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医妃:邪王盛宠小野妃 主角: 沈天婳, 玄霄

上一世,她是医毒双绝的当世奇才;这一世却成了被庶妹抢了未婚夫的嫡出小姐。,刚一穿越过来,就带着浑身恶臭,被妹妹们奚落不止,还被自己的未婚夫一巴掌扇倒在栏杆上,摔死了。,现在,她既然来了,就由不得那些奸人在她面前逞威风。,欺辱她?灭之!陷害她?杀之!暗杀她?诛之!,“王爷,你是又中药了,还是被狐狸上身所以中了魅邪?”,“王妃,你说的太对了,不知王妃对本王的玉颜玉肤可还满意。或者说,王妃打算亲自用身体来检验一番?”,扑……,此处省略三万五千句。,早上醒来,浑身酸痛。,炸毛,发怒!,“……邪王,我要休了你!”
嗜血医妃:邪王盛宠小野妃 主角: 沈天婳, 玄霄
第1章 贱人骂谁

百花盛放,绿柳碧垂,鸟雀轻啼,正是赏花游湖的好时节。

雀湖边一艘精美绝伦的画舫上,一个白衫女子正倒在血泊之中,没了声息。她的身上,被扔着一张白纸,白纸上斗大两个黑字——休书!

“真是下作,来这里搅局,扰了太子殿下和姐姐的好心情。”一个绿衫女子厌恶的看着地上的女子,拿衣袖捂住嘴角:“哎,这么难闻,恶心死了。有这样的嫡姐,简直丢我们的脸,丢将军府的脸。”

女子姿容尚可,圆圆的苹果脸陪上一双大眼,看上去有几分刁蛮的感觉。

“梦蝶,你别这样说嘛!快去看看姐姐怎么样了,有没有摔伤。”粉衣女子眨眨眼,顺手拉住绿衣女子:“再怎么说,她也是太子殿下曾经的未婚妻。”

粉衣女子妆容精致,模样清丽脱俗,柔弱可人。身材纤细窈窕,很有几分江南女子婉约的柔美。

她说的好似关心,眼角却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讥笑。

在她的身边,是一名身着藏蓝色长衫的男子。男子衣衫华贵,容貌俊秀,只是那倨傲的态度和阴鹜的眼睛让人十分不舒服。

男子听见粉衣女子的话,不屑的皱了皱眉头,好像看着一只死苍蝇般,看着地上的女子:“休书已写,那个贱人跟本太子没有关系!更何况,她还敢推你,本太子自然是不能放过她。”

“就是就是,管她作甚,她自己找上门来挑衅的,该!”沈梦蝶连忙附和,还顺手扯下几朵装饰画舫用的鲜花递给沈白莲:“姐姐,快将花带着,免得被这个臭鱼篓染臭了!”

太子接过沈梦蝶手中的花给沈白莲别在了发间,脸几乎贴上了她的脸颊,暧昧的说道:“梦蝶说的极是,鲜花就要配美人,香美人。”

动作亲昵,举止轻佻。

沈白莲故作娇嗔道:“太子殿下,你又戏弄莲儿。”

看着美人娇羞的容颜,秦广大声笑了出来。

周围有几个官家小姐看不下去了,窃窃私语道:“好不要脸,抢了自己姐姐的未婚夫还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卿卿我我。”

“是啊,这沈大小姐也真是可怜,突然得了这种体臭的怪病,弄的被当众休弃。这要是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太子殿下爱慕美人没错,可是这样也太狠了!不知道她死了没有。”

“咦,她动了……”

头,好疼!脸,也好疼!

周围是什么情况,好像有很多人,噪杂的声音伴随着一阵刺耳的笑声。

沈天婳微微动了动,忍无可忍的大声喊道:“吵死了!”

这一声呼喊,好比平地里的一声惊雷!将所有在场的人,都镇住了。

一个胆小的富家公子哆哆嗦嗦的喊了一句:“诈尸啦!”

沈天婳一阵郁闷,用手摸了摸疼痛的地方。头,显然是撞上了什么硬物,现在还在流血;脸,火辣辣的,应该是被人扇了一巴掌。

“哼,没死?”秦广冷哼一声。他昂起头,如同践踏一般一脚狠狠踩在沈天婳白色的衣裙上道:“既然没死赶紧起来给莲儿道个歉,莲儿原谅你了,本太子就暂且放过你,如何?”

道歉?

沈天婳懵圈了。

她记得,她是当世医毒无双的奇才,在搭乘飞机时遇上了空难。自己不是应该死了吗?怎么在这里。眼前这些人是谁?

这个男人……

想到这里,脑海中闪现了千万个画面,头部一阵刺痛。

那千万个画面,很杂乱,却让她知道了这具身体的过往。其中一个画面是这名男子深情的拉着自己的手说会爱自己一生,护自己一生。

穿越?自己穿越了!

现在想想那画面,真是讽刺之极,可笑之极啊!

这名男子,便是她曾经的未婚夫,当朝太子——秦广!

刚才明明是沈白莲故意借着她推搡的力倒在了他的怀里,他却不分青红皂白的给了她一巴掌。也就是这一巴掌让她撞上了栏杆,死于非命。

“太子殿下。”沈天婳睁着眼睛带着一抹轻描淡写的微笑,就好像刚刚的一切不曾发生过:“你可得站好了。”

秦广一愣,显然他没有见过沈天婳这样的神情,更没有明白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沈天婳嘴角轻勾,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快速的站起,扯起她白色的衣裙,强大的惯性将秦广直接拉翻在地。

她轻笑,带着几分戏谑道:“我说过,太子殿下一定要站好啊,怎么说着说着,就摔倒了呢。”

众人一片惊愕。

头,还在流血。血液的流逝让她感到微微晕眩。作为医生的自觉告示她,在这样任由它流血,自己可能就要失血过多昏厥了。

包扎伤口要紧!

顺手扯下白色的衣袖当绷带,为自己包扎。“刺啦”一声被撕裂声,毫无顾忌,就好像这一船的人都是地瓜红薯!

纯熟的动作,利落的手法,更是让旁边的一众人彻底惊呆了。

包扎好后,沈天婳摸了摸自己的脸。火辣辣的触觉让她非常不爽,脸颊稍微有些不对称,看样子应该是肿了。

这秦广真狠啊!

原主会死,不是因为身体的伤,恐怕是哀莫大于心死吧。

现在,至少要替原主先回敬这“一巴掌”才是!

沈白莲和沈梦蝶连忙惊慌失措的扶起秦广。

秦广咬着牙,厉声叫道:“沈天婳,你好大的胆子!”

沈天婳摊摊手,一脸无辜道:“在场这么多人,都有看到,我可什么都没做,只是站起来而已。太子殿下的胆大一说,怎么讲。”

秦广竟无言以对。

是的,她确实什么都没做,只是站起来而已。

秦广倨傲的看着沈天婳,犹如看一只卑贱的蝼蚁:“贱人,休书本太子已给,今日起你跟本太子再无关系。”

她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贱人骂谁?”

沈梦蝶嘴快,说话又不经过大脑,直接接道:“贱人骂你!”

她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哦,太子殿下,梦蝶刚刚说你是贱人!”

旁边有些官家少爷小姐憋不住,笑出了声。

秦广脸上一会青黑一会赤红。

他身为太子,何曾受到过这样的嘲讽辱骂?他真想撕碎面前之人。他曾经也跟她相处过,那时候怎么没发现她如此牙尖嘴利。还有这个沈梦蝶,简直就是蠢货!

沈白莲瞥了沈梦蝶一眼,示意她多嘴。沈梦蝶看着沈白莲的责怪与太子阴鹜的眼,吓得往后缩了缩。

“太子殿下,你的话可说完了?你若是说完了,便让婳儿说吧。”

她要……说什么?

第2章 太子等于芦花鸡

沈天婳落落大方站在众人面前,白色衣裙上的鲜红血液非但没让人觉得污浊,反而增添了几分雅致,犹如朵朵寒梅在冬雪中盛开。

她清了清嗓子:“我记得我们好像还未曾完婚,既然未曾完婚,又何来休书一说?”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方手绢。沾着刚刚自己倒在地上留下的血,一边写一边念道:“退婚帖:今日沈天婳与秦广协议退婚,婚书庚帖退还,正式脱离婚姻关系。此系自愿,绝无反悔。至此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为欲有凭,特例此书。”

字字铿锵,如惊雷炸的旁边一阵轰然。

刚刚还死缠烂打,哭天喊地,宁可做妾也要嫁给太子的女子怎么说变就变了?

沈白莲给沈梦蝶递了个眼神,沈梦蝶会意便说道:“说的好听,到时候又回去找爹爹哭诉!”

沈天婳看了沈梦蝶一眼,又看向众人:“在场各位做个见证,我沈天婳决不违背此誓。若是违背,形同此玉!”

啪!

一声脆响。

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就这样摔了个粉碎。

这一举动不可谓不决绝!

那块玉佩是太子勾搭自己前身时送的定情信物,前身一直是若珍宝,平日里小心的用锦布包裹,生怕弄伤了一丝一毫。

现在,当着他的面,便将玉佩摔了个粉碎。白色的玉佩,在鲜红的血液中失去了颜色。

秦广感觉心里一阵憋屈,脸上青红交加。明明是他不要她了,怎么搞的好像自己才是被抛弃说的那一个。

她如此决绝,仿佛是早就想逃了一般。

为了面子,他就是在不舒服也不能表现出来。

他冷哼一声:“说的好!但愿你能做到!不要又像刚刚一般寻死觅活,甚至动手。从今天起,莲儿就是准太子妃了,你见到她最好行礼。”

听到这话,沈白莲眼里多了几分得意,嘴上却还羞涩的说道:“不用,不用,我跟姐姐之间不必这样。”

看到沈白莲得意的眼神,沈天婳只觉得有些可笑。

准太子妃?她曾经好像也是准太子妃呢?现在成了什么样?

今日芙蓉花,明日断肠草;以色示人者,能有几时好?

面对秦广这样绝情的男人,她又能好到几时?深陷悬崖,还不自知。甚至还得意,沾沾自喜,该是可悲呢?还是可笑?

沈梦蝶看了看,还想故意讥讽她,顺便吹捧太子,于是道:“太子殿下天人之资,是多少闺阁女子心中的倾慕对象。大姐是因为身患恶疾,自惭形秽,才羞愧到退婚的吧。”

沈天婳看了看沈梦蝶和太子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语重心长的说道:“很久以前,父亲大人给我买了一只鸡……”

她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着了。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受刺激疯掉了。

“那只鸡跟普通的鸡不同,非常漂亮,我非常喜欢。”

完了完了,这沈大小姐自说自话,看来真是疯掉了。

“可是后来吧,我妹妹也喜欢上了,怎么办呢?于是我便让给她了。为什么呢?因为它不过是一只鸡,就算再好看也只能算是一只芦花鸡。我毕竟不是母鸡,何必执着于于它呢……”

这话,算是让在场的人听明白了。

原来这沈大小姐不是在自说自话,发疯了,而是藏着机锋,讲出了一个重磅消息:太子等于芦花鸡!沈白莲等于母鸡!

旁边的人有人听懂了,碍于太子的颜面,强忍着憋笑,一张脸憋得通红。

沈白莲和秦广脸上犹如调色盘一般,色彩斑斓。

尤其是秦广,他瞪着一双眼,额上青筋微微暴起,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前去讲这个多次数落讽刺他的女人撕成碎末!但是他又什么都不能做,他若是动怒,岂不是验证了自己是沈天婳口中的芦花鸡?

沈梦蝶还在云里雾里,不知死活的问了一句:“什么芦花鸡,母鸡,这女人是不是疯了!”

此话一出,秦广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不远处,树林中一个黑衣男子淡然而立,双手负在身后,一派王者风范。他眼如星辰,面目如画,就像一只矫捷的猎豹一般优雅,一双眼睛洞察着画舫发生的一切。

在他身边,还有一个穿着湖蓝色长衫的男子。男子模样清秀,眉宇间尚有几分稚气,他灿烂一笑道:“哈哈,二哥,我觉得太子这次要被气死了。”

“嗯。”男子漫不经心的应声,眼睛却在那个白衣女子身上流转。

她,似乎跟传言不太一样。都言沈将军家的嫡出大小姐是个草包,为人懦弱。现在看来,一点不实。

那一张秀气殷红的小嘴,分明有气死人补偿命的本事。

湖蓝色长衫的男子想了想说道:“据说这个女人身上散发着极其浓烈的恶臭,也难怪太子会不要她。若是我,我也不敢要。你想啊,长得丑还能拿面纱挡挡,这臭味怎么办?我会吃不下饭的!”

黑衣男子眉宇轻挑,只是淡淡一句:“小六,她毕竟是女子,注意你的言辞。”

“……”

小六有些无语,那么多娇柔美貌的女子,二哥都没有出言袒护,竟然对这样的一个女子出言袒护。

他,可不想要个浑身臭气的嫂子!不过这么远远看着,嗅不到那股味道,觉着这个女子还是挺漂亮的。

“若是我喜欢的女子,即便是她浑身恶臭我也不会再意。”黑衣男子淡淡说道:“若是她在意,就是废了这嗅觉,又如何?”

小六下了一跳,惊叫道:“咦咦咦!二哥,你不是来真的吧?”

“我只是做个假设。我让你注意言辞只是因为,这个女子,不卑不亢,聪明睿智,值得尊重。”

黑衣男子淡淡道,将一封书信塞进怀中,眯起双眼看着画舫上的白衣女子。

女子白衣胜雪,鲜血染就点点寒梅,淡然而立,带着几分优雅与圣洁。就好像阳光下的瀑布,辉光耀眼,让人撇不开目光。

黑衣男子沉默了一会道:“今日将军府恐怕不会太平静,防卫也会适当松懈一些,准备按计划行事。”

小六听见正事,恢复了正常神态,认真的应声道:“嗯。”

第3章 宝药吃多会无能

沈天婳凭借着记忆里残破的画面硬是独自摸回了将军府。

将军府气派非凡,门口两个大狮子默然耸立,平添几分威严。府门口一个身穿草绿色丫鬟服的小丫头,正焦急的等待着。

“小姐!”小丫头一看见沈天婳便是一声惊呼,连忙走上前去,拉住她的手,满眼通红的说道:“小姐,你,你怎么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打你了?他,他,怎么可以这样……呜呜呜……”

这绿衣丫鬟不是别人,正是她的贴身丫鬟香茗。

患疾前,自己身边还有不少人伺候;患病后,父亲大人不再宠爱她,后母又故意针对她,日子过得很艰难。那些伺候自己的下人,也都找着由头,一个一个离开了她的院子。

辛苦这丫头了。

都道患难见真情,大抵是如此。

说起这恶疾,真是好笑。

这哪里是恶疾!脉象艰涩,深沉,这分明是中毒了!

这毒,不简单,暗藏在人体内普通药物难以驱除。不过,这对她这个医毒双绝的奇才来说,确算不得什么难事。

沈天婳笑了笑,满不在乎的说道:“香茗,我没事。走,我们进府。”

说到进府,香茗脸色变得难看极了。

香茗啃啃巴巴的说道:“小,小姐,你最好要有点心理准备。”

心理准备?

沈天婳挑了挑眉:“白莲花和沈梦蝶回来了。”

白莲花?小姐应该说的是二小姐吧。

“恩。”香茗点了点头:“三小姐说你被太子殿下休了,老爷正在气头上呢!小姐,太子殿下真的……退婚了吗?”

她被休了?

明明是她休了他好吗!

沈天婳满不在乎的回答道:“退了,我要求退的。”

香茗听见自家小姐风淡云轻的回答,先一步急了眼:“小姐,你怎么可以让太子殿下退婚!你现在病了,又被退了婚,以后可怎么嫁人啊!”

香茗连珠炮一般的轰砸让沈天婳恨不得捂上耳朵。

“香茗,我是要嫁人,而不是要去嫁一只芦花鸡,更何况还是一直专业配种的芦花鸡。你觉得以太子如此人品,我嫁过去会有好日子过吗?你家小姐我,适合更好的!”

恩,小姐确实适合更好的!

只是小姐将太子殿下比作专业配种的芦花鸡,这比喻,也太好笑了吧。

想着这些,香茗笑出了声。

沈天婳看着香茗破涕为笑,拉着她就往府内走去。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算是鸿门宴也得闯一闯!

“孽障!”

沈天婳刚刚进门就看见一只迎面而来的茶杯,她一个躲闪,茶杯砸在了门框上,摔的粉碎。

谋杀?

这凶手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亲爹爹。

此刻,他正吹胡子瞪眼的看着自己,身边还坐着一脸幸灾乐祸的乔氏。白莲花和沈梦蝶也站在一旁,一脸得意的看着自己。

这是演哪出?三堂会审?

“呦,这是我们天婳回来了啊!”乔氏阴阳怪气的说着话,嘴角带着几分讥笑:“天婳好大的胆子,竟然主动跟太子殿下退亲,还辱骂太子,这真是本事大了啊!我们这将军府,真是养了一尊大神呢!”

乔氏是沈白莲和沈梦蝶的娘亲,当年娘亲怀着她之时将军爹爹便跟乔氏勾搭上了,且珠胎暗结。娘亲生自己的时候难产死了,将军便大张旗鼓的将乔氏娶了进门。

这乔氏过门不到七个月,便生下沈白莲。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好不要脸啊!

听见乔氏的话,沈孝沉着一张脸,大吼道:“孽障,你给我跪下!”

跪下?凭什么!

沈天婳眉头一挑,并没有动作。

跪下?她跪天跪地,清明节跪死人,他属于哪一种?

这个爹爹,让她寒透了心!

自从自己中毒后,没有了利用价值,他便弃她如敝履,再无往日那看似温暖的父女情分。面对这种唯利是图的人,只要让她看见你的价值,就能控制住他!

沈白莲又给沈梦蝶递去一个眼神,沈梦蝶会意,于是道:“爹爹,你是不知道,今天大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了二姐,辱骂了太子殿下,简直就像泼妇一样,把我们将军府的脸都丢光了。太子的脸当时黑的……恐怕二姐与太子的婚事都会有影响。”

太子妃?

好不要脸!

抢了自己的未婚夫,竟然还嫌弃自己的姐姐影响自己的婚事!

“爹爹,你也莫要怪姐姐,姐姐也是因为一时情急,所以有些口不择言的。”沈白莲装出一幅白莲花的样子,佯装着为沈天婳求情:“太子说过些日子就来府上提请,不会有什么影响。”

沈白莲说这话乍一听像是在为自己求情,其实是在向自己炫耀!

沈孝听说太子还是会娶沈白莲眉头这次松了几分。

“恩,还是莲儿懂事。婳儿,你还不如妹妹懂事。”

他们沈家,势必是要出一个太子妃的!他不管这太子妃是谁,只要是她的女儿就行!他的官途,才能走的平坦!

沈天婳看着沈孝和沈白莲在自己面前演绎着父慈子孝的戏码,自己当然也不能干看着不是?跟她装,谁怕谁!

她上前行了个礼,顺手扶上了沈孝的手腕,微微一笑道:“爹爹,既然太子殿下和妹妹两厢情愿,婳儿自然要前去退亲。不然让别人听说,还以为妹妹生性浪荡,抢了自己姐姐的未婚夫呢!”

生性浪荡,抢自己姐姐的未婚夫。

一字一句,字字珠玑,句句在理。

轻巧的一句话就说出了自己才是那个真正的受害人。

她辱骂太子?她当众闹事,那也得看看为什么!再说了,她还不是大方的退婚了嘛,够大度了!

这话一出,沈白莲的一张脸就变了色。

一阵红,一阵白。

沈孝看着自己的女儿,脸还是那张脸,姿容秀丽;味,还是那个味,刺鼻的让人恨不得倒退几步。

可是,怎么就感觉不一样了呢?是哪里?

是身姿!往日的沈天婳是细柳,随风而摆;现在的沈天婳犹如一颗雪梅,迎风而立,傲骨铮铮!还有眼睛,眼睛里的神彩!

或许这个女儿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没用……

沈孝还在发愣,沈天婳又开口了。

“爹爹,婳儿还有一事相告。宝药这种东西,偶尔怡情便可,经常服用会有依赖。若是长期以此为用,恐怕会……”

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伸出一根纤白的手指慢慢下垂。

沈孝看见她如此比划,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最近是感觉到严重的力不从心。

可是,宝药?他从未用过宝药啊!

等等!

每次去乔氏那里过夜,乔氏总是会端一碗参汤给他,喝了之后便觉得生龙活虎。也只有在她那里,他才能重振雄风,才能找到做男人的尊严。也正是因此他很少去找过其他女子,最近更是没再去过。

原来竟然是因为她给自己吃了药!

沈孝蓦然回过头,狠狠的瞪向乔氏,乔氏下意识的垂下了头,眼神闪烁。

沈天婳嘴角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她瞧着沈孝面色不对,便故意接近他,找了机会为他把脉,却没想到……

敢让她不舒坦?那她就让她们更不舒坦!

第4章 美男从天降

夜,深沉,无星无月只有几丝冷清的虫鸣。

一个黑影从将军府的上空掠过,往后书房前去。

黑影动作矫健,脚步轻盈,犹如一只捕食的猎豹,丝毫不露声息。但是,若要细看,会发现这黑影已是面色酡红,细汗密布。

该死!他怎么就没想到和小六去风月场所应酬,会被有心之人下了春毒呢!

此时办要紧事,一运功,这药性就上来了。

男子匍匐在树上,躲避将军府的守卫。虽然说今日将军府守卫似有懈怠,但也只是相比平日而已,巡逻的侍卫依然是一波接一波的走来走去。

这些侍卫不同于普通侍卫,他们都是跟随沈孝大将军在前线打过仗的兵士,自然机警的多。

若是平日,也就罢了。

今日这身子……

男子只感觉自己一阵口干舌燥,气息灼热,甚至全身上下开始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他压抑住自己膨胀的血气,轻轻的喘息,以平稳内息。

不行,今日还是先撤了吧!

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

一只黑色的猫咪跃上了大树,睁着一双大眼看着黑衣男子,就好像看着什么稀奇的东西。

“……”

小猫,你可不要乱动啊!

但是往往事与愿违。

这只小猫不但动了,还跃到了黑衣男子的身上。毛茸茸的小脸,在男子身上一阵轻蹭,又伸出细嫩的小舌在他指尖轻轻舔舐,然后“咔哧”一口狠狠咬上了他的指头。

“嗯……”

原本吃了那药身体就变得异常敏感,此刻先是被这不知道从何而来的猫咪撩拨,现在更是将自己咬了一口,男子发出一声低哼。

这只死猫!

“谁!”

巡逻的侍卫听见声响,很快的锁定了那颗大树,纷纷跑了过来。

小猫啊小猫,被你害死了!

男子皱了皱眉,一跃而起,飞入空中。

必须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

沈天婳正在房间里脱衣服,今天弄的一身狼狈,自然要好好洗洗。不得不说,这身味道确实让人有点受不了,熏的她睡都睡不踏实,得早点解毒才是。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香茗说只要泡澡,那气味便可暂时消失片刻。睡着了再臭,只要不臭醒就好。

泡个澡再睡觉,美哉,美哉啊!

“香茗,水够了,你先出去吧!”

“咦,今天不要香茗伺候小姐洗浴吗?”

“……”洗个澡还要人伺候,古代的小姐可真会享受啊。这院子里,只有香茗一个丫头了,烧这么一大桶水已经够辛苦了,还让她伺候,简直是过度用工,也不知道这沈天婳以前又没有给过加班费:“不必了,我自己洗,你早点休息吧!”

遣退了香茗,沈天婳已是只着亵衣。

她将手放进水中轻轻撩拨,温润的水,划过手指,亲吻着肌肤。

蓦然间,一个男子从天而降,几乎是同时一把冰冷的匕首抵住了她的脖子。

“不准叫!你说敢动,我便杀了你!”

一句犹如千年寒冰一般的声音侵袭入耳,引得人身上一阵战栗!沈天婳微僵,正面迎向了那名男子,看见的却是一张精美绝伦的面庞。

美男!从天而降的美男!

这男子剑眉星目,身姿挺拔。一双眼睛透露出摸不清的深邃,宛如一把精钢玄铁之剑,傲然屹立,俯瞰天下!

现在可不是欣赏男色的时候!匕首就这样贴在自己脖子上,稍有不慎不就一命呜呼了!

沈天婳稳了稳心神:“公子,你将匕首放下,我保证不会喊叫!而且,我看你面色桃红,呼吸急促,似乎是中了媚毒!”

黑衣男子皱了皱眉,有些意外。

遇见这种情况一般的女子不都会大喊大叫吗?就算不是,也应该是吓得哆哆嗦嗦,连话都说不利索,这女子……真是很不一样。

尽管她身上的气味有些难闻,让人恨不得掩袖而逃,但是她的眼睛却又让人想要沉溺。

浴桶之中,热气升腾,带着几丝飘渺,他看着沈天婳的眼神开始迷离。

看着看着,一阵突然而来的刺痛传来。

只见面前的女子狠狠的一口咬在了自己的右手的虎口上!

黑衣男子大惊!

是他大意了!她这样摆明了是要挣脱自己,叫来门外的府兵!

“清醒点了吗!”

沈天婳说罢,微微仰起头,脸色平静如故。看着男子的眼神,似乎还有一丝关心。

“……”这些举动是男子始料未及的:“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沈天婳呵呵一笑:“你要杀找就杀了,你一早杀了我,我自然不会有机会叫出声,何必还要浪费精神要挟呢!”

他既然不是来杀她的,那就好说。

“……你说的对!”

好一个蕙质兰心的女子!

这么短的时间,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还可以如此理智的分析,看得透彻。黑衣男子将匕首入鞘,收进腰间:“你安安静静,等府兵走了,我自然会离开!”

“你的毒……”

沈天婳刚想说什么,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吆喝声:“你们往这边,你们往那边,其他的跟我来!”

来了。

黑衣男子刚刚放松的心神,一下子又绷紧了。

“进去!”

沈天婳迟疑了一秒,对着黑衣男子郑重的说道。

进去?进哪?

沈天婳指着沐浴用的浴桶。

她看男子明显的迟疑,便伸手直接将男子推进了浴桶。

浴桶传出哗啦一声,沈天婳快速的解开亵衣,只穿着亵衣和肚兜灵活的跃进了浴桶之中。

黑衣男子在水里还没探出头来,便看见沈天婳进入了木桶。她只穿着一件大红色的肚兜,绣着一对好看的并蒂莲,将那莹白的肤色衬得越发塞雪欺霜。

曼妙的身姿,挺拔的雪峰,还有纤细的脖颈。

男子脸上的红更胜了,就连身体的某个部位,也不受控制的起了反应。

不得不说,这女人的身材,真的很好!

他原本因为入水,清醒了片刻,这一刻,那神智又越发迷离起来。

这个女人,未免也太不设防了。

他移开眼睛,尽量让自己不去看,不去想!

第5章 水下渡气

赵木,是沈孝手下的副将。为人忠厚老实,稍显木讷,却又恪尽职守,极为认真,很得沈孝的赏识。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便做了这沈府的护卫统领。他听见沈天婳的房内有异声传来,就连忙走了过去。

他站在门口,迟疑了一刻,便立刻推门而入,嘴里还说道:“大小姐,得罪了!”

歹人挟持人质的伎俩,他看的多了,此刻若是出声询问,未必能听见真话,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

为了沈府的安全,他选择直接闯进去。

他刚一推开门,便被一泼水浇了个彻底!

沈天婳用手捧起一捧水,直接兜头浇去,浇他个透心凉,还不忘佯装惊慌失措的大喊道:“啊……”

小样,敢来查她的房?那她就将他淋成落汤鸡。

赵木满头是水,头发全部粘在了脸上,嘴角边上还有一片玫瑰花瓣,为他青黑的脸增添颜色。

他愣在那,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大小姐,竟然在洗澡!

难怪刚刚有水声!

“就算是偷看本小姐洗澡,也不带这么正大光明的吧?”

沈天婳将自己埋的更深,只露出嘴,勉强能说话而已:“你……你还要在这里看到几时?”

赵木傻愣愣的呆着,听见沈天婳如是说,赤红着脸低下了头说道:“大小姐,我可没有那么闲,诚心想要看你洗澡。只是府里来了刺客,我一路追来了这里罢了。”

这赵木是个榆木脑袋,死脑筋,恐怕没那么好打发!

沈天婳佯装不满的说道:

“刺客在哪呢?本小姐好好的在这里沐浴,一个人毛都没看见,就看到了你们!你们再不出去,明天我一定告诉爹爹,让他责罚与你!”

不知道拿沈孝出来压一压他,会不会有用。人在水中呆不了太久,尤其还是一个中了媚毒的男人。

亢奋的精神状态更是消耗体内的氧气,她必须尽快支开这些府兵。

赵木低着头,沉着一张脸道:

“大小姐,就算你去告诉老爷,我也必须尽责。保卫将军府的安全,就是在下的全部职责!”

这大小姐沈天婳已经不是从前的天之骄女了,现在她在府里可没什么地位。更何况自己只是恪尽职守,相信将军应该不会怪罪才是!

说罢,他便指示身后的府兵进屋,到沈天婳房内搜查。

“你们,这边!你们,那边!大小姐,多有得罪,还望你能体恤在下的难处。”

沈天婳皱了皱眉。

恪尽职守?真的是太恪尽职守了!

看来她这个大小姐真的是没有一点地位啊!

这房里若是沈白莲,恐怕这赵木就是再恪尽职守也不敢进来。轻薄未来太子妃,其罪当诛!

沈天婳别开头,不再去看他们,而是静静的看着浴盆内的动静。

浴盆里的水纹开始轻轻晃动,看来里面的人已经是撑到极限了!足足八分钟,这已经是寻常人达不到的境地了。

她深吸一口气,潜下水去。

在水中,男子依然默不作声,但是他的脸色有些难看。因为缺氧,脸色变得苍白,带着一些青紫,却依然掩盖不了他眉目间的风华。

沈天婳在水中靠近,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

她心里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将空气渡给他,否则在这样下去,他便会窒息昏厥,甚至是死亡!

男子感受到一片细腻的柔软,宛若上好的暖玉紧紧的贴合着自己的肌肤,又感受到一声清凉的气息在唇齿间溢开。

那感觉,很特别,让人忍不住想要汲取更多。

沈天婳咻然睁大了眼睛!

这男人竟然贪得无厌,不仅吸取她的氧气,更是贪婪的掠夺着她的领地!

唇齿之间,全部是他的气息。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环上了她的腰,那霸道的姿势,

仿佛想要将她捏进骨头!

这个男人……占她便宜!

她怎么忘记了,这个男人中了媚毒,相当于埋藏了一颗定时炸弹。他的举动,让她整个人脑袋昏昏,在这样下去,她也快要缺氧了!

沈天婳用力咬了他舌头一下,淡淡的血腥滋味在唇齿间散开。

剧烈的疼痛让男子清醒了几分,松开了沈天婳。沈天婳得了空隙,便浮出了水面,轻轻的喘息了几声。

赵木不解为什么沈天婳要钻进水里,又气喘吁吁的冒出头来:“大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你们一群大男人在我一个女子房内搜查,还是在我洗澡的时候。难道我不该尽量躲着点,避嫌吗?还是说,赵副将打算娶我过门?”

沈天婳镇定自若,带着几分调侃的说道。

赵木先是一惊,若有所思,再然后脸上划过一丝嫌弃。

这女子,身份高贵,长的也漂亮,若是从前,她赵木能娶到沈天婳那是祖上积德的福气。

只可惜,现在的她全身上下都是臭味。

自古以来,男子哪个不爱软玉温香,这香,可是非常重要的。

更何况,现在她被王爷退了婚,若是娶了她,岂不是沦为他人的笑柄?

“大小姐,对不起了,我们这就撤退。”

他看派府兵也已经搜查了一圈,丝毫没有进展,便下令离开:“撤!”

沈天婳看着他离去,这才松了一口气。

呵,她还没嫌他丑呢,他倒是先一步嫌她臭了。早知道这招有用,一开始就用这招不就好了。这下倒好,让人占了便宜。

门关上了,黑衣男子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他一下子从浴盆里跳了出来。三步两步退的老远,对着沈天婳拱了拱手。

“多谢小姐帮助。”

沈天婳有些气闷。

她就这么不堪?副将嫌弃她,现在连一个杀手都嫌弃她?刚刚是谁抱着她啃,想要榨干她的?简直是过河拆桥!

这男子身姿健硕,四肢有力,轻功非凡,一看就是个练家子。若如不然,也不至于一个大活人潜进房内,她却连一点感觉都没有。

一个练家子,手持匕首,身穿黑衣,深夜潜进将军府,不是杀手就是小偷!

小偷的话,应该没有他身上的那股杀气。

所以她猜测,他,应该是名杀手。

第6章 舒服还是痛苦?

沈天婳看着面前的男子,不满的说道:“你那么怕我干嘛,我会吃了你不成?”

这次,她确实是误会了。

男子之所以不敢看她,是怕自己克制不住自己。

她从浴盆里出来,已经没有臭味了,而且上身就穿这这么一件肚兜,还因为洗澡水,紧紧的帖服在了她的身上。

他现在真的很想将面前的女子按倒,尤其是看到她现在好气又好笑的样子,觉得她真是可爱的紧啊。

沈家嫡出小姐,或许……要不就从了自己的本能,解了这媚毒?

想到这里,他心底又涌出几团火焰。再看女子高洁的白衣,眼里更是一派清明,对他又完全不设防的样子,垂下了头。

他虽不是君子,却也不是禽兽。

转身拼命压抑住,眼睛移到了自己的脚尖,几乎是咬着牙说道:“小姐说笑了,在下先行告辞!”

沈天婳这才反映过来自己只穿了内衣,连忙扯了件外衫套上:“你去哪?不想解毒了?不止是你身上的媚毒,还有寒火双绝!”

男子本欲转身而逃,却因为寒火双绝而停住了脚步。

他抬头,看向那双若溪水一般明丽清澈的眼睛:“你知道寒火双绝?”

沈天婳点点头,脸上露出几分得意:“自然。不止知道,我还能解得了。”

说到自己的老本行,还是十分自信的!

“这寒火双绝,是寒毒和火毒并存。单一解除这寒毒,那么火毒便会瞬间发作,人会如同置身火海,体会灼烧之苦!若是解除火毒,那么寒毒亦会发作,如同掉落寒冰,四肢麻木,冷若秋霜。”

看男子听的入神,她继续说:“即便是不解毒,在每月十五之时,这寒火双绝亦会发作。一会若火灼,一会若寒霜,异

常痛苦。而且,随着时间推移寒愈加寒,火愈加炽,最后毒发身亡。不过……”

她眼睛一亮,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此毒,可解!”

黑衣男子听后,更是震惊!

这寒火双绝普通的医者根本是听都可能未曾听过,他曾经遍访名医,也未曾解除。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竟然说可以解?

“这寒火之毒虽然凶险,但离十五还有几日,到时候才能帮你设法解毒。现在,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先解了媚毒。”

说着话,一根纤细的手指指向男子的重要部位。

因为药性,因为面前的女子,又因为那该死的水,打湿了他的衣服,所以那特殊的地方就格外明显。

他下意识的想要用手去挡,却又觉得十分不雅,一张脸更是如调色盘一般变换着颜色。

这女子真的是闺阁养出来的千金小姐?为什么他觉得有点不太对呢!

他侧过身子,冷冷的看着她,幽幽的说道:“媚毒你可能解?”

“自然可以。”

沈天婳听见他问,反而气定神闲起来,还顺手替自己倒了杯茶喝:

“现在我没有药,解毒有两个方法,一个舒服的,一个痛苦的,你选哪个?”

舒服的?那还用说,自然是男女……

跟她吗?她这么大方?或者说,她根本不在乎这种事情?

想到这里,男子心里竟然升起一团怒火。这怒火来的莫名其妙,却又真实。

“舒服的嘛,就是你现在出门,往左拐,走个几百米就有一间怡红院,哪里的姑娘应该很愿意为你效劳。解了毒,再来找我也不迟。”

男子抽了抽嘴角,敢情是让他去找烟花女子……

“不用说了,我选痛苦的!”

沈天婳还以为这男子会立刻飞奔出去,不见人影,却不想他竟然选痛苦的。

痛苦的可就麻烦了,他要泡一晚上冷水,她还得替他针灸。针灸的针没有,只能用香茗的绣花针代替了。

“你确定?”

她其实是不乐意的,但是谁叫她给了选择呢。

“痛苦的可是很痛苦的哦……”

男子看着沈天婳一副极力想将他送走,送到其他女人床上的样子,没由来的感觉到一丝恼怒:“动手吧!”

沈天婳眼瞅着男子赖着不肯走了,便轻叹一口气,仿佛认命一般:“那……你再进去吧!”

又进去?

男子看了看浴桶,无奈的跳了进去。

看来今天是跟洗澡杠上了!

沈天婳看着浴桶内早已郁卒满脸的黑衣男子,满脸兴味的挑了挑眉:“黑衣人,你先把衣服脱了。”

“我不叫黑衣人!”

男子皱了皱眉,看着沈天婳兴味的眼神感觉非常不自在:“……为何要脱衣服?”

沈天婳挑了挑眉,看着男子一脸不自在,不知为何心情有些愉悦:

“你又没说你叫什么。黑衣人是所有杀手刺客飞贼的代名词,至于衣服嘛……你不脱衣服我怎么给你行针?”

一边说着,一双眼睛冲上往下打量着他。

男子看着她的眼神,竟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此刻,仿佛她为刀俎,自己为鱼肉,只能任其宰割。

或许他应该直接飞出去,找小六拿解药。即便心里这样想着,手却还是乖乖的将衣服解了下来。

“行了,行了,裤子不用脱!”

沈天婳原本只想调侃他一下,却没想到他如此实在。外裤已除,只余亵裤,亵裤薄白,沾了水,那身材尺寸,几乎是一览无余。

再脱下去,就全“果”了!虽然她身为医者,应该是早已习惯,但是面前这个男子……就是让她有点不自在。

也许是因为刚刚那个吻吧。

想起那个吻,饶是自己脸皮再千锤百炼,也泛起了一抹红晕。

这个男人,占了她的便宜,她一定要找个机会,讨回来!

其实男子也没想脱那么多,只是因为一个晃神,这手就……不过,现在看到她惊慌脸红的样子,着实可爱的紧啊!

原来并不是嘴上说的那样大胆,也只是个纸老虎,一只可爱的纸老虎!

沈天婳稳了稳心神,拿来绣花针在火山一阵炙烤,然后精准的刺向男子背后的穴位。

男子感觉到疼痛,微微的皱了皱眉,转头看着她,淡淡道:“你可以叫我……玄宵。”

沈天婳应声,在治疗的时候跟病人说话,可以分散一些注意力,减缓疼痛:“玄萧?玄武的玄,落木萧萧的萧?”

不过这男子确实了得,原本应该是疼痛无比的穴位,扎在他身上跟没事一般。

或许是因为寒火双绝的原因,他的忍耐力已经超乎寻常人了。

“不是,云霄的霄。”

“哦……玄霄。”

第7章 物似主人形

玄霄一睁眼,便看见了睡在旁边软榻上的沈天婳。

她睡得正是香甜。

一双如刷子般纤长的睫毛轻轻晃动,划起人心中的涟漪;红嫩诱人的双唇,若樱桃般轻巧迷人。

一时间,一种恶臭的气息传到了他的嗅觉神经。

那味道极其刺鼻,就算是用上无数上好的熏香,恐怕也遮挡不住。

就是这股味道吗?

让她被退婚,让她被所有人奚落?让她难堪……

他心底升腾出来的并不是厌恶,确是一番心疼……

这媚毒,下的可真不是一般的重。这丫头替自己扎了不少针,自己还泡在冷水里足足泡了一晚,这才解了毒。

“喵……喵……”

窗台上传来一阵猫叫,他转头,又看见昨夜在他身上作乱,害他行踪暴露的小黑猫。

这只死猫!

猫咪从窗台一跃而下,跳到沈天婳身边,用粉嫩的小舌舔舐她的面颊。

沈天婳还在睡梦中,半梦半醒的说道:“行了,小黑,一会让香茗给你找小鱼干!”

“……”

玄霄有些无语,下意识的皱了皱眉,没想到这猫竟然是她养的!

他抬起右手。

右手指尖上一个小小的齿痕,几乎已经快要看不清楚了。虎口处,一个大大的齿痕却清晰非凡,透出隐隐血丝。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物似主人形!

难怪这只猫喜欢咬人!谁让它有个这样的主子呢!

想到这里,玄霄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二哥!”

一声轻声呼唤,从窗台外悠悠飘来。

笑容稍纵即逝,就好像不曾有过一般。

小六看见玄霄,这才钻进了屋子,一张稚嫩的脸上带着几分嗔怪道:“二哥,你昨夜怎么一夜未归,吓死我了。”

但是刚进了屋子,就闻到一种臭气,然后看到面前的画面就彻底傻了眼。

这,这是什么情况?

自己的二哥半裸坐在浴桶里,而他的旁边是只披着外衣睡着的沈天婳……沈天婳虽然是披着外衣,但纤细的柔胰,还有颀长的脖颈,以及胸口上方大片的莹白,都暴露在空气中。

这是……不会吧!

玄霄看着小六直勾勾的盯着沈天婳,一下便从浴桶中一跃而出,顺手抄起桌布盖在了她的身上。

玄霄看了一眼依旧睡的香甜的沈天婳,淡淡道:“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哦!”

小六应声,吐了吐舌头没有再说什么。

他是很想知道啦,而且这鲜艳旖旎的场景,是多么的引人深思。但是……他二哥可不是一般人,要是将他问烦了,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记得上一次是惹了他是什么时候呢?

嗯,是十五岁的时候。

那时他说要将他扔到后山喂狼,结果真的就扔了。可怜他一天一夜与狼搏斗,饭也没吃,觉也没睡……回来的时候,自己的二哥竟然在气定神闲的喝着茶。

“你去查一查,昨日究竟是谁在我的酒里下了媚毒。”玄霄沉吟了一会,淡淡说道:“查出来后,赏他个十斤八斤的份量,再赏他几个大汉,让他好好享受享受。记住,不论男女!”

媚毒?

这媚毒,这沈天婳……

小六只觉得脑海中的画面更香艳了。

还有这媚毒,十斤八斤,是给人吃的份量吗?就是一群牛,都绰绰有余了!

还不论男女!

若是男子,那画面可就……

污,实在是太污了!

他就说嘛!

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宁得罪一千个小人,也不能得罪自己的二哥!

玄霄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沈天婳,离开了屋子。

半个时辰之后……

沈天婳幽幽转醒的时候,玄霄早以离开了。

看着人去桶空的浴桶,她就觉得郁闷。

钱呢?诊金呢!

这古代人看大夫难道是不用给钱的吗!

还有,她身上为什么盖着桌布……当她是桌子吗?

香茗很适时的推门而入。

“小姐,起床了!”香茗端着一个盆热水笑吟吟的走了过来:“咦,小姐,你洗个澡怎么跟打仗了似的,到处都是水啊!而且,你看,你都有黑眼圈了,是不是没有睡好啊!快快洗个脸,把这个香包带上。”

沈天婳看着香茗笑嘻嘻的脸,感觉心里暖暖的:“香茗,你把小黑带下去吧,给它弄点吃的。”

香茗不满的看着自家小姐说道:“小姐,我们自己都没粮食了,干嘛还要分给它!这只黑猫是二小姐弄回来的,因为太子不喜欢,就丢弃了。你干嘛要捡回来嘛!若不是它上次抓了太子殿下的脸,或许太子殿下就不会退婚了。”

香茗这丫头啊,真是傻的可爱。

太子若是不想退婚,就算是这猫抓他、咬他、甚至在他头顶做窝,他也不会退婚;但是他若是想退婚,就算是你放屁打嗝,他都能说你德行有亏,要求退婚。

这丫头,还不懂这些,她也懒得解释了。

沈天婳拍了拍香茗:“我又不是太子妃,我干嘛要去讨他喜欢?我自己喜欢就好啦!”

正说着话,便听见院子外面传来些许脚步声。

沈天婳看着香茗手中的铜盆若有所思。

沈白莲慢悠悠的踱到了沈天婳的门口,问自家丫鬟道:“兰翠,你看小姐今天这妆容如何?”

兰翠讨好的说道:“小姐美极了,足以将大小姐甩十万千里!”

沈白莲喜上眉梢:“臭丫头,就会讨好卖乖。不过我喜欢,稍后有赏!”

曾经,这沈天婳才是帝都第一美女。虽然她沈白莲生的美艳,又才情出众,却总是被她绝色的容颜压的死死的。现在,她满身臭气,面容憔悴,看她怎么和自己比!

就连太子殿下,不也选择了她吗!

“谢小姐。”

翠兰喜上眉梢,连忙谢恩。

“姐姐,莲儿来看……啊啊啊啊啊……”

沈白莲刚刚推开门,连你字都还没说出来,就急转成一片尖叫之声!

一个装了水的铜盆当头而下,直截了当的将她淋成了落汤鸡。

“呦!妹妹,你怎么来了?昨晚闹刺客,姐姐我弄这东西也是为了防贼。没曾想没有淋到贼人,倒是将妹妹淋了个兜头。来,快进来坐坐,让姐姐我给你好好擦擦。”

说着话,手上便将那蘸了墨汁的桌布往沈白莲脸上抹去。

没两下,就将她摸成了一个大黑脸!

第8章 统统还来

翠兰咧着嘴,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直到看见自家小姐已经比包公还要黑的脸,这才哆哆嗦嗦的说道:“小……小姐,你的脸……”

沈白莲刚刚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才着了道。平日里来这里,只有她耀武扬威的时候,哪有遇见这样的落魄?

沈天婳看着沈白莲一张漆黑的脸,露出一个真诚又愧疚的表情。

“妹妹,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昨天姐姐写字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墨汁,将这墨汁泼在了桌布上,忘记了。这不,刚刚急着为妹妹擦水,一不小心都乎在妹妹这漂亮的小脸上了。”

看着沈白莲几欲发作的脸,不慌不忙的又补了一句道:“妹妹如此大度,想来不会怪姐姐吧?”

沈白莲气的只想骂娘!

不好意思,不小心,忘记了?

谁家用桌布给人擦脸的?这沈天婳根本就是故意的!

但是,人家这话说的是滴水不漏。要是此时发飙,岂不是将自己一直伪装的贤淑文静模样全毁了?也说明了自己不大度?

她马上要做太子妃了,这个节骨眼上,还是忍一忍罢了。

沈白莲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翠兰,我们走!”

说完,转身就走,就好像院子里着火了一般。她这个样子,怎么能行!若是太子殿下突然来了将军府,她这个样子一定会被嫌弃的!

“哈哈哈,哈哈……”

沈白莲和翠兰一走,香茗就忍不住大笑起来。

多久了?这是有多久没看见二小姐在小姐这里吃瘪。

原来二小姐每次来的时候,都是趾高气昂的。虽然嘴里姐姐、姐姐、叫的好像很亲热,但那字里行间都带着攻击与算计。

就自己小姐傻,还一直相信她,对她好。

这次倒好,未婚夫都被抢走了,脑袋上还被撞了个血窟窿。

但是从昨天开始,自家小姐就好像一瞬间开窍了一般。

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笑过之后,沈天婳拍了拍脑袋,问道:“香茗,我有没有什么贵重的首饰?”

“首饰?”

不说还好,一说起首饰,香茗刚刚笑的开怀的脸立刻变成了阴雨天:

“呜呜呜……小姐,你的首饰不是早就给二小姐了吗?你忘了?”

“……”

沈天婳眯起眼睛,脑海中又出现几个残破的画面。

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

“姐姐,你这镯子好漂亮……借妹妹带几天嘛!”

一带不还!

“姐姐,你看你这玛瑙项链,把你的皮肤衬的好黄,还是妹妹比较适合。”

明示暗示!

“姐姐,妹妹好喜欢你这个南海珍珠耳坠……”

直接索要!

这是妹妹?这比强盗还狠啊!

看来这落汤鸡外加墨水护肤对她来说,实在是太轻了!

沈天婳轻叹一口气,拉着香茗就往外走:“香茗,别哭了,我们走!”

香茗泪眼汪汪,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去哪?”

沈天婳挑了挑眉:“要债去!”

将军府,莲苑。

沈白莲洗干净了脸,便开始重新描眉,涂唇,翠兰则小心翼翼的帮她梳头。

这么多年了,她这是第一次弄的如此狼狈,而且还是被沈天婳那个草包!越想越生气,将眉笔狠狠的扔在了地上!

“贱人!”

沈白莲破口大骂,还顺手在翠兰的手臂上狠狠揪了好几把。

翠兰挤眉弄眼,面容痛苦,一阵轻缩,硬咬着牙没有叫出声。显然是已经习惯了沈白莲这种琢磨不定的脾气,更是习惯了她发起脾气来虐待下人的毛病。

待到沈白莲怒气平息几分后,她这才缓缓开口道:“小姐,为了那个小贱人,犯不上!再过些时日,您就是太子妃了。到那个时候,看她还敢不敢对你如此嚣张!”

翠兰跟在她身边已久,自然是把得住她的性子。

沈白莲听见太子妃这三个字,神情缓和了不少。

是啊!太子妃!

她可是要做太子妃的人!

等她当上了太子妃,还不让沈天婳那个小贱人好看!

“翠兰,你说的没错!”沈白莲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到时候,我一定会请太子替她找户‘好人家’!”

翠兰一边谄媚的连声附和,一边露出一副小人嘴脸道:“是,是,是!我看那个兵部司农就不错!”

沈白莲想起上次来府门求见父亲的兵部司农。

年近五十,却没几根头发;一张脸,蜡黄的如同垂危的病人;一张嘴,便是一口大金牙,说起话来,还散发着一股恶臭。

确实不错!

沈白莲脸上露出邪恶阴毒的微笑:“翠兰,有眼光!竟然想到了这兵部司农,给姐姐找了这么好一个良配!这盒胭脂我代替姐姐赏给你了。”

翠兰高兴的接过胭脂道:“谢小姐赏赐!”

沈天婳站在屋门口老远就听见翠兰和沈白莲得意的笑声,那声音极为刺耳,尤其是最后沈白莲说给她找到了良配!

看来她是活腻味了!

沈天婳走道门前,狠狠一脚踹开了她的房门。

突如其来的声响惊的主仆二人丢了魂。

房门打开,刺眼的光芒斜斜的打了进来,将房门口的人衬的格外威严,那耀眼的阳光伴随着白色的衣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圣洁。

就这样看着,她竟然看呆了。

直到一股刺鼻的味道传来,那味道……

定睛一看,来人竟然是沈天婳!

她怎么来了!

沈白莲回过神来,微微一笑,却连身子都不动,只是慢悠悠的说道:“姐姐,你怎么有空上我这来了?”

说完,便移开了目光,转头看向自己的小丫鬟道:“翠兰,一会头发梳好了你去多拿些熏香来,太子殿下随时都有可能回来。我可不想太子殿下来了,嗅到什么让他吃不下饭的味道。”

这话,还不明显?就是讽刺沈天婳身上的味道,说她熏臭了她的房子。

香茗咧着牙,就好像一直炸毛的猫咪,毅然决然的站在了沈天婳前面,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来维护自己。

从前,就是这丫头多次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她是个丫鬟,跟主子顶嘴,免不了吃亏,即便如此,她还是一次次护她,无悔!

是她辛苦了,现在的沈天婳可不是从前那个唯唯诺诺的草包大小姐了!

现在,该轮到她护她了!

沈天婳将香茗往自己身后一拉,摆出一副完全不在意,轻巧一笑::“妹妹莫要着急,姐姐来就是有点事,办完就走,一刻也不会耽搁!”

沈白莲不解:“何事?”

她能找她有什么事?

沈天婳扬扬眉,淡定的说道:“麻烦你将以前借走都首饰统统还来!”

什么?还首饰?

沈白莲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