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诱惑-婚恋生活小说-主角: 夏春兰, 张福

恶婆婆的刁难与苛待,妯娌的暗害与算计,大伯哥的纠缠与骚扰,流浪光棍汉的爱慕与痴恋,丈夫之间爱恨与纠葛,大女儿与二女儿的葬身火海,三丫头下落不明。浸身于种种苦难漩涡之中的夏春兰该如何逆袭?
回家的诱惑-婚恋生活小说-主角: 夏春兰, 张福

第1章 孩子哪去了

县城衰败的小医院里,夏春兰无助地躺在手术台上。

当那撕裂般地痛楚再次袭来之际,惨嚎声不受控制地溢出了唇边。

额头上的冷汗不停地滚落了下来,与那咸咸的泪水混合在了一起,瞬间便模糊了她眼前的视线。

“使劲儿,再使点劲儿,快了,快了……”

围在夏春兰身边的大夫脸上同样布满了焦急之色,她使劲儿按着夏春兰的肚子,大声地喊道。

闻言,夏春兰心中的希望再次燃起,她死死地咬住了唇角儿。

顿时,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息充斥在了夏春兰的唇齿之间,然而这些她根本就顾不上了。

现在她心中唯一的愿望就是要将这个顽强的小生命平安地带到这个世界上来,作为母亲她有这个责任。

只不过,唉……

忧虑与担心无时无刻不充斥在夏春兰的心头,怀胎十月,直至分娩这一刻都不曾挥散过……

“干什么呢!愣什么神呀!快使劲儿,孩子要露头了!”

眼见着夏春兰突然走神了,大夫一皱眉,直接没好气地斥责了一句。

浑身微微一颤,夏春兰立马收回了游离的思绪。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她咬紧了牙根儿,忍着剧痛,积攒着全身最后仅剩下的那点力气,做着最后的冲击。

“哇……”

伴随着婴儿微弱的啼哭声响起,夏春兰终于感觉如释重负。

“大……大夫,是男孩还是女孩?”

夏春兰不顾自己虚弱的身子,艰难地转头,小声的问道。

“恭喜恭喜!是一位很漂亮的千金!”

大夫用小被子将婴儿小心翼翼地包好之后,一转头,笑着回答道。

“又是女孩……”

闻言,夏春兰苦涩地一勾唇角,眉宇间因为新生命的诞生所产生的喜悦,瞬间被冲淡了不少。

而此时,门外的丈夫张福与夏春兰的婆婆也在焦急地等待着。

当手术室门上的红灯熄灭下去的时候,他二人迫不及待地围了上去。

“大夫,是丫头还是小子?”

门开了,大夫抱着孩子刚一露头,老太太便一脸急色,忙不迭地急声问道。

“放心吧,母女平安!”

有些疲惫的大夫第一时间里并没有听清老太太说了些什么,只是瞧她一脸急色,以为她是在关心里面的夏春兰,所以大夫下意识 地回答道。

“什么……又是一个丫头片子!!!”

话落,只见夏春兰的婆婆浑身剧烈一颤,她整个人如遭雷击,脸色瞬间便阴沉了下来。

而同时,张福也是怅然若失,那憨厚而又有些木讷的脸庞上盛盈了满满的失望。

“作孽呀!”

良久之后,老太太这才气愤地一拍大腿,而后只见她面目狰狞,大力地从大夫的怀中拽过襁褓。

在张福与大夫震惊的目光中,老太太一转身,阴沉着脸色,就要快步朝外走去。

“娘,你要干啥……”

张福一愣,但他马上便反应过来了,望着自己老娘的背影,赶忙出言叫住了她。

老太太脚步一滞,转过头,阴沉着脸色,冷冷的道:““咱家已经有两个丫头了,再多这一个丫头片子该如何养活,你就别管了,娘去给她找一个好人家,等春兰出了月子,你跟她必须再要一个小子。”

话落之后,婆婆没有给张福任何可以说话的机会,直接一转身,以极快的速度冲出了医院。

张福望着自己老娘离去的方向,动了动唇角之后,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终是没有吐出一个字来。

张福的父亲早逝,是老娘将他给拉扯大的,那时孤儿寡母生活的极其艰难,直接造就了张母极端而又要强的性子。

而张福老实巴交,性格甚至还有些软弱,所以在张福的家里,老太太常常是一手遮天,说一不二。

而夏春兰却是累极了,所以生完孩子之后她便沉沉睡去。

头昏昏沉沉的,不知过了多久之后,一直都睡得不踏实的夏春兰这才缓缓地撑开了沉重的眼皮。

入目的,却是张福那双有些血丝微布的双眼。

见夏春兰终于醒了,张福憨厚地扯了扯嘴角,而后将自己手中的水杯递了过去,道:“春兰,你醒了。口渴吧!来,先喝口水吧!”

夏春兰望了他一眼并没有动,而是下意识地将视线往病床上扫了过去,然而却是瞧见自己的身体左右两侧空空如也。

“啊福,孩子呢?孩子在哪?”

眼见着没了孩子的踪迹,夏春兰心头登时一惊,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她抬起了手,死死地抓住了张福的手腕,声音颤抖地问道。

“孩子……孩子……”

面对着夏春兰焦急不已的脸庞,张福心虚不已,他目光躲闪,吞吞吐吐。

“你倒是说话呀!孩子呢?孩子哪去了?”

张福越是这样,夏春兰的心中越是焦急,情急之下,她下意识提高了嗓门,声音之中带着一丝尖锐。

“喊什么喊,烦死了!”

就在这时,先前一直站在窗前的老太太转过身来。她狠狠地瞪了夏春兰一眼之后,没好气地斥责道。

老太太对于夏春兰三次都未能给她生一个孙子的这件事感到非常的不满。

在她的眼里,没有什么比传宗接代这件事更为重要。

至于媳妇,在老太太看来,那就更什么都不是了。

除了传宗接代,剩下的作用就是伺候她一家老少。

“娘,你告诉我,孩子呢?”

闻言,夏春兰先是一愣,而后寻声望去。

面对着一向趾高气扬惯了的老太太,夏春兰眼中带着明显的祈求,她颤抖着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

“孩子我送人了,给她找了一个好人家,你就别问了!”老太太面无表情,扫了夏春兰一眼之后,轻描淡写地说道。

“什……什么?送人了?”

话音刚落,巨大的打击使得夏春兰胸口闷堵,眼前阵阵发黑,头晕目眩。

原本身子就弱,此时更是好悬没直接就晕了过去。

“怎么可以?那可是你的亲孙女呀?”

一只手艰难地撑在床边,夏春兰死死地咬着唇角,任凭着滚烫的泪珠儿不受控制地,一滴接着一滴地滚落了下来。

亲生骨肉还没来得及瞧上一眼便天各一方,这种悲愤使得夏春兰在一呼一吸之间,都带着一种剥离般的痛楚。

第2章 心肠歹毒的老太婆

“什么亲孙女不亲孙女的!家里已经有两个女娃子了,再来一个赔钱货可怎么养活?你别想那么多了,赶快养好身子再给我生一个孙子,要怪就只能怪你的肚子不争气!”

同为人母,婆婆的身上却是一点怜悯的情愫都没有,三言两语之间极尽冷漠。

“娘!我求求你,告诉我孩子送给谁了?”

夏春兰并不死心,满脸泪痕的她艰难地动了动身子。

伸出手就想去抓老太太的胳膊,卑微的言语之间充满了无尽的祈求。

奈何,夏春兰的身子太虚弱了。

只是刚想活动,便头晕目眩,直接向后倒去。

不过所幸她身旁的张福手疾眼快,在夏春兰即将摔倒之前,一把就搂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哼!真是的,懒得再跟你废话!”

对于夏春兰的肝肠寸断,老太太根本就是视而不见。

只见冷漠如她,双臂环抱在自己的胸前。

在冷哼了一声之后,老太太竟是转过头去,懒得再看夏春兰一眼。

见状,夏春兰的一颗心都要碎了,她非常了解老太太的脾气秉性。

极度的自私又偏执,凡事做主惯了的,不容许他人提出不同的意见,

同时心也够狠,她不想告诉自己孩子的去向,旁人那是一点法子也没有。

可是……那可是自己的亲骨肉呀!

怀胎十月,血脉相连,怎么能就此轻易说割舍就割舍?

夏春兰虚弱地躺在张福的怀中,呕不尽的泪水瞬间湿透了胸前的衣衫。

对那孩子的牵挂悬在心口,断不了,也不能断!

“都怪你,都怪你,你去把孩子给我找回来!”

突然之间,悲愤不已的夏春兰就像是发疯了一般,她奋力地从张福的怀里挣扎了出来。

紧接着扬起了拳头,用力挥洒,不停地砸在了张福的身上。

张福自知心中有愧,但他却不敢违背自己老娘的命令。

心生不忍之际,只好将头微微移向了别处,任由着夏春兰发泄自己心中的痛楚。

“闹什么闹,你还反了天了不成,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真不知道自己是一个什么东西了!”眼看着夏春兰的拳头一下接着一下,不管不顾地砸在了自己儿子的身上,老太太当场便急了。

只见她怒气冲冲地冲到了夏春兰的跟前,表情恶狠狠地,扬起了胳膊,憋足了力气,直接朝着夏春兰的脸上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夏春兰脸颊上感觉到火辣辣疼痛的同时,一道清晰的五指掌印却也是立现浮出。

老太太突如其来的过激行为,直接震愣了夏春兰与张福二人。

“让你动手……让你动手……”

即便是一个嘴巴扇过去了,老太太依然觉得不解气。

她表情狰狞,张着膀子,一下接着一下,使劲儿往夏春兰的身上掐了过去。

用劲儿之大,超乎想象,直接疼得夏春兰倒吸了一口凉气。

出自于本能,夏春兰想躲。

可是她此时只能虚弱地窝在床上,又能往哪里逃呢。

“娘!够了!你别再闹了!”

倒是一旁的张福有些看不过去了,他一甩胳膊,拔开老太太的手之后,小心翼翼地将夏春兰给护在了怀中。

张福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老娘究竟是有多么的过分,她平日里是怎样欺负夏春兰的,这些他也全都看在了眼里。

只不过懦弱而又愚忠的性子,使得他不敢去违逆老太太的意思罢了。

“你……你……”

张福出乎意料的行为,使得老太太当即便愣在了原地。

她想不到一向无条件对自己顺从惯了的张福如今这是怎么了?难道是鬼迷心窍了不成?

只见老太太一脸的讶然之色,她不可置信地瞪着自己的儿子。

嘴唇哆嗦了半天,愣是没有吐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好呀,你这个白眼狼,有了媳妇忘了娘……”

急转直下,反应过来后的老太太怒火攻心,简直就是气得不行不行的了。

撸胳膊挽袖子,张牙舞爪地就要冲上前去。

她恶狠狠地瞪着夏春兰,如今张福都敢忤逆自己了,这笔账她自然是要算在夏春兰的身上。暴躁的脾气一上来,老太太非得要好好地“教育”一下夏春兰不可。

然而就在这时,门“嘎吱”一声,没有任何的征兆,直接被人从外面推了开。

突如其来的声响骤然打断了老太太的动作,她一愣之下,就停在了原地。

而同时,夏春兰与张福二人也寻声望去。

只见是为夏春兰接生的大夫一推门走了进来,她是刻意来查看一下夏春兰的情况,并且顺带着来催缴住院费的。

只不过这种颇有画面感的场面还是叫大夫始料未及,她僵硬地抽了抽唇角,努力地装出一副自然的样子之后,望向了夏春兰,关切的问道:““你感觉怎么样了,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没……没有……”

满脸泪痕的夏春兰迷蒙地望了大夫一眼之后,她迅速地低下了头,哽咽地小声说道。

“那就好,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别硬挺着,你可一定要说呀!”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之后,大夫有些不放心地嘱咐了夏春兰一句。

这个女人太可怜了,出于同情,大夫忍不住就想多关心她一些。

只不过在说话的空挡,大夫隐约感觉旁边有一道非常不善的目光朝自己射了过来。

轻不可闻地皱了皱眉角之后,大夫余光一扫。

只见夏春兰的婆婆冷冷地环抱着双臂,斜睨着眼,眼神阴冷地盯视着自己。

都说人到了中老年之后,在无情岁月的磨洗之下,经历的多了,那锐利的锋芒之中便会多上一抹难得可贵柔和,可这些在老太太的身上根本就体现不出来。

空气之中带有一股莫名的压抑与混浊,老太太浑身上下所散发出来的戾气寸寸碾压而来,叫人透不过气来,大夫是多一刻也不想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

“一会儿家属去把手术费交一下,还有接下来的住院费也要先预付的。”

匆匆地丢下这一句话之后,大夫就要转身离开。

“我们不住院了,今天就办出院。”

忙不迭地,老太太阴冷的声音再次传来。

第3章 月子里的欺辱

“什么!”

闻言,大夫吃了一惊,即将快速迈动的步伐顿时僵滞在了原地。

转过头来,她不可置信地望着老太太。

然而,入目的却是老太太脸上那无比笃定的神色,以及不允许人拒绝的高傲样子。

“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之后,为了夏春兰的身体,大夫只好强忍着心中的厌恶之情,耐心地解释道,“产妇的身体太虚弱了,现在就出院的话,恐怕会有大出血的危险……”

“行了!”

大夫的话还没有说完,老太太便挥了挥手,直接不耐烦地将其给打断了。

夏春兰怔怔地抬起了头,心中五味杂陈,复杂的视线落在了这个被自己口口声声称做是“娘”的老女人身上。

只见老太太厉眉飞扬,语气极尽尖酸刻薄:“哪个女人不生孩子,哪有那么矫情,她都够幸福的了,一家人陪着她折腾,到最后还不是生了一个赔钱货……”

大夫的仗义之言,顿时捅了马蜂窝。

只见老太太双手掐着腰,怒瞪着大夫,扯开了嗓子,噼里啪啦地叫嚷个不停。

最后,大夫只能站在窗前,无奈地望着张福搀扶着虚弱的夏春兰。

二人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之中,被越拉越长。

在微凉的风中瑟瑟发抖,直至彻底地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

夏春兰的家离县城的小医院大概有将近二十分钟的脚程,出了医院后,老太太拉了张老脸,一马当先,走的飞快。

远远地将夏春兰与张福二人给甩在了身后,撑起眼皮,望着老太太那精神抖擞的背影,夏春兰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唇角儿。

每走一步,都气喘吁吁,虽然回家的路如此的艰难,但夏春兰愣是一声不吭。

因为夏春兰知道,老太太之所以这么做那是有私心的。

家里的钱都在老太太手里把着,她这是舍不得花钱雇车。

张福扶着夏春兰,懦弱的他只顾着摇头叹气,但却不敢吱声。

无意间他抬头一扫,瞧见夏春兰的侧脸的时候,张福当即产生了片刻的愣怔。

他总感觉夏春兰有些不一样了,在夕阳余晖的照应之下,柔和的线条之中好似多了一些棱角。但具体哪里不一样了,张福也说不清楚,或许只是幻觉罢了。

再次回到那熟悉的小院的时候,夏春兰薄薄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打湿。

微凉的风袭来,又是好一阵的瑟瑟发抖。

“妈妈!妈妈!”

听到声响的大妮、二妮透过窗户瞧了一眼,当看见夏春兰的身影之后,立马下了炕,她二人欢天喜地地就跑了出来。

两个小小的身影向一阵风儿似的冲进了夏春兰怀里,而后还不忘使劲儿往里面钻了钻,妈妈温暖的怀抱总是让这两个小家伙贪恋无比。

而巨大的冲击力却是使得夏春兰的身形不可遏制的晃了两晃,她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抬起了手,反手搂住了两个女儿后,用极为干涩的嗓音道:“乖,妈妈回来了……”

“妈妈,你咋这么快就回来了!”

大妮抬起了头,眨着明亮的大眼睛望着夏春兰。

紧接着下意识环顾了一下四周,她在找寻着什么。

“咦?小弟弟怎么不见了?”

眼见着爸爸和奶奶的怀里都没有那个小小的身影,大妮歪着头,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

她幼小的心灵根本就不明白,那个承载了母亲所有希望的小弟弟怎么会不见了。

因为只要有小弟弟在,妈妈就不会继续被奶奶欺负了。

“哼!”

不知道是否是大妮的话刺激到了老太太,还是看到这两个小丫头片子心里头不爽了。

总之老太太恶狠狠地剜瞪了夏春兰母女三人一眼之后,却是一转头,扭着腰,甩开膀子,直接朝自己的正房走去。

“嘭”的一声,大力一甩,老太太重重地将房门关上了之后,那充满戾气的背影这才彻底地消失在了夏春兰的眼中。

张福苦笑了一声,他有些无奈地望了夏春兰一眼,眼神之中带着些许的歉意。

但对此,如今对老太太已经不再抱有任何希望的夏春兰,却是一点也不在乎了。

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她两只手分别拉着大妮与二妮二人,迈着略微艰难的步伐,缓缓地朝房里走去。

这不大不小的院子里有一间正房,一间偏房。

老太太独自一人住在宽敞的正房里,而夏春兰一家四口则是栖身于偏房之中。

进屋之后,张福将夏春兰扶上了炕。

为了不让大妮与二妮二人吵着身体虚弱的夏春兰,张福直接将她二人打发出去玩了。

紧接着夏春兰整个人都蜷缩进了被子里,仿佛也就只要这样才能驱散她身上的寒冷。

可是,心头上的寒意呢,夏春兰不知道又有谁才能将它给捂热?

孩子的世界里非常单纯,这一出去之后,大妮与二妮二人便将先前所有的不快都抛到脑后去了。

她们二人彼此追逐打闹,笑声满院。

夏春兰单薄的身子靠在墙上,撑起了沉重的眼皮,下意识将恍惚的视线透过窗户投射了出去。

当大妮与二妮的身影落入夏春兰的眼里之后,鼻子一酸,泪水再次决堤,直接喷涌而出,瞬间便模糊了眼前的视线。

原因无他,只因为夏春兰又想起三丫头来了。那个她根本就无缘一见,苦命的孩子。

死死地捂着嘴角,夏春兰不想让这份悲伤直接溢出来。

她在尽情宣泄心中痛苦的同时,也暗暗地下定了决心。

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与艰辛,她也一定要将三丫头给找回来。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生物是什么,那肯定是非“母亲”莫属了吧!

正式坐月子的第一天,老太太便逼着张福去上工。

虽然张福想再耽误几天,留在家里好好地照顾照顾身体虚弱的夏春兰,但最终还是拗不过自己的老娘。

而这一切全因为老太太心里扭曲,她原本就见不得张福对夏春兰好。

当时在医院张福突然跳出来,维护夏春兰的这一幕,至今仍历历在目,直叫老太太恨得牙根儿直痒痒。

而张福在县城里的一个木材加工厂里当搬运工,因为没有手艺,起早贪黑也挣不了几个钱。

路程虽然不算远,但由于收工的时间晚。

所以只要张福去干活,就会直接住在厂子里,直到放假了才回来。

张福这一走,夏春兰就更加地孤苦无依了。

老太太根本就不会照顾她月子,身体虚弱的她,不仅什么都要自己做,并且还要照顾两个女儿,日子并不好过。

就这样,时间在度日如年的煎熬之中缓慢流速着,一晃十五天的时间过去了。

今天早上,夏春兰伺候两个女儿吃完饭之后,还没来得及收拾碗筷,一阵略带尖锐的女声就传入了夏春兰的耳中:““婶子,婶子,我来看春兰妹子来了!”

手下的动作微微一滞,夏春兰轻轻地皱了皱眉角,她一听这个声音便知道是谁来了。

“呀!是大凤来了呀,快进来,快进来!”

老太太从正房里快步迎了出来,声音之中透露着轻快与愉悦。

在与面对夏春兰的时候,有着明显的不同。

夏春兰眸光微蹙,却是抬起了头,将视线透过门缝的空隙投射了出去。

只见就在门外的说话声落下之后,老太太与一个体型微胖的女人热情地碰到了一起。

而这个女人的手中,还牵着一个与大妮、二妮年纪相仿的小男孩。

这个女人就是老太太的侄媳妇大凤,她为人精明,喜好算计,性子泼辣,又喜欢搬弄是非,明里暗里夏春兰吃了她不少的亏。

大凤与老太太唯一的侄子张贵结婚第一年就生下了儿子虎子,这点是夏春兰永远都比不上的。

而大凤嘴又甜,利用自己的儿子虎子,直接拿捏住了老太太重男轻女的软肋,连哄带骗地从老太太那里得到了不少的好处。

在那个原本就比较贫穷的年代,衣食有限。

眼见着自己儿子一直无“后”,老太太心中的天平便逐渐开始往自己这个唯一的侄子身上发生了倾斜。

有什么好吃的,好穿的,老太太首先想到的并不是自己的亲孙女,而是大凤家的儿子虎子。

“婶子,这不听说春兰妹子又生了嘛!我今天特意带虎子过来看看她!”

第4章 偷东西的小杂种

大凤扯开了嗓子,带着一丝轻微的尖锐,看似大大咧咧的性子之中暗藏了明显的趾高气扬。

“哼!她有什么还看的!可别提了,肚子一点也不争气,真是白吃那么多的米饭了。一看就是福薄的人,哪有大凤你这么好命!”

一提起夏春兰来,老太太的一张老脸立马就拉了下来。

眉宇之间笼罩着戾气,说起话来的声音非常的大,根本就没有顾虑夏春兰会不会听到这翻刺耳的言词。

夏春兰死死地咬着嘴唇,这种伤人的话自打嫁过来之后,她听得太多太多了。

原本以为一颗心早已经被伤得千疮百孔,刀枪不入了。

原来,心还是会隐隐作痛的。

就在夏春兰一愣神儿的功夫,老太太的话又传入了她的耳中:“算了,不说这晦气的事了。正好大凤你来了,婶子这儿有半篮子鸡蛋,虎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拿回去,好好地给虎子补补。”

呵!夏春兰心头上的落寞挥之不散,就连唇齿之间都不受控制地翻涌着苦涩。

家里的东西都是老太太把持着,夏春兰做月子别说是一个鸡蛋都没有,就是大妮、二妮也没有吃过一个。

如今,老太太倒真是大方。

家里辛辛苦苦攒得半篮子的鸡蛋,就这么地连眼都不眨一下就都给送出去了。

“婶子,那咋好意思呢!”

闻言,大凤眼前顿时一亮,看似的客气也只不过是草草的敷衍罢了。

与之相反的,语气之中还充满了明显的喜色。

夏春兰三胎又生了一个丫头的这件事儿大凤早就知道了,如今她来,一来是想找找夏春兰的晦气。

二来,就是想顺带脚从老太太这顺点好东西。

如今只是这三言两语之间便如意了,大凤她怎能不喜滋滋地呢!

“瞧你这孩子,还跟我客气上了,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拿去!”

老太太有些嗔怪地望了大凤一眼之后,一边笑着说道,一边转身就往屋里走去。

原本听到了这里之后,夏春兰感到有些莫名的心酸。

便想转身离开,可谁知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却是突然发生了。

“好呀!两这个小兔崽子,居然还敢偷东西了,看我不打死你们!”

老太太突然凭空响起的咒骂声,怒不可遏。

大手抡开了,啪啪声响不断,直接无情地往大妮、二妮的身上招呼着。

而在下一秒钟,紧接着传来的便是大妮与二妮二人凄厉的哭声。

脚下的步子立即僵直在了原地,夏春兰脸色剧变,心头大惊。

再也顾不上心中对于老太太与大凤二人的忌惮,赶忙推门就冲了出去。

刚来到院里,便瞧见老太太的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两只手分别拽着大妮与二妮的衣领子,连拉带拽,怒气冲冲地从正屋里冲了出来。

只见此时老太太的脸上狰狞无比,横眉冷对,整个人浑身上下充满了戾气。

如今她手里死死拖拽着的倒不像是她的亲孙女,反倒是像有着血海深仇的阶级敌人。

抬眼之际,夏春兰一眼就瞧见了大妮与二妮脸上清晰的五指印。

眸光一沉,心疼不已的夏春兰赶忙迎了上去。

“娘,孩子还这么小,你这是干什么!”

“哼!干什么?”汇合在了一处,老太太恶狠狠地瞪着夏春兰,直接破口大骂,“瞧瞧你养的这两个小杂种,吃里扒外,干什么不好,倒是偷起自家的东西来了。”

一边说着,老太太双手向前使劲儿一推搡,大妮与二妮二人重心失控,好悬没摔倒。

幸好夏春兰赶忙蹲下身来,扶了她二人一把。

与此同时,大妮与二妮手中分别紧紧攥着的一个鸡蛋也脱了手。

直接掉在了地上,“啪”的一声,碎成了两半,蛋液流了一地。

“呦!还真是了,小小年纪居然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来了!”大凤站在一旁,瘪了瘪嘴,幸灾乐祸的道,“我说妹子,不是我当嫂子的说你,你可真是太纵容这两个小丫头片子了。”

第5章 收拾这两个不要脸的贱人1

夏春兰眸光微蹙,但却没有搭理大凤。

这个女人一向是言辞不善,不安好心。

大妮与二妮二人向来乖巧懂事,要说是背着老太太偷拿鸡蛋这件事,夏春兰说什么是都不会相信的。

“告诉妈妈,为什么要拿鸡蛋?”

夏春兰蹲下身来,抬起手,一边为她二人擦着脸上的泪痕,一边柔声地问道。

“因为……因为??????”大妮哽咽地哭泣着,声音更是断断续续地说道,“妈妈的身体……太虚弱了……需要营养。”

话落之后,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大妮的哭声更大了,就好像是受到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

是为自己,亦或是为了夏春兰。

而二妮的鼻涕与眼泪则是抹胡了一脸,半个身子都倚进了夏春兰的怀中,猛地直点头。

手中的动作一滞,夏春兰的鼻子一酸,眼眶一红,眼泪险些就掉了下来。

缭绕在心头之上的酸楚迅速蔓延了开来,两个女儿的懂事与关怀,让夏春兰感动不已。

同时,望着大妮与二妮二人那单薄的身子,消瘦的小脸,夏春兰心中更多的情愫还是深深的自责与愧疚。

身为人母,任人宰割,不能护自己儿女的周全。

当时三丫头的情况是,如今大妮、二妮也是。

“该死!”

为了不让大妮与二妮瞧见自己眼中的脆弱与心酸,夏春兰将头深深地埋在了自己的胸前。

双手的指尖渐渐收拢,死死地咬着嘴角,夏春兰本能地从唇齿之间挤出了这两字。

别看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但却是饱含了太多太多无法言说的复杂情愫。

一颗心早已经被伤的伤痕累累,不复从前那般的温度。

同时,对于那些狠毒而又凉薄的人,不再抱有任何的指望。

伤到彻底之后,怕是只剩下对无情命运的奋起反抗,以及对至亲之人豁命保护的决心了吧!

晨曦逐破晓,金色的阳光照耀在母女三人的身上。

情谊深重,时间就好像是要静止了一般。

然而对于这份难得可贵的美好,有的人就是要亲手打破它才会甘心。

“臭不要脸的玩应儿,看我不打死你们!”

早就看夏春兰母女三人及其不顺眼的老太太,不依不饶,冲上去就想暴打大妮、二妮一顿,好出出气。

手臂怒挥,然而就要当头斩落之际,却是惊觉到一股强有力的力道直接阻止住了她的动作。

原来是夏春兰手疾眼快,赶在老太太的巴掌落下之前,抬起了手,紧紧地抓住了老太太的手腕。

缓缓地站起身来,夏春兰一把将大妮、二妮二人给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而后抬起了头,略有些阴沉地视线定定地落在了老太太的脸上。

如今夏春兰眼中再也没有先前那般怯弱而又闪烁的神色了,反而在无形之中多了一丝淡淡的坚定与锐利。

老太太一愣,下意识吞咽了一口吐沫,这样的夏春兰叫她感觉有些陌生。

甚至在无形之中,心头上隐隐地滋生出了些许惧意来。

然而就在她这一愣神的功夫儿,只见夏春兰神色一缓,嘴角边又缓缓地绽放出了一抹笑意。

除了眼神以外,整个人的样子与先前无异。

老太太使劲儿眯了眯瞳孔,仔细地打量了夏春兰几眼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娘,孩子们还小,你就别跟她们置气了!”

松开了钳制老太太的手之后,夏春兰嘴角一勾,声音不徐不疾,缓缓地说道。

“哼!”

老太太心中有气,恶狠狠地瞪了夏春兰几眼之后,虽然没有继续发飙,但却是直接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娘,快别愣着了。嫂子好心来看我,这份情我春兰自是心领了,咱家也没什么好东西,还不赶紧将这半篮子鸡蛋给我嫂子。”

对于老太太恶劣的态度,夏春兰一点也不在意,依旧是态度柔和的说道。

只不过在无形之中,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夏春兰咬重了“好心”二字。

大凤站在一旁,神色有些不自然。

虽然表面上看,夏春兰说的这几句话没什么毛病。

但原本就没安好心的她,当即便觉得夏春兰的话有些刺耳,听了让人感觉非常的不舒服。

然而夏春兰可不管她是何想法,也不管老太太作何反应。

话音刚落,便直接自顾自地从老太太的手中将那半篮子的鸡蛋给接了过来。

将篮子握在手中,夏春兰缓缓转身。

面向大凤的时候并没有说话,但却直接将篮子冲着大凤的方向递了过去。

只见大凤低着头,贪婪的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了鸡蛋上。

此时的她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心心念念地全在这半篮子鸡蛋上,哪里还会有半点的犹豫,直接赶忙伸手去接。

将大凤贪婪的样子尽收眼底,夏春兰眸光微动,精芒乍现,嘴角边荡起的那抹浅笑逐渐加深。

然而就在大凤的手即将要搭在篮子上的时候,夏春兰不动声色,却是先她一步松了手。

错手之际,失去了支撑与束缚的篮子以不可阻挡的势头直接向下垂落了下去……

结果可想而知,“咣当”一声,篮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里面盛着的那半篮子的鸡蛋全都碎了,黄黄的蛋汁流了一地。

在金色阳光的照耀之下,更是耀人耳目。

在这一刻,在场的几人呼吸都好似是要停止了一般,愣怔地有些回不过神来。

而老大大与大凤二人的震惊之色更甚,只见她们骇然地瞪大了双眼,震惊地望着自己眼前的这一幕。

要知道,在那个年代,鸡蛋已经算得上是很好的东西了。

“呀!嫂子,你怎么能这般的不小心呢?”

夏春兰率先发难,她望着大凤,失声质问道。

而大凤此时眼见着属于“自己”的鸡蛋,全都掉在了地上,摔了一个稀碎,别提有多心疼了。

“你……你胡说什么?”

大凤瞪大了双眼,她本就郁闷不已,如今又失了先机。

“这些鸡蛋娘平时宝贝的很,别说是我做月子一个都没得吃,就是大妮与二妮娘平时都舍不得给她们吃一个。嫂子,你……你真是太不知道珍惜了,哎!”

夏春兰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一边略带挑衅地望着大凤,一边止不住地直摇头。

第6章 收拾这两个不要脸的贱人2

“你放屁,明明我还没拿住呢,你就先松手了,如今却又要倒打一耙!”

大凤被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厉眉飞扬。

如今不仅是煮熟的鸭子飞了,还被夏春兰污蔑,大凤向来都不是吃亏的主儿。

她怒气攻心,就差直接撸胳膊,挽袖子朝着夏春兰冲上去一较高下。

可就在要冲动之前,大凤余光一扫,无意间却是瞧见了一旁脸色铁青的老太太了。

顿时,大凤镇定下来了。眼珠儿转了转之后,不怀好意的心思又活泛了起来,

而后她一转头,望着老太太,无比委屈地的“求助”道:“婶子,真不是我的错,我不知道哪里得罪春兰妹子了。不仅在我没接手之前就松了手,还诬赖我。”

夏春兰压低了眼角,冷冷地扫了大凤一眼。

对于她这种挑拨离间的举动,夏春兰一点也不感到奇怪。

大凤与老太太本就是一丘之貉,联手欺负自己那也是司空见惯了的事了。

而老太太震惊的视线早就从地上破碎的鸡蛋上移了开,眼中翻腾着滚滚的阴霾,恶狠狠地盯在了夏春兰的身上。

别看她先前一直都没有说话,但沉重的喘息声,以及那在不经意间直哆嗦的腮帮子,无比彰显出此时的老太太究竟是有多么的愤怒。

她就像是一堆干柴,经过大凤这一点火之后,“蹭”的一下就着了起来。

“好呀,你这个丧门星,跟这两个小杂种一样……”

老太太双手掐着腰,直接破口大骂。

“娘!”然而,就在老太太的污言秽语还没完全脱口之际,夏春兰却直接高声打断了她的话。

微微转身,夏春兰面向了老太太,嘴角儿边的笑容逐渐收敛,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娘你还真是气糊涂了,口口声声说你孙女是小杂种,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她们是小杂种,那娘你又是什么?”

毫不畏惧地迎视上了老太太那恶狠狠的目光,夏春兰神色淡定,一字一句,说得清晰而又坚定。

谁也没有想到,一向胆小而又懦弱,逆来顺受的夏春兰,如今这是怎么了?

就连大凤也察觉到了夏春兰的异样,只见她脸色阴沉,上上下下,忍不住仔细打量起夏春兰来。

可怎么瞧夏春兰还是那个样子,清清瘦瘦的。只不过浑身上下好像是少了一些什么,同时又多了些什么。

可不管怎样,面容姣好的夏春兰永远都是大凤最为讨厌的模样。

“你……你……”

老太太在短暂的震惊过后,她率先反应过来了。浑身上下被气得直哆嗦,脸色铁青,抬起了手,颤抖地指着夏春兰的鼻尖儿。

就夏春兰这几句话,简直是要将老太太给气得七窍生烟了。

与此同时,夏春兰眯了眯眼眸之后,也仔细着精神注意着面目狰狞而又扭曲的老太太,警惕着她接下来的疯狂举动。

果不其然,在下一秒钟,老太太就跟疯了一般,张牙舞爪地冲了上来。

夏春兰眸光一沉,当机立断,回手推开大妮与二妮二人的同时,整个人以极快的速度向一侧横跨了一大步。

而看似慌乱地躲闪之中,却是暗藏着不一样的心思。

一大步,夏春兰直接跨到了大滩蛋汁的边上,从而使得整滩蛋汁端端正正地摆在了自己的面前。

老太太气势汹汹地冲了过去,可谁知夏春兰这一躲之后,她直接就扑了个空。

心中憋着气,老太太不依不饶,只是刚刚稳住了身形之后,就又迫不及待地朝夏春兰扑了过去。

老太太一心想要暴揍夏春兰,自然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所以根本就没有注意自己的脚下。

就在老太太即将要抓住夏春兰的时候,一脚就踩到了蛋汁上,踩得那叫一个结结实实。

伴随着一声尖锐的惊叫,老太太重心失控,整个人不可遏制地向前摔去。

而就在电光火石之间,眼见着老太太朝自己摔了过来。原本还老老实实站着的夏春兰,好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整个人突然向旁边躲了过去。

当夏春兰站稳脚步的时候,老太太也没有任何意外的,直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无情地来了一个狗吃屎。

“哎呦!哎呦!疼死我了!”摔得浑身都疼,老胳膊老腿就跟要散了架似的,老太太忍不住直哼哼。

这一变故叫不安好心,原本准备看热闹的大凤彻底地傻了眼。

一时间她只知道呆呆地望着躺在地上的老太太,却是忘了有所动作。

“呀!我的头好晕呀!”与此同时,夏春兰的手抚上了自己的额头,眉头紧锁,一副好似非常难受的样子。

“不行了娘,我还在月子里,如今头这般疼肯定是中风了,无法照顾你了。不过你放心,有我嫂子在呢,你这么疼她,她一定不会不管你的!”

紧接着,夏春兰缓缓地扔下了这一段话之后,却是分别拉起了大妮、二妮的手,母女三人缓缓地回了房。

大凤恶狠狠地瞪着夏春兰的背影,恨得牙根儿直痒痒。但除此之外,她却是一点别的办法也没有。

“嘭”地一声,将门关上,在隔绝了所有一切不善的目光之后,夏春兰这才松了一口气。

如今紧绷的神情这一松缓了下来之后,夏春兰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竟带着一股轻微的颤抖感,就连后背都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儿。

要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夏春兰性子懦弱,以前一向是被欺负惯了的也不敢知声。

如今奋起反抗,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虚的。

“妈妈……”

眼见着夏春兰的神情有些恍惚,靠在门板上也不说话,大妮伸出手来,怯怯地拽了拽夏春兰的衣袖。

由此,夏春兰这才回过神来,望着两个女儿脸上的红肿与淤青,她心疼不已。

弯下腰,夏春兰紧紧地将两个女儿拥在怀里,哽咽而又坚定地喃喃道:“不怕……不怕……有妈妈在,以后谁也不能欺负你们……”

如今既然已经撕破了脸,恐怕接下来的日子会变得更加艰难。

但对此,如今的夏春兰却再也不会感到害怕了。

第7章 蹲守在茅坑外

并且,她还要千方百计,想法设法从老太太的嘴里逼问出三丫头的下落来。

大凤原本乘兴而来,谁知道她第一次栽在了夏春兰的手里,反倒弄得一个灰头土脸。

并且还免费当了一小天儿的劳工,伺候摔伤了的老太太,直到天色掩黑了才回家。

而同时,在村子里游手好闲了一天的张贵,此时也赶回来吃晚饭来了。

可谁知他一进家门,便看在大凤脸色不善的坐在炕头,独自生着闷气,虎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独自玩耍。

眼见着冷灶上连一点的热乎气儿都没有,张贵当即便拉下了脸,不悦地质问道:“谁又惹你了,连饭都不做?”

“还能有谁,还不是夏春兰那个贱人!”一提起这事儿来,大凤气得牙根儿直痒痒。

只见她咬牙切齿,脸上多余的赘肉都直打颤。涂抹横飞,连珠儿炮似的将所有的事情,前前后后都吐露了出来。

张贵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事情的前因后果,一边眼珠子乱转,心中却是另打起了其他的坏主意来。

夏春兰长相姣好,瓜子脸,大眼睛,双眼皮。皮肤白皙,性子柔和,身材娇瘦。

哪像大凤呀,性子泼辣,黝黑皮实,还五大三粗的。即便是再卖力地辛勤耕作,也干涩难啃。

可以说,对于夏春兰,张贵已经觊觎她很久很久了,只不过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罢了。

可如今,这机会不就来了吗?张福那个窝囊废不在家,老太太又摔伤了。

而夏春兰本人又尚在月子里,不论是身体上还是在心理上,那都是最脆弱的时候。

简直就是上天赐给他的良机,叫他可以乘隙而入。

只要是一想到可以将夏春兰压在身下,肆虐骋驰,张福的心潮就澎湃不已。

“咳咳!居然还有这种事,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出出气去!”

迅速掩藏好了心中龌龊的想法,张贵清了清嗓子之后,佯装正色的说道。

而就在话音刚落之际,张贵马上就转身,抬腿提步,忙不迭地朝外走去。

“喂!你等等,这么晚了,你去干嘛呀?”

没想到张贵会这般的雷厉风行,说走就走。大凤一愣,待反应过来后,马上出言喊住他。

“老太太摔了,我咋也得去瞧一眼呀!再顺带脚儿替你收拾收拾那个娘们儿!”

张贵往外走的动作停也没停,只是回过头来,草草地丢下这句话之后,便迅速消失在了大风的眼前。

“真是的!”大风撇了撇嘴角儿,不满地嘟囔了一句,“火急火燎地,什么时候对我这么好了?”

而张贵在出了自己的家门之后,在夜色的掩护之下,轻车熟路,急匆匆地朝夏春兰的家里赶去。

到了之后,张贵偷偷地猫在墙根儿底下,踌躇不已。

他心中虽然急迫万分,想要与夏春兰做那种龌龊之事。但这种事儿见不得光的,张贵总不能直接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吧?

所以一时间张贵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只好先偷偷地躲在外面,静待时机。

而没过多久之后,机会便来了。

吃晚饭的时候,夏春兰多喝了几碗稀粥,消化之后,便想要小解。

那个年代,在农村上厕所都用旱厕。并且非常的简陋,只是挖一个坑,用几块木板草草一围的那种。

夏春兰家的旱厕不在院子里,而是在外面大门口的旁边。

张贵听到了脚步声,透过大门往里一瞧,果然见到夏春兰穿着单薄的衣衫,正快步朝门口走来。

见状,张贵心头大喜,强压住心中的忐忑。“刺溜”一声,一转身隐匿在了黑暗的角落里。

而夏春兰整个人就跟往常一样,丝毫都没有察觉危险的降临。

刚才由于出来的太急了,一时间忘记了拿手电。不过所幸从偏房里溢出来的微弱灯光,多多少少还是可以照亮眼前的路。

出了大门,向左一拐,夏春兰单薄的身影直接朝旱厕的方向走去。

就在夏春兰要走到旱厕跟前的时候,张贵探出头来,眼中闪烁着变态的兴奋,小心翼翼地四下打量了几眼。

眼见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点的人影,张贵“蹭”的一下就蹿了出来,直接朝夏春兰冲了过去。

就在夏春兰微微一愣神儿的功夫,张贵已经到了她的近前。从背后,像恶狼扑食一般恶狠狠地扑了上去。

身体紧紧地贴着夏春兰的后背,张贵的一只手大力搂住了夏春兰的腰,另一只手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嘴。

乍然的惊变,使得夏春兰惊惧万分,她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想要出声求救,奈何嘴被死死地捂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哽咽声来。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二人身体之间没有一点的缝隙。

夏春兰身上所特有的味道,止不住地往张贵的鼻子里钻去。体内邪火乱窜,张贵的魂儿都要被勾去了,早已经按捺不住。

此时的张贵就像是一个发了疯的畜生,他紧紧地抱着夏春兰,连拖带拉,使劲儿将她往旁边的草垛拽去。

夏春兰拼命反抗挣扎,奈何她根本就不是张贵的对手。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夏春兰就被张贵给拖到了草垛的跟前。

用力一推搡,夏春兰面朝下,直接重重地摔在了草垛上。

紧接着在下一秒钟,张贵就欺身压了下来,以蹲骑的姿势重重地坐在了夏春兰的身上。

一只手死死地摁住了夏春兰的脖子,使她动弹不得。另一只手向下摸索,直接朝夏春兰的裤带摸去。

虽然夏春兰一直都没有瞧见企图对自己不轨之人的脸,但他身上所特有的那股子烟油子味儿,却是已经出卖了他。

夏春兰自是恨极了张贵,虽然如今嘴上没有了任何的束缚,但她却是不敢大声呼救了。

因为这种场面如果将人都给招来的话,自己可就说不清楚了。

如果到时张贵再一口咬定是夏春兰勾引他的话,即便夏春兰浑身是嘴,怎样去辩驳,人言可畏,也不会有人相信的吧!

而就在夏春兰瞻前顾后,又惊又怒之际,伴随着“刺啦”一声,夏春兰顿时惊觉双腿一凉。

心头大骇,如果再耽搁下去的话,张贵的畜生可就要得手了,那还得了?

第8章 草垛上的惊魂一幕

“等……等等……”慌乱之际,夏春兰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突然吞吞吐吐的说道。

而此时张贵眼冒凶光,整个人正在兴头上。但他却没有料到,在这种时候,夏春兰会突然说话。

所以下意识地,张贵的动作产生了片刻的停滞。

就趁着这个空挡,夏春兰赶忙安抚他道:“你这个冤家,猴急什么!”

又惊又怒使得夏春兰浑身上下都轻微地哆嗦了起来,但她依旧努力地想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甚至是努力地想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更加地妩媚娇柔一些,好达到迷惑张贵这个畜生的目的。

果然一听这话之后,张贵并没有再强行去扒夏春兰的裤子,但却也没有给她任何的回应。

“我那当家的早就不在身边了,我倒是也想着那事儿。如今大哥既然与我遇见了就是缘分,不如你先放开我,咱俩尽情地耍一耍,咋样?”

此时夏春兰一心想要脱离险境,糊弄张贵先放开自己,所以说起话来也顾不得羞不羞了。

闻言,张贵倒也是听得心头直痒痒,难道这夏春兰表面上老实本分,实则骨子里也是一个不安分的主儿?

心中虽然多少有些犹疑,但夏春兰瘦瘦弱弱的,料想即便是放开她了,也逃不出自己的五指山。

有这种想法之后,张贵一边缓缓地起了身,一边故意扁着嗓子,低沉着声音警告道:“放开你行,告诉你,可给我老实点!”

可张贵也不傻,出于警惕,在起身的时候,他微微向旁边侧了一小步。

使得自己整个人都隐匿进了草垛的阴影之中,就连月光都照不到他。

身上没有了任何的束缚,夏春兰的双手紧紧地拎着裤子,赶忙从草垛上爬了起来。

心头“蹦蹦”直跳,已经紧张与惊惧到了无法描述的地步,夏春兰恨不得马上立刻就逃离此地。

但仅存的理智却是在提醒着她,此时千万不能操之过急,否则前功尽弃,就等于直接放弃这唯一一次宝贵的逃生机会。

所以在站直了身体之后,夏春兰抬起了手,先是颤抖地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那被揉皱了的衣衫。

紧接着捋了一把额前散落下来的发丝,而后夏春兰这才好似有些嗔怪的又道:“这位大哥,你也真是的,这么粗鲁,给人家吓个够呛!”

语气平淡,就好像是在与相熟的朋友闲话家常一般。

果然,张贵眼见着夏春兰并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准备要逃跑的意思,他警惕的神情确实是放松下来了不少。

而下一瞬息,夏春兰却是猛然抬起了头,望着张贵身后的方向,突然提高了声调,大喊了一声;“什么人!!!”

顿时,张贵心惊不已,他下意识扭头,顺着夏春兰的视线,也朝着自己的身后瞧了过去。

抓准这个时机,夏春兰眼中厉色一闪而过,她死死地咬紧了牙关儿,猛地抬起了腿,狠狠地朝阴影中的张贵揣了过去。

这一脚夏春兰用了很大的力气,不偏不倚,正好直接揣在了张贵的双腿之间。

“啊……”剧痛袭来,伴随着一声惨叫,张贵整个人跪在了地上,身体蜷缩成一团。

而夏春兰在揣完这一脚之后,一气呵成。看都没敢再多看一眼,转身撒腿就跑。

以极快的速度跑回了家,将大门紧紧地锁上之后,没有片刻的停留,紧接着就直接进了房。

有气无力地坐在炕上,夏春兰浑身就跟散了架一般。

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气喘吁吁,喉咙腥甜,双腿止不住地哆嗦了起来。

眼中的惊惧还没有完全消散,机械地转头,下意识瞅了一眼熟睡的大妮与二妮二人之后,夏春兰这才得以确定下来,自己真的是成功地从魔爪里逃脱了出来。

但心头上的担忧却是隐隐萦绕,挥之不散。

先前张贵的眼神就好像是毒蛇一般,阴森森的。只是瞧上一眼,即便是艳阳高照的夏天,也叫夏春兰感觉背后阵阵发凉。

如今,他真是的越来越胆大包天了!

死死地咬着唇角,屈辱的感觉弥散上了心头。夏春兰眼眶微红,以后的日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而张贵被夏春兰一脚揣在了命根子上,顿时脸色憋得酱紫。疼的他是呲牙咧嘴,冷汗直流。

整个人像一只大虾一般蜷缩在地上,缓和了老长的时间才得以艰难地站起身来。

胡乱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张贵双腿微夹,走路的姿势颇为怪异,他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只不过在临行之前,仍不忘朝着夏春兰家的方向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在这一刻,张贵心中扭曲与龌龊的心思不曾稍减。反而像生命力顽强的野草一般,疯狂地滋长了起来。

心中狠狠地下定决心,有朝一日,他一定要叫夏春兰匍匐在自己的身下,苦苦地求饶不可。

而这一夜对于夏春兰来说,注定将是无眠之夜了。

第二天一早,早饭都没来得急吃呢,老太太就将顶着两个黑眼圈的夏春兰给叫了过去。

今天是十五,村里人赶集的热闹日子。

原本老太太准备去集市上将自家产的那袋子土豆拿去卖了的。可谁知,她昨天摔了一跤。

老腰也扭了, 老腿也摔青了,动弹起来都费尽,自然是去不了了。

无奈之下,老太太虽然心中不愿意,但也只好将卖土豆的“重任”交给夏春兰了。

要知道,这种事在以前的时候,老太太是绝对不会让夏春兰独自一个人去的。

因为老太太将钱看得极重,当涉及到钱的问题的时候,甚至是到了六亲不认,爹亲娘亲都没有钱亲的地步了。

闻言,夏春雨心头一喜,但情绪含而不露,没有表露出来。

因为尚在月子里,夏春兰表面上佯装犹犹豫豫,不太情愿的样子,但最终还是勉为其难答应了。

可即便如此,老太太依旧还是不放心,再三又嘱咐了夏春兰几句。

草草地将昨天的剩饭热了热,安顿大妮与二妮二人吃完之后,夏春兰又将剩下的那点给老太太端了过去。

原本在这个家里,夏春兰做牛做马,任劳任怨,操持着所有的家务,先前大家也都是在一张桌上吃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