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注定的劫,她逃不开,也躲不过……

丈夫突然死亡后,他的弟弟接任总裁之位,而他又是她的前男友,她顿时被推上了风口浪尖。,身陷囹圄之时,情势突然逆转,两个男人为她争锋相对,一个是恨她入骨的前男友,另一个是恨她丈夫入骨的第一美男子!,跟了谁,她的日子都不会好过!,但有一个人,他终是她命中注定的劫,她逃不开,也躲不过……
命中注定的劫,她逃不开,也躲不过……

第1章 落难的凤凰不如鸡

“封萧萧!你真不要脸!把你男人搞得精尽而亡了,现在又想来害我的男人!你怎么这么无耻!”

封萧萧刚走出公司大门,迎面一个女人指着她的鼻子大骂。

她皱皱眉,这又是谁?

从丈夫因“纵欲过度”突然死在床上后,封萧萧就被无数人盯上,女人视她如洪水猛兽,三天两头有人来找茬骂她。

男人则千方百计和她搭讪,试探她是不是深夜寂寞。

在他们眼里,仿佛封萧萧真的就是那千年妖狐,妲己转世,只要她勾勾小手指头,就能迷得男人神魂颠倒,也能让无数夫妇分道扬镳!

“我问你!”那女人气势汹汹地问:“你这几天缠着我男人不放,是不是想把我家小波也榨干?”

女人左手叉腰,右手对着封萧萧指指戳戳,唾沫星子喷了她一脸。

封萧萧从包里拿出纸巾,抽出一张优雅地擦了擦脸,看着女人问:“你是梁小波的老婆?”

梁小波是封萧萧新来的同事,这几天一直对她献殷勤,看在是同事的份上,她不好过份得罪,所以只是不着痕迹地和他保持距离。

她不知道梁小波已经结婚了,所以也没想到他老婆会找上门来。

“你装什么蒜?”女人见围观的人多了,骂得更过分:“你明知道小波是我男人,还和他勾勾搭搭,你这只骚狐狸怎么这么不要脸!”

“我不知道梁小波结婚了,”封萧萧不想让围观的人用异样的眼神看她,耐心解释:“我也没有和他勾勾搭搭……”

“鬼才相信你!”女人的声音抬高:“你以前不就是爬上洛家文的床才成为总裁夫人的吗?洛家文一死,你马上又瞄上了我男人,你还真是不甘寂寞……”

“这位大婶!”封萧萧忍无可忍,冷冷地打断她:“我再不济,也是洛氏集团前总裁的遗孀,我如果要勾搭男人,怎么也得找一个和我家家文差不多优秀的男人,你的男人只是一个小小的部门经理,他凭什么入得了我封萧萧的眼?”

女人无言以对,瞪着她说不出话来。

封萧萧轻蔑地看她一眼,昂然往出走。

她刚走过去,那女人在背后高喊:“因为我男人那方面厉害,他一次可以跟我做一晚上!你能让洛家文纵欲过度精尽而亡,那些有钱男人哪还敢要你?你寂寞难耐还挑什么食!只要男人能喂饱你,你就喜上眉梢了!”

围观的人传出了轰堂大笑,这样的羞辱竟让封萧萧无言以对。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洛家文“纵欲过度导致精尽而亡”的消息是怎么泄漏的,这种丑事不是应该只有她和洛家人知道吗?

可洛家文过世没几天,几乎全云川市的人都知道了,她也成为洛氏集团里最大的笑柄。

封萧萧不敢回头和梁小波的妻子争吵,越吵越会让她难堪,她只能埋着头疾步往出走。

“吱——”的一声,一辆车在封萧萧面前停下,她的腿差点被撞上。

封萧萧吓了一跳,稍稍停了停,没有看车上的人,绕过车继续走。

但车门打开,车里的人下来,堵住了她的去路。

封萧萧看着那双高档手工布鞋,急忙往左跨,那双布鞋也往左跨,她又往右跨,那双布鞋也往右跨。

连让了几次,对面的人都和她保持一个频率,她不得不抬头,顺着这尊高大挺拔的身影看上去,眼前是一张熟悉的俊脸。

他一双凤眸冷冷地盯着她,眼里尽是嘲讽,用耳语一般的声音说:“怎么?落难的凤凰不如鸡了?”

封萧萧的头轰地一声,脸上血色尽失!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洛家文同父异母的弟弟洛家俊!

洛家文原本是洛氏集团在大陆区的总裁,三个月前,他突然过世,他弟弟洛家俊前来接替了他的职位,成为洛氏集团在大陆区的新任总裁。

洛氏集团的人都知道,因为同父异母,洛家文和洛家俊兄弟一直不和,明争暗斗了很多年。

这也是洛家文过世,虽然是封萧萧的小叔子做的总裁,她却惨被人欺负的原因。

不光因为洛家俊和他哥哥不和,最重要的是,他还是封萧萧的初恋情人,所以就算他口头上叫她一声大嫂,也绝不会帮她。

第2章 有你求我的时候

现在看见洛家俊,封萧萧的心里慌得厉害,此刻,她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他。

她没有说话,迅速从他身边绕过去,想离开。

洛家俊的手一伸,抓住了她的胳膊,说:“见了小叔子也不问候一声?”

这三个月,封萧萧左躲右躲,一直避开与洛家俊碰面,他可能也因为刚接手公司,有大量事情要忙,所以并没有刻意来找她的麻烦。

不过现在看来,他是不会放过她的了。

封萧萧低声说:“你一切都好,不需要我问候。”

他冷笑了一声,转身盯着她:“作为洛氏集团的员工,见了总裁应该主动问候,这是最基本的礼貌,洛家文没有教过你?”

“他有教过我,”封萧萧不卑不亢地回答:“但他说,作为洛家的媳妇,我不用遵守这些俗礼。”

洛家文哪会跟她说这些,只有洛家俊故意找茬才会对她提出这样那样的要求。

“封萧萧!”洛家俊咬牙切齿地瞪着她:“别跟我耍嘴皮子,有你求我的时候!”

他甩开她的胳膊,钻进车里,飞速开走了。

封萧萧定了定神,背后的骂声又传来了:“不要脸的狐狸精,男人刚被你害死,又回头勾搭小叔子了。”

封萧萧没有理这个泼妇,跟一条乱咬人的疯狗计较,那是浪费精神。

当年,她和洛家俊的初恋轰轰烈烈,全公司的人都知道,随后洛家俊突然消失,她嫁给了洛家文,于是全公司的人都以为是她封萧萧贪图洛家文的权势变了心。

洛家文一死,洛家俊回来,所有人都明白,她倒霉的日子到了。

这也是他们敢于放肆欺负她这个前总裁夫人的原因。

洛家俊说“有你求我的时候”不是说着玩的,他对封萧萧和洛家文的报复很快就来了。

他开始彻查公司的帐目,结果发现洛家文以前挪用了巨额公款。

封萧萧不知道洛家文挪用过公款,更不知道他把挪用的公款给了谁。

也许她可以猜测,但没有凭证,就不能把他挪用的那些钱拿回来,于是他名下的财产全部都要充公。

所有银行卡都被冻结,法院还来人查封他们的房子。

洛家俊作为公司代表也来了。

他昂首阔步地走进来,说:“除了随身用品,其他的东西一律不许带走!”

封萧萧一言不发,进次卧收拾她的随身用品。

洛家俊跟进来监视着她收东西,嘲讽地说:“你就是在这张床上让洛家文纵欲过度精尽而亡的?”

封萧萧不理他,反正他见了她的面总要挖苦几句,她不跟他一般见识。

洛家俊继续讥讽:“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怎么没看出你的床上功夫这么厉害?”

她仍然不理会。

“封萧萧,”他喊着她的名字,逼她回答:“我在问你话,怎么不回答?”

封萧萧冷淡地说:“因为你没有等到我成熟的时候。”

她暗讽他没有等到她成熟的时候就离开了,所以没有看到她的床上功夫有多厉害。

洛家俊的脸色一寒:“你是说,洛家文在床上把你教成熟了?”

封萧萧闭嘴,不想再理他。

他看了看四周,又接着说:“为什么在次卧,而不是主卧?你嫁进洛家五年,都没能混进主卧陪睡?”

封萧萧不作声。

没有人知道,结婚五年她从没有进过主卧,直到现在都不知道主卧是什么样!

但她知道,洛家俊问这些就是想嘲笑她,嘲笑她当初嫁错了人。

她以沉默应对,就算嫁错了,她也不会告诉他,换来他的挖苦和嘲笑!

“封萧萧!”他再次逼她:“回答!”

“抱歉,”封萧萧不卑不亢地说:“这不是公司,你问的也不是我工作范围内的事,我有权利拒绝回答!”

“拒绝回答,是因为我说的是事实,”洛家俊自以为是地说:“你虽然嫁给了他,但他从来就没有把你当妻子看待,所以你一直活在后悔中!”

“没有,”封萧萧平淡地回答:“我不后悔,家文对我很好。”

她为什么要后悔?和洛家文虽然没有夫妻之实,他好歹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帮了她。

“对你很好?”洛家俊冷笑了,看着她手里的衣服说:“这些衣服买多少年了?我记得这件红色羽绒服是我那年给你买的,你居然还留着,是洛家文抠门不给你买,还是你舍不得扔?”

第3章 定情信物

封萧萧没有回答,只默默地把衣服折叠好往行李箱里放。

她的心里有些难受,洛家俊说得没错,这些衣服里大部分都是他以前给她买的。

洛家文的确没有给封萧萧买过衣服,他的钱不会花在她身上,不过她自己也有能力挣钱买衣服。

之所以一直留着,还是因为对洛家俊抱有念想。

他毕竟是她倾心爱过的男人,她不可能轻易忘掉。

洛家俊不再说话,目不转睛地盯着封萧萧的脸,好象她脸上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听引了他的视线,或者是想通过她的脸看进她心里。

封萧萧的心一阵剧跳,他的眼神让她的心情发生了震荡。

五年前只要他这样看着她,她的心跳就会加快,就会迷失在他这双如绿潭般幽深的眼眸里。

但现在她不会迷失了,她的表情冷冷的,努力掩饰着内心的情感波动,他应该看不出什么。

洛家俊忽然将头弯下来,从下方盯着封萧萧的眼睛,低声说:“如果你求我,我可以把这套房子给你们留下。”

封萧萧不作声,转身取了一件衣服继续折叠。

洛家俊的脸一沉,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拖到他面前,恶狠狠地说:“封萧萧!我在跟你说话!你聋了还是哑巴了?”

封萧萧淡漠地看着他,说:“谢谢洛总,我有地方住,这套房子不是我的,不要也罢!”

“好!”洛家俊瞪着她,咬牙切齿地说:“你有骨气!我倒要看看你多有骨气!”

他一推,封萧萧跌倒在了床上。

洛家俊走出去,对法院的人说:“洛家文还有一套房子,我请求查封!”

法院的人问:“在哪里?”

“他留给他母亲在住。”

法院的人面面相觑,一个人说:“这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我嫂子说了,他们有地方住。”

封萧萧气得直哆嗦,洛家俊这是要把她婆婆和儿子都赶出来露宿街头!

她忍不住跑出来骂:“洛家俊,家文好歹是你大哥,他尸骨未寒,你就这么对待我们,你对得起你自己的良心吗?”

洛家俊冷冷地说:“我是公事公办,大哥如果缺钱,我可以以我私人的名义借给他,但他挪用公款是事实,我不能对不起股东对公司的信任!”

明明是公报私仇,他却还能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封萧萧看着这张原本熟悉、此刻却特别陌生的俊脸,不知道自己当初怎么会爱上他?

洛家俊又看着她说:“如果你没有地方住,可以求我,我给你留一套。”

“不用!”

封萧萧不想再看到这张令她恶心的脸,转身进次卧继续收拾东西。

她不会求他,五年前他狠心抛弃她,现在还想羞辱她,她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简单地收拾了东西,封萧萧拖着行李箱往出走。

洛家俊伸手拉住她的行李箱:“对不起,我要检查一下有没有偷走贵重东西!”

“偷?”封萧萧怒不可遏地喊:“这本来就是我的家,我要拿什么不可以光明正大?”

“以前是你的家,从现在开始不是了!”

他抓着行李箱,她也不放手,对他怒目而视。

两个人僵持了好一会儿,洛家俊清冷地笑:“不敢让我看,真的偷了什么贵重东西?”

封萧萧再也忍不住了,说:“放手!我打开让你们检查!”

他将手拿开。

封萧萧拉开拉链,端起行李箱,哗地全倒出来,指着说:“搜吧!我的东西全在这里,你觉得哪样贵重就拿哪样!”

大家都看见这是一箱旧衣服,封萧萧不在乎了,这不就是洛家俊的目的吗?为了让她出丑,才逼她开箱检查!

洛家俊不慌不忙地蹲下,一件一件仔细查看,最后在行李箱的内层里拿出了一根项链。

他提起来,举在她面前,问:“这是什么?”

封萧萧的脸胀得通红。

这根项链是五年前他们订婚的时候洛家俊送给她的,是他亲手戴在她脖子上的!

她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幕,他把项链戴在她脖子上的时候,一边亲吻她,一边说:“这是爱之枷锁,萧萧,以后你就是我的了,是我一个人的,我要一辈子锁住你。”

现在眼前还是那个人,可他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第4章 他有什么资格指责她

洛家俊又蹲下去,从内层里拿出了一枚戒指,那是他们的订婚戒指。

从得知洛家俊另娶他人后,封萧萧就把项链和戒指收了起来,五年时间都没有碰过,现在却被他翻了出来。

封萧萧注意到洛家俊左手无名指上有一枚戒指,表示他已经结婚,但不是她当初戴在他手上的那一枚,当然就是他妻子给他戴上的了。

她的左手无名指上也有一枚戒指,是她和洛家文结婚的时候,洛家文给她戴上的。

事实上,结婚五年,这是洛家文送给封萧萧的唯一礼物。

洛家俊拿起那枚戒指托在掌心,说:“这又是什么?”

法院一个女的不忍心了,说:“洛先生,这项链和戒指是洛家文先生送给洛夫人的结婚戒指,算是她的私人物品,不应该查封。”

洛家俊两眼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封萧萧,说:“我没说要查封这两样,但它们是我的,我送给我女朋友的订婚戒指和项链,所以我想请封萧萧女士解释一下!”

法院的人都一脸吃惊地看着封萧萧,好象怀疑她偷了洛家俊女朋友的东西。

封萧萧很难堪,却无从解释,只能淡漠地说:“是你的你拿走好了。”

洛家俊的脸色瞬间变阴沉:“我希望你解释一下它们怎么来的!”

封萧萧冷冷一笑,他为了让她出丑,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如果她说这项链和戒指是他送给她的定情信物,那这些人一定会奇怪她为什么最后又嫁给了他哥哥。

那时候洛家俊只是公司一个小小的部门经理,他哥哥却是公司总裁,任谁都会以为她收了弟弟的定情信物,却转身嫁给哥哥是因为贪图他哥哥的钱权。

封萧萧看着他,不卑不亢地说:“五年前,有人把它们送给我了。”

洛家俊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追问:“谁送给你的?”

“一个女的,大概是你的女朋友吧。”

“她为什么送给你?”

“因为她的心死了!”

洛家俊讥讽地说:“不是因为她的心死了,而是她贪图富贵嫁给了别人,就把这两样东西不放在眼里了。”

他果然是这么认为的,可他抛弃她另娶豪门千金在先,她嫁给洛家文在后,他有什么资格指责她?

只是当着这么多的人,封萧萧不想跟他扯这些陈年旧事。

她冷冷地说:“搜完了吗?我可以走了?”

洛家俊把项链和戒指握在手里,摊开放在她面前:“这两样东西,你想怎么处理?”

封萧萧冷淡地说:“既然它们是你的,怎么处理就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我洛家俊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他蹲下,又放进她的行李箱内层里。

封萧萧很想抓起它们砸在他脸上,但终就不敢。

她还在洛氏集团上班,如果把他惹怒了,他会分分钟让她滚蛋,她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不能再失去这份工作。

所以洛家俊可以羞辱她,她却不能得罪他。

将衣服重新装回行李箱,封萧萧拉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走了很远,她还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第六感觉告诉她,有一双阴鸷的眼睛一直在盯着她。

所幸的是,封萧萧的工资卡没有冻结,这些年洛家文虽然没有给过她钱,但儿子一直是由他抚养的,所以她还有一点余钱。

婆婆的银行卡也被冻结了,因为她的银行卡全是以洛家文的名字办理的。

也就是说,现在除了她这张工资卡,他们真的已经一无所有。

封萧萧在一个巷子里租了一套房子,很小,两居室,巷子也很窄,车都开不进来。

正因为条件不好,所以这里的房租相对便宜一些。

在云川市这样的大城市里,她能租到这套房子是很幸运的。

交了房租,买了家俱和日常用品后,她工资卡上的钱就所剩无几了。

把婆婆和儿子安定下来,封萧萧开始写辞职报告。

她本来应该庆幸洛家俊没有将她赶出公司,说明他做得还不算太绝,但她又知道,他留着她不过是为了方便随时找机会羞辱她。

她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但说真的,封萧萧辞了这个工作很可惜,洛氏集团的工资原本就高,各种福利待遇也相当好,如果离开这里,她是找不到这么高薪水工作的。

第5章 谁给你的权利辞职

不过封萧萧相信,以她的能力,离开洛氏集团,她也能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就算工资待遇差一点,只要工作环境舒适,她也会满意。

她在洛氏的人缘不好,那年洛家俊不辞而别后,她就对外紧紧封闭了心门,不和任何人交谈,这导致她这五年没有一个能聊天的朋友。

这样也好,最亲近的人也是最有可能伤害你的人,不然为什么“防火防盗防闺密”这样的格言会流传甚广?

次日,封萧萧来到公司,递交辞职报告。

她是财会部经理,辞职需要直接把报告递到人事部,但人事部的人告诉她:“封经理,洛总说了,你的辞职需要他亲自审批,所以你直接递交到总裁室就好。”

呵!她忍不住笑了,她封萧萧何德何能,一个小小的经理辞职,居然要总裁大人亲自审批。

封萧萧说:“麻烦转告洛总,不管他批不批,我都辞定了。”

她转身离开,回到财会部收拾东西。

财会部的同事没有人跟她搭话,他们都巴不得她走人,别看她只是一个小小的经理,这职位也有不少人虎视眈眈地等着呢。

还没有收拾完,一阵脚步声响,几个人走进了财会部,洛家俊走在最前面。

财会部一群人都站起来点头哈腰地向他行礼:“洛总好!”“洛总好!”

封萧萧没有动,继续收拾她的东西。

已经是要走的人了,没必要对老板巴结奉迎。

洛家俊径直来到她面前,寒着一张俊脸看着她:“你要辞职?谁给你的权利?”

她又忍不住呵呵了,她辞职是她的自由,还需要谁给她权利?

洛家俊拿出一张纸啪在她面前:“两个选择:到我办公室,或者公司报警。”

封萧萧拿起那张纸,看见上面写着:洛家文挪用公款罪行严重,应该判入狱,但因其已经死亡,由其妻封萧萧代偿这笔债务。

她明白,查封的房产远远不能抵还洛家文挪用的公款,夫债妻还,余下的欠债洛家俊必定要她偿还。

她不想在财会部被人围观着谈这事,拿起那张纸说:“去你办公室吧。”

洛家俊的脸上泛起冷笑,转身就走。

他带来的人都跟在他后面离开,封萧萧走在最后,听见财会部有人窃窃私语:“公司报警?封萧萧犯了什么事?”

“别管她,得罪了总裁,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她没有理会,这三个月,她经历了太多冷言冷语,已经麻木了。

走进洛家俊的办公室,其他人没有跟进来,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这个办公室封萧萧不陌生,作为前总裁夫人,她自然时常进出这里。

洛家俊走到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坐下,阴鸷地盯着她。

封萧萧站在门口,不卑不亢地看着他问:“洛总要我到您的办公室,有什么指教?”

洛家俊说:“站过来!”

她缓步往他面前走,距离越来越近,她的心情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但强自保持镇定。

站在办公桌对面,她的心情反而平静了,淡定地看着他,等他发话。

洛家俊拿出另一张纸扔给封萧萧,她没有接住,纸飘在了脚下:“两个选择:三年牢,或者在这张承诺书上签字。”

封萧萧弯腰捡起来,只见上面写的是:“承诺书:因为丈夫洛家文挪用公司巨额公款,我无力偿还,愿意以工抵债,直到还清债务才能离开公司。承诺人——”

封萧萧苦笑,结婚五年,她没有用过洛家文的钱,却因为做了他的挂名妻子,就要替他偿还他生前的债务。

这张纸上说得很明白,如果她不签这张承诺书,洛家俊就会把她送进监狱,她要在牢里呆三年。

她不知道法律上有没有“夫债妻还”的规定,但是她知道,如果洛家俊要让她坐牢,他有的是办法。

电视上不是都有这种老掉牙的桥段吗?有钱人要想让一个普通人坐牢,总能栽一个罪名在他身上。

封萧萧不知道洛家俊会不会对她如此卑鄙,但她不敢赌。

五年没见面,洛家俊变了很多,曾经那个阳光大男孩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如果他铁了心要报复她,那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逃得掉。

第6章 小叔子的刁难

上有年迈的婆婆,下有几岁的儿子,如果封萧萧坐牢,他们怎么办?

再说,她现在是财会部经理,以这样的身份入狱,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她是经济犯罪,而丈夫挪用公款也的确是经济犯罪,那三年后出来,还有哪家公司敢收留她?

不管哪家公司,对经济犯罪的职员都深恶痛绝。

所以不管是看眼前利益还是长远考虑,她都绝不能坐牢,那就只能选择留下。

封萧萧看着这张纸默然良久,一直不说话,也不签字,虽然别无选择,她也还有条件要提。

洛家俊倾身看着她,冷冷地问:“这个选择很困难?”

“不困难,”她回答,抬头对上他的目光,说:“如果我留下,每个月扣多少工资抵债?”

她的条件就是她需要有足够的生活费供养家人。

“三分之一。”洛家俊回答。

扣三分之一,那她每个月还能领三分之二。

封萧萧默默算了一下,她的工资是六千,扣两千后,还有四千,房租、水电气、话费收视费网费、一家三口的生活费,还有儿子上幼儿园的学费,加起来勉强够得上。

不过没关系,只要不坐牢,只要每天能看见婆婆和儿子,她愿意接受这样的还款条件。

她签了字,把纸还到他面前。

洛家俊看了看,说:“既然你自己承诺了,希望说到做到。”

“放心。”

做不到也必须做到,她不想进监狱。

洛家俊又扔出一张纸:“把你这东西收回。”

她捡起来,看见是她的辞职报告。

封萧萧拿着辞职报告转身往出走,快到门口时,洛家俊说:“我让你走了?”

她的身形一僵,现在她当真成了他砧板上的鱼肉,由他宰割了。

她转身看着他问:“洛总还有什么吩咐?”

“过来!”

她又回到他面前。

“鉴于你有前科,不适合再做财会部经理,也不适合在财会部上班,从今天开始,去销售部。”

封萧萧不得不自证清白:“洛总,我想提醒你,我封萧萧在财会部工作多年,没有弄错过帐目,更没有贪过公司一分钱。”

“别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洛家俊的脸上满是讥讽的笑容:“你丈夫贪过,作为他的妻子,你们是一体的,他的前科就是你的!”

这是什么混帐逻辑,难不成丈夫杀了人,不知情的妻子也是杀人犯?

好吧,封萧萧知道洛家俊就是想报复她,这一切都是他报复的手段,她没必要跟他计较。

“好,”她答应:“我这就去销售部报到。”

她又转身走,到了门口,洛家俊再次发话:“我还没有说完,你走什么走?”

封萧萧站住,压下想发怒的冲动,再次转身回来:“请问洛总还有什么吩咐?”

“每个月十号,把你工资的三分之一送到这里来。”

送到这里?她心里不解,公司不是应该在发薪水的时候直接从她的工资卡上扣除吗?

洛家俊看着她脸上的疑惑,嘴角下撇:“听不懂?”

“懂了,”她懒得问,回答:“我会准时送来。”

他不再说话,她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他又叫住她了:“封萧萧!你有没有礼貌?”

封萧萧心里有怒火在蹭蹭往上窜,这人有什么事不能一次性说完?这不是耍她吗?

她闭闭眼,深呼吸,然后淡定地回头:“请问洛总,您还有什么吩咐?”

洛家俊冷冷地说:“洛家文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时候,你也是这样一言不发地离开?”

那当然不会,家文好歹帮过她,她走的时候自然会客气地跟他打招呼。

不过她明白洛家俊的意思,他就是故意刁难她而已,那她就如他的愿。

封萧萧回到洛家俊面前,认真地询问:“请问洛家俊先生,您的话说完了吗?我可以走了吗?”

洛家俊狠狠地盯着她,那脸色可以称之为狰狞。

她也毫不畏惧地看着他。

她的不卑不亢反让他感到受到了羞辱,他突然抓起手边的笔筒向她砸来:“滚!”

封萧萧的头一偏,他没有打中,笔筒掉在地上,几支笔散落在她的周围。

她默默地弯腰捡起来装好,给他放回原处。

在这期间,他一直恶狠狠地瞪着她。

第7章 像只皮球被踢来踢去

封萧萧弯腰躹了一躬,说:“洛总,那我出去了。”

然后她转身,脚步轻快地往出走,却能感觉到背后那冷森阴鸷的目光。

回到财会部,封萧萧收拾了东西,到销售部报到,迎接她的是极不友好的目光,但她不在乎。

如果在乎每一个人的目光,她会很累。

销售部有经理,所以她过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职员了,但她没得选择。

在欠债没有还清之前,她都没得选择。

封萧萧没有想到,在洛氏公司打拼这么多年,就因为嫁了个前总裁,爱过现任总裁,她就落到了这步田地。

和洛家俊相恋的时候,她就是财会部经理,他是人事部经理。

他离开后,她和洛家文结婚,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对她没有什么影响,他当他的总裁,她依然当她的财会部经理。

那时候她不知道背后有没有人议论什么,但当面谁都奉承她是一个能干独立的女性,嫁了个总裁老公却不依赖他,还自己出来辛苦工作。

可谁又知道,她如果不工作,连买一件新衣服的钱都没有。

不过那时候她没多少担心的,毕竟有洛家文供养婆婆和儿子。

现在养活一家三口的重担都落在她一个人的肩上,她很担心她的薪酬会降,毕竟普通职员的薪水比经理要少很多。

看来,以后她真的得节衣缩食地过日子了,只怕很久都不敢添置新衣服。

封萧萧家房产被查封的事很快在公司里传开,洛家文以前得罪过不少人,这一下那些人更是幸灾乐祸,都把对他的怨恨发泄在了她的身上。

加上洛家文“死于纵欲过度”的传言,公司里的女人更把她防得紧。

她太能干,到销售部没几天,就摸清了销售的套路,知道他们的奖金是全公司最高的,因为除了正常的销售提成,销售部自己还有销售分成,而这一部分是瞒着其他部门的,洛家俊也未必知道。

她的能干让销售部员工如坐针毡,尤其是销售部经理,他生怕她在销售部呆熟了会抢了他的职位。

于是他私下联络部门员工,说封萧萧是前总裁夫人,现任总裁的嫂子,她被降职是假,其实是来查他们的奖金的,如果不把她挤走,她一旦掌握了真凭实据,大家的奖金会大大降低。

普通员工对钱总是特别敏感,于是销售部的人齐心协力排挤她,每天都有人找茬跟她吵架,又众口一词说是她挑衅在先,上司也刁难她。

她百口莫辨,有一天忍无可忍和一个女人打了一架,于是销售部的人找到了借口,集体向上写请愿书,请求把她调离。

于是她又到了企划部。

在企划部也没呆几天,她又被调到了人事部,然后后勤部……

封萧萧像只皮球一样被踢往这个部门那个部门,被踢到哪个部门,她就只能到哪个部门适应新工作。

以前她从来没有发现自己的适应能力这么强,不管在哪个部门,几天时间就能摸清头绪。

当然,也是因为从销售部出来后,其他部门的经理为了排挤她根本不让她做重要的工作,因此不管到哪个门,她做的都是打杂跑腿的活。

这种活是个人都会做,没有什么技术性,但每天被全部门的人支使着跑这跑那,一天下来会很累。

没关系,这正是锻炼减肥的好机会,所以倒也没多大关系。

只是公司要求女员工上班的时候必须穿职业装高跟鞋,这样跑一天下来,她的脚特别难受。

只有下班回到家里,看到儿子天真可爱的笑脸,封萧萧才会开心起来,觉得她的忍耐是值得的。

洛家俊再恨她,又能恨多久?总有一天他会没有兴趣再理她,所以只要忍一忍,她一定能挺过去。

封萧萧每天都会看见洛家俊,他目不斜视地从她面前走过,她也对他视而不见。

一个月过去,到了发薪水的日子,她看到工资卡上的钱还是原来的数,心里暗暗奇怪。

是财务部忽略了,还是洛家俊怕把她逼急了,所以没有降她的薪水?

不管什么原因,既然是公司发的,她就心安理得地拿着。

十号的时候,按照洛家俊的要求,封萧萧取了钱,亲自到他的办公室还款。

第8章 这个总裁太小肚鸡肠

总裁室秘书拿起内线向洛家俊通报,得到允许后,才让封萧萧进去。

推开总裁室的门,封萧萧却见洛家俊在和一个中年男人谈事情。

她想要退出,这种时候是不应该打扰他的。

没等封萧萧退出去,洛家俊转头扫了她一眼,说:“煮两杯咖啡,一杯加糖。”

屋里没有别人,这话他自然是对她说的。

有客人在,封萧萧不便扫了他的面子,于是应了一声:“好的。”

她放下挎包,熟门熟路地到茶水间煮咖啡,以前她在这里给洛家文煮过。

煮咖啡的时候,她暗忖,洛家俊喝咖啡从不加糖,那就表示客人要加糖。

煮好了端过来,她把一杯放在客人面前,说:“先生,这是您的咖啡,我已经加了糖。”

中年男人礼貌地向她点点头,道了声谢谢。

封萧萧又把另一杯咖啡恭敬地放在洛家俊面前,说:“洛总,请喝咖啡。”

洛家俊一声未吭,端起咖啡杯慢慢啜饮,很仔细地品尝味道。

她有些担心地看着他,洛家俊其实是一个很挑剔的人,对咖啡方面尤其讲究,如果不合他的口味,一会儿他一定会骂她。

他啜饮了几口,放下咖啡杯继续和客人谈话,并没有看她一眼。

封萧萧放下心来,他这个人很难藏住心事,有什么会立刻表露在脸上,所以他的面无表情,其实就是没有问题。

说起来,她煮咖啡还是跟洛家俊学的,这几年也经常给洛家文煮,所以煮咖啡的手艺未见退步。

不过这时候她却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应该退出去等,还是站在这里侍候他们?

她不是他的秘书或者助理,听他谈公事是违规的。

同样因为她不是他的秘书或者助理,她也没有资格和义务站在这里侍候他们。

所以她决定出去。

趁他没有说话的时候,封萧萧趋近低声说:“洛总,我在外面等……”

他的脸一沉,端起咖啡喝,这时候就不是抿了,而是牛饮一般,几口就把杯里的咖啡喝光了。

放下咖啡杯的时候他才说:“不懂规矩?”

懂了,封萧萧当然懂了,这是要她把他的咖啡添上。

她拿起咖啡壶给他添满,又给客人添上。

他又端起来牛饮,几次三番都这样,这让封萧萧产生错觉,他似乎想用这种方式把她留在办公室里。

但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以为把她当佣人使唤,就达到羞辱她的目的了?那也未免太小看她了。

他们终于谈完了,中年男人站起来,和洛家俊握手告辞。

随后他又向封萧萧伸出手来:“女士贵姓?”

出于礼貌,封萧萧和他握手:“姓封,封面的封。”

她注意到洛家俊阴沉了脸,但没理他,她一向都是这样介绍自己的,以免人家误会她姓丰。

中年男人握紧她的手热情地摇了摇:“封女士煮的咖啡味道很纯正,希望下次还能喝到你亲手煮的咖啡。”

封萧萧微笑点头:“先生能喜欢我煮的咖啡,我很荣幸。”

把中年男人送到门口,外面的秘书送出去,她才转身回到洛家俊面前。

这时候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但封萧萧没有理他,自顾自打开挎包,从里面拿出钱递给他:“今天十号,按照洛总的要求,我把薪水的三分之一送到这里来,请过目。”

他看也不看钱一眼,只盯着她,薄唇轻掀,吐出一个字:“数!”

封萧萧心里忍不住鄙视起来,以前从没有觉得他这么小肚鸡肠,两千块钱而已,难道她会少还一张、两张?

但她没有说话,就算跟他争吵一阵,他说出的话也不会收回,她还是得数。

于是当着他的面,她把两千块钱重新点数。

在封萧萧数钱的时候,洛家俊一直看着她的脸,而不是看着她手上的钱。

然后他突然发问:“你给洛家文煮过多少次咖啡?”

这个挑剔的男人,一喝咖啡就知道她不手生,所以如果她说没有给洛家文煮过,根本就骗不过他。

“不记得了。”她淡淡地回答。

这一打岔,她不记得数了多少张了,是十四还是十五?

她按照十四数,数完了却发现不是多了一百,而是少了两百,只得又重新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