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挽山河 主角: 穆清, 楚世铭

一朝魂穿异世,纵有倾国容貌却被骂草包,侯府危机重重险些丧命,她奋起反抗,素手挑乾坤,看敌人跪地求饶!可惜她风姿绝代,睿智冷清,虽有无双智谋搅弄风云,却逃不出情爱纠葛……,世子爷笑的妖孽,“既然咱们有了夫妻之实,不如做我的世子妃?”,某女满脸讥诮:“麻烦世子让一让,别挡了我的桃花运。”
锦衣挽山河 主角: 穆清, 楚世铭

第1章 青楼遇险

装潢精致的房间中,飘着燃情的浓香,躺在地上的女子轻纱不蔽体,露出大片的雪白肌肤,肌肤上遍布青紫掐痕,尤其是脖颈处勒痕严重,即便如此,也让人无法忽视女子的美貌,肤若凝脂,身材婀娜,放在青楼想必是花魁般的存在,只是她却像死人般了无生息……

“啊——”

穆清惊呼出声,喉咙的剧痛让她蹙紧眉头,她猛地坐起来,神色慌张的查看自己的身体,幸好幸好,胳膊腿都还在……

等等,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白了?还有那么多青紫的掐痕?

穆清环顾四周,见四周轻纱帘幔、古木焚香,一切都那么似梦似幻,像极了古代电视剧里的装潢,这是怎么回事?自己不是出车祸了吗?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啊!死人——”

穆清颤抖着看向榻上那挺着啤酒肚的中年大叔,只见他满身肥肉仰躺在床,浑身一丝不挂,脖子上插着一根银簪,血浸湿了床单……

穆清壮着胆子去看他伤口,银簪直入动脉,鲜血喷洒出来,已经死透了,作为一个学医的人,确定一个人是生是死,穆清还是很有把握的,再看自己脖颈上明显的勒痕,显然魂穿的这女子是被这男人勒死的!

原本是两败俱伤,只因自己车祸阴差阳错,竟然魂穿到这可怜之人身上。

怎么办?一定要冷静!冷静下来之后,穆情却感觉浑身燥热难耐,身体里好像有一股火烧着人难受,见桌上有茶,她赶紧拿起来一饮而尽,凉茶下肚有片刻的清凉,可不过眨眼间,却燥热得更厉害了。

她不断抚摸自己,喉咙里情不自禁发出令人遐想的声音,穆清欲哭无泪,难道自己是被下药了吗?

来不及了,三十六计走为上!

穆清连忙找了身衣裙换上,小心翼翼的推门,门外人群熙熙攘攘,灯红酒绿一片声色,浓妆艳抹的女人搂着油腻的中年大叔在门前走过,有说有笑,很显然这是家青楼!

居然穿越成杀人潜逃的青楼女子,穆清悲愤不已。

她推门出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快速远离房间位置,东边有楼梯,但是上下两边都守着人,穆清正踌躇不前,不知谁喊了一句“死人了”茉莉,顿时哄闹起来。

被发现了!能来逛青楼的肯定都很有钱,自己刚重获新生,难道就要在牢里过一辈子?

穆清不服气,眼看楼梯口的人已经搜寻过来,此时下腹像火烧一样,全身的血液倒流,像有蚂蚁在爬,穆清退无可退,借机跑到最角落的房间推门而入……

“啊好难受啊……谁来救救我?”

恍惚中,有一个男人从房间里走出来,他赤着上半身,八块腹肌分明,人鱼线半隐半现。他半边肩膀缠着绷带,有血浸出来,拿着长剑脚步不稳的向前走,眼神格外吓人。

穆清咽了下口水,自动屏蔽他的眼神,伸手扑过来,将男人一把抱住,摸着男人的腹肌…

第2章 满脸嫌弃

穆清感觉一阵清爽,下一刻,红唇贴上男人的薄唇,触感冰冷,却抵不过她的火热……

两个时辰后。

长安十分忐忑,他偷偷看了眼自家主子阴沉的脸色,又去看床上面色红润的女子,女子恰好翻身,还呢喃了句什么,他顿时吓得一个激灵,只能祈祷看在多年主仆情分上世子能让自己死的痛快点。

谁能想到,他不过是出去拿药的功夫,居然有女人跑进来强上了自家怀威武霸气的世子爷,当时世子爷被人下的药未解,根本就没有反抗之力,就这样守了二十年的童子身没了……

楚世铭脸色阴沉的可怕,双拳紧握青筋都暴起,穆清醒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情景,美如画的帅哥死死盯着自己,眼神平静的像是在看死人。

穆清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羞人的场面,她暗自踌躇,半晌后尴尬的说:“那什么,反正你也是过来找女人的,你看我也不差是吧?虽然我们开始的仓促,但过程很欢乐,不是吗?”

楚世铭气得想吐血,他堂堂宁国侯世子,威风凛凛的少年将军竟然被当作纨绔子弟?

“两个时辰前,这里发现了一具尸体,同时还失踪了今日的花魁。”

穆清大惊,猝不及防突然抱住男子,可怜兮兮的哭:“公子,我是良家女子被逼卖身,那人是我防卫过当,我不是故意杀人啊,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可不能把我交出去!”

楚世铭满脸嫌弃,抬手将她推开,立刻退后三步远,阴测测的笑:“果然是你杀的人,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为何不能把你交出去?”

“长安,报官!”

“……是。”长安抬脚要走,忽听身后一阵狼嚎,只见方才还梨花带雨的柔弱女子,忽然眼神冷冽起来,“你要是把我交出去,我就说我是你的人,是你让我杀的人,你左屁股上有一颗红痣,只要我说出来你也别想跑!”

长安惊呆,这女人居然敢怀威胁世子?不过世子爷左屁股上真有一颗红痣吗?他眼神不自居的向下飘,却被楚世铭一脚踹倒在地。

“女人,你的胆子很大,那接下来你还想要什么?要我给你赎身?对你负责?”楚世铭眼神嘲讽,像是在看一只低贱的蚂蚁。

穆清听出他的嘲讽,高傲的仰起头颅,像女王般耀眼:“男欢女爱各取所需,我不在乎,不需要你负责,至于赎身那更不需要,我要去报官,因为我是被土匪绑来的!”

楚世铭有些惊愕,眼神划过些许复杂,不管这女子是何身份,她终究是自己第一个女人,而且他知道她也是第一次,即是清白之身做房妾室倒也无妨,谁知这女人居然对自己不屑一顾……

楚世铭起身要走:“那你自便。”

“主子……您看她是不是有点像平阳侯失踪的长女?”长安突然小声道,“前几日平阳侯之女被山贼劫持,苦寻无果,您看她那块玉佩是不是有点像……”

第3章 露水情缘

闻言,楚世铭微微一怔,随即转身去看她脖颈下露出的大半玉佩,白玉中一个单字“清”琳儿,花纹图饰和平阳侯描述一致。

他语气像审问犯人冰冷生硬:“这玉佩是谁的?”

“……是我的。”穿越过来玉佩就带在身上了。

“你是谁?”

“……我叫穆清。”她脑海中有些印象,自己以前似乎是个大小姐,但是住在山野民间,是半路被贼人劫持转手卖到青楼。

楚世铭剑眉狠狠一皱:“你爹是谁?”那失踪的大小姐就是穆清!

“我记不清了,我曾经寻死未果,脑子可能有些短路了。”穆清这话说的是实话,她现在脑海中一片混乱,记忆零散拼凑不完全。

“失忆?”楚世铭紧紧盯着她,显然不信,可穆清在他怀威势般的眼神下淡然自若、眼眸清澈,一派天真无辜,倒是无端让人生出几分信服来。

“既如此,长安,你派人给平阳侯送信,让他派人过来看看,这究竟是不是他们的大小姐。”

“是,属下遵命。”长安推门而出。

穆清皱眉,诧异的问:“我可能是侯府大小姐?”

楚世铭冷笑:“是又怎样?难道你想做本世子的正妻?”

“世子,你是哪位?”

“宁国侯世子,楚世铭。”

穆清抬眸,淡笑,异常镇定的说:“世子爷,我希望你忘记今天发生的事情,同样我也不会告诉别人,以后再见面权当陌生人就好,不,最好不要见了。”

这样危险的男人她不想有接触,而且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位世子爷很讨厌自己。

“你放心,就你那草包名声,你就算想破脑袋,也休想嫁入宁国侯府!”说罢,楚世铭扬长而去,只留给她一抹冰冷的玄色身影。

“这什么人啊。”穆清忍不住诽谤,却恍然觉得他最后那句话似乎带着怒气?

两日后,平阳侯府来人,通过贴身侍女玲珑,穆清已全然接纳了自己的新身份,原以为今生可以大富大贵,却没想到是古代灰姑娘。爹不疼,娘去世,继母歹毒,竟将七岁的她送到郊外庄子自生自灭,而原身也是命苦,好不容易能回去当侯府大小姐,却在回京途中被人劫持,差点命丧黄泉。不过,既然老天给她重生一次的机会,她一定要珍爱生命好好活着!

回到平阳侯府已经两日后了。

她从温暖舒适的马车中探头出来,露出一截水红色的袖子,只见气派的侯府门前黑压压一片人,她微微失神,没注意到玲珑伸出的手,她右手一按马车轴,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利落地跳了下来,立刻引起一片抽气声。

穆琳站在徐氏身边,轻轻的扯她袖子:“娘,姐姐怎么这般粗鲁?”

徐氏勾着抹笑,冷哼:“山野长大的丫头,你还指望她懂什么贵女风范?”

穆琳闻声轻笑,水眸潋滟,海棠红蹿银枝的衣裳衬得人比花娇。

在林嬷嬷的指引下,穆清来到继母徐氏身前。

第4章 母女情深

她照着林嬷嬷的教导,规矩的行礼:“母亲,女儿不孝,让爹娘担忧了。”

徐氏穿的甚是体面富贵,发上的金饰晃得穆清睁不开眼,她抓住穆清的手,待她行完礼才道:“自家人还行什么虚礼,好孩子快些起来,你失踪的这段日子我日日为你祈福,希望菩萨开眼佑你平安,现在见你平安无事,我……”

徐氏声音带了哭腔,她身旁的穆琳急忙拿出手帕给她抹泪:“姐姐,你不知道,娘这几天日日睡不好,我常看到她夜里偷偷掉泪呢。”

穆清微愣,好一出母女情深,只得说:“多谢母亲关心,都是我不好。”

闻言,徐氏便笑了:“看我光忙着掉泪,倒忘了正事儿。”她拉着穆清的手走到台阶最高处,斜眼一扫,底下顿时鸦雀无声。

“这就是咱们府上的大小姐,因病养在庄子,如今回来你们都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好好伺候,若是被我发现谁敢怠慢,一律赶出侯府!”

穆清淡淡的皱眉,下面大约二三十人,穿着打扮都比较体面,像是管事之类,这群人双手、脸颊都有些红,刚刚他们不断的措手哈气,看起来像是冻了许久。

徐氏这么做,真的是想让奴才们不敢耽慢自己?恐怕她的算盘不止如此。

穆清抬手,道:“我虽然是嫡长女,但毕竟是小辈,各位都是侯府老人,有劳各位天冷地寒还在此等我,我心中尤为感动,就每人赏银百两吧。”

此话一出,平阳侯府门前有片刻的寂静,随即管事们个个欢呼雀跃,只差跪下喊穆清祖宗了!

“多谢大小姐!多谢大小姐!”

穆清被震耳欲聋的谢恩声吓到,微微侧脸便见徐氏铁青的神色,随即听她有些咬牙切齿的说:“好了,各自散了吧,,清,外面冷,咱们进屋说话。”

穆清冷哼,你想让她们都怨恨我,我就借你的手当一次散财童子!区区千两银子,徐氏就心疼成这样,着实小家子气。

亭台楼阁、曲折回廊,一步一景、动静皆宜。

穆清随着徐氏进屋,丫头们鱼贯而入,香茗散发清香、各式点心小巧精致,这间屋子摆设极多,穆清看得眼花缭乱,样样奢华,满眼金银,却透着俗气。

徐氏手中握着手炉,冲着穆清招手:“我听说你受惊失忆了?”

穆清满脸落寞:“是啊,女儿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

徐氏一听,眼中划过得逞的笑,表面却很是惆怅的叹气:“哎,我可怜的孩子啊,别怕,京都多的是名医,我一定找人把你医好。还没给你介绍,这是你的妹妹穆琳,,见过姐姐。”

穆琳眉眼带笑,肤白唇红,她身段婀娜,举手投足透着高雅的贵女姿态,她轻轻笑开:“这五年来妹妹一直挂念着姐姐,如今姐姐回来了,可不要嫌我烦,我可要好好亲近姐姐一番。”

“妹妹客气了,我初来侯府,诸事不明,如后还需要请教二妹妹。”

第5章 委实命苦

穆清暗地翻了个白眼,要真挂念她,五年了也没见这位好妹妹去探望原身,想来也只是个走场面的人。

说了不到两句话,屋外风风火火跑来一人,隔着老远就开始喊:“娘亲,哥哥给我买的蹴鞠呢?”

穆清闻声去看,是一位有些圆润的小公子,穿着宝蓝织锦绣花袍,小脸白嫩却目露凶光,圆滚滚的着实有些胖了。

小公子谁也不管,径直跑向徐氏:“娘,我的蹴鞠呢?哥哥说已经给我买了。”

徐氏露出慈母般的笑,指着穆清,道:“蹴鞠就在里屋,那个不急,你看这是谁?霖儿,这是你姐姐穆清。”

他瞥了眼穆清,眼神毫无波动,随即扭头,不耐烦地道:“什么姐姐,我不认识她,我的蹴鞠呢?我要去玩蹴鞠!”

徐氏扭不过他,招了个丫头过来,穆怀威拿着蹴鞠开心的跑出去了。

徐氏深深叹气,语气像是安慰:“霖儿还小不懂事,你当姐姐的多担待,毕竟血浓于水,他不会忘记你的。”

穆清愣在原地,有些摸不找头脑,徐氏一见她如此,顿时想到她失忆之事,好心的解释:“方才那是咱们府里的二公子,是你的亲弟弟穆怀威,霖儿年纪小贪玩一点也正常,以后熟悉了他自然会想起你的。”

“……”小胖子居然是自己的亲弟弟!

穆清只想扶额长叹,原身委实命苦,自己的亲弟弟居然对她视若无睹。之后徐氏又吩咐了几件事,就让人送穆清回了院子。

松露院中,徐氏静静地喝茶,神情怡然:“琳儿,如今你可放心了?”

穆琳笑得端庄:“娘,您就别打趣我了,我起初也只是担心,毕竟那位前夫人是京都有名的贵女,可没想到姐姐如今竟然是这副模样。”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仪态。

徐氏眼中闪过嘲讽:“你没想到的还多呢,侯府的小姐即便是不守规矩也不算什么,可若是丢了女子的清白,那这辈子是别想嫁个好人家了。”

穆琳杏眸微怔:“娘的意思是?”

徐氏抬了抬下巴,只见院中走来一个丫头:“夫人,老夫人请您去福禄堂。”

徐氏颔首,起身理了理衣裳,穆琳过来扶住她:”琳儿,娘这就带你去看一场好戏。”

说起福禄堂这位徐老夫人倒颇有些传奇色彩,她本是原平阳侯的一位侧夫人,原配在生下世子后落了病根,五年后去世,在那之后世子便一直养在侧夫人膝下,直到世子成年娶妻生子,平阳侯将爵位传给儿子,侧夫人却始终没有被提拔为正室,连她所生的儿子也一直是庶子。

但是现如今的平阳侯十分孝顺这位继母,承袭爵位后,不仅亲善庶弟,礼待徐老夫人,将她移到福禄堂,若是不知情的外人,可要将她当作平阳侯正儿八经的母亲了。

不仅如此,就连现在的平阳侯夫人徐氏,都是徐老夫人的远房侄女,所以徐老夫人在侯府中可谓一手遮天,谁都要敬畏三分。

第6章 老祖宗

福禄堂前种了一树冬清,取“四季常青”之意,屋内装饰十分气派,好物比比皆是,徐老夫人手中握着一串紫檀香木手串,足以看出传言不虚,平阳侯对这位养母确实挂心。

徐氏进门三分笑:“老祖宗,我带着来给您请安了。”

身后穆琳仪态万千的行了个请安礼,徐老夫人只是淡淡的点头,让她起来,脸上似有不悦。

丫头们摆上热茶,徐氏和穆琳一一入座,外面冷,穆琳便喝了一口热茶,半杯热茶下肚,却也不见老夫人言语,她便偷偷的去瞧徐氏。

徐氏似乎是早就料到了,也不急,待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这才慢悠悠的问:“不知母亲找儿媳来是有何事?”

老夫人的一双凤眸很是凌厉:“我听说今儿个清丫头回来了。”

“是啊,多年不见清,长得越发好看了,颇有姐姐当年的风采,这样一瞧咱们家都比不过呢。”

老夫人闻言只是冷哼,皮笑肉不笑的问:“既然来了,怎么不知道来向我这个祖母请安?是不是她自恃身份高贵,有一个强大的母家,就不把我老婆子放在眼里了?”

老夫人这话说得震耳欲聋,语气凌厉,顿时众人都不敢说什么。

只有徐氏出来温着声音劝:“母亲这是说什么呢,清丫头怎么会这样想,您是她的祖母,她孝敬还来不及呢。这件事都是儿媳的错,是儿媳看清丫头旅途劳顿,就让她先回院子休息了,说到底还是我考虑不周。”

徐老夫人却是不闻不问,一句话都听不进去:“哼,你也别把什么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推,她是什么德性,五年前我就知道了。你性子软,再这样纵着她,她早晚把侯府闹个天翻地覆,就像五年前一样。”

徐氏表情落寞,叹了口气:“清丫头身份贵重,又年幼丧母,性子骄纵些也是无妨,我身为她的嫡母,自然是要多担待些。”

“我知道她生母娘家身份贵重,不把咱们平阳侯府放在眼里,可是你这想法也是行不通。”老夫人一拍桌子道,“她现在岁数还小,若是及时纠正还来得及,若是不管,将来定会酿成大祸,你不用管了这件事,一会儿清丫头来了我自会和她说。”

徐氏一听,立刻屏息不语,只是不断的叹气,一副十分关心穆清的样子。

穆清毕竟不是原身,即便借助玲珑想起了许多事,也总有疏漏之处,老妇人这茬,她便忘了,她刚回清心院歇息不过半刻钟,就被老夫人院子里的丫头急忙叫来了。

谁知刚进福禄堂,便见座上的徐老夫人目眦尽裂,怒道:“怎么现在才来?你眼里可还有没有我这个祖母?”

穆清不知所措,只得低声解释:“祖母见谅,实在是舟车劳顿,我方才歇了一会儿。”

老夫人冷着脸:“舟车劳顿,这就是你不来拜见祖母的理由吗?如果方才我不叫丫头去找你,你是不是压根儿就想不起我这个祖母来了?”

第7章 惨被禁足

“孙女不敢。”穆清实在无奈,这老虔婆一看就是个找事儿的。

徐氏出来装好人:“母亲别生气,这件事的确是儿媳考虑不周。您是清的祖母,她孝敬还来不及呢,怎么敢不把您看在眼里?清,快给你祖母道个歉,都是一家人,祖母不是真心怪你。”

穆深呼吸,抑制住自己骂人的冲动,刚开口一声“祖母”还未说完,便听徐老夫人道:“罢了,我可受不起你这一句道歉,看你现在的样子,倒是比五年前性子收敛了不少。可是距离我们侯府的大小姐相距甚远,反正你如今也回来了,想来这几天也没什么事情,便回去好好呆在院子里,不要出来了,把《女戒》、《女德》抄上五遍。”

徐老夫人摸着手上的紫檀木佛珠,缓缓道:“只要你安分守己,你还是祖母的好孙女,只是别老记惦着当初你母亲的那一套。平阳侯府即便是再没落,也终究是个侯府,容不得外人插手家中之事。”

穆清听得越发糊涂了,听这老虔婆的意思,难道原身五年前是个骄纵蛮横的惹祸精?

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她不过是睡了会儿觉,就要被罚抄《女戒》《女德》五遍。

穆清欲哭无泪,她想安稳的过日子都不行吗?

徐老夫人见穆清久不言语,想到她以往那张扬跋扈的性子,便觉得她要和自己对着干,脸色顿时更难看了。

“穆清,你可是不服?”

穆清紧皱眉头,默然不语。

此时,徐氏给女儿使眼色,只见穆琳急匆匆站起来,道:“姐姐,祖母年纪大了,你可千万莫要冲撞。只是抄书而已很轻松的,姐姐若是不嫌弃,我陪你一起抄,咱们姐妹俩说说话,很快就能写完。”

穆清心中冷笑,婉拒道:“不用了,妹妹的好意我心领,只是这既然是祖母特意让我来清心净身的。须得我自己一个人来做才是。”

穆清抬头看着徐老夫人,目光澄澈:“不知祖母何时要?”

这丫头不仅不求饶,居然还能如此平静,尤其是她的目光坚定而澄澈,似乎带着不屑与嘲讽,徐老夫人怒火更盛。

“三天内把书抄好拿来我看!”

“是,祖母。”穆清不卑不亢。

真是越看越心烦,徐老夫人一摆手让穆清退下了,穆琳本着姐妹情深的态度,便要追着穆清而去,却被徐老夫人唤住。

“你,祖母有话和你说。”

穆琳不解,看向徐氏,见她对自己颔首,便乖顺的回到座位上。

徐老夫人开口:“文娘,今天我叫你来,还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

徐氏道:“母亲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儿媳哪有不遵的道理?”

这句尊捧取悦了徐老夫人,她神情回转,叹了口气说:“我近几日听了几句传闻是关于清丫头的,你知道吗?”

徐氏茫然:“儿媳不知,还请母亲指点。”

徐老夫人神情顿时严肃起来:“这件事情本不应该当着的面说,可如今她也不小了,听听这些倒也无妨,毕竟有关女子清誉多知道些也是好的。”

“清誉?母亲听了什么?清丫头是怎么了?”

第8章 名声尽毁

“前几日,清丫头在回府的路上被贼人掳了去,这件事竟被人传了出去,说起来这件事也是你的错,你是怎么管理侯府的?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现在外面已经开始传咱们侯府的大小姐失了清白,被贼人污了身子。”

徐氏大惊:“怎么会有这样的话传出来?这要是传出去了,清丫头以后可怎么嫁人啊!都怪儿媳管理不善,竟让侯府的下人们传出这样的话,儿媳回去定要严加探查!”

老夫人依然神色冰冷,双眼凌厉:“探查还有什么用?要只是在侯府传就罢了,几日的功夫怕是早就传出门去了。侯府的大小姐被贼人玷污了身子,这种事怎么可以发生?这是在打咱们平阳侯府的脸面。”

穆琳皱着眉,很是担忧:“祖母,这不过是几句传言做不得真假,我相信姐姐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祖母莫要气坏了身子。”

“琳儿,祖母知道你孝顺,可这件事情容不得半点马虎,现在不是她有没有丢了身子的问题,而是别人认为平阳侯府的大小姐丢了清白,那她就是丢了清白,这样的名声传出去,你和沁沁两个人将来还怎么嫁人?这样身上有污点的人不能让她留侯府府!”

穆琳神色微惊,纤纤玉指捂住樱唇:“祖母开恩,这种事情也不是姐姐愿意的,她被贼人掳了去,活下来已是万幸,其她什么的我和沁妹妹都不会介意。”

这话明着是在替穆清求情,表明自己姐妹情深,可话中意思却是已经默认穆清被人玷污了身子。

徐老夫人没听出来,只觉得她心思善良:”琳儿,你这样单纯善良是好事,可也要分人,别忘了五年前她是怎么将咱们侯府闹得鸡飞狗跳的。现在她又坏了名声,留她在侯府,没有半点好处。”

徐氏恍然大悟:“原来母亲竟是有这种想法,怪不得方才要让清回去抄写《女戒》《女德》,想来母亲真是用心良苦。”

徐老夫人道:“再怎么说,她也是我的孙女,我让她抄写《女戒》《女德》为的就是让她安分守己,清心寡欲。”

“母亲的意思我明白了,那关于清丫头的去处,母亲可有决断?”

老夫人眼神坚定:“我想好了,等我七十大寿一过,便让她重新回庄子,反正她在那里已经过了五年,想必也习惯了。她今年十五岁,过些日子便及笄,到那时候给她随便找户人家,远远的嫁了便是。”

此话正合徐氏心意,她禁不住露出一抹得逞的笑。

“此事不可,还请母亲三思。”一声清朗从院外传来,来人一身绛紫朝服,身上带着初春的寒冽,剑眉星眸气质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