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禁岛二:海魔号(全本) 主角: 追马, 芦雅

追马控制了沧鬼的大船,解救了一船女俘。为了躲避海魔号——拥有强大火力,来与沧鬼大船交易军火的海盗船——追马必须尽快离开这片海域。但是,一场狂暴的飓风却将大船推向了荒岛的海岸。追马为躲风暴将船开进一道峡谷,一夜之后,水位骤降使大船意外搁浅在峡谷浅滩上,进退不得。为了取得食物,追马不得不在暴雨中再次上岛。,狗头雕、食肉的金刚鹦鹉、水狼。。。与世隔绝的荒岛上还有多少嗜血生物?独立进化出现的侏儒野人部落究竟是敌是友?沧鬼的藏宝箱被鬼猴部落偷走,却引发了与侏儒野人部落的灭族大战。宿命催魂般的海魔号终于来到,海盗狙击
人性禁岛二:海魔号(全本) 主角: 追马, 芦雅
甲板上的幽灵苗(1)

我独自一人,面对这艘已经被我杀光船员后而属于我的轮船,本想勉强驾驶着它,带我和女人们先远离这片噩梦般的地方,等安全系数相对大一些时,再细细摸索一下这艘轮船的操作,好让女人们协助自己,一起驾船远行,找个可以接纳我们又不伤害我们的国家靠岸。

可是,上帝突然收起了他对我们的慈悲,昨夜海上的暴风雨,将我对沧鬼大船仅有的一丝控制权利,残酷地剥夺而去。

我们祷告着,却被昏天暗地一般卷冲到了这里,四周的生态环境异常原始,我尚不知道这一带都潜伏着哪些危险,而我们自己,又面临着追赶时间逃离的紧迫。

我走上甲板,河面上泥黄色的水流,从大船底下冲刷而过,锚钩仍卡在深不见底的河床上。上游冲击下来的石头和断木,陷在汹涌的暗流里翻滚,时不时顶撞在被大河叼住的轮船底部,便发出一声巨响,惊得站在甲板上的我们,脚心直冒凉气。

我必须极尽利用好这几天的时间,在海魔号赶到附近海域之前,在鬼猴部落察觉到我们之前,带着女人们逃离开这里。否则,死亡就是最后的路。

两岸的森林里,迸射出各种鸟兽的尖鸣,它们也在为捕杀和被捕杀警惕着,挣扎着。我不想再驾着薄弱的小皮筏,冒着随时葬身河底的危险,进入那片不该属于我涉足的岸边森林。

但我又没得选择,我们若想活下去,我就必须去到岸边的森林里去,获得逃亡而需要的木材和兽肉。

我不能分身,又无法找到其他鼎立的助手,所以,我只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培养芦雅和伊凉,让她俩成为在关键时刻能稍稍独当一面的狙击杀手。

“远处河边那棵斜树,距离我们有四百七十五米。你俩再看一眼甲板长度,重新感受距离。”

芦雅和伊凉,这次都严肃起来,一本正经的望向船尾,把百米距离的长度,使劲儿刻画进大脑。

“芦雅,你知道自己射向森蚺的子弹为何意外击中我吗?”芦雅听我讲到射击准度,立刻双眼汇神,摇着拨浪鼓似的头,让我给她答案。

“狙击镜上的半十字准线,不是对准目标哪里,子弹就准确的撞上去。你要把狙击镜里的标线,当成参照物,子弹虽由枪膛飞出,却由大自然掌控。来,你现在瞄准,五百米处那棵大树。”

调教着她俩,我自己先趴在甲板上,托起狙击步枪,观察远处预定的目标。

“现在,观察大树,寻找上面的生命,一条虫,一只鸟,一只蛙,都可以作为靶心,不要把大树本身当成目标。”

“我什么也看不到。”伊凉用心观察了一会儿,抬起脸严肃的报告情况。伊凉趴在我左侧,距离我两米,她扭过美丽的面孔,用期待的眼睛注视我。

“我们现在,不是趴在大船上,你要假想出环境,船舷是一排矮灌木,远处大树上,藏着和我们同样实力的狙击手,他们也搜索我们,随时可以射出致命的子弹。”

“嗯。”“嗯。”两个女孩同时点头应允。我有些无奈,但还是耐心的指导。

“拇指上竖,表示好的、去、是;看不见、视线、位置不好,就用四指并拢遮住眼睛。在队伍里捕杀敌人时,不要发出声音,任何一个动作都要小心,假如隐藏的附近有鸟兽,被惊吓到,这种异常,会立刻引来埋伏着的狙击手窥望,而自己的生命,也会成为敌人最想看到的目标。”

“嗯。”芦雅又发出应允。在我准备瞪她一眼的瞬间,这个丫头急忙捂自己的嘴巴,大眼睛愣愣地瞪着我,之后才抽出左手,翘起那细嫩葱白的大拇指。

“我看到一只树蛙,你俩快速找到它的位置,先观察它,记住蛙的颜色,周围枝叶的形状,看我的手势后,再开枪射击,这是给你俩的任务。”

我继续把眼睛贴回狙击镜,不再看远处那棵大树,而是望向更远的河流上游。大船上,只有我自己知道,现在的处境,看似宁静安全,实则已到了争分夺秒的死亡游戏。现在,我只能一边教授两个女孩,一边执行我自己的任务。

要是两天之后,河水的流速静止下来,我就尝试着起锚,把船再往大河上游一点点逼近。现在的位置,虽然河两岸都是木材,我也有了应手的板斧,但上岸伐木时面临的危险,却比当初在小树林中砍木棍大上百倍。


甲板上的幽灵苗(2)

两个丫头,不仅要掌握射击技巧和一般常识,她们更需要的是毅力以及结实的体魄,我现在,只能把大船的甲板当成训练场地,传授些可操作的射杀知识。

在一个封闭的环境里,能每次击中瞄准的位置,这种射击本领,摘奥运金牌是足够的,但这离专业狙击手,尤其是幽灵狙击手,还差很多很远。

无论是在森林、谷地、山脉、城巷、向上射击或是向下射击,有风无风,是否雨雪,光线强弱,甚至潮湿或干燥,优秀的狙击手,可以在有效射程内,高达99%的命中率。

射击术在实际上,不是最先考虑的,有许多东西,可以影响命中率,在排除这些因素以后,运气是唯一无法控制的。所以,我必须使两个女孩尽快领悟到这些。

“伊凉,你先描述看到的目标。”边说着,我仍继续向自己另外的目标搜索。

“一只蓝墨色青蛙,背部密集黑色斑点,正准备捕食前面枝叶下的尺蠖。”

伊凉捕捉回来的镜像,和我刚在看到的一样。

“芦雅,该你描述了。”我眼睛依然贴紧步枪上的狙击镜,用耳朵等她发言。可过了好半天,这丫头也不吱声。

等我侧脸看她的时候,她正翘起圆润的拇指,向我蹬着大眼。,向我竖起拇指。我和芦雅的大眼睛对视着,然后用食指中指指向自己眼睛。

这下可把她难住了,她迟疑了半天,也没推测出我的意思。“这表示看见、可视的。”我又用手掌成爪状向下,她眼睛瞪得更大,顿时觉得这些手势,充满了趣味儿。

“动物。”说完,我不再看她。两个稚嫩的小丫头,又低下头去,观察那只即将成为人类进步的炮灰-树蛙。

两个女孩的身体,正是生理发育的热阶段,她们第一次趴在甲板上射击鬼猴时,就错误的用胳膊支撑手中的武器。我现在,必须告诉她们,常人了解不到的射杀技巧。

“你俩现在的卧姿,很难控制疲劳,四周的环境固然重要,如果没有一个正确姿势,会使自己摇摆不定,所以必须利用骨架的构造,去承托你的狙击步枪,俯伏的时候,射击就更加容易。”

我刚讲解到一半,两个女孩同时吁出长长的一口气,犹如终于松开封口的气球,软绵绵的伏在步枪上。

假如我刚才,直接命令射击,可以肯定,两个姑娘没一个能击中目标,她们的双臂肌肉,都是绷紧且哆嗦着的。非专业的射击者往往意识不到,身体这些细微却又关键的动态。

“将前臂于胸口中央,垂直着步枪的前手把位置,使枪口能直上直落,后臂紧贴胸骨使胸骨协助,承托狙击步枪的重量。伏击的时候,必须使身体俯伏在一个平坦而舒服的位置,脚趾向外使脚平放在地上,由脚开始安排全身都放在地上,如果你使用肌肉去支持你的身体,便容易摇摆不定。”

伊凉和芦雅,就像听着愈加老师指导,娇躯随着我的话语,不断的调整和耸动。她俩都很聪慧,能及时跟上我的口述,寻找射击的正确姿势。

“等将来,你俩去山林、谷底、河流之类的环境里,射杀敌人的时候,尽量找能够维持长久,而不会容易使你疲劳的位置,步枪在你肩膀上的不同位置,你需要的是一个摇晃最少、但又能灵活移动步枪的姿势组合。”

我想象着未来,两个小姑娘能傲然抱着狙击步枪,和我一样奔跑在大自然中,回击掉一切邪恶的伤害。

“当射击时,不要将眼睛离开瞄准镜去更换弹匣,只可在无人看见你的情况下,做此动作。”

芦雅立刻挺起脖子,像只等待哺乳的小黄鹂,大眼滴溜溜看着我。“敌人既然看不到我们,为什么还要偷偷摸摸的更换弹夹?”

两个女孩,并未经历过实战,我的这些讲解,不能像应付考核那样,让她俩死记硬背,到时套用。

而我的责任,是要她们的思想去实践,被我领进杀与被杀的门槛,再重新带出来,这个过程才有价值。


甲板上的幽灵苗(3)

“你伏击的时候,不能确定有无眼睛在注视自己,尤其是前面的敌人,你要给他一种可以随时射击的假象,压制敌人可能的还击和致命的火力。如果一个敌人,躲在掩体后面,向你开枪射击,你要迅速而准确的击中他,而且尽量将他的头炸得满地撒花,那么其他的敌人,就不敢再轻易窥探和反击你。”

“几百米的距离,那么遥远,敌人能看到我们吗?”伊凉追问到。

“有时候,无需看到,敌人只要将机枪朝可能隐藏狙击手的位置一扫,你就会像泥底的泥鳅被雷管儿波及到一样,四分五裂地飞出来。所以,狙击手的眼睛,一旦离开瞄准器,攻击就成了瞎子,防御也跟着瞎。”

河流的上游,泄洪气势有减弱迹象,看来我的推断,基本正确。两天后的河面,会平静下来,到时行船、狩猎、伐木之类,就安全许多。

“攻击是最好的防御,这样理解正确吗?”伊凉眨了下镜湖般的明眸,看看我,又看看芦雅,认为自己的回答,可以得到认同。

“攻击和逃跑,都不是最好的防御。你趴伏在一个点,在敌人眼里,你是静止。敌人就像被子弹穿开的一滩水,受刺激后势必分流,那就是它的动态。你必须十分珍惜和充分利用好每一秒,完成狙杀任务。”

芦雅抽出左手,葱白细长的手指并拢着,使劲揉按娇润的脑门儿,撅起的小嘴儿,表现出十分的郁闷。

“我听不懂啊,敌人怎么是水?”伊凉听了芦雅的发言,也即刻望着我,表示同感。

“因为时间越长,附近的环境与你埋伏之前观测到的情况,发生的变化就越大。例如,遮掩你的青草和枝叶,它们在生长或凋落,天空的背景,云朵和光线,四周的爬虫,以及第三者由远及近的位移。万物都是运动着和变化着,你要缩短被时间拉开的距离。A级狙击手的世界,是在相对论中,寻找空隙杀死锁定的滞后生命,跳开亡我的时间挤压。”

说完后,我抬起贴在狙击镜上的眼睛,侧看两个女孩的理解程度。“唉,唉。”芦雅和伊凉,两张可爱动人的脸庞,像洗净烘干的玉盘,精美却看不到水分,使人想摸,可摸后又没之前视觉来的舒服。

“他跟我们不同在一个世界里,好恐怖啊!”芦雅小声的伏在伊凉耳边,说起了女孩的悄悄话。伊凉听了她的话,抿着的迷人小嘴儿,跳上几丝笑意。这笑意,最像一群沐浴着的姑娘,听到情人的敲门声,抱笑着分逃到两边,半遮半掩的躲着。

“融入你伏击的环境里,与自然界的万物,保持沟通和一致,才能紧紧跟上生命的链条。伊凉,你先握住枪,尝试射击五百米处正在捕食的箭毒蛙。”

说完,我又把眼睛贴回狙击镜,蓝色的丁型准线上,那只颜色醒目的树蛙,已经调整好姿势,准备吐出黏糊的舌头,粘取前面叶片下的绿色尺蠖。

“好的。”伊凉刚说完,准备把稚嫩的眼眶往狙击镜上贴,芦雅急忙伸出手,拍拍伊凉的肩膀,举起自己翘的格外直的拇指,做给伊凉看。

伊凉荷花色面容,立刻泛起红晕,刚才掩藏在嘴角的笑意,像最终被发现的裸浴少女们,娇羞的躁动。

“子弹的弹道,是抛线状的,你的视觉,是直线的,两者交汇的最终位置,便是命中。看到抛物线弹道时,不要心慌射出的子弹偏向, 要考虑到地球自转偏向力和风的影响。

伊凉仔细的瞄着,我时不时看看她,又迅速的观测那只树蛙。”砰。“在左耳涌进枪声的瞬间,那只舌头在嘴巴里打转的毒蛙,猛地抽动了一下,像人的头顶飞过异物后,神经指令才告诉脖子缩低一下。

“唉。”伊凉叹了口气,仿佛因没能射中而对我的抱歉。

“没关系,这么远的距离,没人能在第一次击中。你感觉控制的很好,弹头能擦肩打在树蛙20公分以内,相当不错。”

伊凉确实很优秀,我以为她射的子弹,会像随风飘洒的羽毛,在我的狙击镜里,根本看不到,可是她却出乎意料,打出了极高的命中率。

如果那只箭毒蛙,有成人的头颅大小,估计此人的头皮,会像耕牛的犁从中间经过般,泛起深深的划痕。


甲板上的幽灵苗(4)

“记住, 以后射击完毕,无论成功与否,都不可有情绪,那样会使你的心跳加快,枪头上下晃动。你要做一个拇指向下,不断弯动的手势,告诉队友,目标未中,尚有生命。这些注意事项,比你击中目标还要重要。”

芦雅趴在一旁,认真听着我对伊凉的讲解,她很羡慕伊凉,能打出让我夸赞的好成绩,所以芦雅很为自己接下来的射击期冀和担心。

“芦雅听着,我把伊凉失误的地方讲述一遍,即使你打不出比她优异的成绩,至少子弹不会被风刮跑。”

芦雅听我对她没信心,立刻抽动了一下撅起的小嘴,她那大眼睛扑闪着的后面,两只白玉似的耳朵,早早竖立起来,像听到声响却未看到猛兽的白兔。

“你吸气的时候,枪头会自觉得下倾,呼气的时候,枪头又会上倾。并且,你万万不可用闭气来完成射击。如果你不呼吸,你的肌肉便会因为缺氧使你摇摆不定。扣扳机前,要深呼吸 ,再慢慢呼气 ,当呼气的时候,感受你的气将要呼重一点,然后再吸气 ,直到气又到将要呼重一点时,便停止一到两秒,此时正是你扣动扳机的时刻 。”

芦雅一边仔细听我讲解,一边调试起呼吸。然而,她却因为把握不到要领,连基本的呼吸都一时忘记,邯郸学步。

“你不要紧张,慢慢来。这一到两秒就是你的射击时间,基于你只有两秒的时间,你之前必须先做好瞄准的准备,紧记,这点必须留意。”

芦雅似懂非懂的点着头,鹅蛋似的尖下巴,在枪托上跳动几下。伊凉和我一起,把眼睛又贴回狙击镜片。那只异色的青蛙,还伏在树枝上,垂涎那条虫。

它不知道,刚才急速划过的弹头,是对生命的警告。那条软体小色虫,牵动着它在贪婪里冒险和眩晕。假如没有食欲的诱惑,那只滑溜发亮的毒蛙,早应该跳入水中。

“停。”我立刻喊道,同时举起握拳的左手。

“这个姿势,是示意队友停止射击。你俩也要记下。”芦雅正聚精会神的瞄准,被我突如其来的叫喊吓得一哆嗦。芦雅这丫头,摸索半天的手感,像群好容易用麦粒引到一起的麻雀,哗啦一下,全飞得不知去向。

“芦雅,当扣扳机时,是否留意手指,感觉它真的是向后拉?你以前肯定不知道,扣扳机的时候,手指的动作,其实是由侧边往后拉,这样扣扳机,无形中给扳机的侧面加一度的力,回忆一下,刚才你射中我时,手指有没有倾斜。”

我的话立刻涣散了芦雅脸上的不情愿,她的大眼睛又再次闪亮,和伊凉同时,如准备听童话的小孩子般,充满期待的看着我。

“如果你是右手握枪,枪口会移向右手边,因为你的手指向左推,而你的前臂不动,犹如一个杠杆,枪口便会向右手边移。这就是为什么,森蚺在我后方,你却把子弹,射击到我扛水狼的肩膀。”

“嘿嘿,对对对,就是啊,我刚才心里还想,子弹为什么总向右偏,所以估摸着把枪头往左移动小点点。”

芦雅的大眼睛,此刻笑眯成两条缝隙,如弯弯的月牙,天上挂一个,水上漂一个。

“那如何避免呢,如何让子弹直线前进?”伊凉虽然也高兴,但更专注于问题解决的根本。芦雅的孩子气,有些时候多重于形式。

看到两个小丫头,渐渐对狙击产生了浓厚兴趣,我也觉得自己很充实。她俩的感觉,是我无法亲身感受的。我像她们现在的年纪时,并未享受过这么温和专业的指导。

传授给两个女孩的杀手经验,都是我多年来,站在死亡的边沿,摸爬滚打总结而来。这些带着血腥气息的技术,就像用匕首的尖韧深深刻在我体内每一根骨头上的图腾。

作战条件越是恶劣,死亡阴影逼压的越紧,骨头上的杀戮图腾,就彰显的越明显。


甲板上的幽灵苗(5)

“是啊,你快说方法。如果能克服子弹偏向,我可以打的更准。”

芦雅的脸上,抑制不住的喜悦和急切,也许她觉得,这才是最适合她的顿悟。就像课堂里的学生,花四五个小时,听老师啰啰嗦嗦一大堆,只要里面有一句话,让你觉得受用,那么这堂课程,就没白来,就有收获。

我望了望远处那只毒蛙,刚被弹头吓散的贪吃姿势,又开始调整,它看不到自己,但映在我狙击镜里的图像,却是一副诱惑到无法自拔的垂危神态。

“要避免这种情况,应尽量利用手指第一节与第二节之间来控制板机,可使扳机承受向左的力量减少。而且,在扣扳机时,要避免向扳机施加多余的力,扣扳机的手指,在扳机上慢慢用力拉,直到子弹发射。”

芦雅早已埋下头,托起狙击步枪,瞄准五百米处的毒蛙。

“你要计算出两个二百五,便是毒蛙所处的位置。”为了使这个好胜心切的小丫头打得更稳重些,我又操心的多调教一句。

芦雅专心致志的瞄了好一会儿,迟迟不肯扣响扳机。她的手指细长而柔软,仿佛不是勾拉,只是挑逗。

“你怎么了。”我关切的问这个有些迷惑的小丫头。

“我心跳得厉害,你说心跳加速,枪头会抖动,我该怎么办?”芦雅虽然有时天真可爱,但并不鲁莽和意气用事。她知道在不能把握一种焦虑时,及时向身边的人倾诉和寻求答案。

“你问得很好。当你不能确定,可以一枪命中时,最好的方式就是放弃。聪明的狙击手,都会这么做。”

“可是,我不想放弃,那样就打不到树蛙了。”

这丫头对我的答案,一时间理解不了,她还在用常人的模式,推想着一种幻想。这种幻想,就如我在甲板上轻松击落五只狐猴,想象用一只小筏过去,捡回来做成美餐般简单。

可发生的现实,却冒着九死一生,只捡回一只狐猴,而且并非理想的食物。

“不明智的射击,即使不会使枪的人,照样可以打出。击中目标,并不是狙击手的全部。狙击手的步枪,不仅命中目标,还要保护好自己的生命,这才是值得你追求的。不然,你就是在执着一种早已背离你初衷的糊涂。”

芦雅这个女孩,自那天在我身后狙杀鬼猴,我就冥冥中察觉到,她很有狙击杀手的天赋。这种天赋,不仅仅是她能否打中目标,她仿佛具有着一种狙击步枪与主人对话的下意识。

“当你从狙击镜望去时,整个世界便汇集在你的视线里。这一瞬间的生杀大权,都将由你掌控。这种力量是神奇和强大的,人的心灵,很难承受这种力量,所以你会心跳。”

“我怎样驾驭它?才让我的心灵承受得起。”

芦雅的认真,另我有些愕然,仿佛一种游荡的魔力,即将找到主人,而这个女孩,正是充满传奇色彩的那个接收本源。

“唯心论,你知道吗?有些人是不愿相信的,每一个人身边,都有一位福神和一位恶神,当你的杀戮使心灵背离正义,福神就自动后退,让恶神靠得很近。他会给你邪恶的快感,但隐藏的代价,是令你的身体格外吸引命中率高的子弹。”

我的话并未说完,两个女孩却紧张的向身后看,好像福恶两位大神,正在自己身边站着。


生命的盲点(1)

“不要怕,正确理解恶神的含义,表面的文字,就像狙击手的伪装,不思考和揣测其它可能,就很容易被迷惑。除恶之神,称之为恶神,降福之神,称之为福神。所以射击生命的时刻,你要默诵经文,为你的子弹祈福,福神和恶神就会调换位置,你的心灵也随之安宁。”

“我们不懂圣经,要默诵些什么呢?”伊凉听得津津有味,忍不住问到。

“你念诵一遍,我们跟着默念。”芦雅见伊凉问完,也跟着猴急的说。

“求主怜悯,告诉她你最想得到什么?千万别为自己的贪念祈求,否则适得其反。”我的话,仿佛把俩个小丫头带入垂手可得的世界,芦雅摆动着小脑袋,左右转动眼珠,开始了想象。

“仁慈的主啊,我好饿,我好饿,那只树蛙的大腿,味道一定很美,给了我吧,你虔诚的仆人。”这丫头,薄嫩的嘴唇咂摩着,右眼紧闭,左眼使劲贴在狙击镜上。

“哎呀!好疼,打我做什么,你说祈求最想要的东西。”我捏的小木棍,轻轻在芦雅头上敲了一下,她却用精乖的咋呼,保护自己。

伊凉看到芦雅捂着后脑,倔强的翘着小嘴,一副天真委屈的表情,也不由得浅浅一笑。

“你才饿一天,就祈求食物,主不会理睬这种自欺欺人的伪善。目标若是个自然人,味道会怎样?”伊凉的俏脸上,左腮笑出了酒窝,她紧眯着眼睛,看芦雅如何应答。

“讲真话,说出射击那只树蛙的用意,不能冠冕堂皇,用思想蛊惑心灵,这样心跳才会安静。主的眼睛,洞察万物,在她面前,你渺小的只剩虔诚。”

“主是谁呀?”伊凉止住了笑,认真得问。

“主在每一个生命的体内,所以她能洞察万物,恶神与福神,就是她控制生命天枰的左右砝码。不肯相信的人,就像忽略时间的狙击手,察觉不到亡我时间的挤压。”

芦雅听完我的话,又把眼睛贴回狙击镜,开始新的默诵:“主人,我将暂借您仆人无辜的生命,助我射中树蛙,日后将以仆人的身份,归还背叛你的灵魂。”

“砰。”随着芦雅的默诵,我狙击镜里观测的那只箭毒蛙,竟然瞬间爆裂。我猛的起身,抓起两个女孩,夹在左右肋间,火速朝舱门里跑。

“我打中了,我打中了。”芦雅翘着小屁股,在我胸膛下不断踢扭着小腿。船舱内厅角的女人们,又一次被我的举动吓到,全体缩着躯体,躁动着往一起堆挤。

“快来吃饭吧,我都做好了。”

池春端着一锅热气腾腾的獭肉,像俏美的主妇般,走上了大厅。我把俩个女孩放下,对池春郑重的说:“这两个丫头,不许吃饭。”

池春挺着丰胸,端锅的手臂僵持在半空,一张愕然的脸愣愣看我。

“芦雅,你再说一次。那只树蛙是你射中的吗?”我右手握着棍条,左手捏紧她柔嫩的肩头,蹲下来问她。芦雅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皱起眉头凝视着我的双眼。

“是我击中的,我看到子弹落在树蛙气囊上。”芦雅的样子,充满了疑惑的认真。“啪,啪。”我右手的木条,带着力气抽在她大腿外侧。

“再讲一次,那只树蛙是你射中的吗?”芦雅眼睛里,已经灌满泪水,毫无来由的疼痛,使她无助地望一望伊凉,又看看池春,寻求第三者的帮助。

“啪,啪。”我又把棍条抽在她娇弱的腿上。“不要看别人,自己回答。树蛙是不是你击中的?不许哭。”我大声喝斥,捏住她肩头的手指,无形中发力。

大厅所有的女人,都被这一幕惊呆。她们不知道,芦雅犯了什么天大错误,更不知道,我为何如此暴躁。

“哇哇哇,哇哇。”芦雅大哭起来,抱住伊凉的腰,使劲把头往伊凉挺拔的胸脯里塞。我右手握着的木条,像雨点般打得她全身颤抖抽搐。

芦雅确实命中了目标,她的一击命中,简直超乎我的意料。两个女孩练习射击时,我一直都在观察远处,那些可能隐藏危险的地方,也格外留意过。

“先去吃饭吧。”她击中目标的兴奋,早已被我打得烟消云散,此时就像一个遭受虐待后再也不敢归家的孩子,远远蹲在船舱一角。

直到我允许她吃饭,芦雅才抽泣着畏畏缩缩走到肉锅前,打算让池春端给她食物,这时还不忘扭头,胆怯的望我几眼。

我一个人,坐在楼梯上,看着这个委屈的小丫头。芦雅并不知道,棍条落在她身上,就跟打在我自己的心尖儿一般。可我又清楚的知道,现在给她些暴力,正是为了避免将来她被敌人的子弹伤害。

当一个狙击手,为自己的猎杀和狡猾得意时,那么另一个可以射杀他的狙击手就会诞生。

芦雅的年纪和身体还很稚嫩,仅凭想象,无法感受死亡的血腥与恐怖,这也就注定了她意识不到那些忌讳且重要的东西。


生命的盲点(2)

狙击手的射杀,是在挤进生命链条的时间后,把默诵的经文深信成咒语,与万物共鸣和沟通。世界上所有的狙击手,找不出三个,可以像芦雅那样,首次尝试五百米狙击一击既中。

树蛙被击中后,爆碎的皮肉和血浆,如弥漫的红色烟雾,在摇晃的枝头久久不能消散。

当一种生命,结束另一种生命时,必须严肃而庄重,不得带有兴奋和雀跃。任何以此为乐趣儿,而产生的微笑,必然遭受诅咒。娱乐生命者,只要也具有着生命,终将跳不出被娱乐的轮回。

而芦雅和伊凉,因目标击中与否产生的失意和得意,总有一天,会使她们死在敌人的枪下。棍条的抽打和恐吓,正是驱除她俩性格中的盲点。

我在佣兵营地时,曾有一名士兵,正是因为承受不住教官这种诡异的训练,导致精神分裂。大半夜,他一个人在帐篷外喊声震天的操练,当教官过去责骂时,这名佣兵拿的却是实弹枪械,先击毙教官,而后吞枪自杀。

大船在夜里摇摆不停,但比起昨夜,已经舒缓很多。芦雅揣着胆战心惊吃半饱的胃,已经和伊凉挤在同一张小床睡熟。我想这个丫头对我的亲密感从此会发生巨大变化。

夜很深的时候,我还没睡着,想着如何解决现况的食物危机。睡舱里有些寒凉,芦雅身体蜷缩的很紧,牢牢抱着伊凉,把头往她那挺拔的胸脯里钻挤,寻求着热量。

我轻轻起身,将自己那件绿上衣盖在两个小丫头身上,她俩睡得很安静,就像胎盘上的孪生姊妹。由于寒冷,芦雅并未睡实,从浅薄的梦中醒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便将衣服全盖在伊凉身上。

黑蒙蒙中,芦雅见我也没睡,就索性下了小板床,摸到我床边,如寻找奶水喝的羔崽般,使劲往我身下挤。我是个浑身长满彪悍肌肉的男人,抗寒能力很强,散发出的热量,使芦雅抱紧我后,嘴角挂着舒适的微笑,很快进入梦想。

我张开双臂,抱拢着她娇小的身躯,尽量使她温暖。想到她白天被棍条抽打时,虽吓得惊恐和抽搐,但始终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抡起的胳膊哭。

我的心就像刚张开嘴巴待哺的婴儿,被猛得灌进酸醋,那是一种无法言语,只剩默默承受的痛。

小丫头的发丝间,散出徐徐热乎,我用下巴柔柔摩挲着她头顶,释放酸心的疼。芦雅的眼泪,浸湿了我的胸膛,她在装睡。

我问她疼不疼,她摇摇头,又点点头,用诚实表现着坚强。她告诉我,伊凉已经安慰过她,她知道我那么做是在训练她,害怕哪天恶人伤害到她。

“睡吧。明天还有明天的事。”我轻唤在她耳边,小丫头乖顺的闭上眼睛,又使劲往我热烫的胸膛挤了挤,不再说话。

答应过芦雅的事情,一件也没来得及做,本想带她一起捉海鱼,却不曾想,困守于湍急的河流。大厅里的那些女人,此刻的肚子也一定饿得咕咕叫。

割去一半兽肉的大水獭,明天再煮上一顿便会吃光,接下来的食物,又没了着落。这种危机虽看不到,但却逼得人格外紧张。

睡眠的意识,在我脑中只停留了三个小时,就被繁重的担忧和心事抛了出来。我小心入微的抽出身子,把床单裹紧蜷缩着的芦雅,使她能多睡上一会儿。


生命的盲点(3)

一个人走上大厅,那些蹲坐的女人,装着已经消化空的胃,还游离在清冷的梦中。推开弹药库的门,我悄悄走到沧鬼身边。这个老贼,此刻应该是最怕冷的。他带领的那帮恶棍,估计在女人经期失血的时候都不会收住魔爪,此是正好也让他感受一下,做女人挺凉的滋味。

既然充满生命交替的森林不允许我靠近取食,那我就来个将计就计,诱敌深入。

我拎着板斧,从高高的鉄柱上砸下那个禁锢女性的铁笼。它就像个高宽各一米的箱子,装沧鬼进去再合适不过。

我抬起的脚,在沧鬼的腰眼儿上小劲儿蹬了蹬,见他尚有一丝残喘,倒使我孤独男人的心散去了些许寂寞。

这一大堆刑具,多是由钢板铁条制成,我抡起板斧,狠狠敲下三根比我拇指还粗的钢筋铁棍,每个四十公分的样子。我又去了动力舱,从那里的工具箱内找来沉重的铁锤,抱着铁砧便上了甲板。

清晨的光亮里,还夹杂些夜的黑暗,安静很多的河流,使曦凉烟似的水汽不断铺盖到我赤裸的前胸后背,如无数冰做的小手儿,要把人逼回温暖干燥的被窝似的。

为了抵制阴冷的寒意,我把五六十斤重的铁砧放在船头,左手握紧一根钢筋鉄棍,使劲儿压在砧头,右手抡着铁锤猛挥起来。

“叮叮,当。叮叮,当。”本来可以在弹药仓加工这些铁器,只是不想搅扰了女人们的清梦,怕她们醒来更饿,只好转战到船头,将尖鸣的噪音转嫁给两岸树林中尚未睡醒的鸟兽。

此时,应该是整座森林最安静的时段,因为奇形怪状的杂色小虫,已经躲在草丛和枝叶上聒噪了一夜,它们正好借着凉爽的露水,润润干燥的嗓子,歇了这凑鸣的夜班。

只那些借助黑暗捕食满胃肚的小兽,刚想回窝美美发上个梦,就被金属刺耳尖锐的剧烈撞击干扰了。它们一定缩躲在干草燥叶里,牙齿咬的咯咯响,生大了我的气。

平日早起的水鸟,也没能由自己的生物钟唤醒,全扑棱着满载惊慌的翅膀,从河水两岸同时群飞逃窜。

“叮叮当,叮叮当……”我越砸手感越稳,背也不凉了,额头上开始冒热汗,随着我身体升温,金属棍条的一端,也渐渐形成锋利的尖刺。

锤头隔着金属棍条,生猛地砸击在铁砧上,迸出无数细碎的火星,直往我肌肉凸鼓的胳膊和胸膛上跳。身上挂着的凉凉露珠,正好沏灭这些小灼屑,吸收它们的温度后,传导给我壮硕的身体。

“咕咚,噗。咕咚,噗。”渐渐平静的河面上,熏着缕缕白烟,那些像和乐起舞的鲶鱼、龙鱼,不断窜跳起来,身子拧着圈圈乱翻,像在兴奋的配合我打击铁器的节凑。

三根儿鉄条,很快砸出寒气逼人的锋芒,闪闪的亮光,直灼人的肉眼。我把它们插进铁砧的圆孔,弯成屠宰场用来钩挂猪肉的鱼钩状,然后再取出来,在尖刺下端平着砸出倒刺。

这只小小的副钩,一旦扎进肉体,就像蟒蛇的嘴巴,死死咬住不放,直至骨肉断裂。

另人一见就毛骨悚然的三个巨型铁钩做好后,我回舱取来五根长长的木棍条,用细铁丝将它们绑接在一起,再将三个铁钩像花斑一样摆开,牢牢固定在十米长的棍条一端,蹂躏生命肉体的工具,应运而生,握在我手上。

把沧鬼塞进了铁笼后,我将他拖拽上了甲板。“沧鬼老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净化你那污浊内脏。”此刻的沧鬼,脱离了温室般的仓库,他猥琐地蜷曲在笼子里,整个人因虚弱而颤抖得更厉害。

现在的他,早没了当初的强盗气焰,我当初虐待俘虏的手段,再结合上此情此景,真另我觉得酣畅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