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歌凤鸣 主角: 楚宛歌, 司空景

她是妖艳的异能者,一朝穿越成了被渣夫贱女迫害的侯门疯妇。她惩贱女、踹渣夫,一不小心却招惹了某爷一枚。,此爷身份尊贵,在别人眼前高不可攀;在她面前却是化身行走荷尔蒙。,“喂,你不会是喜欢我吧?”过了一会儿,见他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拂苏忍不住说。,“我允许你喜欢我。”司空景回答。,“我拒绝。”,“拒绝驳回!”司空景立刻否定,没错,如果是这只‘小狐狸’,他允许她喜欢。
宛歌凤鸣 主角: 楚宛歌, 司空景
第1章 月下相遇

大央国,皇城郊外,顺宁侯家别院。

一间仅摆放了床、桌、凳,再无其他装饰的屋子里。一个面容清妍、衣着单薄又眼神呆滞的女子双手抱着枕头坐在床边,一边摇晃着枕头、一边嘴里念着小曲:

“宁儿乖乖,快快睡睡。醒来摇摇,娘亲抱抱……”  

门吱嘎声被推开了,伴着流泄而入的月光,一个穿着粗布冬衣的小丫鬟手挎着以布遮掩的竹篮子走了进来。她先把竹篮子放到桌子上,然后看着抱着枕头唱曲儿的女子忍不住眼露怜悯.摇了摇头,她把已经有些冷的饭菜从篮子里拿出摆放在桌子上,然后对女子说:

“少夫人,吃饭了。”

女子还是没有动。

小丫鬟又唤了几声,女子还是恍若未闻。小丫鬟只得摇了摇头,自己提着空篮子出去了。

小丫鬟一走,坐在床边的女子便站了起来。刚才还呆滞无神的眼神顿时灵活了起来,她走到桌旁看着已冷的两个寒酸的饭菜蹙了蹙眉。自己也是倒霉,堂堂异能组织的高手被柏档背叛翘了辫子。结果死了却魂穿到了这个陌生时空,成了一个被奸夫贱妇逼疯的妇人。结果那渣人还对外称自己重病,特意送她到别庄来养病。

啊呸,养个鬼的病,分明是想把她弄在这里来等死。

用筷子挟了两口菜后,她忍不住吐了出来。穿过来这三天她真是受罪了,这别庄的下人看菜下饭,见她是个不受待见的疯妇就欺负她。要不是刚才那个名春雨的小丫鬟心肠比较软,偷拿着吃的给她,才稍稍好些。

虽然她一身异能跟着过来了,想离开这别庄是分分秒秒的事。可是拂苏不想就这样离开,她既然得了这身体,借了人家的身份。自然也要担负起责任,据她所知,这名叫楚宛歌的女子,是户部侍郎楚知礼嫡女。虽为官家千金,但生母早逝、父亲不喜。若非其生母救过顺宁侯府老封君,她也不会嫁进侯府来。但是老封君尚在时,她日子还算不错。待老封君一去,顺宁侯一家就翻了脸。婆婆宋氏瞧不上楚宛歌绵柔懦弱的性子,唆使儿子跟媳妇离了心。又撮合亲侄女与儿子,生生把儿媳妇楚宛歌给逼疯傻了。这还不算,就连她三岁的女儿也因为那群人渣没有急时寻医而病死了。

拂苏想,她既使要离开也得为原主报了仇,然后光明正大地走。

待夜深人静,她悄悄开了门出了屋。

拂苏刚穿过来当日就想离开这个鬼地方,结果意外发现别院后山不远的地方有个天然温泉。后来她想着还是给原主报仇后再走就又自个儿回来了,不过心里却惦记上了那温泉。

拂苏顺利出了别庄借着月光来到那温泉池,池子还颇大。旁边岩石围绕,还有草木茂密。月光如银轻洒在池面,波光粼粼,很美。

拂苏脱掉身上有些脏的衣裳,把自己整个身体都浸入池中。

“舒服。”温泉水浸泡身体,每个毛孔都舒展开了。拂苏忍不住仰头叹道,一边想自己得快点报了仇走人。否则再装傻下去,她会非疯不可。

“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噢噢噢,我爱洗澡……”拂苏揉揉胸、捏捏臂,一个人玩得不意乐乎。似乎是想把这几天的郁闷情绪全部都发泄掉一样,她没看见,在温泉后面,有个颀长的身影站在一块巨石后听着这慌腔走板的歌忍不住勾起唇笑了。

司空景没想到今夜居然有这样奇妙的相遇,这个温泉池是他三年前意外发现的。后来他让人将这里特意围了出来,刚才那个女子刚出现时他就发现了。只是女子没发现他,自己脱了衣裳泡进了池子里,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没有开口提醒她。

“我的热情好像一把火,燃烧了整个沙漠……”那女子突然又换了曲调,这歌比刚才好笑的歌倒是多了几分韵味。但是她变换得突然,司空景被惊了下,竟咳嗽出声了。

“咳咳……”

“谁?”玩着水花的拂苏听着突然的声音惊了跳,她这会儿可没穿衣服。她往水里缩了缩只露出头,明眸警惕地张望着四周。

司空景知道自己曝露了,他顿了顿,迈着步子现身了。

司空景走出来时,拂苏眼里掠过惊艳。

好美的男人!仿佛是月下谪神。

虽然用美形容男人颇怪异,但是这个男人是真的极美!他穿了身宝蓝色的广袖锦袍,但是未素腰带。衣服有些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一头乌黑如墨的头发也披在肩头,竟还透着湿意。五官完美似精雕细琢而出,肌肤在月光下泛着光泽,似比女人还细嫩白皙。那双眼睛狭长而深邃,透着一股子慵懒邪魅的感觉。难道这人之前也在泡温泉?

“你是谁?”拂苏望着他直接问,如果这人若敢有什么举动,她自然不会放过他。

司空景看着仅露出头部的女子,她容貌清丽、眼神灵动。只刚才对自己有一瞬间的惊艳后,便是警惕防备了。

司空景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有意思,还极少有人能够如此正视他的容貌。

“这话应该我问你!你是谁?为何出现在我的温泉池?”

“你的温泉池?”拂苏一怔,不是天然温泉池吗?

司空景一挑眉,让出位置,指着旁边的一块一人多高的岩石。

拂苏眯眼一看,才发现原来岩石上有三个字‘碧清池’,而她之前居然没注意到。看来果然是人家的温泉池,只是这人也忒有意思了,居然在这山间弄个温泉池。

“如何?”司空景挑眉问。

“好吧,算我误闯了。现在请你转过去,我这就离开。”拂苏对男子说,实际上她也泡了很久了,该回去了。要是被人发现她不在,就坏了她的计划了。

“你就这么离开?”

“我没钱。”一听他话,拂苏反射性地说。

司空景抚额,他像缺钱的人吗?

“喂——”

拂苏突然出声,司空景闻言看向她。四目相撞,见她勾起唇神情诡异地对他说:

“忘记见过我!”

司空景怔住,这是做什么?他还没反应过来,却见她抢过池边的衣物飞速套上,然后像只被狼追赶的兔子赤着脚跑了。

“易白——”司空景看着拂苏离去的背影勾了勾唇,然后转身唤道。

“爷——”一个全身被黑袍包裹的年轻男子蓦然出现。

“追上去,看看她究竟是什么人?”

“是。”话落,易北的身影消失在跟前。

司空景回头看着一池温泉水扬了扬唇,虽然刚才她跑得快。但他却没错过那被衣服包裹的身段,这是一个容貌清妍却身材妖娆的女子。更重要的,从来没有人敢用命令的口气对他说话,有意思!


第2章 太后催婚

“呼呼……”

拂苏一口气跑下山,到了山脚回头望见那人并没有追上来。她才停下脚步弯着腰大口喘气,幸好跑得快,否则就露陷了。

“刚才对他用了控心术,就算下次再见面也不怕他认出我。”拂苏想想,一般极少有人能够逃过自己的控心术,那个男人应该也不例外。

“嘶,脚好痛。”抬起被石子蹭了的脚,她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从后门顺利进了屋子,她直接倒床大睡了。

在拂苏睡后,一道黑色身影悄然无声地去。

安王别院

已换了身青色常服的司空景坐在书桌后翻看着本游记,一头如墨长发披在肩头。桌上的灯光朦胧昏黄,将他俊美的侧颜照得越发动人。

“爷——”易白出现在书房。

司空景放下游记,抬头看向他:

“如何?”

“回爷的话,此女下山后进了顺宁侯府的别庄。”

“顺宁侯府?”司空景微蹙眉思索。

“是。据奴才所知,前些日子,顺宁侯长媳楚氏被送到别庄休养。”易白答道。

“楚氏?”司空景一想,难怪方才回想起她觉得有几分眼熟,可不是以前曾见过几面的顺宁侯长媳嘛。只是他印象里的楚氏是个永远低垂着脑袋恨不得把头能缩进肚子里的胆小木讷女子,而方才的女子显然不胆小。

“楚氏啊。”司空景呢喃,还真是有意思呢。

翌日,司空景接到宫里传信。太后催促他进宫,司空景一向对皇嫂如母,自然打道回府了。

皇宫,慈宁宫。

大央国尊贵优雅的太后身着一袭朱色锦裳坐在宫殿上方主位,在她身后站着亲信嬷嬷。下方左侧,身着绛紫色锦衣的年轻男子正接过旁边太监递上的画,一张一张地挑捡着看。

“七弟,这些姑娘中可有你中意的?”

太后口中的七弟正是当今皇帝的小皇叔安王司空景,面对这个差不多是由太后亲手养大的小叔子。她是又喜欢又头痛,喜欢的是小叔子对她这个嫂子极尊敬、对她儿子,当今皇帝这个侄子很爱护;头痛的是小叔子性格太难捉摸,且年已二十有三还不肯成亲诞子嗣。今日,她好不容易把他召来慈宁宫就是想让他从这批筛选出的名门闺秀里择一为妻。

“皇嫂,这些女子也太平凡了。长得还没我好看,她们若走在我身边岂不自卑。”看完了所有的画像后,司空景放下画像慢条斯理地说。

太后被他的话弄得一噎,随即没好气地说:

“娶妻娶贤,要好看的,你到时候再立个十个八个的侧室,我也不管。”再说,大多数女子的容貌都不可能及你啊。太后在心里吐槽,没错,这个小叔子有着张让女人也为之妒忌的脸。可是,他平时是绝对不容许任何人拿他脸说事。这会儿倒好,倒嫌弃别人没他好看。

“可是我瞧着不顺眼。”司空景无辜地摊了摊手。

“你——”太后气结,顿了顿,方道,“那你到说说究竟钟意什么样的女子?你说出来,我就不信大央国会没有。”

“什么样的?”司空景闻言脑海里冒出楚氏泡在温泉池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太后见他这模样和身边的嬷嬷对视一眼,难道七弟真有意中人了?

“七弟,你瞧上哪家姑娘了?”

“没有,臣弟瞧中的姑娘还不知在何方呢?”

“你——”

“皇嫂,臣弟想起还有急事儿。就先行告辞,改日再来看望皇嫂。”司空景见自家嫂子被气着了,赶紧脚底摸油——溜了!

“这、这、这……”太皇看着司空景的背影气结,“又跑了,他真是……。唉,我倒是为谁急呢?!”

……

“怎么?又被母后催婚了吗?”御书房里,皇帝看着刚迈步进来的小皇叔脸上的神情后,不由得笑道。

司空景朝着侄子翻了翻白眼,一边很随意地往旁边的椅子上一躺,一边答道:

“你早知道皇嫂叫我去是为什么?”

皇帝耸了耸肩,然后说道:

“小皇叔,你也该为朕找个小皇婶了。否则,日后朕的儿子岂不是又要比你儿子小很多。”

“即使你儿子不比我儿子小,他也得管我儿子叫叔。”司空景翻了翻白眼说。

皇帝一噎,好吧,谁让眼前这位是皇爷爷老来得子呢。

“好吧,朕说不过你。”

司空景一勾唇,神色得意。

“乖侄子,下次皇嫂如果再来这些招,你记得提前给你小皇叔我通风报信啊。谢了,我走了,别太想我。”他从椅子上起身,背对着皇帝侄子摆了摆手,扬长而去。

皇帝司空昊看着他的身影摇了摇头,却赶紧喊道:

“小皇叔,明晚宫宴,您别忘了啊!”不要到时候又跑人,自己可会被母后骂的。

“知道了。”背对皇帝的司空景扬了扬手。

……

“爷——”司空景出了皇宫,早已等候在皇宫门口的小厮青山立刻迎了上去。

司空景点了点头,踩着蹲下车夫的肩头进了马车。

“爷,现在回王府吗?”青山跳上马车,坐到车夫身边回身问。

“回吧。”司空景颔首,然后靠在车壁闭目养神。虽然早知道皇嫂找自己回来肯定是这些事,但对于实为嫂但形同母亲的太后,他还是拒绝不了的。想着嫂子如此操心自己的婚事,他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了?

不过——

司空景想起平日接触到那些所谓名门千金,深邃的眸子里忍不住掠过无感,甚至是不屑。那些千金要么是规矩到无趣,要么就是矫揉做作或者有所图谋。虽也不乏声称爱他的女子,但他都不喜。倒是那个过往胆小如鼠,现在却灵动大胆的楚氏让他有几分兴趣。虽然对方已为人妇,但是他司空景若要一个女人,岂会在意那些。

司空景想着,一边百无聊赖地撩开了车窗帘。却不料撞见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细一想,那个衣冠楚楚的年轻男子不就是楚氏的丈夫、顺宁侯的大公子顾源嘛。他对这顾源无甚好感,一瞧就觉得这人不过是虚有其表、败絮其中;他身边跟着个娇媚的女子,正与他亲昵交谈。她应该就是顾源的表妹、新娶的平妻了。啧,又一个装腔作势的女子。这侯府大公子也是眼瞎,不过他也只配这类女子……

……

效外别院

拂苏抱着枕头坐在门口边,眼睛无神地看着院子。嘴里一边继续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脑子却飞速转动着。不行,得想法子回到顺宁侯府去,否则继续待在别院装傻充愣也报不了仇。报不了仇,她就没办法在这个时空真正的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怎么样才能够回侯府?等侯府的人来接她是不可能的,那渣男贱女巴不得自己死在这里。但是自己现在的身份是疯妇,不可能自己回去的。她似乎陷入了被动,就在她为此绞尽脑汁之时,她不知道回侯府的机会很快就来到了。


第3章 中秋宫宴

宫宴之夜,如期而来。

因圣上旨意,四品以上官员皆可携家眷入宫参加庆中秋佳节的宫宴。于是,这日,四品以上的官家家眷皆是衣着光鲜。尤其未婚女子,更是描眉贴鈿、耳佩环裆,裙角摇曳生姿。只为能够在贵人面前露脸,或能飞上枝头做凤凰;又或觅得一门贵婿,从此富贵荣华。

安王司空景的马车出现在皇宫门口时,惹来万众瞩目。华盖车顶,流苏飞帘。一个龙飞凤舞的‘安’字让所有其他官家马车或轿子都只敢远远落地观望,只是马车并未停留,而是径直驶入了皇宫。

众人看着马车远离,忍不住感叹,除了宫里的几位,也只有安王爷能够驾马驶车在宫里了。众官员携家眷匆匆下了车或轿,往着宫里步行而去。

“刚才那是安王爷吧,果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呢。”宋傲雪与顾源随顺宁侯夫妇入宫参加宫宴,看着司空景华贵的马车如无人之境径直驶入皇宫不由得心生羡慕。这安王不但位高权重,且容貌生得极其俊美非凡,一向是名门千金的梦中情郎。无数女子曾奢求着能够入安王的眼,一朝飞上枝头做安王妃。但是这么些年来,却没有一个人成功。宋傲雪也曾经是这些人里的一员,但后来她知晓这不过是白日梦,也就乖乖改抓牢表哥。但尽管现在成了表哥平妻,可她心里始终有份不甘心。

“谁叫人家是皇上信任的小皇叔呢。”听着妻子羡慕的语气,顾源表情有些不爽。这位安王的确权势过人,他也曾想过投靠安王。但是安王性子乖桀、目空一切,根本就瞧不上他。

“闭嘴,王爷也是你们能够议论的。”走在前面的顺宁侯听到儿子、媳妇的话皱了皱眉头,喝斥道。

顾源、宋傲雪赶紧闭了嘴,不敢再说话。

宫殿,丝竹声声、舞女翩翩;众官员位于宫殿两旁,而家眷侧在官员的后面两端。此时,太后、皇帝、皇后与妃嫔们还没有到。就连已经入了宫的司空景也没出现,官员间、家眷间,相认识的都在相互交谈着。

“皇上驾到、太后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安王驾到……”突然,在宫殿门口站着的太监尖着嗓子报了一长串。

众人赶紧站了起来,躬身相迎。

“皇上万万岁、太后娘娘万福金安、皇后娘娘千千岁、王爷千岁…… 

一袭明黄龙袍的皇帝司空昊与着凤袍的皇后扶着朱色锦衣的太后走在前面,安王在次,其他妃嫔、皇子、公主都跟在后面迈入宫殿。

“平身吧。”

“谢陛下!”    

皇帝、皇后扶着太后登上了宫殿正中央上方,各自就座。妃嫔、皇子、公主都找到自己的位置入座,而司空景则坐到了下殿的首位。他一出现,众人的目光,尤其是女子的目光就移不开了。

今日的司空景身着一袭绛紫色广袖金襟,袍摆描绘着龙绕祥云图案锦衣、足蹬同色锦靴,腰间系着镶嵌宝石的玉腰带,一头如墨长发玉冠高束。清傲而华贵,同时眉宇间偏又透着股优雅、慵懒味道,实在是耀眼之极。

太后与皇帝看了眼司空景,点了点头。母子俩其实要司空景回来参加他不感兴趣的宫宴是抱有目的的,他们想借宫宴惯例,看一会儿众家千金才艺表演时,似乎有能够让他看上眼的。也好解决了一直让他们操心的婚事,毕竟司空景已二十又三了。好多如他这般都已是儿女成双,偏他连个暖床的人都没有。

“今日是中秋佳节,就不讲究那些繁文缛节了。咱们君臣同乐,同祈大央安平、百姓安康。”大BOSS皇帝执盏开口了。

“皇上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跟着举杯站起来,君臣共饮。

皇帝伸手示意众人坐下,然后朝旁边太监点头。

宫宴正式开始,在舞女翩翩起舞后,惯例的才艺等也开始了。

先是各家公子以‘中秋’为题,赋诗作词。

“闲吟秋景外,万事觉悠悠。此夜若无月,一年虚过秋。”宰相府的公子率先开吟。

“好!好一个‘此夜若无月,一年虚过秋。’”皇帝拍掌称叹,“林相,你家大公子才识过人,是个可造之材。”

“让陛下见笑了。”林相爷心头喜,面上却是谦虚之色。

司空景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唇,对这些完全不感兴趣。

接下来众公子见相府公子受陛下赞益,皆是磨拳檫掌、跃跃欲试。顾源就在其中,他向来自诩腹有诗书,对于刚才林大公子的诗也觉得不过尔尔。见又有几位赋诗后却并没得到皇帝赞赏,他便斗胆自荐:

“陛下,臣也有一首诗。”顾源有个闲职,算起来也是个五品官。

“哦,顾爱卿也有首,好,你且念来听听。”司空昊挑了挑眉。

顺宁侯夫妇对儿子那点墨水还是挺自信的,也噙笑看着。宋傲雪更是眉宇带着自豪,恨不得向所有人展示这是自家男人。

司空景在听见顾源说话后拿着酒盏的手一顿,然后他若无其事地放下。却手撑下顎,似相当无聊般,开口了:

“年年都吟诗作赋,实在无趣。不如来个新鲜的,如何?”

顾源都准备吟诗了,结果司空景突然插一句,顿时把话给咽在喉里了。

皇帝有些意外地看着自家小皇叔,难得啊,小皇叔会主动提意。他颇有兴趣地问:

“那皇叔有什么新奇的点子?”

众人也看向司空景,顿时把顾源忘在那里。

顾源有些尴尬地坐下,心里却暗恨这司空景早不开口、晚不开口,偏在自己要展示的时候,实在可恨。

顺宁侯等人也有些失望,儿子错过一个展示才华的机会。但是安王开口了,他们有什么办法呢。

“是啊,七弟,你有什么点子尽管说来。”太后也兴趣盎然地问,“哀家也觉得这两年的宫宴都是这样,颇无趣的。” 

太后这一说,倒让负责宫宴的皇后有些尴尬.

“每年宫宴都是吟诗作赋、跳舞弹曲,咱们今年不妨来个游戏,由皇上、太后与诸妃嫔出题,让各家派出女眷来答题。答对题多者,有赏;答对题最少者,惩罚。皇上看如何?”司空景笑着说。

皇帝与太后看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好啊,这倒是挺新鲜的。而且赏惩分明,不错,就按皇叔说的办。”

皇帝话一落,众官员女眷里就炸开锅了。虽有很多跃跃欲试,想一出风头。但也有人害怕答不上题丢了颜面,不过既然皇帝金口已开,她们也只有舍命相陪了。

最先出题的是太后,她出了一道关于中秋的字谜题。

“‘十里空山外,千行雁阵南’打一节日。”

“中秋。”答对者是一四品官员的女儿。

“本宫出的是对子,上联是‘几处笙歌留朗月’,请对下联。”第二出题者是皇后娘娘。

“臣女答,万家箫管乐中秋。”答题者是户部尚书的嫡女姚思思。

“不错,姚姑娘才思敏捷。”皇后夸道。

“娘娘谬赞。”

“……”


第4章 打脸宋氏

“七弟,咱们都出了题。你这个提起人是不是也该出一道?”等皇帝等人都出了题后,太后笑笑地把目光对准了小叔子。她刚才发现小叔子在众千金答题时表情还是一幅无聊的样子,不由得暗暗着急。方才答题的几位闺秀容貌出色、才情也颇佳,要她说从中挑一个做安王妃是合适的,怎的他就没兴趣呢。

太后想起外头人对安王的猜测,不由得也跟着担心。小叔子千万不要是断袖啊,否则她百年之后没脸见父皇、母后,就连先皇也要怪罪她的。

司空景哪能没看出太后眼里的焦急,但是他是宁缺勿滥。没瞧上就是没瞧上,不会因为这个年龄该娶妻生子就凑合。

“好啊,那本王也出一题。”

司空景话一出,未婚女子眼睛就一亮。安王平日虽多被人关注容貌、身份,今日竟能见识王爷才学一面,实在是难得。

“本王出的题是:鸡兔同笼不知数,三十六头笼中露。数清脚共五十双,问鸡兔各知多少?”

司空景题一落,宫殿里就安静了好会儿。紧接着,众人开始小声议论计算起来。   

宋傲雪本来见众女都得到贵人称赞,心里也跟猫挠似的,恨不得得到称赞的是自己。见太后让安王出题后便觉得是机会,但是谁知安王出题如此刁钻。她傻眼了,连举起的手都忘了放下来。

“哦,这位夫人可是有答案了?”司空景早瞥见宋傲雪,立刻开口道。

众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宋傲雪身上,她顿时尴尬起来。

“臣妇……”顺宁侯夫妇与顾源看着她,希望她能答出来,但却知道她没那么聪明,一想到会连带顺宁侯府都出丑,三人脸色就不怎么好看。

“这位夫人是?”司空景改问她身份。

“回王爷话,这是臣的妻子宋氏。”顾源赶紧站起来代替紧张尴尬的宋傲雪回答。

“你的妻子?”司空景一挑俊眉,“本王记得不是楚氏吗?怎么连姓氏都变了?”

司空景话一出,宋傲雪脸色变了又变。顾源也是愣在当场,王爷怎么知道楚氏?

“楚侍郎——”司空景把目光又投向楚知礼,“本王记得,令媛是顺宁侯长媳,难道是本王记错了?”

楚知礼也一愣,他站起来朝着司空景一拱手:

“回王爷话,臣的二女儿确是嫁入顺宁侯府。”

“这倒奇怪了!”司空景修长的手指摩挲着下巴,眸子看向宋傲雪,“那她又是谁?”

顺宁侯府、楚知礼等人都尴尬了。

旁人议论纷纷,对着他们指点议论。

“回王爷话,宋氏乃微臣平妻,楚氏乃臣正妻。但因楚氏生病在别庄休养,故尔今日由宋氏进宫。”顾源赶紧解释道。

“是,正是如此,小女嫁入顺宁侯府得悉心照料,但无奈天生体弱。”楚知礼也答话,他本来对那个女儿就不在意。自她嫁入侯府后,除了借她侯府长媳的身份外,他根本就没注意过她。现在陡然被安王问起,也是尴尬之极。

“是嘛。”司空景表情有些高深莫测,看得顾源他们更是冷汗直冒。

宫殿之上的皇帝与太后忍不住对视了一眼,这什么情况?不是在出题吗?怎么感觉皇叔(小叔子)在为那个什么楚氏出头?但是奇了怪了,一向视女人为无物的他怎么会注意到一个出嫁的妇人?

两人眉头不自觉地皱起,但见宫宴的气氛都变得凝重了。皇帝笑着开口道:

“皇叔,您出的题真是连朕也没解出。不如直接公布答道吧,省得朕好奇。”

司空景看了他一眼,知道侄儿在转移话题。

“这题的答案,鸡二十二只、兔十四只。”

“原来如此。”皇帝点头,恍然大悟的样子。“这样,朕也再出一题,谁若能答出,朕重重有赏。”

皇帝开始出题,前头一页就算翻过去了。但是顺宁侯府与楚府都始终心头慌慌的,安王怎么会提到楚氏?这太不合乎常理了,其中有何深意?

宫宴结束后,司空景被太后留在了宫里。而皇帝也跟着在陪。

“七弟啊,你刚才说的楚氏是什么样的人?”太后对那个楚氏没什么印象,她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人居然让这个小叔子记住,还疑似为她出头。

“她?”司空景扬了扬眉,嘴角不自觉露出微笑,“就是一只小狐狸。” 

太后与儿子对望一眼,怎么觉得小叔子(皇叔)提起那楚氏眉目温柔呢?这可不是好现象,他们是想他早日成家。但是那楚氏可是顺宁侯长媳,是安王妃人选之外的。 

“皇叔,你与那楚氏认识?”皇帝忍不住问,他记得自己好像见过楚氏。只是那妇人木讷胆小,并不像皇叔所言是只‘狐狸’呢。

司空景望向两人,挑眉直言道:

“怎么?担心我看上楚氏?”

太后、皇帝神情讪讪,谁让一向对女人不感兴趣的他提起已为人妇的楚氏如此不同呢。他们不怀疑也难。

“七弟啊,是不是皇嫂我催你太紧了。这样,皇嫂再也不催你。你自己慢慢挑,只要你喜欢的,皇嫂必然是支撑的。只不过,这安王妃人选你得慎重。”太后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你不忙着成亲,可以。不过能当她未来弟媳的人一定要身家清白,绝对不能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司空景哪能不知道太后的担心,但是他天生反骨。你越是不允,他越是要行。而且世俗规矩不过是人定的,他若喜欢,即便是已婚女又何妨。只要和离,不就是自由身了吗?于是他只是笑笑,并不应太后的话。

太后眉心微蹙,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

司空景后半夜悄悄离开了皇宫,带着隐卫易白出了城。

城门的守护原是想阻拦的,结果一见‘安王’府的标识立刻开了城门,放行。

司空景出了城直奔郊外的别院,然后去了碧清池。脱掉衣裳后,把健硕的身体泡在温水里,他突然想起了楚氏。自上次后,那‘小狐狸’可还敢溜到温泉池来?而且她明明生龙活虎的,又怎会是天生体弱以至于到别院休养?

司空景对楚氏起了好奇心,在泡了澡后,他往顺宁侯的别庄而去。

易白欲跟上,却让司空景拦下了。

“本王自己去,你先回去吧。”

“是.”


第5章 相会

司空景悄然出现在顺宁侯的别庄,此时已是丑时末刻.庄子里的下人都早已进入梦乡,天上的圆月如玉盘依然悬挂着,皎洁一片。

司空景按照易白之言,顺利地找到了关楚氏的屋子。屋子门窗紧闭,但这自然拦不到他。只见他从身上拿出把刀柄镶嵌了宝石的匕首,出鞘后锋利的刀身沿着门缝一划。门就被打开了,他收起匕首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子很暗,但依稀能看见里面的情形。简单的木桌、木凳,还有挂着蓝色帏幔的床。除此之外,连个女子必备的梳妆台都没有。整个地方透着寒酸味儿,完全让人难以相信这个地方是属于侯府的。

司空景想起那样灵动的女子居然在这里生活就忍不住蹙了蹙眉,对顺宁侯府的印象更差了。他迈步无声地走到床边,隔着床幔打量着里面那个背对自己的女子。

床|上,本来睡得香甜的拂苏蓦然觉得后背一阵发凉。她被惊醒后察觉到有人闯入房间,心里暗惊。是谁?是那个一直用恶心眼神觊觑自己的下人?还是小偷或采花贼闯入?

拂苏一动不动,却暗自警惕着。在感觉那人撩开了床幔的瞬间,她陡然转身朝着来人攻击去。

司空景没料到原以为熟睡的楚氏居然醒过来,而且竟还朝着自己动手。在掌风袭来时,他一个侧身避开了她的攻击.却见对方再度朝他袭击,他勾唇一笑,大手一拉,将攻击自己的那只纤手钳制住了。

拂苏挣扎,但是手还是被来人钳制着,纹丝不动。她暗叫声糟,居然是位高手。现在是大半夜,油灯早已熄灭。月光从窗缝间洒入,但依然不过是斑斑光亮。根本看不清对方,这样,她的控心术也用不上。

“啧,真有意思。没想到外人眼里木讷胆小又体弱多病的顺宁侯府长媳原来竟是位高手。”那人握着拂苏的手低低一笑,那磁性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想起仿佛让人感觉有东西在心上挠了一下,苏到骨子里了。

拂苏一怔,这人居然知道自己身份?难道是专门冲自己来的?而且这声音怎么感觉那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你是谁?”拂苏放弃了挣扎。

“少夫人贵人多忘事,咱们才见过。”那人又是低低一笑,然后一用力。竟把仅穿着白色亵衣的拂苏拉了过去。

拂苏撞到一具强健的身体上,那广阔的胸肌把这具纤细却不失玲珑的身体包裹。陌生的男性气息充盈在她鼻端,不自觉的,气氛居然变得暧昧起来了。

“抬头。”那人低头在她耳边呢喃了声。

拂苏仿佛觉得有股电在体内一窜,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颤栗.

“呵呵……”拂苏的颤栗取悦了男子,他头抵着她的头顶,双手环住她的腰发出悦耳的笑声。

拂苏尴尬了,雾草,这男人笑什么?又不是她想有反应的,而是这具身体的耳朵就是敏感地带啊。不过这男人究竟是谁?

拂苏陡然抬头,然后看到近在眼前的男人失声喊道:

“是你!”居然是那夜在温泉池遇到的美男,怪不得觉得声音耳熟了。可是不对啊,她当时对他用了控心术,他不应该记得她。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记得我?”而且他居然知道她是顺宁侯长媳,难道他已经调查过她?

拂苏连声的质问惹来司空景高深莫测的挑眉,怎么记得她?她是在侮辱他的记忆力吗?那样情形下的相遇,怎么可能随便忘记?

“不对啊,你不应该记得我的?”不等司空景回答,拂苏已经蹙眉思索了。她忘了自己还被对方环腰抱在怀里,直到下巴被那骨节分明的手给抬起,撞进那双深邃如幽潭的眸子里。她觉得自己快要被吸进去了,这才惊晃地挣扎:

“你放手!”不是说古人矜持,讲‘男女授受不亲’嘛,这男人却一幅古范儿霸道总裁的架势。

司空景手一勾,将挣扎的‘小狐狸’困得死死的。

“你放开——”

“别再动了!”司空景眼神黯了黯,他居然因为这个女人的挣扎就有了反应?

“我……”拂苏也感觉到了,这男人这样就有反应了?果然,男人都是禽兽。在武力值悬殊的情况下,她聪明地停下了,免得再撩拨到他。不过她不信这男人真的能够不受自己的控心术所操纵,她要再试一次。

“你究竟是什么人?”拂苏抬起头,眼睛直直地望着他。

司空景微俯首,看着那双清澈的黑眸里倒映着自己的容貌后好心情地勾了勾唇:

“想知道?亲我一下!”

“你——”拂苏瞪他,臭流氓。

司空景看着她瞪眼鼓颊的模样又笑了:

“不肯?那换我亲你!”话落,居然真的低头要亲她。

拂苏瞪眼,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唇上一热。

司空景本来只想逗逗她,谁知两唇一撞,他心里突然一激。这女人竟让他有种触电的感觉,原本只是轻触的唇忍不住沿着她的唇角描绘。不同时那些曾经自荐枕席的女子让他觉得恶心,这个‘小狐狸’有种让他欲罢不能的感觉。

拂苏前世不曾交过男友,对于亲吻也只是观剧、看小说的一些体会。但是尽管书里把男女的亲吻描绘得很唯美,可她还是觉得是件恶心的事情。刚才司空景陡然亲下时,她却发现其实并没觉得恶心。相反,是种陌生的却带点心跳加速的感觉。但是当对方企图敲开她的贝齿与她舌尖纠缠时,她忍不住猛地推开了他。

“色狼!去死!”

司空景被推得踉跄了下,他站稳。看着楚氏眼里晶亮如星,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下嘴角。他本就生得极俊,这动作做起来邪魅又带着几分调戏。

拂苏脸红了红,尼玛,自己的初吻就这样被个陌生人给偷了?好吧,虽然这具身体早没了初吻,但是她是初吻啊。亲了身体,但也亲了她的灵魂。

“呸呸呸……”拂苏一边伸手拭着嘴,一边呸,似乎想把属于他的气息给抹去。

司空景看着她,眼睛危险地眯起:

“就这样嫌弃?”


第6章 我的女人

“当被狗咬了。”拂苏想也不想地说。

“你——”司空景被她气到,这女人嘴巴一点不讨喜。多少女人求他一个眼眸都求不来,更别提他的亲吻了。而她居然还敢嫌弃,真是不知好歹的女人。

“楚氏,你为何在此处?为何又会武?”司空景咽下心底的气闷,追问她。那双狭长的眼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一个人前后的变化怎么会如此大?据调查,她之前的确如表现出来的那样是个胆小女子,出嫁前、出嫁后都倍受欺负;可是现在不但变得灵动,且居然还会身手?除非她一直在伪装,否则他实在想不出发生如此大变化的理由。只是她如果是伪装,又为何?资料上可是说她的女儿也没了,如果她本身如此厉害,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去?

司空景看着她,越看越怀疑。除非,眼前这人根本不是楚氏?

拂苏被司空景怀疑的眼神看得心头一惊,难道他看出了什么?    

“你究竟是谁啊?怎么知道我的身份?你该不会调查我吧?”她眼睛一转,反问道。

“我的身份,你迟早会知道的。”司空景却是神秘地一笑,“还有,别转移话题。”

“你这人真没礼貌,懂不懂礼尚往来啊。你都不肯告诉我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回题。”拂苏打死也不会告诉他,自己跟那个楚氏唯一的联系就是躯体。

她越不说,司空景却越怀疑,对她的兴趣也更深了。

“很好,你是第一个敢这么对我说话的人。”

这么霸气?

拂苏眼睛转了转,难道是皇室中人?皇帝?太子?还是王爷?

“我该表示荣幸吧。”拂苏撇了撇嘴,不管是皇帝也好、王爷也罢,她都不想靠近他。他太危险了,太接近他没好处。

“没错。”

“你真是……”看到大言不惭的他,拂苏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喂,你不会是喜欢我吧?”过了一会儿,见他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拂苏忍不住说。

“我允许你喜欢我。”司空景回答。

“我拒绝。”

“拒绝驳回!”司空景立刻否定,没错,如果是这只‘小狐狸’,他允许她喜欢。

“霸道!”拂苏郁闷了,“我可是有夫之妇,出轨是要被浸猪笼的。再说了,你难道品味奇特,专爱别人的女人……”

那句‘别人的女人’听得司空景很不爽,他长臂一拉,再度把拂苏拉到自己怀里。低头,鼻尖几乎快触到她鼻子了,一字一句地说:

“你听好,从今夜起,你就是我的女人!”

拂苏一怔,这男人来真的?不过他哪来的自信,自己就会跟他?

“喂,你……”

拂苏反驳的话还没说完,司空景却突然松开她。

拂苏一怔,才发现有响动,应该是哪个家丁起夜吧。等响动没有了,司空景拿出一块玉佩放到她手里,然后握着她的手捏住玉佩,说:

“记住我的话。”话落,他开窗,身子一跃,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拂苏一愣,夜风吹起,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才赶紧关了窗户。回头,借着月光看着手上的玉佩,见上面有一个‘安’字。

“安?”他究竟是谁?

……

另一边,顺宁侯府  

顺宁侯一行人一回到府里,他就把大儿子喊进了书房。

宋傲雪有些担心,姑母兼婆母的宋氏拍拍她的手,带着她去自己的房间。

书房里,顾正淳坐在书桌之后沉默着不说话。顾源坐下下方左侧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看父亲,不知道爹叫自己做什么?这夜都深了,他累得慌,只想回去洗个澡睡觉。

“爹——”

“源儿,你看今夜安王提到楚氏是何意?”顾正淳终于开口了。

听提起这事,顾源也有些懵。

“儿子也不知安王何意,这楚氏生性胆小木讷,嫁入侯府后也没怎么出过府。她与安王能有什么关系?只是安王的话却又似为她出头,这,儿子也是糊涂了。”

顾正淳点了点头,答道:

“你说得也对,楚氏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确不可能认识安王。且,就算认识了,以安王殿下的身份地位也不会对她另眼相看。”

“爹,你说,会不会楚氏在嫁过来前,跟安王认识?”顾源猜测道。

“不对。”顾正淳摇了摇头,“以楚知礼那老狐狸的性子,如果楚氏婚前入了安王的眼,他还不会把她双手送进王府?哪怕是侍妾,只要能攀上王府,那老狐狸也是肯的。”他知晓楚知礼是个爱攀高枝儿的人,更何况楚知礼一向不待见楚氏这个女儿。如果不是见他们不喜楚氏,只怕老狐狸早就闻腥上门了。

顾源想想也是,那老丈人就是个见权钱眼开的主儿。

“可这也不是、那也不对,那安王究竟何意?”总不会是吃饱了撑着管起他们顺宁侯府的闲事儿来了吧。

“这样,再看看。倘若安王真有其他意思,咱们再想对策。”顾正淳一言下锤。

“听父亲的。”顾源点头。

“对了,那楚氏怎么样了?”顺宁侯问起原先的大儿媳妇。

顾源一怔,他怎么知道?自从把楚氏送到别庄后,他就没想起过她。再说了,她一个不得娘家重视的无趣女人,死了就死了罢。不过这话他不敢说出口,于是讪讪道:

“应该还是那样痴痴傻傻的吧。”

顾正淳一皱眉,说道:

“我知道你不喜她,但是有些事情只能藏在底下、不能摆到面上来。明日,你就让人去问问情况。”

“爹,您不是打算让儿子把她接回来吧?”

花开两处,各表一枝。

在顺宁侯与儿子顾源谈论时,宋氏婆媳俩也在嘀咕着。

“姑母,那安王究竟是何意?怎么感觉像是在为那贱人出头?”宋傲雪捏着手绢,一脸的阴沉。一想到自己在宫宴上出丑还是因为那楚氏,她就意难平。

“总不会,那贱人竟还与安王有瓜葛吧?”她又妒忌又不甘地说。

“安王殿下岂会看上她那样的女人?更何况还是嫁过人的?”宋氏不以为意地说,“只怕是那位王爷闲着无聊,而咱们又正好撞他枪口上了。”谁不知道安王性子乖桀,一向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那……”宋傲雪还是觉得不爽。

“夫人、少夫人……”突然,宋氏的丫鬟宴竹走了进来。

“怎么了?听到侯爷与大公子在说什么吗?”宋氏赶紧问。

“回夫人话,侯爷似有让大公子将楚氏接回来的打算。”宴竹答道。

“什么?”


第7章 接她回府

“咚咚咚……”

午时初,别院的门被敲响了。

“来了、来了!”穿青布衫、膀大腰粗的粗使婆子走过来拉开了门。

“哟,江妈妈,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婆子看见门外出现的竟是宋氏身边的亲信时,一脸褶子脸笑成了菊花。

“丁婆子,这些日子过得不错啊。瞧瞧,这身板又发福不少。”江婆子跟开门的丁婆子也算是熟人,拿着她发胖的身体开着玩笑。

“江妈妈说笑了,我们这些日子哪能跟您比呀。你可是夫人面前的红人!”丁婆子一边接着江婆子等人进屋,一边拍着马屁。

“好了,你说说,这些日子那位还安份吧?”江婆子嘴里的那位正是大少夫人楚氏。

丁婆子也是个上道的,一听便秒懂:

“好着呢,咱们精心侍候着,她就每日在屋子里抱着枕头唱小曲。”

江婆子闻言勾唇一笑,冲着丁婆子道:

“你们侍候好了,我回去在夫人面前给你们请功。”

“哟,那可是谢谢了。”

丁婆子引着江婆子去了拂苏的屋子,进屋前,江婆子回头对跟来的丫鬟、家丁道:

“你们就在外面等着吧。”

“是。”

江婆子进屋后就看见拂苏蓬头垢面地坐在床边抱着枕头嘴里念念叨叨的,她眼里掠过一丝鄙夷却又飞快敛去。然后脸上堆满了笑走到她面前,低声唤道:

“少夫人——”

拂苏抱着枕头不理,就像完全没感觉到有人来了。

江婆子回头望向丁婆子。

丁婆子陪笑说道:

“少夫人自从来别庄后就一直这样,那枕头啊没离过手,就连睡觉也紧抱着,害怕别人夺了似的。”

江婆子蹙蹙眉,她当然知道楚氏这是把枕头当成去了的宁姐儿了。说起来,这楚氏也挺可怜的。夫家不喜,连孩子也没留住。但是能怪谁呢,谁叫她不懂得讨人欢心呢,这都是命。

“少夫人,老奴是江妈妈啊。老奴奉夫人之命来接您了。”

拂苏还是理也不理,心里却在嘀咕,那老妖妇身边的人?来接她?他们不是恨不得她死在这里吗?怎么会好心来接她?里面肯定有蹊跷。她暗暗警惕了起来。

江婆子见她还是没反应,心知是不会好了。

“少夫人,时辰不早了。奴才这就让人来给您梳洗、更衣,一会儿啊,咱们就好上路。”江婆子说着,就走到门边唤其中跟来的丫鬟进了屋。

“碧云,给少夫人梳洗。”

“是。”叫碧云的丫鬟应道。

“丁婆子,你让人打水来。”江婆子又对丁婆子吩咐道。

“好,老奴这就去。”丁婆子赶紧出去招呼人打水、拿巾子。没一会儿,就有小丫鬟端着盆温水进屋子来了。

“放那里吧。”江婆子指着桌子,对小丫鬟吩咐道。

“是。”小丫鬟是给拂苏送饭的那个,她离开前看了眼还是痴傻她眼里有过不舍,更多的则是替她高兴,在她看来,回到侯府总比在这里要强得多。

拂苏注意到小丫鬟的神色,其实她也有点舍不得。这个庄子虽然荒凉、下人也奴大欺主,可是她穿越过来就在这里,住了这么些天,多少也有点感情了。              

“少夫人,奴婢得罪了。”叫碧云的丫鬟拿着拧湿的巾子给拂苏洗了脸、手,然后又给她把一头凌乱的长发梳理好,换上干净的襦裙,又把已经破旧的枕头换成了新枕头塞到她手上,然后说:

“少夫人,咱们走吧。”她扶着拂苏往外走。

江婆子则走在后面,丁婆子跟在她身后。

丁婆子看到前面的拂苏欲言又止,她知道这楚氏是不得宠的。所以才会被‘发配’到这里,她们这些人都暗里得到消息。要‘好好招待’楚氏,但是怎么今日却把人接回去了?难道一个疯子还能翻身不成?

“江妈妈,怎么给接回去了?”憋了半天,丁婆子还是忍不住悄悄问了。

江婆子左右看了看,白了一眼丁婆子说道:

“我说你这婆子,主子的事儿哪是我们能明白的。别多嘴,仔细板子。”

“是,是,看我,真是糊涂了,该打!”丁婆子闻言立刻笑着陪罪,一边伸手轻拍着自己的脸。

“好了、好了,自己长长记性就行了。”江婆子没好气地说,然后迈开步子追上拂苏她们。            

等江婆子上了马车离开后,丁婆子立刻朝地上吐了口涶沫,骂道:

“拽什么拽,还不跟我一样是个奴才,哼!”

……

车轮轱辘轱辘,车厢里,拂苏抱着枕头靠在车壁小声地念念叨叨。江婆子坐在旁边指使着碧云一会儿给她递茶、一会儿捏肩的,完全一幅主子的架势。

拂苏心里暗道,都说奴肖主,这江婆子这等做派,那老妖妇肯定更作。看来自己回到侯府要小心谋划,不能让那老妖妇跟渣夫、第三者看出来。然后,她定要让那一家子为害死原主母女的事付出代价。

砰——

行驶的马车突然向前一撞,江婆子她们三人跟着惯性往前撞。江婆子和碧云撞到车壁,而拂苏则直接撞到江婆子身上。嗯,肉墙总比那车壁要舒服多了。

被撞得浑身痛的江婆子怒了,冲着外面喊:

“大江,怎么赶车的?”

“江妈妈,对不起。马车卡石缝里了,弄不出来。”车夫的声音传来。

“什么?”江婆子一愣,然后她对碧云说,“走,下去看看。”

江婆子带着碧云下车了,把拂苏留在马车里。

拂苏垂下的眼里掠过一道精光,来了!

她听到外面传来江婆子她们的交谈,似乎在合力抬马车却力不够。过了一会儿,江婆子就让来的人分散去四周找找有没有合适的棍子,找来把车轮撬起来。于是众人就离开了,外面变得安静起来。

拂苏抱着枕头维持着低头的动作,耳朵却竖起。

片刻后,她听到散乱的脚步声靠近马车。抱着枕头的手一紧,听脚步声该有七八个人,且都是男子。

果然,马车门被打开了,一群拿着刀、穿着粗布衫,给人粗犷感的男人出现。

“大哥,车里有个美人!”


第8章 英雄救美

“果然是真美人!哈哈哈,走,扛回去做压寨夫人!”被称为大哥的络腮胡子男人大笑着,就要爬上马车。

拂苏眼一挑,正欲使控心术。不料就在这瞬间,那个络腮胡子的男人‘啊’的一声大叫,人栽了下去。

“大哥——”其他人吓了一跳,一看才发现老大背上插着支羽箭。一回头,就见一群英武的男子出现。为首的是年轻男子,身着锦衣华服,模样俊若天人。他骑在棕色俊马背上,手上正挽着把弓,一双黑眸噙着笑望着他们。在他身后,是四个同样骑着马,穿着黑色窄袖劲袍的男子。

“他杀了大哥,为大哥报仇!”那群人喊着,扬刀朝着这群男子冲去。

骑在棕色俊马之上的男子一扬弓,身后的四个黑衣男子就冲了出来。见他们拔剑一斩,那群歹人就皆命丧黄泉。

拂苏在马车里不知道是什么人现身救了自己,直到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马车前时,她忍不住圆瞪了眼:

“是你!”

“小狐狸,我救了你,允你以身相许。”嘴角噙着邪肆笑容的司空景骑在马背之上,朝拂苏伸出了手。

拂苏一头黑线,赠他一枚白眼:

“我拒绝。”即使他没出现,她也有把握对付得了那几个人。

“哈哈哈……”她拒绝了,司空景不但没怒,反而忍不住笑了起来。

“来吧,还是你想继续待在里面?”司空景又朝她伸了伸手。

拂苏想了想,这件事就是一个局。一个杀局,江婆子等人说是去寻棍子撬陷入的马车,只怕是借机走了。留自己一个人被那些人弄去做压寨夫人或杀死,即然如此,她又何必待这里。

拂苏起身把手递给了司空景,然后被对方一拉,她就被抱到了他的身前。她还没看见地上那些杀手呢,眼睛就被他的大手给蒙住了:

“乖,脏东西别看!”

拂苏一愣,他是担心自己见了会害怕吗?虽然觉得他多此一举,前世执行任务时,她手上没少沾染血腥。可是心里却依然感到有暖流划过,前世今生,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亲心自己。但嘴上却倔犟地说道:

“我才不怕!”

司空景下鄂抵在她头顶低低笑,说:

“我知道 .”

知道为什么还要捂住她的眼睛?

“只是想感受你依靠我的感觉。”

晕!拂苏无语了!

拂苏不知道,在捂着她眼睛的瞬间,司空景已经朝手下递了个眼神。

四个男人会意,很快把地上那些人的尸体收拾了。

“爷,好了。”有人回话。

司空景松开捂着拂苏的手,她眨眨眼,才发现地上的死尸已经不见了。而只有四个统一着黑色劲衣的男子站在四匹马旁,他们身材高大,且气息沉稳,一看就是高手。而显然,身后的男人是他们的主子。这让拂苏忍不住对他的身份更加的好奇了。

其实拂苏对司空景等人好奇,那四人也对她万分好奇。要知道,这么多年可不曾见过爷身边出现过女子。且,还能让爷如此亲昵。这位该不会是他们未来的主母吧?可是为什么梳着已婚妇人头?

“走吧。”司空景冲他们点了点头,率先扬起马缰,驱马奔走。

“哎,去哪儿啊?”拂苏赶紧问。

“现在问是不是晚了点?”司空景故意道。

“喂!”拂苏气结。

“哈哈哈……”司空景大笑着,“驾——”

四个手下跟在身后,看着大笑的主子忍不住互相望了一眼。

这样的爷,没见过。

……

“我要回侯府。”半路上,拂苏忍不住说。

“你难道会不知道先前的事是侯府的手笔?”司空景挑了挑俊眉,问。

“知道。他们想要我的命.”拂苏耸了耸肩。

“那你还回去自投罗网?”

“谁自投罗网了?”拂苏翻了翻白眼,她又不傻。“我这人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你想报仇?”司空景勾了勾唇,好一个‘人若犯我,斩草除根。’够霸气,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你若想报仇,不如我帮你。”

“不必。”拂苏立刻拒绝,“自己的仇自己报!”她不喜欢假手于人。

“好吧。”司空景点了点头。

快到城门的时候,拂苏突然想到自己这样回侯府不行。在外人眼里,她还是个疯妇呢。

“能不能换顶轿子或马车?”

“好。”

司空景直接在城外停下,然后吩咐后面的人去弄辆马车过来。

没多久,黑衣男子驾着马车来了。

“上车吧。”司空景扶着拂苏进了马车。

拂苏上车后回身看着他,神情有些复杂地说:

“谢谢。”虽然一直说他身上有危险气息,可是此人帮她却是事实。她不是个只懂索取、不知感恩的人,只是她心里有股奇怪的感觉,自己与此人似乎是牵扯上了。

司空景没想到拂苏会突然道谢,他微怔后,勾起唇邪笑道:

“欢迎以身相许!”

拂苏俏脸一黑,这人,她如此郑重道谢,他却吊儿郎当的。她把轿帘一甩,直接不理他了。

司空景看着帘子笑了笑,自己骑马跟在轿子旁边往顺宁侯府而去。

顺宁侯府

江婆子一回府里就第一时间去见了主子宋氏:

“夫人——”

“怎么样?事情成了吗?”看见亲信归来,宋氏立刻追问道。

江婆子看了看屋里的大小丫鬟。

宋氏立刻明了,她扬了扬手说:

“你们都先下去。”

“是。”丫鬟们施礼后离去,还不忘关上房门。

“现在说吧,事成了吗?”见没有外人了,宋氏又追问道。

“回夫人话,老奴亲眼见到刘老六他们往马车去了。”江婆子说道。

“很好。”宋氏眼睛一眯,“那个小贱人总算不会再碍眼了。”宋氏不喜楚宛歌,不只因为她胆小、木讷,更因为她抢走了自己属意儿媳妇的位置,还得到了一向看自己不顺眼的婆婆老侯夫人的重视。

“等小贱人的消息传来,雪儿就不会只是平妻了。”宋氏对侄女以平妻之位嫁进来也颇不满,说是平妻,其实说白了还是低正妻一头。她宋家的姑娘怎么能够低人一头呢,现在好了,只要小贱人不在了,雪儿就名正言顺成正妻。

“正是,表姑娘才貌双全,与大公子天生一对。”江婆子拍着马屁。

宋氏颔首,没错,确是如此。

就在主仆俩为除掉楚氏高兴时,不料宴竹在外匆匆敲着门。

“夫人,奴婢有事禀报。”

宋氏与江婆子对视一眼,难道发生什么事了?宴竹语气竟有些急?

“进来吧。”

“见过夫人!”宴竹推门而入,行礼。

“行了,什么事吧?”宋氏摆了摆手。

“回夫人的话,大少夫人回府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