长袍的年轻男子,招招狠辣,都是朝着要害下手。

林中昏暗,离得又远,看不清男子的面容,可凭顾宁昭阅美无数的眼力,光看背影也能猜出对方一定有张好皮囊。

她溜溜达达走上前,手放在唇边大喊:“前面的帅哥,要不要我来帮忙啊?”

不等男子回答,那群下毒手的黑衣人便不耐烦地吼道:“不知死活的小贱人,滚一边去!”

顾宁昭瞬间冷了眼神,浑身散发出慑人的气势,原本缠在她身上的那条花斑蛇都迅速溜了下来,生怕被波及自身。

“你才小贱人,你全家都贱人!”顾宁昭扫了一眼脚边的蛇群,怒道,“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上啊!”

数十条毒蛇瞬间跟打了鸡血似的,利箭离弦一般冲了上去,准确无误地找上那群黑衣蒙面人,狠狠朝他们身上咬了下去。

黑衣人挥刀去砍,一时间自顾不暇,惨叫声此起彼伏。

顾宁昭似乎还没消气,低低又念起了一段古老的咒语,只听得林地间泥土簌簌作响,仿佛地下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黑压压的一片蛇虫鼠蚁,排山倒海般朝他们扑去!

刚才还耀武扬威的数名黑衣人,很快就被成群的毒虫啃咬得不成样子,脸色铁青纷纷暴毙。

护卫惊恐地看着潮水一般的蛇虫大群,战战兢兢,以为自己今天也会交待在这里。不想顾宁昭又打了个唿哨,那片黑潮又迅速退去,消弭无踪。

只留下一地的黑衣人尸体,证明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错觉。

连着动用两道蛊咒,顾宁昭浑身被汗水浸透,体力不支,扶着树干深呼吸了一下。

她还有点纳闷,自己的身体什么时候这么弱鸡了?

突然,仿佛有一道利箭射进她的脑子,大段大段莫名的记忆涌入其中,顾宁昭低吟一声,再也支撑不住,眼看就要晕了过去,却在落地之前,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接住,稳稳抱入怀中。

纪舒白看着怀中面色苍白,眉头紧皱,满脸冷汗的少女,微微蹙眉,又扫了一眼正撑着剑直起身子的护卫,“这丫头是什么来头?”

“一定是老主子显灵,让我们碰上这山里修炼的山精了!”劫后余生,护卫很是激动,指着顾宁昭说,“我刚才看见她的时候,一条手腕粗的蛇,就那么听话地缠在她身上,一般人哪有这么大本事啊!”

纪舒白朝他翻了个白眼,不客气地戳了戳顾宁昭的脸蛋,“胡说八道,这明明就是个小姑娘,身上还是热的。”

“啊?”护卫的嘴巴张得能吞下鸡蛋,不敢相信地指着顾宁昭,“那她难道是什么隐世高人?怪不得刚才让我喊姑奶奶呢……”

“废话少说,此地不宜久留,赶紧找个地方处理伤口,免得对方再派人来。”

纪舒白掂了掂手上的重量,少女纤瘦的身子轻得吓人,一看就是常年吃不饱饭饿出来的。

他盯着她的脸嗤笑一声,“哪有连饭都吃不饱的隐世高人。”

“主子,那这……这小丫头该怎么办?”

“带上吧,说不定还有用。”纪舒白嘴上说着,却并没有把人交出去的意思,抱在自己怀里,大步朝下山的方向走去。

主仆二人找到了一间猎人在山里歇脚的木屋,似乎是最近很久没人来了,门窗有些破旧漏风,但里面还尚算完好。

纪舒白将顾宁昭放到床上,少女却瞬间睁开了双眼,一双碧色眸子亮得惊人。

顾宁昭出手迅疾如电,一把掐住纪舒白的脖子,声音微哑,“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她明明是二十一世纪的湘西传人顾宁昭,才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大周平国公府二小姐!

第3章 姑奶奶教你做人

顾宁昭在林间晕倒后,许多不属于她的记忆大量涌入脑海。

现在是大周元和十八年,而她是平国公府顾家的二小姐顾宁昭,因自幼体弱多病,平国公府请来高人批命,称二小姐与府上风水不合,必须要送回顾家在冀州的老家,利用家族福泽养身体,否则活不过及笄之年。

于是顾宁昭就被孤零零地送到冀州待了五年,身边只有一个妈妈和两个丫鬟。

表面上看她是来冀州养病的,可顾家族人心知肚明,顾宁昭是被国公府放弃的那个,他们根本不关心她的身体,只是任凭她在冀州自生自灭罢了。

顾宁昭虽然名义上是国公府的小姐,可那些旁支的族姐族妹平日里对她肆意欺辱玩笑,她性子绵软,受了欺负也不敢还击,只能自己躲在被窝里偷偷哭。

光这样还不够,今天居然还有人想害死她?

回忆起马车上那两个人隐约的对话,还有麻袋上涂的引蛇药,分明是有人想要她“意外”中毒身亡,杀人灭口!

真正的顾宁昭,大概在被人打了一闷棍以后就香消玉殒了,这才有二十一世纪的她稀里糊涂穿过来,又因为湘西后人驱使毒物的本领,这才从蛇群中逃过一劫。

顾宁昭一睁眼就看到纪舒白,她脑子还没转过弯来,下意识地以为这是仇家在整蛊她,想也不想地出手。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冷着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纪舒白微微躬身,保持着被她锁喉的姿势,俊美无俦的脸上不慌不忙,似乎笃定了顾宁昭不会真的下杀手。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会害你呢?”他语气温和如常,淡色的唇瓣微微翘着,越发显得容色俊美如天人。

顾宁昭果然被他的脸恍了下神,甚至心跳都不受控制地快了一拍,她赶紧收敛心神,板起脸道:“少废话,老实交代,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被那些家伙追杀?”

现在她对这个陌生的世界两眼一抹黑,刚才不明情况,一时兴起救了这个漂亮得跟妖孽似的男人,还不知道会不会给原身惹上麻烦,不得不谨慎才行。

纪舒白微微蹙眉,为难地抿了下唇,低声道:“不能不说吗?”

他刻意压低的声音越发动听,仿佛山泉淙淙流过,摄人心魄。

“不能!”

顾宁昭哼了一声,小样的,跟她使美男计?

她扣着纪舒白脖颈的那只手突然下移,在他胸前几处大穴以复杂的手法画着什么,口中念着艰涩难懂的咒语。

纪舒白从没听过这种语言,一时没回过神来,等顾宁昭念完,他才意识到自己身体内部突然有种难以忍受的麻痒之意,正沿着全身各处经脉游走,那叫一个酸爽!

“你!你做了什么?”纪舒白再也绷不住,撕下了那张温文尔雅用来骗小姑娘百试百灵的面具,露出了高冷寡淡的真面目来,咬牙切齿地瞪着顾宁昭,“你给我下了什么药?赶紧停下来!”

浑身又麻又痒,这种抓心挠肝的感觉简直是太难受了!

顾宁昭得意洋洋地坐起来,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纪舒白眉头乱跳竭力忍耐的样子,开心极了。

“姑奶奶今天就教你个道理——长辈问你话的时候,有什么说什么,不要转移话题,否则我会生气的哟。”

她上辈子活了二十八岁,眼前这小帅哥最多不超过二十,她充一充长辈的款儿怎么啦?在湘西寨子里,还有三四十岁的族人,也要恭恭敬敬喊她一声祖师奶奶呢。

出门巡查回来的护卫一进门就看到这一幕,顿时冲上来用剑指着顾宁昭。

“你你你对我们主子做了什么!”

护卫一边说一边紧张地看着四周,生怕像刚才那样再冒出许多蛇虫鼠蚁来。

“要不是我们主子好心把你带过来,你现在还躺在林子里吹冷风呢!真是好心没好报!”

顾宁昭听得一乐,“要不是姑奶奶刚才小小地露了一手,你们俩的尸体现在就躺在林子里吹冷风了,到底是谁好心没好报啊?把剑放下!谁给你的胆子敢这样指着我?”

说完,她又悠悠看向忍得满头大汗的纪舒白,不紧不慢道:“放心吧,死不了的,你刚刚被人下了毒烟,我替你调理调理,痒过这一阵就好了。哎,我可真是个美丽又善良的仙女啊。”

纪舒白闻言一怔,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他以为她是给他下了毒,没想到她是在救他?

然而顾宁昭接下来说的话,却又让他变了脸色……

第4章 我真给你下毒了

“不过呢——”顾宁昭拖长了调子,扬着下巴自矜自傲的模样十分俏皮,她慧黠地朝纪舒白眨眨眼睛,“救你也不是白救的,我又顺手给你下了点别的毒。”

护卫刚放下的剑又举了起来,气得声音都变调了,“你,你这个妖女,快拿解药出来!”

“求着我救命的时候叫姑奶奶,现在就叫人家妖女,男人真是善变啊……”顾宁昭简直戏精附体,扶着额头长吁短叹,可唇边的笑意却怎么都掩不住。

纪舒白脸上的笑快撑不住了,清清嗓子,语气格外温和,“封三,不得无礼,这位姑娘一定是在开玩笑。”

“没开玩笑,我真给你下毒了。”顾宁昭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双手抱胸,一脸认真的道:“这深山老林的,我一个弱小女子对上你们两个大男人,当然要保护好自己啊。”

封三气得要吐血,一个动不动就玩蛇下毒的小姑娘,口口声声叫自己弱女子?现在他和主子才比较弱好不好!

纪舒白俊美的脸上像是打翻了颜料盘,表情变幻十分精彩,他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好吧,你赢了。我要怎么做,你才肯给我解毒?先说好,我是不会透露我的任何身份信息的,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你真以为我不敢对女子下手吗?”

顾宁昭哼了一声,不屑地摆摆手,“放心吧,本姑娘对你的身份也没兴趣,这毒只是个牵制,等我休息好了就走,到时候自然会给你解毒的。现在你还是先运功调息,把那伙人给你下的毒烟赶紧排出体外吧。”

她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古代,连自己的情况都没搞清楚呢。眼前这对主仆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她还是不要太过好奇,免得惹祸上身。

说完,顾宁昭就舒舒服服地躺了下去,闭上眼睛,朝封三勾了勾手,“哎,小三子,过来帮我捏捏肩,刚刚救了人,身上好酸啊。”

封三磨了磨牙,正要认命地上前,却被纪舒白抬手拦住。

封三不解,然而下一秒,他就见纪舒白走到床头,伸出那双白玉般修长无暇的手,不轻不重地在顾宁昭肩头按摩起来。

封三眼睛都瞪圆了,纪舒白不许他出声,他只能捂住嘴巴,气鼓鼓地瞪着躺在床上大爷一样的顾宁昭。

臭丫头,居然能让主子亲手给你捏肩,这要是让满帝京的千金闺秀知道了,非剥了你的皮!

顾宁昭闭目养神,只觉得“封三”的手艺好得出奇,力道恰到好处,极大地缓解了这具身体的不适。

原来的顾宁昭在冀州老家过的是什么日子啊,十三岁少女的身体纤细得跟芦柴棒似的,怪不得承受不住蛊咒之力,回去以后得好生调养一番才行。

身体逐渐放松,顾宁昭终于忍不住困倦,睡了过去。

纪舒白这才停下手,和封三走到屋子另一侧低声交谈。

“主子,您也太纵容这个小妖女了,得赶紧逼她把解药交出来啊!”

纪舒白回头看了一眼,正好顾宁昭大咧咧翻了个身,抱着被子四仰八叉,睡得全无形象,却又莫名地带了几分可爱。

他唇角微翘了一下,摇了摇头,“不用急,她对我们并无坏心,否则早就让那些蛇虫鼠蚁连我们一起吃了。”

只是冀州地界上,什么时候出了这样一号人物?她小小年纪,为何就能驱动那么多毒物,这是哪门哪派的功夫?

纪舒白越发觉得顾宁昭的来历十分神秘。

“主子,那妖女不是说您中了毒烟吗?您还是赶紧运功调息吧,属下为您护法。”

封三边说着边走到窗边,不经意地往外一看,忍不住惊呼一声。

“主子,您看外面……”

第5章 怎么可以吃蛇蛇

纪舒白来到窗边低头一看,只见木屋外不知何时聚集了数不清的毒蛇毒虫,四下游走,仿佛是在守卫着屋子里的人。

封三喃喃:“怪不得她敢毫无防备地睡大觉,原来还有这一招……”

纪舒白笑了下,“这样也好,省得我们还要分神提防追兵。”

他席地而坐,准备运功调理。闭目之前,忍不住又往床那边看了一眼。

这短短一会儿工夫,顾宁昭又换了好几个姿势,就差在床上翻跟头了。

纪舒白失笑着摇了摇头,这古里古怪的丫头……还真有趣。

顾宁昭这一觉睡得很沉,她知道外面有蛇群做警卫,是以睡得十分安心。

作为湘西传人,她从小就跟这些蛇虫鼠蚁打交道,和它们在一起的时间比和人类还要长,早就达到了心意相通的地步。

虽然悲催地穿越了,但她把自己这种特殊的体质血脉一同带了过来,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否则一个被家族抛弃的小庶女,在这种满是封建礼教,皇权大过天的世界可怎么活啊。

等顾宁昭养足精神醒来,外面天已经黑了,一阵阵烤肉的香气钻进她的鼻子里。

她走到窗边,就看到纪舒白和封三在屋外点起了一堆火,火上烤的……赫然是被她叫来看门的蛇!

“你们在干什么!”顾宁昭瞪大眼睛冲了出去,一脸痛心疾首,“蛇蛇这么可爱,你们怎么可以吃蛇蛇!”

纪舒白举着烤蛇串的手就这么愣在了半空中,下一秒就被顾宁昭毫不客气地夺走,大口咬了下去。

嗯,真香。

“你这手艺不错啊,比我以前烤的强多了……”顾宁昭边吃边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封三在旁边都看傻了,是谁刚刚一脸悲愤冲过来指责他们的?结果比他们吃的还开心?!

顾宁昭不以为意,她才不会承认,她小时候没少利用自己的血脉做试验,把十万大山里能吃的飞禽走兽都吃了个遍呢。

“姑娘还真是不拘小节,人家辛辛苦苦替你看门,你倒好,吃的比谁都多……”

封三忍不住小声吐槽,一想起刚才顾宁昭矫揉造作喊着“不要吃蛇蛇”的模样,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顾宁昭吃得开心,哼着小调啃着蛇骨头,白他一眼,“你懂什么,这些蛇蛇生是我的小宝贝,死是我的储备粮,从生到死,安排得明明白白,这才是它们光荣的归宿啊!喏,你说是不是?”

她望向纪舒白,挑了下眉,不客气地使唤,“没吃饱,再给我烤两串。”

封三又要炸毛,可纪舒白却不以为意地笑笑,挽起袖子,果真又拿了两串串好的蛇肉,架在火堆上慢慢翻动着烤起来,还问她:“我让封三随便抓了两条无毒的,你看看那边还有哪个花色比较好吃,推荐一下?”

“这你就问对人了,说起吃蛇,我可是行家!”

顾宁昭得意地一扬头,目光转向蛇群那边,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仿若蛇语。

很快,就有几条五彩斑斓,一看就带了剧毒的蛇蜿蜒着爬了过来,在顾宁昭面前低顺地俯下身子,乖巧极了。

封三都不忍心看了:她叫你们过来就是为了开膛吃肉的,还不快跑啊!

“这片林子里的蛇种类不多,也就这几条‘烙铁头’肉质鲜美。可惜这里没有瓦罐,不然煮上一锅蛇羹,啧啧,人间美味啊。”

顾宁昭遗憾地舔了舔唇角,像玩玩具一样随手抓起几条蛇,丢到封三面前,“收拾一下,我要吃这个!”

封三手忙脚乱地掐住蛇的七寸,小心翼翼,生怕它们一个发狂把自己咬了。

然而那几条剧毒无比的烙铁头就像是被下了迷魂咒似的一动不动,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怎样的悲惨命运。

“跟了这样的主子,你们实在是太惨了……”封三同情地感慨了一句,下一秒手起刀落,利索地砍掉了蛇头,开膛取胆。

吃饱喝足,顾宁昭满意地拍拍肚子,朝纪舒白伸出手。

“看在你伺候本姑娘还算尽心的份上,过来,我给你把个脉。”

第6章 原来她是混血儿

纪舒白听话地把手伸过去,顾宁昭搭上他的手腕,指尖传来细腻微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又多看了他一眼。

不得不承认,这男人生了一副妖孽的好皮相,就是放在她所处的时代,那些小鲜肉小模特都比不上他万分之一的风姿和贵气。

尤其是那双微微上挑的狐狸眼,看似多情却无情,极好地掩藏了他的真实情绪。鼻梁挺直如悬胆,透着淡粉色的唇角微微上翘,越发显得俊美无双。

顾宁昭一时走了神,纪舒白故意咳了几声,见她目光回神才似笑非笑地问:“看够了吗?要不要再借你多看几眼?”

顾宁昭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还搭在人家手腕上,忙不迭收回去,扭过头哼了一声,有些心虚地辩解,“谁、谁看你了,我那是在思考,思考!”

“那你思考出什么了?还有,什么时候能把我身上的毒解了?”

刚才趁顾宁昭睡着的时候,纪舒白已经运功调息,逼出了体内残余的毒素。顾宁昭之前说又给他下了毒,可他却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之处,越发笃定这个丫头是在骗人。

只不过他没把这件事告诉封三,看他瞪着顾宁昭敢怒不敢言,被她指使得团团转的样子,似乎还挺有意思的。

反正眼下性命无虞,陪这丫头演出戏也无妨,只要让她觉得自己是安全的就好。

纪舒白暗自失笑,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对这样一个萍水相逢的小丫头这样宽容了?是因为她那身驱使毒虫的功夫,还是……因为她那双碧色的眸子?

见顾宁昭被他揶揄得有些脸红,纪舒白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目光在她脸上打了个转,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姑娘的眼睛和我们大周人不太相似,祖上可是有胡人血统?”

“我的眼睛怎么了?”顾宁昭不明就里,她穿过来就在这深山老林里,都没找到机会照镜子,还不知道这具身体长什么样呢。

苍天啊,可不能把她上辈子的盛世美颜给夺走了吧?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纪舒白这句话算是提醒她了,她赶紧起身四下张望,发现不远处有个小水潭,连忙跑过去弯下腰,借着水面倒影细细观察起来。

“还好还好,这姑娘长得不丑,跟我上辈子有一拼了。”顾宁昭摸着自己的脸蛋松了口气,随后就注意到,水面倒映的少女,有一双猫一样碧绿的眼睛。

敢情她还是个混血儿?

顾宁昭仔细搜索着脑海中的记忆,原来原主的生母曾经是平国公府买回来的胡姬,只是生下她没多久就因病去世了。

她忍不住撇撇嘴,古代大家族的这些弯弯绕绕她也没少听过,就连庶出也能分个三六九等,如贵妾、良妾、乐姬等。看来原身不光是庶女,而且还是庶女中最没地位的那种,怪不得会被国公府“流放”到冀州来。

大周和西胡这几十年来打了又和,和了又打,大周百姓对胡人是打从心底的仇恨厌恶,原身继承了生母这样一双碧眼,这十几年想必活得很辛苦吧?

顾宁昭定定看着水中的倒影,心中暗暗许下诺言。

既然我占了你的身体,就一定会替你好好活下去。我会找出害死你的凶手,那些欺负过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胸口突然有一阵热流激荡,仿佛是原身的残念听到了她的诺言,一阵欣慰……

第7章 这印章很值钱吗

封三看着顾宁昭突然发疯了一样跑到水潭边,对着自己的倒影念念有词,越发觉得她古怪,抱着剑缩到纪舒白身边,“主子,咱们还是赶紧走吧?这个小妖女神神叨叨的,我怕她会害你啊。”

“不行,她还没给我解毒呢,我怎么走?”纪舒白一本正经的说着。

封三一拍脑袋,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可是看主子生龙活虎的模样,刚才还吃了好几串烤蛇肉,也不像是中毒的样子啊?

他咬了咬牙,“大不了就把她打晕了绑回去!府里的大夫那么多,就不信没人能解她下的毒。”

纪舒白还没玩够呢,只挥了挥手,“你别管了,我自有主张。”

封三不甘心地退到远处玩蛇去了。他发现这些被顾宁昭叫来的蛇仿佛能分清敌我似的,对他也格外友好,玩得不亦乐乎。

顾宁昭回到火堆旁,在纪舒白身边坐下,想起他刚才的问题,又不想暴露自己身份,便道:”我们说好了的,不打探对方身份,天一亮就各奔东西,你好像犯规了啊。”

纪舒白从善如流地点头,“是,那我不问了。”伸出手来,“解药什么时候给我?总不能等到天亮以后吧,万一我那时毒发身亡怎么办?”

顾宁昭眼珠一转,像山贼打劫一样,打量着他身上做工精致的锦袍,笑得贼兮兮的,“想要解药?那得看你能不能拿出让我满意的东西来了。”

这男人身份贵重,想必身上一定有不少银钱饰物,下山之前先敲他一笔,攒点银子好傍身。

纪舒白不由失笑,这丫头是真的拿他当冤大头了吧?骗他下毒,现在又想骗钱?

可是为什么看她这算计的小模样,还觉得有点可爱呢。

他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枚白玉印章递了过去,“这个够不够?”

顾宁昭拿在手里掂了掂,玉倒是好玉,无暇通透,水汪汪的,在火光映照下仿佛要化了似的。印钮是螭纹,底部的阴刻不是名号文字,更像一个图腾。

她眼神微动。

螭纹在古代都是跟皇家有关,非宗室权贵不可擅自使用。这家伙果然如她猜想,身份不一般。

不过他就这么大大咧咧把代表身份的东西送给她,是觉得她见识短浅认不出来,还是故意栽赃陷害?

万一她傻不拉几拿着这东西去当铺换钱,岂不是被人抓个正着?

没想到这男人如此阴险!

顾宁昭脸色一沉,故作不高兴地把印章丢了回去,“我要金银珠宝,你给我这么一块小破玉干什么,卖都卖不了几个钱,小气!不想要解药了是不是!”

纪舒白接住印章,哭笑不得,她居然觉得这枚印章不值钱?

要是封三看到他把调动纪王府全部资源的印章送出去,一定会气得吐血的。

可她居然不稀罕?

“姑娘,你看我和封三这一路被人追杀,像是身上有钱的模样吗?”纪舒白索性耍起了无赖,“现在我浑身上下只有这个小物件还算值钱,要不你还是收下吧?”

顾宁昭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纪舒白捏了捏脸,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格外真诚,就差没直接把印章塞她怀里去了。

“那我就勉为其难收下好了。”顾宁昭一脸嫌弃地把印章揣进怀里,又问他,“你说这个能卖多少钱啊?”

“……”纪舒白脸上的笑快撑不住了,艰难地开口,“这块白玉乃是极品,怎么说也能当个几百两银子。”

“那还差不多。可惜这枚印章已经被你刻坏了,如果是籽料,肯定更值钱。”顾宁昭咂咂嘴,颇为遗憾地说道。

就在此时,封三突然一脸紧张地跑过来。

“主子,好像有人追过来了!”

第8章 不用管我,你逃吧

封三话音刚落,只听得林中惊起一片飞鸟,黑压压地掠过上空。

劲风扫过,叶片簌簌作响,周围突然陷入了一片死寂的安静。

顾宁昭侧耳凝神听了一会儿,突然笑了一下,丝毫不见紧张,脸上还是轻松的神情。

“喂,你们到底惹了什么仇家,居然派出这么多人来追杀。”

听这脚步声,至少来了三四十个。

纪舒白也悠然一笑,“是啊,这么多人来对付我们三个,可真是大手笔呢。”

“错了,明明只是你和你的蠢侍卫,可别算上我啊,我可跟你不熟。”顾宁昭连忙摆手撇清关系,就差没丢下他们先走一步了。

封三瞪着眼睛怒视她,刚才还一起烤蛇肉呢,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要划清界限了?

果然是反复无常的小妖女!

然而他的主子却十分理解地点点头,“你说得对,没必要因为我们主仆连累到你这个无辜的弱女子。趁他们还没追上来,你还是赶紧逃吧。”

封三气得眼睛都红了,这里哪有什么无辜的弱女子,只有一个下毒不眨眼的小妖女!

可是纪舒白都发话了,他也不敢拦着顾宁昭,只能用控诉的眼神死死盯着她,看着她不紧不慢地往反方向走去。

“主子放心,属下就是死,也要护住您!”

封三看着顾宁昭的背影,故意大声喊道。

然而顾宁昭头都没回一下,只是朝着封三的方向挥了挥手,“那就祝你死得其所,死得光荣啊!”

“不行,我这心里怎么这么不舒服呢。”

顾宁昭走了几十米,突然停下脚步,摸着胸口念叨了一句。

胸口有什么东西硌在那里,硬硬的。

她把手伸进去一摸,拿出纪舒白给她的那枚白玉印章。

月色下,玉质越发通透莹润,手感仿佛摸着美人柔腻的肌肤一般。

身后隐约能传来听不真切的打斗声,破坏了她赏玉的心情。

顾宁昭咬了咬牙,转身大步往回跑,一边念起了催动林中毒物的咒语。

就当是这块玉的利息了!

这次追来的杀手比上次多了一倍,纪舒白和封三左支右绌,很快被他们包围住。

“小王爷,交出账本,我们必定护送您平平安安的回帝京,何必要跟我家主人作对呢?”

为首的黑衣人哑着嗓子说道。

纪舒白冷笑一声,此刻的他全然没有对着顾宁昭时那般轻松悠然,浑身上下充满了冷冽肃杀之意。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交了账本,只怕我就要埋骨于此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上,生死不论!”

黑衣人率先挥刀上前,和纪舒白缠斗在一起。

纪舒白和封三白日里已经受了伤,还没有彻底恢复,如今对上多一倍的敌人,更是越发力有不逮。

就在此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令人头皮发麻的嗡嗡声,循声望去,只见足足上万只的马蜂,密密麻麻结成了一张网,铺天盖地朝众人袭来!

“你们俩快过来,别被误伤了!”

顾宁昭站在不远处朝主仆二人挥着手。

封三喜出望外,“主子,小妖女回来救我们了!”

顾宁昭往回赶的时候,正好发现了一个巨大的马蜂窝,便试着用湘西的密咒催动一番,没想到居然这么好用。

黑压压的马蜂群像是一道龙卷风,那些黑衣人还来不及反应,就被马蜂裹成了一个人形蜂蛹,无数只马蜂的毒针扎在身上,很快就毒发咽了气。

顾宁昭三人站在边上,看着刚才还张牙舞爪的几十个黑衣人,很快就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

“你又救了我一次。”纪舒白微微低下头看着她,少女身量娇小,才到他的胸口,他忍不住伸手揉了一把她的脑袋,语气略带不满,“不是叫你赶紧逃吗,你还回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