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遇你温情:谢北宴把她重新带回了水族馆…

就在乔依醒后的第二天夜里,身上带着淡淡酒味的谢北宴把她重新带回了水族馆...
曾遇你温情:谢北宴把她重新带回了水族馆...
第1章 话似利刃

烈阳高照,悬日灼人。

在荒岛上困了足足一百来个日子后乔依终于等到了一艘过路的船。

当时她跟自己的孪生姐姐出海,莫名其妙出了事故,等她醒来,就在这孤岛之上了。

这里生存环境恶劣,若不是心里还惦记着那个男人,她绝对撑不到现在。

当那艘气派游轮停下来,乔依几乎喜极而泣,她哽咽呜咽着被救上船,她想跟那些人道谢,但她喉咙里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自那次海难后,她就失声了。

周围几人看着肮脏不堪的乔依,都和她拉开了距离,而有个男人却一步步靠了过去。

乔依抬眼看到谢北宴的时候浑身都僵直在了原地,她双眸霎时落下泪来,想要伸手去拥抱却又想到自己一身污秽,后退了两步。

男人五官凌厉出挑的脸上透着异样的冰冷,伸手一把握住了她的腕。

“给我把她弄干净。”

被握着手的乔依心头一片氤氲,她盼星盼月终于盼来了最爱她也是她最爱的男人,就如同以往一样,不论他人如何厌弃排斥自己,谢北宴都会袒护自己。

乔依开口想告诉对方“我很想你”,可开口却只发出了难听的嘶哑声音。几个下人从游轮内舱走出,毕恭毕敬冲谢北宴弯腰低头道:

“谢先生,沐浴室已经准备好了。”

他们说着就准备把乔依接待进去,可谢北宴却一把猛拽开乔依低沉冷声开口。

“我说过要给她这待遇?这条贱命配不上那些东西。”

男人的话落到耳边好似利刃入心,划出一道豁口,难以言说的疼痛席卷而来,乔依愣怔在原地,满面错愕。

谢北宴手上使力把她推到在地,继而道:

“听不懂?就在这,把她冲干净。”

那几人原先还没搞明白是个什么情况,个个呆站着,这会儿机警些的回过了神,试探着拿出了清洗轮船甲板用的清洗液和清洗工具。

男人默许摆了摆手,船上做事的船员立马反应过来帮忙把清洗液统统泼在了乔依身上。

那用来清除污垢秽物的粘稠液体腐蚀性强,乔依半跪半趴在地,刺鼻气味逼得她双眸发红,片刻后她被那东西淋盖了个彻底,刺痛遍布全身,但那些都比不过心头的绝望。

乔依的心好似从深不见底的谷底中被救起到天堂,随后又被推入更深的烈狱,而那个动手的人是她的寄托是她难以忘却的所有美好过去的总和。

高压水枪中冰冷刺骨的寒水喷在她身上,那极重的冲击力落在身上叫她四肢骸骨都在发疼,而谢北宴自始至终不发一言站在一边,冷眼相待。

“啊……啊啊……”

乔依她想要问问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却只发出了单音节,在尝试几回后她终于从地上站起,朝谢北宴那里跌跌撞撞走了过去。

就在乔依伸手堪堪要勾到谢北宴时,后者眸中夹带憎恶地望了她一眼,转身离去毫不留情。

第2章 我就是乔依

乔依那百日来本就活得质量极差,现在又遭受这么一轮“清洗”,体力不支,在一片冰冷中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她依旧在那甲板上,周围空无一人,游轮行驶在海上,无边无际的茫茫波澜叫乔依发自内心地感觉到恐慌,她害怕这望不到边的海水,而这原本是她的最爱。

豪华游轮体积极大,她在的那里只是一小片地,不远处的船舱内正一片繁华。

乔依瑟缩着往内里靠,海风吹在身上,她浑身发颤,身上的衣服早已破旧不堪。

忽而有脚步声靠近,她有些紧张,对方看到她时似乎愣了愣,继而缓缓靠了过去。

“哇,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这个样子在这里?”

顾域声线清亮,身上带了点阳光气息,充斥着温暖和生机,他有些惊讶地把乔依扶起,给她披上了自己的外套,乔依开始还有些抗拒,随后也平静了下来。

她做了几个简单手势,告知对方自己说不出话后有些难过地笑了笑,跟他表示了感谢。

顾域看着那双在月光下熠熠生辉的眸眼,没多说什么,直接带她进了里头,托人给她换上了干净衣服,给了她一个手机以便交流。

这是这段时间乔依头一次觉得心暖,暖得她几乎要掉下泪来。

顾域是个爱玩儿的,所以在游轮上瞎逛碰上了乔依,他不知道这人跟谢北宴的爱恨情仇,直接带着她去了宴会大厅。

谢北宴在这里是顶头人物,有权有势,他原本想等这里结束再去找乔依,而现在他却在人群中看到了那张熟悉且刺目的脸。

打扮过后的乔依精美如玩偶,短发贴脸衬得她愈发可爱,周围不少富商把视线目光落在她身上,盯得极为紧实,纷纷感慨顾域艳福不浅。

乔依在这时跟谢北宴对上了视线,心里各式各样的情绪都在翻涌。

男人缓步过去,到顾域身边时他握紧了乔依的手臂,话语冷厉。

“顾先生,不要随便捡被丢下的女人,容易引祸上身。”

顾域自然知道自己跟谢北宴不是一个级别的,但还是有些倔地护了护。

“不是不要了吗?那就跟丢下她的那个人没有关系了,别人会怎么样,就不要担心了。”

“你最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个女人不是你该碰的。”

谢北宴的气势压得顾域有些心慌,对方手段狠厉,绝不是自己惹得起的。

最后顾域退让离开了两人,乔依被谢北宴拽着离了现场。

他将她狠狠丢在一间屋内,眸间是难隐的怒火。

“别以为你跟乔依长了一样的脸我就狠不下心对付你。”

乔依一愣,心底又生出点光,他是搞错了!他是把自己认成乔夕才会这样的!

她刚要解释,却想起来自己已然失声,心正一寸寸冷下去,她又记起了顾域给的手机,忙不迭在上面打了一串字搁在对方眼下。

【我是乔依!我就是乔依!】

第3章 真想叫你也尝尝那滋味

乔依满心揣着希望等着谢北宴认出她来,可对方却是狠狠一把拍开了手机。

“乔依已经死了!这么想取代她的位置是吗?嗯?”

谢北宴的一声怒吼混杂着深藏着的悲意,他亲眼看着那个女人成为一堆灰烬,现在这样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却还要出现来折磨他。

男人说完后狠压着乔依好似要把那些怒火悉数斜尽,乔依错愕看着脆出片蛛网的手机,想要挣扎辩解却被禁锢在了对方身下。

熟悉的身体和温度相贴,而跟以前不同的是现下的谢北宴给她的只有无尽的怒和疼痛。

乔依眼眶通红,皱眉忍下那些横冲直撞,把所有酸涩都消化在心底。

没关系,她还没有死,谢北宴只是认错才会这样,她总能把自己身份证明清楚的,到时候以前那个谢北宴就会回来……

乔依尽力忍受配合应和,想要唤起曾经的种种,谢北宴一通发泄之后推开了她,类似的熟悉感觉叫他几乎抓狂发疯。

他拽起乔依那头黑发,压住她后脖一扫,光滑肌肤上并没有本该在的朱砂痣,谢北宴冷嗤一声,笑自己也笑这作戏逼真的女人。

“乔夕,你知道乔依死之前什么样子吗,我真想叫你也尝尝那滋味。”

谢北宴说这句话的时候几乎要将牙咬碎,而被误认成乔夕的乔依听了这话心头一空,莫大的悲伤涌了上来。

既然自己没有出事,那么惨死的就是自己的孪生姐姐了……

乔依不知道究竟那天发生过些什么,现在想来,自己就好似跳进了一个不见天日的局,她的长发被剪短,她的声音被销毁,她后脖的红痣被抹去,她失去了一切能证明自己是乔依的最直观证据。

突然房间的门被打开,一个温婉女人站在门口,看着屋内的凌乱有些淡淡的愣怔,她的视线落在乔依身上,里头是晦涩难懂的笑意。

“北宴,你处理好了吗?”

庄青端庄大气,温声问话,好似有着能化开谢北宴一身戾气的柔和。

乔依半躺在地,看到庄青的那刹那,灵台一片清明,几个月前就是这个女人一手帮她们策划了出游!

她近乎疯狂地从地上挣扎起身,愤愤抓住了庄青的衣领。

她想高声质问她为什么要残害自己姐姐还把罪责推给自己,可她只能无声地用眼神宣泄自己的怒意,用动作发泄心头的火。

庄青被推搡着撞在柜上,惊呼出声。

“啊!”

女人的尖叫跟柜子上一些玻璃装饰物掉落在地的清脆声响混杂在一起,谢北宴快步过去,猛地扯开了乔依。

“干什么?在我跟前撒野耍疯?”

外头风雨大作,游轮在这时候迎上一个浪头,船身一倾。

庄青跟乔依几乎同时没稳住身子往地上跌,而那里堆满了刚刚被摔碎的玻璃制品,尖锐的残骸像是一柄柄在地上生根的利刃,等待着鲜血的浇灌。

就在那样短短的一瞬间,谢北宴毫不犹豫地拉住了庄青的手腕,而乔依没有依托,背脊着地狠狠跌了下去。

第4章 拜拜,乔依

乔依霎时被绝望吞噬,而锋利玻璃刺入后背更是带出一片疼痛,温热染湿了自己背上的衣衫,她紧紧皱起眉头,喉咙里是嘶哑的痛呼声。

血腥味涌入鼻腔,乔依久久没有从那样的剧痛中缓过来,而谢北宴的身影就在自己跟前一寸寸越来越远,没有停留没有在意更没有担心,只有冷到极致的不屑一顾。

“北宴,走吧,外面还有人在等你。乔夕的事,以后可以慢慢处理。”

庄青温婉的声音响在屋内,乔依竭尽全力睁开眼抬起头,恰好看见庄青回过头望向自己,女人面上带着胜者把控全局的笑意,她做了个唇形,最后一字时舌尖抵于两齿,嘴角轻扬。

她说:“拜拜,乔依。”

“啊——啊!”

乔依声嘶力竭,她恨不得把所有的无望和委屈愤怒都发泄殆尽,背后的伤口一扯就疼到极致,鲜血还在往外涌,眩晕袭来,乔依的双眼一阵发黑,混沌间她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船已到岸,乔依已然在一间暗室内,她的背上被草草处理了伤口,包了纱布。

突然一阵脚步由远及近而来。

乔依浑身无力,思绪还有些混乱,那扇门被打开时光涌入暗室,刺的她双眼酸涩。

“喂,起来了!谢总叫你过去!”

男人略有些不耐烦的声音传来,她想站起双腿却发软,那人极为粗鲁地扯拽起乔依把她推搡着送进了谢北宴指定的的房间。

临近凌晨两点,谢北宴还很清醒,庄青在枕边已经呼吸匀称,他对她谈不上爱,无非联姻,一个事业出色的男人跟一个进退皆可听话温柔的女人,配在一起最是妥帖。

可谢北宴忘不掉那个俏皮的乔依,忘不掉他们的那份感情,以至于午夜梦回久久难以入睡。

他点了一根烟,缓步进到那个房间,看着角落那张一模一样的脸生出一种错觉,好似那就是乔依,就像船上那次鱼水之欢带来的既视感。

乔依看到谢北宴后面上露出些淡淡的笑意,她还是很爱他,即便现下自己的身份是个叫对方厌恶的恶人。

她起身想要靠过去,一个踉跄跌进了对方怀里。

谢北宴没推开她,眼底却露出些厌恶,他把女人压在软床上又是一番发泄。

结束时他点了根烟,火星在雾蒙蒙里时明时暗,乔依还未反应过来,男人把那一点橘红按在了她胸口上。

嫩肉上被烫的尖锐疼痛叫她惊呼出声,眼底满是错愕。

“知道乔依身上有多少个这样的被烫伤的疤吗?78个。我以为我是个够狠的人,可没想到你比我还狠,你怎么下的了手?”

谢北宴似是平静地说着那些话,但眸底却已然暗涌四起。

乔依眸里含泪,挣扎着脱身,随后把手指放在双齿间发狠咬出血来,踉跄起身跪在地上开始写字。

【我才是乔依】

手指涌出的血断断续续,写字太过吃力,她索性开始把自己的身份证号码手机号码都背了个遍,随后又写了两人的生日,接着把一些纪念日都给列了下来。

歪歪扭扭的血红色熟悉混着泪在白瓷砖上异常醒目,也异常刺眼。

谢北宴面色本是冷而淡,但在看到那些纪念日时他心底又被划开了个口子。

他一把拽起了乔依,力道大得几乎要把她细腕捏断。

“够了!背这些是不是花不少功夫?我就看看你能装到什么程度!”

第5章 别叫她死了

次日乔依就被带到了一处水族馆。

这个水族馆是他们最初相遇的地方,现下这里空无一人。

她步子不稳,被人推着搡着,前头是亲密走在一起的庄青和谢北宴,乔依走得踉跄,心如滴血。

突然她脚下一绊,失掉重心狠狠跌倒,手肘着地划出一道血痕。

谢北宴顿足回站在她跟前,居高临下。

“别弄脏这里,擦干净。”

乔依紧咬牙关,默声不响拿袖口抹净了那块不深不浅的红。

谢北宴租下了整个地盘,只为证明这个女人究竟是不是曾经深爱的人。

人都喜欢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想法,即便谢北宴千百遍告诉自己那是乔夕,却依旧难以控制去从对方的身上找乔依的影子,甚至说那种隐约的熟悉感叫他生出了点期待。

乔依身上的伤还没好透,面对这样并不生疏的地方她的心底却满是慌乱。

她咿咿呀呀表示着抗拒,可没有人在意她的意向。

女人被推进了水族馆的冰冷水池中,她以前的确是个出色的潜水员,可自从那次海难被留孤岛之后,她就对水充满了恐惧,窒息般的压抑心慌感翻涌而来,扑头盖面把她压底。

她身上没有穿戴任何设备,在这样刺骨的冷水中,乔依浑身都在颤,她伸手拉住了一个凭借物,工作人员却狠狠又把她推了进去。

乔依挣扎着嘶叫着却无人搭理,她彻头彻尾地丧失了那种在水里自由遨游的能力。

谢北宴站在水族馆的透明玻璃前看着女人尽力扑腾,自己似乎也一样受了同样的煎熬。

他希望对方可以尽快适应,希望对方能在水底晃悠一圈冲他俏皮笑笑再骂他心狠,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他的大排场就好似个笑话。

尘埃落定盖棺定论。

乔依已经死了,现在这个只是一个有同样壳子的女人。

庄青站在一边,她原先也心慌,可事实证明自己根本无需担心,一切都顺着她想的方向走,谢北宴会是自己的,谢太太的位子也会是自己的。

“北宴,该放下了,虽然乔依不在了我也很难过,但人总要往前看。”

男人沉默没说话,他眸光一寸寸暗下去,随后留了一句话转了身。

“别叫她死了。”

冰冷池水中呛了水几乎溺毙的乔依觉得自己再也撑不下去,物是人非,就在她快要放弃仍由自己缓缓下沉时有个东西轻轻拖了拖她。

熟悉叫声入耳,乔依有一瞬间险些落泪,曾经一同驯养玩耍的海豚从不远处赶来围在她身边,有时候生物总是比人类要更敏锐。

她赶忙望向谢北宴希望对方能够看到这一幕,然而她看到的只有男人渐渐变小的背影和饶有兴致嘲笑着自己的庄青。

乔依心底涌上绝望不甘,她使力拿手掌狠狠拍打在厚重玻璃上妄图叫对方转身,谢北宴已然走出很长一段路,突然他停了停步子。

乔依见有希望,激动地在水中扑腾着忍受着煎熬拍得更用力了几分。

庄青见势头不妙,抬了抬手,可谢北宴恰好也在这个点回了头。

第6章 打光棍去得了

谢北宴回头刹那乔依恰好被几个工作人员拉扯出水面,刚刚那一幕能够证明自己是曾经乔依的场面就这样被错过。

巨大的懊恼无奈涌上心头,乔依已然分不清自己脸上的是水是泪。

之后的日子她双手被束,带着镣铐被囚禁在了四处充斥着冰水的玻璃圆框内。

那时不时上涌没过全身的刺骨冷意叫乔依崩溃难耐,内心深处的恐惧好似蚀骨一般折磨着她,而她除了承受别无他法。

谢北宴曾经来看过她,两人之间隔得并不远,可乔依却觉得那是一段不可丈量的距离。

“既然你想当乔依,那我就成全你。”

男人声调极冷,话里掩盖深藏着淡淡悲意。

这是庄青的主意,他不知自己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思应下,也许是单纯想要折磨这个恶毒女人,也许是偏执地想再见一面水下潜泳的乔依,即便那是冒牌货。

乔依无声,浑身都难耐,几近晕厥。

就在谢北宴找过自己的几天后,她被人从那别样监狱里放出处理好了伤,随后又换上盛装化上了精致妆容戴上了长发,改头换面脱胎换骨。

乔依不知道那个男人在想什么,直到一辆布加迪把她载进医院,她才得知自己要来做什么。

说来可笑,自己竟然还要扮演自己。

谢北宴拥着她,两人好似恩爱夫妻,病床上了一个老人在看到乔依时眼睛亮了亮。

“混小子多久了才把我孙媳妇带来看我,又没造出个人,真不知道你在搞些什么玩意儿,多疼疼老婆!看看小依这脸色差得!”

“依依啊,有什么活叫他来!别心疼!怎么不说话呢?北宴欺负你了?”

乔依只是静静听着,眸眼蒙上一层薄雾。

男人淡瞥一眼,低声道,“乔依最近嗓子哑,出不了声。”

“你说说你!啊?怎么照顾老婆的?打光棍去得了!存心气我!”

谢老爷子性子直,谢北宴骨子里的强硬跟烈多少离不开这个血亲。

乔依听了那话带着泪低低笑了笑,那熟悉模样直直落入谢北宴眸眼带起一片涟漪。

他回了回神开口:“乔依,你先出去。”

这个名字再一次从男人口中道出,乔依有一瞬发愣,随即就顺着对方意思离开了病房。

谢老一直以来都喜欢乔依这个孙媳,近来身体不大好,谢北宴不忍把那些残忍事实说出口刺激他,索性一直瞒着,叫那女人出面佯装做个样子。

病房外庄青不知何时也已经赶到,两人安静对坐,气氛不尴不尬。

毕竟医院病房外,再大的怨气,乔依也不想发泄在这里闹出大动静,至于庄青,她是个聪明人,自然也不会擅自在这里对付她。

突然一阵嘈杂传入耳里,一个酒气熏天的男人划拉着小刀往她那方向踉跄走来,后头跟着几个想拦又不敢拦的护士。

乔依一阵紧张,起身连连后退,喉口泄出一些声响,庄青也有些错愕地往角落躲闪,顺势恶狠狠地把力量不敌自己的乔依往前推。

谢北宴本在跟谢老说公司的一些事,听到外头声音心头莫名一紧,转身直接冲出了病房。

第7章 我们以前没可能,今后也不会有

病房房门被打开时那个醉酒发疯的男人正把刀子挥向乔依,谢北宴反应快,直接拦在了两个女人之前,那个喝醉了的压根没意识自己在做些什么,毫无章法地胡乱挥着利刃。

庄青看到谢北宴刹那本想跟乔依换个位置卖个可怜,可电光火石间乔依直接冲了上去,在那刀险些划伤谢北宴时伸手挡了那一下。

猩红从乔依手臂的伤口中漫出,男人愣怔半秒,眸光寒凌透着狠意一把将那个醉汉制服在地,而那柄染上血的刀将那人的衣袖钉在了侧墙,利刃距离腕上动脉不过几毫米。

“不想要这手还是嫌命长?”

低沉的声音响在走道上,醉汉出了身冷汗,瘫软在地没再撒野,保安赶到将人带走,谢北宴看着惨白着小脸站在一边的女人,心绪复杂。

“庄青,你把她带回去。”

谢北宴说不出自己是个滋味,这样的感觉叫他犯恼,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他走出两步,顿住回身缓缓开口,“乔夕,别觉得没有乔依我就会接受你,我们以前没可能,今后也不会有。”

乔依捂着手上的伤口,好似心头也被这样剜了一刀。

在谢北宴离开后庄青冷声笑道,“你可真有能耐,可惜了,他也不心疼

庄青叫人押着乔依回了水族馆,恰好在那里撞见了半蹲在池边拿手掌碰海豚海狮的谢北宴,男人眸眼里的深情无人诉说,只好沉默着把心事倾倒在这一汪寒水里。

等谢北宴走后庄青拦下支走了那些过来喂食的工作人员,面上一片漠然。

她看向乔依,道:

“这么喜欢这些畜生,那你不如就自己想办法喂。”

乔依的手被重新戴上镣铐,脚下一片湿凉,庄青打开将水注入,乔依恨恨怒视着对方,却毫无办法回击,只能被冰凉液体没过身体的无望侵袭。

伤口处的剧痛叫她紧紧皱起了眉,庄青冲她嚣张一笑,背身离开了她,随后又有意无意把鱼食桶放在了她的视线内。

庄青离开后乔依开始想办法脱困,她挣扎了大半夜,池水中的海豚海狮的叫声让她心疼,终于她咬牙下定决心使力把手拽出了铁铐,指骨错位的剧烈痛楚逼得她几乎要晕过去。

在双手都脱出后乔依从那里爬了出去,她忍痛踉跄着拎起那些吃食,一点点喂给了还没进食的海豚海狮。

做完那些后乔依双腿蜷起坐在了之前谢北宴在的位置,她饥肠辘辘浑身发冷发疼,因为体力不支又昏昏沉沉,便把头埋在膝间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盆冷水盖头浇下,惊醒了她。

乔依皱眉睁眼,眼前的一幕叫她满心诧异背脊生寒,心痛如滴血。

曾经和自己共舞陪伴自己的那些海豚海狮都已经奄奄一息一动不动躺在池边,工作人员正在打捞。

乔依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谢北宴沉而冷的声音就落在了耳边。

“乔夕,你连它们都不放过?”

她错愕抬眼,眸里尽是疑惑哀痛。

谢北宴握成拳的手有些轻颤,他心头憋闷,指着女人冷声开口:

“别他妈拿那种眼神看我,你是不是以为我弄不死你?”

珍贵的共同回忆被毁,男人怒火烧心,猛地踹翻了一旁的铁桶。

“好好尝尝你自己掺完毒的东西!”

第8章 即便你做到了,我也不会相信你是她

乔依听着男人的话看着眼前惨不忍睹的场景,心里终于明了了大概。

一定是庄青下完毒又栽赃给了自己。

乔依眼眶含泪,咬牙顺着男人的意思捡起了从桶里倒出的咸腥鱼片,叫人作呕的气味钻入鼻腔,她忍着恶心反胃,把东西塞进了嘴里强行吞下。

她有些破罐破摔地想着就这样了却此生罢了,跟着那些可爱的小东西一起去了倒也不是什么坏事,一辈子被谢北宴当做乔夕憎恨实在太可怕。

但就在她再一次伸出小臂时男人却一把拍开了她的手。

“够了,还不到你能死的时候。”谢北宴冷声开口,话语间藏了几分不忍,“送她去洗胃。”

男人极为矛盾,看着面前的一派惨相心头冰冷难耐,转身离开没再久待。

乔依胃里开始翻涌,她忽而一把扯拽住谢北宴夺过了男人捏在掌心的手机。

【既然你不叫我死,那就再叫我表演一次试试吧,我真的是乔依,我证明给你看】

她用最快的速度在屏幕上打下了一排字,好似孤注一掷般忍着胃里的绞痛看向男人。

谢北宴收回手机,周遭透着股冷意,没说同意也没拒绝。

男人离开后庄青并没照他所说送乔依去洗胃,而是冷眼看她痛苦地蜷起身子在那里煎熬。

乔依满头冷汗紧咬下唇,薄唇几乎渗出血来,猩红叠猩红。

在她终于熬不住昏过去后庄青才叫人送她去了医院。

就在乔依醒后的第二天夜里,身上带着淡淡酒味的谢北宴把她重新带回了水族馆。

两人站在巨大而梦幻的蔚蓝前,带着排斥与疏离的稳沉男声缓缓响起。

“即便你做到了,我也不会相信你是她。”

现在的行径都是酒精作祟,他太想乔依,想到妄图借这个女人再见一见她。

但即便谢北宴这样说,乔依那颗有些害怕的心里还是藏着点希望。

她深信只要今天能够克服那面对水的恐惧,自己就还有澄清自己身份的可能。

不远处跟着谢北宴过来的庄青望着这一切,去了后台。

“等一下把这里的鱼全部换一轮,换成新的,这是谢总的令,听明白没?”

“可是……新到的鲨鱼最近比较焦躁,可能会伤人……”

“叫你们怎么来就怎么来,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小员工被女人一喝,唯唯诺诺点了点头。

另一边乔依脚步虚浮地准备入水,她身上的伤还没好透,但她已经决心拼一拼。

忽而谢北宴递给她一套潜水服,那是曾经乔依最常穿的一套,她心头霎时暖了暖,穿上后毫不犹豫地入了水。

庄青却是在暗处冷冷一笑。

恐惧感还是没有消退,但有了潜水服的保护,乔依心里安定了许多,她看着巨大玻璃外的男人,更是勇气倍增。

周围的鱼她以前未曾接触过,但好在她擅长跟那些漂亮小东西搞好关系,不多久就叫一串小鱼绕在了自己身边。

一切似乎都很顺利,谢北宴的眼眸也笼上了复杂神色。

但就在乔依准备做些曾经常做的动作时潜水服突然出了问题,原先应该呼入的氧气却混进了冰凉咸水,她看着谢北宴,顿时满眼错愕绝望。

原来这个男人在衣服上动了手脚吗……原来他根本没想给她机会吗……

窒息感袭来,乔依突然觉得心里冷得就像这刺骨的水,谢北宴给了她希望却又叫她狠狠跌落进深渊,冷漠狠厉,好似对她施以酷刑。

女人慌乱挣扎,身上的伤口被扯开,暗处漫开危险气息,嗜血的鲨一点点靠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