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豪门宝贝妻 主角: 米思萱, 穆少凌

十年前,他卑微低下,穷困潦倒。被他的亲生父亲追杀……,十年前,她高高在上,养尊处优,她看到了他,看到他坐在晦暗的角落里颤颤的发抖。,他向她祈求,让她不要离开他。她却淡然的扭头瞥向他看了一眼……便离去。,二十岁的穆少凌失去了一切,最爱的女人也离他而去。,十年后,他成为一方霸主,强势归来。她家破人亡,颠沛流离。,“米思萱,嫁给我。这一辈子,不死不休……”
盛宠豪门宝贝妻 主角: 米思萱, 穆少凌
第1章 婚礼

“米小姐,你愿意吗?”司仪舒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无论他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或无论他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和他永远在一起吗——”

偌大的教堂一片寂静,却在米思萱良久的沉默之后开始议论纷纷,大家的目光逐渐变得奇怪起来。

不,不愿意!

她不要嫁给这个男人!

米思萱握着捧花的手指骨开始泛白,她低垂着视线,狠狠要紧牙关,很快就感觉到唇齿之间渗出了浓烈的血腥味道。

这绝对不是米思萱所希望的场景,她多么抗拒嫁给眼前这个男人,仿佛全身细胞都在叫喧着不要。

犹豫之中,米思萱感受到一道不慌不慢却充满压迫的视线,她身体微微颤抖,却始终不敢抬头看向站在她面前的男人。余光中似乎能看到男人狭长的眼眸,以及那深刻而毫无瑕疵的脸庞。

“如果你现在走,还来得及。”低沉犹如大提琴音的男低声在耳边响起,带着无尽的嘲讽。

米思萱张了张口,可是所有的话都在这一瞬间堵在喉咙里面,干涩的嘴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脸上勉强的笑容僵硬而枯燥。

“既然不愿意走的话,就不要做出这么不情愿的表情,米思萱,没有人逼你做这个决定。”穆少凌再次开口,冰冷的声音仿佛刀片刮过米思萱的心头,留下一道清晰的血印。

“这一切都是你亲手造成的,何必假慈悲?”米思萱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不是我逼你,而是你的家人。”

闻言米思萱眼睑微掀,往台下看去,只见坐在贵宾席上的父兄满脸都是无奈又焦急的神色,见米思萱的目光看了过去,他们顿时充满希翼不断暗示着她。

长时间的沉默之后,教父再次出声提醒,“米小姐,你……你愿意吗?”

微微张了张口,米思萱感觉口中像是堵着一个东西似的,“我愿意”这三个字始终不能顺畅地说出来,明明已经到了嘴边,沙哑干涩的喉咙却是什么都吐不出来。

相比较众人的急躁,作为男主角的穆少凌却是不急不躁的,他正好能够看到米思萱低着头时那紧绷的侧脸以及嘴角下撇的弧度,原本毫无波澜的脸上缓缓扬起一抹讽刺的笑容。

就在宾客渐渐吵闹起来的时候,教堂门突然被打开,外面的阳光顿时倾泻而入。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转过头向门口看去,逆光之中只见一群身材高大威武的男人蜂拥而入。

几乎没有给大家反应的时间,为首的男人面无表情在教堂内搜寻了一圈,很快就和其他人一起直接将坐在贵宾席上的米荣风和米霍抓捕,在场的人都是一脸震惊的模仿,似乎没有意识到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情。

穆少凌嘴角挂着嘲讽的弧度,睨了一眼旁边犹如五雷轰顶的米思萱,目光深沉。

为首男人的目光晃过穆少凌的,稍微停顿了一下,他几不可见地对穆少凌颔首,随后领着人直接将米荣风和米霍带走。

“等一下!”

米思萱扔掉捧花后扯着婚纱裙疯了一样冲了过去,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明明穆少凌答应过不碰她父兄的,空白的脑海却像是被机关枪扫射过一样。

很快两个警司猛地拦住米思萱的去路,用力抓住她的手臂,直接将她推倒在地。

“不好意思米小姐,你的父兄已被依法逮捕,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可是穆少凌答应我的,他说他们不会有事,他们是被冤枉的,我求求你们放过我爸和我哥好吗?”不敢相信事实的米思萱歇斯底里地喊叫着,可是力气单薄的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米荣风和米霍被那群人带走,甚至没有反抗的余地。

不应该是这样的!

此时此刻米思萱几乎崩溃,视线很快就被一层水雾弥漫开来,不多时大滴大滴温热的泪水涌出来。

“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如果米小姐有异议的话,可以走司法程序。”警司那冰冷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接插`入米思萱内心最深处。

米思萱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她削瘦的身体抖得像筛子,刚才在拉扯中掉落了高跟鞋,赤着脚站在冰冷的地板上,刺骨的疼痛。

“不,我要见他们,你让我去见见他们!”米思萱疯狂地想要往门外冲去,却被警司眼疾手快拦住了去路。

警司手中一用力,米思萱一个趔趄极其狼狈地摔倒在地,其他人一片惊呼,连忙有几个人过来扶起米思萱。

“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继续这场婚礼。”其中一个警司无奈地看了一眼快要崩溃的米思萱,而警司身后,带走米荣风和米霍的人已经消失在门外。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

“米小姐,婚礼还在进行中,穆先生还在等你……”司仪走过来低声提醒说道。

闻言米思萱全身都是僵硬的,她一动不动怔愣了好久,随即迈动仿佛千斤重的双腿转向云淡风轻站在台上,始终像是看热闹一样把自己置身事外的穆少凌,小脸上嘲讽的笑容扩大。

“好,我愿意!”米思萱勾起嘴角大笑,清明的视线中有水雾弥漫开来,很快便在眼角汇聚成一滴泪水。

穆少凌站在原地,身形笔直,五官犹如刀刻般深邃俊美,长眸暗沉幽冷,锐利无比,却又有一种令人心旌悸动的魅惑,他只是眸光冷漠地注视着像小丑一样的米思萱。

“我说我愿意。”米思萱又重复了一遍,随后直接挣开还束缚着她的两个警察,挑起一边眉头,用尖锐的声音说道,“你现在满意了吧?我要求见我爸和我哥一面。”

全场寂静,视线徘徊在米思萱和表情冷淡的穆少凌之间。

警司抬头看向穆少凌,只见穆少凌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随后警司转头对米思萱说道:“我们只是要向你父兄问个话,稍后你去警局保释就行。”

米思萱那垂于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无不昭示着她愤怒的心情。

她转过头,绝望而阴郁的视线缓缓投向穆少凌。

“请吧,夫人。”穆少凌嘴角扬起嘲讽的弧度,虽然脸上是笑着的,眼中却是一片冰冷没有任何笑意。

穆少凌……

米思萱狠狠咀嚼着这个名字再吞咽进肚中,她想必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穆少凌这个人,也不会忘记今天发生的事情。

这犹如魔鬼的呼唤声,米思萱整个人都是恍惚的,刚才的事情仿佛只是一场闹剧,可是米思萱真真切切感受到她已经掉落到无尽黑暗的深渊中。

嘴角扬起一抹幽深的笑容,米思萱绝望的眼眸逐渐恢复平静,她提起婚纱裙,赤脚缓缓向穆少凌走去……

夜晚,穆家别墅。

“先生,太太还在里面。”周嫂默默接过穆少凌递过来的外套,低声说道。

穆少凌沉默半晌,看向那扇紧闭的房门时,深邃的眼眸更加幽深:“有多长时间了?”

“大概两个小时了吧,连晚饭也不吃。”周嫂担忧道。

顿了几秒,穆少凌冷淡的唇角抿成一条线,迈出长腿径直朝那紧闭的房门走去,却发现房门已经从里面反锁了。

旁边的林嫂见状连忙从放置花瓶的柜子中拿出备用钥匙,慌慌张张开了门。

穆少凌推门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白皙的瘦小身影,米思萱背对着房间,正在和婚纱裙做斗争的她完全没有意识到房门已经被打开,而背后的拉链好死不死卡在中间,米思萱伸长了手都无法够到拉链。

就在米思萱急得满头大汗时,一双手突然拉住了她的婚纱裙,丝毫不费力地将拉链放了下去,冰凉的指尖触碰到米思萱的肌肤上,那微凉的触感却让米思萱在这一瞬间感到心惊肉跳。

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滞,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米思萱猛地转身,捂着身上摇摇欲坠的婚纱裙,不停后退,溢满了汗水的小脸上写满了防备:“你怎么进来的?我明明把门给锁了的。”

穆少凌替米思萱放拉链的双手还僵硬在半空中,很快他便放下,缓缓靠近米思萱。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天真,以为一扇门就能将我锁在外面吗?思思。”

最后那声称呼让米思萱全身猛然一颤,看向穆少凌的眼神中霎时充满了惊恐。

“你出去!”米思萱吓得已经贴在墙壁上,愤怒地指着房门,声音都变了调,“没有看到我正在换衣服吗?赶紧给我出去!”

穆少凌眸色幽深一片,指尖从米思萱的锁骨处滑落,颇有些意动。

“不用做出这副贞洁的样子,该看的不该看的我早就看完了。”穆少凌伸手想去勾起米思萱的下巴,却被后者眼疾手快躲开了。

“滚!”米思萱瞪圆眼睛吐出一个字。

话落,似乎不满意这个距离的穆少凌眯缝起眼睛,他锐眸一暗,蓦地俯身,在米思萱意料不及的时候狠狠含住她的双唇,将她的惊呼声音悉数含进了口中。


第2章 绑架我儿子

“你……干什么?”

米思萱的脑海混沌不堪,双手撑在穆少凌的胸前反奋力挣扎,却怎么也摆脱不过他强势的口勿。

唇齿缱绻,追逐着,仿佛嬉戏一般,带起令人兴奋的酥麻感,让米思萱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弱,身体渐软,迷失在这种游戏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米思萱的呼吸声越来越沉重,最后她拼尽全身力气猛然推开穆少凌,猝不及防的穆少凌一个趔趄最后扶在衣柜上,深邃的眼眸被清晰明了的欲望覆盖,看向米思萱的眼神多了一丝不明的色彩。

“给我滚出去!”米思萱喘着气,狠狠擦拭嘴巴,充血的眼睛怒视穆少凌。

穆少凌静默半晌,随即丢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开:“我在外面等你。”

衣柜里琳琅满目挂满了各种名牌衣物,米思萱挑了一身最朴实的衣服,尺寸小大刚好合身。就在刚才,米思萱终于等到警司的电话,此时此刻她已经迫不及待赶过去见她的父兄。

刚冲出卧室,就感觉手腕突然被一只大手紧拽住。

旋即在米思萱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穆少凌已经强行拉着她往与出口相反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做什么?放开我!”米思萱挣扎,穆少凌的手却像是巨大的钳子,将米思萱禁锢得严严实实。

穆少凌面无表情,目不斜视看着前方,对米思萱的挣扎和喊叫置若罔闻。

“我要去看我爸和我哥,你快点放开我,就当我是求你了好吗?”随着话音的落下,米思萱的挣扎越来越弱,到最后居然带有一丝若有似无的哀求。

“米思萱,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你也是有血有肉的,我还以为你是个冷血动物。”穆少凌的嘴角噙着讥讽的笑意,甩手将米思萱推进电梯里。

米思萱身体颤抖,愤怒的视线直勾勾盯着穆少凌,牙齿几乎将嘴唇咬出血来:“穆少凌,如果我是冷血动物,那你就是个禽兽!”

穆少凌那紧握的拳头猛然砸在电梯壁上,眸中翻腾的火焰有如欲来的狂风暴雨,沙哑的嗓音中充斥着如此浓烈的怒火和恨意:“那你别忘了,我是被谁逼出来的?如果不是你当年……”

后面的话全部卡在喉咙里,穆少凌神色盛怒,却没有再说话。

米思萱蜷缩在角落,瞪大眼睛咬牙看向穆少凌。

叮咚一声,电梯门开,已经到达负一楼的停车场,沉默不语的穆少凌拽着米思萱的手腕,直接将她塞进车里。

宛若一片飘零落叶的米思萱丝毫没有挣扎的余地。

“开车。”怒火缓缓平息下来的穆少凌道,早已等在这里的司机战战兢兢启动引擎。

黑色保时捷一路乘风破浪,驶出城区直接往郊区开去,米思萱身体僵硬一动不动坐着,满胸腔里都是不甘和愤怒,她是一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任人摆布的洋娃娃。

父兄的安危已经占据了米思萱的全部思绪,她无暇再顾忌其他。

“停车,我要去警察局。”米思萱在安静之中开口。

穆少凌睨了一眼全身紧绷的米思萱,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讥讽笑容:“休想,继续往前开。”

“穆少凌,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你还想要我怎样?”米思萱此刻恨不得一把掐死穆少凌,她的愤怒化为铺天盖地的戾气,却一点都没有影响到若无其事的穆少凌。

穆少凌似乎被米思萱的话挑起了怒火,锐利冰冷的视线剜向米思萱,唇角微勾,漆黑的眸中却没有蔓延到一丝笑意。

“现在不是我要你怎么做,而是你应该怎么做,我可是唯一能改变你家命运的人。”

“你就是禽兽!”米思萱声音颤抖。

穆少凌挑眉:“我什么时候否认过了?”

“你答应过我不会让我家人出事的,这一切都是指示的对不对?我告诉你,穆少凌,你这么残忍的人不会有好下场的!”米思萱大喘着气歇斯底里道,她脸色铁青,胸口起伏,显然处于暴怒的边缘。

随后不等穆少凌说话,几乎失去理智的米思萱倾身就要往敞开的车窗爬出去,眼尖发现米思萱动作的穆少凌一把将她扯了回来,用力摔在位置上。

压抑在心中的怒火焚烧了穆少凌的理智,他将米思萱压在身下,面色狰狞:“你疯了?”

“对,我就是疯了,你放过我吧,以前是我对不起你,现在我都已经落到这个地步了都不够消你心里的气吗?”大滴泪水从米思萱眼眶中涌出,她不顾一切地嘶吼。

“我不会放你走的,既然你遇到了我,你这一辈子都必须栽在我手上。”穆少凌狭长的目光幽深,随后他嘴角突然掀起冷笑,“米思萱,你注定和我捆绑在一起。”

米思萱绝望地注视着穆少凌,张了张嘴,一时间竟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想救你家人就给我好好呆着,不然我很难保证你还能见到他们。”穆少凌沉声道,随即放开米思萱。

米思萱双目怔愣,被穆少凌按在靠椅上的双手无力垂下,眼角还挂着泪水,宛若一个失去灵魂的木偶娃娃。

车内的气氛霎时变得压抑起来,司机战战兢兢开着车不敢说一个字,生怕不小心就会点燃空气中的火药。

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一栋别墅前。

米思萱不明白穆少凌的用意,留在车里不肯出去,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钟,墨蓝色的深沉夜空好像生生分离出了另一个世界,云雾缭绕中的浅淡弯月周遭散发着一层幽幽的青色雾霾,似乎是笼罩着水汽,又像是天边的海市蜃楼一样虚无缥缈。

“下车。”在车外等了良久的穆少凌一只手搭在车上,微弯腰对车里的米思萱不耐烦道。

“我们要去哪里?”米思萱脸色苍白,依然重复着这句话。

“你去了就知道了。”穆少凌还是这个回答。

米思萱转头,神色坚决:“我不去,我现在要去警局找我家人。”

“是吗?这可由不得你。”穆少凌深邃的眸色一暗,宛若翻腾狂涌着无尽阴沉的海水,浑身突然散发出来的暴戾气息让米思萱霎时感到心惊肉跳。

在米思萱还未来得及反应之时,手腕便忽然被狂怒的穆少凌拽住,对象猛然一用力,直接将猝不及防的米思萱拉扯了出去。随后不给米思萱反抗的时间,穆少凌弯腰扛起米思萱就目不斜视往那栋别墅走去。

米思萱被禁锢在穆少凌宽阔的肩膀上,即使双手和双脚都能动弹,却不能摆脱穆少凌巨大的力气。

在穆少凌走近大门的时候,跟随在后面的两个佣人连忙上前将门打开。

“先生……”

“你们可以走了。”穆少凌冷漠地扔下一句话,不顾米思萱的挣扎,直接将她扔在卧室一张大床上,下一秒立即覆盖上去,那双隐忍着怒火的双眸直视米思萱惊恐的眼睛。

“你要干什么?”米思萱拔高声量,手脚并用不停往后退。

“你给我好好看看这里。”穆少凌像野兽般低沉的怒吼,他站直身体,似乎要发泄心头的怒火,甩手将柜上的昂贵花瓶掀到地上。

花瓶碎了一地,米思萱表情惶恐,狠狠咬唇,双手不知觉抓紧床单。

“妈妈。”随着一个稚嫩而带着哭腔的小男孩声音,米思萱偏头看到门后跌跌撞撞跑出来一个幼小的身影,随后跌进米思萱的怀里。

米思萱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愣,在反应过来之后猛地搂住米童童:“童童,你怎么在这里?”

吓坏了的米童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大滴的泪水从眼眶涌出,小胖手不停擦拭着眼泪,他抽泣着说:“几个叔叔带我来的……”

米思萱连忙检查了一圈米童童的身体情况,在确定他没事后才放下心来,同时看向穆少凌的眼睛里面霎时被仇恨充斥,她不顾一切爬下床走到穆少凌跟前,反手就是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在安静的卧室里尤为响亮,奇怪的是明明穆少凌似乎已经意识到了米思萱的动作,却没有反抗。

“禽兽,你为什么绑架我儿子!”米思萱近似嘶吼,此时的她头发凌乱,还残留在脸上的新娘妆已经花了,垂在身侧的拳头颤抖。

穆少凌面色阴沉地撩了下脸颊,嘴角笑意嘲讽:“你打人的功夫还是一如既往的差,不过也像当年一样伤人。”

“穆少凌,就算我对不起你,你要做什么我都认了,可童童还是个孩子!”米思萱紧紧抱住冲到她身边来的米童童,声音颤抖得不像是她说出来的,显然正处于极度恐惧和愤怒之中。

穆少凌面色灰败,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在颤栗在狂跳,巨大的悲痛几乎快要把他的胸腔撑爆,但他面上却只是扯起一抹冷漠的微笑:“谁让他是你的孩子?”

米思萱咬紧牙关,似乎感觉不到在口腔中蔓延开来的血腥味,充血的双眸死死瞪着穆少凌。

“还有,你对不起的人不是我……”说到这里穆少凌蓦然降低了声量,缓缓接近已经浸出冷汗的米思萱,嘴边的笑容逐渐变得残忍起来,他指向卧室的角落,“而是她。”


第3章 穆少姗疯了

米思萱顺着穆少凌手指的方向看去,赫然发现原来卧室角落的沙发上还蜷缩着一个人,那个女生有些面熟,满脸惊恐地望着他们,瘦小的身体瑟瑟发抖,仿佛正在经受巨大的磨难。

米思萱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呆滞了半晌,动了动唇:“她是……”

“米小姐果然是贵人多忘事,连我妹妹穆少珊都忘记了。”穆少凌无不嘲讽。

珊珊?

米思萱震惊得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她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形容枯槁,看起来疯疯癫癫的女生就是以前那个阳光开朗的漂亮女生穆少珊。曾经穆少珊是她最要好的朋友,后来被迫分开,米思萱做梦也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重逢。

“她怎么会这样……”米思萱感觉说话时都是虚无缥缈的,她脚步踉跄缓缓走过去,蹲在沙发前想将穆少珊额前凌乱的头发撩开,却在指尖碰触到她时,对方有如看到毒蛇猛兽一样,已经抖得像个筛子,琥珀色的双眸紧缩,跌跌撞撞想要躲到沙发下面。

“姗姗……”米思萱神色悲痛。

穆少珊已经完全不认识米思萱,她只知道害怕和恐惧,直到拉远和米思萱之间的距离后,那惊慌的表情才缓和了一些,呆滞无神的目光在室内环视了一圈,随后傻笑着往木马的方向走去。

“骑马马……骑马马……”

眼睁睁看着穆少凌消瘦的身影,此时此刻米思萱眼眶中已经溢满了泪水,视线被一层水雾遮挡,她不可置信地捂着自己的嘴巴,似乎不想惊呼出声,可是从指缝间溢出的哽咽声已经暴露了她的心理。

一旁的穆少凌将米思萱的反应和表情都看在眼里,面无表情的脸像是一汪沉寂的湖水,没有丝毫起伏,随即穆少凌眯了眯眼,上前一把拽住米思萱的手腕,从牙缝中挤出一串话:“姗姗在逃亡途中差点被强,当我救下她时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这个时候你不该说些什么吗?”

米思萱抬起头时满脸都是泪痕,她摇了摇头,刚才对穆少凌的愤怒和仇视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她哭得像个无助的小孩子,张了张嘴,干涩的喉咙里面却吐不出来一个字。

穆少凌眸色阴郁,这一瞬间似乎又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下午。

“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们已经结束了。”米思萱侧着身子,灿烂的阳光在空中渲染出一圈圈金黄色的光晕,也模糊了她的轮廓,穆少凌只能看到她那紧绷的下巴和下撇的唇角,绝情果断。

“思思,你不要离开好吗?我会保护你……”

“够了,我不想听你这些措辞,你根本配不上我!为什么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米思萱毫不留情打断穆少凌恳求的话,冰冷的眸中没有任何情绪。

毅然决绝地转身离开,清冷孤艳。

那离别时的削瘦身影像是印刻在穆少凌的脑海中一样,即使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不会就此消散。

似乎是感觉到男人身上陡然阴寒下来的气息,童童往妈妈怀里蹭了蹭,害怕得直掉金豆豆,“妈咪……”

声音又软又糯,惹得米思萱心疼得紧,急忙搂着小人儿,温声细语的安抚。

一大一小实在有些狼狈可怜,可穆少凌早在十年前就没了心,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男人一个眼色,手下便心领神会,上前一把抱起童童便快步离开。刚一离开妈妈`的怀抱,童童立马疯狂挣扎着,小腿儿乱踹,直哭得声嘶力竭。

米思萱猛地站起身,想追,却被男人拉住了手腕,挣脱不得。

“你放开我!”她厉声尖叫,丝毫不顾忌男人是否用力过猛伤了自己,她满心满眼只有自己被带走的儿子。

“呵,上演母子情深?啧啧,思思,你的演技还真是比以前精进不少。”穆少凌唇角轻勾,眼底的不屑和鄙夷丝毫不加掩饰。

米思萱的情绪濒临崩溃,她的父兄和儿子一一成了男人手上的砝码,压抑得她喘不过气来。十年前是她的错,她有想过弥补,却不知道他的恨,那么深。

所以,现在她在他亲手布下的网里,无处可逃。

“你到底要怎么样……”

她突然泄气,跌坐在地上,疲倦至极只能妥协。

偏生那黑发,雪肤,实在诱人得紧。

穆少凌恨极了她这副模样,猛地伸手,擒住她精巧的下巴,微微用劲儿,逼迫她抬起头来,“你这副死样子,做给谁看?”

他俯身在她耳边,一字一顿,用最温柔缱绻的嗓音说着最残忍的话。

“别在我面前演戏,都是老熟人了,这些套路就免了吧。”

望着面前这个熟悉却又陌生的男人,米思萱鼻头一酸,忍不住呜咽,不自觉地伸手捂着心口,只觉得疼痛难忍。

“十年前,你到底为什么离开?”

他幽幽地开口,目光却坚决又执拗。兜兜转转做了那么多,无非只是想得到一个答案。

可她仍旧摇了摇头,那双璀璨星瞳里,闪烁着仅存的倔强。

“都过去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

补偿你。

她话音未落,便被男人打横抱起。突如其来的腾空,让她本能地伸手,环抱上了男人的脖颈。

惊慌失措地,心跳也越发剧烈。

“十年的时间,席家那位小公子,有没有好好的教你?”

他抱着她,迈开长腿,去了别墅的主卧,一脚便踹开了门,巨大的声响让她不自觉地惊跳,心慌一瞬间淹没了她。

她挣扎着,可在男人看来,这分明成了撩拨。

米思萱再一次被狠狠地扔在床上,男人灼热的目光不似作假,一寸寸地,带着十足的侵犯意味。

她慌不择路,想要往床头缩去,却被穆少凌抓住脚踝,一个用力,便被拉到了他的身边。

下一秒,男人俯下`身来,将她强势禁锢在自己怀里。

“思思,”他轻声呢喃,一边伸手,抚摸着她的脸庞,动作极慢,似乎眷恋不已。

可对米思萱来说,一分一秒都是受尽煎熬。他指尖所及之处,仿佛着了火,让她只觉得羞愤难当。

泪眼朦胧间,身子已经一寸寸软了下来。

“这样身体,啧啧,席梓骁能满足你么?”他问得云淡风轻,眼底却隐隐燃烧着怒火,捏着她肩的手也不自觉地用了力。

只有自己知道,该死的,他有多么介意!

“混蛋,放开我!”米思萱终于忍受不了这般羞辱,剧烈挣扎起来,呜咽声却是激得男人更加热血沸腾。

“不过刚甩开我,转眼就和别人订了婚,这会儿还来装什么贞洁烈女?”他毫不客气地嘲讽,嗓音却是冷硬得不像话,手上的动作更是难免粗鲁了些。

粗粝的手指不断摩擦着柔嫩白皙的肌肤,惹得她阵阵轻颤。

“别碰我!”

她委屈不已,美眸里泪光熠熠,带上了一丝恳求。

这是她最后的自尊了。

穆少凌真的依言放开了她,只居高临下地看着,仿佛她只是砧板上的鱼肉,随他享用。

下一秒,他突然轻笑出声。

“我当然不会碰你。”

“因为……我嫌你脏。”

米思萱惊痛不已地抬头望着他,末了,终于忍不住将脸埋在臂弯里,哭出了声。

穆少凌摔门离开,却在出门后,狼狈地靠在墙边,大口大口地吸气。

十年。

他仍旧低估了她对他的影响力。

只是触碰,就让他情难自禁,想要拥有她的念头在体内疯狂叫嚣,他只能落荒而逃。

……

洗了冷水澡出来,穆少凌只在腰间随意围了一块浴巾,完美的倒三角,还有调皮的水珠不断滚落而下。

他犹豫了一瞬,似乎不放心,还是抬脚去了米思萱的房间。

床中央有小小的一团隆起,她紧紧蜷缩着身子,睡得像是极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兴许是今天哭了太多次,她的眼睛还有些红肿,苍白的肌肤更是给她添上了一丝我见犹怜的柔弱美态。

到底还是心软了,穆少凌伸手,轻轻帮她拢了拢被子。

两个人凑得那么近,鼻尖几乎都碰在了一起。

女人身上独有的馨香就那么窜进他的鼻翼,那种潜藏在骨子深处的痒,又来了。

“不要,我不要……”她突然喃喃自语,似乎是做了噩梦,身子竟也忍不住轻颤起来。

穆少凌眯了眯眼,凝视着她的目光,徒然幽深了起来。

不要?

米思萱,你在梦里都那么抗拒我的存在么……

书房。

“穆少,峰会邀请函已经送来,明天是否出席?”苏翌轻声汇报,习惯性地抬手扶了扶金丝边眼镜。

“去。正好,也该带她见见人了。”穆少凌唇角轻勾,扬着一抹残忍的笑意。

峰会邀请的来宾非富即贵,而像米思萱这样的落魄千金,难免会成为众矢之的。到那时候,她能依附的,只有他。

“对了,席家那位小少爷也会出席,据说这段时间都被家里人禁了足,绝食自杀的把戏天天有,最后硬是把人打晕了才熬过去。”苏翌摇了摇头,刚听到消息的时候他也一阵唏嘘,这席家小公子竟然也是个痴情种,只可惜遇上了穆少,只有吃瘪的份儿。

穆少凌玩味地挑了挑眉。

很好,好戏就要开场了。


第4章 峰会

“父亲,求求您救救他……”

她跪在父亲面前,声泪俱下地狼狈乞求。

啪——

“我说过,你必须离开他!”

失望之极的父亲抬手给了她一个耳光,力道十足。

米思萱承受不住,摔倒在地,膝盖处早已经红肿不堪,稍微动动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她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执拗地再次爬起来跪着,一向怕疼的她,竟是一声也未吭。

他们走投无路,她不得不回家,希望得到父亲的帮助。

“来人,把小姐带回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她离开房间半步!”

威严的嗓音,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坚决,几个手下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无视她的挣扎哭闹,将她丢在卧室里,锁上了门。

“不要!啊!!”

米思萱猛地惊醒,后背早已经冷汗涔涔。她大口大口地吸气,就像是濒死的鱼。

“做了多少亏心事,才会让你这样夜不能寐?”

冷峻的嗓音幽幽响起,她这才发现,穆少凌坐在床边的沙发上,不知道看了她多久。

厚重的素色窗帘挡住了倾洒的阳光,房间里有些幽暗,她竟然一时没有察觉。

男人起身,一步步逼近了她,猛地俯下`身,伸手帮她撩起一缕头发拢在耳后,“除了对不起我,还有谁呢?思思,我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露在外的肌肤泛起阵阵寒意,她身子轻颤,被子下的手更是不自觉地揪紧了床单。

“洗漱好了就下楼,我娶你,不是让你来享受的。”

一贯的强势霸道。

米思萱顺从地点了点头,父兄还在警局里,她只能忍气吞声.

几分钟后,米思萱出现在了楼梯拐角。

她只着一件最简单的白色长裙,黑发慵懒地垂及腰间,未施粉黛的小脸却扬着另一种美。

明明清纯到极致,骨子里却透着妖媚,真是个天生的极品。

穆少凌的眸子当下便幽暗了几分。

“童童呢?”

她慌慌张张地扫视一圈,却没发现儿子的踪影。

女佣恭敬地答,“小少爷已经用完早餐,现在有家教老师带他上课去了。”

米思萱微微松了口气,可落在男人眼里,却惹得他火气更甚。

他还不至于,沦落到用一个孩子出气。

“晚上陪我出席峰会。”他漫不经心地开口,显然,这是命令,不是请求。

米思萱一怔,有些心酸。穆少凌打的什么算盘,她比谁都清楚。

当初米氏还算得上C市龙头企业的时候,多少人上赶着巴结。但凡宴会,米家人永远都是焦点,阿谀奉承的嘴脸她看得多了。而现在,米家墙倒众人推,她一个落魄千金,丑闻缠身,就是沦为笑柄的存在。

现在,他就是打定主意要把她往火坑里推。

她转头,对上男人那双冷冽的双眸,竟然柔柔笑开,眉眼弯弯,像极了十年前。

“好。”

本就输得一无所有,她又还会怕些什么呢?

……

傍晚的时候,穆少凌风尘仆仆地回来,身后,跟着一群所谓的造型师。

米思萱配合无比,像是洋娃娃般任由他们摆弄,心静得仿佛一潭死水。

且不说这一年一度的峰会对于每一个企业老总来说有多重要,但凭C市新贵穆少的第一次公开露面,就值得吸引所有的目光。

穆少凌穿着一身剪裁妥帖的范思哲高定,精致奢华,就连袖口都是珍贵的祖母绿宝石,一举一动更是透着优雅贵气。

哪里还是十年前,那个落魄潦倒的穷小子。

而米思萱,则是一身火红长裙,一字肩的设计,露出迷人的锁骨和圆润白皙的肩头,古老宫廷式的绑带设计更是凸显纤细的腰身不盈一握,再加上水溶蕾丝的蓬松裙摆,让她像极了象牙塔里的公主。

造型师都禁不住连连赞叹,只觉得她美得像是画中人一般。

“怎么样了?”

穆少凌还未走近,视线便被那抹火红吸引。

她就那样恬静地坐在那里,唇角微微上扬,难掩小女儿娇态,美得惊心动魄。

其余人面面相觑,纷纷退出了房间,让新婚燕尔的小两口独处一室。

“可以了吗?”

她轻声询问,尾音微微上扬,似乎还透着些小期待。

女为悦己者容,古人诚不欺我啊。

穆少凌紧抿着唇,没开口,却是从一旁的梳妆台上,打开了一个精致的天鹅绒礼盒。

一条珍珠项链静悄悄地躺在里面,颗颗珍珠圆润饱`满,剔透无暇,星星莹莹之光仿佛从内而外散发。

她微微俯身,动作轻柔地为她戴上。

冰凉的触感一下子惊醒了米思萱,她忍不住轻颤,双颊更是微微绯红。

“你很美。”男人由衷地赞叹,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间,竟让她觉得灼烫无比。

大手在她颈间流连,手下嫩滑的触感提醒着他,她有多么娇弱,仿佛他一个用力,就会伤到她.

黑色宾利一路疾驶,在会场入口停下。

红毯两头不乏新闻媒体,终于见到正主儿出现,纷纷像是打了鸡血一般。

“穆太太,摆好你的位置,别丢脸。”

他漫不经心地提醒,却分明,是十足的威胁。

她现在,不是那个潇洒肆意的米家千金,也不是席家小公子的前妻,只是一个不择手段攀上了穆少凌这根高枝儿的女人。

呼……

她轻轻吸了吸气,再抬头,眸子里便是一派清明。既来之则安之,她经历了那么多,区区一个宴会而已,何足为惧。

穆少凌下了车,绅士地为她拉开车门,在一片白光急闪下,米思萱优雅出场,将胳膊缓缓放入男人强有力的臂弯里,笑得勾魂夺魄,昂着精巧的下巴,仿佛她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第一名媛。

直到进入会场,她仍旧保持着那番高傲的神色,所有礼数一一做足,让人挑不出一丁点儿瑕疵。

“我还真是小瞧了你,米氏倒了,似乎也并不影响你摆出这样一副高姿态。”迎着众人迅速聚焦过来的目光,穆少凌微微侧身,漫不经心地开口。

亲密的模样,仿佛那是情人间的呢喃耳语。

米思萱笑得眉眼弯弯,做戏做足全套,自然不能落人口舌。

“当然不是,现在我可是凭着‘穆太太’的身份横行霸道,你难道,看不出来么?”

呵,男人轻笑,好一只牙尖嘴利的小野猫。

穆少凌还准备嘱咐些什么,却被几个中年男人拖着离开,不放心地回头,只见没心肝的小女人早已经端着香槟入了会场,一副如鱼得水的模样。

他抿了抿唇,眼底的光明明灭灭。

米思萱感受得到众人或探究或鄙夷的目光,她坦然自若,将第一名媛的优雅从容展现到了极致。

可就算她有心避让,也总有人不愿放过她。

错身而过之际,一个女人撞到了她,端着的酒杯恰到好处地倾斜,香槟不偏不倚地泼洒在她的礼服上,瞬间浸湿了一大片。

“啊,弄脏了你的礼服,真是抱歉呢。”

女人佯装懊恼地惊呼,下一秒,却掩着嘴和身旁的女伴们娇笑起来。

“Ada,这次你可闯了祸了。人家可是第一名媛呐,甩了席少又攀上穆少,就这手段,你玩得过人家么?”

“就爬上男人的床而言,我可能还没那么厉害。”

几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含沙射影地嘲讽,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周围的人听见。

哪怕是这所谓的上流圈子,也一样肮脏不堪。

即使婚礼没有宴请外宾,但也挡不住四散的流言蜚语。米思萱的父亲和哥哥还在警局被拘留问话,对穆少凌而言,想要保释人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他却眼睁睁地看着,按兵不动,这说明了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既然如此,她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嘲笑她的机会。

米思萱唇角轻勾,美眸流转,颇为可惜似地叹了口气。

“哎……”

时至今日,她这个爱记仇的毛病还真是改不掉呢。

“既然知道现在我是穆太太,那又是谁给你们的胆子,站在我面前碍了我的眼?”

似乎是没想到她会反击,柔软的声线却带着足够逼人的气势,让几个女人猛地煞白了脸。

被唤做Ada的女人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肉里,留下一个个月牙状的痕迹,她却毫无所觉。

她们的确是头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陪着肥头大耳的老男人寻欢作乐几个月,明明恶心至极却还要做出一副享受的模样,牺牲一切极尽讨好,这才得来的机会。

原本是想在这宴会上物色人选另寻高枝儿,却在看到米思萱的那一刻,理智悉数化为灰烬。

米思萱是谁?

十年前的米家盛极一时,米氏作为C市龙头企业,涉猎面极广,旗下大大小小子公司无数,盈利额更是年年翻倍。而米家千金艳动全城,当之无愧的第一名媛,追她的人从城南排到了城北,她却不屑一顾,仍旧潇洒肆意过活。

如今树倒猢狲散,米氏成了空壳,债台高筑,风向霎时变了。

可米思萱仍旧是全城名媛心里的一根刺。

不为其他,单凭她魅惑男人的手段,就值得让每一个女人声讨不休。


第5章 爬上男人的床?

席家小公子当初玩世不恭,流连夜场,多少女人想爬上他的床,飞上枝头变凤凰。可在遇见米思萱之后,硬是收敛了自己所有心性,情深倾覆,给了米思萱一个盛世婚礼,婚后更是极尽呵宠。

可她说不要就不要,狠心离开,转投穆少凌的怀抱。

“不过是个妓,凭什么我不能骂?”Ada壮着胆子回击,却在米思萱清清冷冷的目光中,狼狈败下阵来。

站在她的身边,女人总有一股自惭形秽的感觉。

“就凭,我能爬上穆少的床,而你,却只能妄想。”

她笑得勾魂夺魄,一双美眸异彩涟涟,就连声音也娇媚得让人骨头一酥。

一句话,杀人于无形。

刚巧来到她身后的穆少凌将这句话悉数听进,眼底极快地闪过一丝笑意。

不想否认,这句话成功地取悦了他。

“你!”

女人又气又急,猛地抬手,显然情绪已经失控。

米思萱站在那里,不慌不忙,只微微眯了眯美眸,脚步却未移开分毫。

“啊!”女人吃痛地惊呼,高举起的手臂被人狠狠捏住了手腕,力道大得让她恍惚觉得这只手,快要废了!

Ada惊慌地抬头,便见穆少凌一脸森然的冷意,目光狠戾无比。而在他身后,是自己忍着恶心陪了好几个月的黄总,正点头哈腰地陪着不是,一脑门的汗,却丝毫没有要保人的意思。

她这才慌了,寒意从脚底直涌上来,让她僵在那里,动弹不得。

下一秒,他的手很快松开,仿佛碰到什么脏东西一般,拿出手帕擦了擦手,连同它一起,丢在狼狈摔倒的女人身上。

“丢出去。”

一句话定生死。

酒保们见机行事,不顾女人的哭喊挣扎,像丢垃圾一般将人丢了出去,完美执行了穆少凌的要求。

……

受不了那些人越发灼热的视线,米思萱借口补妆离开,想要落个清净。

转角处,一个人影蠢蠢欲动,在她接近的一刹那,猛地伸手,将她拉进偏厅。

“啊!”

她惊魂未定,却被男人一把捂住了嘴。

饶是这样,动作也温柔至极,丝毫不会伤了她。

这世上,除了席梓骁,谁还会待她如此。

米思萱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有些鼻酸。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他瘦了一大圈,整个人也变得好憔悴,哪里还是当初肆意妄为风光无限的席家小公子。

此刻,他眼神猩红,看着她的目光惊痛不已。

“梓骁,你怎么……”

她顿了顿,只觉得喉口有些腥甜,万千话语梗在喉咙,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男人的手微微抬起,却又不得不放下,默默攥紧了拳头。

“他……对你好么?”

天知道,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痛得像是快死去。

十年!他等了十年!

可最后还是输得彻底。

米思萱紧抿着唇,颤抖着,不发一言。

穆少凌把她娶回家,不过是为了慢慢折磨,以泄这些年积攒下来的怨气和愤恨。而这些,她又怎么能告诉他?

“梓骁,你别担心我了。是我对不起你,但你别再作践自己的身体了,我们真的不可能……”

她满满的都是愧疚。

十年前她就利用了他,他却甘之若饴。她开口说结婚的那一天,他狂喜的目光让她愧疚得无地自容。于是,席梓骁顶着压力娶了她,对她呵护备至,对童童更是溺爱无比。但凡她开口,他总是无条件地允诺。

哪怕是一个月前,她突然提出离婚,他仍旧没舍得对她发脾气,只一拳砸上墙壁,艳丽的血迹蜿蜒而下,最后摔门离去。可第二天早上,离婚协议就静静地摆在餐桌上,他已经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十年有名无实的婚姻,她亏欠了他太多。

米思萱不知道,这一个月以来,席梓骁将自己关在他们曾经住的房子里,醉得昏天黑地,梦里梦外都是她,到最后甚至动了轻生的念头。直到家人打晕了他,输着营养液才勉强维持着。

此刻再见到她,那种情绪越发激烈,让他恨不得现在就带她离开。

“为什么不可能?我们已经在一起十年了,我们过得很幸福!”他厉声质问,忍不住伸手扶上她的肩膀。

“我……”

她刚想开口,却被一阵简短有力地掌声惊醒。

两个人目光所及,是挂着淡笑的穆少凌,他站在那里,轻轻鼓掌,就像是在欣赏一出爱情戏码。

实在可笑至极。

席梓骁目光恨恨,僵直着身子,双手却是仍旧倔强固执地扶住米思萱的肩膀。

似乎是害怕一旦放手,他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了。

“借故离开,原来是在这儿跟前夫叙旧呐。”穆少凌一步步逼近,嗓音低沉迷离,却让她不寒而栗。

“思思,难道我满足不了你么?”

他俯身,凑近她的耳边,轻声呢喃,邪气肆意,让她生生打了个寒颤。

即使面上装作一派云淡风轻,可在看见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时候,怒意早就一点一点吞噬了他。

男人心疼难当挣扎隐忍,女人红着眼眶满心愧疚。

他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你别胡说。”

米思萱拧了拧眉,一张小脸煞白,也不知是惊还是怒。

明明两个人清清白白,他却偏偏一副捉到老婆出轨的模样。明明最狠的是他,现在却又演着情真意切。

穆少凌越来越近,温热的胸膛几乎贴上她的鼻尖。

她挪了挪步子,本能地想要往后退。可男人眼疾手快,长臂一伸,便将她稳稳当当地揽在了怀里。

一只手横亘在她的腰间,十足的占`有姿势。

看着席梓骁的目光,也颇有一番挑衅的意味儿。

男人掌心灼热的温度,隔着礼服她都能感觉得到。

灼烫得,像是快要烧了起来。

米思萱颤了颤,慌乱不安一齐涌上心头。

“席梓骁,别怪我没提醒过你。既然已经输了,就别腆着脸找罪受。我的耐心,可不多。”

穆少凌的唇角扬起一片嘲讽的弧度,看着他的目光,越发冷冽。

“我不会放弃的。”

席梓骁一字一顿,像是硬生生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垂在西裤两侧的手,更是不自觉地默默攥紧成拳。

他恨穆少凌,却更恨自己。人人艳羡的身份,在此刻,却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可惜,弱肉强食的道理,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明白。

“随意,不过她现在还是穆太太,你似乎……该避避嫌。”

他漫不经心地开口,琥珀色的眼眸里满是森然的寒意。

不愿纠缠下去落了话柄,他迈开长腿,揽着米思萱就往外走,害怕她倔强挣扎,他不得不用了力。

也不知是心慌还是怒意作祟。

一路上,他走得很急很快,米思萱只能勉强跟上,腰间上那只铁臂更是越收越紧,疼得她忍不住敛起黛眉,轻呼出声。

“够了,我……”

很痛。

她话音未落,穆少凌便猛地转身,轻而易举将她推至墙边,整个人轻倚上去,享受她的惊慌失措。

米思萱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感受得到背后墙壁的冰凉触感,可面前却是男人火热的胸膛。他的目光极具侵略性,一寸寸地绞杀着她,让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是不是一个月没见,心里放心不下?”

男人伸手,轻轻挑起她的下巴,想要从她的神色中分辨真假。

米思萱对上他的眼眸,眼底的水光流转,声音轻轻柔柔却格外坚定,“不管你信不信,我们之间清清白白。”

无论是这次见面,还是那十年,他们的关系一直干净得像是一张白纸。

“思思,你以为,现在的我,还是当初那个无条件相信你的我么?”

他轻声反问,嗓音却有些异样的沙哑。

米思萱呼吸一窒,看着他的眼眸,竟然觉得心里钝钝地疼。

“随你信不信。”

她倔强开口,却忍不住微微别过脸去。

两个人距离太近,连呼吸都缠绕在一起,不分你我。

穆少凌突然伸手,覆上她的眼睛,还未等她有所反应,薄唇便已轻覆下来。

“唔……”

唇齿缱绻间,米思萱慌乱无措地挣扎,又羞又急,只能重重地踩在了男人的脚背上。

高跟鞋加上她的体重,饶是穆少凌皮再厚,也痛得闷哼。

越口勿越凶狠,似乎是在惩罚一般。

到最后,她竟然软了身子,根本连站也站不稳。

男人有力的手臂适时地扶在她的腰间,更是用力紧了紧,不让她的身子下坠。

掌心里,羽睫在扑闪扑闪地,惹得他心尖儿酥酥痒痒,越发难耐。

直到米思萱感觉到氧气渐渐稀薄,这才气恼不已地捶打着男人的胸膛,想要挣脱。

他才放开了她。

看见她的模样,穆少凌眉眼一热,更是心生悸动。

女人红唇嫣然,双颊绯红,一双美眸此刻更是媚得叫人能化成一滩水来。或许是因为刚才的动作有些急躁粗鲁,她的礼服已经有些褶皱松垮。

她整个人就化身为两个字,诱惑。

穆少凌当机立断,脱下手工西服,将她牢牢罩上,一把打横抱了起来。


第6章 干柴烈火

“你做什么!”

她仿若是受惊的小鹿一般。

“别动。”

他轻呵,动作却足够温柔。

虽然衣衫不整有失体统,但好歹也是夫妻关系,他抱着老婆正当光明离开,又有什么关系?

米思萱一愣,双颊的温热还未褪去,嘴唇更是火辣辣地疼。她怔怔地看着男人的侧颜,一时思绪万千。

当两个人再出现时,原本喧闹的大厅霎时安静下来,心思各异,却没有一个人胆敢上前询问或是挽留。

但凡有眼力价的人,都看得出,这应该算是……干柴勾了烈火吧。

黑色宾利里。

老实巴交的司机升上了隔断,稳稳当当地开着车。

而后座,气氛却僵冷得可怕。

米思萱拢了拢身上披着的男士西服,在这个逼仄的后车厢里,两个人距离太近,却都沉默着,不发一言。

既然猜不透男人的心思,那么最好的办法便是按兵不动。

她心思通透,怎么会自作多情到以为他刚才抱着她离开是突然懂了怜香惜玉?

只不过是怕落人口舌而已。

两个人的婚礼,虽然全城瞩目,但也没有宴请外宾,为的就是不让人看了笑话。两个人的纠缠恩怨,自然该关上门来解决,何必便宜了别人看戏?

可世上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从警司出现开始,事情便开始一点一点渗透出去,口口相传,指不定最后会变成什么模样。

倒不如演一出恩爱戏码,新婚燕尔,干柴烈火,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米思萱伸手,轻轻抚了抚红肿的唇角,隐隐有些血丝冒出。

“嘶。”

她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你刚才不是挺享受的么,现在来装清纯无辜是不是晚了点?”

穆少凌突然开口,邪肆戏谑的语气,让她的心,霎时冷得像是结了冰。

“你说什么?”

“我不过就是想看看,十年过去,我们是不是陌生得只剩下仇恨。看样子,你的身体反应很诚实,啧,我倒是很好奇,跟席梓骁比起来,谁让你更有感觉?”

他突然俯身凑近,气息强势地包围过来。

她又气又恼,声音里却是不自觉带上了一丝哽咽。

这样的羞辱,她从未感受过。

“别装得一副清高样子,既然都那么熟了。”

这分明,就是十足的侮辱。

“穆少凌,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她绝望不已,颤着声质问。明明是想要尽力弥补,却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仇恨早已经在他的心里生了根发了芽。

“思思,我只是想让你尝尝,当初的我,有多么痛苦。而你现在的感受,不及我当初万分之一。”

唯有唤她名字的时候,才会那么柔情缱绻,可天知道,他是没有心的!

“为什么不愿意开始一种新的生活?绑我在你身边,折磨我,你就开心了么?”

这样的答案,让她无所适从。

就仿佛,没有一个辩解补救的机会,就直接被宣布了死刑。

“折磨你,也是折磨我自己。米思萱,难道你现在还不明白么?这辈子,我们注定要这样互相纠缠折磨下去,至死方休。”

他的轻声呢喃,仿若恶魔的诅咒,让她止不住地颤抖。

“穆少凌!你这个疯子!疯子!”

米思萱泪流不止,拳打脚踢地挣扎想要逃脱,却被男人轻而易举地压制住,最后索性将她往上一提,分开跨坐在腿上。

这个姿势……实在过于暧昧。

“你做什么!”

尖厉的叫声泄露了她的抗拒,穆少凌目光冷冽,覆在她腰间的大手猛地收紧,看她吃痛地蹙眉,娇艳的脸蛋儿上还有未干的泪痕,让他越发心痒难耐。

“你要是再动,我就真的要做点什么。”

识时务者为俊杰,米思萱深谙此理。

于是,她当真乖乖巧巧地不再动,只是仍旧止不住抽噎,更是脊背僵直着,尽力和穆少凌保持着些许距离。

这些细小的动作一一落在男人眼里,让他眸色更冷。

幸亏司机师傅很快开到了别墅外,米思萱悄悄松了口气,飞快从男人身上爬了下来,慌慌张张地下了车,也不回头看他,只三步并作两步跑上了楼。

穆少凌轻扯嘴角,目光里闪动着沉沉笑意。

还有一辈子的时间相互纠缠折磨,怎么能逃得掉呢?

……

等到米思萱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小家伙已经在她的床上等待多时了。

一见到她,眼睛登时晶晶亮了起来。

“妈咪。”

即使一天天长大,这个爱粘人的毛病也一点儿没改。

米思萱赶紧上前几步,搂紧了儿子,只觉得他是莫大的依靠。

“童童,今天上课的时候有没有乖?”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温柔得不像话。

对于这个儿子,她这个做母亲的,满心都是愧疚。当初决绝转身离开的时候,哪里会知道,肚子里已经有了一个小生命呢……

她有想过放弃,甚至已经躺上了冰冷的手术台,但最后,她还是没能狠得下心。

那时候,她焦灼不安。

即使已经狠心说过分手,即使那时候穆少凌还在小心翼翼躲避着生父的追杀,他仍旧时常徘徊在她的家门口附近,期望她能回头看看。

为了让他彻底死心,也为了让自己不再后悔退缩,她用了最决绝的方式。

席梓骁在知道她的窘境后,第一时间站了出来。顶住所有压力,扬言非她不娶。米思萱残忍地告诉了他真相,无论是婚礼缘由还是关于孩子,她都一一如实相告。

这本就是一场纯粹的交易,她不在乎对方的样貌身份,只希望各取所需,不会互相伤害。可若是有所隐瞒,就等同于给了席梓骁一个冰冷无妄的幻想。

她原本以为,那个肆意妄为的席家小公子会断然拒绝,说不定还会狠狠嘲讽她一番。可谁会想到,他竟然毫不犹豫地同意了,并且欣喜若狂。

很快,一场世纪婚礼惹得全城女人艳羡不已。几个月后,童童平安出生,却不姓席,对外的解释是因为爱,所以想将第一个孩子取名姓米。大家都纷纷感叹,席梓骁这次还真是用情至深,为一个女人做到了如此地步。

直到后来,米思萱才恍然,当初这个男人吊儿郎当地说爱,原来是真的。

同样的,他也遵守他的诺言,对待童童的确如同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事无巨细地亲力亲为,甚至比她这个妈妈还要做得多得多。而小童童也越发黏他,第一次开口叫的,竟然也是粑粑。

可一家三口平静安稳的生活被打破,童童被锁在这个精致冰冷的‘牢笼’里,他很害怕穆少凌,她能感觉得到。

“我很乖,老师也夸我很聪明。”

小家伙的声音软软糯糯,低垂着眉眼,似乎并不开心。

“怎么了?童童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他登时扬起了小脸,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却又不安地绞着手指,欲言又止,“妈咪,那个坏蜀黍有没有欺负你?我们为什么要丢掉爸爸跟他住在一起呢?妈咪,我好想粑粑……”

到最后,小家伙竟然瘪了瘪嘴,一下子哭了出来,胖乎乎的小手不断擦着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完。

委屈可怜的小模样让米思萱心都快碎了。

“他当然没有欺负妈咪,也不会欺负童童的。唔,今天我看见粑粑了,他很好,而且也很想童童呢。过段时间我让你们见面,好吗?”

她轻声询问,将自己的惴惴不安隐藏了起来。

这应该算是……空头支票吧。

虽然不愿意主动对男人示好,可为了童童的小心愿,她委屈一点儿,挣个表现,也未尝不可。

“真的吗?”

小家伙的情绪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他擦干眼泪,却还是在努力止住抽噎,哭过的眼睛红彤彤的,像是一只可怜巴巴的小兔子。

米思萱怜爱不已,点了点头,正想安抚安抚小家伙,在门外站了许久的穆少凌,终于推门而入。

“看来一家三口的感情还真是不错,我似乎成了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是么?”

他不过是不放心地想来看看,却在门口听到娘俩儿的对话时,生生止住了脚步。

声音虽然断断续续地传来,但听得出,米思萱足够温柔,不像在面对他时,总是竖起来浑身的刺儿。

到底这份温柔,是因为童童,还是因为她口中的那个男人?

看着穆少凌阴沉的面容,她知道,他现在盛怒当头。

“你听我解释……”

她想尽力安抚着他,太过针锋相对只能两败俱伤。她无所谓,因为这本就是当年欠下的债。可童童不一样,他还小,并不懂大人之间的恩怨纠葛。

“管家,把孩子带走!”

男人沉声吩咐,丝毫不理会她的辩解,琥珀色的眼眸里满是冷冽的寒意。

童童被管家伯伯抱着离开,瘪了瘪小嘴,又有些想哭,却在看见妈咪的眼神时,乖乖忍了下来。他可是小男子汉,不能动不动就哭鼻子。

咔哒。

随着那细微的门锁声响起,米思萱的心,也砰砰地剧烈跳动起来。


第7章 只是交易

似乎只要是和男人单独相处一室,不安的感觉便会霎时席卷全身。

穆少凌阴晴不定,但本就对她和席梓骁的事情耿耿于怀,此刻听见童童的话,自然恼怒不已。

“孩子还小,只是认生而已,你不要放在心上。”

她简简单单地解释,又害怕伤了男人的自尊,小心斟酌着。

“呵,我自然不会介意,他不过是你和席梓骁的孽种而已。可是你呢,思思,你是不是也在想他?”

穆少凌步步逼近,薄唇轻启,句句却像是针扎一般,刺进她的心窝里,疼痛难当。

“即使是睡在这张床上,或是跟我接口勿的时候,你是不是都在想他?米思萱,别忘了,你现在是穆太太,就算是演戏,也请专业一点!”

他突然伸手,捏住了她纤细修长的脖颈,感受到她剧烈的心跳。

这是因为愤怒,还是被人戳穿真相的心虚?

“你疯了!”

米思萱积攒了一天的情绪终于爆发,狠狠地推开他,身子气得颤抖不已。

她从未想过,两个人之间,竟然会沦落到这般田地。互相伤害,互相折磨,这分明,就是一条死路!

“我是疯了!从十年前你离开我的时候,我就已经疯了!”穆少凌压抑地低吼,伸手抓住她的手臂,不自觉用了力道,疼得她敛起黛眉,眼角更是噙着泪。

“可我说过,我和梓骁之间真的什么也没有发生,清清白白!”她一字一顿,最后四个字更是咬得极重。

可气头上的男人哪里会注意这些,只听见她一声一声地唤‘梓骁’,神色霎时间狰狞起来。

席梓骁!

他没有忘记,十年前,他千辛万苦地躲避着生父派来的人,一边又要不死心地跟着米思萱,期望她能陪他一起渡过难关。即使她那么绝情地转身离去,他也仍然不想放弃,几年的感情不似作假,他不相信,她能那么快地放下。

可直到在街上看见新闻,‘席家小公子即将迎娶第一名媛,米席两家强强联合’的消息,霸占了几乎所有报纸的头条。

他一直都知道,她养尊处优,是高高在上的名媛千金,似乎公主就应该配给王子。所以,当她挽着席梓骁的手臂出现,笑得一脸柔情蜜意地接受媒体采访时,全城几乎都是铺天盖地的祝福,只有他,带着满腔的恨意。

后来,无论生活有多么艰苦,他都一一挺了过来,并且一步步扩大版图,建立自己的势力,为的就是卷土重来的这一天。

在穆少凌三十岁那年,他终于明白了‘卧薪尝胆’这四个字的真正含义。

理智的弦悉数崩坏,将米思萱一把推倒在柔软的大床上,他倾身,覆了上去。

“清白?好,那让我检查检查,是不是当真如你所说。”

大手一挥,蕾丝睡裙瞬间碎成了几块破布。

米思萱惊得哭出声来。

黑发妖娆地铺散开来,一双星瞳含泪,委屈的哭闹,这样的‘美景’,似乎没有哪个男人能抵抗得了。

清纯与妖媚完美融入了她的骨血里。

有的人,天生就是勾人心魄的妖精。

“你说过,你不会碰我的,你嫌我脏!”

危急关头,她不惜作践自己。

可这话,在男人听来,更加不是滋味。

饶是如此,也不愿意让他碰她么?

很好,那他就偏偏不会如她所愿。

“恩,或许你可以说我是饥不择食……”

他玩味地挑了挑眉,邪肆地笑,享受着她的惊慌失措。

等到逗弄够了,他终于不再犹豫,在她撕心裂肺地哭喊声中,径直而入。

窗外的夜,浓得像是化不开的墨。

翌日。

米思萱挣扎着醒来时,浑身酸疼。

想到昨晚,她鼻头一酸,竟是生生掉了眼泪。

床边空荡荡的,并没有人。

穆少凌就真的只是在发泄一般,丝毫不顾忌她的感受,折`腾了大半夜,到最后,她几乎晕死过去。

感觉到身体的难受和不适,米思萱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却不得不借助双臂的支撑。以往白皙嫩滑的胳膊上,满是青青紫紫的艳丽痕迹,无一不再昭示着昨晚的疯狂。

叩叩叩。

“是太太醒了么?”

听出是女佣的声音,米思萱便应了一声,让她进来。自己则是拢了拢被子,遮得严严实实的。

别说自己的身体伤痕累累,就连睡裙也被疯狂的男人撕了个粉碎,现在的她可是未着寸缕。

下意识地,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女佣端着托盘进入,将东西一一放下。

“这是先生吩咐的,带给夫人的一套睡裙,另外,这是夫人的药,希望您尽快服下。”

药?

她疑惑地眨眨眼,伸手接过了那个白色的小瓶子。

直到瓶身上‘避孕药’三个字映入眼帘的时候,她的血液一下子就凝固了。

只气得浑身发抖。

“什么意思?”

她一字一顿,像是生生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

清晨起来,酸痛感还未消散,他就留下药潇洒离开了,真当她是个妓,供他玩乐发泄么?

“先生吩咐,一定要亲眼看着太太服下。为了避免将来生出许多麻烦,还希望太太能够理解先生。”女佣恭敬地开口,目不斜视,谨记着做好自己的本分。

米思萱捏紧了瓶身,目光恨恨,“让他来见我!”

“先生一大早就去了公司,应该是有急事需要处理。临走前只是嘱咐我,一定要亲眼看着您吞下药丸。”女佣保持着得体笑容,似乎并不觉得这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

“另外,先生还说,只要太太听话,明天就可以去警局赎人。”

瞧瞧,原来连这也算是一桩买卖。

她冷笑出声,终于不再犹豫,一仰头,决绝吞下了药。

不就是避孕么,好,正巧她也不愿意,不小心和他有了孩子。

女佣完成了任务,松了口气,很快离开。留下米思萱一个人,重重地倒在床上,泪流满面。

梦里,似乎回到了十年前。

两个人的感情如胶似漆,好不容易抓住了早恋的小尾巴,彼此都格外珍惜。

米思萱从小被娇宠长大,难免有了些公主脾气,肆意妄为却绝不惹人厌烦。男生大多跟在她身后甜腻腻的表白,而女生也总是嫉妒比恼恨来得多。

那时候,穆少凌总会万般迁就她宠她。虽然不善言辞,但总能让她感受到足够的安全感。“木头,要是以后有了孩子,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呀。”

“都好,只要是我跟你的孩子,我都喜欢。”

“讨厌,谁说要和你生孩子了!”

她气呼呼地嘟囔,脸颊却悄悄红了。穆少凌挠挠头,无辜地笑,满心满眼的爱快要溢了出来。

……

傍晚,穆少凌回到别墅的时候,管家林伯便急急忙忙地跑来汇报。

“先生,出事了。”

跟在他身边好几年,林伯作为管家,向来都是一派从容淡定,而此刻,苍老的脸上却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怎么了。”

男人拧眉,轻声询问,在微微扫视一圈后,心里已然有了预感。

“太太体质弱,对那个药物也过敏。总之,早上服下之后就见了血,最后疼得晕了过去,叫医生来了也不管用。”林伯自然知道穆少凌的脾气,此刻,即使他不发一言,也分明能感觉得到他周身隐隐散发的寒气。

男人长腿一迈,快步上了楼。

大床上,米思萱蹙着眉,紧闭着眼,一张小脸苍白,贝齿将双唇咬得没了血色,似乎很是不安。长发被汗水濡湿,凌乱不已,身子更是不停地轻微颤抖。

饶是这样,也仍然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美。

“药效比较强,撤退性出血也算正常反应。但太太体质较弱,恐怕需要好好养养,否则,将来怀孕可能……”

医生欲言又止。

男人神色更戾,没开口,却是步步逼近床边。林伯察言观色,连忙领着医生和佣人都退出了房间。

床上的人儿不自觉嘤咛一声,慢慢侧了侧身,蜷缩着,寻求一个最为安全的姿势。

而她露在外的肌肤上,那些艳丽痕迹落在男人眼里,惹得他眸色渐深。

“疼……”

无意识地,像是小猫咪撒娇一般,撩拨得心尖儿酥酥麻麻的。

穆少凌心念一动,忍不住伸手,想要帮她撩开那些濡湿的黑发。

可在还没碰触到她时,米思萱突然睁开了眼,混沌过后,便是彻骨的冷意,让他一下子就僵在了那里。

“我已经吃了药,明天,是不是可以去警局赎人了?”

她虚弱地开口,神色却是倔强又执拗。

穆少凌收回了手,重新坐了下来,努力平复着刚才激烈的心跳。

他是疯了么?竟然也会心软?

见他久久未开口,米思萱突然心慌起来,挣扎着,想要起身质问一番。

“这是你自己亲口提的交易,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情急之下,她低吼出声,攥着的小拳头落在男人身上,却因为动作地拉扯,疼痛感再次席卷,让她不得不紧捂住腹部,肌肤更是苍白到微微有些透明。

交易?

这两个字落入穆少凌的耳朵里,让他眼底微微泛寒。


第8章 给我钱

“可以。”他爽快同意,可下一秒,却是话锋一转。“不过,医生说,你体质弱,避孕药副作用很大,将来对怀孕可能有些影响。可我又不想委屈了自己,怎么办?”

米思萱一愣,随即自嘲地笑笑,“那不是正合你意么?”

被这话一噎,穆少凌气得恨不得掐死她。却又在看见女人虚弱着可能会随时倒下,也仍然坚持着跟他抵抗到底时,忍不住心软。

最后,只能摔门离开。

清晨,米思萱早早地起来梳洗一番,准备尽快赶去警局,把父兄接出来。

白净的脸蛋儿上仍旧没有丝毫血色,她不得不耐心化了个淡妆,不想让父亲担心。

穆少凌依然早早地离开,在昨晚摔门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似乎是嫌了她。

正巧,她落得清净。

司机师傅一路载着她到了警局,或许是因为‘穆太太’这个身份的加持,警司们明显比上次的态度客气了不少。

“穆太太,实在抱歉,是我们取证有误。既然他们都是清白的,那就把人接走吧。”

这话,实在过于冠冕堂皇。

当初若不是穆少凌暗中操纵,警察怎么会来得这么巧?而不明所以就被强制拘留那么几天,一句‘取证有误’就息事宁人了。米思萱毫不怀疑,若是她昨天执意顶撞,今天,说不定就会公开审理父兄的案子,随随便便一个罪名,就够他们坐好几年的牢。

她心底恨意滔天,但面上却只能连声道谢,给足了警司面子。

在他的带领下,她终于见到了憔悴不少的父亲和哥哥。两个人还穿着参加婚礼时的那身西服,只是有的地方破了,有的地方脏了,衬衫更是褶皱得不成样子。

他们的头发乱糟糟地,几天未洗澡身上似乎也有了一股异味儿,下巴上冒出了青黑色的胡茬,眼睛里更是布满了红血丝。

实在狼狈不堪。

一见到米思萱出现,两个人就像是抓住了溺水前的最后一根稻草,眼里登时有了希冀的亮光。

“这儿就是这样,条件不太好,穆太太可别介意啊。好了,叙叙旧就出来办手续吧。”警司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大肚皮,上前开了锁。

“对不起,爸爸,是我来晚了。”米思萱声音哽咽,扶着虚弱的父亲,满心都是愧疚。

短短几天,父亲就像是苍老了十岁,驮着背,脚步虚浮,说话更是有气无力的。

她瞥了眼拘留室内,四四方方的房间,很小,大约只有七八平米,两侧是石凳,勉强够人侧身躺下。

“没事没事,只要人没事儿,才是最重要的。”米荣风不停喘着粗气儿,神色萎靡,接连几天强撑着倒还好,此刻精神一放松,反倒是更加难受。

米思萱赶紧带着他们出去,很快办理完手续,便驱车赶往了酒店。

米氏大宅在几年前就已经被拍卖换了钱,弥补亏空。两个人没有落脚之地,而穆少凌也绝不会同意让他们住进穆宅,倒不如住在酒店,请个护工,还能随时照应。

米霍从拘留室出来就面色阴沉,好不容易见父亲进去洗澡,他猛地抓住了米思萱的手腕,狠狠将她往外拽。

“哥,你做什么,弄疼我了!”

她尖叫着,奈何力气太小,实在挣脱不开。

“是不是和穆少凌结婚之后就乐不思蜀了?来的那么晚,你是想整死我们么?”他一开口,便是厉声质问,目光猩红得仿佛是面对着仇人。

米思萱的眼底泪光闪烁,难掩受伤,不明白自家哥哥为什么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

“我有提过,可他不让,我……”

她焦急地解释,想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他们,却仍旧被误解,满腹委屈如鲠在喉。

“行了,别哭哭啼啼地,看着心烦。”米霍不耐烦地抬手打断,“给我些钱,快点!”

痞气十足地,就像是路边抢劫的小混混一般。

想到他们刚出来,也的确没有什么收入来源,米思萱心软,乖乖拿出钱包。米霍等不及,直接伸手抢过,一把将里面的钞票悉数拿尽,这才阴转晴,笑眯眯地数着钱。

“哥,你拿着钱给爸爸买些补品,这些天你们都糟了不少罪,父亲身体弱给他补补。要是有什么事儿,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她不放心地嘱咐,害怕哥哥又拿了钱去赌。

“知道了,别啰嗦。”

米霍拿着钱,心满意足地收好,也不等她,进了自己的房间,啪地一声,上了锁。

安顿好父亲,并且聘请了一个护工二十四小时照顾着,米思萱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对那个不学无术的哥哥,还真是有些放心不下。

……

“太太,现在是回家吗?”老实巴交的司机师傅转过头来询问。

米思萱抿着唇,思虑良久,“去郊区的别墅吧,我想去看看珊珊。”

正因为安顿好了自己的家人,这时候,她才越发担心她,想要见她。

郊区。

穆少凌对自己的妹妹的确很好,别墅选在郊区,就是看中四周绿化极佳,安静得不会有人打扰,是个养身的好地方。再加上聘请了好几个护工和佣人,全天候守着她,生怕她受到一丁点儿伤害。

米思萱上前按了门铃,心,也跟着剧烈跳动起来。

周嫂很快开了门,一见是她,慌慌张张地叫着‘太太’,忙不迭地转身去为她倒水。

似乎是对她的到来,感到十分意外,和无所适从。

“不用管我了,你去忙你自己的吧,我就是来看看珊珊。”她浅浅一笑,安抚着周嫂,目光便一点点蔓延过去。

穆少珊穿着碎花洋裙,是小时候的样式,不过精心改良过。她正骑在小木马上,咯咯地笑着,头上是周嫂她们帮忙梳理的麻花辫,还依她的要求,绑上了红色的蝴蝶结。

除了瘦成了皮包骨,模样看上去和常人毫无差异。可她的精神状态,实在让人担心。

米思萱轻挪着步子,害怕一丁点儿声响都惊动了她。

直到距离她还有一米远的地方,她这才停下了脚步,蹲下`身,放柔了声音,“珊珊,你还记得我吗?”

穆少珊没有丝毫反应,像是没听到一般,自顾自地玩耍着。

她心急,忍不住再靠近了些。

“珊珊……”

“啊!”突然感觉到生人的靠近,穆少珊尖厉地惨叫,双眼惊惧地瞪大,像是看到什么恐怖的事情一般。她慌乱从木马上跌落,手脚并用地爬到了墙根处,将自己紧紧抱着,浑身上下止不住颤抖。

“珊珊,你别怕,我不会……”她伸手,想要安抚她,却在下一秒,被人捏紧了手腕,狠狠甩开。

力道太大,她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后仰,一头撞上了棱角分明的茶几。

原本受到惊吓的人好像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一般,嘴里的喊叫声越来越大,周嫂跑过来,看着客厅里的三个人,面上先是一怔,随即走上前去安慰受惊的女人。

茶几旁的女人,原本想要喊叫的话,在看见男人的一瞬间吞了下去,卡在了喉咙里。

看着男人布满血丝的眼睛,身子不自觉往后蜷缩了一下,但是听见穆少姗的喊叫,她还是忍不住望了过去,看着昔日的闺蜜,变成今天的样子,眼睛里闪着几分的疼惜和悲痛。

穆少凌撇了米思萱一眼,眼神里带着浓浓的警告。随即转身去看角落里的穆少姗。多年之前让她经受那样的惊吓,变成这样,他从来没有停止过自责,现在他有能力保护她了,不应该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感受到他目光里的警告,女人的思绪反倒一点点平静下来,心底的疼痛抑制不住的翻腾着,没想到有一天,这个男人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也对,她们之间早就结束了,他对她的感情留下的,除了恨,就是恨。

看着男人孤傲的背影,米思萱眼神微敛,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是随着她的动作,头上的疼痛一阵阵传来,让她有片刻的眩晕。

伸手摸了摸疼痛的地方,她的眉头微微皱起,刚才他对自己,还真是没有一丝怜惜。

“啊!”

别墅刚稳定下来的空气再次被这样的一声喊叫打破,所有的人,包括穆少姗,都抬头看向声音的传出者。

侍女仿佛没有感受到这样的目光,只是双眼呆愣,双手指向米思萱的方向。

穆少凌眼神微敛,不动声色的把目光挪了过去,随即眼神更加冷了下来。

鲜红的血宛如一条蛇般,穿过她的头发,她白皙的手指,那么刺眼。

米思萱却还没有意识到她受伤了,只是有些不好的预感。还没有来得及出声,就看见男人迈着修长的腿,一步一步朝她逼近。

“你…”

话刚出口,穆少凌就蹲在她的面前,眼神带着一丝冰冷,身上凌冽的气息越发浓烈。

“还不去拿药箱!”

侍女终于平静下来,听着穆少凌的话,背后泛起一丝凉意,随即转身跑向柜子,步子里带着几分踉跄。

米思萱好像想到了什么,放在头上的手拿到眼前,看着上面的鲜血,眼神先是一愣,随即多了几分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