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为公主
五月端午,一年中最毒的一天。
一副红得刺眼的棺材从大将军府的后门抬了出去,摆放在后院的香园里,阳光洋洋洒洒地射在棺材上,发出妖异殷红的色泽,岁月仿佛凝滞了,只等着清河郡主咽下最后一口气。
而那本该昨天就咽气的清河郡主,却死死地苦撑一口气,病榻旁边坐着一名身穿白衣的女子,肌肤胜雪,容颜绝丽,她手中端着一碗药,如葱般的巧手拿着瓷勺搅匀着碗中的药汁。
“姐姐,该喝药了!”她轻启樱唇,唇角含着一抹浅笑,眸光柔和地注视着床上的清河郡主。
清河郡主面容枯槁,眉心隐隐透黑,唯有双眸如电如剑,盯着眼前的女子。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便是动了恻隐之心,救下你,我免你颠沛流离,免你遭受欺凌之苦,你竟是这般回报我的?”
清河郡主面容陡然生出一丝恨意,狠狠地盯着眼前这个蛇蝎心肠的女子。
当日在破庙一群乞丐手中救了她,带她回府,以妹妹待之,她却爬上了郡马的床,甚至,不惜每日在她饭菜中下毒,她发现的时候自己已经毒入膏肓,神仙难救了。
李湘语抿唇一笑,口气淡淡地道:“姐姐这一辈子拥有太多了,若你真心疼爱妹妹,就该匀一些福气给妹妹才是。”
她把药放在她唇边,低声哄道:“喝吧,莫要让所有人等你,你放心,你和煊儿不会分开,你死了之后,我会送他去见你。”
清河郡主骇然,本已经虚弱至极的身体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手打翻了她手中的药碗,“你要杀了煊儿?”
“否则呢?”李湘语淡淡地一笑,唇边像是凝了一朵白梅,“他今年七岁,已经懂事了,我不能够让他活着日后为他生母报仇,尤其,他是那样的聪明睿智。”
“元肃,元肃……”清河郡主凄厉地叫了起来,像黑夜林中夜枭的叫声,尖锐而凄厉。
一道高大的身影从帘子后面走出来,他凝着一脸的阴沉之气,盯着床上的女人。
“你听到没有?这蛇蝎心肠的女人,竟要连你的亲生子都杀掉,你真的任由她胡作非为吗?”清河郡主力竭声嘶地吼道。
元肃眼底闪过一丝戾气,“清河,要怪,就怪你当日成亲之时,得了皇太后的恩准,不许我纳妾,你霸道至此,就休要怪我薄情。”
清河郡主倒抽一口凉气,双眸尽然是惊骇之色,“你知道?你竟然同意?那是你的亲生儿子啊!”
清河的声音透着无尽的悲凉与绝望。
“他以后会有很多儿子!”李湘语轻笑,走上前去,轻轻挽住元肃的手臂,像小鸟依人一般靠在他怀中,“三郎,你说是不是?”
元肃凝望着眼前这个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柔情和宠溺,他没有办法,他爱她,为了她宁可付出所有。
“是的!”
绝望如潮水一般卷向清河郡主,她简直不能够相信耳中所听到的一切。
八年夫妻,换来的竟是这般的锥心刺痛。
她太傻了,活了两辈的人,竟然还痴心妄想这个世界真心相待?
前生,她是外企的首席财务官,每日拼命透支自己的脑力,终于死在了办公室里。
本以为带着记忆穿越投胎成为郡王府的小郡主,这辈子总算是得享安宁幸福的日子,却不料,识人不清,竟爱上了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男人。
“娘亲!”稚嫩清脆的声音响起,关得严实的门陡然被推开,一个孩子冲了进来,旋风一般扑到床边,哭着道:“娘亲,奶娘说你快死了,我不要你死,你不要扔下煊儿!”
清河整个人颤抖起来,她一把推开煊儿,厉声道:“快走,离开这里!”
煊儿死活不走,却噗通一声跪在元肃面前,“爹爹,您救救娘亲,我不要娘亲死。”
元肃看着他,眼底有复杂的神色。
李湘语蹲下身子,含笑着招手,“煊儿,过来!”
“不要,不要过去……”清河想努力撑起身子,奈何自己的身体像棉絮一般,怎么也撑不住半分力气来,眼泪不断地从她眼角滑下,她摇头,“快走,煊儿……快走!”
元煊仿佛意识到危险,他警觉地看着李湘语,一步步退后。
李湘语看着元肃,唇瓣的笑容诡秘而冷寒。
元肃眼底闪过一丝冷狠,箭步上前,一手捂住元煊的口鼻,脸上狰狞而阴沉。
“不要……”清河一口黑血喷出,眼前所有的东西都在退去,她伸出手,只能勉强抓到煊儿的袖子。
煊儿在挣扎,窒息让他的眼珠子突出,脸色涨红,惊骇不已。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亲生父亲,竟会对他下杀手。
绝望与仇恨袭来,终究撑不住一口气,清河的意识,渐渐跌入虚无。
她想起,他曾经对她说过的话。
“清河,我元肃何德何能?竟娶得你为妻,我发誓,此生必将真心相待,宠你一生,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清河,我爱的人不是你,是湘语,你是宁国侯府的郡主,金枝玉叶,离开了我,你还能风光过活,而她离开了我,一无所有,我不能辜负了她。”
清河终于咽气,元肃松开手,感觉身上所有的力气都抽离了。
他看着自己的儿子软软地跌倒在地上,仿佛那一年,稳婆从产房里抱出煊儿,放在他手中,软软得像一只猫。
一双玉手缠住了他的脖子,耳边是他深爱之人柔和温柔的声音,“三郎,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他闭上眼睛,是的,终于可以和湘语厮守了,一切都是值得的。
“公主,公主……”鼻音重重的声音在清河耳边一直响起,她只觉得眼皮子深重,怎么也无法睁开。
煊儿,她的煊儿!
“御医,公主可缓过来了?”那声音又响起来了,但是仿佛在天边,她几乎听不清楚。
“公主没事了,片刻便会醒来。”一道苍老的声音钻入她耳中,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陡然睁开了眼睛。
“公主……”惊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怔怔地望着眼前这张圆润的小脸。
公主?什么公主?
“懿儿,你怎么那么傻啊,你死了,叫我怎么办?”
一名身穿青色百褶宫裙的女子坐在床头,一张苍白的脸上挂满泪痕,正含泪凄苦地看着她。
“苏贵人?”她失神地喊了一声,这怎么回事?她不是死了吗?
苏贵人见她脸色苍白,叹息一声道:“是我这个做娘亲的没用,连累了你,但凡你出身高一些,也不至于被你父皇送去北漠和亲。”
第2章 尚贵嫔
清河彻底惊住了,张大嘴巴,久久不能言语。
娘亲?苏贵人是她的娘亲?这是怎么回事啊?
她以前见过苏贵人一次,那时候入宫陪老祖宗,刚好苏贵人被皇后责罚,跪在皇后寝宫外,听说连续跪了三个时辰,见到她的时候,她身子摇摇欲坠,连宫中的嬷嬷也敢呵斥她。
她知道苏贵人原先是皇后宫中的洒扫宫女,因被皇上看中,宠幸了一夜,本来宫女被宠幸在宫中是常有的事情,事后给些打赏便也就罢了。
可这苏贵人也太有福气了些,这一夜的宠幸,就就怀了身孕,九个月后生下一女,她也被晋了才人的位分,后来随着公主慢慢长大,才被封为贵人,可出身低鄙,这贵人的位分大概就是她最高的荣耀了。
而她所生的公主,李懿儿,被封为懿礼公主,这封号还是前年才得到,可见这母女在后宫之中,过着的是如何惨淡的生活。
“快,取铜镜过来!”清河撑起半边身子,急忙吩咐身边的宫女。
小绺连忙去取铜镜,端着照住清河,担忧地道:“公主放心,您的容颜并未损伤。”
清河怔怔地看着镜子中那苍白少女的面容,心中骇然不已,她见过懿礼公主两次,自然知道她长什么模样。
镜子中的容颜,正是那位不得宠的懿礼公主。
她捂住脸,身子轻颤,这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她应该死在李湘语和元肃的手中了,怎么会成了懿礼公主?
煊儿,她忽然想起自己的儿子,那可怜的儿子,如今大概也惨死在元肃手中了。
她忍住刀割般的心痛,缓缓地松开双手,眸子陡然迸出恨意,“今天是端午节吗?”
小绺回答说:“公主,您昏迷了两夜,如今已经是初七了。”
初七,那就是说,清河已经死了两天了。
“元大将军府中,是不是在办丧事?”清河凝住一口寒气,问小绺。
小绺怔了一下,“公主如何得知?昨日确实听文公公说清河郡主暴病身亡,不止清河公主,连元小少爷也因为伤心过度从石阶上摔下,虽保住了性命,可醒来之后便痴痴呆呆,谁也不认得了,真是可怜。”
清河心中一阵急跳,煊儿没死?元肃肯放过他吗?就算元肃肯放过,可李湘语那毒妇只怕也未必愿意放过他。
不行,她要赶紧把煊儿救出来,否则,煊儿会再有危险。
“伺候我更衣,我要去元大将军府!”清河挣扎着要下床,却不料一阵头晕袭来,她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苏贵人与小绺急忙扶起她,苏贵人问道:“懿儿,你去元将军府做什么?再说,你父皇下令禁足,如今你不能走出苏和宫。”
清河这才想起刚才苏贵人说的话,她是要去北漠和亲?
她冷静下来,想起前些日子曾听说过,为了与北漠达成和平,漠北使臣前来求亲。
看来,皇上是把这李懿儿送去和亲了。
作为一个不受宠的公主,李懿儿的命运是悲惨的。
北漠距离京都千里之遥,民风彪悍,蛮夷之地,先帝朝的时候也有两位公主送去和亲,可嫁过去不到一年,便被折腾死了,死的时候,才十七岁。
难怪这李懿儿要寻死,死在自己的故国,总比死在异国好。
正寻思着,便听得殿外有声音响起,“尚贵嫔到,孝如公主到!”
苏贵人的脸色一变,急忙站起来出迎。
尚贵嫔乃是苏和宫的主位,在苏和宫,以尚贵嫔为尊。
“见过贵嫔娘娘!”苏贵人施礼迎接。
尚贵嫔眸色淡淡地睨了苏贵人一眼,道:“听御医说,她已经无恙了,是吗?”
苏贵人一向卑微,即便与自己品阶相同或者低于自己的宫嫔面前,也都是唯唯诺诺,更何况在尚贵嫔面前。
她忐忑不安地应道:“回贵嫔娘娘,懿儿醒是醒来了,可身子还是不好。”
一张脸从尚贵嫔身后钻出,粉脸含霜,眉目之间尽然是鄙夷之色,重重地哼了一声,“身子不好便养养,父皇已经开了金口,就是她死了,尸体还得上花轿。”
说话的是正是尚贵嫔所生的女儿孝如公主,她只比李懿儿大三天。
虽然是同年同月出生,但是,两人的命运却是天壤之别。
尚贵嫔的父亲是兵部尚书,其兄长被封为大将军,而皇上先前也有意要晋她的位分,贵嫔之上便是妃了,尚贵嫔虽还没封妃,却已经有了妃的架势。
苏贵人听了孝如公主的话,脸色微变,却也不敢说什么,只是诺诺地往后退,迎了两人进来。
孝如公主走到清河面前,含霜冷眸盯着她,哼了一声,“瞧着气色还好,看来可以回禀父皇,过几日便可随使者去北漠了。”
清河以前也曾见过孝如公主,知道她为人刁蛮任性,却不知道她是这般的薄情冷毒,说到底,李懿儿也是她的妹妹。
苏贵人惶恐自己的女儿得罪了孝如公主与尚贵嫔,遂急忙道:“懿儿,赶紧见过贵嫔娘娘。”
尚贵嫔坐在床前的椅子上,淡淡地抬眸,伸手阻止,“躺着吧,在本宫面前,便不必见外了,别回头行个礼还摔了,那本宫在皇上面前,可就真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一番话,夹枪带棒的,分明就是指李懿儿用各种方式逃避和亲。
清河还没摸清局势,自是不愿意轻易得罪尚贵嫔,她低头敛眉,轻声道:“谢娘娘体恤。”
尚贵嫔呵呵地笑了一声,脂粉轻施的脸上有着淡淡的讽刺,“怎地?知道自己即将成为北漠的妃子,便连一声尚母妃都不愿意喊了?”
清河一怔,随即想起宫中的规矩,尚贵嫔是苏和宫的主位,按照祖制,李懿儿是该称呼一声她为尚母妃的。
真是讽刺至极,生自己的那一位,尚且不能受一声母妃,只能以贵人称呼,而这个处处针对刁难的女子,自己却要尊她为母妃。
“懿儿失言了,尚母妃恕罪!”清河语气恭顺地说。
眼前这对母女态度嚣张横蛮,倒是不足为惧的,但是,她决计不能够和亲到北漠去,她大仇未报,还有儿子要救,不能离开京城。
尚贵嫔冷冷地嗯了一声,“你若是懂事,就该听从你父皇的安排,嫁到北漠去好歹也是个皇妃,总胜过在这里,但是如果你不懂事,连累了本宫,那本宫便绝不轻饶你。”
最后一句话,带着浓浓的威胁气息,她预期看到李懿儿脸上惊恐的神色。
但是,李懿儿的脸色却十分平静,只是柔顺地点头:“谢尚母妃的教诲,懿儿谨记在心头。”
第3章 有异心的宫女
尚贵嫔因着李懿儿自尽一事遭受了皇上的责骂,心中正窝火,她看准了李懿儿势必会闹下去,所以她也正好借机惩处她一下,可没想到李懿儿却是这般淡然的态度,倒是让她一肚子的气发不出去,只得站起来冷冷地道:“你谨记就好,别回头又给本宫生事,否则龙颜大怒,你们母女都承担不起。”
“是!”苏贵人惶恐地应道。
“走吧!”尚贵嫔也不想看到苏贵人那张比自己漂亮许多的脸,对孝如公主道。
孝如公主本是来看热闹的,不曾想没看到,不由得走到床前,伸出手狠狠地在清河的手臂上掐下去,恶意地笑着道:“瞧你这身子骨这般虚弱,嫁到北漠去哪里受得住北漠的风沙?大概也和金凤公主一样,一年便死在北漠的皇宫里了。”
这孝如公主手劲很大,这一掐下去,清河疼得蹙起了眉头,但是她不叫也不躲,就这样直直地看着孝如公主,眸色清冷。
孝如公主见吓不到她,也觉得无味,遂哼了一声,“一点都不好玩,走了!”
苏贵人见她们领着宫人离开,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只是想起自己女儿以后的命运,又不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愁苦地看着李懿儿,泪水蓄在眼眶,眼看就要滑下来了。
清河却没有时间去伤春悲秋,无论是前世今生,她都是一个行动派,只不过嫁给元肃之后,她太过相信他,甘愿躲在他身后为他出谋献策,张罗周旋。
她让小绺扶起她坐在妆台前,道:“帮我梳妆,我要去见父皇。”
苏贵人吓了一跳,“懿儿,你去见你父皇做什么?你可别再闹了,你父皇金口已开,是绝不会收回旨意的,你若再闹下去,改变不了任何事情,反而会惹得你父皇生厌,那日你被解下来的时候刚好你父皇就来到,没看到你父皇震怒的脸色,可真是吓人了。”
清河淡淡一笑,回头安慰苏贵人,“贵人不用担心,我去见父皇只是请罪,我会听他的话,乖乖地嫁到北漠的。”
她心底冷笑,嫁到北漠?是绝无可能的。但是,如今她因自尽一事,闹得后宫沸沸扬扬的,皇上也定必龙颜大怒,她必须要先平息皇上的怒气,再图谋其他。
苏贵人听了她的话,不由得一怔,连忙止住泪水问道:“你真同意了?”
清河冷峻一笑,并不回答。如果她还是李懿儿,不同意又能如何?身为皇家公主,还是一个不受宠的公主,她的命运并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中。
“我陪你去!”苏贵人站起来,毅然道。
清河摇摇头,她必须一个人去。
看着镜子中苍白而陌生的容颜,这李懿儿倒是长得绝色,若稍作打扮,不知道会怎样的倾国倾城。
小绺取来桃花粉,道:“公主脸色苍白,奴婢帮公主上点胭脂色,看起来也精神点。”
清河握住小绺的手腕,轻声道:“不,不用桃花粉,改用珍珠末加蜂蜜,再混点石墨进去。”
“啊?”
“听我的话去做,马上去!”清河道。
小绺不知道她意欲何为,但是既然她吩咐了,便遵照她的话去做。
一番打扮下来,清河的脸竟比原先还苍白了几分,而且苍白之中,透着隐隐的黑气,嘴唇上了唇蜜,却也涂抹了石墨,看上去,竟有说不出的颓败病气。
“你这副模样去见你父皇,只怕他会更加生气。”苏贵人担忧地道。
清河凑过去,在苏贵人耳边说了几句话,苏贵人脸色陡变,“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这可是会要命的。”
“贵人只管去弄,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清河道。
“你……”苏贵人疑惑地看着她,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
清河忽然觉得脑子一阵眩晕,她耳边忽然响起一句话来,“公主,您若是嫁到北漠去,还不如死了算了,听说北漠的后妃,都是皇帝与大臣们共享,比青楼女子还不堪。”
清河伸手扶住额头,这句话不断地在脑子里回响,她记得没有听过这句话,莫非,是李懿儿脑子里残留的记忆?
但是,这句话是谁跟她说的?谁要劝说她自尽?
“公主,您怎么了?”小绺伸手扶着她,担忧地问道。
清河站定身子,眸子如电般在所有宫女太监脸上扫过,她不知道这句话是谁说的,但是,这道声音在耳边不断响起,她如果再听到这把声音,必定会认得。
清河站起来,回头看着苏贵人,忽然问道:“那日我自尽,被解救下来,父皇就即刻来到了?”
“可不是,那日刚好你父皇在尚贵嫔那边,也不知道怎地那边就得到了消息,即刻赶过来了。”苏贵人道。
她沉思了一下,坐下来让小绺去殿外把所有伺候的宫人都叫了进来,然后对他们道,“你们说说,我去见了父皇,该怎么说话?”
众人面面相窥,不知道如何作答。
“没事,你们都说说自己的意见。”清河含笑看着众人。
其中一名身穿绿色衣裳的宫女走出来,道:“公主,桃儿斗胆献计,听闻皇上这两日在御书房与大臣们商议事情,您可以去御书房门口跪着,求皇上收回成命,有大臣们在场,皇上总不好太过迁怒于您。”
清河听她说话的时候,缓缓地闭上眼睛,许久没言语。
这把声音,与她脑海中回荡的声音是一样的。
桃儿,真好!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唇瓣微微扬起,勾勒出一丝浅淡的笑意,“桃儿好计策。”
苏贵人呵斥桃儿,“你胡说八道什么?你这不是让公主再惹恼皇上吗?”
桃儿脸色一变,急忙跪下请罪,“公主恕罪,奴婢只是不忍心看到公主远嫁北漠。”
清河看着她头顶晃动的碧玉簪子,忽然若有所思地道:“桃儿,你这簪子成色不错,是谁送给你的?”
她还是清河郡主的时候,便见了无数珍宝,她也尤其喜欢翡翠,对翡翠下过一番心思,桃儿头上所带的簪子,绝非一个宫女有能力买得起的。
桃儿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她伸手摸了一下发上的簪子,嗫嚅地道:“回公主的话,奴婢这簪子不过是粗货,奴婢先几日出宫的时候买的,就几文钱,不值什么银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