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婚总裁:爱情三十六计:一生纠缠不休的爱恋。

一场预谋已久的骗婚计划,一个套路庸俗的开头,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一位深情款款的总裁,一生纠缠不休的爱恋。,“时好,我爱你不是说说而已。”,“邹立诚,我爱不了你。”
欺婚总裁:爱情三十六计:一生纠缠不休的爱恋。
第1章 算计

海市某栋传说中很贵的大楼里,一个穿了一身吊带礼服的女孩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焦急等待着一个男人。

我叫时好,我就是那个女孩。

之所以要在这里等待那个全海市比比较有钱还要有钱的男人。

是因为,我有个倒霉弟弟叫时怀。

我们家的经济,我出生的时候挺好,然后他出生,特坏。

我们的那个半辈子一事无成的爸爸,卖弄自以为的一点聪明才智,取了这个名字。

时怀,除了不学无术,他唯一的缺点就是傻,被人坑了还帮别人数钱的那种傻。

当他痛哭流涕跪在我面前求我救他的时候,我发现果然血脉亲情是世界上最要命的东西,属于拿菜刀都割舍不断的那种。

“姐,你只要去陪他一晚,一切就万事大吉了。”

我一巴掌打了过去,“陪?你懂什么是陪吗?”

时怀颤抖的身体,跟鼻青脸肿的伤痕让我恨铁不成钢。

“我不陪。我有男朋友。”我很坚决的拒绝,让时怀瞬间崩溃,他像一头猛兽一样扑过来,我被他掐住了脖子难以动弹。

而那时,我们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周围的人纷纷把他拉开,我才得以喘/息。

他猩红的眼睛,就那样恶狠狠地盯着,好像我才是那个六亲不认的人。

回到家,父亲和继母两个都很沉默,四个人默默上桌吃饭,继母盛了碗汤给我,“小好,小怀这一次也是被人算计了,你帮帮他,就帮这一次。”

我搅动着汤勺却一口也喝不进去,父亲还像往常一样懦弱,对老婆言听计从。

我抬头看向他,“爸爸,你说,想我怎么做?”

“小好,你……你就……帮……帮帮你弟弟吧。”我感受得到父亲每一个字的咬牙切齿,可是这并不妨碍我恨他,我恨他的妥协让我心灰意冷。

“我不愿意,爸爸。”我不知道心里还在挣扎什么,明明早就该从这个家里搬出去了,从我母亲走的那一天,从他丧偶没过多久就迎新人入门的那天,从这个家我变成局外人的那天。

我还是想问,如果我不愿意,他还会不会逼我。

“那你不愿意就算了,来来来,别置气了,喝碗汤。再不喝,就凉了。”继母为了缓和气氛拼命给我夹菜,盛汤。

汤凉了,算什么,我的心早就凉了。

我一口喝干那碗汤,“我们以后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刚准备走到房间,我突然两眼一抹黑,渐渐失去意识。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算计。

当我醒来,尝试着逃跑,看着那高三十多层的大厦,倒吸一口凉气。

我脑中已经脑补许多可能出现的画面,我找了几件趁手的家伙藏在被子下,准备给即将过来的男人当头一棒。

那个推门而入的男人,还没等我出手,就已经倒地不起,不省人事。

背后有人先我一步敲晕了他。

“时小姐,邹先生的车在下面等你。”

来人手脚轻快地清理掉了屋内的痕迹。

我松了一口气,去见那位“邹先生”。

邹先生本人正在气定神闲的加长林肯里吹空调,享受着即将到来的那份胜者的喜悦。

我打开车门,看见他那个不可一世的表情,本来就已经被践踏的自尊心又被他那双冰冷的眼神击个粉碎。

他早就知道,我的挣扎不过是无济于事。

“时好,我跟你说了,不要浪费时间。”眼前的男人胸有成竹地说。

“邹立诚,你为什么老是算计我?”我根本无法好好跟他说话。

邹立诚看着我,我知道他现在有多么想把我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走吧,按我们打赌的。”他掩去眼神中的不悦,他让司机开车。

海市民政局门口,我被他半拖半拽下了车。“你做什么,邹立诚!”

“履行你的承诺,跟我结婚。”他的样子确实不是在开玩笑,而且他也不会开玩笑。

我倔强挣开他的手,他想拉回我,我打了他一巴掌,清脆响亮的一耳光。

“时好,你闹够了没?”他那张衣冠楚楚的脸上红了大一块,那是我第二次打他,第一次是在高中的毕业典礼上,他当成全校的面跟我告白,说喜欢我。

“邹立诚,我有洁癖,你知道吗?”

我没出息地哭了,泪水止不住往下掉。

“我知道。”他想伸的手又默默收回,就这样看着我流泪,无动于衷。

我抹了抹眼泪,眼眶酸涩得很,我知道无论怎么逃,都不可能成功。

邹立诚是个精明的商人,他想设的圈套,没有人不会往下跳。

民政局的工作人员看我眼眶红红,又看邹立诚气势汹汹,他再次确认了一遍“双方是自愿的嘛?”

邹立诚就那样看着我,默不作声。

我简直想咬掉自己的舌头,结果还是吐出了那个“是”字。

然后,我挤世界最难看的微笑,拍了一张我人生最难看的证件照。

“邹太太,新婚快乐。”邹立诚为我戴上了戒指,亲吻我的手背。

我简直快要对他这副惺惺作态表示作呕。

我在回去的路上,暗暗搓红了手背,那个女人碰过的“东西”,我嫌脏。

邹立诚让司机把车开回了,他早已准备好的新房。

不过是跟另一个女人的新房,屋子的摆设,房间的设计,就连墙上挂的画都是那个女人爱的风格。

一开灯,我就被客厅挂着的水晶吊灯晃得头晕,一顺手又把灯关上了。

邹立诚看不清路,连摸带推地把我逼到墙角,“原来……你喜欢摸黑……”他温热的气息逼近我,我避开他那张充满诱惑的脸。

我想他是弄错了什么,虽然那女人喜欢开灯,但是我又不是见不得光的情人,当然要堂堂正正,清清白白。

我用摸到照明灯的开关,啪得一下打开。然后我过去搂住他的脖子,他的眼里那暗淡许久的光重新亮了起来,我在心里嘲笑他,也在嘲笑我自己,还和当年一样,愚昧无知。

“邹立诚,我……嫌你脏……”终于在最不合时宜的时候,往他心上插了最锋利的一“刀”。

衣服都脱了一半了,哪有穿上的道理。

这是第一夜,我作为邹太太,代替别人嫁给他。

第2章 婚礼

婚纱店里,我穿着昂贵的婚纱,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我试了试一套又一套,邹立诚每一套都不满意。他挑剔的看着我,像观赏某件摆在橱窗里的商品。

“艾达,没有更好的了吗?”邹立诚嫌弃的语气让人心生怒火。

艾达小心翼翼地说:“之前那件最好的,让冷小姐逃婚的时候穿走了……”

邹立诚镇定自若地翻看杂志,再听到那个女人的名字,他也不会在失控。

我早就失去了耐心,“就这件吧,我不要别的,就要这件。”

“那你就会成为世界上最朴素的新娘。”听到我出声,他才若无其事地回应。

“那也是你的新娘。”

邹立诚翻看杂志的手顿了一下,我的心漏跳了一拍。

他用一种“真拿我没办法”的表情说道:“那就这件,我的新娘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曾几何时,这一切的荣光与偏爱都是别人的,而我只是个替代品。

“我累了,我们走吧。”我感觉力不从心,险些跌倒。

邹立诚起身扶住我,“没事吧?”那异常温柔的语气让人有种宠溺的错觉。

我推开他,客气又疏离地说:“谢谢。”两只刺猬靠的太近很容易伤到对方。

他们婚礼用的策划由男人换成了女人,因为原先的策划跟新娘子在婚礼现场跑了,跑得无影无踪,销声匿迹。

他约了策划明早去谈婚礼,而我并不想去,这是他的婚礼,与我无关。

入夜,我跟邹立诚躺在床上,两个人都很快进入正题。

“你爱她吗?”当邹立诚抚摸着我的脸,我就算厌恶得想吐,也不能推开他,所以我只能膈应他,让他跟我一起难受。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掰着我下巴狠狠亲上去,“我爱你,时好。”

我冷笑,“邹立诚,我不信。”

这场纠缠,至死方休。

事后,邹立诚还保留着优良习惯,独自到阳台抽烟。那烟雾缭绕模糊了他的侧脸,我从未看清过他,无论是从前,还是以后。

他的手机屏幕亮了,在黑暗里看的特别清晰。

我用被子蒙住头,恨不得闷死自己。

“艾琳娜。”那是冷艳的英文名。我设想了一下,我的新婚丈夫,跟别的女人藕断丝连。我会怎么做?

我什么都没有做,就这样睡去。

邹立诚已经陪了我很多天,当他最得力的秘书瑞贝卡抱着一大箱文件出现在新房门口,等着他处理的时候,对于他的身份我才有了实感。

“你该去上班了。”瑞贝卡一边递给他文件一边递给他笔,他们默契地就像连体婴。

确实,这么多年他们出双入对,连我都快以为他们才是一对,谁知道半路杀出来个冷艳截了胡。

“吃过早餐了吗?”邹立诚问瑞贝卡。

我端着咖啡看着他,真是贴心的老板,把堆积成山的工作带回家里还附赠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女秘书。

瑞贝卡直截了当说:“你是至诚的总裁,你不可能就这样当甩手掌柜的。”

她瞟过我的眼神像是在看那让“君王不早朝”的红颜祸水。

文件签好了,瑞贝卡特别识相地走了。

我刮着花生酱到面包上,“瑞贝卡,其实挺好的,你怎么不娶她。”

邹立诚又开始用那种冷漠的眼神看着我,“你不是你说的,我们两都是祸害,相互活该就行,何必呢?”

我咬下一口面包,花生酱的香甜弥漫在口中,可是我却恶心得想吐。

我最讨厌花生酱,比讨厌眼前的邹立诚还要讨厌。

小孩子任凭喜好做决定,大人用理智做决定,而我不能做决定。

我咽下那口面包,可我咽不下那口气。

“邹立诚,你别蹬鼻子上脸,你不要得不到冷艳,就要我来赔你。”

邹立诚扯着我衣袖,将我按在座位上,抵住我额头,“时好,不要再提她,否则……”

“否则怎么样?”我将他逆鳞摸得清清楚楚。

他慢慢松开我,那多年未见的暴戾出现在眼底,“否则,我让谢慕哪天一不小心横死街头。”

邹立诚摔门而出,我心底的恐惧又油然而生。

他说得出做得到,那不是威胁,那是最后通牒。

我自觉自己可笑,居然还相信谢慕是迫不得已,他又有什么迫不得已的,作为自己的男友却跟别人的未婚妻跑了。

世界上,没有再比这更荒唐的事了。

邹立诚新婚第二天,彻夜未归,我一夜未眠。

我就坐在沙发上等到天亮。直到听到密码锁打开的声音,我倒下假装睡着,电视里还播着早间新闻。

邹立诚替我把掉落的毛毯盖好,关掉电视,便去浴室洗澡了。

我起身,他凑近我的时候,我闻到了他那臭气熏天的酒味,一夜未归,原来是寻欢作乐去了。

邹立诚围了条浴巾就出来了,他没想到我已经醒了,他走过来想要解释:“我昨天……”

我打断他,“你不用跟我解释,你了解我的,别人碰过的,我不要,如果你出轨,那我们就两种解决方法。”

邹立诚饶有兴趣看着我问道:“哦?两种解决方法?哪两种?”

“第一种,离婚,好聚好散。”我认真回答。

“你做梦!”我猜到了他会特别激动。

“第二种,同归于尽吧。生同床,死同穴,我送你们早登极乐。”原来我也有这么一天,嫉妒使人面目可憎。

邹立诚叉腰大笑,“好。”

他认为我是在说笑,其实我是认真的。在我的字典里结婚配套的相对的,除了“离婚”就是“丧偶”。

婚礼如期举行,也不知道方便的是谁的日子。

我没有请我爸和继母,以及那个倒霉的废物弟弟。

当婚礼进行曲响起时,那扇通往礼堂的大门打开,我踏上红毯,结婚的实感才真正扑面而来。

邹立诚在红毯的尽头等着我,那一刻我曾经梦寐以求,如今却是物是人非。

“你愿意娶这位……”神父询问结束后,马上到了交换信物的环节。

神父最后一次问道:“有谁不同意,这门婚事吗?”

电视剧里,每次搅局的人都应该登场了。大门一开,一个穿着光鲜亮丽的女人出现在门口。

“我不同意!”

冷艳不愧是著名女演员,连出场时间都算得一清二楚。

一样的场景,邹立诚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第3章 往事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两个女人一个男人是一台大戏。

我脱了高跟鞋赤脚踩在会客厅的地板上,然后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宾客都已经遣散,整个大厅只有我们三个,气氛冰冷到极点。

“立诚,你听我解释。”冷艳那张御姐脸扮起楚楚可怜来,连我都有几分动容,“我真的不是故意逃婚的,我就是想试试你的真心。”

我嗤笑地看热闹,邹立诚是什么人?坏事做尽,机关算尽的老狐狸。他会信鬼话连篇那一套?不会。

“笑笑,我们缘分已尽,言尽于此。”邹立诚起身准备走。

冷艳一把抱住他,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立诚,我不要!”

我倒吸一口气,起身拉开她,“冷小姐,自重。”

冷艳没有搭理我,还一个劲跟邹立诚拉拉扯扯,我的火气已经快要从嗓子眼冒了出来。

“冷小姐,道德败坏形容你真的贴切。”我拿起杯香槟泼了过去,淋得她满脸是酒,她气急败坏之下打了我一巴掌。

跟我打邹立诚那一巴掌一样清脆响亮,邹立诚把我拉到一旁,看了看我的右脸,我感觉火辣辣地说不出来。

“冷艳,当我还在好好说话的时候,请你离开!”邹立诚下了逐客令。

他言语中的怒气是我最熟悉的东西,那是曾经刺痛我千万遍的尖刀利器。

冷艳攥紧了右手,不情不愿被清了出去。

他半蹲着替我查看伤口,甚至于只敢小心翼翼地触碰,“疼吗?”

“邹立诚,你爱我吗?”我破天荒地问了一个我从未问过的问题,隐隐地期待着答案。

期待慢慢落空,他避开了这个问题,径直往外走,“我们回家。”

我望着他的背影,心如刀绞。

与虎谋皮,非死即伤。

虽然婚礼打断,但是领了证的我和邹立诚已经成为了合法夫妻。

今天原本是我跟他的新婚之夜,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在家独守空房。

我看着墙上的“囍”字望出了神,邹立诚平时对“爱”这个字眼总是脱口而出,可我问他的时候,他居然闭口不提。

“邹立诚,你就是个骗子!”我捶打着抱枕,幼稚咒骂着他。

大门突然开了,邹立诚提着一大袋菜回来了。

我愣住原地,一脸疑惑地看着他,“邹立诚,你干嘛?”

他将菜拿到厨房,“当然是做晚饭了,来帮忙。”

我走到厨房,翻看了一下他买的菜还真是五应俱全,应有尽有。

“你还会做菜?”我疑问道。

邹立诚低头清洗着蔬菜,并不想理我。

这是我们心平气和的第一顿饭。

四菜一汤,简单大方。

“吃吧。”邹立诚夹了块排骨到我碗里。

我啃着排骨,快要把碗盯穿。

邹立诚伸手过来将我鬓角的碎发勾到耳边,“你看你,头发又要掉到碗里。”

他总是这么道貌岸然,我们明明该成为相见眼红的仇人,而现在他却要我们成为相濡以沫的爱人。

吃饭吃得好好的,我抬起头看向他,目光闪着恶毒,我很清楚只要提及过去,他就会像变了一副样子,张牙舞爪,极其凶残。

“邹立诚,你不恨我吗?不恨我妈吗?她可是害死你父亲的凶手。”说起那段在我心中扎了根生了芽的丑陋往事,后槽牙都快被我咬碎。

邹立诚低垂着眼眸,双拳重重砸在饭桌上,“时好,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底线,我一直都在忘了,他还有底线。跟自己的仇人同住一个屋檐,同睡一张床上,他还好意思讲底线。

我们又是一次不欢而散,邹立诚摔门而出再也没有回来。

我躺在那张冰冷的床上,看着天花板,渐渐入睡。

梦里,我梦见了高中的邹立诚,他拉着我一起穿越操场,那时的青春短暂又美好,在哪个瞬间就结束了呢?

我吓醒了,出了一身冷汗,我恍恍惚惚去倒水,却卧倒在地上失声痛哭。

我想起来了,那年夏天,我的母亲撒下弥天大谎,去散布谣言,说她此生最爱的男人和她出轨,闹得人尽皆知,传的沸沸扬扬。

那个男人跳楼自杀了,然后我的母亲也跟着一起跳湖自尽,这一切听起来就像无数的狗血电视剧一样戏剧化。

那个男人有一个儿子,他就是邹立诚。

当邹立诚一无所知地在毕业发言时大声喊到:“高三六班时好,我喜欢你!”

同一时刻,那个消息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对不起,邹立诚。

我镇定地走上主席台,用一巴掌短痛不如长痛地阻断了你我的可能性。

“邹立诚,你妄想……”我看着他,一口气郁结于心,这么多年久病成疾,无药可医。

我依旧清晰得记得那张白皙的脸上渐渐泛红,然后又在听到那个消息后,渐渐惨白。

所以说一切都是报复,是一个儿子替父亲的复仇,是一个男生对初恋的复仇。

当我再次醒来,我已经在医院里打了两瓶点滴,是瑞贝卡送我来的,她在送文件的时候,发现我昏倒在家里,一动不动。

“时好,你好些了吗?”瑞贝卡递过来一杯水。我接过,“谢谢。”

不得不说,瑞贝卡是所有女人羡慕的女性,完美的“代名词”。

相比冷艳的装腔作势,我更喜欢瑞贝卡的直来直往。

“时好,你如果是想博取总裁的同情,也不该卑微地使用这种伤害自己的方法。”

我哑口无言,这个故事解释起来太长太凌乱,连当事人都没弄明白的事,她一个外人又怎么理解。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瑞贝卡走了出去。

我用被子蒙住半脸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当年泡在湖水里太久,那溺水的感觉如今还历历在目,好冷,我像掉进了冰窖里。

“时好,你总是这么不听话……”邹立诚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一个温暖的怀抱隔着被子抱住了我。

“你总是,逃开我。”

邹立诚,你是我的在劫难逃。

第4章 谈判

医生来查房的时候,简单叮嘱我要注意休息,说我有点轻微贫血。

邹立诚坐在旁边削着苹果,我记得他从前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模样,如今倒是成熟稳重起来,他父亲的去世对他来说应该打击巨大。

而我又何尝不是,那都是一个结了痂的疤。

他把苹果递到我手边,“吃吧。”

我没握稳,苹果滚落在地,邹立诚去厕所洗洗。

趁这个时间,病房里来了个不速之客。

冷艳捧着一束香水百合走了进来,她戴着墨镜,嘴唇画得大红。不想是来探病的,倒像是来示威。

也不知道从哪听来的风声,就眼巴巴追到了这。

她走到我面前,“时小姐,你好。”

“是邹太太。”那个他的姓氏我咬得很重。

邹立诚冲洗完苹果,转身见她,眉头皱得老高。

“立诚,好久不见。”冷艳摘了墨镜,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哀哀切切瞧着他,好像在控诉着他的冷漠。

我嗤笑,不亏是演员,明明昨天才见,却演出了几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味道。

“花拿出去,时好过敏。”邹立诚避过她,递给我苹果,用掣肘把她往出挤。

她出去后,两个人在后面似乎渐渐没了声音。

我拿着苹果狠狠咬上了一口,嘎嘣嘎嘣咀嚼声在病房响起,这甘甜的水果,嚼得我索然无味。

邹立诚回来了,冷艳却不见了。

“你为什么说我过敏?”我当着他的面顺手丢了那咬过的半颗苹果到垃圾桶里。

邹立诚眼神黯淡下来,他扯出一张湿巾替我擦手,我由着他,也不拒绝,也不接受。

“你不喜欢我跟她来往,往后我们公司跟她的合作也会终止。”邹立诚仔细擦拭我的指尖,他的手很大足以盖住我的,他的手覆上我的手,“时好,你对花是不过敏,但是……你对她过敏,看到她,你的心里会不舒服,不是吗?”

我别过头去,邹立诚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

他的手掌温热,传上来的温度跟力量都让我有些心安,我牵着他的手就这样昏昏沉沉睡去。

原来生病真的会让人软弱,想抓住任何可以马上依靠的东西。

我睡了很久,久到天都黑了,我手指有些酸痛,握太久了,都麻了。

邹立诚俯身趴在我的床边睡了,我看见他长长的睫毛和高高的鼻梁,还有那薄薄的嘴唇。

我一动,他也醒了。

“怎么不叫我?”我问道。

邹立诚不松手,扯着我伸了个懒腰,我差点没从床上掉下来,他另一只手搂住我的腰,我的脸贴在他的胸膛,那清晰的心跳声充斥着我的耳膜。

这个姿势亲昵得过分,护士推门进来,打破了尴尬:“时小姐,你可以出院了,在家小心观察就行。”

“不好意思,护士小姐,她是邹太太。”邹立诚强调道。

邹立诚,你真是世界上最幼稚的人。

回到新房,我开诚布公要求邹立诚坐下谈谈。

“好啊,你要谈什么?”邹立诚端着杯水在我面前坐下来。

我理直气壮提出我的要求,“我想要出去工作,像以前那样在外面交朋友,而不是被你摆在家里做一无是处的邹太太。”

邹立诚并不意外我的想法,他是商人,自然精打细算,他在等我提出交换条件。

而我的筹码又是什么呢?我一无所有,就连我自己都不属于我。

“我可以为你生一个孩子。十个月之后,我出去工作。”这句话听上去是多么的刺耳,从邹立诚的表情上就能看出来,我脱口而出抛弃掉自尊,已经够让人难以置信,现在居然还要以孩子作为筹码去跟他谈判。

邹立诚一步步逼近我,他眼底染上深深的失落,“孩子?你不爱我,你也根本不会爱他,生出来做什么呢?”

那一刻,我哽咽了。

他背过身去不再看我,那身影落寞得让人心疼。

“如果那是你想要的,我会满足你。”

邹立诚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迫切想要出去工作。

婚姻需要爱和平等,爱太难奢求,所以我要平等。

今年二十七岁的我广投了许多份简历,终于在周末获得了面试的回复。

我喜上眉梢,在房子里高兴地跳起来,转身却发现连一个分享喜悦的人都没有。

邹立诚已经十天没有回家了,我失眠了整整十天。

我怀揣激动的心情拿着简历到回复我的婚庆公司面试,“幸福婚庆”一个大大招牌迎入眼帘,朴素而又简单的名字。

“时小姐,你了解我们公司吗?”面试官盖住我的简历,推了推镜框直视我。

我深吸一口气,或许是很久没有面试,有些紧张,手心一直冒汗。

“陈经理,我知道贵公司的理念是力求给每一对委托我们策划的新人最有意义的婚礼,想让婚礼成为一段婚姻幸福的开始,我是这样理解的。”

陈经理笑了笑,气氛缓和了下来,“时小姐,我看了简历,你上面写有策划过上百场婚礼的经验,之前你曾经也拥有自己的工作室,为什么现在却要出来面试呢?”

这个问题一针见血,我惨淡地笑了笑,“合伙人出了问题,所以我们工作室关闭了。”

陈经理很同情我的经历,她亲切地握了握我的手,让我回去等消息。

从幸福婚庆出来,我碰到了谢慕,那个我曾经的合伙人,也是我曾经的恋人。

真是冤家路窄,世道人心。

谢慕看上去胡子拉碴,衣衫不整,面上满是憔悴。

我并不想跟他有什么交集,想要快步与他擦身而过。

他却叫住了我,“时好,好久不见。”

我背对着他说:“我希望,我们永远别见。”

谢慕跑过来拉住我,我甩开他,连退几步,眼里全是防备:“这位先生,你有什么事吗?”

“时好,不恨我吗?”他颓废地看着我。

我连多一个表情都不愿意给他,“你高估了你自己,没有爱,不会有恨;你也低估了我,无关紧要的人对我来说只是过眼云烟,妖风一吹,烟消云散。”

我言尽于此,谢慕转身离开,他的背影佝偻了不少,我望着他,想着却是那段喂了狗的青春。

第5章 和解

回到家,看着那空荡的房子,我心生出几分寂寞感,原来我也会想念那碗温热的汤,那顿温情的饭。

我跑到超市,买了一些容易处理的食材回家做好了饭,一个人拿起筷子又放下。

我拨通了邹立诚的电话,“喂,你今晚回来吃饭吗?”这样简单的问候从我这个名存实亡的妻子是多么的别扭。

电话通了,邹立诚在那头沉默了一会,“喂,时好,我今晚有应酬。”

“好,我知道了。”我望着对面摆放好的碗筷,独自吃完了那一餐饭。

我躺在床上,看着手机犹豫要不要再联系他一次。

外面有声响,好像是邹立诚回来了,他直奔浴室,花洒的流水声让我在意。

我走到客厅,看着那散落一地的衣服,慢慢一件件地捡起来,总是忍不住下意识地查看他的袖口领角有没有别的女人的口红印,我拿起来嗅了嗅,只闻出来他常用的男士香水。

“你在做什么?”邹立诚头发上的水珠滴落,他一边用毛巾擦着一边朝我走过来。

我充满了被抓包的难堪,“没事,我就是帮你捡起来。”

他狐疑地打量我,我主动地说:“我帮你吧?”

邹立诚坐在沙发上安安静静地由着我擦头发,他浴袍没有收紧,领口开的很大,肌肉线条清晰可见,我眼睛尽力盯着头发。

“邹立诚,对不起……那天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想来想去还是得先开这个口。

他抓住我正在动作的手,“时好,孩子,我们顺其自然好吗?”

我沉默,每次事后都有按时服药的我,要怎么顺其自然。

我握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放好,继续帮他吹头,“好。”

这是个安慰不是吗?自欺欺人的安慰。

邹立诚的头发干了,我将吹风机收起来,他从背后轻轻环住我的腰,凑过来蹭着我的脸,一向雷厉风行的总裁人物也会像个孩子一样撒娇。

我抚摸上他的脸,“邹立诚,我找到工作了。”

“我知道。”他对我的事无所不知,我转回来,努力够到他的唇角,却被他刚刚长出来的胡渣扎到,他很享受我取悦他的过程,邹立诚低头吻我,今夜我们每个人都得偿所愿。

邹立诚强硬要送我去上班,但他那几辆扎眼的跑车势必会引人瞩目,我很生硬地拒绝:“我不想要你送我去。”

“那你让老张送你,我自己开车。”他看了看今日的财经新闻,注意力全在手机上。

我快速吃了几口面包,“我不要。”

他放下手机,撑着手盯着我,“那我亲自送你去,给老张放一天假。”

我一口牛奶呛得咳嗽,他抽出几张纸替我擦拭嘴角。

要是作为员工,我会很喜欢这样的老板,但是作为妻子,我觉得邹立诚简直就是“暴君”。

“我不送你也可以,早点下班,回来陪我。”他起身出门,我啃着面包,小声嘀咕道:“整天不着家的人是谁……”

邹立诚耳朵很灵,他猛然走过来离我很近,我一下子闭眼,嘴巴抿起来。他笑出声来,从我坐的椅子上拿起西装外套,便出门了。

第一天上班,我就接到了第一个策划案。

那是一对非常年轻的夫妻,他们今年刚刚登记,准备年底举行婚礼。

女孩子在对面叽叽喳喳地说着自己对婚礼天马行空的想法,男孩子就那样温柔看着她。

我默默记录下她想要的想法,“那您呢?有什么要求吗?”

男孩子笑着说:“没有,都听她。”

他们相视而笑,一眼就是一辈子。

我下班,邹立诚开了辆奥迪停在楼下,那是辆我没见过的新车。

他今天穿得休闲,有些闲散贵公子的矜贵,衬衫挽起,一条卡其色长裤修身。

我小跑过去,“你怎么来了?”

“今天累吗?一会想吃什么?”邹立诚问道。

“新车?”我坐进去,他替我系好安全带。

邹立诚嘴角那一抹得意毫不掩饰,“你不是嫌那些都太高调了,我就换了辆这个,怎么样?喜欢吗?”

我抓着安全带,打量着新车,半个月前我还只是个为了工作室面临倒闭四处奔波的穷人,如今却半只脚迈入豪门了。

邹立诚一只手摸过来我的额头,“怎么了?不说话,太累了?”

“好好开车。”我提醒道。

他将车停在附近的停车场,拉着我七拐八拐进了一条小巷。

那里有家店,看招牌是老店,木制的都掉了漆。

进到店里,老板娘热情地招呼我们,“坐坐坐,今天还是老样子?”她询问邹立诚。

我抬头看墙上贴的菜单,全是面食主打,正中我的喜好。

邹立诚倒了杯茶递过来,“老样子,不过加一碗阳春面,不要葱花。”

老板娘为人亲切看我是第一次来,冲我微笑,面很快上来。

老板娘跟邹立诚似乎很熟络,上面时跟我搭起话来,“你是小邹的女朋友吧?”

我被汤面的水汽熏了眼,见老板娘有一些雾里看花的朦胧,只好点点头。

“她啊,话少,您别见怪。我们刚结婚,她怕羞。”邹立诚贴心地替我解释。

我瞪了他一眼,邹立诚冲我咧嘴笑。

老板娘也不多问,让我们快吃,不然面坨了。

我面一入口,汤头浓郁,绝对是大骨费心思熬制的好汤,其他东西我都不馋嘴,唯独对这面食情有独钟,高中时一放假就喜欢去小面摊吃一碗才回家。

“这家店,是我创业的时候常来的。”邹立诚筷子顿了顿,他第一次提及一些我没有参与的过往。

邹立诚直愣愣望过来,“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就想着,你一定会喜欢。”

我埋头吃面,一碗见底,打了个饱嗝。

“你看我做什么?吃你的面!”我的吃相暴露无遗,嘴上当然要凶巴巴地不饶人。

邹立诚也不揭穿我,他一口喝完面汤,跟老板娘结了账,说要我跟他出去走走,散散步。

他步子迈得大,我跟着他后面有些吃力,他突然停下转回来,我跟他撞个满怀。

“邹立诚,你故意的!”我一拳捶过去,他握住我的拳头在笑。

我低着头,反正黑灯瞎火的也看不见我,我感觉耳后根烧得慌,凉风习习吹拂,才感觉好些。

邹立诚凑在我耳边说道:“时好,我们和好吧。”

我在心里说道,早就和好了。

第6章 宴会

我刚刚下班没多久,邹立诚一通电话把我叫到了百货大楼,他说在四楼的一家叫"prevail"的店等我。

邹立诚试了一套灰色的西装,他对着镜子整理袖口时,我正好走进去。

“来了?”邹立诚对着镜子跟我说话。

我问道:“来这里干嘛?”

邹立诚解释道:“今天,陪我去参加一个宴会。”

我突然回忆起来,我们已经结婚了这件事,邹立诚还没正式向外公布,上次的婚礼不过只是一个小型的闹剧。

“怎么?不愿意?我可不想当个没名没分的钻石王老五。”邹立诚打趣。

“怎么会,你都不介意,我没什么好忌讳的,倒是怕挡了你的桃花运!”我冷哼一声。

我进去换礼服,礼服是大露背的款式,薄薄的蕾丝边包裹下的若隐若现,我感觉背后凉嗖嗖的。

“邹立诚,我觉得不行……”我半遮半掩走回来。

他眼睛眯着一条线,“款式倒挺适合的,不过太露,不行!”

连续换了几套,他都不满意,我气呼呼走回试衣间。

“挑剔鬼!”

最后我换了一身保守的礼服,一字将锁骨完美露出,鱼尾裙的设计凸显了腰线。

我只好提了口气才慢悠悠走了出来,“如何?”

我转了个圈,邹立诚眼睛一亮,我知道他很满意这套衣服。他故作镇定托着下巴,还低头看了看表,“就这个了。没时间了。”

今天是老张送我们去参加晚宴,我下车时,邹立诚帮我提了提裙摆,“谢谢。”

我挽住他的手,踏在红毯,酒店的金碧辉煌让人炫目,那虚幻又奢靡的气息朝我扑面而来。

邹立诚拿着杯香槟就在那里站在,来搭话的人数不胜数。

我的窘迫难以启齿,只能待在一旁讪笑。

冷艳踩着那双恨天高走了过来,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瞥了瞥我,“立诚,你怎么不叫我来陪你?倒要麻烦时小姐。”

我发现冷艳充耳不闻的本事是一等一的,永远都听不懂人话。

“冷小姐,不好意思纠正你,我现在是邹太太。”我本来不想逞口舌之快,但是看她的表情实在是气人。

“我太太说的对,你应该称呼她为邹太太。”邹立诚承认我的说法,我心里竟然生出几分感动。

冷艳的表情渐渐难堪,或许她想起曾经这个头衔应该是属于她,会不会悔不当初。

邹立诚虽然不是晚宴的主角,但确实一直是聚会的焦点,他优雅不失礼数,英俊又有点迷人,对任何事都可以侃侃而谈。

我站在他旁边,对他有些敬佩。

一个穿着金黄色西装一股子暴发户气息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拍了拍邹立诚的肩膀。

“邹先生啊,好久不见。”

邹立诚并未生气,“刘总,好久不见。”

“这位是?”刘总看向我。

我有些期待,邹立诚会怎么介绍我。

“我太太,这是天海家园的刘总,打个招呼。”邹立诚微笑道。

“刘总好。”我一脸疑惑地打招呼。

两人简单交谈之后,邹立诚凑在我耳边解释道:“你刚刚小瞧那个刘总了吧,他可是海市的房地产巨头。今天的晚宴就是他办的。”

房地产?我又偷偷顺着邹立诚的目光看过去,人不可貌相。

邹立诚十分认真地为我介绍今天出现在晚宴上的人,基本上都是海市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少还是邹立诚的合作伙伴。

“我跟你说……那边那个是……”邹立诚怕我无聊,他自己话都变多了起来。

我打断他,“你告诉我这些,这样好吗?”

邹立诚歪了一下脑袋,用手顶了顶我的额头。

“想什么呢?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突然灯光一暗,刘总在晚宴宣布道:“今天,我在这里宣布,两件大事,首先我们跟至诚将共同开发智能化家居计划!还有恭喜邹先生跟他太太时好新婚快乐!”

灯光打过来,照到我们身上,刘总举杯:“干杯!”

他摇晃眼前的酒杯,我也拿起酒杯,我们相互碰杯,我一饮而尽,那火辣辣的灼烧感刺痛我的喉咙。后来又来了好多人,我接连几杯,感觉头晕目眩,看邹立诚都看出几分重影,酒精确实让人意乱情迷。

“时好?时好?”邹立诚呼唤我的名字,那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

我将手搭在他的肩上,在他耳边轻轻说道:“邹立诚……我……”

第二天醒来,我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头痛欲裂,他躺在我身旁光裸上身,腹肌一览无遗。

“你醒了?”他一只手支着脑袋,那样看着我。

我尴尬地看着他,“嗯,我昨天有对你做什么吗?”

“你是说哪种?”邹立诚似笑非笑地看得我发慌。

“比如,上下其手?”我试探地问道。

邹立诚起身扑过来,靠的很近,“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我猜到他是戏弄我,我推开他,“我要去上班,你起开。”

他一只手按住我,“时好,你亲我一下,我就让你起来!”

我看了看钟,上班时间要来不及了,快速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便要逃。

他拉回我,在我嘴角落下深深的一吻。

“时好,今天是周末。”

一番缠斗,我们两个终于起床了。

我在镜子前刷着牙,邹立诚刮着胡子,我偷偷看着旁边的他,会觉得现在就是岁月静好的时刻。

“时好,要看我就正大光明地看。”他伸手拉我,我满口的牙膏,他满脸的泡沫。

两个人接个吻都是薄荷的味道,我差点没一口把牙膏吞下去,“流氓。”

洗漱干净后,邹立诚一身家居服站在餐桌上摆盘,一杯蜂蜜柠檬水递过来,我咕噜咕噜喝下去。

“时好,不会喝酒就不要喝那么多了。”邹立诚是在关心我?

我默默啃了几口面包,乖巧地应下来:“好。”

邹立诚接了一通电话,着急忙慌地出门了。

吃完面包,刷开新闻首页,八卦专区大大的标题:“至诚总裁邹立诚劈腿无名小卒,演员女友冷艳自杀未遂!”

我关掉了手机,那个可能无名小卒就是我。

第7章 风波

满天飞的传闻占据了各大头条,邹立诚的名字和冷艳各大媒体平台热搜上滚动出现。

我换好衣服出门,再次打开手机的时候,热搜上的关键词消失得干干净净。

“金钱的力量。”我关掉手机,走进公司。

我最近跟一个新人一块搭档,是这个短发的可爱女孩,叫陆瑶瑶。

陆瑶瑶看我一到公司,就拉着我聊天。

“时好姐,你看今天的热搜了吗?”她喝了一口一杯美式咖啡,凑到我办公桌前。

我整理今天委托人的策划案,“看了。怎么了?”

陆瑶瑶一脸八卦地说道:“你说那个邹立诚是真的出/轨了吗?”

我听到“出/轨”这个词不由地皱起了眉头。陆瑶瑶继续说道:“你说,冷艳一个大明星跟他也是郎才女貌,男人就花心。明明前一段时间他们还闹出来要订婚。”

“有些事,不是表面那样。”我不悦地看着她。

陆瑶瑶继续喋喋不休,“要我说,那个女的长得肯定没有冷艳好看……”

我打断她,“小陆,去工作吧,上次那个场地你还没有跟进确认下来呢。”

陆瑶瑶这才意犹未尽地去工作了。

我忍住异样的感受,却已经心乱如麻。我跟陆瑶瑶出门确认婚礼的场地。

刚到酒店,就被告知场地已经被预定走了,陆瑶瑶在我身旁垂头丧气,“时好姐,咋交差啊?”

我叹了口气,安慰道:“没事,车到山前必有路。”

我手机铃声响了,是邹立诚的电话。

“喂,怎么了?”我想应该是冷艳的那件事。

邹立诚在电话那头欲言又止,“时好,你今天早上看手机了吗?”

陆瑶瑶在拦车,她拦到一辆的士朝我招手,“时好姐,车来了!”

我回答道:“看了……”

“立诚,你在跟谁说话?”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声,我听得出来是冷艳,除了她不会有别人。电话那头被挂断了,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抬头望望天,让自己的眼泪不要掉下来。

你是个替代品,也就是假货,正主回来了,你何必要这么作践自己去妄想一些什么。

我这样想着,陆瑶瑶叫了我好几声:“时好姐!时好姐!”

我们刚一回到公司楼下,邹立诚的车就开了过来,他赶紧下车抓住我。

我甩开他,“你要干嘛?大庭广众!”

陆瑶瑶在一旁呆如木鸡,仿佛吓傻了一样。她指着邹立诚说:“你你你!你不是邹立诚嘛?”

邹立诚顾不上别的就一直拉我到车上,“时好,你应该要在这里给我难堪吗?”

我嫌太过引人注意,跟他上了车。

邹立诚认真地看着我解释道:“这件事是对手公司的恶意造谣,我已经压下去了。”

我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你其实没有必要跟我解释,如果你想让我让位,我们可以好聚好散。”

邹立诚他在路边停下车来,他盯着我看了好久,才冒出一句话:“时好,你到现在还是不相信我是爱你的吗?”

我沉住气对他说:“邹立诚,你知道的,一开始我们结婚就只是赌气,从我们再次重逢,一切又都变成噩梦了不是吗?”

“噩梦?对你来说一切就只是一场噩梦?”邹立诚疯狂捶打着方向盘。

我赌气地说道:“对!没错!邹立诚,从头到尾不过是一场错误的噩梦!”

邹立诚掰过我的脸,用力地亲吻上去落下密密麻麻的属于他的印记。

我挣扎推开他,“邹立诚!你疯了吗?”

我们两个人都在大喘气,他喃喃自语道:“或许吧……”他重新发动汽车把我送回公司楼下,我摔门离去,他便不见踪影。

陆瑶瑶见我回来,她一副想问又不好开口的表情徘徊在我的身边。

“你有什么,你就问吧?”我一针见血指出来。

“时好姐,你跟邹……先生……是什么关系?”她特别想得到我的答案。

“夫妻。”我继续查看手中的策划案,但是手已经有点颤抖。

“什么?!”陆瑶瑶惊呼。

我抬头微笑地看着她,“不像吗?”

陆瑶瑶捂住嘴巴,确认道:“真的吗?”

我点了点头,继续看桌上的文件,把这件事说出来让我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陆瑶瑶一脸八卦盯着我,“时好姐,你能跟我说说……”

陈经理走过来,“瑶瑶,场地的事你再去跟酒店协商一下,我有事跟时好说。”

陆瑶瑶在依依不舍离开了我的座位。我问道:“陈姐,有什么事吗?”

陈经理笑了笑,“没什么事啦,我是看瑶瑶一直缠着你说话,你不是还有工作要处理嘛。”

陈经理俏皮地眨了眨眼,不得不说她真的很善解人意。

等我冷静下来,我继续投入工作中去。

突然一个响铃,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隐约有些不详的预感。

我按下了接通键,“喂,你好。”

“喂,姐,我是时怀。”遗忘了的噩梦,又回来了。

我急忙挂断电话,自从上次他不知道把我“卖给”李少爷还是王公子后,我就跟时家彻底断了联系,邹立诚帮我换了新号,工作室也没了,我又没什么朋友,自然是恩断义绝。

不知道时怀从那里打听到我的号码,听到他的声音我竟觉得毛骨悚然。

一天恍恍惚惚地过去了,老张负责接送我回家。

在车上,老张看我情绪不佳,他小心翼翼问道:“夫人,今天是遇到了什么事吗?”

我摇摇头,“没事,老张。”看着车窗外出神,回想从一开始决定跟邹立诚打赌到现在,一切就是都是那么如梦如幻。

车刚刚停稳,大老远就看到邹立诚等在楼下,他焦灼不安地走来走去。

我一下车,他快步走过来抱住我,我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时好,我不好。”他把头埋在我的颈窝里,“你就不能相信我一回吗?”我的心情跟他的身体一样沉重。

我萌生了一丝想要安慰他的心情,我拍了拍他的脊背,“邹立诚,我知道。我相信你。”

有时候,彼此熟悉的两个人居然可以只用眼神和动作就能知晓对方的心思。

第8章 赌注

晚饭之后,我和邹立诚都很有默契地没有在提起那个女人和今天发生的事情。

邹立诚去洗澡,突然他喊道:“时好,帮我拿一下浴袍。”

他常用的浴袍一般就挂在浴室里,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却在衣柜里找到了它。

我敲门,“邹立诚,开门。”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出来,接过浴袍,我看到他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水,眼神多了几分乖顺。

“看什么呢?又看,要不要进来一起?我不介意陪你再洗一次。”他调戏我真的越来越顺手。

“不用!”我生气地把浴袍塞给他。

他的手机丢在床上,屏幕又亮了,再一次我想想应该又是那个女人,所以选择不搭理。

我把被子翻折过去盖住手机,不看不听不生气。

手机响起,邹立诚碰巧出来,他问声走到床边,我一个转身拉住他浴袍的袖子,扯掉了一半,他的半边肩膀一览无遗。

“我不是故意的……”我慌张地松开他的袖子。

手机还在响,我的脑袋被吵的乱哄哄的。

邹立诚拉了拉浴袍,绕过我准备去接电话。

我从背后不小心拉到了他浴袍带,他浴袍没系好,浴袍松开,我下意识闭住了眼睛。

“时好!”邹立诚哭笑不得。

我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就在这时候手机终于停了,我松了口气。

邹立诚却黑着脸走了过来,他脸上仿佛写着“你以为就结束了,不可能!”

我脑子一激灵,先发制人地在他的右脸上轻吻了一下,赔罪道:“邹总,明天我还要上班,能不能……”

邹立诚二话没说,把我扛在床上,今夜注定无眠。

“邹立诚……邹立诚……”我喜欢叫他的全名,这样显得特别一些,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地位显贵的人,除了我,不会有人再去呼唤他的名字。

我用手抚摸着他的侧脸,他睡着的时候有着难得的魅力,也许只有这个时候我们才能心平气和地待在一块。

难得的周末,我睡得很熟,邹立诚一大早就出去了。

我一觉醒来,摸着空荡荡的床铺,还有些温热,他还没有离开太久。

我查看手机,连续几次不同的陌生号码的来电,肯定是我那个倒霉弟弟时怀的疯狂骚扰。

是时候做个了断,可真的能了断吗?

我回拨了那个电话,“喂,时怀。”

“姐,救我!”哀嚎声冲破我的耳膜,我知道他又有麻烦了。

我快速换了衣服,打了辆车,赶到他要求我到的地方。那是一家昏暗的酒吧,在地下一层,我摸黑进去,看见了被人打的浑身是伤的时怀。

当那张欠扁的脸实实在我面前挨揍了,我却一点欢呼雀跃的兴奋感都没有,只能感觉到悲哀。

“你是他姐?”时怀面前坐了个右臂带纹身的男人翘着二郎腿,凶神恶煞的面容让人害怕。

我伸手扶起时怀,“没错,我是他姐。”

男人开门见山地说:“他欠了我们不少钱,这事你知道吧?今天他不还钱,这人可是不能带走。”

“他欠了多少?”我问道。

男人比了个数,我想想数目不大,我还有点积蓄。

“三万?”我准备取钱。

男人冷笑,“你逗我呢,三百万!”

我松开了时怀,甩了他好几巴掌,想要替我爸打醒这个混账玩意。

“你疯了?!”时怀任由我打骂,他在我面前痛哭流涕,发誓痛改前非,还跪在地板上求我。

“姐,我没办法……他们利滚利,一开始我只借了三十万呀……”

三十万,这根本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我推开他,准备转身就走,撂下话:“要钱谁借的找谁,他人就在这,你们随便处置吧。”

时怀大哭抓着我的裤腿不放,“姐,你救救我,你没钱,邹立诚还能没钱吗?”

邹立诚,他怎么知道邹立诚的,我回头看他,眼睛充满了不可思议。

“好一场戏……”从一开始说话的那个男人的后面走出来一个男人,面色泛白,一双眼睛犀利得很,显露的阴冷倒叫人生畏。

我想这才是他们真正的幕后主使。

“时好,你果然不会让我失望。”他眼睛直直地看着我。

我疑问道:“你认识我?”

他走近,我才发现他五官长得端正,眉眼间还有几分神似邹立诚。

“我忘了,你不认识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江枫眠,我就是当初买你的人。”

买我?他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我根本不信。但是他自信的模样,倒让我回忆起来嫁给邹立诚的导火线,就是因为时怀,记忆慢慢清晰起来,仿佛一切都有了答案。

“你就是当初算计时怀的人。”我笃定道。

他拍了拍时怀的肩膀,“算计?说不上,不过是一些想见你的小手段罢了。”

我看着他,愤怒冲昏了头脑,我全然不顾现状,冲过去直面他,要不是有人拦在前面,我都想给他一巴掌。

“想见我,就要整我弟弟,还要我委身于你,你这手段倒是高明。”

“你何必这么生气呢?时好,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江枫眠挥挥手,那些人全部让开。

我可以闻到他身上厚重的古龙水味道,呛鼻难闻极了。

他伸手过来,我躲开他。

“时好,你为什么要这么一脸防备地看着我呢,我们不该是这样。”江枫眠好像一脸失落,觉得可惜。

我郑重其事告诉他,“我不会陪你,无论是一晚,还是一小时,因为我一分钟都不想跟你多待。”

江枫眠并不意外我的说法,他在那里自说自话:“是吗?因为什么呢?因为钱,因为地位,还是因为邹立诚吗?”他步步紧逼到我角落,我倚靠着墙有些后悔今天来赴约。

“关你屁事!”我粗口都喊了出来。

光打在他脸上,照的阴影一团黑乎乎的。“时好,你以为邹立诚是真爱你,你只是我们新一轮竞赛的赌注和奖品,还是货架上最廉价的那种,我碰你都嫌脏。”

我感觉我的心在一点点的变冷,渐渐变得坚硬冷酷无情。

我拿余生交给你,你却拿它当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