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柏逸庭惨遭弟弟暗算,车祸昏迷。

一年前柏逸庭惨遭弟弟暗算,车祸昏迷。作为柏逸庭的小情人,夏婉柔也受到了弟弟的威胁。为了柏逸庭的安全,夏婉柔自愿毁了右手离开了柏逸庭。然而一年后修养归来的柏逸庭误以为夏婉柔背叛了她,对她百般刁难,害她丢了工作。甚至将她囚禁起来……在她逃离后,误以为她和设计师高铭在一起,更是对她百般折磨,还令她怀了孕……
一年前柏逸庭惨遭弟弟暗算,车祸昏迷。
第1章 艰难抉择

离开柏逸庭的时候,是盛夏的最后一天。

窗外,蝉鸣声嘶力竭,雪白的窗帘拉开,阳光透过空气浮动的尘埃,折射出金色的光芒。

空气中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夏婉柔坐在床边,看着柏逸庭躺在病床上沉睡的容颜。

他可真好看。

刀削似得的面容,睫毛黝黑,唇抿的紧紧的,失了血色。

她垂下波浪似得瀑布长发,俯下身,恋恋不舍的亲吻他的额头。

因为镇痛剂的作用,柏逸庭睡得很香。

在她的吻落到他的额头上时,他像是察觉到她的去意,眉头轻轻的蹙起,挤成一个川字,有轻微挣扎的痕迹,到最后却还是没有醒来。

片刻,夏婉柔起身。

病房外,隔着透明的玻璃门,几乎所有柏家人都在,埃德尔森在华公司的ceo秘书张曼低着头站在一边。

柏云泽穿着白蓝相间的衣裳,勾着嘴角走过来,对她说:“宛柔,你要记得你答应我的话。”

夏婉柔笑了,看着他,眼中的嘲讽转瞬即逝。

她抬手将耳边散落的一缕长发别在耳后,慢悠悠道:“哦,知道。”

柏云泽似是极为满意的笑眯了眼。

只有此时笑起来,露出酒窝,他才有几分像柏逸庭,教夏婉柔看的有些失神。

她转头最后看了病房一眼,怕是柏逸庭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命悬一线时,往日里当亲兄弟疼的弟弟会趁火打劫,要他的家业,要他的未婚妻,还要他养的金丝雀儿。

“宛柔,你本来就是为了钱才做我哥的女人,现在又摆出这么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是做给谁看?还是我这个新金主,你不满意?”柏云泽看着她的神情,眸色晦暗,却笑的越发愉悦,“我说了,选择权在你手上。”

夏婉柔忍住眼睛的酸涩,看了他一眼,半晌才开口:“我只是有些累了,你放心,承诺好的我不会变。”

选择权的确是在她手上,但她能选的,也只有一条答案,柏云泽就是知道,笃定她不会不管柏逸庭,所以才故意这样问,羞辱她。

是的,她本来就只是柏逸庭的女人。

柏逸庭是RH阴性血,市医院根本没有足够的血库供血。

即便是请求最近的储血库给予补足,那也要四个小时。

而柏逸庭已经等不到四个小时了。

柏云泽是柏逸庭唯一的救命稻草,她必须替他抓住,哪怕给柏云泽当一辈子见不得光的小情儿。

飞快的擦掉眼角的泪,夏婉柔看着柏云泽跟在医生身后去抽血化验,提了许久的一口气骤然松下,她觉得有些头疼,隔着病房玻璃深深的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睡着了一般的柏逸庭,转身离开。

……

夏婉柔扣好安全带,刚抬头就被驾驶位的男人偷袭个正着,一个响亮的吻印在她脸上。

明知道不会有人看见,她还是红着脸推开了他,“别闹了。”

“好,”男人低声笑着,发动了车子。

昨天就说好了的,今天去郊区的云景寺。

刚上外环路,一辆大货车放佛无人驾驶一般,从左前方碾过双黄线,径直朝他们冲了过来,最后方向盘打向的是右方。

男人抗拒了自己保护自己的本能,生与死的关头选择了她。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夏婉柔还没反应过来,砰地一声,头就撞在了挡风玻璃上,然后随着冲击力,人跟汽车一起开始翻滚。

片刻之后,世界一片安静,车里充斥着一股浓烟,夏婉柔咳嗽一声,五脏六腑撕裂般疼痛,她解开安全带,慌忙去看趴在方向盘上的柏逸庭,他满脸的血,呼吸已经中断。

…..

闹钟叮铃铃的响起,夏婉柔从梦中惊醒。

她猛地坐起来,大口的喘着气。

黑暗里,她摸索了一下,关掉了闹钟,擦了擦脑袋上的汗。

又是这个梦,已经一年了,她拿出手机,打开屏幕。

微博上,铺天盖地的都是埃德尔森公司高层变更的消息。

传闻中,一年前出了车祸的埃德尔森在华公司的年轻总裁,这一年来一直在国外修养。

因为和秦家公司的联姻,这位年轻的总裁即将回国。

狗仔抓拍的画面上,柏逸庭的面容冷淡,漫不经心似得望向这边。

他的表情极为淡漠,漆黑的眸子,像是透过屏幕紧紧地摄住了她的心脏。

夏婉柔猛地将手机丢到了一旁,她将脸埋在被子里。

旁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夏婉柔接了过来,摁了一下,拿在耳边。

第2章 他回来了

夏婉柔嫌弃的捂住了耳朵,嘀咕道:“知道了知道了,陪你去相亲,是吧?”

罗珍珍忙不迭的点头,嘻嘻哈哈的笑道:“哎呀,宛柔,我可是约了好几个人的,你得赶紧来,不然的话,就错过了!”

夏婉柔反问道:“错过了会怎么啊?”

罗珍珍在那边脸一拉,愤愤的说道:“错过了我就再不理你了!”

夏婉柔唉声叹气的爬起来,罗珍珍又说道:“哎呀,你可记住了,千万别打扮的太飘了。你也知道,你是女神,我是女汉子,可别喧宾夺主。”

夏婉柔没好气的一撇自己宽松的驼色羊毛外套,修长笔直的美腿穿进一双小绒面皮靴里,无奈道:“知道啦知道啦……”

昨天晚上为了完成公司的任务,她熬到了半夜才睡。这一觉睡到中午才醒,差点就忘了自己答应罗珍珍的事情。

灯火酒绿的都市里,一辆豪车慢慢地开进了咖啡厅的停车位上。

夏婉柔从出租车上下来,她看了看手表,离约定好的时间还差了三分钟。

橱窗外是南方的冬天,灯红酒绿人来人往。对面广场上巨大霓虹灯正放在一段一段轻快而一闪而过的广告。

罗珍珍在咖啡厅外面朝她招手,脸上笑吟吟的。

夏婉柔蹬了蹬脚上的小绒面皮,罗珍珍看着她未施粉黛,白皙的皮肤,黑亮的眼睛,头发又黑又长,双腿修长,情不自禁的为自己悲叹了一声。

要是什么时候自己能像婉柔这么漂亮就好了。

罗珍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高跟鞋,她生的并不漂亮。这双鞋是在自己二十五岁生日,上朋友送的,她还没机会穿,紧身的连衣裙更是拆都没拆过。

罗珍珍平日里不喜欢穿着拘束的衣裳,更何况是最开始发明来束缚女人自由的刑具。她以往看它沉在鞋柜里,一直幻想着等某天想开了,什么时候穿上去耀武扬威一番,结果倒是在这不得不奔赴的相亲上开了先河。

罗珍珍和她坐在了定好的座位上,她哎哟了一声。

夏婉柔问道:“你怎么了?”

时间还早,相亲对象还没有出现。罗珍珍满面愁容的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脚踝,低声说道:“我的脚踝都红了,我得去找服务员拿冰块敷着。现在时间还早,婉柔,你先帮我看着,我去跟家里打电话,让我弟给我带双鞋子过来。

夏婉柔失笑,点头道:“好,你快去快回,要是你的相亲对象来了,我就给他们解释一下。”

罗珍珍起身,忙不迭的离开了座位。

夏婉柔看着桌上的牌子,心里一阵郁闷,无奈摇头。

面前有人坐下,从身侧走过时掠起的微风挟着南方秋夜里的寒意。

夏婉柔低头凝视着咖啡,哀叹了一声,礼节性的抬头,脸上准备好彬彬有礼的微笑犹如鲜花初绽,骤然缩紧的眼睛却一分一分冷了下去。

面前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子,挺拔身影,立起的领子掩住脖子,容貌称得上折服所有少女心的清俊、俊美。

好多年未见的面容。

他凉薄的眉眼,黑色眼睛似笑非笑的望着她,唇角却浮起一抹奇异淋漓的快意:“夏婉柔,好久不见?”

南方都夜里的寒气被星巴克里舒缓的音乐和无处不至的暖气所驱散。

夏婉柔的笑仍浮在脸上,先是慌乱了一刹,继而她低下头,深吸了口气,再抬起来,眼睛里拿出对付客户

般到位而疏离的笑意:“哦,柏逸庭,你好啊。”

四周的少女们纷纷偷偷的望向这边,连旁边侍立着的俏丽服务员都咬紧了嘴唇。

“那个男人好面熟,他好帅啊!”

“天呐,是不是那个埃德尔森公司的总裁,他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可能吧,他会出现在这里?”

夏婉柔听着她们的议论纷纷,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仿佛有刀子在她的心上搅来搅去,心口疼的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仿佛呼吸都带着疼。

这双眼睛,看不出一点喜怒,像是春日里解冻的风,拂过脸颊,温和却犹带寒意。

对面的柏逸庭对身边端着菜单的,黑西装俏丽服务员点头示意,点了一杯不加糖的拿铁咖啡。

他温文尔雅的坐在她的面前,两只手随意的放在桌子上,身子却微微前倾,嘴角带着森然的笑意,一字一顿:“这么久不见,你竟然沦落到了要相亲的地步?”

夏婉柔凝眸望着他,半响才漫不经心的一笑,牙尖嘴利,天衣无缝的完美回击道:“那你还不是一样?”

第3章 针锋相对

柏逸庭也是毫无破绽的微微一笑。

夏婉柔眼角余光撇向洗手间,罗珍珍一瘸一拐的回来了,可她看到坐在位置上的柏逸庭之后,当即一愣,然后坐到了旁边。

柏逸庭的眼睛顺着夏婉柔的目光,飘向那边回来之后装作喝茶的罗珍珍。

罗珍珍曾经是夏婉柔的大学同学,所以他也和她有过一面之缘。

柏逸庭一笑。

他微微俯身,离她更近一分,温柔缓慢的语调,却犹如地域中滚烫而充满恶意的岩浆,千万柄寒刃,字字伤人:“我记得你上面的简介,感情空白?夏婉柔,你是怎么当着熟人的面说出这种话来的?可真会标榜自己的纯情,难道你忘了,一年前,你在我床上的时候,叫的有多销魂?”

猛然间,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的摄住她的心脏。

一年前,一年前。

那段她曾以为最甜蜜的日子,不过是她日日夜夜醒来时都抱紧胳膊默默哭泣的梦魇。

那时对她万般宠爱的柏逸庭怎么可能会说出这种话来。

对着她,说出这样伤人,犹如淋漓尖刀的话来。

像蝴蝶断掉了羽翼,凄美的落下尘埃。时过境迁,即使外表一如既往,可这千疮百孔的心,早就覆上了层层寒冰。

只是从来未曾想过,自己曾经最爱的人,终究是说出了这样的话语。

面前的咖啡在眼前染上一层朦胧的水雾,夏婉柔的头微微低伏了片刻,像是整理了情绪,转眼又桀骜的仰起头,脸上已经换上了无懈可击的微笑:“是啊,我已经沦落到了相亲的地步。但抱歉,我对这个候选人不满意,我决定换一个相亲对象。就此别过。”

她站起身来,还没有走开一步,柏逸庭已经拉住了她的手,脸色阴沉犹如风雨欲来前倾城的阴云。

那边的罗珍珍一脸尴尬,她望着这边,放下口中喝的茶,一脸茫然,不明情况。

他抬起头,眼里有着难以言喻的愤怒和离奇的漠然:“你就这么怕我提起往事?是怕脏了你那玉女一样的清纯形象吗?”

手腕被他捏的生疼,夏婉柔望着他,玩世不恭,淡漠一笑:“柏逸庭大少爷,你可是埃德尔森的总裁,想要什么得不到,非要来跟我一一个过客计较。瞧您这话说的,好歹都是活了二十几年的人了,计较那么些往事做什么?”

从手腕传来的痛感让她竭力保持着玩世不恭的外壳。

柏逸庭紧紧攥住她的手,纤细的手腕在他手里仿佛不堪一击。

他像是孤傲的兽,怜悯而厌恶的望着她:“呵,说的也是,你这样的朝秦暮楚的女人,对我不过也只是一时兴起,是吧?”

这样的人身侮辱搁在谁身上都不能忍,夏婉柔看了看自己红了一圈的手腕,露出八颗牙齿,标准的职业式笑容:“一时兴起?看来柏逸庭先生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晰嘛。那么,就请柏先生保重,我要去找第二个相亲对象了。”

星巴克的音乐依旧缓慢而忧郁,在两个犹若相隔咫尺,却恍若天涯的人身边环绕。

柏逸庭望着她的眼睛,像是要辨认真假般,久久地望着她。

那双眼睛里依旧是疏离的笑意盈盈,过了半响,他终于放开手,看向了窗外。

夏婉柔高傲的转身,却在转身那一刻眼里蒙上朦胧雾气,下意识用力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罗珍珍犹豫了一下,连忙追了出去,迎面和一个年轻男子撞了个满怀,摔在了地上。

夏婉柔听到罗珍珍叫唤了一声,连忙转身,着急的去将她扶起来。

柏逸庭望着她,忽而冷笑了起来:“别啊,我还想看看,夏小姐最后能相到什么样的对象呢!”

说罢,他一脸冷漠的绕过夏婉柔,侍应生恭敬的弯下腰,给他推开咖啡厅的玻璃门。

相亲才不过一半,夏婉柔就实在撑不住,一个人先回了家。

刚一到自己的小区,电话就突兀的响了起来。

夏婉柔一手接着电话,一手按了电梯。手机里的特大嗓门犹如平地炸雷般在她耳边响起,吓得她差点把钥匙落在地上。

罗珍珍欢天喜地的在她耳边吆喝起来,兴奋的如同自己是二八怀春少女见着了情郎一般:“哎呀,宛柔,有两个人对我印象都很不错哟!”

一下午见了五六个据说是千把关、万挑选的优秀对象,第一个,上场选手柏逸庭就不必说。

第二个文质彬彬的斯文青年一坐在罗珍珍对面,立刻左左右右旁敲侧击询问起她的收入,第三个戴着金链子的有钱人,张口闭口都把女人当成自己的附属品,一谈起婚姻就觉得女人婚后就该乖乖在家当个财迷油盐酱醋茶的家庭主妇。

第4章 不速之客

再往后的,不过就是尔尔,或许是因为见了这些年里最不想的见的人,这一下午她都有些恍惚,在听到罗珍珍和第二个斯文男谈判相亲的时候,还打翻了桌上的咖啡,驼色的外套上染上了一块难以洗掉的难看污渍。

一边漫不经心的盯着电梯的红色数字缓缓下降,夏婉柔心不在焉的嗯嗯了两声,对于那剩下的三个相亲男再没什么印象。

对于罗珍珍来说,柏逸庭不可能再给出一个好印象。

第二个斯文男在听到罗珍珍故意说出的工资数后脸色当即垮了下来,第三个戴着金链子的有钱人则是被夏婉柔一番冷言冷语说的哑口无言,脸色由青变绿再变红,姹紫嫣红分外好看。

这两个好印象,估计就是最后那三个没有印象的人里两个客气的主,在她恍惚状态下的给罗珍珍的勉强好评。

若是柏逸庭能给她个好评,她还真是能笑出声来。

一年以往,能来见自己,就算是他做出的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毕竟,他曾是那么骄傲的人。

宁愿打断翅膀也不愿低下头颅的天鹅,怎么可能原谅当初别下自己羽翼的猎人。

罗珍珍熟悉而欢快的唠叨还在耳边继续,液晶显示屏上的红色数字已经变成了1,夏婉柔嗯嗯了两声,立即道:“我要进电梯了,罗珍珍,下次再说啊。”

罗珍珍的话截然而止,夏婉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挂了电话,长吁了口气,踏进了空无一人的电梯。

熟悉的失重感。

夏婉柔凝望着电梯外,夜晚灯红酒绿车水马龙的世界。

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这个繁忙而物质的世界,燃烧着无数人的青春,点燃着霓虹和热情的世界。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微弱的黄色灯光照亮着熟悉而森然的道路。夏婉柔站在自己门前,在兜里摸索钥匙的时候,才发觉在灯光所照不到的阴暗角落里,隐隐约约站了一个高挑而沉默的轮廓。

或许是同楼层的邻居,她皱眉看了看,心中虽然生出了警惕,可思维还未将反应传递到肢体。手里的钥匙已经转了一个旋,下意识的推开了面前的门。

还真不会这么背吧?

在她推开门那一刹那,那黑暗里高挑而沉默的阴影犹如一片压抑的黑云,猛地扑向她。

被巨大的撞击力抵在自己房间里的鞋柜上,那个沉默而高挑的男人一手抓住她的肩膀,反手关上了身后的门。在夏婉柔在惊骇之余思考到底是舍命保财还是舍命保财的时候,那滚烫而急促的呼吸在她毛绒绒的毛领处浮动,喷在她外露的肌肤之上。

他俯下身,两只手紧紧地揪住她的手,侧身咬住夏婉柔纤细的脖子,牙齿轻柔而残忍的扣住她细细跳动的脉搏。

温热的呼吸,痒痒的拂过她裸露在外的细腻肌肤,让她刹时浑身冰冷僵硬如尸体。

记忆里,黑色的夜,没有星辰的天空,冰冷的身体,无数黑暗狞笑着向她涌来,血泊里的棒球棒,如同她喉间涌上的反胃和窒息,让她再次陷入绝望的漩涡。

她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反手推开他,犹如发疯一般往后退去。抱着胳膊,狂乱的摇着头往后退去,喉咙里发出破碎而不成声的呜咽,犹如荒野里寒风下绝望的小兽,在冰天雪地里泣血的哭号。

那个身影僵在那里,半响才疑惑的摸索着打开了身旁的灯:“夏婉柔。”

他的语气淡淡,立在那里,却是满脸疑惑。

夏婉柔抱着头,眼里的狂乱再看清柏逸庭的脸之后慢慢镇定下来。她颤着腿站起身来,一只手扶着墙,抚着自己的胸膛,眼眶犹带着红,却是松了一大口气的样子,犹如紧绷的弦松懈下来,竭力平复着心情看着他。语气难得的愤怒和认真:“柏先生,请不要这样对不熟悉的人恶作剧。”

柏逸庭立在灯光下,原本迷惑的眼睛在听到那句不熟悉之后变成一片清冷,高挑的身影看起来带了一丝落寞,弯了弯嘴角,冷冷的笑了起来:“这么多年不见,你的胆子倒是倒退了千百倍。”

夏婉柔扶着墙,眼圈仍然是一时难以退去的微红,可语气却平复了不少:“这算是人活得越久,胆子就越小吧。不知道柏先生这深夜造访,还一声不吭,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她望着他,半响才突然咧嘴一笑:“不好意思,我家里不是很欢迎不速之客,所以要是没事的话,请柏先生出去好吗?”

第5章 你是来炫耀的吗

柏逸庭站在门口,微微分神看了看四周的布置。

朴素温馨的小房间,客厅里的小沙发上面还挂着一幅被装裱起来的水彩画。

那是她的手笔,他看的出来。

碧蓝湖面上,那一只振翅欲飞的天鹅,高傲的头颅上戴着金色王冠。

时隔一年,她画画的水平似乎又更上了一层楼。可是她的胆子,却似乎消耗殆尽,不过就是从背后抱了她一下,她几乎吓得手足无措犹如疯狂。

夏婉柔站在那里,看他打量着那副画的眼睛,偏偏头,呵了一声:“夸我的话就不必了,慢走不送。”

柏逸庭的目光慢慢凝聚在她脸上,突然慢慢道:“为什么?”

他双手插在风衣兜里,立着的领子在他脸上投下一道看不清的阴影,清俊的脸上浮现一阵轻蔑,像是在怜悯,又像是在讥笑:“夏婉柔,你后悔吗?你看,你当初甩了,巴巴的贴上柏云泽,如今也没见你过上什么幸福美好的生活。”

“如今对我来说,你这样的女人,只要想要,一-抓就是一大把。”他冷眼看着她,嘴角含着轻蔑的笑,“要不我再给你个机会,做我的小情儿,怎么样?我可以给你房子,给你车,给……”

夏婉柔呵呵了一声,抱着手看着他:“给我票子?每天早上醒过来就在我脸上甩上两百块钱?哎哟,这样的有钱人,我实在高攀不上。再说,这日日笙歌、夜夜销魂的,我怕您这小身板不出几个月就精尽人亡,家财散尽了。”

她的脸皮厚度和嘴皮子功夫都越发见长。

柏逸庭脸色渐冷,看着她嘴角的嘲笑,玩世不恭的模样,半响才阴郁问道:“如果不是为了钱,那你为什…….为什么要甩了我,跟了柏云泽。”

夏婉柔挑了挑眉,故作无谓的低声道:“很简单,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手。柏先生,这么久远的事情,我觉得,还是不要再计较的好。”

他自嘲的笑了一声,嘲讽的看着她:“计较?你以为事到如今,你这样廉价的女人,有什么可计较的么?”

“我弟弟已经被我软禁在国外的别墅了,而至于你……”

他抬起手指,擦了擦嘴唇,忽而冷笑:“你别忘了我说过的话。”

一旦离开我,背叛我,我会将你千刀万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空荡荡的屋子里,夏婉柔抱着枕头坐在电脑面前。

昨天刚加薪,今天立马请了一-天的假,明天估计又要面对上司难看到不忍直视的脸。夏婉柔想起老板那每每教训人时,火气万丈,暴跳如雷的滑稽模样,不由得好笑的弯了弯眼。

旁边的手机突兀的震动,放在手机旁的水杯里漾开一阵阵细碎的波纹。夏婉柔弯着腰,一手划开了屏幕。

电脑里的程序文件还未保存,手机里的温柔嗓音犹豫而轻柔:“宛柔,今年的同学聚会,你还是不来吗?”

夏婉柔支着一只脚,一手敲着保存,半窝在被子里,满不在乎的嚷嚷道:“不去,这样炫富虐狗的场合,我去干什么?”

电话那边文嘉的嗓音沉默了片刻,才忧郁的叹息道:“宛柔,其实你不用这样的。即使你一年前不辞而别,可对我们来说,你依旧是同窗多年的同学。”

哪里算的上是不辞而别,一年前,她怀揣着打工挣来的钱,欢天喜地的奔赴柏逸庭的约定。一夜未回之后,大学里再无她的踪影。换了号码,换了手机,悄无声息的办了退学手续。

如果不是她在一年后联系这个曾经在大学里最好的朋友,她都会以为世上都没有这个人了。

没人知道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的手腕在那一晚上彻底粉碎性骨折,再也不能提起画笔。

在恢复联系之后,文嘉曾经问起那些往事,夏婉柔只是淡淡的摇头,从始至终,始终没有给出什么原因。

夏婉柔在这边笑了一声,停下在键盘上灵活敲击的手指,略带好笑的摇头道:“算了吧。他们现在都已经出人头地,我这样无名无姓的寻常人士还是不要出入这样高档的场合才好。”

文嘉知道夏婉柔的性子,也不再言语,只是幽幽的叹了一声。手机里沉默了半响,夏婉柔却突然开了口:“文嘉。”

文嘉轻轻的应了一声,夏婉柔躺下去,陷在被子里,凝视着头顶的淡色灯光:“谢谢你。”

或许是灯光太过刺目,夏婉柔的眼眶有些微微的湿润。文嘉先是怔愣了片刻,继而温柔道:“没什么可谢的。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第6章 最后的胜利者

在失去利用价值之后,还能将你视为朋友,同你有所交集,在这饱尝世态炎凉,自知人间冷暖的一年里,还能这样对她的,除了罗珍珍,也只有文嘉了。

或许是连她曾经最好的朋友罗珍珍都无法理解,在她毅然决然退学封闭自我蜷缩在家的时候,她听了太多养父母背后里的责备和叹息。

连她从小到大,素来是表面上争风吃醋,暗地里串通一气的亲弟弟夏维扬都对她失望不已。

已经做出了选择,还能怎样?

所幸她脑子也算灵活聪明,三年前进了如今的公司,从一个战战兢兢的小职员升到了如今老板秘书的位置。

老板虽然脾气暴躁了些,平日里爱拿人工资做威胁,可到底是年级大了,没有潜规则她的意思。不像以往的职位上,那些阴测测的老板,平日里当着人面一本正经,可在两人独处的办公室里,目光老是在她身上打转,如同跗骨之蛆,还恬不知耻的提出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要求。

夏婉柔对生活也没什么野心,如今这样平常的生活,能住着小小的房子,吃的起饭,买的起衣服,做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她已经满意了。

只是不曾想到,柏逸庭会这样,从一年前的记忆里走出来,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

最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是,他还是以罗珍珍的相亲对象,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还以为,她们永远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

第二天一大早,罗珍珍的电话便打了过来:“婉柔,昨天你见到的那个第一个人,是你以前的朋友吗?”

罗珍珍和自己以前是朋友,她也偶尔见过柏逸庭两次。但是柏逸庭不喜欢过多的无干人员认识自己,便没让夏婉柔和她说自己的身份。

但罗珍珍大概知道,柏逸庭是她的旧识。

夏婉柔嗯了一声。

罗珍珍在那边小心翼翼的说道:“他叫楚新南?”

夏婉柔一愣,道:“他叫柏逸庭。”

罗珍珍啊了一声,低声嘀咕了两句。旋即摇头,说,夏婉柔没听清。

罗珍珍又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婉柔啊,我还以为我真的能相亲遇到个这么好的对象呢,结果不是啊。”

夏婉柔有些没听懂她的意思。

罗珍珍叹气说道:“那个柏逸庭不是来和我相亲的,他应该只是路过这里,看到你了,才进来的。

夏婉柔一愣。

昨天她把柏逸庭当做了来相亲的男方,柏逸庭也把她当做了在相亲的女方。

罗珍珍又问道:“昨天我想了想,还是没问出口,但是想了一晚上,我觉得我还是问一问比较好,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啊?”

夏婉柔咬住了嘴唇,下意识的摇头,说道:“没什么关系。”

罗珍珍嗯了一声,旋即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他好像和你有过节。”

夏婉柔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差不多吧。”

哪里是过节,那根本是仇恨。

她在他最需要自己的时候离开了他,背叛了他。

他生平最恨背叛。

罗珍珍不再说话。

夏婉柔挂断了电话,穿上衣服,准备去上班。

已经快要到秋季,夏天拖着尾巴,不温不凉的天气,窗明几净的落地窗前,倒映出柏逸庭坚毅的面容。

他站在落地窗前,望着远处,眉头紧蹙,表情冷漠。

旁边侍立着的助理秘书何玉,前凸后翘,容貌美丽,办事起来更是干净利落。

自从他修养回来,埃德尔森公司的势力已经换了一波大血。这些天,公司里面各种各样的人物,他也算是见识过了,离他生病的那段时间已经过去了。现在,公司已经握在了他的手里。

公司里面医院愿意效忠他的老人们留在了各自的岗位,而那些被背叛过他的人,全部都被换下来,离开了公司。

电话声响起,柏逸庭拿起电话,放在耳边。

那边的人在慢慢地说着话。

柏逸庭冷笑了一声,冷淡的说道:“私生子也想和我争?他也不掂量掂量下自己的斤两。以前我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没有把他当外人,可怜他吃了那么多苦,他倒好,还背着我下手。”

电话那边停顿了一下。

柏逸庭淡淡道:“关在别墅里,一日三餐供着就行,他要跳楼随他去,死了算我的。”

说完,他挂掉了电话。

晨光微熹。

柏逸庭抬起手指,摩挲着手机上的棱角。

秘书走上前来,手上握着一沓资料放在她的办公桌前,低声说到:“这是我们查到的那位夏小姐的资料。”

旋即退下。

柏逸庭依然站在窗前,没有动弹。

桌面上的简历资料上,夏婉柔的照片放在最上面。

她笑容浅淡,五官温柔,漂亮的眼睛里带着一抹难以形容的忧郁。

看的柏逸庭有些恍惚,想起了曾经的自己,直到一阵略显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他才恍然回神,“进来。”

柏逸庭一边说一边往办公桌走,在来人到办公桌之前,他已经慢条斯理的拿了个文件压在了夏婉柔的资料上面。

第7章 不安

来的人是柏震身边的人,陈航。

“大少爷,老爷让你去找他。”陈航朝柏逸庭微微鞠了一个躬。

“这是公司。”柏逸庭背对陈航站着,语气很是随意,但是却让陈航感到一股寒意。

“对不起。总裁,柏董让你今天抽个时间去找他。你看你今天什么时候能有时间呢?”陈航立马改了称呼又把话重复了一遍。

“哦,是吗。我父亲还好吗?”柏逸庭没有回答陈航的问题,而是状若无意的问起了柏震的身体状况。

“柏董他最近的身体状态确实有些不佳,但是请你放心,柏董并无大碍。“陈航感受到了来自柏逸庭的压迫感。

“嗯,那就好。我父亲身体不好,我现在回到了公司每天都抽不开身,就麻烦你们多照顾了,有什么事通知我秘书就行。”柏逸庭缓缓走到办公椅上坐下。

“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陈航搞不懂柏逸庭的意思。

“嗯,辛苦。”柏逸庭拿起刚才何玉拿进来的文件看了起来。

“总裁,柏董那里……”陈航后背已经隐约冒出了冷汗。

“对了,你说我父亲找我,是因为什么事情呢?”柏逸庭抬起头看向陈航,仿佛是真的不知道柏震找他是因为什么事。心里冷笑了一声,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柏逸庭心里清楚得很。

“这个,柏董没有说。”陈航不敢直面柏逸庭看向他的目光,微微低下了头。

“麻烦你回去转告我的父亲,我最近都抽不出时间,你也知道,我现在刚回到公司。而我弟弟离开公司之前给我留下来一大堆的烂摊子,我现在正忙着补救。我相信,我父亲会体谅我的。”柏逸庭说完,继续低下头看文件。

“可是,可是柏董……”陈航想到柏震让他来找柏逸庭时那难看的脸色,只觉得这对父子一个比一个难搞。

“好的,我会回去转告柏董的。”说完又朝着柏逸庭的方向微微鞠躬之后走出了办公室。

柏逸庭的眸光在陈航关上办公室门的那一刻便瞬间变得阴沉。怎么,终于沉不住气了吗?他的,父亲。

夏婉柔被床头的闹钟吵醒的时候,她才刚睡着没多久。昨晚文嘉的那个电话,让她回想起了很多她这一年来刻意回避的种种,让她彻夜难眠。

揉了揉自己因为睡眠不足而有些肿胀的眼睛,强打着精神起来洗漱化妆。等她又挤了一个多小时的公交到公司的时候,离上班还有几分钟的时间,夏婉柔叹了口气,还好没迟到。

等她走进办公室的时候,觉得气氛好像有些压抑,这是怎么了,是她太敏感了吗?

“大家早啊。”夏婉柔和往常一样的和同一个办公室里的同事们打着招呼,但是大家只是抬头看了看她,谁都没有说话,表情有些复杂。

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婉柔,赵总刚才来过,让你到了公司之后直接去他办公室找他。”平时办公室里和夏婉柔关系最好的小刘打破了那让人尴尬的沉默。

“这样啊,好的,我这就去。”夏婉柔笑了笑,心里却有些发凉,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

“咚咚咚……”夏婉柔走到赵总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进来。”

“赵总,小刘说您找我。”夏婉柔走进办公室,脸上的表情并没有担忧的痕迹,她隐藏得很好。

“坐下吧。”赵总一只手朝一边的椅子上指了指,一只手揉着眉心,一副异常苦恼的模样。“婉柔啊,我记得你来公司有三年了吧?

“是的,赵总,我还在学校的时候就来这里实习,当时您让何姐带的我。”夏婉柔笑了笑。

“我记得你当时就很能吃苦,对工作也是绝对的努力有积极的,上进心,所以哪怕你后来从你的学校退学,没有拿到文凭,我们也破格给你转成了正式员工。毕竟比起学历,我们更看重的是实力。”赵总继续说着,“我一直都很欣赏你的工作能力,你对我来说是个很好的得力助手。”

“赵总,您有话就直说吧。”夏婉柔知道,赵总从来就不是什么会为了和下属搞好关系而和公司里的员工怀旧闲聊的人。

听了夏婉柔的话,赵总叹了口气,夏婉柔很聪明也很直接,

那他也就没必要这么弯弯绕绕的了。“婉柔,我希望你能主动离职。”

夏婉柔一怔,脸上一直拼命维持的平静的表情终于裂开了。

第8章 离职

“为什么?”夏婉柔进来之前就隐约猜到了,毕竟她的那些同事在今早看到她来公司之后表现得那么反常,她实在没办法不多想。但她还是存着很大的侥幸心理,自己毕竟在这个公司待了三年,她从实习就在这里,兢兢业业,从来没有在工作,上出过什么差错。而且,不是她夏婉柔自夸,这几年,她虽然是为了多赚些钱而卖力的工作,但是她也确实为公司的业务和发展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你知道埃德尔森吗?”赵总突然问道。

埃德尔森?夏婉柔心里苦笑,她怎么会不知道呢,和柏逸庭有关的一切,从两年前开始她就主动或是被动的了解着,到现在,她怎么可能还不知道埃德尔森。

柏逸庭,是埃德尔森的总裁。

赵总看着垂着头沉默的夏婉柔,“我们这段时间和一家公司有合作,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合作方突然就变成了埃德尔森。昨天埃德尔森派人拿着合同来到这里,指明要我们开除你。我记得原来的那家公司还是你去拉拢过来合作的,你当时没发现什么异常吗?”

“没有。”夏婉柔心里一片冰凉。当时一切都很正常,那家公司也不过是一般的小公司,但是为了说服他们和自己合作也是花费夏婉柔不少心力。夏婉柔根本不会觉得那样的一家普通公司会和埃德尔森有什么联系。

所以说,这一切都发生在柏逸庭在自己面前出现之后。柏逸庭,你到底想做什么?

赵总也是完全想不通,夏婉柔这样的小人物,能惹到埃德尔森?赵总不知道的是他们曾经有过一段鲜为人知的过去。

“婉柔,你也知道,埃德尔森,我们惹不起也不敢惹。像埃德尔森那样子公司遍布世界的大集团如果想要弄死我们这种小公司,简直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赵总无奈的说道,他已经把话说得够清楚了,夏婉柔一直都是个聪明人,她应该知道自己要怎么做了。

“对不起,赵总。是我给公司带来了麻烦。”明明自己没有错就要被迫离职了,却还是得向赵总道歉,着就是弱肉强食的社会。

“出去和其他的同事弄一下工作交接,然后办离职吧,财务那边我已经通知吧,他们会多付你两个月的工资,这几年你为公司做的贡献我都记得。”赵总无奈的挥了挥手,这是他在自己的上司面前为夏婉柔争取的最好的一种处理方式了。主动离职总是比被开除要好看很多,以后夏婉柔再去找工作可能也会更方便一点。

可是,得罪了埃德尔森,夏婉柔还能找得到工作吗?

“谢谢。”夏婉柔努力扯住一个并不难看的笑容。

多付两个月的工资?这就是她这三年来为了这个公司付出那么多心力之后的回报吗?夏婉柔知道自己或许不应该怨公司,毕竟公司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抛弃了她这件事好像并没有什么错。可是,自己三年的青春都留在这里,最终换来这样的一个结果。心里没有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柏逸庭,这样的结果,是你想要的吗?

夏婉柔站起身,尽量让自己显得正常一些,有些情绪,只适合压抑在心里。“赵总,谢谢你这三年来的提携和栽培。”说完,便走出了赵总的办公室。

工作交接和财务结算,没一会儿就弄好了。夏婉柔办公桌上大部分都是公司的文件,她不能带离公司。所以收拾东西也很快收好了,几本自己买来参考的项目资料,以及水杯之类的杂物,也就收拾小半箱。办公室里的其他同事都在做着自己工作,偶尔有人抬起头来看她几眼,目光有些尴尬,似乎想跟她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何必呢,他们都是昨天就知道了吧,但是没有一一个人通知她,甚至在夏婉柔到了公司之后也没有人跟她说一声,让她那么的猝不及防。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和共事,他们彼此之间却到底没有产生什么情分吧,平时的和睦相处,也只是一个假象?想到这里夏婉柔就觉得心灰意冷。

她花费在这里三年,累死累活的拼命工作却没有挣到什么钱,连平时真心相待的同事也不把她当朋友,她到底得到了什么,甚至最后还要这样灰溜溜的离职。离职?呵,公司里的人谁不知道她是被开除。

所以,走了也就走了吧,实在也没什么好留恋的,夏婉柔悲哀的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