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度以为这是一场梦。

她这辈子做的最大胆的事情,便是同一个陌生男人闪婚。,沈若初懵了,一度以为这是一场梦。,可梦中,她的老公却宠着她,珍之若宝。,她要的,他如数尽给,包括这样一颗真心。,她糊里糊涂地觉得日子会一直和美着过下去——,做梦没想到的是,突如其来的一个小包子抓着她的衣角喊妈妈——,当沉睡记忆苏醒,往事铺天盖地地袭来,一夜之间她从辛德瑞拉变成了现实中离异带娃的灰姑娘——
一度以为这是一场梦。

第1章 那个男人

夜晚,s市最为奢靡的销金窟,帝宫酒店。

男人从黑色宾利车下来,深棕色的牛津皮鞋一尘不染,两名侍者恭敬地随在身后。

最顶层的总统包间里。

沈若初瑟缩地坐在宽敞柔软的大床上,双手紧紧攥着被角,从进来酒店那一刻,她的眼前就被覆上一层黑丝巾,她看不见他,他也不会记得她的样子。

门外皮鞋踩在地毯上的沉沉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却生出了临阵逃脱之心。

“为了救秀珍姨,沈若初,你必须忍。”

不管进来的是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还是猥琐的中年男人,她都必须承受,经过这一晚,为他生下一个孩子,一切都会过去的……

她需要钱去给养母换心脏,她不能怂……

不能……

“嘀”的一声,房间门忽的被打开——

一身剪裁得当的西装将男人完美的身材勾勒得愈发修长,他眼角微微一抬,浑身散发着疏离而不可侵犯的气息。

男人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松了松领带,懒懒地打量着蜷缩在大床上的少女。

“害怕?”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如玉石撞击,意外地悦耳。

沈若初发白指尖紧攥着身下的被角,下意识地往后挪。

可面前仿佛有座巍峨大山压着,她避无可避。

男人见状,冷清一笑,开口:“躲什么?”

沈若初的嘴唇嗫嚅着,却好一会儿也说不出话。

“乖,跟着我就好。”男人低声道,语气竟出奇地多了一丝温柔。

沈若初的大脑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这一夜是怎么度过的。

沈若初再次醒来的时候,那个男人早已不在,她被接到了男人所住的别墅,美曰其名为休养待产。

她以为,她很久都不会再见到那个男人,却没有想到,第二天,他便再次出现在了她的房间。

因为前一天晚上的事情,他一得知他的到来,便条件反射性地有些恐惧。

难道,他还要再来一次吗?

他穿着深色的长风衣,周身似乎都带着深冬的寒气,一进来房间,见她像只受伤的小兔子窝在沙发角落里,他的表情松了松,走到她身前。

敏锐地感觉到男人身上清冽的气息和向她走近的脚步声,沈若初吸了一口气,双手悄悄握紧。

“你,你要干什么……”

“你说呢?”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

就在沈若初惶惶不可终日,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到头时,那一个早晨,验孕棒里的两条横杠改变了一切的轨迹。

那天晚上,男人照例在夜晚来到她的房间,便听见她一字一句地道:“我已经怀孕了。”

他的动作一顿,随即便听出她话里的拒绝和隐藏的欣喜。

欣喜什么呢?她终于怀上了,终于可以摆脱他了。

他的脸色骤地一变,嘴角扬起嘲讽的笑容,一脸无所谓地松开了她。

“那恭喜你。”他没有多言,大步流星地朝门外走去,“砰”的一声,门被摔得震天响。

九个月后……

妇科产房里,一声洪亮尖利的婴儿叫声传来,沈若初怀胎十月的孩子,终于呱呱坠地。

她被推出产房的时候,看见那些围在门口的管家和医生,却独独没有再看见那个男人。

自那一天后,他再也没有出现过,想来也荒唐,从始至终,她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模样。

而他,应该没将自己当做什么吧……

这一切,终于要过去了,沈若初累得闭上眼,意识混沌前,她这样想。

她甚至没认真地看过那个孩子一眼,大脑就陷入了无尽的空白……

手术室。

“夫人,已经按您的要求……她现在失去了记忆。”医生摘下口罩,对那个散发着贵气的妇人说。

妇人点点头,“那就好,免得日后再和我儿子扯上关系。”

“只是……”医生犹豫了片刻,“现在还不能确定,记忆什么时候会恢复。如果有一天她记起这一切……”

第2章 狼狈

五年后。

婚纱店内,一个身材娇小纤瘦的女人走了进来,因为一个人只身前来,显得有些局促。

眼熟的店员热情地上前招呼着,“今天男朋友怎么没陪着过来?”

听见店员提起男朋友,沈若初还是不免有些害羞地笑了笑。

她和陈少康相恋三年,感情稳定,不久后将会共同步入婚姻的殿堂。

对此沈若初既期待也感到一丝忐忑,在她看来,陈少康虽然偶尔有一些缺点,却对她百般照顾,两人也相处愉悦。

她因为曾经的记忆缺失有过茫然,在遇见了他之后,他的无微不至将她从深渊里拉了出来……

出神间,店员为沈若初拿来了一件婚纱裙,要为她试穿。

沈若初肌肤白皙细腻,齐肩的拖地婚纱长裙将她完美的身材勾勒得一览无遗,店员看了,也不由感叹:“还没上妆就这么美了!”

看着镜子中惊艳的自己,沈若初有片刻的恍神。

“要不就这件吧。”不过一会儿,她淡淡道。

店员一愣,从来没见过试婚纱这么随便就决定的,一般人来这儿都得试上一整天挑挑拣拣,像沈若初这么干脆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好我这就……”店员兴奋地道,只是话说到一半,却被一道略显尖利的声音打断。

“慢着,不巧,我也看中了这件呢。”

一个踩着恨天高,穿着一身花式繁复的长裙的女人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居高临下地睨了沈若初一眼。

沈若初一愣,不明所以地看了她一眼,犹豫了片刻,说:“那我再试试别的吧。”

然而,对方的反应却并不如她所预料,“被你试过了,都脏了,我还怎么穿?”

这话里面的利刺太明显,分明是在针对着沈若初,就连站在一侧的店员,也不知所措地看着两人。

沈若初纤细的眉头轻拧,茫然地看着对她针锋相对的莫盈盈,“这位小姐,我好像不认识你吧?”

莫盈盈双手抱胸,精致描画过的眉毛高高一挑,“你不认识我,但你认识陈少康吧?”

她这话一出,沈若初的心莫名一沉,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着不好的预感。

“什么意思?”沈若初放在身后的手悄悄地攥紧了纱裙。

“真是好笑。”莫盈盈捂嘴轻笑几声,涂满深酒红色指甲油的双手似乎透满了骄矜,“我还以为是什么样的女人呢,原来不过是这种货色。”

她说着,拿出包包里面的手机,划了几下,扬到沈若初的面前。

手机里面放大的照片里面,戴着眼镜和另外一人亲密接吻的男人,沈若初再熟悉不过!

她的脸色瞬间一白,下意识往后倒退一步,险些因为没有站稳而摔跤。

莫盈盈见状,嘴角扬起了一抹胜利的笑容,“还试什么婚纱,死心吧,就你这样的,可别拖累着少康了。”

沈若初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人,陈少康……怎么可能!

纵然是亲眼看见了那张照片,几年来的相处,沈若初仍不相信,或者说,是不愿意相信,陈少康会是这种人。

“我就直话跟你说了,少康爱的人是我,他的上司就是我爸,也只有我能够给少康的未来锦上添花,而你,什么都不是!”莫盈盈语带嘲讽地说。

“够了!”沈若初打断,她勉强地稳住心神,“如果真的是这样,这些话,让他亲口跟我说吧。”

她转身,欲走进试衣间将婚纱换下来。

谁料,下一秒,她扎起来的马尾被人从后面狠狠一揪,“不识好歹,真是死缠烂打,不要脸的女人!”

头皮被扯得发麻,沈若初挣扎,“放开我!”

“究竟谁才是不要脸?一个第三者舞到原配面前张牙舞爪地喧宾夺主,真是讽刺!”沈若初仿佛再也压抑不住,用比以往都要高的音量大声说。

莫盈盈仿佛被这一番话刺激到了,也顾不上形象,伸手便用尖利的指甲往沈若初胸前扒:“贱人!”

店员见状,吓得连忙上前想要阻止,可就在这时,店里又涌进来几个牛高马大的保镖。

“嘶拉——”一声,婚纱裙竟被扯开了一个大口子,那婚纱摇摇欲坠地挂在胸前,只堪堪蔽体。

沈若初惊慌失措地捂住自己,蜷缩在角落,然而,莫盈盈却并不打算善罢甘休。

“把她身上的婚纱给我扒了,赶出去!”她像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双眼充满了嘲讽和挑衅。

沈若初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点血色,眼看着那几个牛高马大的男人朝着自己逼近,她猛地站起来想往门外跑,却马上被堵住。

几个保镖直接将沈若初身上的婚纱粗鲁地扒了下来,完全无视她的挣扎和反抗。

连站在一侧的店员,也只能沉默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甚至眼看着沈若初被逐出店门。

沈若初的眼眶通红,绝望地捂住自己,光天化日之下,竟像被凌迟一般苦痛和折磨!

烈日下暴露的阳光和空气,行人落在她身上怪异的目光和窃窃私语,都像一把把锋利的尖刀,扎进了她的心里。

“记住了,别再纠缠少康,否则,下一次,可不就是这么简单的教训了。”莫盈盈步态轻盈地从沈若初身旁走过。

真是只狼狈的落水狗!莫盈盈嫌弃地摇了摇头,扬起下巴,扬长而去。

“砰”的一声,沈若初像被遗弃的垃圾,断线木偶般的身体被保镖随手一甩,倒在了一辆车前。

沈若初咬紧牙关,捂着身体想要站起来,耳边传来车门被关上的声音,一双深色的牛津皮鞋出现在她的眼前。

陌生的气息,她下意识地闪躲想要逃离,身上却被罩上一件西装外套。

伴随着男人清冽的荷尔蒙气息……

沈若初一愣,小心翼翼地抬头,对上了一双狭长而清冷的双眸。

第3章 可不可以让我当你的妻子

“谢,谢谢……”她费了好些劲,才喃喃发出声音。

“起来吧。”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沈若初,伸出了一双手。

沈若初抿了抿唇,她紧紧抓着身上的西装外套,眼前的这个男人高大而挺拔,浑身上下散发着贵胄之气。

外套仿佛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他仅仅站在那里,就仿佛是这混沌世界的救世主,将她所有狼狈尽收眼底。

“那个人,才是第三者,我不是……”樱唇嗫嚅了许久,才说出这么一句。

眼前的人伸出这双善意的手,让她眼眶通红想要解释,其实她不是那样的人。

她踟躇的样子,使得男人嘴角边难得地弯曲一抹深深的弧度。

其实他刚才在路边抽一根烟的功夫,其实早已将一切都收入眼底。

“就你这样,还想当第三者?”他长眉轻挑,轻笑道。

沈若初的脸色通红,垂下眼睫,无言地低下了头。

“不甘心?”男人紧接着淡淡问道。

沈若初一愣,用力点头,可下一秒却有些无力地摇头。今日这份羞辱,让她不甘,可她却一时间迷茫自己该怎么做,她似乎真的没有和莫盈盈竞争的资本呢。

“要么变得强大,要么……”男人循循善诱,可语气里突然染上一丝嘲讽,“找个强大的男人,现在这个,很下等。”

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像玉石撞击般悦耳,那一字一句,却让沈若初醍醐灌顶。

要么变得强大,要么找个更强大的人,而陈少康给她带来的不是保护,却是背叛和耻辱……

沈若初的双手紧握成拳,出了好一会儿神,总算渐渐顿悟过来!

她激动地抬起头,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那辆黑色的宾利车早已不见踪影。

沈若初怔怔地看着前方车水马龙的道路,强咬着牙站了起来。

一晚上过去了,陈少康没有给她打一个电话,也没有一条信息,沈若初心里残存的那么一丝对他的希望,也消失尽殆。

沈若初攥着手机许久,最终拨通了陈少康的手机,无论结果如何,她都希望能把事情说清楚,不枉这三年的情分。

电话很快被接通,陈少康开门见山地说道:“若初,我们分手吧。”

沈若初整个人愣住,心寒的感觉从脚底升起,“你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了对吗?”

而陈少康呵呵一笑,显然有些局促和敷衍了事,“若初,我们不合适。”

“所以莫盈盈就合适?就因为她是你老板的女儿?”

呵,真是可笑的话,沈若初在心底冷笑。

所以,他已经知道了她被他出轨的对象当众羞辱扒衣服的事情,却没有一句关心,甚至只有逃避和敷衍,甚至这么急切地想甩了自己。

“陈少康,你没有良心。”沈若初一字一句说道,可心却如刀割,痛到不行。

相识相恋这几年,她终究是错付了。

陈少康那头却好一会都没有反应,片刻,沈若初听见女人撒娇的声音,然后陈少康直接丢下一句:“反正我们就好聚好散吧,你以后也别找我了。”

“嘟——”电话就这样被挂断。

沈若初狠狠地将手机摔碎在墙角,爆发出积攒了一天的痛哭。

陈少康,你真的很下等!

将她弃之如敝屣,连解释都吝啬,用最残忍最无情的手段将他们的感情斩断。

嘴唇渐渐被沈若初咬出了血,她紧紧握着拳头,她绝对不会,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原谅他和那个女人!

凭什么,他凭什么和那个女人过上幸福的日子?

她一定要变得强大,强大到足以保护自己,强大到,用最有力的权杖,给他们最痛的一击。

那种被人欺辱孤立无援,尊严被踩碎在脚底的感觉,她此生都不想经历第二次。

沈若初将自己关在家里好几天,直到这天下午,闺蜜陆夏来家里看她,沈若初挣扎着收拾好自己,给陆夏做了顿饭。

陆夏得知沈若初和陈少康分手的事情,惊讶得连嘴巴都合不拢了,少不了狠狠唾骂了陈少康一顿。

“真是个渣男!什么眼光,遇见你这么好的简直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居然敢出轨?”陆夏叉着腰,气呼呼地说道。

她一转过头,却看见沈若初沉默有些怅然的神情,陆夏一愣,忙转移话题。

“不过,我看他一直也文文懦懦的,一看就是担不了大事的人,分了也好。”陆夏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边看杂志一边认真说道。

沈若初正在摆水果,听了这话,手中动作一顿。

大事?有了莫盈盈的帮助,他又何愁成不了大事?

她同莫盈盈不同,她是千金小姐,而她只是个孤女,同秀珍姨相依为命。

想到秀珍姨,她心一凛……如果秀珍姨知道她同陈少康分手不再结婚,那她一定担忧的很。

想到她的身体,沈若初心突突直跳。

她不能让秀珍姨知道她被抛弃了没人要……

“啧啧,本城名门出身的贺大少爷居然不举沦落到相亲!可惜啊可惜……”陆夏吃了片西瓜,忽的唏嘘道。

沈若初好奇地探过头去看陆夏手中的杂志,竟越看越认真起来。

那句话再次在她脑海里徜徉,强大的后盾,没有需求的男人,她该结婚的对象……

“阿初,你看这么认真干什么?”陆夏诡异地看着沈若初,问道。

沈若初沉默半晌,说:“夏夏,我有一个想法!”

……

这天下午,非语咖啡厅。

沈若初和陆夏两人鬼鬼祟祟地躲在椅子背后探头探脑,寻找着那个目标。

“阿初!”陆夏猛地拍了一下沈若初的肩膀,“就是他!”

她指了指最右边角落处那个背对着她们的那个男人。

“是他。”沈若初翻出杂志再次确认了一眼,点头道。

“这么看背影确实是个极品。”

沈若初白了陆夏一眼,她管他是不是极品,反正他不举,她看中的,便是他强大的足以护她周全的后盾。

“加油,上!”沈若初被陆夏推了一把,往前去了几步。

她攥紧了包包的带子,深呼吸,心理暗示:“沈若初,你可以的!”

沈若初走到男人的身后,还有几步的距离,男人身上散发着强势而不可侵犯的气场已经让她有些失措。

可事已至此,她怎么也要试一试。

感情这种事情伤透了她,她只想找一个有足够的能力可以保护她的男人。

现在正好有这个机会等价交换,他不举,她要权,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贺先生。”沈若初憋足了劲,终于开口:“麻烦不要回头,听我把这几句话说完!”

她生怕他一回头,她会落荒而逃。

“听说你,你那方面有障碍,想找一个伴侣。我觉得我可以试试,无论你有什么癖好,喜欢哪种性别的人,我都不会干涉……”

“还有,我是一名优秀的审计师,如果你需要的话,一定也能帮到你。而且我身体健康,绝对没有隐疾,你不用担心娶到一个不健康的……”

沈若初本来准备了一番长篇大论,可真硬着头皮说的时候却还是紧张到不行,磕磕巴巴的。

最后,她无法,低着头,沉默鞠了个躬,快速说道:“……所以,贺先生,我希望你能考虑下让我当你的妻子。”

第4章 报复

说完,她便惴惴不安地站立,心慌的厉害。

而这时,她面前的男人终于转身了。

沈若初整个人都石化掉了。

这,这不就是那天给她西装外套,送她金玉良言的那个男人!

他就是贺知年?那个出身望族不举的男人?

沈若初完全愣住了。

只见逆光下,他的侧脸线条凌厉,五官如精雕细琢的完美艺术品,挺直的鼻梁下是一双薄唇,却偏偏生了一双温润的双眼。

如玉的脸庞上满是好整以暇的表情,他下颔微扬,“就这么想嫁给我?”

不知道为什么,在贺知年面前,沈若初总有一种小心思被戳破的窘迫感,刚才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全都萎了。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是……”她咬着牙,羞窘地说。

“嗯?”贺知年的眼角微抬,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膝盖上轻敲,“原来我那天说的,你就是这么理解的?”

他侧头,不动声色地打量了沈若初一眼。

眼前的女人穿着一身米黄色的连衣裙,如水蜜桃一般通红的两颊写满羞赧。

青涩而美好,哪里还有一丝那天的狼狈?

“你当我没说过,对不起对不起!”沈若初低着头匆匆解释几句,转身准备逃离。

她纤细的手腕却被贺知年从身后利落地攥住。

“去哪里?不是说,想嫁给我?”贺知年淡淡道,眉目间染上一丝疑惑与不赞同。

沈若初闻言,整个人僵住,她刚才没有听错吧?

他的意思是……

贺知年站了起来,他身材挺拔修长,沈若初在他面前显得十分小鸟依人。

“成全你。”他薄唇轻勾,若有所思地道:“贺太太。”

接下来的一系列事情,对于沈若初来说,都像他略微俯身,笑容浅浅的那声“贺太太”一样不真实得让人不敢相信。

他领着她来到民政局,从秘书手中接过来一个红色丝绒戒指盒递给她,拍照,签字,盖章……

直到接过那本于她而言沉甸甸的红本本,她才从那让人不可置信的梦境中清醒过来。

她,就这样嫁给了贺知年?

在她甚至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一时冲动的时候,事情已经变得木已成舟,她真正变成了他口中的“贺太太”。

她从来没有想过事情会发展得那样顺利而迅速,或者说,她都不敢想……

贺知年在门口接了个电话,回来时见沈若初仍木木地坐在长椅上,他敲了敲门示意。

沈若初这才回过神来,匆忙地收拾了一下包包站了起来。

却听见贺知年语气略显匆忙地对沈若初留下一句:“我要出个差,先让郑秘书送你回去。”

沈若初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那我们?”

贺知年低头回复着手机信息,一边走出门口,一边随意地说了句:“随你方便就好。”

不出一会的功夫,那辆黑色的宾利已经驶远。

来也匆匆,却也匆匆,这一切对沈若初来说,就像做了一个不真实的梦。

贺知年一连消失了好些天,若不是那本红本本时刻在提醒着沈若初,她嫁人了,她倒觉得一切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差别。

有时沈若初在想,那天的领证和闪婚可能只是她做的黄粱一梦,而日子却继续顺遂地过下去。

直到这天,沈若初上班时突然接到了陆夏的电话。

“阿初,有一帮流氓闯进我的花店,将我的店砸了!”电话里陆夏的声音听起来急促而慌张,甚至还带着哭音。

沈若初正在敲着键盘的手一顿,急声问:“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陆夏那边一团狼藉,连话也说得断断续续。

“我现在马上过去找你。”沈若初二话不说拿起包,急的连假也没请,打了个的士去了陆夏的花店。

当看到陆夏原本精心布置的小小温馨花店被砸得面目全非时,沈若初才明白了为什么陆夏会这么激动。

她握住一脸愁容,哭得眼眶通红的陆夏的肩膀,“夏夏,这……”

这时,沈若初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陌生号码。

当听到电话里那道尖利而让她难以忘记的声音时,沈若初的指甲紧紧抠着指缝。

“这只是个开始,不想拖累你朋友的话,就自觉点,别让我再发现你还出现在少康面前!”莫盈盈满带不屑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电话被切断,陆夏看着脸色发白的沈若初,吸了吸鼻子,问:“怎么了,阿初?”

沈若初紧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看向陆夏的眼里充满了无助与愧疚,“对不起,夏夏,是我连累你了。”

陆夏一脸不解,可随即联想到沈若初几天前经历过的事情和她现在的反应,脱口而出:“是那个女人?”

沈若初的沉默便是肯定的回答,陆夏气得不行:“怎么会有这种贱人!阿初,你那个贺先生呢?去找他,他肯定有办法治那个女人!”

说着,陆夏拿过沈若初的手机,要给贺知年打电话。

沈若初却下意识阻止,“别。”

那天过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贺知年,况且她和他终究陌生,怎么好一来就给他惹麻烦。

“这件事情起因还是陈少康,我还是要同他理清楚,我……不想给贺知年添麻烦。”沈若初为难道。

陆夏翻了个白眼,她这个闺蜜,始终还是太善良。

“说什么为了抱个大腿嫁给他,关键时刻,你就会什么都闷声自己承受!”

“这个贱男还真有脸!上他公司找他去,这事儿不说清楚简直没完没了!”陆夏破口大骂。

随即,她二话不说就拉着沈若初来到陈少康公司。

“你怎么来了?”陈少康看见多日未见的沈若初,第一反应是左右打量了四周几眼,显然是有些心虚。

陆夏被陈少康这畏畏缩缩的样气到不行,丝毫不给陈少康留情面地道:“阿初没有纠缠你半分,你女朋友却一再找人为难,是不是太过分了?”

陈少康一愣,“什么时候的事情?”

“刚才。”站在陆夏身后的沈若初讽刺一笑,“陈少康,再怎么惨淡收场,我们起码也和平相处过三年,还请你适可而止。”

她因为他遭受了多少无妄之灾,这个男人却心安理得地昧着良心视而不见。

“我……”陈少康皱眉,欲说些什么,却被上司传唤了,他只好匆忙丢下沈若初,进了上司办公室。

留下沈若初在原地木然而尴尬地站着,她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角落有一双满带嫉妒和厌恶的双眼在看着她。

这一天过去,沈若初执意给了陆夏一笔钱重新布置花店,她以为,这次和陈少康摊牌之后,莫盈盈会懂得适可而止。

可平静的日子不过几天,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天上班,沈若初突然被一脸阴霾密布的白经理叫进了办公室。

一向温和待人的白经理完全变了副脸色,这让沈若初有着不好的预感。

果然,一进办公室,白经理恼怒地将手中一份文件一甩,呵斥:“沈若初,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给公司做假账?”

第5章 我老婆当然我保护

沈若初愕然地看着白经理,“怎么会,不可能经理……”

“证据确凿!你这是违法的行为,这下公司高层全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白经理气得将文件一把甩在地上。

白纸纷飞,沈若初站在原地,犹如晴天霹雳。

她很清楚,向来经过她手的账目她都会理得井井有条,从不会有一点马虎,现在居然被指做假账……

沈若初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收到了法院的传票,看见原告的名字,才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因果。

又是她,莫盈盈,她究竟想要怎样!

沈若初紧咬着牙关,无助地将脸埋在手心里。

莫盈盈故意要耍手段,即使她什么都没有做,也百口莫辩。

现实直白而赤裸地告诉着她,她摆在了权财之下,她小心翼翼维持的生活,被人轻而易举地搅得浑浊不堪。

沈若初想尽了一切办法,找公司的领导解释,对方根本连她的面都不会见,更不会听她这个小员工的申诉。

走投无路,暗无天日,她即将面对的,是被撤销职务和法律的审判。

更可笑的是,找来的律师告诉她,现在证据确凿,她根本没有澄清的机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沈若初不敢将这件事情告诉陆夏,陆夏已经因为她被连累了,她不想再增加陆夏的负担。

看着手机犹豫许久,她除了那个男人,好像真的不知道找谁了。

一咬牙,按下那个号码,当显示拨号时,沈若初却又感到后悔想要掐断。

可是电话却很快被接通,传来贺知年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嗯?”

沈若初竟然下意识地有些局促,“贺,贺先生。”

电话那头贺知年闻言,眉头微微一蹙,他听出了她话语里的紧张和不安:“怎么了?”

“我……”沈若初紧了紧手中的手机,蓦地顿住了。

话到嘴边,她莫名生出一种退缩之意,一是刚结婚还没见过几次面,她就因为一点小事麻烦他,实在不好意思。

第二她怕被他看不起,怕他说他娶了一个没用的老婆。

可一切的证据摆在眼前,已经成了铁证,如果不向贺知年求助,她……

“怎么了?”电话那一头久久没有声音,贺知年眉宇间爬上一丝疑惑。

他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道,将自己的情绪隐藏了。

沈若初身子一震,踟蹰许久,最后还是心里轻叹了口气,选择放弃,喉咙里的话一下子换成了另一句急速的话:“没……没事。只是想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还有两天。”贺知年闻言,手微微一顿,眸底似乎有什么莫名情绪一闪而过,太快,他没来得及捕捉,淡淡回了一句。

他是贺家的继承人,从很小开始学着打理公司,一切都在家族的掌控下,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任何除利益以外的关心,亲情都是奢侈,包括他的婚姻。

他的母亲给他挑选了很多名门闺秀,知书达理,但都有一个共同点,家族势力强硬,对他的事业有帮助。

但对于他来说,只是娶一个女人而已,是谁不重要,完全任务即可,而他选择沈若初完全是意外,但现在看来这个意外还不错。

至少她很懂事,似乎还会关心他。

“哦。”沈若初舒了一口气,但一颗心还是在微颤,只想赶紧挂掉电话:“那我不打扰你了,你先忙。”

她似乎怕她崩不住,一不小心说漏嘴,这个男人的气场太强大,即便隔着电话,也能感受到。

“你真没事?”在沈若初即将挂断的那一刻,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

沈若初连忙摇头:“没……没事了,你忙。”话落,她迅速挂断。

挂断电话,沈若初长长呼了一口气,脸上的紧张沉寂下来,化作不知所措和迷茫。

莫盈盈这一次是准备让她身败名裂,甚至还有可能吃牢饭的。

还没把他们狠狠踩在地上蹂躏一番,现在连报复的资本都没了。

真是可笑。

沈若初习惯性地将自己蜷缩起来,那日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扒衣服的无助一股脑地涌上心头。

男朋友劈腿,被抛弃,突如其来的闪婚,被起诉……她短短几日遭遇的这些事情走马观花般在脑子里浮现,可她却只能咬牙,用倔强来维持那可笑的自尊心,不敢诉苦,只能忍气吞声。

明明周围一片光明,温暖的阳光洒落一地,她却只感觉浑身冰冷,一片黑暗。

想到这里,眼眶忍不住开始湿润,可她还是咬着唇不让自己落泪。

另一边,沈若初匆忙挂断电话的反常举动让贺知年笃定她一定有事。

虽是仅仅两面,但以他对她的初步了解,她肯定是遇上什么事情了,不然不会打电话给他。

他反手一转,拨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电话里就传来一道激动不已的声音:“哟,知年,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竟然给我打电话,肯定没好……”

贺知年冷声打断,声音有些冷淡,言简意赅道:“敬萧,帮我调查一件事,查个叫沈若初的人,事无巨细。”

“就知道你找我没好……”陆敬萧被突然打断,心情郁结,正想发一发牢骚,但下一秒,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眼睛发亮,声音拔高:“等等,沈若初,一听就是一个女孩子,你这个万年冰山终于开窍了,来,说一说,是哪家的大家闺秀啊?漂亮吗?皮肤白吗?眼睛大吗?”

陆敬萧身为贺知年的发小,却是第一次听他这么郑重地说一件事,这让他不得不震惊。

他一口气问完那么多的问题,随后欣喜地等着回答,到底哪一家姑娘那么有福气,竟然被贺知年看中?

“我老婆。”

第6章 有娘生没爹教的女人

贺知年淡淡的三个字落下,直接挂断电话。

放下电话的时候,他回味了下自己刚刚说的三个字。

脱口而出,却又不觉得突兀……他似乎有些期待以后的生活了。

贺知年没想到的是“我老婆”三个字仿佛是一道惊雷,在陆敬萧的头顶响起,他怔怔地目视前方,满眼的震惊和不可置信。

卧槽,他……他老婆?他什么时候有老婆的?他怎么不知道?

这个世界是不是魔幻了!

陆敬萧动作很迅速,很快便开始去调查沈若初的情形。

而这厢,沈若初一夜未睡,忐忑了一个晚上,但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

法庭上,沈若初一身休闲服,头发盘成一个丸子头,干净利索。

她知道今天的官司只是走一个过场,结果早已板上钉钉,这是莫盈盈羞辱她的一种手段。

既然已成定局,她还有什么好怕的,但最后的尊严她还是要的,她没做过的事,她决不承认。

在开庭之前,按照规定,被告人和原告人都先在一个休息室里休息,等待开庭。

沈若初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走了进去,刚一进入,她就看到了莫盈盈,笑容灿烂,正在和陈少康谈笑风生。

莫盈盈今天一身鹅黄色的连身长裙,高跟鞋,精致的妆容,高贵而端庄,陈少康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坐在她的身旁,外人看来,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而此刻沈若初只觉得刺眼,她瞥过脸,明知道这样的渣男不值得她为他伤心,可走过去的那一瞬,她的心还是微微一痛。

毕竟曾经三年的陪伴摆在那里,那么多的温馨画面历历在目。

莫盈盈看到沈若初,不屑地扫了一眼沈若初,眸底的嘲讽和鄙夷一览无遗,挽住陈少康的胳膊道,带着一丝炫耀的成分:“沈若初,做了这种事,你还有脸来,要是我,我直接跳楼自尽了。”

沈若初不想和他们说一句话,故意坐到离他们比较远的位置,没想到莫盈盈还是不依不饶地走了过来。

她知道此刻和她争一时口舌之快,没意义,到头来,尴尬的是她,索性假装没听见,再次紧了紧手,来压制她心底的愤怒和难受。

“你这么沉默,是不是心虚了?连话都不敢讲了。”莫盈盈微微抬头,看着沈若初一声不吭,还真以为她被她吓住了,气焰更甚,“这样,我给你一个机会,你现在跪地上向我道歉,我待会儿就向法官求情,减轻一点你的罪责如何?”

“……”沈若初依旧没说话。

“行,你脾气够硬,只是不知道是你脾气硬还是法律硬,你这种人还妄想和我的少康在一起,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钱想疯了。”莫盈盈趾高气昂的目光上下打量了沈若初一眼,嘲讽道,“我忽然发现你这身材也还好,没那么不堪,路边的乞丐和你挺般配,都是一样有娘生没爹养的,哈哈!”

沈若初一直在忍耐,指甲都陷进肉里了,不停地在心中念叨。

这种人没必要和她一般见识。

可在听到她那一句有娘生没爹养时,她再也克制不住,咬着唇,瞪向莫盈盈,语气很重,带着警告和压抑已久的愤怒:“莫盈盈,请你说话注意一点,不可以说我父母。”

她是个孤女,从小不知父母是谁,幸得秀珍姨照顾,在她心里,养母同生养父母无异。

“哈哈……”莫盈盈见沈若初被激怒了,本来快要没兴趣的心也倏地被挑起,哈哈大笑起来,“沈若初,有娘生没爹养,有本事你也像我一样投生在名门家庭啊。”

沈若初眼眶通红,心里的委屈泛滥成灾,再一次听到莫盈盈的话,她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伸手就要打莫盈盈。

可她的手还没碰到莫盈盈一根头发,就被陈少康拦在了半空中,陈少康冷冷地道:“沈若初,我以前觉得你……虽然长得一般般,但品德不坏,真没想到你竟然会做假账,道德败坏,真是看错你了,你要敢动盈盈一根头发,我一定不会饶了你。”

看错她?道德败坏?不会饶了她?

原来这个曾经给了她三年温暖和爱的人,自诩保护她一生一世的人,居然连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

沈若初的鼻子瞬间酸涩,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模糊了视线,但她仍然极力的克制着,隐忍着,咬了咬牙,她苦涩一笑,心凉透了。

她平稳了一下情绪,一字一顿,费了她全身的力气:“陈少康,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

她大步朝前走去,一个人找了个角落相处,不再接他们的话。

很快,便开庭了,陈少康坐在台下,目光温和地看向莫盈盈,而对于沈若初,一个眼神都没有。

沈若初两只手紧紧交缠在一起,尽量保持镇定,双方律师就坐。

台上的法官敲了一下小锤,紧接着只听法官说:“A市人民法院针对被告人沈若初做假账一案……”

沈若初的脑海一片混乱,法官接下来说什么,她都没听进去,只听莫盈盈的律师站起来:“法官,我手边有一些数据资料能够证明被告人做假账,您看一下。”

“呈上来。”法官大致翻看了一下数据资料,放映到屏幕上,上面清清楚楚记录了沈若初做假账的证据。

铁证如山,几乎无法推翻。

法官抬头,看向沈若初:“被告人,你有什么话说?”

沈若初站起身,咽了咽口水,握紧拳头,通红的眸子里一片坚定:“这笔账是我负责的,但这上面的一些数据被人动过手脚,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莫盈盈的律师冷笑一声:“被告人既然认为这个是被人动过手脚的,请被告人拿出相关证据来。”

“……”沈若初双手握得更紧了,微微垂下了脑袋,沉默不语。

因为她根本没有证据,这场官司,她注定是输的。

良久,莫盈盈的律师得意一笑,看向法官,继续说:“法官,既然被告人拿不出证据,我这边还有一个人证。”

很快,一个被称为王菊的年轻女人被传唤出庭。

沈若初看到王菊,十分诧异,王菊不仅是她的同事,更是她的好朋友,她没想到她……

第7章 陷入绝境的生活

沈若初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失望而又自嘲一笑。

王菊心虚,一眼都不敢看沈若初,只想速战速决:“法官,你好,我是王菊,平时和被告人走得很近,这笔账我亲眼看到她做的,就是这些数据……”

沈若初鼓起勇气抬起了头,朝台下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了陈少康,眸底满眼失望和怒意。

结果已经板上钉钉,且不论她没有任何证据,就算有证据,恐怕也会被推翻。

她看着他,突然低低一笑,带着一份莫名的释然,彻底。

王菊的证词提交完毕,法官再一次看向沈若初,语气很官方,“被告人还有什么要说的?”

沈若初的律师无奈摇摇头,沈若初抬眸,看向眼前淡定自若,一脸嘲讽的莫盈盈,一字一句,出奇的坚定,“我无话可说。”

人证物证都已有了,她没有确凿的证据,凭借一张嘴,在别人的眼里,不过是胡说八道,强行狡辩而已。

与其这样,还不如保留最后的一丝丝尊严。

总有一天,她一定要讨回来。

莫盈盈嘲讽地迎着沈若初的目光,冷冷一笑,和她争少康,不自量力。

陈少康的面色不改,但眸底闪过一丝鄙夷。

正在这时,莫盈盈收到他父亲的一个电话,她父亲一般不过问她的私事,也不给她打电话,除非有急事。

她是原告人,不得当庭接电话,只好向法官申请休息,法官同意,她走到一个无人的走廊间,接起了电话。

“你现在在哪儿?赶紧给我回来。”她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里就传来一阵暴怒声。

莫盈盈的心一惊,小心翼翼回答,“爸,我在法庭,一时之间……”

她的话还没说完,再一次被暴怒声打断,怒不可遏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你赶紧给我撤诉,立即,马上,否则我没你这个女儿。”

莫盈盈心惊胆战,她的父亲从未发过这么大的脾气,立即颤颤巍巍开口,“爸,怎么了啊你这么紧张,出什么事了?”

回答她的是父亲暴躁的怒吼:“你惹谁不好惹他?马上给我撤诉!”

电话猛地被挂断,莫盈盈一脸懵逼,有些摸不着头脑。

可她又不甘心,眼看马上就要看到那个女人身败名裂了,现在却功亏一篑。

不远处的陈少康见莫盈盈挂断电话,走了过来,见她脸色有些不对劲,温柔地开口,“盈盈,谁的电话?”

“我爸,他让我撤诉。”莫盈盈抬起头,语气里的不甘和委屈显露无疑。

陈少康也很惊讶,但很快恢复镇定,安慰道:“伯父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没事,来日方长。”

沈若初站在休息室里的落地窗前,两眼放空,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她的心却无处安放。

她的律师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她看到他,知道时间到了,面无表情地转身,像是一个失去灵魂的木偶一般,机械地走着。

根本没察觉到律师眸底的激动,他叫住了她:“沈小姐,莫小姐刚刚撤诉了,不用出庭了。”

沈若初的脚步顿住,眉头微蹙,转身,不可思议地看着律师,“莫盈盈撤诉?”

她讨厌她,恨不得希望她立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她会撤诉?

相信这个,那还不如相信猪会上树。

“是的,而且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了。”律师重重点头。

沈若初没钱,请不起大牌律师,她请得这个律师只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听到这个,自然高兴。

沈若初眸底的质疑,丝毫不减,“不可能的,你别和我开玩笑了。”

“是真的。”

直到走出法院,沈若初都仿佛在梦里,无法置信。

马路边上,莫盈盈刚坐上车,屁股还没坐热,就看到了一脸失魂落魄的沈若初,她心中有气,直接推开车门,来到沈若初的面前。

她怒气冲冲地瞪着沈若初,难听的话张口就来:“沈若初,这一次算你走运,下一次我绝对不会饶了你,你给我等着。”

说完这句话,她就上了车,扬长而去。

沈若初看着那辆疾驰而去的宝马,心底似乎有了一个答案,只是还不确定。

一回到家,她就打了一个电话给陆夏,将这件事原原本本告诉给了她。

陆夏闻言,直接跳了起来,在电话里将沈若初一顿臭骂:“沈若初,你这什么意思?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你不告诉我,你有没有把我当做你的朋友啊,还有那个陈少康,他几个意思啊,他出轨,还让小三砸我花店,现在都欺负到你头上了,不能忍……”

沈若初一直等陆夏发泄完心中的火,这才缓缓将心中的猜测说出来,“我觉得帮我的那个人是贺知年。”

“不用想,肯定是他啦,不然你还认识什么大人物?而且你竟然和他结婚了诶!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帮你。”陆夏语气十分笃定。

沈若初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开,但心里还是有些不确定,“可是他在出差,我也没告诉他,他怎么会知道?”

“你要不相信,你就打个电话问问。”陆夏笑嘻嘻地道:“好啦,我先不和你说了,我还有事,下班后,我去找你。”

和陆夏通完电话,沈若盯着手机许久,始终没拨通那个电话。

第二天,她做假账被告上法庭的事在公司传得沸沸扬扬,当然,老板不会录用一个作奸犯科的员工,她就被公司辞职了,当她抱着一个纸箱走出公司大厦时,所有人都对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活该,她怕是想钱想疯了,竟然做假账,莫小姐也真是善良,大度,在最后关头竟然撤诉了,我觉得这种人真应该进牢房,好好反省反省。”

“听说是莫小姐看她可怜,不忍心。”

“我还听说她为了,插足了莫盈盈和陈少康的感情,还痴心妄想地想成为陈少康的妻子呢?哈哈……”

沈若初没理会那些话,她微垂着脑袋,快步出了大厦,在门口,遇到了王菊,她似乎是特意站在那里等她的。

王菊一脸愧色,眼神躲闪,结结巴巴地道歉,“若初,对……对不起,我昨天不是故意要指证你的,是他们拿我的家人威胁,我没办法,所以才……”

第8章 他的喜好

“没关系,我明白的。”沈若初脸色冷淡说道,径直从王菊的身边擦肩而过。

她知道王菊一定是被逼的,她不怪她,但以后再也无法和她心无芥蒂地做朋友了。

她不欲与人起纷争,可并不代表她是没脾气的圣母。

沈若初来到公交站牌处,她伪装而成的平静脸庞瞬间垮了下来,鼻子猛的一酸,眼眶湿润了。

从被辞职的那一刻到现在积攒的所有委屈排山倒海地涌来。

被辞职,工作没了,干财务这一行,身上一旦有了污点,就会被贴上一个做假账的标签,尾随你一生,更没有一个公司敢录用。

她算是彻底毁了。

可她还有房租,水电费,生活费,还有秀珍姨。

她仰起头,把眼眶中的泪水逼回眼中,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

沈若初,你得坚强,不可以哭。

忽的,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了她的面前,她下意识地朝后退了几步,继续等着她的公交车。

不料,劳斯莱斯里下来一个黑衣人,打开车门,半弯腰,恭敬开口,“夫人,请上车。”

沈若初茫然地看了一眼黑衣人,又左看看,右瞧瞧,才发现整个站牌就她一个人,她顿时傻眼了。

他是在对她说话吗?

沈若初恍若闻所未闻,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黑衣人再一次恭敬开口,“夫人,请上车,我送您回去。”

这一次,沈若初迟疑地伸出一只手,指了指自己,小心翼翼开口,“你在……和我说话吗?”

“是的,夫人。”

沈若初眨了眨眼睛,扯出一个尴尬又僵硬的笑容,心想,难道是贺知年派来的人吗?

沈若初迷迷糊糊地上了车,被送到了家门口,她还处于震惊和恍惚中,还有一丝丝欣喜。

临走前,黑衣人来了一句:“夫人,先生三天后就回来了,请您做好准备。”

“准……准备……”她还想问准备什么,车子已消失在拐角处,不见了踪影。

刚刚的委屈和阴霾瞬间消散,沈若初心慌慌的,不知道贺知年这是要干什么?

但陆夏听说后,高兴不已,并且强行拉着她去了大型商场。

这是A市最大最奢华的商场,里面都是一些国际品牌,每一样东西都价值不菲,是上层社会名媛千金的购物中心。

沈若初的双脚宛如灌了铅一般,定在原地,头摇得像拨浪鼓,拽着陆夏,“陆夏,这太贵了,我们换一家好不好?”

“没事,我奉献出两个月的工资,给你买一点新婚贺礼,顺便也感谢感谢贺先生,要不是他,你现在肯定在监狱吃牢饭。”陆夏绞尽脑汁地想理由,试图说服沈若初。

沈若初依旧摇头,不松口,“那我们去小一点的商场去,行不?”

这里真不是她们平民百姓该来的地方。

一不小心,别说两个月,半年一年的工资都有可能赔进去。

“不行,你好好想一想,贺知年是什么人,家财万贯,有权有势还有颜,你穿一身布料粗糙的衣服到他面前,有失面子,走啦走啦!”

最后沈若初还是被陆夏拉了进去,两个人逛了好几家女装店,一件衬衫好几万,外套高达十万,贵得要命,让她们望而却步。

正在陆夏灰心丧气,整备作战小商场时,她的目光落在了一家内衣店里,眼前一亮,灵光一闪,“阿初,我知道买什么送给你了。”

这里的衣服很贵,内衣不至于太贵吧!

沈若初看她神秘兮兮的样子,身子不禁抖了一下,她有预感,每次陆夏露出这样的表情,准没好事。

她扭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脸瞬间红成了柿子,都能滴出血来,摇头,“我不要这个,我不缺这个,你别……啊……”

“走啦。”

两个人进入店里,营业员微笑迎接,“您好,欢迎光临。”

沈若初红着脸,低着头,像是一个羞涩的小媳妇,那些小布料,她一眼都不敢看。

陆夏拿了一件大红色的,在沈若初的面前验了验,一脸兴奋道,“阿初,你去试试这个。”

“不要了,你忘记啦,贺先生他不行,我穿这个也没什么意义。”沈若初像是有了底气一般,在陆夏的耳边低声道。

陆夏怔仲了一瞬,一副“也是哦,确实没什么用”的表情。

沈若初趁机,拉着她准备离开,陆夏挣脱她的手,脸上堆笑,眸底闪耀着祝福:,“没事,就算贺先生他不……那个,你平常也可以穿啊,这是我送给你的新婚礼物,里面全是我满满的祝福,你不要拒绝了。”

在她的心中,阿初不仅是她的闺蜜,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她早已把她当做亲姐妹来看待了。

如今她结婚,她真心为她高兴。

沈若初看着面前令人羞耻的正红色,脸庞发烫,她恨不得在地上挖出一个洞,钻进去。

两分钟后,她换好后,站在试衣间里,深呼吸,迟迟不敢出去。

陆夏只好敲门进来,试衣间里面也有一面镜子,头顶一个节能灯,光线也极好。

陆夏一见,赞不绝口,“哇塞,好迷人,阿初,你自己看看。”她说着,转过了沈若初的身子。

明亮的光线下,镜子里,身材纤细,脸庞娇小美丽,五官精致,无可挑剔,整个人宛如是画里走出来的模特。

沈若初看着镜子里的女孩,微微发呆,这真的是她吗?

以前和陈少康在一起,她不善于打扮,也没那个资本,每天都是淡妆,衣服穿来穿去,就那么几套,自然也不怎么关注自己的身体。

她从未这般认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是不是美若天仙?”陆夏得意洋洋地说,她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这个……”沈若初小声地应了一句:“还是不合适……不要了”

“不,就这个!而且刚刚你试衣服时,我还给你挑了两件赠品,嘿嘿……”陆夏笑得有些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