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环论法

从前我纳闷儿,秃顶的人活着怎么不感到害臊,他们把秃顶边上一圈仅剩的长发梳得整整齐齐,甚至涂上什么油,抿得服服帖帖,这是哪儿来的嗜好,又是为了什么?秃顶的、大腹便便的、穿燕尾服的男人,面颊蜡黄、一身天

  从前我纳闷儿,秃顶的人活着怎么不感到害臊,他们把秃顶边上一圈仅剩的长发梳得整整齐齐,甚至涂上什么油,抿得服服帖帖,这是哪儿来的嗜好,又是为了什么?秃顶的、大腹便便的、穿燕尾服的男人,面颊蜡黄、一身天鹅绒、钻石闪烁的老处女,他们怎么好意思在世间露脸,好意思拿华贵的衣衫来打扮自己?
  
  二三十年过去,我也不得不把头发向前梳了。有一回,一个人掀开我的头发说:您有这么高大的前额、俊雅的秃顶,为什么要盖住啊?于是我渐渐地也不计较秃顶了甚至不计较失去青年时代的叶芹草了。秃顶的、大腹便便的、面颊蜡黄的、病恹恹的人都不再骚扰我的思绪——只不过我还是不能容忍平庸的人。