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至上,捡个老公是古人-婚恋生活小说-主角: 殷音, 陶明

假如对现代男人失望的话,嫁给古代男人又如何?,孤儿院长大的殷音,不期而遇600年前的明代皇亲。他化名为陶明,只为躲避明军的追杀,却不料穿越到了600年后的今天。,殷音不知陶明的真实身份,带他闯荡大都市,却阴差阳错搞出许多误会和笑话。,生活虽然清苦,但不乏温情和喜感,点点滴滴都感受到久违的人情味。,殷音励志不受命运左右,要立足于大都市,却始料未及卷进一场复仇的漩涡。她因此遇到一个令她又爱又恨的钻石男。,古今两大反差极大的男人,她会选谁?
宠妻至上,捡个老公是古人-婚恋生活小说-主角: 殷音, 陶明
第1章 哭笑不得

“好吧殷小姐,你可以先回去,有消息我们会再联系你。”某公司人事主管很职业地说了一句,便遣走了殷音。

殷音退出办公室,吐了口气,心想这已经是最近连续第三次面试未通过,不由地灰心丧气。她想不通自己的学历并不算低,可究竟哪里不对,为什么三千元以上的工作与自己无缘?再这样下去,不知还能撑多久?眼看着积蓄快用完了,再找不到可心的工作,就只能离开这座大都市了。

殷音没有心情再去找新单位面试,一路边走边想,就这样离开又有些不甘心,别人为什么可以在这里落脚扎根,而自己却不行?她不信老天永远对自己不公平,相信总会有雾散云开的一天。

带着疲惫的身心,她回到了出租房,一套两居室的小公寓。

可刚踏上楼梯,她就看到台阶上流有许多水,而且水还在继续往下淌。

殷音好奇地顺着水流的源头找去,惊愕得发现那水是从自家的屋里流出来的,整个楼层都被水泡了。

殷音没多想,急忙拿钥匙开门,一进屋便是满地的湿气,整个地面都被水淹了。

殷音正在发呆,这时从一间屋里跨出个人来。

殷音看到他,就急忙问:“陶明,这是怎么搞的?”

那个人也很慌张,吞吞吐吐地解释着:“抱歉,实在对不住,我……我没弄好洗衣机,不想,竟流出许多水来,我自己也搞不懂是怎么了?”

看到屋里一片狼藉,再加上今天找工作不顺利,殷音顿感烦躁,直想对陶明发火。可发火有什么用呢?

殷音无奈地摇头叹气,皱着眉就钻进自己卧房,把包包生气地甩到床上,一屁股就坐下不动了。

“这是怎么了?总遇不顺,还总有麻烦事添乱。老天别再整我了!”殷音愁眉苦脸的乱想着。

陶明看出殷音不高兴了,立即说:“殷音,请莫急,我马上把地托干,一会就没事了。”

说完,他找拖布,开始一间间屋子拖地。

殷音本来生气,但只坐了一会就呆不住了,立刻跑到厅里,看到正在拖地的陶明。

殷音是越看心里越不舒服,那陶明的架势一点也不像个干活的,肢体协调不好,一看就知道没怎么干过家务活。

她看了一会看不下去了,觉得他干活太不利索,效率低,就从他手里把拖布抢过来,刷刷几下,麻利地干起来。

陶明站在一边发愣,随后对殷音说:“哦,还是我来吧,你刚回来,去休息吧。”

殷音没好气地说:“你别管了,我自己弄。”

“那可怎好?你已经很累了!”

“陶明,你不找这样的麻烦我就不会累!”殷音凌厉地发泄了一句,又继续干起来。

陶明被说的面红耳赤,呆立着,支支吾吾道:“请你见谅,我不是有心的,还望你,消消气。”

殷音借着干活,发泄了一通,可听陶明说了软话,她这气也很快消去一半。

地面刚拖了一半,殷音累得直起腰,借休息的工夫,对陶明说:“你也真是的,你不会干就不要做嘛,等我回来弄。”

“我……看你每日找工作辛苦,不想劳动你,就想为你减轻点家务负担。别的我不会做,只能帮你洗点衣服,没成想,却又添乱了。非常抱歉,请你……别跟我计较。”陶明小心翼翼地说。他一边道歉着,一边观察殷音的脸色。

此时殷音也不那么气了,平和地说:“算了,只当这些麻烦是我自找的。我怎么知道你连洗衣机都不会用,真不知你是怎么做的,换个人都不会搞出这种麻烦的。”

陶明说:“我见你平日里洗衣机用的好好的,我也按照你操作的步骤办的,可我洗完了,放了水,这水就哗哗流到地面上,把地板都淹了。我还觉着奇怪呢,平时你洗衣服也放水的,怎就不见有水流到地面上呢?我实在搞不明这诀窍在哪?”

殷音听后直暗自叫苦,无奈地朝天花板看了一眼,然后耐心解释着:“你没看到洗衣机下方有个下水管吗?”

“下水管?”陶明还纳闷着呢。

“那管子在洗衣服时,要插进地漏里的,喏,就在洗衣机旁边的墙角处。”殷音用手给他指了指。

可见他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殷音没办法,只好亲自做示范给他瞧,把洗衣机的下水管插进了地漏里,然后又把管子撤出来,挂在洗衣机上。

她这样做了一次,才让陶明看懂。

“哦,原来是这样,我差了一步。”陶明恍悟道。

殷音无奈地说:“是差了一步,可这一步几乎要人命呢!”

“啊?有这样严重?”陶明惊愕地瞧着她。

“是呀,被你气死了,不是要人命吗?”殷音瞪了他一眼,又继续干活,收拾残局。

陶明自嘲地笑笑,没有多言,而去把所有窗户打开,散掉湿气。

殷音拖完了地,唠叨着:“我应该觉得庆幸,幸亏现在天气热,要是在冬天,就更倒霉了。”

陶明知道她还在气,又说了软话,一个劲道歉,好言安慰着。

殷音瞥着他,说:“好了好了,你别弄那些文绉绉的词,成天酸文假醋的,不知你从哪学来的。”

说着,她就去捞洗衣机里没洗完的衣服。

殷音想重洗一次,可顺手捞出了自己的胸罩和内裤,顿时羞了个大红脸。

“陶明!你……你怎么碰我的内衣呢?”

陶明赶快凑近她,看着她手里的内衣,支吾着解释:“我,是看你放脏衣服的篮子塞了很多衣服,就想一块都洗了,便囫囵地把衣服都倒进了洗衣机里,一开始没注意到有内衣。”

他观察着殷音的脸色,又指着她手上的胸罩说:“这……这两片鼓鼓的,是内衣呀?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

“什么?你不知道?”殷音气得想发火,可话到嘴边,她又咽下去了,心想没法和这呆子生气,他或许是真不认识呢。

殷音只好把内衣重新放在一个干净小盆里,继续洗其他衣服,并抱怨着:

“真不知你是从哪来的怪人,这也不知道,那也不认识,整天就爱之乎者也的,在生活上,还不如三岁小孩子!”

陶明被数落得直挺挺站在殷音旁边,不敢言语,俨然像个小学生在接受老师的训教。

“殷音,莫生气,我会用心学,好好改的。谁叫我,没在这种环境里生活过呢。”

殷音抬起头诧异地看着他,道:“这叫什么话?那你是在哪生活过的?难道是在火星吗?”

陶明眨了眨眼睛,好奇地说:“火星上……也有人吗?”

“你……”殷音无语了,叹了口气说,“你诚心想气死我呀?”

“哪能呢,我怎敢呀?小生确实不知道嘛。”陶明却是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像开玩笑的。

殷音拿他没辙,想着他确实不知道才问的,可也因为这样才更让人难受,愈发觉得陶明古怪,摸不着头脑。说他愚钝吧,可是诗词歌赋倒背如流,出口成章,那古文能成篇成篇的背诵,有时讲话爱一套一套的,但在生活上却屡屡犯下常识性错误,连小学生都会做的、会懂的,他居然不懂,还总爱细问这个那个,爱问为什么。

殷音都被烦了无数次,心想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呀?有了工具会用就行啦,还管是什么原理?连电扇、电冰箱、洗衣机的工作原理他都要问个底掉,直把殷音愁苦了。

殷音心想,或许这小子就是老天特意派来给自己捣乱的,目的是磨练自己耐性和心智吧,可这也太磨人了,真怕哪天撑不住了,会大骂陶明一通的。

可是,陶明外表又是文质彬彬的,对人恭敬有礼,从不发脾气,为人谦和,对这样一个斯文的人,想大骂他又骂不起来,这才是殷音最不痛快的地方,感到很憋屈。

她只能自己内部消化掉这些不愉快,或者做家务来发泄不满,过一阵子心情就舒服了。

殷音一边洗衣服,一边告诫陶明:“以后我的衣服你不用洗的,我回来会自己弄。”

陶明说:“我只是想帮你的忙,但今天搞杂了,不过你放心,日后不会再发生错误了,我已经会用洗衣机了。”

“会用了就洗你自己的衣服吧,我不愿意男人碰我的内衣,人家还没结婚呢。”殷音略感羞涩地说。

“哦,那……好吧。不过你有别的事需要帮忙的话,尽管吩咐我。”陶明也歉意地说。

“哼,我可不敢劳您大驾,我自己做倒还省事呢。”

殷音随便的一句怨言,惹得陶明不敢说话了。他愧疚地低下头,神色暗淡。

殷音洗着衣服,发现气氛不对,就回头看了他一眼,想到可能自己的话说重了,伤了人家的自尊,心里有点过不去,就把话题扯开,聊到别处去了。

他们正说着话,忽然门外有人敲门。

殷音顿了顿,就把手擦干,而后开门。

门口站着一位穿着暴露的妖娆女子,她不屑地把手臂抱在前胸,挤出从抹胸背心上透出的一点沟沟,摇头摆尾地看着殷音,还不时向屋里张望着。

第2章 贱女房东

殷音一看是房东来了,就不冷不热地说:“怎么今天又有空来了?”

“哇!看你说的,什么叫‘又来了’?看样子,不太欢迎我啊!”房东斜眼瞄着殷音,又继续张望着。

殷音爱答不理的,耐着性子说:“有什么事吗?”

那女人鼓起眼睛来,说:“我该问你出什么事了?我一回家,就看见楼道里全都是水,你这是养鱼场啊还是水漫金山呀?你俩搞什么呢?”

殷音这才想起楼道楼梯上还流水呢,慌忙道:“糟了,我只顾忙家里的,这就去擦楼梯。”

她刚要找拖布,陶明就拎着拖布走到门口,说:“我去吧,你刚才也忙活半天了。”

殷音正犹豫要不要他去呢,就听房东阴阳怪气地说:“呦,这细皮嫩肉的小白脸也干这种粗话呀?多可惜了呀!”

殷音听了刺耳,很反感房东这妖媚样。

陶明只礼貌地对房东笑笑,就去给楼道拖地了。

房东向陶明抛了个媚眼,就大摇大摆地进了屋,感觉屋里湿气腾腾的。她四处查看着,瞧了瞧地面和家具以及电器,就整着脸子对殷音说:

“最好收拾干净喽,别以为不是自己的房子就不爱惜,家具和电器可别给我毁了,要是被水泡坏了,我可找你赔偿。要知道,我对你们可是仁至义尽了。谁不清楚这地段房屋租金是多少呀,我可没按官价走,给你们优惠不少了,只收了你们三个月的房租,还是最低价的,又没要你们交押金,已经是施舍了,可别不珍惜别人对你的好意,你尽心尽力维护这房子才行啊。照你们这样折腾,我受的了吗?”

殷音很不爱听她这话,有心跟她吵,后来一想她这个人的文化素质和平时的为人,就懒得跟她掰扯,只淡淡地说:

“艳姐,您要是觉得我们租户不合您心意,您大可再找别的租客,只要有新人来,我们就搬走。不过,你要退还我们剩余的租金,咱们可是签了合同的。再说了,家具、电器等所用之物,并不是我们才用的,先前也有租客用过,怎么就知道不是他们弄坏的,而是我们弄的呢?这不好说清楚吧。”

“唉,你……”女房东被噎得差点没话说,她想发火,可也不好撕破脸,就怪里怪气地说,“是谁弄坏的,该是谁的责任我自己心里明白,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您是明白了,可我不明白呀!还是双方都清楚得好,才容易办事呀。”

房东眯着眼看着殷音,心想这妮子虽涉世未深,但到底是文化人,有点头脑,嘴皮子也灵巧,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还真不能小瞧了她。

房东不屑地扫了殷音一眼,道:“哼,你呀,别仗着自己脸蛋漂亮就跟我这耀武扬威的,有本事利用你的天生优质资源到外边赚大钱去,跟我焦艳面前耍大小姐威风算不上什么本事。我焦艳虽说年轻,可也是见过世面的,什么样的人我没见过?你呀,跟我面前耍大刀,还嫩着呢!”

殷音却冷静地说:“我无心跟谁争执,争抢什么,我一向待人都是先礼后兵。人家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也不会主动找人麻烦。但别人要想找我的麻烦,可也没那么容易,就算得手了,也会付出代价的。”

焦艳横眉立目瞪着殷音,听了带刺的话,心里很不服。

她正要回击呢,就见陶明拎着拖布回来了。

焦艳瞥了一眼陶明,转而说:“呦,哥哥忙完了。看这满头大汗的,真辛苦,我给你擦擦汗吧。”

说着,焦艳就凑近了陶明。

陶明赶紧后撤,用手臂挡着,很客套地说:“不必麻烦艳姐了,这不算什么,我自己来。”

焦艳娇滴滴地说:“瞧你,干嘛总叫人家姐呀,你都三十岁了,我还比你小一岁呢,你该叫我妹妹呀。”

陶明礼貌地笑道:“哦,这是尊称,本来我们外客远道而来,也是承蒙姐姐关照,理应对您尊重些。”

焦艳撇嘴一笑,又看了看殷音,觉得找回点面子了,就说:“听听人家哥哥的话,这才算文化人,有涵养呢,会说话,不像那些不谙世事的小毛丫头,就只会冲撞人,从来不懂得规矩理法。这人要是会说话,干啥不顺利呀?所以嘛,空有一副好皮囊不算啥,关键是,得会说话!”

殷音气得直瞪着房东,可又不想与那女人多费一句口舌,想着赶紧把她打发走了完事。

而焦艳,也会给自己找台阶下,笑看着陶明,说:“算了,我刚回来,连家门还没进呢,也累了,看在明哥哥的份上,我也不与你们计较了,以后小心点好,别再出今天的事故了。注意维护好房屋、家具和电器。我是信任你们,才没收你们的押金。”

说罢,她扭扭地,拖着两条白皙笔直的长腿自动消失了。

殷音愤愤地冲焦艳背后做鬼脸,就回自己房间去了。

陶明也跟过来,怕殷音憋气,开解道:“你是知道她为人的,何苦与她计较?”

殷音调高了嗓音说:“你以为我愿意跟她计较?是她先说话不尊重,仗着有几个臭钱就随便对人吆五喝六的,我看不惯她在我眼前的猖狂劲,有钱了不起呀?指不定是怎么赚来的?我这个人就这样,你恭敬我一分,我就回敬你十分,大家都是人,都平等!她若说话好言好语,客气些,我能跟她横眉冷对的吗?我已经尽量压住火了,可她……太不尊重人,如果我还继续忍下去的话,我就太窝囊了吧。没钱不是罪,可即没钱又没骨气的话,还做什么人呀?仍掉这臭皮囊算了!”

陶明看出殷音越来越肝火旺,担忧地说:“看你,我才说了一句,你就说出这一车的话来,招你火气大,我可真是罪过。好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就别再想她了。好歹你受过好的教育,跟她一般见识了,岂不更失尊严?”

殷音还想说的,可听了他的话,又觉得很有道理,就没再辩驳,只小声自言自语着:

“熬过这段艰苦时期,钱宽裕的时候就搬家,再不要和房东住楼上楼下的那种了,尤其不找年轻的女房东,事太多。”

陶明又道:“看你,还在叨咕这事呢。”

“不是我唠叨,其实你也该注意点,离她远点。我就见不了她……她看你的那种色眯眯的眼神,在我面前卖弄风骚,想想就恶心。没事就跑来东张西望的,一周能来三四趟,干什么嘛,做人肉生意呀?”

陶明看殷音被气坏了,觉得她既可爱又好笑,就一个劲劝慰着,说了几句好话。

晚饭过后,殷音又犯愁了,举着银行卡,发了半天的呆,神情暗淡。

陶明见状,问道:“在想什么?”

殷音淡淡地说:“没什么,只是用电话银行查余额。”

“是不是钱不多了。”

殷音沉郁着说:“再不尽快找到合适的工作,下个月吃饭都成问题了。”

陶明也皱起了眉,不安地坐在殷音旁边:“没想到,找份工作,真不容易呢。”

殷音叹气道:“真不知当初的决定是否是对的,带你从孤儿院出来,本想让你我的生活能有个着落,谁知,比我以往更不顺利。想象得倒挺好的,可现实却是残酷的,什么都得靠自己一点一滴积累。本以为我这回再出来会运气好些,还妄想着能多赚点钱,好为哥哥打官司上诉。可现在,别说帮哥哥翻案了,连自己的温饱都成问题,哎,我真是惭愧。”

陶明也幽婉地说:“其实最惭愧的是我,没帮上你的忙,却还总帮倒忙,惭愧至极。觉得,自己堂堂七尺男儿,太没用了。”

殷音也不想他太颓废,就宽慰道:“算了,别想不愉快的了。我不知道你以前有怎样的经历,为何与大多数人不同,但是不会做不要紧,只要抓紧时间学就不会有问题的。我们都年轻,都还来得及。”

陶明凝望着殷音,觉得这些话很贴心,就说:“你真这样认为?”

“当然啦。除非你不想适应,不想学习。”

“那不会的。哦,提起学习,我倒想请你帮个忙,看买什么书能让我学习认识简化字。”

殷音愣住了,而后才反应道:“对呀,差点把这忽略了,如果你不认识简化汉字,可真是寸步难行啊。这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的,就是有时候给忘了。你是不是从香港或台湾来的?所以只认识繁体字?”

陶明挺着脖子,疑惑地看着殷音:“香港?香港是哪呀?我不知道。但我可不是台湾来的。”

殷音又愣住了,没想到陶明连香港都不知道,真是彻底服了他了。但她没表现出歧视来,而是继续问:

“那你是哪里人?”

“我生在南京。”

“南京人?那就怪了,南京也是大陆呀,当然认得简体字啦,连新加坡人都会用简体字。”

“新加坡?”陶明又发蒙了。

殷音叹着气,也懒得解释了,实在怕了陶明了,就怕他没完没了地刨根问底。一旦问起来,殷音就解释不清了,这家伙欠缺许多基本常识,解释不明白的。

第3章 冤屈的哥哥

殷音愁苦着,懒懒地站起身,要回房休息。

陶明看她总是心烦的样子,就安慰说:“殷音,莫犯愁,咱们尽力而为就行。”

“可我哥哥的事,什么时候能办呢?照这进度,明年也上诉不了,打官司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而且拖的越久,哥哥坐牢的时间就越长,我……想尽快把他救出来,不愿他在里面受苦。”

“其实你的心思,我能体会。但我想,目前我们尚未具备足够能力,只能量力而行,否则,就被压力压垮的。我想令兄会体谅你的,他不会怪你的。”

殷音摇头道:“我不是怕他怪我,而是,真想尽快帮他出狱。他多在牢里呆一天,我的心……就疼一天,你是……无法体会我的感受的。”

接着,殷音的眼圈红了,思绪有了波动。

她继续说:“你不了解我们俩的那种感情有多深厚,如果你也跟我有类似的经历,就会体会到我有多焦急。我们虽以兄妹相称,可他并不是我的亲哥哥。”

听到这里,陶明吃惊地看着殷音,脱口说出:“原来,他不是你的兄长啊?”

殷音眼泪汪汪地看着陶明,说:“不是亲兄妹,胜似亲兄妹。他待我,真的比亲哥哥还要好。你是知道的,我和哥哥从小就是孤儿。我三岁起,就被二婶送进了孤儿院,我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了,完全记不起来,董事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在孤儿院里,和一帮小朋友一起生活。我的名字还是老院长给起的,她只知道我姓殷,就给我取名叫殷音,便于好记。而我的哥哥叫杨骁,大我五岁,我来的时候,他已在孤儿院里有三四年了。

其实孤儿院里也时常会发生强壮的小朋友欺负弱小的。那时我也就三四岁,常常被年龄大的孩子欺负。杨骁哥哥看不过去,好打抱不平,就挺身保护我,为我出气。他很聪明的,连大孩子都斗不过他,还被他耍的团团转。但他从来不主动招惹是非,可一旦有麻烦来了,他也不惧怕,任何时候都保护着我,不让我受伤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孤儿院里那么多孩子,我们俩的感情最要好,也许是天生的缘分吧,或许我看上去很可爱,又惹人怜惜吧,他不忍我总被人欺负。

渐渐的,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几年,长大点儿后,哥哥到了18岁,就离开孤儿院闯荡社会去了。但我们没有断了联系,他经常给我写信,关心我的学习生活,每周休假还回来看望我,帮我补习功课,我们就像没有分开过一样,跟平常的兄妹关系一样的。后来我也到18岁了,哥哥那时候事业有些成就了,他发展得挺快,赚钱多了,就供我上大学念书,一直上到我硕士毕业。

毕业后,我特别有干劲,想努力工作,好回报给他。可是自己不够争气,不知为什么,一年之中我换了两份工作,工资越来越低。我很郁闷,才又回到孤儿院想换个环境轻松一下。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认识了你。

现在想想真有点对不住哥哥,他看到现在我没什么成就,一定会大失所望的,让他白费那么多心思了。可是,我已经很努力了,真不想给他丢脸。他那么努力供我读书,在我的学业上,他也花费了精力,我真不愿意看到他失望的样子。可以说,没有哥哥的帮助,我不可能走到今天,不然指不定在哪流浪呢。是他让我有了正常的大学生活,而他自己都没有机会读大学呢。我就觉得,他为我付出那么多,我更不能辜负他的一片苦心,做不成事,我就感到内疚和惭愧。当然,更多的感受是感激。小时候成长的点点滴滴,都历历在目。他始终像个师长一样教导我,很多东西和道理都是他教会我的,比学校老师教得还透彻深刻。我就特别爱听他说的话,曾有几年,精神上非常依赖他。所以我们俩的感情越来越好,越来越情同手足,已经割舍不掉了。

现今,他不幸入狱,据说是被人陷害的,哥哥是无辜的,不该坐牢的。我就想尽一切办法要救他。只可恨我自己年轻没有社会阅历和人脉,能力太小,帮不了他。他帮助我那么多,而我却不能为他做一点有意义的事,这种感受太难熬了。所以我很着急,想尽快解救他,压力也就越来越大了。”

殷音擦着微湿的眼帘,小声抽泣着,她在尽量控制情绪。

听了这么多,陶明对他们的兄妹情况有了点了解,也多少能感同身受了,为殷音忧心。

“我想,令兄……即使没有亲眼看见你如何努力,他也明白你是怎么想的。他会知道,你已经尽心尽力了。”

“可要解决这个难题,我该怎么办呢?”殷音颤声说。

陶明也发愁了,想了想说:“殷音,你放心,我会努力找工作的,不会总在家吃白饭的,我也是个男人,该负起责任的。”

望着陶明信誓旦旦的神情,殷音先是眼睛发亮,进而目光又暗淡下去,幽幽地说:

“心愿是好的,可就目前的你来说,恐怕比我更不好找工作。”

陶明愁郁地垂下眼帘,默默感叹,因为殷音说的没错,事实上他面临的困难极大。

“陶明,说实话,很多时候,我真的搞不懂你,你好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经常不按常理出牌,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陶明凝视着殷音的眼眸,到嘴边的话又被吞下去,无从开口。

“以前,我是不够了解你,再次回到孤儿院时,忽然发现多了一个你。你很与众不同,气质非凡,看上去不平常,有种说不出的贵气,很脱俗,和许多人都不一样,可以说,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可现在想想,当初把你带出来,究竟是不是对的呢?”

陶明郑重地看着殷音,说:“你是不是后悔认识我呢?”

看到他失落的眼神,殷音也不想伤了他的自尊:“我不是后悔认识你。当时决定带你走出来,也是院长的意思。她觉得你一个正值旺年的男人,不该守着肃清的小地方过一辈子,她比较会看相,觉得孤儿院不是你该呆的地方,正好我也想回到这座城市里,她就让我顺便带你出来。我以为,你会像普通人一样,我们可以平常地过打工仔的日子。谁知,你那么不一般,事先没有心理准备,遇到了很多想象不到的困难。”

“抱歉,殷音,我……给你添麻烦了。”陶明凝重地说。

听了这话,殷音也觉着歉疚,怕伤了陶明。

“我,也许说话直。”殷音说,“可我绝没有后悔的意思。好在我们有两个人,可以一起支撑熬过这艰苦的一段,相信以后会好起来的。”

看到她充满希望的眼神,陶明发紧的心也慢慢松缓下来。

“多谢你体谅,殷音。我不会辜负你的,相信我。”

殷音看着他笑起来,温婉地说:“你看,当心里燃起希望以后,脑子也变得好使了。我忽然想到一个办法,可以帮助哥哥。”

“什么办法?”

“虽然我们俩现在的工作还没着落,可是我可以去求嫂子呀,就是杨骁哥哥的妻子。她很能干的,家境富裕,从小就是贵族千金,认识人很多,都是大人物,相信她一定有办法,能力自然比我强很多。我明天先不去找工作呢,倒先去拜访她,这样哥哥的事就有眉目了。”

陶明看殷音重燃希望,也很高兴,就尽所能支持她。

进而在第二天,殷音一大早启程,去拜访嫂子了。

她知道嫂子已经搬回娘家住了,辗转倒了好几趟公车,终于来到郊外的一片别墅区,从中找到了嫂子的娘家。

殷音通过家仆带领进入别墅花园洋房,整个景象把她看得眼花缭乱,心想有钱人住的地方犹如仙宫,果然不同凡响,从阵势上就把一般人给震慑住了。

很快,她被领到了会客室,要等一会才能见嫂子。

几分钟过后,一位衣着飘逸,披着浓密而唯美的秀发的气质女子,款款来到殷音面前。

她刚一出现,一股清香的气息令殷音惊喜,从没闻到过那样好闻的香水味道,简直不像人间拥有的极品。

殷音还在愣神,被那抹香味勾去了魂,那位女子已经开口说话了:“怎么是你?没想到你会大老远跑到这见我。什么事呀?”

近乎生硬的开场白,把殷音拉回现实中。她说:“哦,嫂子,你不知道,我已经在这边住下了。”

“哦?你不是回孤儿院了吗?又回来了?”女子淡淡地说,脸上没显露多少表情。

面对这场面,殷音有点怯场,忐忑地说:“嫂子,我是回去过,但现在又想在这边长期发展。其实回孤儿院也是给自己放假,始终还是回来的。”

那嫂子,垂下眼帘,竟随意从书桌抽屉里取出指甲刀,开始漫不经心地修整她的指甲,显得心不在焉,并且也没急于回应殷音的话,看似有些轻慢。

第4章 背运魔咒

殷音见嫂子不予回应,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被动等待。

几分钟后,这位俏丽的高贵女子斜眼瞄着殷音,道:“今儿来什么事呀?”

“嫂子,是这样,一来好久没见你了,想你了,就过来看看,二嘛,我想跟你商量哥哥的事。”殷音小心着说,然后直观望嫂子的眼色。

那嫂子放下指甲刀,总算正眼看殷音了:“你为杨骁而来?”

“是呀。我知道哥哥是冤枉的,想请你帮助他,替他上诉伸冤,帮他翻案。”殷音说的很急切,眼神里充满了渴求。

然而嫂子仍是一副冷面孔,俨然一座冰冷的玉雕,只有外表的美丽,而缺少了鲜活的灵气。

“杨骁是冤枉的?你听谁说的?”嫂子问。

“我……是从别处打听到的,而且我相信哥哥没做过犯法的事,他是被人陷害的!”殷音有些激动,但也在尽量控制情绪。

飘逸女子又垂下眼帘,不知看着桌上的什么,芊芊玉指在不停敲击着桌面,而后道:

“你倒是挺了解你哥的。”

“当然了,我从三岁起就认识他了,他是什么人,我最清楚。”

这话却惹得嫂子皱起了眉,她盯着殷音的眼睛,眼神中总透着冷毅,没有丝毫的温情。

“依我看,这事你别管了,也管不了。若能有办法,凭我的资源,早就救他了,还用等你说吗?”

听了嫂子的这番话,殷音心里直发凉:“怎么?我哥哥他……”

对方突然打断殷音的话:“你别问了,总之,我们谁都没有办法救你哥,这里面的事你不懂,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我就是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索性什么都不知道的好,知道了就是累赘,或许还招来麻烦呢。我是为你好,所以,你还是回去吧。”

“可是嫂子……”

那女人又打断了殷音的话,道:“还有,以后别叫我嫂子了,叫我的名字,茹艺。”

“为什么?你毕竟比我年长,又是嫂子,直接称呼名字不礼貌吧。”

“哎,因为我可能很快就不是你嫂子了。”她叹着气说。

殷音很惊讶,问道:“什么意思?你要……和我哥……”

“这是我和杨骁的事,多余的不解释,我只是通知你。所以,你还是称呼我名字吧。我听着更舒服些。”冰冷的美人眯着眼看着殷音。

殷音吃惊地望着她,没料到来找嫂子会听到如此惊愕的消息,但心里还是无法接受,感到阵阵刺痛。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那我哥他……没希望了吗?”殷音失落地看着嫂子,嘴唇微微颤动。

然而茹艺却淡淡地说:“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顺其自然吧。”

殷音无法接受,激动得站起来,大声说:“不,若顺其自然,哥哥就一辈子毁在监狱里了,他那么有才华,被禁锢住,压制住,嫂子你不觉得痛惜吗?”

这时茹艺也厉声说:“我告诉你,若有办法我早用了,还用等到现在吗?这案子背景很复杂,你是不能理解的。凭你长了多少对翅膀,也飞不过天去,还是先顾你自己吧,别的,你也插手不了!”

殷音不想放弃,苦求着嫂子:“求求你,再想想办法,我们一起努力。你让我为你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肯尽力帮哥哥,我会一生一世报答你的。我说到做到,更可以给你立字据为证。我求求你,好嫂子,哦不,是茹艺姐姐,帮帮哥哥吧!”

殷音都急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乞求着。

茹艺却紧皱眉头,被眼前的小丫头闹得心烦。她粗喘着,犹豫了一下,然后拿起内线电话,对着话筒说:

“张妈过来一下。”

不一会,一位中年女佣走进来,问茹艺有什么吩咐。

茹艺生硬地说:“替我送客!”

殷音错愕地看着茹艺,没想到这么快就下逐客令了,让她感到意外。

“茹艺姐姐……”殷音还想说什么,但是张妈说道:“这位小姐,请吧!”

张妈伸出手,示意要殷音出去。

殷音含着泪水,失望地又看了一眼茹艺,就不情愿地离开了。

一回到出租房,殷音就把自己关在房内痛哭,搞得陶明也发蒙了,不知她在外头受什么气了。

他想去问,可又不敢问,一直徘徊在客厅里,心神不安。

可是殷音总哭个没完,而且越来越伤心了,陶明忍不住了,就冲进屋里看情况。

“殷音,怎么了?为何一回来就成这番样子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陶明很焦心。

殷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嫂子……她要和我哥离婚……”

“离婚?你的意思是,他们要解除婚约?”

“嫂子要抛弃我哥……”接着,殷音又痛哭起来,声音更显哀伤,搅扰得陶明也是心绪纷乱。

“原来,女人也可以休掉男人呀?”陶明自言自语着。

他本来小声说的,却被殷音听到:“你说什么?”

陶明赶忙掩饰:“哦,没什么,我在纳闷,好好的,怎么会离婚呢?”

殷音哽咽着,就把嫂子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陶明也很难过,没想到得来的是坏消息,直感有心无力,想帮也帮上忙,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安抚殷音。

然而殷音不甘心,非要救哥哥出来。

陶明则劝说道:“以我们这个情况,如何帮得了他?我想令嫂那般的人物都办不到,何况是我们一介布衣呢?”

“难道让我哥哥老死在囚牢里吗?他才31岁,31岁啊!”殷音愈加激动,趴在陶明的肩上又哭起来。

陶明又好一阵安抚。

稍后殷音情绪平和些了,说道:“没想到,关键时刻,夫妻会分道扬镳。他们才结婚两年,认识有五六年了。我还参加过他们的婚礼呢。想不到现在……这真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呀!不能不叫人惋惜。”

“可能,这就是缘分吧。”陶明淡淡地说。

“缘分,是个奇怪的东西。以前嫂子不是这样的,对我还算客气,看起来,也跟哥哥很恩爱。但她今天的表现,真让我意外,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啊!”

殷音总泪流不止,默默哭泣。

陶明看着难受,亲手为她擦去眼泪,并静静守在她身边。

殷音也不好总沉浸在悲伤中,那于事无补,该收拾心情好好想办法。

“陶明,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放弃哥哥的。明天我继续找工作,也许还能认识到贵人,说不定有一线转机呢。”

陶明也点头说:“好,我也出去找工作,其实今天我就去过了,只是,没成功。但我不会气馁,会继续坚持的。”

殷音吃惊地望着他,没想到他真去找了,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不过很感安慰,也慢慢地又燃起希望和斗志了。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俩跑遍了大半个京城,马不停蹄地找工作,可连着四五天都没有收获,两人均是两手空空地回到出租屋里。

殷音很愁郁,心想若再这样下去该怎么活?她急得焦头烂额,吃不好睡不好,再加上压力巨大,最后体力不支,病倒了。

陶明见状异常担忧,看殷音发了高烧就全身心照顾她。

而殷音心情更加抑郁,躺在床上还虚弱地说:“真是祸不单行啊!屋漏偏逢连夜雨,雪上加霜啊。”

陶明就劝她别想太多,先把身体养好了再说。

而殷音委屈得哭哭啼啼,说着许多灰心的话,让人听了心酸。

陶明想阻止她,但她偏要说,不然太憋屈了。

她酸楚地说:“本以为这次出来会比上一次运气好些,谁知,更背运,曾经以为到了人生的谷底,可没想到此刻情况更糟,仿佛还要坠落下去,没有尽头。不知何时才能熬过艰苦时期,能否熬过去呢?”

殷音没精打采地摇着头,对未来充满了不安感,仿佛乘孤舟漂泊在浩瀚的海洋中,不知向哪里航行,也看不到可以停靠的港湾,有的只是悲凉和孤独,以及恐惧。

陶明看她太颓丧,很担心,一味地开解她,先以养病为重。

殷音不听话,卷缩在被子里,自顾自流泪,伤心欲绝,也痛苦到了极点。

由此她的病加重了,持续高烧不退,吓坏了陶明。

陶明伸手给殷音把脉。

殷音却消极地要把手收回来,还说不治病了,病死算了,反正也是孤儿一个,没人疼,唯一疼自己的那个人还坐牢了,这一生都是孤苦伶仃的,活着就是受罪。

陶明知道那是病人体弱,容易产生消极思想,就厉声教训了殷音一顿:“还说要报答兄长呢,倘若你死了,杨兄就真的白操心,白忙活一场了。这对他来说,岂不更冤更不值?而始作俑者,竟是你这妹妹,你……怎有资格颓废和绝望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病中的殷音生生被刺醒了,觉得心痛心酸,她在为哥哥感到不值而伤心,同时,也感觉出自己自私了。

陶明接着说:“你和杨兄都没走到生命尽头,怎知现在就是结局?现在都还年轻,仍有机会,却就此放弃了,有何道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殷音顶着昏沉的头,凝视着陶明,心里翻江倒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