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妖女嫁邪王-穿越重生小说-主角: 白清珑, 邪肆

前世,她一生错付,落了个鲜红刺目,一身尽折的结局。再次重生,那狼子野心的人的血由她来放,那狠心亲人的命由她来收,那对欺骗她的野鸳鸯的情由她来断,一个,都不会放过!可是,这报复的道路上她千挑万选寻到的傍身大树,貌似有点不对劲儿?“你不是对女人避之不及,恨之则杀么?”,“夫人,你是个狠女人,我怕被你杀了,既成了你的夫君,我不敢不从啊……”女人揪着床单默默的想,最后……到底谁从了谁?
重生之妖女嫁邪王-穿越重生小说-主角: 白清珑, 邪肆

楔子

清冷破落院子外,白清珑拖着经脉寸断的残躯,一寸寸的往玲珑阁挪去。

“听说定国侯府通敌叛国,满门抄斩,行刑日就在今天。”

“嗯,将军已经出发了,行刑人就是将军,看这天色已经快了吧!”

“可怜了冰夫人了。”

“我听说,冰夫人都哭成了泪人,昨天将军安慰了老半天呢……”

“哎,只是冰夫人知礼守己的很,一句求情的话都没有为难将军呢,怪不得将军爱的紧!”

……

脑海里的弦儿突然就断了,滔天的情绪涌上来,白清珑不知哪儿来的力道,推开哭的满脸泪痕的不离不弃守着她的衷心丫鬟小月,踉跄着脚步冲进了玲珑阁。

玲珑阁乃是将军夫人居住的地方,也是她与他曾经恩爱缠绵的住处,如今这里早已经面目全非。

一个月前,定国侯大寿,御前侍卫突然冲进了府内,查出了定国侯与北疆皇帝私自通信的证据,而信上的联络人,正是定国侯的小儿子,如今在边疆的安少诚。

皇帝震怒,将定国侯一家打入打牢,一个月后问斩,但是皇上有令,谁若敢求情,赐予连坐治罪。

她的庶妹白雁冰却在她绝望的时候告诉她,审查此案的人正是新上任的吏部尚书她的表哥林宇祺,她可以她表哥开通一面,寻蛛丝马迹延后问斩,但是条件是要她甘愿降为妾室,并且为了打消将军的怀疑,还要与管家私通。

百般折磨与挣扎,她到底是答应了这无理的要求。

几天后,白清珑与管家被捉奸在床,她的相公华将军搂着白雁冰亲眼目睹。

她二十多年修习的武功,一朝尽废,脊骨断了不知多少根。

她从高高在上的主母沦落成了一个人人可以打骂的低贱奴婢,饭是嗖的,水是冷的,衣是薄的,这是生生要把她折磨死。

强撑到现在,就是为了听到外祖安全的消息,结果呢?

就在她马上要冲进院子的时候,被玲珑阁的嬷嬷一个巴掌拍倒在了地上,“夫人吩咐过了,没有经过她的允许,不许您进这个院子,否则就让我们给您打出去。”

白清珑捂住已经红肿的脸颊,高声喊道:“夫人,夫人,求求您,让我见见你。”

只见一个身着碧水衣衫,容貌秀丽的丫鬟步了出来,神情不屑嘴角浮现一抹讽刺:“清珑贱婢,原来您是将军夫人,可以称我,如今你只不过是个奴婢罢了,还敢称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将军府没规矩呢!来人,掌嘴,让她好好学学规矩。”

听着“啪啪啪”的掌嘴声,铃兰心中痛快无比,自己本来是白清珑带到将军府的丫鬟,谁知道她善妒,死活不肯让将军纳了自己,幸亏自己不傻,早早弃暗投明,想到夫人答应自己的事情,嘴角的笑容加深,目光中更是阴狠了三分,“给我打,狠狠的打。”

白清珑执着的望着那扇门,用尽全身力气,挣脱了抓住自己的嬷嬷,使劲的冲了进去,用额头,拳头狠狠的撞着,“夫人,奴婢知道您在,求您开门,求求您。”

漆红大门打开了,身着一袭红色绣着鸳鸯花长裙的白雁冰走了出来,她手中抱着一只纯白的小猫,白皙纤细的十指不断的抚.摸着小猫的背部,神态优雅迷人,与地上落魄不堪、神情狼狈的白清珑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大寒的天气,在这院子里吵什么,把我的小玉儿都给吵醒了。”神情慵懒,嗓音迷人,只那目光中隐隐透漏着几分狠厉。

她铿锵有力的问,“夫人,奴婢已经答应您的所有要求,求您开恩,求您开恩……”白清珑使劲的往地上磕头,本就流血的额头,更是鲜血淋漓。

却只听白雁冰冷笑一声道:“姐姐,不是我不帮你,而是他们在一个时辰之前已经被斩首示众了。”

闻言,她只觉脑袋“轰!”的一声炸裂开来,已经死了?

自己失去名节换来的结果竟然是已经死了?

她抬起头,声音带着些许颤抖,“你不说帮我吗?你不说只要我答应你的要求,你就让我见他们一面吗?你为何言而无信,你为何要这么对我?那些也是你的亲人啊?”

白雁冰抬起她的下巴,狠辣的目光直盯人心,“亲人?定国侯是你外公,可不是我外公,当年如果不是定国侯,如今丞相府的嫡女应该是我。”

“外室?哼,告诉你吧,我娘是爹明媒正娶的妻子,当年你那不要脸的娘一眼相中了爹,死活要嫁给爹爹为妻,爹爹拒绝,可是你知道你那外祖父做了什么吗?竟然下药迷昏了爹爹,爹爹碍于你外祖父的威严,只能答应这门亲事,而我那明媒正娶的娘亲,却只能成为妾室。”白雁冰目光阴鸷。

“你在说谎,外祖父为人正直、忠义,决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娘亲更是温柔善良又岂会破坏人家家庭,白雁冰我不许你侮辱她们。”

“侮辱?这些话都是爹对娘亲口所说,否则你以为为何我娘亲会甘愿为妾?事实就是如此,你如今所遭受的一切,都是你们自己造的罪孽。”白雁冰言辞凿凿,高傲的说道。

白雁冰笑得愈加嘲讽,“你知道你那外祖父通敌叛国的证据是如何被搜出来的么?”

白清珑目光猛地一缩。

“你深深敬爱的父亲和你刻骨铭心爱着的夫君啊。”白雁冰她一字一顿,旋即哈哈笑出了声音。

“你以为谁能进入兵围重重的定国侯府?你以为为何刑期如此快速的定了下来?这可都是丞相爹爹与将军的功劳啊!”她的声声笑意就这样传入白清珑的耳里。

白雁冰继续说道:“对了,你可知道你那娘是怎么死的?”

“是你们?”她倒退着,踉跄着,她的娘亲温婉可人,为了生下自己,伤了身子,在自己三岁那年撒手人寰。

自己当时太小,被寄养在了花姨娘那里,她对自己百般疼爱,甚至在自己重病的时候,竟然割肉为自己做药引,从此自己就拿她当亲生娘亲看待。

婚订之时,她说让自己将白雁冰带来将军府,她也答应了,即便外祖父一家百般劝解,她却依旧不忍心拂了她的心。

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白雁冰笑的很是张扬,“你猜的没错,你娘亲之所以毁了身子,是因为中了一种“桃夭”的毒药,本来想让你娘就此血崩而死,没想到你娘命大,还是把你这个贱种生了下来,于是,我娘就继续给她下药,她毒发之际我和我娘就那么看着……”

她站了起来,就要扑向白雁冰,她的身体却突然如同枯叶一般,零落着被踢开,撞在墙上。

“咳咳咳……”她咳的满口鲜血。

却看着一双华贵的脚缓缓朝着她走近,他一路走,一路有滴滴鲜血落在眼前的白雪地上,“啊……”她顺着往上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圆目大睁的人头,那是她……外祖父。死不瞑目!

“啊……华玉林,你是畜生,你是畜生……”她扣着白雪地爬了起来,跌跌撞撞,一把抱住了她外祖父的人头,她哭的眼睛已看不清人,却听有剑音划过,死吧,死吧,就这样死了也好。

“娘亲!”小小的人儿,温热的血液,溅在白清珑的脸上。

“啊……”一声大吼,白清珑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小人儿倒在她的身上,闭上了眼睛,“孩儿,孩儿,华玉林,这是你的孩子啊,你的亲生骨肉啊!”

华玉林扔了长剑,白雁冰款款而来,他转身,眼里尽是温柔,“冰儿的肚子里才是我的亲生骨肉,他,还不知道是你和谁野合的私生子,也敢说是我的亲生骨肉。”

寒意一寸寸的袭上了白清珑的心头,她的眼里有滔天恨意,他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猛地就扑了出去,朝着白雁冰的方向。但是下一刻,她的身体就如断了线的风筝,落在了那一柄倒插着的长剑之上,那双眼还盯着华玉林与白雁冰,诡异而阴冷。

第2章 重生就遇不良人

白清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不过十四岁之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重生了,那一刻,她知道,一切尚未发生,一切尚可报复,前世害过自己的,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此时此刻,她端庄优雅的站在角落里,听着那所谓的父亲与母亲谈论着她的婚事。

前世的今天是她期待已久的日子,是她欢呼雀跃的日子,而今……

“华玉林副将与清珑两情相悦,老爷您可不能棒打鸳鸯了。”白夫人,白清珑当年瞎了眼的从心底里感激的人。

“是啊,姐姐与他两情相悦,父亲莫要拒绝这提亲才是。”白雁冰!

白清珑的手狠狠的攥成了拳头,看着那桌案边的三人,你一言我一语。

身死时她才知道她的父亲,她的丈夫,她的妹妹,早早的就合计在了一起,豺狼之辈,要的不过就是行那谋害之事,怪不得,怪不得,前世她外祖一出事,华玉林与白浮就一个从无数副将之中升了虎威将军,一个从三品官成了一朝丞相。

可今时今日,她还会让他们如愿么?

她那假模假样的父亲,貌似沉吟了一瞬,就要开口,“嗯,此事……”

“父亲,母亲,我前日在外玩的时候,听说厉王要选王妃了。”白清珑突然抬起了头,打断了白浮的话音,她语声淡淡,却一石激起千层浪。

那双眼睛里没有浮躁,没有欢喜,没有伤心,有的只是无限的冷静与淡漠。

初看这样眸子的白雁冰,心中霎时就是一惊,这位被他们玩弄于股掌的嫡女,为何会有这样的眼神?她从前的怯懦,依赖,好似在这一刻,已全部收敛,剩下的均是勘不透。

“你说什么?”白夫人比白雁冰还要惊讶,“你说厉王要选妃?”

白夫人问这话可没有让白清珑回答的意思,她心念一转,已立即回头看向白浮,“老爷,此事以后再议,厉王选妃,必然是朝臣未婚配之女均要前往,冰儿非长非嫡……”

白清珑心底满是冷笑,非长非嫡……呵,此时的白雁冰便只是一个庶出的妹妹了么?

“爹爹,厉王……厉王那样的人,女儿……”白雁冰也终于回过了神来,她立即就抱住了白浮的手臂,惊慌失措。

就在这一家子因白清珑的一句话纠葛的时候,门外突来一声传唤,“圣旨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厉王今日选妃,凡未曾婚配女子,一律前往紫竹园,违旨者,斩立决。”

圣旨来的突然,白雁冰几欲昏倒,白清珑心头微讶,前世的今天可没有这道圣旨,厉王选妃的圣旨是在三日后传下来的,当时的自己已与华玉林定亲,白雁冰更是甘愿做了自己的陪嫁,躲过了这厉王选妃。

难道是因为她的重生,时间发生了错乱?她摇了摇头,甩掉这不相干的念头。

“爹爹,爹爹,怎么办,怎么办,我不要嫁给那杀人魔头!”白雁冰哭丧着一张脸,艳丽的眉眼尽是风情。

“厉王的十任正妃已全部死于非命,他的王府后院里更是每日都抬出来女人的尸体,老爷,您不能让冰儿去送死啊!”白夫人更是哀嚎。

唯有白清珑,她定定的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家人,冷笑,“华玉林的求亲父亲可以定夺于妹妹身上,这厉王的鬼门关,我去,总不能辜负了母亲与冰儿妹妹这些年对我的好。”

“清珑……”白夫人欲言又止,但眉间的喜意却是怎样也掩盖不住。

“姨娘不必挂念与我,厉王选人从来看心情,我也不定会被选上,到时归来,偷梁换柱,我依旧可以嫁给我的玉林哥,冰儿妹妹依旧可以在这府邸里做她的小姐。”白清珑表现的天真,好似不知那厉王有多恐怖。

白夫人与白雁冰却是都松了一口气。

“老爷,您看……”

“好,就这样,想来清珑也是侯爷的外孙女,就算厉王过分,也不至于残害侯爷的血亲。”白浮的那张国字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这个女儿当真是被调教的极好,他的心中甚为欢喜。

白清珑的身上穿上了白雁冰的绫罗绸缎,那衣裳衬的白清珑巴掌大的小脸白皙非常,有一股不该属于她的质傲清霜于不知不觉中显露,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让白雁冰的眼里多了几分嫉恨。“清珑,你这模样,只怕那厉王看了,真的会心动,可千万一路低头,表现的低调一些。”

“哎……可惜圣旨初下,那人就在外面等着,也不敢伤了皇家体面,否则该将你打扮的丑一些才是。”白夫人的眼底想到了当年那个惊才艳艳的女人,心中也多了几分怒意。

“姨娘,你捏痛我了!”白清珑淡淡的拂开白夫人的手。

“对不起,是娘亲太过担心了。”白夫人揉了揉她刚刚下了狠劲儿的地方,歉意的笑了笑。

白清珑只是摇头,所有的吩咐与嘱托,她都一一应了。

但没有人知道,今日,她要兵行险招。

紫竹园里,无数女子愁云惨淡。

终于一个个的进了那判.决命运的高台帘幕之中。

远远的没有人听得到那立在湖水中央的高台里究竟再说些什么话,只有一个个愁云满面进去的女人又兴高采烈的走出来。

“厉王没有选我,真好真好……”

出来的人大多数说着这样的话,白清珑的心跳愈加的鲜明了。

终于轮到了她。

她踩着小舟行到了那高台边上,一步一步走进了帘幕。

她无焦无燥,无惧无忧。

只这样如藕花深处突来的仙人,淡淡的站定在众生的面前,而她眼里的众生,唯有厉王一人。

厉王,歪靠在美人榻上,手握一壶清酒,肆意的往嘴里倾倒,只是一张侧脸就能颠倒众生,行云流水的姿态,看上去竟颇为洒脱,但这不过是表象,谁又能想到,这厉王的所作所为,对得起他这个名号。

十任正妃,血泊里高挂,王府后院的血怕是洗都洗不干净。

他不喜欢女人,却又有无数人想要他的后院里有女人。

“你不怕我?”厉王未听一言一语,缓缓坐了起来,他衣衫款款,露出蜜色健壮的胸膛,勾魂摄魄。

第3章 共赴黄泉才美满

白清珑却依旧一身清冷,她小小的身姿站定在厉王的跟前,“我是死过一次的人,地府都不曾怕过,又何须怕一个男人。”

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挲声响起,厉王的身体突然笼罩住了白清珑,“地府未必有男人可怕。”他的气息在白清珑的耳畔响起,带着幽冥般的诡异。

“那你又怎知,男人岂有女人可怕?”白清珑笑的同样诡异,她的小手从身侧移了上来,摸在了厉王的眼睛上。

这是调戏?

厉王心头微冷,面上笑容却越发的强烈了,“你想嫁给我?”

“显而易见!”白清珑收回了手,眼里迸射出有些激烈的光,“你需要一个强悍的女人,而我需要一个强大的男人,如此,才应该是天作之合!”

“强悍的女人?”厉王忽而就笑了,他的眼睛里幻化出无限光影来,这眸子看上去恍若月光灿然,带出人间没有的森寒,“你可知道入我勤王府的女人都死了?不论是谁?”

“我知道。”秀眉弯弯,如月儿初生。

“那你是做好了死的准备了么?”厉王的手已经覆上了白清珑的胸膛,渐渐划过她的脖颈,那双大掌,好似只要轻轻一握,这脆弱的生命就会死去。

厉王的眼终于对上了白清珑的眸,他一眼看进的是一抹秋水,沉远宁静的平淡,带着戏谑的笑容,然后他的胸膛突然刺痛,有一滴血骤然滑落,滴落在白清珑藕黄色的衣裙之上,晕染开来,煞是美丽。

白清珑的指尖有一根细小的尖针泛着银芒,凝脂白玉般的面容上,澄净目光洒向一池春水,她柔柔言语,“一个人死去多孤独,必要共赴黄泉才美满。”

厉王看着她的眼神波澜不惊,对于胸口滴落的鲜血与刺痛恍然不绝,倒是他身后的人已向前走了一步,眉眼之中有些焦虑。

却听厉王拂了拂白清珑眉眼,“哦?共赴黄泉?这个词,本王喜欢,既如此,便就是你了,希望你记住今日所言。”

厉王从白清珑的身上起身,探了探身前的酒,又一口饮尽,方才道,“哪家的?”

“定国侯府表小姐。”白清珑淡笑,她只字不提白府。

“倒也配得上本王。”厉王一眼扫过她的眸,又随意的转开,“三日后成婚,从你父亲府上出嫁。”他特意吩咐。

白清珑笑得坦荡,“好,相信厉王能够查到我的父亲是哪一家哪一户,我静等您来接亲,此期间希望没有任何消息传出去,我最喜欢的就是惊喜,相信厉王会满足小女子的,对吗?”明眸皓齿,俏皮眨眼。

厉王眼光深沉,“本王的小女人,自当满足。”

目光相撞,笑意不歇。

白清珑回到了府上,白浮却不曾来问过一句,既安生回来,便不是被选中之人。

白雁冰的那抹似有若无的不屑又再次显露,“你既安然回来,这玉林副将的亲事,便还是你的,妹妹我总不能夺了你所爱,下个月就是侯爷外公寿辰,到时候,你将玉林副将带去,也可让侯爷外公好生提携。”

狐狸尾巴早在此时便已露出,前世的她缘何那般愚蠢……

“婚书可写了?”白清珑抬眼,看向白雁冰,问的问题有些不太着调。

白雁冰微愣,“写了。”婚书不写,自不可能躲过厉王选妃,这白清珑什么意思?

又听她问,“可是写的是华玉林与白雁冰?”

白雁冰微皱了眉,还未开口就听白清珑继续道,“既婚书写的是妹妹与华玉林,姐姐我也只好割爱了。”她青涩眉眼有些许痛意。

白雁冰眸光微冷,“白清珑,你莫不是被厉王吓傻了?这华玉林乃是你情投意合的夫君,就算是我签了婚书,他也是你的,我是断不能伤了你二人情谊的。”她眸子里有些不耐烦,面上去却是一片痛苦与无奈。“你是要叫玉林副将伤心么?”

“可是……”白清珑水眸潋潋。

“没有可是。”白雁冰打断了她,“你好好想想,婚书上不是只可以有一个名字的!”

白清珑故作惊愕,眼中却现了然之意。

白雁冰孺子可教的笑了笑,这才放心离开。

白清珑看着她的背影一步步远去,嘴角突然露出几分笑容来,“就不知道厉王登门接亲的那一天,你们会是什么样子!”突然无限期待了呢!

院子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她将被风吹得拂过面颊的发丝撩往耳后,静静的听着这飞鸟虫鸣。

这一日,除了白雁冰那一通似是而非的暗示之外,再无人前来,到得晚间,白夫人身边的婢女罗梅眼神高傲的站在了她的面前,“清珑小姐,夫人让我来唤你去前厅吃晚膳。”她颐指气使的模样落在白清珑的眼睛里。

“小姐知道了,你且去吧,小姐梳妆打扮一番便会去的。”铃兰不知从哪儿走了出来,将这罗梅给回应了。

白清珑的目光微微游移,“铃兰,你这些日子都去哪儿了?”她始终还记得,那个心性阴狠的铃兰高傲的站在她的面前,喊她清珑贱婢,吩咐他人掌她嘴的铃兰姑娘。

这十多年,她与铃兰说是主仆,不若说是姐妹,奈何,她以真心待人,他人却糟蹋她的真心,她养了一条白眼狼。

倒是小月……

白清珑眉头微皱,如今来府内这些日子,却是一次都没有见到过小月。

“小姐,你在想什么呢?”铃兰却是在白清珑的眼前挥了挥手,打断了她的思绪。

“铃兰,你刚刚还未回答我的问话呢?”白清珑眉头微敛,直视铃兰。

“小姐您忘了啊,再过些日子就是老侯爷的寿辰,您让我去寻些稀奇玩意儿回来。”铃兰眼光闪了闪,指了指身后的桌子,“瞧,那些就是奴婢这些日子寻来的。”

白清珑将目光转过去,却是满满一桌子,当时的自己就带着这些堪比刀枪剑戟一样的东西前往的定国侯府,那时候的外祖父该有多失望。

她站起身来,正打算往桌案边走,却被铃兰拦了,“小姐,夫人还在等您呢,可莫要让夫人与老爷生气。”

第4章 来扶一扶

“铃兰,你跟着我多少年了?”她已经站起了身,往外走去,天光有些暗沉下来,看上去路也变得遥远了些,她走得很慢。

铃兰听到白清珑的问话略有些怔愣,“十二年了吧。”

“我如今十七了呢,竟跟了我这么多年了!”白清珑的感慨在铃兰心头有些梗,她一路上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突然变得有些不认识的小姐。

从白清珑的偏院到得大堂,路过了白雁冰的院子,她突然停下了脚步,“婚书上写的既是白雁冰与华玉林,若再添上我的名字,难道二姐妹共伺一夫,她做夫人,我做姨娘?”好似喃喃自语,又好似无限悲凉。

铃兰的脚步顿了顿,眉头跟着缓缓扬起,“姨娘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您和华玉林将军朝朝暮暮,两情缱绻不是?”

“此话……倒也言之有理,不过若是这一去,你便是我身边的陪嫁丫鬟,到时……岂不是耽误了你这一生……”白清珑稍稍转了头,眯起了眼睛,一晃即逝。

“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既陪了您十二年,这往后的岁月自当在您身边尽心竭力的照顾您的生活。”玲珑眼里有一股不屑一闪而逝。

她若不以白清珑陪嫁丫鬟的名义进入将军府,她如何名正言顺的成为将军府的妾,这可是白雁冰早早就答应了她的,只要她做好自己的事儿……

白清珑浅浅摇了摇头,“你有这样的想法,我心里很是开心,但毕竟……”她的话说了一半,铃兰眉头却皱的更深,“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

白清珑却不在就着这个话题继续了,“且走快些吧,晚了夫人该不高兴了。”

她脚下的步子越走越快,却将有些愣怔的铃兰丢在了原地。

铃兰追过去的时候,白清珑已经到了大堂。

她还未进去就听到了笑声。

只是一道笑声,却如同穿越了时间空间的魔咒落在她的耳朵里,白清珑眉心皱成了井字,这个人,这个人……这个毁了她一生的人,这个让所有人离她而去的人……

华玉林!

白清珑浑身颤抖着,她狠狠握紧了自己的手,攥成拳头的指甲尖儿刺入了自己的掌心,疼痛甚至都换不回她的神色清明。

咬紧的唇舌好似魔怔了一般,她甚至都不知道痛了,那种心被揪紧的痛处,让她眼里泛起了黑。

眼前是层层的白雪刺目灼灼,那上面泛着鲜红的血液,她祖父的头颅就那样被她抱在怀里,她的孩子就那样躺在她的怀里,目光尽是绝望。

红,红的像火,灼烧着她的身体。

好像要支撑不住了,好像恨意滔天要将她淹没,眩晕感袭击而来。

她好像真的要倒下了,却有一根针刺进了她的手臂。

刹那的颤抖让白清珑的眼前又恢复了一片灯火辉煌。

那笑声一遍一遍的入了耳,白清珑却将自己的手臂抬了起来,她狠狠的咬了上去。

眼里的泪光缓缓沉淀,白清珑微微蹲了下去。

“小姐,您怎么还不进去?”白清珑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说话的语调却很是高昂,好似害怕那屋子里的人听不到一般。

屋子里的笑声立即就停顿了下来。

白清珑就着宽大的衣裙坐在了地上,“快来扶一扶我!”

她声音低弱,还伴随着一抖一抖的吸气之声。

“小姐,您这是摔到哪儿了啊?”铃兰走了过来,速度很是缓慢,嘴里嚼着的话,却有些讽刺的意思。

“铃兰,且过来扶一把,我扭着了腿。”她低着头,揉.捏着自己的脚腕,宽袍绫罗里,谁也没有看见,有一根银针被白清珑藏了起来。

“铃兰,你怎么照顾的大小姐,怎任由她摔了腿脚?”白雁冰不知何时走了进来。

华玉林紧随其后,他斜了一眼白雁冰,便朝着白清珑走了过去。

他站定在白清珑的眼前,语调温柔,“清珑,怎这般不小心?你可知,摔了我可会心疼的!”

华玉林一身俊逸,郎朗容颜,从前白清珑看他的时候,他是那么俊朗温柔,如今看着这双伸出在她面前的手,想到那鲜血淋漓的头颅,想到那柄刺死她孩儿的长剑,蛇蝎一般缠绕在她的心头,让她几乎透不过气儿来。

“玉林哥,毕竟男女有别,扶起姐姐的事儿自当我来才是。”白雁冰一眼扫过,就见白清珑如愣了神一般看着华玉林,含情脉脉的样子,心里便不开心,但面上却噙着极其温柔的笑容,走近了白清珑的身边。

这一次,她伸出的手,白清珑握住了。

浅浅借力,她便站了起来,只是这一站不过片刻,就将自己全身的重量压在了白雁冰的身上。

白雁冰惊呼一声,柔柔弱弱的就往华玉林的身上倒去。

华玉林连忙伸手,白清珑却已经抓住了边上的柱子,稳稳站住,“妹妹与妹夫果然是有了婚书的人,男女授受不亲也可忽略了。”她眉眼温柔,却充满失落与苦楚。

华玉林与白雁冰双双眉头皱了起来,白雁冰缓缓站定,“刚才不过是意外而已,姐姐何必放在心上。”

“哎,我摔倒的时候,玉林便不能来扶我,妹妹摔倒的时候,玉林便可伸手揽你入怀,妹妹,你可是已经将她当做了你的男人?”

白清珑言语之中有些许怪罪,白雁冰却突然笑了,“玉林哥,你瞧,姐姐这是嫉妒了呢,还不快赶紧哄哄,解释解释。”

华玉林的嘴角也扬起了笑容,“清珑,这婚书本是你心善,让雁冰与我签署的,爱屋及乌,我自当没有拒绝的道理,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担心,好在……你安然回来了,要不然,我这一颗心怕是要碎成千万片了。”他说的情深义重。

就缺滴落几滴眼泪了。

白雁冰还在一旁帮腔,“是啊,玉林哥这一日可都在为你担惊受怕呢,吃不安宁,睡不稳妥,幸好你回来了,不然妹妹我也会觉得愧疚的。”她揉了揉眼,抹掉那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第5章 婚书是个摆设

白清珑听在耳里,笑在心里。

当年白雁冰进府成为姨娘的时候,他似乎也是这么说的,爱屋及乌……

何其讽刺。

“清珑,婚书不过就是个摆设,你我是一定要娶进门的!”他宣示一般。

若是从前的自己,定已感激涕零,将一颗心捧出了。

“可是……定国侯府的外家小姐是不会做妾的。”白清珑就站在那廊柱边上,扶着它,眼光深沉而凝重。“若是外祖知道我如此作践自己,你如此怠慢与我,只怕你的仕途会到此为止……”她欲言又止,眼光淡淡。

华玉林觉得眼前这个女人似乎有哪儿不对劲儿了,以前的她不过是一根筋儿的软弱性子,唯有一个愿望就是嫁给自己,如今竟知道为自己争取位分了?

他斜眼看过去,白清珑眸间阴云笼罩,依旧是那副愁眉不展的模样,这样的人儿看着哪儿有半点可心,进了府整日看着愁云的脸,他怕不是得厌弃的很,只是,为了仕途,为了那个人的筹谋与承诺……

华玉林看了一眼白雁冰,白雁冰冷着眼,却还是点了点头。

他这才开口,“放心,若是进府,自然你是主母。”

“玉林……”白清珑深情一唤,那愁眉好似突然展开了些,华玉林不由就是一怔。

其实白清珑这张脸长得极美,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但总是愁眉不展,看着就让人不想接触,生怕沾了霉运。

这才让白雁冰愣生生的压了一筹。

可刚才的一个恍然……

华玉林摇了摇头,却见白清珑依旧是那一副惨淡怯懦模样。

“姐姐,这下你可放心了?”白雁冰的言语竟依旧温柔。

白清珑点了点头,“委屈妹妹了。”

“父亲与母亲可在里面久等了,这再不进去,怕是以为我们发生了什么事儿呢!”白雁冰压根不接话茬,转身就走。

华玉林紧随其后,此时此刻,竟无一人记得,白清珑扭伤了脚。

当二人的背影消失,铃兰才走了过来,“小姐,奴婢扶您进去。”

白清珑心底冷笑,“我这脚疼得厉害,怕是吃不了这晚膳了,铃兰,你且进去给老爷与夫人告罪,你来送我回去!”她随手指了一个下人。

那下人可是将刚刚这三人之间的诡异气氛看了个全过程,此时面对这位大小姐的时候,心底莫名生出了些别的心思。

铃兰进了大堂,将白清珑的话说了一番,当即就感受到了桌子上的人面色都变了。

“老爷,这清珑可是生了怨气?”白夫人微微转过头。

白浮哼了一声,“不过是个小丫头,还敢生了怨?怕是又被侯爷家的人教唆了,竟还想着让冰儿去做妾,我与你的女儿,千娇百宠的长大,就算是进玉林的府,也必然是个平妻。”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对白清珑竟生了意见。

白浮转过了头,看向华玉林,“玉林,你知道我的心思,也知道我们要做的是什么!”

“自然知道,一旦我成为振国将军,冰儿就是我振国将军的女主人,而岳父您,自然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辅了。”华玉林保证着,言语之中尽是势在必得。

“如此甚好,关于白清珑,却也不能做的太过分,岳父我相信你心里有数。”白浮笑着点了点头,“侯爷那边的关系不能断,这是一件长久之事。”

华玉林连连点头,“岳父大人,我相信那一天不会很久远的,如今我已是副将了,虽然只是外城防护营,但终有那么一日的。”

几人这会儿倒是都笑开了怀,白雁冰撇了撇嘴,“既然如此,我就原谅那个小贱人了!”

白清珑兀自回到了府邸里自己的院子里,关上了院门,“铃兰若是回来,让她在门外候着,不必进来伺候了。”她脸色有些愁苦,这院子里的下人本来就少,这会儿听她如此吩咐,倒也习以为常。

这位大小姐始终孤僻,不喜人伺候也是常态,只是从前颇为信赖铃兰,总是与他形影不离,不过最近她去了厉王选妃之筵,外头更有传言,有些女人去了厉王别苑后,回来疯了的都有,回来后有所疏离,也是正常的。

白清珑也不去管这些人心里想的是什么,只在屋子里坐了下来,她的手微微摊开,这掌心里躺了一根细细的银针。

白清珑眼尾有流光轻动闪烁,“出来吧。”她手中微动,银针一闪而过,撞上了横梁。

有身影翻卷而下,翩然而落,手中还拎着一壶清酒,香液四溢,款款月白袍齐齐飞舞,却又与他的身影齐齐静默,“想不到还有惊喜!”喝了酒液的人那喉咙带着磁石般的嗓音,落入白清珑的耳朵里。

“想不到厉王也有惊喜!”白清珑斜眼去看那横梁。

“本王可是听你说的,小女子你喜欢惊喜,料你也会开心,所以,打算如何报答本王呢?”厉王一撩衣袍便坐在了白清珑的对面,挑起了她的手把玩着。

白清珑心思一震,抽了下手,厉王却抓的极紧,她眉头微敛,“梁上君子,也要报答?”厉王将白清珑的手放了下来,屋子从桌子上拿过一个茶盏,“啪”的一下就扔在了门框上。

白清珑一惊,却也只是凉凉扫过一眼,坐在椅上,不动半分。

“小姐,发生何事了?”院子里传来铃兰的声音,旋即是慌乱的脚步声,竟有人在铃兰之前冲了进来,“青龙,怎么回事?”

这声音……华玉林!

白清珑心念微转,厉王身影一晃,却已消失无踪。

冲到门内的人,眼光都不扫一眼,就哭嚎着,“清珑,你不要害怕,不过就是女人家的名誉,我不在意的,无论你如何,我都不会嫌弃你的。”吵闹之声,随着华玉林的声音一起喧了进来。

白清珑黝黑的眸子转了转,嘴角边已露出了几分冷笑来。

她就坐在椅子上,看着华玉林闭着眼睛说瞎话,轻咳嗽了一声,“玉林哥,你这是在为谁所哭?”

第6章 这惊喜很是喜欢

黑夜里,烛火微暗,恰听这道清敛嗓音,不由就是一怔。

他猛地抬头就往声音来源地看去,“你……”

“玉林哥哥,姐姐是怎么了?什么女儿家的名誉?”再次被拔高的声音,令得众人眼光都聚集在了这间院子里。

冲进来的人也越来越多,可是,他们一眼看过去,白清珑端端正正,而这两个哭泣的人,却好像疯子一样。

白清珑嘴角扬起笑容来,“我很好啊,只是有只老鼠在墙角,我砸了个被子过去罢了,就不知你二位怎来的这般快?难道就携手在我屋子外面?”

白雁冰与华玉林对视一眼,“我二人刚想来看看你的脚如何了,恰听到了这杯碎的声音,这可担心坏了!”

“我的脚没事儿了,有劳妹妹与玉林哥关心了,夜深了,都回去睡吧。”白清珑作出有些生气的模样,那面容添了几分不满。

华玉林与白雁冰眼里都有疑惑,四处张望之下也未觉何处有异样,“那你且好好休息,下月侯爷寿辰,我再来寻你一道去恳请侯爷首肯。”

华玉林走到了白清珑的眼前,放下了一瓶膏药,说罢便看了一眼白雁冰,二人转身一道离开了去。

白清珑看着那一瓶药,又看向了铃兰,终是挥了挥手,“下去吧,我要睡了。”

铃兰深深望了一眼白清珑,欲言又止,却还是退了出去。

待她们走了有一盏茶的时间,白清珑未在等到厉王,她抬脚便悄无声息的翻了窗户,纵身而去。

她会武,尤其是轻功,她的外祖父征战沙场一生,如何允许自己的外家孙女只是一副柔弱的小女子,前世屡屡暗中来人逼迫练功学武,她心中怨恨,再有了白夫人一家的挑唆,那层怨恨才越积越深。

后来,她才知晓,武功,才是最真切的自保手段,只可惜……当华玉林知道了一切之后,却是惧她,畏她,竟残忍的废去了她的武功,更让她的亲人死于非命……

她猝然站起,夜已深沉。

白清珑身影矫健,窜出了屋子,恰停在了一处清冷的假山之后。

那里停留了两个人,便是走出去没多久的华玉林与白雁冰。

“这是怎么回事?你安排的人呢?”

“我怎么知道,人都是你找来的。”白雁冰脸色同样不太好看。

“可惜了,若是那些人玷污了她,我再做出一副怜惜不嫌的模样,她必然会更死心塌地。”华玉林见白雁冰不高兴了,便将人笼在了怀里,轻哄道。

“你那批人绝对靠谱么?”白雁冰脸色稍霁。

华玉林点了点头,“自然可信,别是他们走错了屋子,去与夫人说一声,此事可万不能张扬,着人找上一找。”

白清珑也不去听剩下的话,转身就走。

路走一半,却突然停下,往空气之中扫了一眼。

突有一颗石子落在白清珑的正前方,她微微扬起唇角,不疑有他,顺着这石子指引的方向而去,竟来到了这白府的一片小竹林里,哪里横七竖八的躺着两个男人,裸.体横陈。

白清珑打了个响指,“这惊喜我很是喜欢,谢了!”

她也不介意这些人被脱了个精光的男人,伸手一搭,柔弱的肩膀,却扛了两个男人走的飞快。

夜色之中,有男人轻笑了一声。

月夜里,一声尖叫划破长空。众人纷纷被惊醒,而远远的偏僻角落小院里的白清珑却睡得香甜。

这个夜鸡飞狗跳,却有一道消息从白府缓缓流出。

“白府的二女儿天仙一般的人儿却遇上了采花贼,真真是红颜不易啊!”

“谁说的?这消息可乱说不得,一个女儿家的名誉啊!”

“这自不能有假,我堂哥就在白府里当差,当时听到这二小姐一声惊叫,冲进去的时候,啧啧啧,那场面可香艳的紧儿……”那人咂了咂嘴,好似亲眼所见一般。

“且说说看,说说看。”有人立即凑了上来。

“两个男人呢,在她床榻之上……那滋味……可算是销魂……”

流言蜚语已遮挡不住。

白雁冰在白府里却是将琉璃玉器摔的到处都是,砸的伺候她的人鲜血淋漓。

“贱人,贱人,都是她,一定都是她。”白雁冰眸光阴冷,浑身痕迹可怕的很,此时却咬牙切齿。

华玉林默默的站在一边,到底还是开了口,“冰儿,他们得逞了么?”

“华玉林,这都是你找来的人,你现在竟然还敢问我。”白雁冰抄手就扔过去一个杯子,华玉林眉头微皱,往边上让了让。

白夫人脸上满是泪痕,“老爷,这该怎么办啊?”

白浮有些冷漠,却看向了华玉林,“既有婚书在,老夫相信玉林会负起责任的,玉林,你说呢?”

他的目光深处有些意味深长,华玉林面上有些不耐,却到底还是点了点头,“岳父但请放心,冰儿既与我有了婚书,定然是要成为我的妻子的。”

白浮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是我的好女婿。”

白雁冰此时却更加的怨恨了,“爹爹,侯爷寿宴之后,我要让她不得好死。”她捏着手,似乎要将自己的手指掰断,白夫人握住了她的手,“好,好,好,我们一定弄死他,玉林,你答应的,就要做到,我们的女儿只能做正妻。”

华玉林眸光越加的不耐了,面上却只能收敛,“岳母但请放心,这件事情毕竟我也有责任,只怕白清珑与侯爷那里难以过关!”

他将话题扯向了白清珑。

白夫人目光闪了闪,露出几分阴毒,“若是生米煮成熟饭,他们又能说什么?今夜,你便去,你亲自去做,让她成为你的人,让他不能离开你。”

白雁冰冷眼旁观,她看着华玉林的挣扎,她看着自己的狼狈,又看到华玉林点了点头,转身离去,再也忍不住的哭了出来。

而此时待在自己小院里的白清珑,正将一颗葡萄送进嘴里。

听着嚼舌根的人小小声的说着,嘴角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待盘子里的葡萄全部入了自己的腹之后,她淡淡的道了一句,“已是第三天了呢!”

第7章 玷污清白

“小姐,您在说什么?”铃兰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的身后,问了一句。

“我说冰儿妹妹出事已经第二天了,这消息怎还没被封锁下去?”白清珑皱眉浅问。

铃兰心神一缩,如今府邸里人尽皆知,就连府邸之外都有无数流言蜚语四处传扬,若是从前,这位最是关心白雁冰的姐姐怕不是要直接出面,将这样被侵犯的事情揽在自己身上,以保全这位妹妹的清白。

如今倒是好,连这院子都没踏出去,更别提去看一看白雁冰了,就算夫人有心想要偷梁换柱,满府邸里看不见白清珑出现的影子,也无法颠倒黑白。

“小姐,自二小姐出事到现在,您一次都没去探望过她,会惹人非议的,不如今日奴婢陪去看看!”铃兰心中自有算计。

白清珑抬头瞥了一眼铃兰,又低下头来,“不了,免得惹了冰儿妹妹不高兴。”

铃兰眉头皱起,“大小姐,二小姐之前对您有多好,结果出了事儿,更是需要您的安慰,您这自以为是不去惹她不高兴,但实际上却尤其的伤她啊!”

她的劝解让白清珑心底浮现出冷意来,她只是看着眼前的茶水,却半句话不说。

铃兰在她的屋子里站了许久,也劝了许久,单无论她怎么说怎么劝,都得不到半点回应。

夜来了。

她恨恨的跺了跺脚,“大小姐,我可真是看错你了。”

“铃兰,你就是这么与我说话的?”白清珑却在这时突然站了起来,凌厉的目光直视铃兰。突然站起来的白清珑骤然就将铃兰给吓了一跳,她从未见过这个整日唯白雁冰与白夫人马首是瞻,整日愁苦寂寥的大小姐流露出如此目光。

在那一瞬间,原先被愁苦之色覆盖的脸庞竟绽出了无限光华来。

她蹬蹬向后退了两步,就听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清珑,你在屋子里么?”这是华玉林。

白清珑突然揉了揉眼睛,“铃兰,你跟在我身边那么久了,我不希望你胡言乱语惹得冰儿妹妹越加不痛快,这话你说与我听,我自不计较,可我也看到过那些因以下犯上而被惩戒的下人是怎样的下场。”

她叹息了一声,挥了挥手,“去开门吧。”

铃兰心头溢出一抹不屑,原来不过是害怕自己这个与她一同长大的婢女被惩罚离开她。

白清珑的异样也不过一瞬,铃兰想通之后,压根就不放在心上了。

她转身就去开门,“将军。”她脸上有淡淡的红色,羞羞怯怯的叫了一声。

白清珑的身体笼罩在一片阴影里,目光难明。

她转头看未关上的窗户,今夜无月。

这华玉林如此时间而来,这外面院子里的仆人竟一个都不通报,让这位男子直接敲响了她闺阁小姐的门,能有好事?

不过,三日时的惊喜,什么时候会来呢?

“铃兰,你先出去吧,我与你家小姐有些事儿说。”华玉林的目光落在铃兰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女人倒是长了一副好容貌。

铃兰更加的羞怯了,她娇柔的点了点头,向外而去。

丝毫不提醒,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后果。

这就是她白清珑的好婢女。

“玉林哥,我们去院子里吧,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到底是有违体统,更何况你与冰儿写了婚书,你可是我名义上的妹夫。”白清珑说罢便已经站起了身,紧随铃兰而去。

但门却在这一刻突然关上。

白清珑伸手拉了拉,竟被从外面锁死了。

“嗯?铃兰,你锁门作甚?”她故作懵懂不知,提声问道。

“她锁门,自然是为了成全你我。”华玉林突然就从背后抱住了她。

“玉林哥,你这是什么意思?”白清珑的身体猛地僵了僵。

华玉林对她的反应相当满意,他在白清珑的背后冠冕堂皇,“冰儿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自不能让我的妻子也遭受那般惨烈,索性捷足先登,你与了我,采花贼必然便没了兴趣。”

“什么?”白清珑愕然。

她使尽全身力气挣脱开华玉林,猝不及防之下,她一巴掌便已经打了过去。

华玉林愣怔,这个小绵羊竟然也有露出爪牙的时候。

“玉林哥,你可是和冰儿签了婚书的人,就算你们那样说,我也觉得我不该嫁入你的府里,即便是去了,也无法做你真正的妻子,到时候沦落为妾,我外祖定会剥了你的皮的,为了你的安全,我不能与冰儿同时嫁给你。”白清珑看着自己的手,有滴滴泪水落下。

华玉林只觉得眼前这个小女人实在是懦弱,不过越是懦弱,越是将他事事放在心上,才好控制不是?

他轻轻握住了白清珑的手,“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做妾的,你会是我华府的女主人,只要你乖乖的,我必然会让你外祖父放心。”

白清珑在心底冷哼,刚刚激动的双手缓缓平复了下来,华玉林,你知道么,这一巴掌我等了一世啊……

你这个人的命,我不会让你苟活太久的。

念头急转,白清珑挣了挣。

却被华玉林再次的拉进了怀里。

白清珑却突然闭起了眼睛,恍若一幅从了的模样。

华玉林心中不屑,面上却在安慰,“放心吧,我会待你好的。”定国侯府的势力以及他未来要做的事情,会让他成为这个朝廷最受重用的人,到时候……

他冷笑,看着那张即便是闭上眼睛,眉心却依然皱起的脸,打从心底提不起兴趣来。

这个女人的肌.肤摸在手里,明明是那么光滑,但那五官美美凝在一起,看上去那般的惹人生厌。

华玉林的手朝着白清珑的衣衫而去,却见眼前的女人突然睁开了双眼,紧接着他就觉得一阵眩晕,倒了下去。

“噗通”一声,屋外竟无一人前来。

白清珑越加的漠然了,华玉林孤身前来要与她生米煮成熟饭,必然是白浮默许的。

幸而她这三天也不是毫无准备,这一把用庭前草制成的迷药便派上了用场。

第8章 反将一军

看着倒地的华玉林,她心中念头斜斜升起,恨不得一刀就将这个男人给砍了。

但不行,她需要一步一步,她要将当年害她外祖,害她母亲的人,一个一个的给揪出来,任何人都不能放过。

突然,门被打开了,白清珑心头一惊,竟然有人悄无声息打开了她的门,她都未能察觉!

白清珑猛地就转过了身体,一眼看到的是当日出现在别院湖心小亭上厉王选妃时的贴身侍从。

“王妃,属下特来恭请王妃圣安,得知王妃有难,特寻人来解。”他一脸一本正经,然后随手就将扛在肩头的白雁冰给扔到了华玉林的身上。

“啧啧,这场面着实香艳,王妃,您打算再看看么?”那侍从模样周正,此时说出这般言语也不见有丝毫调戏的感觉。

白清珑看着他走过了她,在华玉林的身边蹲了下来,撬开了他的嘴,就扔了一个药丸进去,那药丸入口即化,然后白清珑就看着华玉林的脸逐渐涨的通红,紧接着白雁冰更是自己脱了衣衫,浅吟低唱了起来。

看着看着,白清珑瞥了一眼那侍从,“你家王爷不会就派你一人来迎亲?”

她比这侍从还要镇定,仿若眼前的这一场活春宫连那戏台上让人脸红的卿卿我我还要不如。

听不到他的回答,白清珑便兀自往外走。

这一出门就听到了震耳欲聋的吹拉弹唱之声,有人气贯长虹的道,“厉王府前来接亲。”这声音灌注了内力,这条大街小巷里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

无数人家亮起了烛火,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着白府门前长龙一般的接亲队伍。

高头大马上有一男人大红色喜袍,胸前一朵大红花,长相颇为耀眼,此时他的身后十六抬大轿,这是王府正妃的仪仗队啊!

无数大红灯笼下,众人战战兢兢。

“这之前选妃一事不是不了了之了?”

“为何在这大晚上的决定来白府迎亲?”

“我听说当日白府是那位大小姐去选妃的,结果被放了回来,而那二小姐却是在前一日与那华玉林副将签订了婚书,这才逃过一劫,莫不是这是来抢华玉林副将的妻子,白府二小姐的?”

“那二小姐远名在外,又生的美艳……啧啧……这厉王是越发的无法无天了……”

百姓的讨论声一浪盖过一浪,却无人敢凑到跟前去,只是远远的看着事态的发展。

而目光的中心,白府的管事打开大门之后,看到厉王时,已经连滚带爬去寻白浮与白夫人了。

“老爷,夫人,快些起来,老爷,夫人……”

“叫什么叫?你是老糊涂了,这么大声叫唤……”白浮披了外衣开了门,一脚就踹在了管事的身上。

那管事的嗷嗷叫着倒在地上,却顾不得辩驳,只说了一句,“厉王来了!”

只是这四个字,白浮当即就惊了,他一把揪住了管事的衣服,就听那声震耳欲聋的声音第二次响起,“厉王府前来接亲。”

白浮当即就往后倒退了一步,白夫人也跟着心头一惊,但她此时竟比白浮反应要快,“快,快着人去白清珑的院子里,阻止华玉林的行动。”

“夫人,你觉得是谁?”白浮与白夫人不敢逗留,赶忙就往大门而去,路上白浮低低问道。

白夫人浑身都在哆嗦,她害怕这个索命的厉王看上的是她的女儿,但心头又觉得不可能,到时候不论如何,哪怕是亲口去承认白雁冰没了名誉也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嫁入厉王府。

她只是摇头,白浮同样心中有忌。

到了门前,就看到那高头大马上的厉王一眼凌厉的就扫了过来。

“下官见过王爷。”只是一眼,白浮立即就跪倒在了地上,这可是个阎罗王啊,“不知厉王驾到,有失远迎,不知王爷为何而来?”白浮小心翼翼的赔着笑问道。

“本王为何而来?本王以为这模样已足够明显?白大人,你可是老眼昏花,看不清了?需不需要本王给你的眼睛寻个人来好好看看?”厉王漫不经心的拢了拢胸前的大红花。

白浮冷汗直流,“网页,下官惶恐,不愿往小女脸上贴金,还请王爷明示!”

厉王压根不搭理白浮,他只是转了头去看边上的侍从,“吉时可至?”

“木隐进去一段时间了,咱们的王妃新娘子应当准备好了,吉时已至。”这人长了一张娃娃脸,看不出岁数,只觉得嫩得很,只是说话之语气沉稳非常。

“随本王进去迎亲。”他当先下了马,姿态潇洒莫得,一身喜袍翻飞卷起,又齐齐静落。

白浮跪在地上,却是动都不敢动,因为有一柄长剑不知何时落在了他的身上,他的身体被这一柄突然落下的长剑压得更弯了些。

待厉王越走越远,有了两丈的距离之外,白浮才颤颤巍巍的被扶起,小心翼翼的跟在了厉王的身后。

厉王行走的速度并不快,一步一步的仿若闲庭漫步。

白浮暗中心惊不已,这个王爷怎的对他的府邸这般熟悉?

越走越偏,竟然是白清珑的偏院。

白夫人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白浮亦然。

只是踏进屋子的刹那,那口松开的气还未捋顺,就看到让他们大气都不敢出的一幕。

白清珑的院门大敞着,一个穿着暗红色衣衫的男人站在白清珑的身侧,此时正似笑非笑的看着那同样敞开的院落门扉。

“木隐,你的速度有些慢了,王爷都亲自来了。”之前娃娃脸的侍从再次开了口,对屋子里的一切似乎毫无兴趣,他的一双眼睛只是落在了白清珑素净的衣衫身上,“你就是这样安排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早早准备好的一方大红色的盖头直接盖在了白清珑的身上。

这盖头出奇的大,竟从她的头顶直接遮住了她的腿脚。

“白大人,本王这王妃的院子里竟如此热闹啊……”厉王慢悠悠的开口了。

白浮此刻腿脚已站立不住,“王……”

他一个字刚开口,木隐便打断了他的话,“若非属下来得及时,只怕此刻被玷污的就该是咱们冰清玉洁的王妃了,白大人,你这女儿与女婿可真是寂寞空虚,属下不介意回头多给他们送些男人和女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