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求翻牌-穿越重生小说-主角: 楚月离, 白方睿

现代法医一朝穿越,竟成太子妃。自带加成,精通骨语,太子殿下还不快翻牌?
太子殿下求翻牌-穿越重生小说-主角: 楚月离, 白方睿

第1章 什么太子妃?

砰!

正值冬春之交,夜来不免寒凉,一声巨响,忽的将这夜晚的美好打破。

楚月离一惊,绣花针险些刺伤了手指,忙放下花绷起身,望向被猛的踹开的内室门。

“姐姐?”不消看脸,单听到这润的如水的女音,便可知必是太子那位盛宠的侧妃。

进了内室,莫皎皎便将小敏往地上猛的一推,横眉立目,望向楚月离,“你当真是好狠的一颗心!我那孩儿方出世不过半月,你竟命你这奴婢将他掐死在了襁褓之中!”

“什么?”楚月离闻言惊得睁大了眼,慌忙转眸望向小敏,却见她已是遍体鳞伤,满脸是泪,不住的向自己摇头。

东宫中,太子宠爱莫皎皎这个小师妹谁人不知,但一宫如何容得下二主,这正妃的位置,她莫皎皎早就虎视眈眈。

强自压下心头震惊,楚月离勉强挽了一个笑望向莫皎皎:“妹妹先息怒,小敏一介奴婢,又向来恭顺安分,想来此事必然是有什么误会。”

莫皎皎闻言冷笑,俯身扯起小敏的领口强迫她抬头,自个一双眼却望着楚月离:“姐姐说的是,一个下人能与我儿有什么深仇大恨,自然该是安分恭顺。她敢如此动手,必然是受了姐姐你的指使。”

这便把弑杀太子骨肉的罪名安到了自己身上,就是想让她楚月离永无翻身之日。

错愕的后退几步,楚月离语气颤抖,“妹妹,这话可胡乱说不得。那是方睿的第一个孩子,我是断断……况且,这件事应该让方睿来定夺,更合适些。”

“谋害我儿时不知是如何心狠手辣,如今倒装出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了?别惦记方睿了,就是他允我来的,姐姐。”

莫皎皎此行就是借此将楚月离这个有名无实的太子妃拉下水,又如何肯听她分辩,况且有太子撑腰,她根本无需废话。

放开小敏,莫皎皎的语中蓦然便生了几分狠:“不论是否自愿,终归是这丫头害死了我的骨肉。你们即刻给我将她打死。”

话毕,转眸望向惊慌失措的楚月离,唇畔勾起一个笑,语气如冰:“也好让她的主子好生瞧瞧,谋害子嗣,是怎样的下场!”

侍卫得了命令,自然是毫不手软,怜香惜玉什么的,断是不复存在的,他上前对着小敏一阵拳打脚踢,而莫姣姣却仍不满意。

“你听不明白吗?我说,即刻,打死。”莫姣姣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美丽的面庞扭曲似魔鬼般。

话刚落,侍卫便一脚踩在了小敏的腿上。

“咔擦”一声之后,伴随着的,是小敏颤抖着的惨叫。

小敏原就已遍体鳞伤,如何承受得住,几脚下来便软了身子,鲜红的血液一股股的顺着嘴角流出,呼喊声也渐而低了下去,眼见人便要不行了。

毕竟是自己的陪嫁,感情匪浅,见此情形楚月离早红了眼睛。

她慌乱的上前,竟是扑通一声跪在了莫皎皎面前,一双手扯住她的裙角,哀声:“妹妹信我,小敏必然不是杀害你孩儿的真凶,妹妹若是将她打死,怕是真凶当真要逍遥法外了!妹妹三思啊!”

见楚月离如此惨状,莫皎皎唇角不由浮起一丝得意的笑,旋即又敛容做出一副盛怒姿态来,一脚踹向楚月离心口:“如此维护那贱婢,看来此事果然同你脱不了干系!来人,照太子之意,将她给我关进地牢,容后审问!”

地牢内。

楚月离缩在角落,望着淫笑着不断靠近的几个囚犯瑟瑟发抖,眸中不掩惊恐:“你们,你们要做什么?”

一名囚犯露出个猥琐的笑:“小美人儿,你说我们要干什么?”

说着还伸出肮脏的手手摸了一把楚月离的脸。

楚月离惊慌的偏开头,的想向后退却,可身后却已是冰冷的墙壁,凄厉道:“你们要是过来,我就咬舌自尽!”

那囚犯闻言哈哈大笑,又靠近了楚月离几分:“我们就喜欢性子这么烈的。”

说着几人狞笑着上前,去扯楚月离的衣襟。楚月离尖叫一声,就地滚向一侧,堪堪躲过了那些恶心的手。

好不容易脱离虎口,楚月离来不及喘息,胡乱抓起地上干草向几人扔去。

然这点负隅顽抗,对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来说只不过是增添了几分乐趣罢了。

脑袋当中一片混沌,待到反应过来,眼中一阵潮湿,大颗的泪花滚落了下来,砸在冰冷的地上,紧紧抱着自己,捂嘴痛哭,压抑着不发出声音来。

她堂堂楚家嫡女,心念太子多年,风光嫁入,如今落得这种下场,若人生重来,她必定不再会是这种选择!

心疼的厉害,四下一番打量,眉心一皱便咬牙向一旁的大柱上撞了去,血液瞬间自光洁的额头上流下,煞白的小脸看来竟有些骇人!

几人见状也是一懵,不想这女人竟是如此烈性,一时面面相觑。正无措间,却见楚月离的手指动了动,不由又来了胆子,喝道:“这娘们儿跟我们做戏呢,兄弟们上!”

天上惊雷劈过,夜空惊亮,像是浓黑的夜幕被撕破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嘶——”楚月离眉头紧蹙,头上传来的剧烈痛感让她浑身紧绷绷的难受。

聒噪,聒噪!

双眸微微一睁,便被眼前的场景吓得一个怔愣。实在想不明白她一个法医,不过是在验尸时小睡了一会,怎么睁眼却是如此情形。可眼见那人已取扑了过来也来不及细想,忙拧身躲开。

三番五次被楚月离躲开,几人也是有些恼火,最近的一人又急吼吼的扑了过来。楚月离发现那人大约是腿上有陈年旧伤,走的有些跌跌撞撞,电光火石间飞起一脚狠狠踹在骂人腿上,又拾起一块尖锐的石头狠狠滑向那人脸颊。

趁其呆愣间,顺势猛的起身,抵住那人咽喉,挟持着他缓步向后退去,警告道:“都别过来!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他!”

陡然生了如此变故,几人都是惊得不知作何反应,不知方才还柔柔弱弱的太子妃为何身手忽然变得如此厉害。那被挟持住的人更是抖得厉害,话都说不出一句。

趁着几人呆愣的功夫,楚月离四下打量了一圈。

囚服?古装?这是监牢?

忽然无数记忆涌入脑海,太子的冷漠,莫皎皎的羞辱,和一个个独守空房的夜晚。

她到底是谁?是二十一世纪春风得意的法医楚月离,还是封建王朝郁郁不得志的太子妃楚月离?

忽然仿佛听到小敏被打死前凄厉的惨叫:“救救我!娘娘!我是冤枉的!救救我!”

一时,楚月离只觉头痛欲裂,手上动作不由便松了几分。

那几名囚犯自然也都有所察觉,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上前,欲趁机将楚月离按倒。

却忽听哐啷一声,是地牢大门被打开,一个狱卒模样的人走了进来。他漠然扫了几人一眼,道:“太子殿下有旨,要亲自提审太子妃。”

第2章 穿越了

太子?亲自提审?

楚月离闻言只觉剧痛的大脑仿佛抓住了一根主线,稍微清醒了些。

莫皎皎的声声指控言犹在耳,想来一会儿的所谓提审也是不好应付。思及此处,楚月离逼迫自己强打起精神,随着狱卒向外走去。

到了审讯室,楚月离一眼便瞧见了坐于中间的白方睿。

毕竟是原主心心念念的男子,楚月离只觉心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白方睿居高临下的望着她,语气如冰,眼底丝丝恨意,“听皎皎说,是你派身边丫头害死了本宫的儿?”

话音未落,一旁的莫皎皎便取出帕子拭泪,低声啜泣道:“若是姐姐嫉恨妹妹得殿下宠爱,责罚妹妹一人便是,又为何要害妹妹得孩儿啊。他,他不过是个襁褓婴儿,你怎能狠心至此啊!”

一番话说得字字泣血,惹的居高临下的白方睿一阵心疼。

当年若不是莫皎皎挺身而出救下白方睿,莫皎皎也不会失去一身武功久病卧床,而这楚月离次次给他宠爱的小师妹找事,这东宫,早就容不下她。

随即,他的眼角流露出一丝狠意。

楚月离冷笑未言,拼命在脑海中搜寻能证明原主无辜的线索。却无奈原主临终前的一撞实在是对这具身体损伤极大,记忆也跟着有些模糊,非但未能理清思绪,还觉一阵头痛欲裂,牵动着整个人抑制不住的颤抖。

白方睿自是觉察了楚月离的异常,冷眼无视,这惹人心疼的卑劣手段,不知她用过多少次!

莫皎皎尚不知地牢中发生了什么,见此只以为是那几个死囚下手没轻重打伤了楚月离,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收了啜泣,满面惊讶:“诶呀,姐姐这是怎么了?”

又快行几步上前,一双柔荑搭上楚月离肩膀,俯身望向她的眼睛,剪剪秋瞳里盛满了担忧,轻启朱唇:“姐姐可是受伤了?莫不是地牢的人有眼不识泰山,伤了姐姐?”

说着又作势施礼,语中满是悔恨,倒像是一切果真同她没半点干系:“都是皎皎思虑不周,让姐姐受苦了。还请姐姐责罚。”

楚月离正要开口,却听上头白方睿淡淡开口,“皎皎,如此狠毒的女人,就算受了委屈,也是她罪有应得。”

闻言,楚月离只觉心中一片寒凉。

半晌,她抬了眼望向惺惺作态的莫皎皎,面上却是端出了一个柔婉的笑来:“殿下说的是。底下的人犯错是底下人的不是,终归不该怪到妹妹你头上。”

莫皎皎不想楚月离竟是这个反应,不觉心生疑窦,瞧着她没有答言。

楚月离却转了眸望向白方睿,轻咳两声,杏子般仿若含了无限诚恳:“只是月离虽身负谋害皇嗣的嫌疑,却也终归是太子您的正妃。如今在您府上的地牢中负了伤,传出去总归是不好看。况且,我能证明自己……”

这原主虽然不过挂了个太子妃的虚名,说起来却也是个举足轻重的身份了。若供了这么好个名头却白白遭人欺负一通,着实不是她楚月离的风格。

太子随明白这一点,但今日楚月离与以往的不同,令他起了疑心,“哦?你有证据清白自己?”

莫皎皎不想楚月离三言两语间竟说动了白方睿,登时便慌了神。

思及此处,莫皎皎忙转身望向白方睿,端出一副真诚样子来,盈盈下拜,“殿下,夜已深了,怕是不便惊扰他人。”

说着又转向楚月离,恳切道:“何况姐姐在地牢中受伤之事,实是不宜闹得人尽皆知。”

“这话便是妹妹说得不对了。”

未待白方睿答言,楚月离便抢过了话头,毫不闪躲放热迎上莫皎皎的目光,笑的无比温婉,吐出的话却是绵里藏针:“月离受些苦楚自然不打紧,可若为图一时清净对此事不加严查,若被有心人得知,以为殿下软弱可欺,可就得不偿失了。”

一番话说得莫皎皎哑口无言,只得求助似的望向白方睿:“殿下,您…”

白方睿正饶有兴趣的望着楚月离。从前只觉得他这个正妃良善得软弱无能,今日听她说一番话,竟是丝丝入理无从反驳。

他转眸望了一眼莫皎皎,露出一个安抚的笑:“既如此,还是谨慎处置为好。”

莫皎皎还欲反驳,转眸却对上楚月离似笑非笑的神情。想来即便自己再加阻挠,她也是有无数条理由等着自己,何况此事已得到了白方睿的首肯。权衡再三,莫皎皎只得施礼应和:“殿下说的是。”

白方睿站起身,面上不掩倦懒:“今日夜色已深,此事便先审案到这。”

言罢,抬步向外走去。走到一半又想到什么,停了步子望向跪在地上的楚月离:“如若你找不出证据清白自己,这太子妃的位置,也不稳了。”

楚月离垂眸,眼底溢出些许悲痛。

次日。忧思过度加上昨夜伤势颇重,醒来后楚月离只觉浑身像是散了架子一般没半分力气。可豺狼在侧,她也不得不逼着自己打起精神下榻,想着叫人给自己梳洗一番后出门探探情况。

太子妃不受宠爱府中上下人尽皆知,加上如今又摊上了这样的事,丫头仆从们更是惫懒。楚月离唤了数声都不见有人应答,不觉心下腾起几分怒气来,自个起了身往院子里走,想去瞧瞧这些下人都是在忙些什么。

行至前厅,便听两个丫头在嘁嘁喳喳议论着什么。楚月离便压下怒气,悄无声息的上了前。

二人浑然未觉,依旧你一句我怕一句说的起劲。

“小敏姐姐昨儿下葬了。听说是为了替咱们正妃娘娘揽罪自杀而死,想来也真是可怜。”

“可不是?当真是个忠心护主的奴才,只是太过愚忠。说来还是莫娘娘心善,替她收殓了。”

楚月离闻言心中暗恨,不由攥紧了拳,骤然抬声:“身为下人不知安心当差,却在这嚼主子的舌根,可是这东宫装不下你们了?!”

那两个丫头闻言早吓得慌忙跪下:“都是奴才们误听人言,还请娘娘念在初犯,饶恕了奴婢们吧!”

楚月离自然知道症结不在这两个丫头身上,冷哼一声:“今次便作罢。为将功折罪,你们即刻将殿下给本宫请来。”

丫头得了令,忙匆匆而去。

待白方睿进来的时候,正瞧见楚月离神思倦怠仿佛站都站不稳的样子。

白方睿抬步上前,楚月离顺势攀住他的手臂,在他耳边低声道:“小敏…身上有能证明臣妾清白的东西,不可…下葬。”

语毕,楚月离便身子一软,昏厥在了白方睿怀里。

第3章 开棺验尸

待到白方睿将楚月离安置回软榻上离去后,她便悄悄睁开了眼睛。

她身体情况虽然每况愈下,却也不至于真的体力不支晕倒。只不过现下情势复杂,自己记忆又零零散散,才不得已出此下策,也是想着多为自己争取些时间应对。

然另一边拢翠阁内,莫皎皎自然是不知道的。

莫皎皎正抿着手中的茶,小柔怯怯上前,轻声:“娘娘,方才太子殿下的人来过,说是明日要给小敏开棺验尸,让娘娘准备一下。”

本就不想听到那个贱人的名字,莫皎皎闻言火大,忍不住怒道:“验尸验尸,那丫头的尸体早被扔到了乱葬岗,昨日找来,已被山狼啃得不成样子了,却叫我准备什么!”

小柔吓了一跳,忙道:“娘娘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莫皎皎这才冷静了几分,唤小柔上前:“浣衣坊管事是我们的人,你只管去她那随便找个不中用的丫头勒死塞进棺材里也就是了。”

小柔眼睛一亮:“娘娘英明。”

莫皎皎往椅背上靠了靠,眸中不掩矜傲:“同我争斗,就只有死路一条!”

次日开棺验尸,白方睿自然也在。

莫皎皎依旧是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端立在白方睿身侧。

楚月离冷笑一声不去看他们。这厢棺材已被打开,露出里头的女尸。她心头一动,转身向白方睿施礼:“殿下,请容臣妾亲自验尸。”

白方睿颇感意外。寻常女子对尸体都是避之不及,不想自己这个平素胆小怕事的正妃竟提出这样的要求。便微微颔首,准了。

楚月离唇角含了一抹冷笑,快步上前。

小敏怎么死的,她清楚得很。而棺中女子身上瞧着没有什么伤痕,自然不会是小敏。

何况凭借她做法医的多年经验,已将这女子的死因猜了个七七八八,只是这身份??????

若想让白方睿相信,自然不能只凭她一面之词。

正想着要怎么言说,楚月离却听到一清秀的女声,只是带着些许没有生气的空灵。

“太子妃娘娘,奴婢本是浣衣坊宫女,昨日被小柔勒死,若娘娘能闻奴婢之言,万万帮奴婢主持公道。”

“啊!”楚月离受了惊吓般退倒在地上,手掌被地上的石子划出了血痕,迎着旁边人疑惑的目光,她往每个人脸上扫去。

难道是我幻听?

“娘娘莫怕,奴婢尚有一丝执念,娘娘与常人不同,现能闻奴婢之言……”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消散。

楚月离顿了顿,整了整衣衫,看着白方睿的神情,明显是已经不耐烦。

难不成穿越一次,还给我穿越出特异功能了?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吧,浣衣坊???有了。

她眉心微曲,计上心来。俯身装模作样的执了女尸的手腕查看,旋即做出一派惊愕神色来,高声:“殿下,小敏左手手腕处有一红色胎记,此女手腕却是干干净净,必不是小敏。”

白方睿闻言蹙眉,心里满是质疑,“当真?”

“当真。”楚月离起身,抬眸望向白方睿,朗声,“加之此女不过豆蔻年纪,手指上却布满老茧。在府中能有这样特征的下女,臣妾断定她必然出身浣衣坊。”

“何况若是上吊身亡,颈项上的勒痕应延伸至下颌两侧。此女的下颌两侧却是干干净净,想来该是被人勒死的。”

言罢,楚月离眸光一转,望向莫皎皎,似笑非笑:“皎皎妹妹,我说的对吗?”

闻楚月离方才有理有据的一番言论,莫皎皎心下早已慌了,不想此刻楚月离又直接问到了自己头上。

她强自压下心头惊愕,勉强扯了一个笑在面上:“姐姐在说什么,皎皎听不懂。这丫头自然是小敏,怎会有错呢。”

楚月离早料到她不会认,也不纠缠:“是与不是自有公论,妹妹别急。”

说着转眸望向白方睿,施礼:“还请殿下允准,召浣衣坊管事前来一问。”

白方睿点了点头,心下只觉自己竟似不识面前这女子了一般,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不多时,浣衣坊管事便被带到。

楚月离上前,挽了个笑在面上:“姑姑可否告知本宫,昨夜浣衣坊可有婢女失踪?”言罢楚月离抬眼看着白方睿,发现对上了视线,又迅速转了眸子。

到底是一国太子,闻言心思一动,便意会到了其中关键,挑了挑眉,饶有兴趣的继续看着。

管事偷眼瞟了莫皎皎一眼,梗着脖子道:“太子妃在说什么,奴婢不知。”

闻言楚月离唇边笑容蓦然变冷:“哦?你竟是不知么?”

顿,猛然抬高了声音,横眉立目:“身为浣衣坊管事,理应清楚浣衣坊上下人员调度。如今少了一个丫头,你竟敢说不知?!”

管事被楚月离唬得一惊,又瞟了一眼莫皎皎,旋即打定了主意死不认账:“娘娘说得哪里的话,浣衣坊近来并无下女失踪,娘娘却要奴婢知道什么?”

楚月离冷笑:“你却是个有胆色的,想来不受些苦头却是不会招认了。”

说着她转向白方睿,施礼沉声:“殿下,此人冥顽不灵,还请殿下下旨,将她关入刑室审讯!”

莫皎皎闻言不由心中一颤,未待白方睿答言便脱口而出:“不可!”

要知道太子府的刑室有七十二道刑罚,道道令人痛不欲生。若是真将管事关进去,怕是不多时她就要将自己供了出来。

转眸却瞧见白方睿正望着自己。莫皎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补充道:“刑室刑罚过于血腥,嫔妾实是…于心不忍。”

于心不忍?抽剑斩杀张医师时痛快果决,这会儿却于心不忍了?

楚月离心中冷笑,旋即微扬柳眉,抬高了音:“妹妹说的固然有理,可杀人换尸乃是大罪,为还妹妹清白,还是审一审的好。”

莫皎皎气的牙痒,正要说什么,却又被楚月离抢过了话头:“何况此事牵扯到了妹妹身上,妹妹如此袒护此人,知道的说是妹妹仁心善行,不知道的,还以为妹妹是有心包庇纵容。为免他人闲话,还请妹妹勿再插手此事。”

一番话说得客客气气,却又夹枪带棒,堵得莫皎皎愣是一句话也接不上。

一旁默了许久的白方睿遂微挑眉,轻笑:“便按太子妃说得办。”

莫皎皎登时急了:“殿下!”

白方睿闻言转眸望向莫皎皎,安抚的温柔一笑:“皎皎别怕,我定会妥善处置,必不回让你瞧见血腥。”

第4章 晕倒

话已至此,莫皎皎不好再阻挠,权衡再三,施礼道:“太子殿下思虑周详。只是既然殿下与正妃娘娘是为查验浣衣坊婢女失踪之事,这管事又自称不知,依皎皎之见,实在无需惊动刑室这么大的动静,只消派人去浣衣坊中查验一番便可。”

闻言,白方睿颔首:“就按你说的办。”

这边,楚月离瞧着两人郎情妾意的模样在心里不住地冷笑。

方才这一番折腾耗费了不少精神,此刻她只觉头一阵阵发晕。然事情还未解决,怕是一会还有得周旋,于是她狠狠掐了自己手腕一把,逼迫自己打起精神来。

太子手下的人办事自然利落。不过一炷香功夫,那黑衣侍卫便带了证词上前。

行至白方睿面前,那侍卫单膝跪下,道:“回禀殿下,已经查清楚了。浣衣坊昨夜却有人失踪,是个浣衣坊最底层的下女,叫小荷,昨夜跟莫侧妃身边的侍女小柔离开后就没再回来。”

“且卑职还查知,浣衣坊管事欺上瞒下,常年克扣下女月例,搞得整个坊内怨声载道。”

莫皎皎闻言只觉大脑一片空白,几乎站都站不稳了。

要知道为收买这管事,这些年她明里暗里不知下了多少功夫。此番不想一查竟查的这么深。如此看来,怕是非但这管事保不住,怕是一个不小心连自己都要被拖下水。

楚月离站在白方睿左侧,闲闲瞧着神色大变的莫皎皎,看她还要如何应对。

思虑再三,莫皎皎挽了一个悲凄神色来,深深下拜,啜泣道:“嫔妾从前见浣衣坊下人懈怠,不过说了她们几句,不想她们便对嫔妾怀恨在心,如今竟还如此污蔑嫔妾。”

说着抬眸望向白方睿,翦水秋瞳盈盈含泪,叫人一看便忍不住心生怜惜:“殿下,嫔妾方失爱女,夜夜惊梦,必得小柔陪着方能勉强安枕,此事拢翠阁上下人尽皆知,如此嫔妾又怎会入夜遣她去浣衣坊带人?”

一番话情真意切,情动人肠,白方睿自是动容,起身离座亲自扶莫皎皎起身,望进她的眼,柔声:“本宫自然知道,皎皎不必伤心。”

莫皎皎垂眸拭泪,低声:“都是嫔妾管教下人不利,方惹出如此大祸。事已至此,看来必得严审这管事才是。只是嫔妾私心还想劝一劝这位管事。”

白方睿颔首:“既然皎皎心善,去劝劝自然是无妨的。”

莫皎皎又施一礼,旋即转身向那管事方向走去。临行前,她不动声色的狠狠剜了楚月离一眼。

行至那瑟瑟发抖的管事面前,莫皎皎垂眸,端出一个深明大义的神色来:“在府中做事,还是应勤谨恭敬。如你这般瞒上欺下,纵得一时之利,也难有善终。如今事已至此,你还是早些醒悟招供才是。殿下仁心善行,必会从轻发落。”

说着却瞧瞧俯至管事耳畔,低声:“为保你一家老小平安,你先揽下罪责,事后我必会救你。”

管事抬眸,对上莫皎皎不容置疑的眼睛,心一横,膝行几步上前,高呼:“都是奴婢一时鬼迷了心窍才犯下大错,还请殿下恕罪啊!”

一旁楚月离瞧着这出大戏只觉无尽的可笑,正欲出言讥讽,却只觉头晕得厉害,整个人仿佛都踩在云里,软绵绵的没有力气。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正软倒在了白方睿怀里。

白方睿本一心听着那管事言辞,软玉温香忽倒在自己怀里,不由一怔。

又瞧见跪在一侧的管事,不由皱眉,转眸望向莫皎皎:“此事便交由皎皎你处置。”

言罢一面唤了医师,一面用力的抱起怀中的楚月离。

莫皎皎闻言不由松了一口气,给小柔使了个眼色,自个则匆忙跟了进去。

刚一走进内室,便听白方睿不可置信的声音传来:“什么?”

莫皎皎闻言不由一惊,心道莫不是又出了什么幺蛾子,赶忙走了进去,正见一位眼生的医师跪在白方睿面前,口中道:“下官不敢欺瞒殿下,自天牢那夜后,娘娘情况本就不大好,加之近来忧思过度,更是…”

白方睿转眸瞧了一眼软榻上面色苍白的楚月离,眉头紧锁:“可皎皎分明告诉本宫,太子妃的身子并无大碍。”

那医师默然,不敢作答。

莫皎皎赶忙上前几步,施礼后抬起一双水眸望向白方睿,神色间满是恳切自责:“嫔妾也是听信了前些日子替娘娘诊治的医师之言方以为娘娘尚好,不想却是耽误了娘娘病情,真是罪该万死。”

闻言白方睿神色稍霁,起身扶莫皎皎起来:“不关你的事,皎皎不必自责。”

言罢又望向医师:“既然太子妃病重难治,那便去药阁拣些能用的入药吧。”

言罢,便转身离去。

莫皎皎闻言不由一惊,想要出言组织阻止,却又思及自个隐瞒病情的嫌疑怕是还没洗脱,只得生生忍住。

暗地里,却恨得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药阁里头储着的,无一不时难得一见的奇珍。白方睿竟为了楚月离开启,如何能叫她不恨!

这样想着,莫皎皎转眸狠狠瞪了楚月离一眼,抬眼却见白方睿已出了内室门,又垂了眸匆忙跟上。

楚月离再睁开眼睛时日头已经西斜。见她醒来,即又丫头上前殷勤服侍。

楚月离就着丫头的手起身,倒是觉着全身那散了骨头一般的难受好了不少,头也不再沉沉的发晕,不由笑道:“想来我这几日是太累了,睡了一觉便顿觉神清气爽,想来周公真是待我不薄。”

那丫头正递了茶来,闻言不由抿唇一笑:“哪里是周公待娘娘不薄,分明是殿下看中娘娘,命医师开启药阁用了好些矜贵药材,才能有此奇效。”

闻言楚月离喝茶的动作不由顿住,奇道:“竟有此事。”

瞧着白方睿对自己那不咸不淡的态度,原以为最多令自己自生自灭也便罢了,不想还有这样出手大方的时候。

只是,为何我能在当时,听到那婢女的声音?

楚月离捏了捏眉头,倚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